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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要显露本事,担忧少主自己无法察觉,才如此作为……他倒是信心十足,少主莫非还要他来相让不成?” 徐子青失笑:“有自信是好事,这般作为倒也算体贴了。” 主仆两人交谈这几句,下方的修士们则是忍耐许久,都纷纷在自己身上寻找起来,随后有些境界高的找到了,便要一把将那飞虫捏死。孰料还未等出手,那飞虫又是“嗡”地一声,飞了开去,消失不见。 不多时,那修士许是露得够了,不知怎么再度施展神通,将那灰光聚拢,重新形成了一个人形模样,转眼间,就是他的本尊。 他便躬身行礼:“在下黄元,请前辈指正。” 徐子青见了,又有陈霓陈裳姐妹,把此人来历说出。 原来这黄元果真如他所想,是这条街道上的一位消息贩子,总是独来独往,却能将哪怕一些元婴修士的隐私都打探清楚,用来私下同一些势力、家族或者单人交易,也不拘荤素、好坏,只要给的价钱足够,便无所不言。 如此一来,名声自然不好。 更何况,他这本事使出来,连元婴都不能寻到踪迹,又无人得知何时自己身侧便有如此一人隐匿起来窥探己身,直入附骨之疽,岂能不叫人毛骨悚然? 黄元这贩子,甚至一度引起多个势力联合围剿,却不能抓到他的本尊,又杀死他所化飞虫的,却是若不将所有飞虫尽数杀死,他亦只是休养一段时日,就可恢复过来,反而再度大肆宣扬那些势力中不可告人之事。 久而久之,黄元倒是出了大风头。 后来,若非他主动收敛、有所取舍,不再肆意贩卖所有消息,且他又从不能探知化神以上修士的消息,更有那“一旦被飞虫附着的修士使出大威力术法则飞虫必死”的传言放出,他怕是要被顶尖的大势力,用更高的代价彻底诛灭! 现如今,他总算是苟延残喘下来。 也并非没有势力招揽过他,但黄元却一一拒绝,而那些利益牵扯的势力又互相牵制,导致最终没有结果。 不过,也许是有许多年被追杀得险死还生,黄元已然有所畏惧,也许是因为他不再愿意独自漂泊,待内门五星弟子要收侍者之事传出后,他便成为了其中坚持最后的修士之一。 此间三十五载,再有多少修士就此放弃,他却是顽固如初! 这时候,黄元抬起头,任凭徐子青打量,亦是等候徐子青宣判。 他心里有些忐忑,现下他已是四百余岁,尽管当年资质不俗,却因早年相貌丑陋被人嘲笑之事而自卑,随即他得了超卓的功法,却又傲慢起来,以至于自视太高,肆意妄为,引发众怒。而后他几度被灭去大半飞虫,耗费大量光阴,才重新将境界巩固在金丹初期,却也因此将原本的桀骜磨灭大半,使心境平和。 可他的确是自觉行事不妥,却并非就此要谄媚仇人,于是又是多年蹉跎。 这夺取侍者令恐怕是他寿元终了前唯一的机会,苦等数十年也不能把他动摇——他甚至已然决定,哪怕是一百年,两百年,他也要等待下去! ……如此寄予希望,自然也越怕失望。 徐子青点了点头:“你且往那处坐一坐。” 黄元猛地一惊:“……前辈的意思是?” 徐子青微微笑道:“你之技艺颇有意趣,却不能立时定下,且待我看过其他罢。” 黄元高高提起的心,又稍稍放下些。 虽说并未确定,好歹机会大了一些…… 其余的修士,却都脸色有些不好。 黄元机会更大,便是他们机会更小。 徐子青用手往那处一指,黄元所去方向,又出现了数根藤蔓,形成好些高凳模样。黄元很快领悟,就选了最边上的那个,盘膝坐了上去。 余下修士眼尖者,就见到那处的高凳不止一个,也不止三个,而有十多个之多,也就是说,去了那处者也非确定人选,还能尽力一搏! 紧接着,就有第二顺位的修士,迫不及待地跃身出来。 这一位出场后,立刻就放出自己最为厉害的神通,震得墙壁土地都是“轰轰”作响,着实声势浩大,气魄不凡。 但他显露之后,徐子青却不曾唤他往高凳上就座,他也只好神色黯然,先行退去。 第三位,第四位,在这第二位修士碰壁后,也从黄元被看中的急迫中清醒过来,知晓若是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又或者不够冷静,也只有淘汰一途。 于是,他们也用了十成的气力,可惜仍旧不成。 这几位,都是金丹修士,而金丹修士原本在境界上便不及元婴,哪里轻易就可以被人看重?连连数位后,气氛也紧张起来。 过了半个多时辰,渐渐有元婴修士,露出本领。 徐子青高高端坐,仔细将众多修士一一看过。 只可惜,除却头一个黄元外,这些时候里,竟再没有看上的修士。 这也并不奇怪,在参加过风云榜战这等天才云集的重事后,徐子青见过不知多少惊采绝艳的神通、术法、功法,也看到过无数将旁门手段弄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奇才,那是汇聚整个乾元大世界的杰出修士,这些外门的弟子——哪怕是元婴修士用了浑身解数,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差强人意。 徐子青叹了口气,侍者将来必为他与师兄倚重之人,将担负同众多五陵门人一齐振兴五陵山域之责,绝不可轻率。 若是余下之人再未有出类拔萃者,恐怕也只有黄元还堪入眼了。 突然间,一道剑光逼仄而出,与方才的沉闷相比,竟显出几分惊艳来! 徐子青心中一动,看了过去。 只见那剑光极冷,如同一条冰线,而剑招亦是极为简洁,干脆利落,毫无花哨。数记剑招使将出来,竟有一种割裂空间的锐利感! 一时间,倒让徐子青仿佛见到了一丝当年在小世界时,被师兄天混教导用剑的意蕴……只是,这种剑法,尚未形成剑意。 也就是说,这位年轻的剑修,对剑的领悟还不足以凝聚出剑意来,而且,以徐子青的眼光看,此人似乎在剑道上缺乏指点,却是凭借自己的心意,单单淬炼基础剑招,而未被花哨剑术迷眼。 这位剑修,欠缺是领路人,或者说,欠缺一个点拨,就可以让他突飞猛进! 可就是这般急迫地需要磨练的、如今似乎不过接近三百岁的金丹期年轻剑修,却肯如此等待。 足见他,不骄不躁。 徐子青待他将剑法使尽,并未言语。 那年轻剑修表情肃穆,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眼神也很是倔强。 他极固执,明明本身积蓄真元极快,也早早结丹,却唯独对剑道情有独钟。偏偏他的剑虽然快,他在剑道的资质上,则并不很强。 至少,远远比不上他对术法的领悟。 可他仍旧不肯放弃。 即便知道或许等待数十年后仍旧一场空,也无法放下。 徐子青见他如此,温和地笑了:“你且去一旁等候罢。” 那冷静无比的年轻剑修骤然抬头,眼里的狂喜一闪而过,又立刻克制住:“是!” 随后,他挺直脊背,就如同一柄长枪,抱剑坐在了黄元的身侧。 然后,又是下一位。 那许多的修士展现本事,足足耗费了三日之久。 562、 到后来,人数已尽,那有望获选的十多个藤座,却并未填满。 徐子青吩咐道:“甲二,将他们送走。” 甲二便袍袖一挥,直将那许多不曾选上的修士,全都送出仰陵楼外,只余下了仰陵楼中众人。 徐子青往藤座处看去,微微一笑:“尔等随我来。” 他说完,身下藤蔓骤然缩短,如行云流水般,不出一个呼吸工夫,便缩进了地底,化作一抹光晕散去。 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这些藤蔓并非种子催生,而是由他真元所化。 陈霓、陈裳姐妹、众管事以及甲二,全都顺服站立徐子青的身后,不发一言。 徐子青道:“三楼可还能见人?” 两姐妹急忙说道:“顶层两位主人的居所,婢子早已施展避尘咒,封存起来,绝不敢让他人进去的。” 徐子青朝两人含笑点头:“辛苦。”又道,“便去顶层。” 于是,这些人等,尽皆跟随徐子青,一步一步,走到了顶层去。 此中情景倒是与徐子青上次来时并无不同,仍有内外间,外间那两姐妹的居处,也依旧只有两个蒲团。 不过内间虽为师兄弟二人住所,但两人都不曾进去看过,而此时师兄不在,徐子青也不会一人独去。 而接待这些人等,就在那很是空旷的、两姐妹平日修炼之处了。 徐子青仍是含笑:“坐。” 陈霓陈裳、众管事与甲二等人,便依次往两边、后处坐下,那些意欲做个侍者的七八位修士,面面相觑一番后,也分别落座在徐子青的对面。 如今,便看谁能得到青睐了。 一时之间,这些修士,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 徐子青见状,只问了两句话语: “尔等因何而欲为侍者?” “尔等将何物予我?” 下一刻,便有诸多修士,回答起来。 这答案不一,大多目的为“夺长生定仙路”,而大多所予之物为“竭尽所能忠诚不二”,寻常说来,侍者们做到如此,便是够了。 然而有三人不同。 有黄元答道:“我因仰慕二位前辈而欲为侍者,我可将身家性命、元神轮回,都献与两位前辈。” 有那年轻剑修答道:“我因剑道而欲为侍者,若不让我辜负剑道,我万事依从,终生无悔!” 竟还有个黄衫少女答道:“我为爱慕之人而欲为侍者,若让我再见他一回,我甘愿奉出所有。” 徐子青听完,不禁有些愕然。 他略想一想,却是先问了那少女:“这位姑娘爱慕何人,为何要做我的侍者,方能与他相见?” 这少女相貌不过中上,但若是轻轻一笑,就骤然生出一种妖娆之美,让许多人见了,都不由发怔。 她声音清脆,如若莺啼,性子亦很爽快:“三百年前,我不过是金丹真人,被邪魔追杀,妄图掳去采补,险象环生。后即将不支时,有一化神修士路过当处,将我救下,我对那修士一见倾心,经由百年辗转,方知他为周天仙宗之人,我又想尽办法,进入外门,多方打探后,才知晓他为内门五陵山域之人。” 徐子青听到这里,渐渐明白,却有些失笑。 那少女仍在叙说:“可惜五陵山域中人极少走出山门,我亦从未见过那人,随后我苦苦修炼,破丹成婴,又花费大笔资费,以形影之术将那人相貌交予有内门渠道者,这才知晓,那位救了我的恩人,亦是我爱慕多年之人,正是五陵山域柯弘柯公子。数十年前,我得知徐前辈亦为五陵门人,且要招揽侍者,我自然不愿错过这一个机会。” 听完后,徐子青轻咳一声,心情有些微妙。 说来这来了七人,除却黄元与那年轻剑修为他看重外,就只有这个少女,他觉得不错。另外的四人,不过尚可,只是要再问上一问,斟酌之后,再做决定。 果然术法神通,亦可观人,他看重术法的三人,所言答案,也较为合他心意,另外四位,的确逊色一筹。 徐子青便不多问,手掌虚虚在身前一抹,就现出了四个光团,分别往四位落选的修士身前晃去。 他笑了笑,说道:“虽我等无缘,就将此物分送尔等,也算相见一场。” 那四个修士眼里都是闪过不甘,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将手指探入光团,却捏住了个坚硬之物——竟是个莹润的瓶儿? 待他们将神识探进去,鼻中亦嗅到一股丹香,细细查看……方才那有些难看的脸色,就登时好转,甚至有些欣喜起来。 原来这瓶儿里,皆为玄阶上品丹药,更足足有五粒之多! 这几人皆在元婴境界,玄阶丹药,正是合用的。 而上品丹药,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这四个修士本来很是失望,现下得了安抚,心里却很是感激,当下齐齐起身,冲徐子青行了个礼,就来到楼梯处,快步走了下去。 他们此时明白,余下之事,已然同他们无关了。 徐子青见那几人离去,手指轻弹。 眨眼间,有三道光芒分别冲向那留下来的三位修士,直直打中他们的手心:“拿去罢,请发心魔誓。” 三个修士毫不迟疑,一把将侍者令抓住,挤出一滴精血,点在侍者令上。霎时间,三人面色略有发白,又都是看向徐子青:“请问,誓言中所涉……” 徐子青一笑:“对我忠诚不二,师兄仅于我后,不可对五陵山域及五陵弟子不利。如此三点,切不可少。” 几人一听,便已明了,当即就都发下心魔誓言。 黄元道:“我黄元对天地盟誓,将身家性命、元神轮回尽奉我主!我黄元以徐子青为主,云冽次之,五陵弟子及山域再次,绝无二心,忠诚可鉴,若有违背,心魔反噬,道途尽毁,以天地为证!” 那年轻剑修也道:“我申五对天地盟誓,若我主不令我辜负剑道,我当事事依从,性命相托!我申五以徐子青为主,云冽次之,五陵弟子及山域再次……”其后之言,与黄元相同。 黄衫少女弯起嘴角:“我秋素彤对天地盟誓,若可再见心爱之人柯弘,便将所有奉与我主!我秋素彤以徐子青为主,云冽次之……”同样立誓。 三人都说过了,侍者令则焕发光彩,把上方血珠吸收进去,也显示出三人的名号、令主,并点亮五星。 从此,他们便成为了徐子青的侍者,而十枚侍者令,则十去其三。 同时,这些侍者再看向徐子青时,就多了几分亲近,同时也松了口气一般。只是日后会接到什么样的命令,却还是不得而知。 将此事做完后,徐子青也没什么防备新晋侍者们的,让陈霓、陈裳姐妹将仰陵楼三十余年发展情况说来。 两姐妹果然手腕过人,虽说因着招收侍者一事,她们将颇大心力都用在了壮大根基力量上,可对于这条街道的扩张,也不曾落下脚步。到后来,因她们势头凶猛,竟使得另两方势力暂时结盟,同仰陵楼对抗。这样才维持住三足鼎立之局,但若是真正论起实质,其实已然是两国并立了。 如今招收侍者事罢,两姐妹许多资源也积攒下来,待徐子青离去后,还当再争先一番,直至将这条街道吞没,才会休养生息。 而仰陵楼中之人,亦对此蠢动不已。 徐子青对两姐妹得到的资源,如今还没什么兴趣。只因以她两个如今这等势力,根基还不算十分稳当,也尚未达到可以长远延续之功,所得的资源,自也不可能对他有用。 然而,若是再这般花费个几百年,上千年,那便又有不同。 略思忖后,徐子青给了两姐妹各十瓶黄阶丹药,也是对她们合用的。若是能成,她们的修为必然大进,而耽误已久的结丹壁障,也应当可以尝试突破了。 ——若是两姐妹寿元终了,对徐子青而言,亦是颇大的损失。 姐妹俩得了上好的丹药,又谢过徐子青一回。 之后,徐子青也不欲在此地久留,门外亦有不少修士、势力都在等待,他却也不愿同他们虚与委蛇。 因此,在下一刻,他只与甲二示意一番,就由这位大乘期的修士使出最快遁术,把他们另外四人,一齐卷走了。 徐子青此去之地,自然就是五陵山域。 不仅仅是为了他那新晋侍者的心愿,亦是他多年不见诸位同门,心中亦有挂念。 而且…… 他倒是想要瞧一瞧,他那师兄柯弘见了倾慕自己的美貌佳人,又将是什么反应?许多年了,众多师兄皆无道侣,如今一片形势大好,总要叫师兄们寻到能仙途永伴、心意相通之人才好。 秋素彤对师兄既然一片情深,不仅因此苦修结婴,更耗费数百年光阴,献出一身所有,只为再见心念之人。 如此真挚情意,给她一个追寻的机会,也未尝不可。 这般想着时,那甲二已然将几人带到了五陵山域上空,才将遁光停了下来。 因着几乎便是徐子青的管家,他对徐子青周身一切不说了如指掌,也是极为细致,方可以将少主服侍得周周到到。 徐子青带着自家的星奴、侍者们,便落下云头。 他所落之地,也依旧是五陵山域的主峰。 亦是杭域主居住所在。 563、 杭域主早在多年前便是渡劫大能,不过苦苦压制,不愿轻易飞仙、让五陵山域引来群狼窥视罢了。如今他突然察觉有强大气息自上方压迫而来,立时反应,当即转头,那手里的鱼竿一动,直将龙鲤钓出,一人一鲤,皆呈防备之相。 “什么人?” 徐子青与众人飘然而下,落在了杭域主的身前,笑着说道:“域主,是弟子回来了,域主可好?刑尊主可好?诸位师兄可好?” 杭域主见到是多年不见的出色门人,戒备尽去,化为欣慰,也是笑道:“子青问了三个可好,老夫便答三个‘很好’。倒是你与云冽,近来修炼,可是辛苦了。” 五陵门人素来和睦,徐子青又将身后诸人介绍一回:“这位大乘期的修士,为我星奴之首甲二。” 甲二也能察觉杭域主身上威压,加之对方为少主尊长,自是也行了礼:“甲二见过域主。” 杭域主含笑点头,目光又落在了另外几人身上。 徐子青便续道:“这三人分别为黄元,申五……以及秋素彤秋姑娘,却是弟子刚刚收下的侍者,皆有一番本领,来日可堪壮大山域。” 杭域主也将他们看过,抬手打出三团光芒,竟是送出了见面礼。 侍者虽是依附之人,到底并非奴仆,对待起来,他也很是和气。如此态度,便让三位侍者对这五陵山域的归属之感,也多出两分。 不过,杭域主却也发觉了徐子青语气微妙处。 只因这位优秀的门人,居然在介绍那秋素彤时,仿佛有些不同。那么这位秋姑娘,莫非是有什么更为特殊之处? 因着杭域主并未掩饰,徐子青何等敏锐之人,自是也察觉到域主的疑惑。他不好如何解释,只轻咳一声,说道:“域主,我在此处待不久长,可能与众位师兄见上一面?”他顿了顿,又道,“不知诸位师兄,是否仍在此处……” 杭域主心里有些奇异,修仙之人离别聚合实属常事,三十余年不曾见面,也算不得什么要紧。这个子青弟子,怎么会这般言语?难不成,还有什么要事? 但这点小小要求,他当然不会拒绝,何况这位门人再去闭关,又不知多少时候再度出来,见一见也让另许多门人放下心来。 于是,杭域主便笑道:“倒是都回来了。” 说完,他立时打出一个光团炸开,召集诸峰弟子。 约莫几个呼吸工夫,众峰头上,那些五陵门人全数出关,也来到主峰之上。 那些师兄们到来之后,一眼便是瞧见了徐子青的身影,面上也不由都露出了喜色。 另外还有一些生面孔,都是金丹期的修士,此时虽是也从某些峰头洞府里走出,却不曾赶来此地。 原来在这几十年里,五陵山域也收下一些弟子,只是这些弟子与那些师兄们并非同辈,用以召集的信号也有不同。 方才杭域主打出的,便是召集徐子青这一代门人所用。 众多师兄里,柯弘性子最是跳脱,他首先快步走来,就大笑道:“是徐师弟回来了,怎么云师弟不曾同来么?” 然而他还未能走出多远,迎面就有个婀娜的身影拦住,与他正面相对,却是把他许久不见的徐师弟给挡在了身后。 柯弘有些讶异,停下了步子,往徐子青处看去。 徐子青略有尴尬,用手指了指那拦路的少女:“……我新收的侍者。” 正这时,秋素彤面色微红,却是双眼清亮,脆声说道:“柯、柯公子,你还记得我么?” 柯弘一愣,更加不解:“你是……” 他实在不知道,小师弟的侍者,同他又有什么关系。 其他许多五陵弟子见到徐子青,本也都要来打招呼,现下见了这一出,有的神色怪异,有的表情恍然,有的目光都似乎有些促狭起来。 到此刻,杭域主也明白了,他看了徐子青一眼,见他有些窘然,便是笑而不语。 这小辈间的事情…… 那秋素彤听得柯弘不识,泛红的脸色微微一白,随即变得更红了:“柯公子,三百二十六年前,你游历封央郡,斩杀了十几头金丹邪魔,救下了一位险些被掳去采补的女修性命。那名女修,便是我。” 柯弘稍想了想,倒是有这一回事,便摆手道:“你若是要来谢我,则大可不必。不过是举手之劳,我辈中人,断没有见到有邪魔作恶而不诛魔的道理。” 秋素彤听了,双眼更亮几分,声音也更快几分:“自那日起,我便对柯公子倾心一片,如今好容易见到公子,便要来表白心意。虽说我不过元婴境界,柯公子远胜于我,以我资质,想必只能做个侍妾。但我爱慕公子,不愿与她人同侍,如今便是自不量力,我也想问上一句,不知我可否与公子成婚,做公子的道侣?” 她说时有些激切,甚至往前面走来。 柯弘万万没想到会是被个女子这般大声表露情意,当即连退三步,脸上已是通红一片:“……姑娘且住!” 秋素彤神色一黯,马上回转精神,停下了脚步:“柯公子,我爱慕之意绝无虚假,你当真不能考虑一二么?” 柯弘从未遇上如此之事,正是狼狈无比。 想他数千年的修行,一心只有苦修,根本不曾想过成婚,更从未与任何女子深交、结缘,哪里想到不过是见一见重逢的师弟,却引出个爱慕自己之人来……当真是不知如何反应才好。 见柯弘这为难模样,秋素彤神情更加黯淡,目光也有些难过起来。 徐子青在一旁见了,也是有些无奈。 这情爱之事终归要两厢情愿才好,秋姑娘爱慕柯师兄倒没什么,只是未免也太着急了些,他那柯师兄早已不记得她,哪里就能这样快地回答了? 只是柯师兄这反应,也确是有几分好笑。 堂堂男儿不惧到天柱上与人厮杀,却是在这里手足失措起来。 一旁另外几位师兄们也看够了笑话,就有向来沉稳的宓兴开口道:“柯师弟,且不论你对秋姑娘是否有相同心意,你便仔细斟酌,好生回答就是。” 柯弘到底也是化神后期的修士,先前不过是猝不及防,才反应不及,这时也冷静下来,肃容答道:“秋道友厚爱,柯某感激不尽。不过,你我不过初……第二次相见,我虽不曾爱慕哪个女子,却也不能如此轻率定下道侣。” 秋素彤指尖轻颤,听完后,那已然极难过的心思,就转了回来。她本是爽利之人,又等了那许多年,其中辛苦难以言说,这才会刚刚见面,便匆匆开口剖白心意。如今她也晓得自个太过焦躁,不觉羞赧起来:“是,柯公子说得有礼,你我……且待来日。” 那头徐子青也传音给柯弘,将秋素彤多年痴心说给他知,否则若只是寻常的轻浮牵挂,他如何会给秋素彤这等机会?纵使是师兄弟,他也没有如此多事的道理。而柯弘听了,对秋素彤之心,则珍重几分。 若是心中无人的男子,但凭是哪个,听到有人如此真诚,也不免动容。 刑尊主看了许久,这时唤了人来,说道:“且去为秋姑娘安排居所。” 秋素彤深吸一口气,看向徐子青。 徐子青一笑:“如今你先做个客人罢!” 秋素彤明白这是何意,按捺心里欣喜,跟着被唤来的一位新晋金丹弟子,离开了这座主峰。 徐子青这时方对柯弘说道:“柯师兄,我带她前来,并非只为师兄终身之事,她本身神通、毅力皆是不俗,才被我看入眼里。若是师兄始终对她无意,只消告知于我,我便将她带走,从此只做我的侍者,必不会给师兄增添麻烦。若是师兄也对她心动,我便将收回侍者令,归还她之精血。至于她之心魔誓……原本便是不伤害我等五陵门人,她若是成了师兄的妻子,此为应分,也妨碍不得什么。” 柯弘自然也明白徐子青言中之意,点了点头,便是应下了。 思及秋素彤,他虽不至于此刻便对她生出什么情意,却也有一分脸热。 其余众多师兄走来,都是大笑:“徐师弟与他那云师兄情牵意偕,怜你无人照管,便将一位美娇娥带来,可是对你极好。你若是当真与美人成婚,可莫要忘了徐师弟那一杯谢媒酒!” 柯弘倒不计较被人调笑,只是反笑回去:“这整个山域哪里只有我不曾成婚?尔等尽皆在内。”又对徐子青说道,“若是徐师弟再遇上好的,也只管给这些拈酸的老童子带来几个,别厚此薄彼才对!” 徐子青失笑:“若是真遇上,也不消几位师兄提醒。”又去笑柯弘,“也是柯师兄英姿焕发,才引来佳人垂爱,小弟不过适逢其会罢了。” 这些师兄弟们互相嘲笑一通,情谊越发浓厚。 后来甲二取出星辰殿中散于众多星级弟子的美酒,交予徐子青与他师兄尊长们同享,又有五陵山域许多弟子备好佳肴,让众师兄弟好生相聚一番。 徐子青只将星辰殿里诸事说给了众同门听来,又同他们论了一通道法,足有好几个日夜,方才消停下来。 此后他将仰陵楼发展情形也说给众人,再将秋素彤留在此地,自己则带着甲二并上另两位侍者,往周天星辰界遁去。 修行时,离别乃常事。 他如今正要在仙府之内,去打坐苦修。 564、不是更新是改BUG 回到并尾双星时,甲一率领一众星奴前来迎接,一身威压虽有所掩饰,亦是浩浩荡荡,十分可怕。 黄元与申五见到,神情都是一变,心里震撼无比。 五星弟子,居然有如此排场,属下有这般的能人!一时之间,申五尚好,黄元对自己的信心却越发有些不足——金丹期的星奴在星级弟子眼中不过是最下等的兵卒,那么哪怕他有些特殊的本领,又算得了什么? 正当黄元有些自怨自艾时,徐子青却将两人一直带到仙府侧堂之中。 黄元和申五行礼后,坐在下首。 徐子青笑道:“如今尚且无事吩咐尔等,你两个可先在此地修炼,待日后师兄出关,再做打算。” 黄元心里仍旧惶恐,当然赶紧应声,申五在听得“师兄出关”几字时眼中一亮,也是立刻答应。 两人一个求安身立命,一个求剑道大成,都是归附了的,但主君有什么吩咐,都是绝不敢不从。 徐子青自觉没什么仍需交代的,至于侍者所需月例资源等类,都有甲一甲二代为处理。他略为思忖后,先看向申五,说道:“早先我收下你,只是看你对剑道至诚,师兄想必见了欢喜。只是如今师兄未出,也不好叫他人先行教导于你……我便忆起,与师兄初识时,师兄也曾教我习剑,法子十分简单,你就先如此锻炼一番,如何?”他顿了顿,又道,“你若等之不及,我与师兄星奴之中,也有习剑者,可以对你指点。” 然而若是有他人指点过,这申五踏上了一条路子,自然不再是当初那一块璞玉,却未必能让师兄看中了。 申五毫不犹豫:“请主君指教,属下等候云前辈出关!” 倒并未让他失望……徐子青微微一笑:“无他,只将剑招最基础之势一一练来,日劈三万剑,日日不缀。” 申五眼光微亮,仿佛这一瞬就有所领悟,当即铿锵出声:“申五遵命!” 安置了申五,便轮到黄元。 徐子青言语亦很温和:“你之法门奇特,可告知甲一甲二,他两个皆是大乘境界,若要指点与你,怕是比我要来得妥当周到。” 得知能被两位大乘修士指点,黄元心下稍安,自也没有不愿意的。他却也不怕功法被人知晓,两位大乘道途早定,必然不会重修,而且两人本为主君星奴,束缚比侍者更大,也不怕什么。而他本身早已将身家性命都放在主君手里,连元神都是如此,何况一本区区功法?能让自己仙途更为悠长,得求长生永存,才是最为紧要之事! 于是黄元也立时垂头:“多谢主君安排,属下感激不尽!” 甲一甲二,当然也要遵令而为。 过后,徐子青就将黄元与申五交给两位管家安排,自己转身进入内府,要借助仙府里这极其浓郁的灵气,闭关积累真元了。 在府内也有许多偏房,都是给众星奴以及来日里召集侍者居住的所在。黄元与申五,自然也是被安顿在那处。两人出身外门,从未感受过如此澎湃的灵气缠绕,这一刻,他们也是深吸一口气,在听了两位大乘吩咐规矩后,亦是用心修炼起来。 从此,他们与徐子青,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内府,徐子青盘膝坐在地面,只觉得整个身子都浸泡在充裕到恐怖的灵雾之中,无数的灵气如同洪水,不断地冲刷着他柔韧的身躯。 丹田里,《万木种心大法》疯狂地运转,强劲的力量涌了进来,又同样疯狂地挤进丹田,一点一滴,凝聚成真元。 徐子青入定了。 他的元神仿佛飘摇在小乾坤里,又仿佛游荡在虚空之外。 那极美的星云在脑中旋转,岁月长河流逝,又有无数的时空之力结晶,在这样的情形下,自动跃出,在他身前也形成了旋转的星云。 渐渐地,“星云”里的时空之力源源不断,被小乾坤吸收,巩固着,变化着。 徐子青不知时间流逝,心神彻底沉浸下去。 又有了许多年过去。 并尾双星上。 黄元来到此地已有二十八载,这一段时日里,他除却自己打坐积累外,就是请求两位大乘境界的管家提点自己,将自己那一身本事继续磨练。 他的资质原本不错,只是吃了年少狂妄的苦头而蹉跎多年,现下想明白了,又来到这灵气远远胜过外界之地,进境也是神速。 短短这些年月,他的境界连连突破,竟已然到了金丹后期。 但是他的心境所限,到此地已是极限了,如若再想有什么进展,就得去领悟更多神妙之法,去经历更多世事,才有结婴的契机。 可仅仅如此,他已是心满意足,对他的那位主君,也是再钦佩忠诚不过。 另一头,申五神情倔强,正在练剑。 在剑道上,他从不会敷衍,而当他相信了徐子青的话,那么即便被指点的道路再如何简单,他也不会因此产生怀疑,更不会因此而不去修炼。 剑修总是要痴迷,要自信,要坚定,才能有有所成。 他的悟性不够,在意志上却不会欠缺了的。 这些年来,申五的剑法变得很精准,有时候他连续劈斩三万剑,每一剑的轨迹都不会产生任何变化。他的身体会很疲惫,可是他隐隐约约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剑道在进境——即便微小,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因此,他更用心了,也更加刻苦。 白日练剑,夜晚积累,他也进境到了金丹后期。 同样的,他也到了极限。 申五知道自己的道是剑道,可是却并不清晰,他凭借这点不清晰结了丹,但若一直不能清晰,那么就绝不可能结婴。 他依然不会焦急,依然每天都在练剑。 这两个侍者互不干扰,并没有培养出什么同僚之间的情谊,然而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提高了自己的实力,对主君也是同样的感激。 突然间,原本在仙府附近巡逻的星奴们产生了反应,那两位管家——甲一甲二并许多星奴们,全都抬起头,看向了某个方向。 这一刻,他们聚集起来,恭恭敬敬地站立在仙府前方,仿佛在等候着什么。 黄元和申五,一瞬间也明白过来。 两人立刻反应,也是与众星奴站在一处,等待着。 尤其是申五,他更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着他虽从未见过,却敬重无比的前辈! 果然,就在下一刻,他们看到了一条白线,从遥远的星空里,仿若一缕电光,极轻盈地划了过来。 那白线窜得极快,更给人一种极锐利的感觉,像是把苍穹要切割成两半,带出的微光,竟让众多星奴都不能看清! 渐渐地,白线近了,终于停在仙府上空。 到这时,黄元与申五才发觉,那竟是一位身着素衣的冷峻男子,他神情冰冷,眼中无惧无怖,无喜无怒,如今居高临下,自有一种恐怖气势。 这恐怖之感,来自于这男子本身,亦来自于他足下那两缕不断吞吐的剑意。方才那道白线,便是由这男子所化,他行得如此之快,正是那剑意之功! 此人便是云冽,六星弟子,有五炼剑混。 此回他在星陨海中悟道,不仅剑道境界更为凝实,而他剑混也变得越发锐利,甚至领悟出一种极快的剑法——让他在出关之后,并不曾召唤甲一,反而以剑混御使剑意,一路急行而归。 也不过只用了数个时辰,竟比星辰梭只慢了半筹。 正在黄元和申五惊异时,众星奴已然躬身行礼:“恭迎云少主!” 那冷峻男子也不见如何动作,足下剑意微闪,人便已静静立在对面,冰冷的杀意本要肆意流淌,却又是一放即收。 此时,那剑意也消失了。 云冽在星陨海这第一次参悟,足足用去了六十三年。 他缓缓开口:“子青何在。” 甲一连忙回答:“徐少主三十一年前回归,闭关三年后,且去外门收回两位侍者,如今继续闭关,又已是二十八年了。” 短短数句,就将他那少主的道侣之事,都言说明白。 云冽略颔首,目光落在黄元与申五身上。 两人乃是头一次见到这位五炼剑修,都只觉得周身一个激灵,那目光扫过时,仿佛打从心底生出一种凛然寒意,四肢百骸尽数被冰水浸入,寒彻骨髓。 他们的主君虽也自有气度,却是十分温和,而主君的这位道侣,则截然相反,叫人一见之下,便不敢有分毫造次。 黄元只是畏惧,而申五的畏惧一闪而过,马上变作了狂热。 这样的剑修,这样的剑道,这样的境界——正是他所汲汲追求,为此不惜入他人麾下供其驱使的! 不后悔,他在并尾双星上修行不后悔,如今见了云冽,更是不后悔。 黄元与申五,齐齐行礼:“见过云前辈。” 云冽将威压收回,“嗯”了一声,然后他看向申五,说了一句:“你修剑道。” 申五强自抬头,视线里尽是敬慕,语气斩钉截铁:“是!” 云冽略点头:“将子青教你之物,使与本座。” 申五先是一惊,云前辈为何知晓主角对我有所指点?随即他放开此时,郑重应声:“是,请云前辈指教!” 之后,申五纵身一跃,就一板一眼,把他近三十年来如何淬炼那最简单不过的基础剑招,使将出来。 565、 劈、刺、斩、抹,这正是基础中的基础,虽是看来再容易不过,可千万人里,又有哪几个当真将其当作了重中之重? 申五数十年来只练这些招数,旁人见了,未必没有怜他过痴之意,唯有申五自身,一丝不苟,绝不轻慢。 如今申五挥剑,一一使来。 有各种基础剑招,分别挥出百次,又有数招连用,如行云流水,极是自然从容,又有短促锐利之感。 云冽并不叫停,申五便是不停。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申五渐渐沉浸其中,似乎忘却了一旁尚有位极厉害的剑修正在观剑,一心只要将每一招使得圆满。 如此足足有三个时辰过去,云冽一弹指。 申五只觉脑中传来一声爆鸣,神识也有一瞬迟滞,立时便清醒过来。 他猛然抬头,呼吸也是一窒。 云冽的目光里,有一丝赞许:“你的剑不错。” 申五多年苦修,如今得此一句,狂喜难言:“……属下道途尚远,恳请前辈教我!” 他心中激切,不由脱口而出,随即更是垂首下跪,重重叩首。 这姿态着实恭敬,这胆量却也着实不小。 云冽动了,他一晃身,已在百里之外:“随我来。” 申五猛地跳起,遁光使出,须臾不停,另外许多星奴与黄元见状,心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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