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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般认真,自然立时反省,以免使好友失望。而后再听得云冽之言,又忽然醒悟,修仙途中并无半丝可取巧之处,若不能谨言慎行,玩笑说不得会化作诱惑,引人贪欲,最终忘却本心,仙途夭折。 想到此处,徐子青神色也严肃几分,默默传音:“云兄且放心,我定不会踏入歧途。” 云冽寡言,只说一句:“吾当观之。” 徐子青却心中安稳,心志也愈发坚定起来。 不多时,云路泱泱,极快缩短,带来那丰姿玉貌的金丹真人。 唐文飞顺风而下,落在地面,袍袖随意挥舞,那云雾便皆如洪流,袖口亦如长鲸吸水般,将它们全数收入。 而后,这金丹真人转过身,温和地笑了一笑:“此后一年,尔等皆在此山修行,我亦在灵脉之中。若无生命之忧,不必寻我。” 余下来二十多位修士面面相觑,都是应道:“是,唐前辈。” 唐文飞见众修士受教,也很是满意。 随后他面向那陡峭山壁,抬手虚空划出数道玄奥痕迹,口中念道:“开!” 众修士仰起头来,就见山壁生出诸多变化。 那数百洞穴突兀消失,唯独剩下二十多个,错落分布。 他们都很认得,这乃是他们之前择取的山洞。 还未等众修士反应,那些个山洞也立时变化起来。 就在众人视线之中,二十多个洞穴好似活物,于山壁上飞快运动,霎时间隔开来。而下一刻洞口又速速变大,由之前仅能容一人进入,变作了能四五人同入,其内里更不知扩大多少。 举手投足间,竟有如此变化,便不是移山倒海,也是手段非凡了! 众修士不由得目瞪口呆,这等高深术法,当真前所未见! 唐文飞倒似不觉有何奇异之处,只朝众修士颔了颔首:“尔等洞府如今已增大百倍,足够修炼切磋之用。不过但要如何比斗论道,均不可伤人性命,不然我亦将出手,将肇事之人诛杀。” 众人闻言,都是一个激灵:“是!我等定谨记唐前辈教诲!” 唐文飞又叮嘱两句,莫过于“不可荒废时日”“需得好生利用灵脉”云云,之后再不看众修士一眼,破空而去。 在场众人,竟无一人能窥其去向。 都是修士,仙路悠长,众人也没什么离愁别绪。若是门内留下数人的,便聚集一处,若只剩一个的,便回去各自洞中。 至于彼此之间是否要多多接触、攀一攀交情……便要待到修行日久后,观众人修为进境如何来定了。 人走后,此处就唯有散修盟四人还未回去。 卓涵雁说道:“我与冉师弟去论道,你二人意欲如何?” 宿忻挑眉一笑:“卓师姐有冉师兄陪着,我自然也同子青兄一处。我两个也算共历磨难,多少有几分默契,可以互相印证一番。” 卓涵雁点了点头:“那我等自去,你莫要对徐道友太过叨扰。” 宿忻也是连连点头:“是是是,谨遵师姐之命!”到送走了卓涵雁,他才又扯住徐子青的袖子,兴高采烈说道,“我先去你那处坐坐,正要同你讲一讲武斗中事。后来者虽修为、经验均不及头日之人,不过也有些妙处,可不能错过。” 两人便一同先去了徐子青的洞穴里。 才进洞,都是吃了一惊。 之前洞穴不过十尺方圆,可说只能作藏身之所,单能容一人坐卧罢了。若是稍稍要伸展手脚,亦不可得。 而现下正如唐文飞所说,拓展百倍不止。且洞壁平滑,洞底光洁,而侧面更有套有一个小洞,内中有石蒲团、石床,竟好像是洞中石室了。 可想而知,若要打坐修行,于石室内便很妥当,而若是想要比划比划、练一练术法之类,石室之外,更有极大的场所。 如此设置,真可堪称是一座洞府了! 宿忻脱口赞道:“唐前辈真是仙人手段!”随即想起自个如今修为微末,也不晓得来日仙途可还会如今时般坦顺,更忽然对那广袤大世界有了些许畏惧来。 这并非胆怯,而是因触及天路一角,心生敬畏,使其驻足而不敢向前。 徐子青见状,微微一笑:“阿忻贤弟资质过人,终有一日,也将如潜龙出渊,翱翔九天。到时种种手段,定也不在唐前辈之下。” 宿忻闻言,也是长长吁了口气:“承子青兄吉言。如今我已有资源在手,比起许多修士来更进一步,实不该于临门一脚时萌生退意。”而后很快笑道,“莫说这个了,还是为你讲一讲这几日所见所闻罢!” 徐子青欣然与他同坐,而宿忻兴致勃勃,将武斗时众修士种种姿态尽皆讲来,绘声绘色,极是有趣。徐子青便含笑听着,偶尔听到奇巧精妙之处,也觉得颇为愉悦,渐渐就与宿忻讨论起来。 不知不觉,天色渐黑。 宿忻原本说得兴起,忽然间瞥见洞外,不由“啊”了一声。 徐子青也正专注时,听得不对,问道:“怎么?” 宿忻一拍额:“说得太久,你且看外头。” 徐子青笑道:“你我皆为修仙之人,此时精气充足,无需入睡,往日里数日入定不缀皆有。如今不过是一个天黑,却没什么好计较。” 宿忻“哈哈”一笑,说道:“你我论道,相通处已然说尽,不通处只余争辩,并不能互相说服。不如到此为止罢。”他眼带狡黠,跟着又道,“今日我需得好生休息,待到明日,还有要事。” 徐子青不解:“是何要事?” 宿忻此时已是站起身来,洒脱出洞:“我赌输你两回,所谓要事,可不就是要陪你修炼术法么……明日清晨,再来打扰!子青兄,今夜可要好生休息才是……” 声音渐远,徐子青怔怔然,随即一笑:“他倒是说话算话。”又摇头叹道,“之后六日,怕是都不得清闲了。” 他盘膝而坐,闭目入定。 如今他既然白日里要修炼术法,这夜里,便还是好生积攒灵力,以图尽早提炼出真元来罢…… 91 山洞里,两道人影上下翩飞,身形交错。 耳边有“乒乓”金铁交鸣之声响起,清脆悦耳,很是好听。 仔细看时,却原来是两个气质不俗的少年郎。 其中一个身着青衫,温和俊雅;另一个红衣猎猎,骄若朝阳。 青衫少年手持一柄乌黑兵器,似金非金、似木非木,形态如棍,而尖端锋锐,又仿佛是剑,看着很是古怪。 红衣少年则擎着一把赤色飞剑,艳红似火,然而外端却笼着一层薄薄的碧蓝光华,细细瞧去,竟是一种火焰。 两人你来我往,刀兵相接,红衣的招式很是凌厉,便是一套套剑法使将出来,极为骇人。而青衫的则以闪避为主,出手时却没什么章法,不过好在身法灵敏,初时有些狼狈,后来却渐渐熟悉,变得灵活许多了。 斗得片刻,红衣少年忽然长剑一摆,剑锋碧蓝火光冲出,直扑青衫少年胸腹!青衫少年一惊,霎时半空翻滚,靠在山壁之上,是偏头躲过。 之后招数不能为继,红衣少年剑上火光消散,而剑尖却已然抵在了青衫少年的喉头。而后张扬一笑:“子青兄,你又输了!” 青衫少年以钢木将剑尖挑开,苦笑道:“是啊,我又输了。” 这两个少年,自然就是一同习练术法的徐子青与宿忻了。 如今已然是宿忻践约的第六日,他倒是结结实实伴着徐子青这些时候,使徐子青心里也很是领情。 不过徐子青将灵力压制与宿忻同级之下,却是输多胜少,可见他术法与对战经验方面,真真是颇为不济的。 其实这也不怪徐子青,宿忻许久以前就拜了师,多年来一直随同师尊师娘以及诸位长老修习各种术法,又有许多师兄师姐一同喂招切磋,自然很有些实力。可徐子青则全凭自己摸索,便偶尔有云冽指点,也因两人修行法门、身体属性不同而不能精深,故此在这等私下比斗中胜不得宿忻,也是理所当然。 更何况这类切磋并非搏命之争,徐子青也不曾放出妖藤相助,实是留了杀手锏的。可他也因此越发明了此身不足之处,便是修为进境再快,亦不能忘却术法修炼,否则事到临头,他除却逃命,就只能拼命了…… 徐子青的短处如何,宿忻与他喂招多日,自是也能看出。 他当时便问道:“子青兄,你不曾习练过剑术罢?”如他这等使用飞剑之人,或多或少,都要修习剑诀,否则也不能对敌。可他这位友人出手凌乱,竟是毫无套路,足见他此处贫弱了。 徐子青点了点头,叹道:“我从前四海为家、居无定所,修习的这一门功法已是机缘巧合方能得到,至于剑诀等攻击术法,是从未见过的。” 宿忻听完,直言道:“我观子青兄你所持兵器虽说奇怪了些,大体却是与剑相似,日后也应同剑招相配合,才能使出威力来。不然你再与我斗上多少回,同等灵力之下,都是一个‘输’字。若是我修为再高一层,说不得能越级赢你,到时当真临敌,于你可是大大不利。” 徐子青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 只是如《木华指》这等术法他倒是还能谋来,可若是剑法一类,他却不敢随意选取。之前也并非不曾翻看过一些剑谱,只是木属的剑法原本就不多,好容易见到几本,翻开来后又觉得是粗制滥造。以徐子青这领略过如云冽那般凛冽剑气剑罡的见识,如何能够看得上它们? 而且他修行时日尚短,能熟习如今所学已然很不容易,又有压制妖藤、沟通万木、揣摩《万木种心大法》中衍生诸多术法,也实是不能贪多。如此下来,自然也就将这习剑的念头搁下了。 如今听宿忻提及,他又是一声轻叹:“现下我只得先好生修行,平日里也多留心几分。若是真心要习练剑术,恐怕还得待到大世界后拜入师门,求师尊为我择取了。” 宿忻素来是天之骄子,倒是没吃过多少苦头,见状也是安慰道:“左右你筑基定然是没得问题,迟几日也是不妨。如今你剑术虽说不成,不过闪躲之道倒很精深,若是不能斗过,能逃过也很不错。” 徐子青闻言,微微一笑:“要真在生死关头,就算丢些脸面,我可也要快些逃走才是。” 宿忻也是大笑:“命都没了,还要什么脸面?就算是我,性命威胁下也只得不要脸啦!哈哈哈!”随即呛咳几声,将话说完,“其实子青兄也勿须太过担忧,你那些个层出不穷的小手段也很能唬人,想来不会落到那等境地去的。” 两人说完,也算歇得够了,就各自擎起兵器,又斗了起来。如此对练一阵又稍息片刻,反复下来,还未回神,天色已暗。 平日里宿忻每逢此时便即离去,并不多待,今日却略停了停,说道:“第六日已过,自明日起,我需闭关入定,就不再来扰你了。” 徐子青笑道:“我亦要淬炼灵力,你我就此别过,待来日出关时再见罢。” 于是二人就此作别,徐子青目送宿忻离去,定定看了那洞口一会,抬起手来,青光闪烁。只见他手心簌簌窜出无数青色草茎,转瞬间交织成一张巨网,细细密密,几乎看不出缝隙。 徐子青口中念一声“去”,那巨网便“嗖”地飞出,四角黏上洞口石壁,极快地张大布满,密密实实地将那洞口封住。 霎时间,洞里越发昏暗起来。 随后徐子青又屈指一弹,打出一道无形力量。 这力量化作蒙蒙青光,顿时扑在巨网上,使它表面覆上一层微芒,这便是他寻常时候就总是布下来的禁制。若有人触摸于它,就能触动他的心神。 这便是两层防护,然而此处如此多的修士,徐子青想了一想,终究不能放心。 沉默片刻后,他一手抚于丹田处,将意识收拢,送入其中。 “容瑾、容瑾……”徐子青意识也柔和起来。 很快,丹田深处便传来了亲近之意:“娘亲、娘亲!好久、不来!” 徐子青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歉意。 其实勿论是重华还是容瑾,他都已然当做家人。重华是妖兽,需得吸食日月精华,故而总是放它飞行在外;容瑾又性情嗜血,未免它压制不住、使它只知本能而不懂克制,也只好将它养在丹田,不能时常呼唤。 它们两个都不过是稚童般的意识,每逢能与他亲近,总是欣喜欢悦。可他心里虽是念着它们,却又因种种缘由而不能陪伴,心中如何能没有内疚。 想到此处,徐子青意识越发温柔起来,又传去许多安抚之意:“容瑾最是乖巧,今日我要闭关,容瑾且为我守一守洞门,可好?” 妖藤细细意识送来,很有几分雀跃:“容瑾,出来,守娘亲……” 徐子青听它这般维护,不由神色一暖:“只是若有人闯来,莫要尽吸食了,且给他留一条性命。容瑾,切记切记。” 妖藤乖乖应“是”,而后很快地,就传来了勃发生长之意。 徐子青微微一笑,伸出右掌,掌心钻出两条细白藤蔓,极快伸长,却是围绕在他的身侧,并未脱离。 那妖藤将藤蔓扭了一扭,倏然回转,将两个叶苞分别凑在了徐子青左右侧脸,挨挨蹭蹭,亲昵无比。 徐子青晓得它们不会伤及自己,也就任由其蹭来蹭去,亲热了好一会儿,他才指点了洞口处,柔声道:“容瑾,去罢。” 妖藤这回不再迟疑,霎时自断其身,就如同两条白蛇电射而去! “刷!”眨眼间,两根藤蔓已然挂在了洞顶,就如同极疏落的门帘,稳稳垂了下来。 这乃是妖藤头回脱体,徐子青默运功法,感知其本体依然匿于丹田深处,才总算是安了心。再看洞口,如今已有了三层防护,他也可以放心入定了。 刚刚闭眼,徐子青只觉神魂一轻,意识已如明月,高悬于内世界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筋骨脉络、血肉肌理、五脏六腑,每一分每一毫都清晰地倒映在意识深处,他虽然不知为何会是这种情形,却好似本能一般观望着。仿佛剥离了所有的感情,又仿佛意识也融入了那每一分每一毫里,全然不可分离。 滚滚灵气犹如洪水巨浪,自灵根处滔滔而下,它们疯狂地席卷了每一条经脉,又汇集起来,疯狂地涌入了丹田之中。 很快地,丹田变得饱满、发胀,似乎已然不能再容纳更多,然而它又像是全不餍足,更加快速地将所有灵气一口吞下! 然后,法诀飞速地运转,带动灵力流动的轨迹,使它们按着既定的路线旋转,就在这个时候,丹田又好似一个漩涡,吸入了足够的灵力之后,就骤然压缩! 就好像一瞬间抽空了所有的灵力,丹田里突然变得空荡荡了,然而在这空荡荡的核心里,却忽然出现了一颗浑圆的水滴。 不,或许这并不是水滴,而只是凝聚在一起的,比灵力更加凝实的东西。 它那样晶莹、那样纯净,是纯粹的毫无杂质的能量集合体,其中包含的力量,远远胜过普通的灵力百倍、甚至千倍! 真元! 经过了许多天的努力,徐子青终于成功地凝聚了第一滴真元! 92 自打修士进入炼气十层之后,体内百脉畅通,之后提炼真元之事,大略便都只是水磨工夫了。 真元乃是灵力压缩而成,当丹田饱满后,再将灵力持续压入,到达某个临界之处时,丹田就会抽干所有灵力,霎时形成一滴真元来。 徐子青此时所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形。他的额头上沁出一丝汗水,脸色也有些发白。 第一滴真元最是艰难,而猛然被抽空灵力的感觉也很是不佳。灵力就是一个炼气修士的根本,不过因着体内还有一滴真元作为支撑,倒不至于动弹不得。 之后他将要做的,就是再度吸收天地灵气,自丹田转化为灵力,而后蓄满丹田,再一次将丹田里的灵力全部压缩,形成一滴真元,与之前凝结起来的真元合为一体。如此反复,直到丹田里再挤入不了半点灵力、全部转化为真元为止。 这时候,就是炼气十层巅峰,可以触摸筑基期的那一层薄膜了。 提炼真元的第一步成功,徐子青松了口气,再查探一回内世界,发现既无损伤,也无不妥之处,于是便放下心来,重新开始吸收这三阶灵脉带来的无边灵气。 如此,就是一夜过去。 清晨,徐子青睁开眼,讶异地发现戒中人竟再度现身于面前。 莫不是昨日云兄又相助他守夜了? 他侧头一看,却见到两根妖藤攀在洞顶,一面似乎有些瑟缩,一面却又将叶苞对准云冽,似是畏惧,又似是警惕。 徐子青心中生出几分感动,又生出几分好笑。感动的自然是妖藤护主本能,即便对着畏惧之人,也要维护自己;而好笑的便是因着云冽了。 在徐子青看来,好友云冽分明是个面冷心热之人,可勿论是妖藤也好、重华也罢,竟都对他很是惧怕,却不知是因何缘故了。难不成果真是性情不合么?想到此处,他摇了摇头,多思无益,如今他先得与云兄道一声“早安”才是。 想毕,徐子青一伸手,那妖藤便窜了回来,犹如归乡游子,迫不及待地重新钻入他的手心,回去丹田里了。 徐子青就转过头,看向云冽。 可还未等他说话,云冽倒是先开了口:“自今日起,你随我练剑。” 徐子青没料到会听他如此说,顿时一怔:“云兄要教我?”一时之间,他竟不知是否是自个听得岔了。 云冽颔首:“白日练剑,夜里修行。” 徐子青这时方才反应过来,心中霎时一喜,连忙就要起身行礼:“能得云兄指点,当真是感激不尽!” 云冽却是一个拂袖阻了:“你我相交多年,勿须如此多礼。” 徐子青则笑道:“日后我若能入五陵仙门,也算是云兄的后辈,这一礼云兄自然当得。”不过他却并未坚持,左右感激之情尽在心中,他和云冽这许多年交情,到不需要那般矫情。 说了这两句,徐子青正了正面色,又道:“请云兄教我。” 若能得云冽这等剑道高人教导,比他自个胡乱摸索可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去。 云冽素来没什么废话,只言道:“你站到边处。” 徐子青自无二话:“是,云兄。”说完就立在洞壁前面,目光一瞬不瞬,定在那白衣人影身上。 云冽抬起右手,左手并指一抹,霎时右手上便现出一柄长剑,朴实无华,而其形状似有若无,与他身形一般虚幻,却又十分相称。 而后他右腕微动,剑尖便挽出一蓬剑花,化作了数道剑影,再一瞬合二为一,重又变作那一柄长剑,好似从未动过一般。 徐子青瞳孔骤然一缩! 他竟然完全不能看清那一剑如何起手,又是如何收势! 只一剑,徐子青便晓得,他从前见过那许多用剑之人,都绝无半个能抵得上云冽万一! 云冽却并非要教他这一剑,而不过是随手动了动罢了。 只是他这即便只是随意的一动,却也是包含了万千剑道之理,既是变化无方,又有万剑归一之意。 “你且将钢木取出。”他试过手后,就此吩咐。 徐子青不敢怠慢,当即手腕一转,已然抓住那钢木在手。 云冽又道:“与我并行。” 徐子青一顿,立时走来,站立于云冽右侧:“是,云兄。” 云冽双脚微分,与肩相平,而右臂擎剑,剑尖微微下斜。 徐子青与他有些默契,当即也仿照其行,与他姿态一般无二。 云冽见徐子青颇能领会,就不多言,径自抬臂,一招斩下。 “刷!”这一剑下来,似连空气都斩裂开来! 且剑势单一,干脆利落,毫无赘余。即便看着平平无奇,似并无绚烂技巧,却又有使人移不开眼的魅力。 徐子青观那剑走势,也是右臂挥下—— 他这一挥,却是发出嗡嗡闷响,显得拖泥带水。 徐子青微微皱眉,意欲重来,然而忽然手臂重于千钧,竟不能抬起,若要再度挥下,又仿佛陷入淤泥,丝毫不能动作。 他心知是云冽所为,不禁开口:“云兄?” 云冽冷淡道:“莫动。” 既然云兄说了不动,他便不动。徐子青果然就僵立原地,不做出什么举动来。 云冽这时,则走到了徐子青身前。 两人离得极近,云冽微微俯身,并指于钢木上微微划过。虽说指尖朦胧,好似未曾当真触摸其上,然而钢木却实实晃过一层淡淡金光去。 徐子青低头一看,就见钢木原本如棍状的柱身倏然变得扁平,前端仍是锐利,此时看来却不再古怪,而像是极为简陋的一柄木剑。 这时他又觉手臂一松,便知好友已然解除了禁锢。他明了好友之意,当即如先前一般,再度挥下一剑—— “刷!”这回便与方才的闷响不同,显得凌厉了几分。 徐子青眼中一亮,转头看向那白衣人影:“云兄,如何?” 云冽淡淡扫他一眼,说道:“剑路未错,剑势仍不精准,还需多练。” 徐子青闻言,先是有一分失望,随即振作起来,眼神也变得坚毅起来:“我当极力导准剑势,请云兄为我指正。” 云冽不言,徐子青却知他已是应允了,当即便也不多话,用心劈出第二剑、第三剑来。 于修炼之事,徐子青向来十分认真,故而他每劈出一剑,都能比之前更准确一分,这般次次精进,云冽也不曾出言喝止于他。 终于在劈出二十八剑时,云冽开口了:“剑势已正。” 徐子青霎时顿住,喜笑颜开:“是,云兄。” 他此时忽然想起一事来。 犹记得当初他观紫枫公子三道剑气连斩两人,很是激赏,便与好友分享。而也是那时,却听到了从前所不曾听过的言论。 “用剑术者,当千锤百炼,才算入门。” “不运灵力,日挥剑三万次,直至导正剑势,再说其他。” “若要习剑,连劈、刺、斩、抹都不能精准,何谈剑术。” 这几句话语说的是剑气仍很驳杂的紫枫公子,却未尝不是习剑者需得遵循之道。如今云兄愿教他习剑,想必也要遵循此言方可。 思及此处,徐子青不由问道:“云兄,我现下所习,乃是‘劈、刺、斩、抹’中哪一式剑招?” 云冽微微颔首:“你还记得,很好。”又道,“你所习者,为‘劈’字诀。” 徐子青笑道:“我如今不用灵力,当日劈三万字,可是?” 云冽再颔首:“是。” 徐子青深吸一口气,日劈三万字,单是想一想,也是极为困难。不过既然云冽能如此说,自然是他也曾如此做过,方才要求于他。既然如此,云冽能坚持下去,他还未尝试,焉知不行? 当下屏息凝气,专注于剑身,“刷!”又是一剑斩下! 一剑、两剑、三剑! 自打方才导正剑势,徐子青剑路便再未错过,每一剑都与云冽之前剑劈之轨迹严丝合缝,无半点不同。 云冽见他心神已然沉入剑中,便端坐于对面,双目观其剑招,也是一动不动。 徐子青出剑、收剑,每一招下去,他都仿佛能看清它的轨迹,使其精确无误。他的精神极为专注,以至于心无旁骛,根本不能觉察周围发生之事。 然而渐渐地,他的脑中开始生出疲惫,手臂也慢慢变得沉重起来……要想每一招都精准,作为修士,初时并不困难,只消态度端正,用心领会,就能做得不差。可难的,则是坚持。 同样的剑招,分明已然熟习了,偏偏还要不停劈下,不能有丝毫怠慢,不可有半点松懈……而即便是修士的身体,百脉畅通,时时都有灵气为其补充……也依然会逐渐麻木,变得酸痛沉重,难以为继。 徐子青的后背,开始生出冷汗。 很难熬…… 不断持续的相同动作已然使他头晕目眩,甚至连神智都变得有些模糊起来。可徐子青仍是要保持灵台一点清明,记下落剑的数目。 方才是三千六百剑,这一次,当是三千六百零一剑了…… 之后,不仅是神智混沌,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徐子青脸色发白,唯独只记得本能挥剑以及默念剑招。而后每一个时刻,他都觉得仿佛已然不能坚持下去,可每每他都坚持了住,仍旧咬牙继续。 这般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半身也麻木了,继而似乎全身只能感知到这一条手臂在动,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 93 徐子青自混沌中清醒,正是有些茫然,随即便觉身下冷硬,低头一看,却是一张石床。他此时腰酸背痛,通体麻软,若是想要动一动,又觉身子很是沉重,不能轻易动作。 这时候他忽然想起,昨日他分明是在随好友云冽习剑,后来渐渐神志不清,如今竟不知究竟是否练得了三万次,也不知是如何来到这石床上歇息。 想到此处,徐子青将意识沉入储物戒中,呼唤云冽。然而三呼之后仍无人应答,他便知晓,云冽定然是不在戒中了。 徐子青不由心中一个“咯噔”,就撑起身子,下了石床。 当真是略走一步都万分困难……他暗暗苦笑,面上则不显。 扶着石壁走出门去,洞中空荡荡的,却不见那白衣人影。 ……云兄呢,为何不在? 徐子青顿时一慌,竟是生生拖着双腿,快步走了出去:“云兄,云兄!” 直至一道冰冷嗓音响起—— “何事。” 他才立即转头,看往出声的方向。 原来徐子青自洞中出来,只匆匆看过洞府右侧,却没瞧见左边山壁前面,正有一人端坐。 徐子青心神一松,方才强自拖动的双腿也是一个踉跄,就向下倒去。 不过他却没有当真倒了,而是给一股无形之力托起,使他身子一歪,稳稳坐在了地面上。 徐子青便是一笑:“多谢云兄。” 云冽看他一眼,说道:“唤我何事?” 徐子青想起方才之事,仍是心有余悸:“之前我醒来时,于戒中不见云兄,出来之后,亦是未曾发现云兄,还以为……” 云冽眸光微敛:“我若要走,当同你言明。” 徐子青晓得云冽素来一言九鼎,闻言略略放心:“如此便好。”他想了一想,又道,“若是云兄要走,当是身有要事。我虽修为微末,却是早已将云兄视为至亲,倘使事到临头,便舍去性命,也愿为云兄尽一份心力。” 云冽淡然道:“你不必如此。” 徐子青却是一笑。 以他看来,云冽如何想法并不重要,若是一切无事自然是好,可若是云冽身陷磨难之中,就算粉身碎骨,他亦是义无反顾。 思及此处,徐子青换了话头,说出方才便生出的疑问来:“云兄,不知我昨日……”他略有赧然,“昨日我练到后来,昏昏沉沉,不晓得是否挥剑三万,还请云兄告知。” 云冽面色冷肃:“仅两万六千四百,便已昏厥。” 徐子青叹了口气:“果然如此么……”后来又笑了笑,“还未谢过云兄,将我送上石床。” 云冽道:“不必谢我,你体质羸弱,意志倒算不错。不过昨日所欠,今日需得补上,不可因体虚而有所荒废。” 听到此言,徐子青苦笑不已。 他已然是炼气十层的修士,却连这最寻常的基础剑招也不能达到好友要求,实在是无颜相对,唯有越发努力,才能稍稍挽回脸面。 好友如此严格,徐子青更深知此乃为他着想,自然无有不应:“云兄且放心,我自当尽力坚持。今日便有三万三千六百次挥剑,我必不会忘却。” 云冽微微颔首:“那便去罢。” 徐子青也是点了点头,抬手握住钢木剑,便如昨日一般,摆好姿态,一招劈下——今日,绝不可再度晕厥了! 自此徐子青日日苦修不缀,白日里练剑,入夜则打坐行功、提炼真元,如此下来,过得也很是充实。 腾龙峰上不供酒饭,众修士需得自理食水,平时也往往极少与人往来,徐子青更是将洞府封住,不使一人进入。好在他来前就备下了足够的辟谷丹,倒是不担忧腹饥之事。 不知不觉间,就是半年过去。 其中徐子青因体质所限,单单是习惯那日劈三万剑,就是耗费了足有两月,才能不晕厥、且还清之前所欠。而后再过两月,他终是将“劈”字诀练得差强人意。随后于云冽指点之下,徐子青又学了个“斩”字诀,同样是先导正剑势,日斩三万剑次。 不过练“劈”字诀时,徐子青体质大为增强,而真元日渐增多,也使丹田充盈之余,越发使体格强健。故而后来的“斩”字诀习练之时,他却是远远不如之前那般辛苦难熬。 到这时,原先总是显得温柔可亲——或是软弱可欺的徐子青,看着便比起从前多出一股坚毅,将他这种柔软化作外和内刚,有一丝隐隐不能藏住的锐气。 这一日,他刚斩落三万剑次,忽然间,心中一动。 好似有什么与他相关、又与他无关之事发生,使他好奇之心油然而生。 然而徐子青却并未冲动,而是转过头,看向端坐于前方的好友。 云冽抬眼:“有人筑基,你可去一观。” 徐子青讶然,竟已然有人筑基了么?当即笑道:“是,云兄。”他说完就挥开洞口禁制,快步朝洞外行去。 山壁下已然稀稀落落站了十多人,徐子青纵身下去,就见四周尽是不甚熟悉的面孔。又过得一会,红衣少年踏飞剑之下,与其并行者有一冷傲女子,和一孤僻青年,俱是飞身而来。 待他们落在地上,徐子青先迎上去,笑着招呼:“阿忻贤弟,卓姑娘,冉公子。多日不见,诸位可安好?” 卓涵雁与冉星剑都是点头示意。 唯独一个宿忻笑嘻嘻过来:“子青兄,你这回倒来得早,我原想去唤你,不料你却先来了。” 徐子青见到宿忻,心情也很是不错。 这半年下来,非但他自个进境不少,宿忻亦是不遑多让。犹记数月前二人作别之时,宿忻才不过炼气八层修为。可如今再来看他,却是已然突破炼气九层,而且周身火气大炽,显然青焱宝火与他也越发融合起来。 他便也笑了笑:“恰好心有所感,故而先来了。阿忻贤弟进境非凡,想来很快就能突破炼气十层、有望筑基了。” 宿忻自然也是打量过徐子青了,先是有几分得意道:“我自是不能落下太多。”又说,“子青兄果然去练了剑术么,瞧来也有些气势了。” 徐子青摇头一笑:“不过是勉力尝试,且先自行比量比量罢了。不值一提。” 宿忻见他如此说,便也是不再提。 他们现下都是紧追快赶、争先修行,这时有些空闲,也只是为观人筑基,也好为自个增些经验而已。 当下两人止了交谈,山壁之下,人也又多了几个。 徐子青略数数,竟发觉除却一位约莫是正在筑基的以外,其余人等都到了此处。看来众修士也都是做得同样的打算了。 众人都是紧紧盯着山壁上一个洞口,聚精会神,心无旁骛。 忽然间,众修士都是心上一紧! 来了! 只见天地间,忽然生出了一种极为玄奥的意识,自空中骤降,直直落在了那座陡峭山壁之上。 而那洞口里,则徐徐生出了几缕紫烟,从洞中缓缓溢出,渐渐弥漫开来,把整个洞口全然封住。 就有修士先惊呼道:“紫府生烟了!紫府生烟了!” 亦有人附和:“快看!” 此时,正是修为与筑基期越是接近,便能有越多所得。 徐子青如今灵力已有八成半转化为真元,在众修士中,修为实属前列了。因而他丝毫不为那妙相所扰,反而积聚心力,仔细体悟那天上降下的玄奥之意来。 在那道玄奥之意里,充满着一种极为霸烈的意味,好似天下熔炉,将周天之火收拢其中,奥妙无穷! 这乃是五行中的火之道,徐子青所习却是木之道,不过木能生火,他便以火之心逆衍木之心,再将火之术逆衍木之术,从而忽然生出一种明悟来。使他痴痴如醉,不能自拔。 木生火,则火中有木,熊熊燃烧,然而若木将火含而不发,则为木中火。 天下之大,有真火非万载玄冰不可灭,为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并称“三昧真火”,更凌驾于众多仙火榜宝火之上。 然而真火难得,徐子青纯木体质,于此时感知些许木中真火之道,只是因见识、修为都很浅薄而不能及时领悟。待到他修为精深后,再来回思今日所得,就要比他自行悟道容易得多! 悟到此处,徐子青骤然醒转,再想要进入那玄妙之境,就是千难万难。 现下徐子青已然知晓,那洞中修士所习为火属功法,他在此地筑基,照理说,应是如宿忻这般火属修士所得最多。 徐子青误打误撞,得真火妙义,实是运道极佳。 他这时眼中扫过一人,顿时怔了一怔。 天衍门少门主严伯赏。 在他看来,今日筑基之人,原应是这位严少主才是。 早在半年前,严伯赏就与筑基期只余一线之隔,在三阶灵脉促发之下,理应时机已到。可他却并不急切,真不知所为何来。 而这一位正在筑基的,则是徐子青很陌生的一位。 流火门程岸,当年于聚灵通宝上打出近紫红光的佼佼者之一,修习火属功法,武斗一战而胜,之后便即闭关,直至如今筑基。 徐子青已有所得,就细细看向那洞口。 只见已然包裹住整个洞府的紫烟忽然袅袅上升,陡然变作一条紫色烟龙,正面向那道玄奥之意迎去! “轰!” 94 紫色烟龙,乃是冲击紫府之真元体外显化;天降玄奥之意,乃是天道之下火之意与该火属修士相合之处所化。 若烟龙能胜,则紫府开,筑基成,那少许相合的火之意亦会与修士融合,使修士脱胎换骨;若烟龙落败,则筑基失败,到时后果如何,难以断定…… 众修士各自凝聚目力,都齐齐屏息,看向那紫色烟龙。 可当他们看清之后,又是齐齐变色。 那条紫色烟龙之中,黑点凌乱而布,虽数目不多,却遍于其身。 这分明是真元中所含杂质,随真元一同冲击紫府去了! 众所周知,杂灵根者,但凭你天赋如何超卓、领悟力如何妖孽,都要受杂质所苦。经杂灵根而入体内的灵气,即便大部分都与主灵根同属,然而那些次灵根里,也多多少少要带进一些,常年下来,就聚于体内。 同时许多修士为求修为进展,会服食丹药,促其进境、补充修为。而灵丹者内中亦有杂质,除非有上品丹药,那杂质微乎其微,能随呼吸间排出体外,其余中品、下品丹药若是用得多了,内中杂质也会积存,就同异属灵气相会,化作那种黑色颗粒,密布于真元之中。 如今观这程岸真元显化的烟龙,那黑色颗粒有如麻点,粒粒分明,显然已是沉积多年。他却敢于此时冲击紫府,当真是个不怕死的家伙! 不过也因如此,众修士都心有所觉。 这个程岸,恐怕不能筑基成功…… 徐子青面上有几分忧色,到底也属同道中人,眼见其筑基不成,只盼他莫要有什么性命之危才好。 可惜天不遂人愿,天道之下,修仙门槛,牢牢卡死,严厉无情! 众人见得烟龙极快扑上,而天降的玄奥之意中,突兀地吐出一团烈火! 那火色白,犹如凝乳,然而声势极大,一触烟龙,就好似烈焰沾上了火油,霎时间攀援而上,不断蔓延! 只眨眼间,乳白火焰就将烟龙整个包裹起来,变作一条白色火龙,煞是好看! 可但凡是在场的修士,面色都不禁微微发白。 他们所见到的,可并非是好看,而是可怖! 正此时,洞中发出了一声惨叫。 “啊——” 这惨叫声极其犀利,而天空中火龙也渐渐缩小,原来竟是烟龙被烈火吞噬,已然快要燃烧殆尽了! 烟龙终究消散于空中,与此同时,那叫声渐息,再无人声自洞里传出…… 神魂俱灭。 程岸的筑基,失败了! 再无悬念,徐子青与众修士皆是微微黯然。 这程岸乃是众修士中头一个筑基的,之所以这许多人来看,不仅是为了借机感悟一番、增进经验,更抱有观摩心思,盼其成功,也为自个多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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