第3章
” “不过他这几天没有时间,只能三天后中午有空。” 顿了顿,穆老爷子眯起浑浊的眼,浑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你确定你要去见他?你如果答应,我现在对外宣布剥夺你继承人的位置。” “穆婉,你情感不专一,拿得起放不下,这样的你并不是做继承人的好料子。” 这是穆老爷子第二次询问。 穆婉知道自己固执己见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依旧坚持: “爷爷,我想见他,没有他我会死的。” “好。” 当晚,穆老爷子对外宣布,穆婉不再是穆家继承人。 季铭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和尹幻露共进晚餐。 老杨打来电话。 “季铭,吃到瓜了吗?穆老爷子刚刚对外宣布穆婉不是继承人,看来穆老是对她失望透顶了啊。” 季铭敛了敛眸,喝汤的动作一顿。 穆老爷子早上给他打电话时,完全放下了身段。 他先是为穆婉的行为和自己道歉,接着又真诚地希望约自己出来见一面,好让穆婉彻底死心。 季铭很清楚,如今穆家尹家闹成这般不堪。 如果他不出面,可能两家的关系还会持续恶化。 于是他答应穆老爷子见穆婉一面,前提是要带上尹幻露。 季铭微微垂眸,轻声道: “听闻穆老年轻时,凭一己之力让当时衰败的穆家扭亏为盈,自然有他用人的厉害之处。” 电话那边,老杨很是赞同: “还有个瓜,翟父前阵子以七百万把翟泽安卖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那中年女人满脸褶子,浑身富态。” “翟泽安被逼着和中年女人领证了,听说领证那天他发了几次疯,闹到警察都来了。” “还别说,网友拍到了他在民政局前大哭的照片,那哭得叫一个肝肠寸断、惹人怜爱,难怪会被富婆看上。” 季铭还没说话,一旁的尹幻露给季铭夹了一块红烧鸡翅,粉唇微扬: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哭得肝肠寸断、惹人怜爱,以后还有他哭的时候。” 相见的时间约在三天后,穆婉也没闲着。 为了表示挽回的决心,穆婉找律师立了一份‘过户名下所有房产、豪车’的合同。 只需要季铭签个字,她所有的财产都会过户到季铭名下。 接着她去了解了季铭的喜好,暗暗做好功课。 做完这些,已经是第三天,穆婉早早起来穿衣打扮,跟着穆老爷子去赴约。 五星级酒店,某包厢里。 穆婉眼巴巴地看着门口,手里捧着一份布加迪的购车合同。 服务员打开门,两抹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 季铭和尹幻露手牵手,两人穿着低调的同色系灰色穿搭,浑身散发着幸福之色。 季铭坐下来后,朝穆老爷子轻轻点头。 穆婉看着季铭那张冷漠的脸,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疼得无法呼吸。 从什么时候起,他再也不会冲自己笑了。 穆婉拿出过户合同,又拿出手写的一整页关于季铭的喜好,声音沙哑道: “季铭,你看,我真的改过自新了。” “我是真心诚意求你复合的,你能不能相信我最后一次?” 季铭扫了一眼穆婉手写的那张纸,他拿起后迅速撕掉,冷漠地看着穆婉: “这张纸现在被撕碎了,你能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吗?” 穆婉攥住手,颤抖着开口: “人都会犯错的,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不想给了,你不值得。” 季铭说话很平静,想起一个月前的事情,他淡淡道: “穆婉,我是真的爱过你的,可是现在也是真的不爱你了。” 他外表看着温柔,性子总是容易妥协。 可一旦决定好的事情是不会更改的。 哪怕,倘若他离开穆婉后没有遇到尹幻露,他也会选择自己一个人过。 穆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季铭继续道: “我真的希望,你看在那五年我照顾你的份上,不要再打扰我了。” “我们之间真的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季铭不再看穆婉是什么表情,他目光落在一直沉默的穆老爷子身上。 “穆爷爷,该说的话我说完了,幻露这边不会再做出针对穆氏的行为,也请穆爷爷记住答应我的事。” 那天,穆老爷子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见穆婉一面。 他其实一共提了两个要求。 一个是带尹幻露过去。 另一个是希望穆老爷子管好穆婉,不要再让她纠缠自己。 穆老爷子浑浊的双眼微垂,眼底浮起一抹遗憾。 他活了大半辈子,看人一向很准。 如若季铭肯娶穆婉,穆婉再坐稳继承人的位置,穆氏必定会更上一层楼。 只可惜,穆婉没有这个命。 穆老爷子从包里拿出一个大红包,递给季铭: “季铭,新婚快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季铭看着眼前的红包,黑眸泛起一抹红。 在和穆婉谈恋爱的八年里,除了穆阳外,穆老爷子是穆家极少数从心底里认可他的长辈。 季铭接过红包,不卑不亢道: “多谢穆爷爷,抱歉,晚辈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穆老爷子点点头,终究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包厢外,季铭没走几步,穆婉从包厢里走了出来。 她看着季铭的背影,大声喊道: “季铭,能不能最后拥抱一次?” 季铭蹙眉,正想冷声拒绝。 走廊里,一个人影突然冲了出来。 翟泽安看到季铭,他脸色扭曲,大跨步走上前,拿着浓硫酸猛地往季铭脸上泼。 尹幻露狠狠蹙眉,想跑过去替季铭挡住,可她刚在和服务员沟通买单一事,离得较远。 穆婉见状,一个大跨步过去,用身体挡在季铭面前。 那浓硫酸瞬间泼在穆婉背上头上,迅速腐蚀着她的肌肤。 刺骨的疼痛袭来,穆婉尖声惨叫。 季铭错愕几秒,他走到翟泽安面前,一拳砸在他脸上: “翟泽安!你疯了吗?你居然拿浓硫酸泼人!” 如果不是穆婉给他挡住,现在毁容的就是他了! 翟泽安右脸高高肿起,他不甘心地看着受伤的穆婉,声音微微颤抖: “你为什么替他挡啊!我只是想泼他,不想泼你的……” 季铭蹙眉,他扬起手,再次重重地给了翟泽安一拳。 “等着吧,穆家人不会放过你的!” “我也不会放过你!” 救护车很快来,穆婉被送上救护车前。 她红着眼看着季铭,声音虚弱: “季铭,这次过后,你能原谅我吗?” 季铭看着浑身流血的穆婉,刚想说话,穆婉便重重地晕了过去。 三天后,季铭得知消息,穆婉情况不太好。 当时穆婉为了护住季铭,后脑勺被泼满了浓硫酸. 她送进医院时出现严重感染,现在一直在ICU抢救。 和季铭想的一样,穆老爷子没放过翟泽安。 他请了顶尖的律师,将翟泽安告上法庭。 而季铭也专门回了一趟临城。 他请女佣作为证人,针对翟泽安故意扔花瓶伤害自己一事,将他告上了法庭。 季铭最终被判入狱三十年。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季铭没心思准备婚礼,尹幻露也能理解,对外宣布婚礼延期。 又过了几天,季铭接到穆老爷子的电话。 电话那边,穆老爷子苍老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季铭,你来见穆婉一面吧,她,她快不行了……” 季铭脑子空白几秒,怔怔地看向一旁的尹幻露。 尹幻露看出他的无助,安慰道: “去见吧,不管她之前做了什么,她当时救了你一命。你这次见了,以后就不会后悔。” 一路上,季铭看着窗外,脑子一团浆糊。 他已经不爱穆婉了,之前甚至有点恨她。 可偏偏这次她救了自己…… 私人医院,病房里。 季铭看着病床上的穆婉。 她整个人形如枯木,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丝。 就连呼吸都很微弱。 见到季铭,穆婉突然笑了,这是她这几天来第一次笑。 她招呼季铭过来,拍了拍他的手,语气极其虚弱: “季铭,不要哭。” “对不起啊,之前是我做错了,我现在很真诚地和你道歉。” “你不要因为我的离开感到自责,如果可以,你能不能再抱我一次?” 季铭弯下腰,轻轻搂住穆婉,声音沙哑: “你别死,穆爷爷还需要你……” 穆婉轻笑一声,她看着窗外的尹幻露,又不舍地看着季铭: “新婚快乐啊,我的季铭,真心希望你一直幸福。” 季铭最后是红着眼走出病房的。 尹幻露站在走廊里,搂住哭得颤抖的他: “你不要自责,错不在你。” 当晚,穆家发出讣告,宣布穆婉离世的消息。 三天后,是穆婉的葬礼。 季铭和尹幻露一起去了。 人群中,两人一席黑衣。 季铭看着穆婉的棺材,红着眼道: “你投胎后,找个好点的男人。” “穆婉,我真心祝你下辈子幸福。” …… 半年后,季铭和尹幻露举办婚礼。 婚礼现场布置全是赛车风格,尹幻露精心准备了两个月。 这场婚礼,尹幻露随了季铭的想法。 她没有邀请商业上的人,只是邀请了关系较好的亲朋好友。 新娘新郎依次敬酒时,尹父满意地看着穿着西装的季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幻露前几天还特意和我们说,由于上一段感情的缘故,你这边可能短期内不想要孩子,让我们不要在你面前提要孩子的事,她会和你商量着来。” 季铭侧头,看着身边面容精致的尹幻露。 女子一身白色婚纱,唇红齿白,见他看过来,朝他温润一笑。 季铭心里暖暖的: “爸,我彻底放下上一段感情了,至于要不要孩子,我全听幻露的。” 季铭走到季母身边时,季母拿着小手帕,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你三岁时,妈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可这一天真的到来,妈还是舍不得你。” 一向沉着冷静的季父,此时也红了眼眶。 季铭看着父母,有些哭笑不得。 别人家是嫁女儿哭,他家二老是娶儿媳妇哭。 当天,季家尹家办婚礼的消息,瞬间冲上热搜。 网友们纷纷在社交媒体上送上祝福。 “呜呜呜,听说尹总是季铭年少时的女神,好羡慕!” “那也是季铭敢及时止损,那八年的垃圾感情,换成一般人可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尹总好暖好贴心,听说婚礼现场都是按照季铭喜欢去布置的,又是羡慕别人感情的一天。” “楼上的,尹总在隔壁平台撒钱了,快输口令去抢!” 一星期后,尹幻露陪着季铭去到翟泽安所在的监狱。 和监狱长沟通后,季铭很快见到翟泽安。 翟泽安身着宽松的监狱服,他瘦了一圈,眼眶凹陷,黑眼圈很大。 往日帅气英俊的男人,如今看着老了将近二十岁。 翟泽安看到要探监的人是季铭,一股怒火涌起。 他上下打量着季铭,拼命地想在季铭身上找优越感。 可眼前的季铭在尹幻露爱意的呵护下,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两个字——幸福。 翟泽安挑不出任何季铭过得不好的细节。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成拳,满脸的不甘心。 凭什么? 他要蹲三十年监狱,季铭却在外面逍遥自在,过得极好! 察觉到翟泽安嫉妒的目光,季铭拿着近期季氏的报表,隔着一层玻璃给翟泽安看。 “看见没,经过我一年的努力,季氏已经扭亏为盈。” 顿了顿,他又拿出手机,点开一星期前和尹幻露结婚的照片。 “我和幻露办婚礼了,说来还得谢谢你,没有你夜以继日、孜孜不倦地分享抖音,告诉我穆婉为你做的那些事,可能我离开她的决心还没这么大。” “啧,谁能想到,我和年少时的女神结婚了。网友们得知我们结婚,都是清一色的送祝福。” 季铭满是得意的语气。 尹幻露侧头看着自家男人,精致的小脸满是宠溺。 她怎么从没见过,季铭还有这‘气死人不偿命’的一面。 她家男人真是可爱。 翟泽安嫉妒得眼睛都要冒火。 在他眼里,季铭哪哪都不如他。 是他当时出国不要穆婉了,所以季铭才钻了空子短暂地得到穆婉。 可为什么这种平平无奇、忍气吞声的男人,穆婉甘愿为他挡浓硫酸,尹幻露想和他结婚?! 翟泽安眯起眼,轻嗤一声: “季铭,你再怎么炫耀,也不可否认一点,是我得了你的骨髓,现在才能好好地活。” “夜深人静时,你每每想到这事,估计就气得睡不着觉吧?” 尹幻露水眸染上一抹怒火。 正当她想发火,季铭抓住她的手,轻轻揉了揉。 随即,他笑着看向玻璃后面一脸得意的翟泽安。 “你一点良知都没有,那我就放心了。听说你在监狱被霸凌了,要是我待会儿和那个胖胖的男犯人见见面,关照关照你……” 季铭话还没有说完,翟泽安吓得脸色惨白。 他瞪着季铭,怒骂道: “你敢!” 季铭侧头看着尹幻露,两人相视一笑。 在来监狱之前,他们就调查过。 翟泽安在监狱里过得并不好。 这帮男犯人,在得知翟泽安是因为给穆婉泼浓硫酸,以及伤害曾经给他骨髓的人进的监狱后,就开始孤立翟泽安。 而那个胖胖的男犯人最爱做的一件事,就是逼着翟泽安无实物表演赛车。 “你不是自称‘无咎’?你表演赛车给我看看。” 翟泽安每每被喊,都是崩溃懦弱地起身表演。 季铭薄唇微扬,笑容满面: “我肯定敢啊,翟泽安,你得好好活着,我隔几个月就会来探望你一次的。” 话落,季铭不顾身后翟泽安的大喊大叫。 他转身和监狱长沟通,想探监一个叫王刚的男犯人。 当晚,翟泽安无实物表演赛车时,被上了另一层难度。 胖胖的男犯人王刚指着他,厉声道: “季先生说,无咎会神龙摆尾,还会弯道超车。” “来,你不是自称无咎,表演给我看看。” …… 三年后,尹幻露怀孕分娩。 季铭在产房外等着,手捧一束向日葵。 五个小时后,宝宝先被护士推出来。 季铭看都没看一眼宝宝,就连季母也没去看宝宝,紧张地抓着护士问: “我儿媳妇呢?” 护士第一次看到这么关心儿媳妇的婆婆,微微一愣后,道: “放心,母子平安,产妇在后面。” 直到尹幻露终于被推了出来,季铭急忙冲上前。 他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虚弱的尹幻露,第一次在她面前红了眼眶: “露露,我明天就去结扎,以后我们不生了。” 尹母也红了眼,抹着眼泪道: “对,不生了,太遭罪了。” 尹幻露看着哭红眼的季铭,冲他虚弱一笑: “别哭,季铭。” 季铭附身亲了亲她的脸: “谢谢你给我生了个宝宝,我爱你,露露。” 267、穿越之修仙 by衣落成火 我发现这次更新的开始就好多是坑,比如说这篇= =哦呵呵400多章啊妈蛋!!! 完结还遥遥无期!!! 仙界之下,有九千大世界,上三千,中三千,下三千,无数小世界。 徐子青前生病弱,今世原想于山水之间自在度日,不料十三岁那年,人生一朝变幻。 身具灵根,便要踏上仙途,若不愿成为他人脚下之石,就只能逆流直上,重重破关。 天尊之下皆蝼蚁,徐子青生如微尘,却愿坚守本真,以心向道,身化鲲鹏,扶摇直上,踏遍九天!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子青 ┃ 配角:云冽 ┃ 其它:修真;情有独钟;1vs1 1、分家来人 初春时节,草长莺飞,正是一片大好时节。徐家村村外一片山明水净之地,如茵的草地上仰面躺着一个少年,双臂枕在脑后,姿态悠闲又惬意。 淡金色的阳光打在少年的脸上,温暖柔软,舒服得他眯起眼,安心地休憩着。 这一呆就是一个下午,傍晚时分,最后的光线也隐没在天边,少年才懒懒地打了个呵欠,坐起身来。 走到村口,迎面有个小厮打扮的男童小跑过来,快声道:“小少爷,分家来人了,吩咐小人出来寻您。” 少年皱一下眉头,旋即松开:“那就快些回去罢。” 小厮赶紧在前面引路,走过几条石板路,来到一幢大屋前。少年跟在小厮后面进了门,堂里已然有客坐着,是个穿长褂的中年人,双目神光闪烁,太阳穴处高高隆起,看来是个后天高手。 少年脚步一顿,下一刻已经赶紧走了进去:“听说来了客人,真是有失远迎。” 那中年人名唤徐成,是分家的一个得力的管事,今次被分家的老爷差来迎接这位小少爷,他是很不愿意的。 这可不是一趟好差事。 徐家村是什么地方?如徐家那样的大家族,宗家就先别说了,便是分家,在凤林那样的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地位。而这徐家村不过算得上分家在小地方上的一个庄子罢了,打发到这里来的人经年累月下来,倒也有些人口。 但凡是个有些得宠的少爷,便是个庶子,也难得被下放到这里。更何况这位小少爷来历着实不太好说,他其实并非现任分家老爷的儿子,而是前任老爷——现在这位老爷那病弱大哥的独生子。原本是嫡子的身份,却因为前任老爷的病逝而变得处境尴尬。后来没过多久,就干脆被送到这徐家村来,名义上是把整个庄子都赐给了他,其实也不过是衣食无忧罢了,未必就真正得了徐家村的主事权。 如果争气些,真有手段能镇得住庄子里的人,虽不至于有多大的出息,好歹也能做个土霸王。可这小少爷性子软和,既不责难下人,也没什么脾气。久而久之,亏得徐家家规森严,下人们虽做事面子上还过得去,实则心里却也不怎么瞧得起他。 徐成这一次来,自然是有件大事。不然他一个八级的后天武者,在外头后天境有数的人物,又怎么会来这么个满是土包子的地方! 不过毕竟主仆有别,徐成深得分家老爷器重,可他却是家生子晋的武者,能因着武者的威能震住人,可也不能忘了基本的规矩。主是主,仆是仆,便是如这位徐子青小少爷般被遗忘冷落者,徐成也要保持起码的礼貌。 他就站起身,仗着八级武者身份没有行礼,微微颔首:“小少爷,徐成奉分家老爷之命,来迎接您回去。” 徐子青一笑:“不知叔父唤我回去有何要事?” 徐成说道:“小少爷今年虚岁已有十三,我徐家无论嫡系分支的血脉,一旦到了这个年纪都要被送去宗家测试灵根。小少爷既是嫡脉子孙,自然也不例外。” 徐子青垂目,他自然是不愿离开徐家村的,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该来的还是得来,当下爽快答应:“何时启程?” 徐成见这小少爷性子并不骄纵,行止也一派大方,倒是多了两分赞赏:“若是少爷不介意,自是越早越好。不若明日一早就随我去罢。” 徐子青点点头:“便依你所言。” 当晚徐子青辗转反侧,是入不了眠。 他原本并非这世界中人,乃是与此间全然不同世界中一户大家的幺子。自幼备受宠爱长大,只可惜身子不好,活了一十八年,却只能在病床与窗边徘徊,便是想去楼下花园走几步赏赏花也是难得。 那世界的力量体系也与这世界大为不同,人的身体素质自然还是好的,可依靠更多的却是一种名为“科技”的东西。有这科技做底子,人类早在宇宙中窜了好几个来回,不过寿命短,最多也活不到两百岁。 这世界却是人汲取天地灵气,纳力量淬炼己身。或没得灵根,最多不过成就武者之躯,以武入道,达至武道先天便是头了。又或者身具灵根,有望仙缘,却和武者不同,只要当真能汲取灵气入那丹田,就不再是凡俗中人。 徐子青是投胎到他娘亲的肚子里来的,只晓得那该是个美丽的女子,却自打出生就从未见过。父亲倒是个温柔儒雅的男子,可惜身子不好,还未等徐子青开口能言,就逝去性命。他父亲分明是嫡长子,继承了分家也有几年,然而一旦死去,分家就落入了他嫡亲的弟弟手里。 叔父名为徐孟迁,有些心思,人也不坏。不过既有正室生了儿子在畔,又怎么能让嫡长孙留下?徐子青便只有被养着一途。如若不是他前世少喝了那一碗孟婆汤,恐怕早被身边嚼耳根子的养成了个纨绔性子,一生便也毁了。 徐子青自己其实没什么大志,上辈子缠绵病榻,今生能有个健康身子已在连呼好运。渐渐长大后,更是爱上这前世难见的山间美景,巴望着一辈子就呆在徐家村里,没料到到底还是要出来一趟。他如今只愿查不出有什么劳什子的灵根长在脑袋里,不然他非得留在宗家,日后怎么过活,就不好说了。 次日,一辆马车摇摇晃晃自徐家村驶出。因着徐子青一没学过武艺,二来也很少劳作,故而身体素质也好不到哪里。徐成正是料到这一点,来时是凭着八级武者的实力快马加鞭赶路而来,走的时候却弄了这么一辆马车。他自在前方驾车,让徐子青在车里睡着。两人也是日夜兼程,吃着干粮喝着溪水,徐成精力充沛,那拉车之马也不是普通的行脚马,都不觉疲惫,徐子青却是困了睡醒了便就着车窗看风景。倒也不觉得难熬。 三日后,就到了凤林城,徐家分家所在之处。 马车不在路上停靠,径直来到那徐府。正是深宅大院,里头密密层层许多房屋,宅门口还有两只石狮,不知是哪位能工巧匠妙手琢来,当真是威武雄壮,气势不凡。徐成跳下车,在朱红大门上扣环两声,便有一个小厮把门开了。 只听徐成道:“徐子青小少爷回来了,还不快过来扶小少爷下车!” 他这一声呵斥过后,门内便快步走出两名婢子,到马车前掀开帘子,伸臂垂首,要去扶主子少爷下车。 末了一支手臂搭在婢子的腕子上,那婢子禁不住一抬头,就见一张笑脸,虽有稚气尚存,眉目间已有俊雅温和之相,禁不住就是脸微红,呐呐不能语,只快些把人扶下便了。 徐子青下了车,道一声“劳烦”,也就放开手,自个站定。徐成有些焦急,连忙唤了这小少爷几声,才被徐子青赶紧跟上,一同入了主宅。 里头已有人报给分家老爷知道,徐孟迁出来见了徐子青一面,寒暄几句,徐子青也是叫了“叔父”答了话,而后便被下人带了他回房间。只闻得人已然集得齐了,只消休整数日,就该上路,前往宗家去了。 2、嫡长孙 次日一早,就有管家的婆子带了个两名小厮过来伺候。徐子青到底还有个前分家老爷嫡子的身份,到这大宅里来了,虽说实质上没什么地位,面儿上的事情也要做到。再者徐子青好歹也是身具徐家血脉,这等大家族里旁支无数,每一支的嫡系后人过去,往年里也出了不少有望仙缘的人。如果这时候怠慢了徐子青,一旦将来他被检查出来灵根,要捏死这么几个下人,那就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徐子青这些年自己做事惯了,前辈子却是一直被人伺候的。故而当小厮前来给他穿衣系袜时,他也是一派从容,毫无拘谨之相。看他这样大方,伺候的人自然更不敢小觑于他,恭恭敬敬地又伺候他洗漱了,才垂头退了出去。 那管家的婆子说道:“老爷在前厅备了饭,要子青少爷前去用早膳呢。” 徐子青温和地笑笑:“那就烦请带路了。” 前厅里摆着一张圆桌,主位上坐得自然是老爷徐孟迁,下首分别坐了有他的几个嫡子庶子,分家旁支来的儿郎们则是坐在另一个方桌上。 徐子青的位子是在嫡子之末、庶子之前,也算恰当,他秉承着惯常的低调,听徐孟迁说了几句话后,就低头用饭,并不和旁人搭话。他这个生面孔,大约老早就有人给他堂兄弟姐妹们说明了他的身份,也没什么人主动理他。 饭桌上却也不是全然安静的。因着都要去宗家了,若是想要好过些,总是得有些同伴,到时才好在宗家里扎根、把持一定的话语权。于是子青左边那些个嫡子嫡女自然是彼此极有礼貌地试探着,右边的庶子庶女们也在交谈,不过礼仪上却要差上一些。 一顿饭吃得气氛热络,到尾声时,徐孟迁轻轻咳嗽一声,众人纷纷罢筷,视线也落在了他的身上。这是要听他教导在宗家如何行事了。 果然徐孟迁开口道:“诸位都是我徐家的根基,三日后众人来齐,就要进入宗家,接受灵根查探。一旦查明是具有仙缘之人,便留在宗家,自有无数灵草灵药,仙诀法阵,让尔等尽情享用。”说到此处,他更声音一沉,“若是仙缘圆满,上界还有仙人下来。到时再得仙人提携、前往上界,便能有无尽的寿元,成仙成圣。这等造化,尔等皆有机会,可不要犯了什么事,因小失大,白白便宜了旁人!” 听他这样说来,众人面色都是一喜,身子也坐正了些。 徐孟迁捋一捋颔下长须,微微颔首:“尔等谨记,此番前往宗家,规矩极大。那些得了仙缘能留在宗家的,也要谨慎行事,万万不可与宗家的少爷小姐们生了龃龉。否则便是老爷我,也救不得你们。” 他这话多数便是对自家的几个孩子说的,那些分家的旁支固然在家中也被称一声“少爷”或者“小姐”,实则气性低,到了这分家里来,也都还算懂事,到了宗家,必然更不会随意招惹。而自家的孩子便是不同,尽管也教导了规矩,可多年来一直备受下人尊重,到了宗家定然有些不能适应,还有脾气大些的、冲动些的,一不小心就在宗家犯事,他可就鞭长莫及了。再者如徐孟迁这一脉,地位相等的分家族人少说也有上百,到了那宗家里,真真是算不了什么。 徐孟迁想了一想,又道:“去了宗家就要忘了自个是什么少爷小姐,对宗家的贵人要好生尊敬,便是那些得脸的管事侍女,也万万不能得罪。他那些也多数曾是有望仙缘之人,地位比不得宗家贵人,却比尔等要高多了。我这里准备也有几个下人,对宗家的规矩处事都算通晓。日后若尔等中有造化为宗家长老、家主收为弟子的,便将他们赐予,以防尔等做错了事,白白可惜了天资。” 至于那些个虽有灵根却仙缘浅薄的,在宗家自然就只能自己打拼了。 跟着又提了几个名字,讲了一些要点,甚至还说了一些宗家里头跟他们这一脉有些交情的人脉。 徐子青在底下默默听着,尽量都记在心中。他脑袋里长没长灵根自己也不知道,要是万一留下来,这些话他又没听进,到时候倒霉的也不过是自己罢了。 这一番教导足足有一个时辰,下人们上了茶,众人喝过后,才各自回到自个的院子里面。有些有心思的,也各自去延续那饭桌上的“交情”不提。 徐子青也回了他的院子里。这不过是个小院,在大宅里也不知有多少座,只因他有个前嫡子的身份,才能单独划上一个。至于由更远旁支来的姑娘小子们,就住在同一个院里,分给不同的房间。 这院中有一处篱笆围成了个小花坛,里面种着几株兰草芭蕉,大片蒲扇似的叶子垂下来,掩了一方宁静,看来也算雅致。芭蕉叶下有一把竹椅,一个脚榻,一个长腿的圆几。 徐子青心中一动,走过去坐在椅上,又伸直了长腿,将脚踩在榻上。半眯了眼,一面纳凉一面养神。虽是春日,近午的日头还是有些炎气过重。 有个小厮轻手轻脚过来,小声问道:“子青少爷,可要小的倒壶茶水来?” 徐子青朝他笑笑:“劳烦。” 小厮忙道:“小的不敢当。”便躬身下去,过不多时脚步声传来,茶水也斟了一杯放在徐子青手边。 徐子青拿来喝一口,确实唇齿留香,他又见小厮把着个茶壶侍立一旁不敢走,便挥挥手,说道:“把茶壶留下,你自去罢。不必伺候了。” 小厮便把茶壶放在圆几上,悄声退下。 徐子青这才舒了口气。他可不爱休息时有人在一旁盯着。 再喝两口茶,徐子青才觉得脖子似是被什么绳索勒住,忙侧个身,用手从颈子里掏出一个黑黝黝的玩意来。 只见此物色泽暗淡,不知是什么长条状的东西头衔着尾,圈成一个环状。只把那一颗头微微昂起,头顶犄角下藏了一颗珠。 这东西实在破旧,分量倒还是颇重。徐子青却认得,这头衔着尾的正是一条长龙,乍一看表相不好,仔细看去则威武非常。 此物徐子青原本是在野外睡觉被硌了身子寻到,后来觉着它形态古朴,又是他前世所在国家的图腾,故而留了下来,用紧实的绳索串了放在衣内。权作是一点思乡的念想。 把玩一阵,徐子青将它好好收在衣内,再悠悠闲闲地休憩。 正是眼皮子有些发紧时,门外忽然有脚步声走过,还有一阵嘈杂,让他一下清醒过来。 只听有人在说道:“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就单独划了个院子!” 便有附和:“正是,子淑姐姐,这里的哥哥姐姐们咱们都一一拜会过,这个又是什么人?” 而后又有一把娇嫩的嗓子,带一些傲慢:“这里住的可不是我的兄弟姐妹。” 有人就好奇道:“那是谁人?” 就听那徐子淑哼一声,说道:“原先我大伯去世,留下来这一根独苗。本来是在庄子里住着的,我父亲心好,这番要前去宗家,还特意把他接来,让他单独住在这么个好去处!” 听她这般说了,旁人赶紧恭维:“徐老爷宅心仁厚,自与他人不同!” “正是!这是徐老爷心善,体恤兄长之子呢!” 也有人更进一步:“既是如此,里面住的客人该要感恩戴德才是!” 也有人嗤道:“这人性子肯定不好,不然分明有这样大的恩情,却也没出来与诸位嫡系的哥哥姐姐们多走动拜谢一番!” 这些声音不小,使徐子青听了个清清楚楚。他先是眉头微皱,随即又松开来。 子青初时在饭桌上,只觉得徐家到底是一个大家族,便是在分家里,也将子女教养得规规矩矩。没想到原来那仅是在徐孟迁面前,私下里说起闲话来也与那嚼舌根子的下人们一般无二。 其实若是寻常的人家,嫡长子去世又留有嫡长孙的,家业本来该有嫡长孙继承。徐子青便是这一个嫡长孙,只是当年年纪太小,不能操持家里,才被徐孟迁这嫡次子捡了便宜。在这有仙缘的人家,徐孟迁自然不能把嫡系的子孙灭口,养到长大也是理应,并不存在对徐子青有恩情之说。徐子青本身对徐孟迁并无恶感,也感念他好歹对他不错。只是要让徐子青对他感恩戴德……却是半点道理也无。 这些话很有些过分,不过也只是过分,徐孟迁继承这分家原没什么大错,也好好把他供养长大,他子女背地里耍耍嘴皮子,徐子青活了两辈子的人,难道还要特意去计较不成?不过那样性子的人,一旦憋不住了,总要惹祸,以后还要跟他们远着些才好。 他在里面没有动静,外头的人许是也觉得无趣。经过时说了这么几句话后,脚步声就也远了。徐子青打了个呵欠,干脆小憩起来。 3、宗家 除第一日要众人去认识一番外,后头几日就都随了客人。徐子青不乐意去前面麻烦,便深居简出,就是用饭,也是让小厮送进来。于是也不知晓还未来的那几人是什么时候来,又是跟谁在一起说了话、结成了伙伴。 果真三日过,这二十多个少年少女就被一个车队接走。分四五人坐一辆马车,被围在车队中间,前后压阵都是宗家派来的高手。徐子青不敢正面看,暗地里不经意瞥一眼,已然觉得和俗世的高手不同。听分家有见识的嫡子嫡女谈天说道,那都是“先天高手”。 这先天高手与后天高手可大为不同,虽只有一字之别,然则差距犹如天堑。后天高手共分十级,都是从炼皮、炼肉、炼筋、炼骨、炼血,再到皮肉不分、肉筋相融、筋骨互化、骨血相生、血皮如一……这样十级圆满,再辅助各种凡界顶级药草,或者几株必要的灵草,就能洗去身体里的浊气,顺利晋升先天。 而先天高手最为特殊的属性就是——飞行。 后天高手无论多么厉害,哪怕已经到了十级大圆满的程度,但是那一道关卡不过,不能飞,就是不能飞。 先天高手是武道巅峰了,再往上就无法突破,只是修炼的功法不同、积累的时间不同,而实力有所差别。 在寿数上,后天与先天也有差别。后天高手寿数最多两百,先天后能增百年寿命,达到三百之多。如果是普通的连武道修行都没有的人,那么安安分分的,加入没病没灾的话,一百五十岁也就到头了。 可想而知,那先天武者对于这些还没见过世面的毛孩子来说,是多么令人高山仰止的存在! 当然,如果等这些毛孩子们中间有那么几个能拥有灵根,成为有望仙缘的人……再来看先天武者的时候,大概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赶路一共用了两日,期间先天高手们坠在车队两头,于空中徐徐飞行,姿态说不出的睥睨傲然。让车厢中若干徐氏子弟心生向往者有之,心生畏惧者有之,心生野心者亦有之。 因为此番一共来了有一十八名先天,因此震慑非常,并没有不长眼的人前来劫道。路途顺利,到第二日傍晚,众马齐齐发出一声长嘶,便是登临府,徐氏宗家所在之地。 到城门口,车队先停下来。因着天暗,城门已然关闭。 前面压头的一位先天束手站立,朗声道:“徐家凤林城分家的苗子到了,还请快开城门!” 他话音一落,就见那高高的城楼中飞出一个人来,竟然也是一位先天!他双目如炬,在车队前后一扫。徐子青和同车几位徐氏子弟恰探头出来看那城门,不想被那目光扫过,顿时通体发寒。先天高手的实力,果然非同一般! 只听那人大笑道:“今儿个是谁来叫门?” 先前那位先天抱拳:“原来今日是徐桥老哥轮值,肖含有礼。” 那徐桥也抱拳:“后生可畏,肖老弟年纪轻轻,已臻先天之境,才是让徐某叹服。” 肖含虽然傲气,对同为先天、且为徐家人的徐桥还是有些礼数的,便说道:“肖某要务在身,可不能让众仙长久候,改日再请老哥喝酒。” 徐桥神色一动:“正是,到时徐某定去好好与老弟痛饮。”跟着一挥手,“开城门!” 城门大开,众先天都落了地。在登临府内,有望仙缘者无数,他们可不敢在这里随意登空。 车队鱼贯而入,这时徐子青再看车外,就见到一路过去,都是青石板铺成的地面,显得极为庄重。道路宽阔,胜凤林城四五倍之多。两边各类商铺无数,许多行人走动时或悄然无声,或大刀阔斧,竟然都有武艺在身! 想一想凤林城,与登临府比较,真真只是个小地方罢了。 在登临府内,就在东边最好的一片土地上,徐氏宗家的大宅横碾过去,占据了半边天。 马车刚停下,众位徐氏子弟就被请下了车。这时众人才看清那徐家大门,它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成,足足有数十米之高、十数米之宽。这家门分明比城门也不差了! 两边还有侧门,因为这宗家不是那般好进的。除了已经被查出灵根之人以及往来贵客,寻常人等,都不能从大门进入。 而哪怕是进侧门,这些初来乍到的毛孩子们,也不能驱车而入。为表对宗族的尊敬,只能步行。 徐子青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些所谓“古代”豪门大户的规矩,一边不前不后地跟着人群一起走。进侧门后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才走到一座巍峨的大殿前。 原来众人自从进入侧门起,就是入了徐氏外堂范围,这大殿就是外堂中最高地位的“观灵殿”。 整个宗家占地面积难以计数,却分为内堂和外堂。内堂乃是确定有灵根的徐氏子弟才能进入,里面所有身居要位的管事之人都是徐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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