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郊外,没有一个人。 鲜血在流失,傅昀深眼神稍稍迷离了几分。 他靠着墙坐下来,准备休息一会儿。 一抬头,却是一怔。 傅昀深缓缓呼吸着,眸光更加迷离,轻喃:“我应该也没在做梦,怎么还看到我们家小朋友了……” 可下一秒,他的胳膊上传来了一股力量。 头顶上方,有声音响起。 “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很清晰,梦没有这么真实。 傅昀深撩起眼皮,眼帘中映出了女孩的身影。 她正低头看着他,眉拧着。 半晌,傅昀深笑了笑,无奈的口吻:“还真是我们家小朋友。” 他靠在墙上,腹部的鲜血渗透了纱布,还在往下流。 嬴子衿抬手,一根银针刺入了一个穴位之中,止住了他的血,又说:“起来,去医院。” 傅昀深剧烈地喘了喘,显然伤势不轻,却还在笑,轻描淡写:“小朋友,哥哥不能去医院。” 这种伤对他来说,已经算小的了,反正已经包扎过了,挺一挺就过去了。 他去医院,会暴露很多事情,甚至会给身边的人招来杀身之祸。 “夭夭,你让哥哥休息一会儿。”傅昀深顿了顿,才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我自愈能力很强,别担心。” 话才一说完,他的身子忽的一顿,修长的背也绷紧了。 腰间,有冰凉的触感。 耳边落下两个字。 “别动。” 女孩抬起手,抱住了他的腰,强行地把他按住了。 109 招惹嬴大佬,下场很惨 傅昀深的眼睫微微一颤,就要起身。 可那只手的力量却出奇的大,不让他动。 嬴子衿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次说了三个字:“不许动。” 她重新低头,另一只手还拿着银针,针尖在几个穴位中中穿梭。 仿佛她抱着的不是人,而是一片刺绣。 “小朋友……”傅昀深眉梢挑起,尾音勾着笑,“你这算不算公然占便宜了?” 这句话刚一说完,又是一根银针落下,刺入了他另一个穴位。 手劲儿明显要比刚才大。 傅昀深轻轻地嘶了一声,沉默了下来。 他还挺相信,他要是再说什么话,他们家小朋友很有可能一针把他送走。 半点不带留情的那种,看脸也没用。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傅昀深的身子从紧绷到放松下来。 片刻后,他垂眸。 两人都坐在地上,但高度差距跟站着的时候没差多远。 女孩的头只到他的下巴处,在给他施针的过程中,轻软的发丝时不时地会擦过他的脸庞。 从这个角度看去,傅昀深能够看见她翩长的睫羽,和凝脂般的肌肤。 几尽透明色,拢着淡淡的莹光,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即便隔了两层衣服,也有清晰温度传来。 她的手很冰,指尖也带着凉意。 傅昀深的手动了动,最终还是抬起来,替她把垂下来的头发挽在了耳后。 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将喉咙中泛起的微微腥甜咽下。 他是故意受的这一枪。 以前也经常这么做,都是随随便便包扎一下,大不了昏迷几个小时也就醒了。 一个人独来独往,他习惯了。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点出现,给他医治。 傅昀深突然笑了笑。 将鲜血完全止住之后,嬴子衿又拿出了干净的纱布,将染满鲜血的纱布摘下来,重新给他缠绕上。 她知道他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是一个人。 她也能感知到他的强大,否则她不会和他接触这么久了,也算不出来他的深层次信息。 所以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 不过嬴子衿也没有去追问,她也不在意这些。 几十秒后,她才将他松开来。 嗓音冷清,声线平缓,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好了。” 傅昀深手撑着地,准备自己站起来的时候。 那只冰凉的手又按住了他的胳膊,将他扶了起来。 她用半个身子,托着他。 像是在搀扶一个年事已高的老人家。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傅昀深扶着墙,直起了腰,还是懒洋洋的样子:“小朋友,你哥哥我,可不至于这点路都走不来。” 他也没说谎,他的自愈能力的确很强,远远超过普通人。 从海关一路到现在,伤口已经愈合不少了。 算算时间,到明天就能够完全恢复,连疤痕都不会留。 所以他才会选择受伤。 嬴子衿稍稍沉默一瞬,还是把他放开了。 傅昀深也没问她为什么这个时候会来,他咳嗽了几声,侧头:“夭夭,你……没什么要说的?” “嗯。”嬴子衿看他,颔首,“手感不错。” “……” 傅昀深也习惯了她用很平静的口吻语出惊人了,眉梢挑起:“小朋友,有没有人告诉你,男人的腰腹不能乱碰?” 听到这话,嬴子衿打了个哈欠,困了,很敷衍地回:“碰了,你就会变禽兽?” “……” 这对话实在是没法进行下去了。 他们家小朋友真的不是一般的女孩。 “走吧,小朋友。”傅昀深揉了揉她的头发,“今天谢谢你了。” ** 因为枪神榜第七在沪城死了,原因还不明,所以至少在短时间内,没有猎人会踏足这片土地了。 一切风平浪静。 嬴子衿没让傅昀深回他的单人公寓,索性就又收留了他一次。 只不过两人回来的时间太晚,虽然都收敛了各自的气息,脚步声根本无法被听到。 但巧的是,刚好碰见了起夜的温听澜。 傅昀深的呼吸放缓,还没开口解释什么,就见少年揉了揉眼睛,又停了几秒后,去洗手间了。 温听澜边走,边自语喃喃:“又做梦了……” 梦见的还是他不想梦见的人。 “小澜昨天刚进行过催眠。”嬴子衿坐在沙发上,“这段时间他恢复的很好。” 催眠这种治疗方法,其实风险很大。 因为在催眠的时候,心理师会挖掘出患者压在潜意识中的事情。 对于温听澜来说,就是他生母带着他亲姐姐离开和在他五岁时回来的那一次。 两次,都是巨大的创伤。 所以一个不小心,催眠不仅不能够缓解病情,反而会有更大的反噬。 甚至会让患者精神崩溃。 不到万不得已,心理治疗都不会用上催眠。 傅昀深怔了怔,往后靠了靠,笑:“雪声的催眠,夭夭你可以放心。” 这一句话说出来后,却是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傅昀深侧头,这才发现女孩已经睡了过去。 静悄悄的,很乖巧,整个人也柔软了下来。 像是挣扎了许久,傅昀深才有了动作。 他站起,微微弯下身子,横腰将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卧室的床上。 又静静地站了几秒,而后才退了出去。 “晚安,小朋友。” ** 江燃受伤的事情,没几天,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青致一中。 不少男生幸灾乐祸,说他终于遭报应了。 但女生们都急了,打听到了江燃所在的医院,一放学就纷纷提着水果篮和点心去看望了。 “出去出去,都让她们出去。”江燃又拿被子把头一盖,整个人很暴躁,“我谁都不要见。” 要让他们看见了他的粽子脚,他校霸的脸往哪搁? “不许对女孩子这么凶。”江画屏敲着他的头,还挺高兴,“没想到我儿子这么受欢迎,有我年轻时候风范。” 江燃:“……妈,您能别这么自恋吗?” 江画屏不理他,出去和那些女学生说话去了。 江燃抓了抓头发:“嬴爹呢?” “哦。”修羽削着苹果,“嬴爹有事呢,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着,还要爹哄?“ “你胡说什么?”江燃脸一黑,“我就是要给她道个谢。” “等你脚好了再道谢吧。”修羽把苹果削完,咬了一口。 江燃一愣,犹豫了一下:“不是,你这苹果不是给我削的?” “可把你能的,为什么是给你削的?”修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你脸大吗?” “……” 江燃冷哼一声,自己拿了个苹果:“送鞋的人找到了没?” 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狗杂碎这么阴他,他要把这个狗杂碎的头锤爆。 “有线索了。”修羽说,“过几天应该就找到了。” 江燃嗯了一声,又问:“嬴爹去哪儿了?” 修羽想了想:“好像是钟家出了什么事。” ** 钟家老宅。 往日老宅只生活着钟老爷子、钟夫人和钟知晚,其他几房早都搬出去了。 只是因为钟知晚的父亲常年在外工作,不怎么回来,所以钟老爷子便让她们住在了老宅。 但今天,来了不少不速之客。 其中就有一直受钟老爷子照拂的钟天云。 钟天云是钟老爷子二弟唯一的儿子,今年五十岁了。 但钟老爷子的二弟身体不好,早早就去世了,所以钟老爷子一向对钟天云很照顾。 钟天云坐在沙发上,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伯伯,不知您身体近来怎么样了?” 钟老爷子看着带着钟氏集团股东的钟天云,很冷淡:“有话直说,老子讨厌你这种拐弯抹角的。” “好,既然伯伯要我直说,那我就直说了。”钟天云笑了笑,眼神锐利了几分,“伯伯,翡翠斋是你一直在掌管,可你却把镇斋之宝丢了。” “钟氏集团股票下跌,买家也要断了和我们的合作,伯伯你认为,你还有资格当这个董事长吗?” 翡翠斋是钟家的一个产业,卖的是玉石雕刻,每年的流水收入上亿。 但就在几天前,镇斋之宝突然不翼而飞,店里的监控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拍到。 更不巧的是,他们前几天才和国外的一个跨国公司敲定了订单,订单就是镇斋之宝。 这一下,钟氏集团大大受挫,今天的股票也一直在跌。 如果不能给卖家一个交代,他们就会对钟氏集团出手。 但钟氏集团,可不是钟老爷子一个的。 说完,钟天云给身后的几个保镖使了个眼色,冷冷:“现在把老爷子带走,给他们说,这是我们的交代。” 110 嬴子衿:你动动试试 这话一出,连那几个跟过来的股东也变了脸色。 更不用说连说话资格都没有的钟夫人和钟知晚了。 钟知晚虽然是高二年级第一,但是也没有接触过家族产业,也并没有经商天赋。 钟夫人是全职太太,嫁进钟家这些年来,就负责在老宅伺候钟老爷子。 别说插不上话,就是今天钟氏集团股票动荡的事情她都不知道。 如今,沪城四大豪门的局势,就属钟家最特殊。 因为也就剩下钟家,还是钟老爷子掌权。 嬴家和江家,两位老爷子都已经过世了,集团也都到了下一辈的手中。 而至于四大豪门之首的傅家,傅老爷子虽然还健在,但因为身体太差,除了股份还在手,公司也由傅明城这一辈接手了。 可钟家就不一样了。 钟老爷子越老,这身体还越好了,人还越精神、 尤其是最近这一个月,自个儿都能扛着一桶水上十层楼,还不带喘,比一般年轻小伙子还给劲。 早几年,钟家就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但是钟老爷子手中有钟氏集团54%的股份,一切大事,也都是钟老爷子说了算、 这些人也没办法,就只得盼着把钟老爷子熬死。 熬了几年,也盼不到头,就更急了。 钟天云是最等不了的那一个,是得了钟老爷子的照拂,可他心不甘。 如果他父亲没有早早去世,指不定今天钟氏集团谁说了算。 更不用说,他父亲还是为了救钟老爷子才去世的。 倘若钟老爷子真的心怀愧疚,就应该让他来继承钟氏集团。 可钟天云等了十几年,都没等到钟老爷子有这个意思。 这段时间,他也一直想揪出钟老爷子的错误。 原本上次微博事件,钟老爷子用钟氏集团官方号替一个养女发声,本就是个忌讳。 只是钟天云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却是好的。 并且,钟氏集团还因为钟老爷子的那次发声,博得了好多路人的好感,股票上涨了不少。 钟天云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 翡翠斋的镇斋之宝丢了。 钟氏集团面临巨大的损失,钟老爷子难逃其咎。 他完全可以借此逼钟老爷子下台,再把股份拿到手,到时候,钟氏集团也要易主。 “天云,这么做过了。”一个股东皱眉,开口了,“我们难道不应该先找到镇斋之宝的下落?” 翡翠斋的镇斋之宝,是五十年前一位雕刻大师的作品,一直由钟家保管至今。 这位雕刻大师用半人高的翡翠雕刻出了八十八佛,此等雕刻手法,可谓是精妙绝伦,最后为其命名为“十方界”。 单单只是这块翡翠玉石本体,就价值上千万。 更不用说经过雕刻大师细心雕琢之后的成品了,售价在五亿。 这个价格太高,如果不是家底丰厚,又痴迷于雕刻,一般人是不会买的。 所以这么多年来,也都一直在翡翠斋放着,严加保护。 这么多年过去了,十方界一直都好好的,谁也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丢了。 “石总,找十方界确实是重中之重,可尤金先生都已经到沪城了。”钟天云并不动容,“单子可都已经签了,必须要先给一个交代。” 说着,他看向神情冷沉的钟老爷子,又笑:“而且,钟氏集团也只有老爷子有分量了吧?” 石股东听到这话,也没再开口了。 这一次买下十方界的是来自O洲的一个跨国公司,在华国也有产业。 钟氏集团在华国内尚且排不到前十,又怎么可能和一个跨国公司比? 也只有钟老爷子去了,做了保证,才能够让对方不对钟氏集团下手,他们也有时间去寻找十方界的下落。 “没什么可说的了。”钟天云扫了一眼钟夫人和钟知晚母女二人,挺轻蔑的,“老爷子,你的几个儿子也都不在,今天无论如何,你都得跟我们走一趟。” 这些保镖是钟天云专门带来的,身手极好。 对付一个年轻人都轻而易举,更不用说一个老人了。 钟知晚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顿时慌了:“爷爷……” “晚晚,你别冲动。”钟夫人按住女儿,低声,“你爷爷还是钟氏集团的董事长,他们不可能做什么的。” 何况,她们就算上去,能干什么? 更坏的结果是一起被抓起来。 钟天云也没把这对母女放在眼里,他不耐烦地挥手:“带走,谁阻拦,也一并带走。” 钟知晚双手捂着嘴,连哭都不敢哭出声了。 一旁的钟管家也急得不行,但是他也被两个保镖控制住了,连打电话求救都办不到。 就在钟管家要眼睁睁地看着保镖将钟老爷子抓起来的时候,只听门外有冷冷清清的声音落下。 似是碎了一地的珠玉。 又如风吹湖面,陡然凝结了一层寒冰。 “你可以试试看。” 女孩从外面推门而入,穿着很简单的卫衣长裤,头上带了个用来遮太阳的棒球帽。 她逆着光,眉眼隐在光晕中,朦朦胧胧,不太真切。 钟知晚抬头看去,愣了愣。 今天是周末,钟老爷子又没有打电话,嬴子衿怎么还主动来了? 瞧见女孩,钟老爷子的脸色终于变了,也急了:“子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外公这有事呢,你改天再来。” 他一把年纪也活够了,总不能把小辈也牵扯进去。 钟天云本就心怀不轨,谁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嬴子衿却并没有离开,她颔首淡笑:“外公。” “你是谁?”钟天云皱眉,很不悦,“钟家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个人了?” 至少这张脸,见过一次就不可能再忘记。 “她不是我们钟家人,是赢家收养的那个养女。”钟夫人也开口了,冷冷,“天云,老爷子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这么做,可是大逆不道。” “原来这就是那个养女?”钟天云没理钟夫人后半句话,闻言蔑笑了一声,“我当是个什么东西,老爷子,你可还真是糊涂了。” 钟老爷子怒吼:“钟天云,给老子闭上你那张烂嘴!” 钟知晚见这个时候了,钟老爷子还在维护嬴子衿,心下顿时不是滋味。 她掐了掐掌心,淡淡地说:“表妹,我知道你是为了爷爷好,但你什么忙都帮不了,能不能别添乱了?” 连钟老爷子都束手无策,嬴子衿能干什么? “哟,老爷子,你这孙女也是有意思。”钟天云啧啧出奇,“连一个养女都知道来阻拦我,可你这个孙女不光坐那不动,还在那说自个儿表妹的风凉话。” “我一个外人,我都看不下去了,这就是老爷子你们一家的家教?” 钟知晚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眸中有水雾浮现,身子颤抖着。 内心的想法一下子被揭穿,让她只感觉羞辱万分,头都抬不起来了,也不敢去看钟老爷子。 嬴子衿没说话,她挽起了袖子。 “你要干什么?”钟天云摇摇头,“你不会真的以为就你一个小姑娘,能……” 后面的话,全部被一声声惨叫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 嬴子衿的脚下还踩着一个保镖的手臂,闻言侧头,似是在笑,很淡很凉:“嗯?能什么?” 钟老爷子惊了:“……” 他的个老天爷,他外孙女这么厉害? 他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钟老爷子揉了揉眼睛,深刻怀疑他是不是老花眼又严重了,都没看清这些个保镖是怎么倒下去的。 钟知晚更是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了。 钟夫人也没料到,嬴子衿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把这七八个保镖给解决了。 就这么几秒的功夫。 这…… “很好很好,难怪这么有胆量,原来是有点身手。”钟天云惊愕过后,却是极怒,“你以为,这样就能够阻拦我了?” 嬴子衿神情淡淡,理都没理。 她踢了一脚地上的保镖,转头,看向了门外。 111 别问,问就是全能 “擅闯民居,非法绑架,把他带走。” 一句话轻描淡写,却透着冷凉。 让人遍体生寒。 钟老爷子一愣,也看了过去。 然后他这才发现,嬴子衿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门外,还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年轻人。 这制服让钟老爷子感觉到了熟悉,但一时半会他又没想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而听到了这句话之后,那两个制服年轻人跨门而入,直接禁锢住钟天云的肩膀,瞬间将他控制住了。 钟天云这下慌了,他拼命地挣扎着:“你们干什么?放手!快放开我!你们这是违法的知道吗?!” 两个制服年轻人并不理他,而是看向女孩,显然是在等着她的指示。 “辛苦两位了。”嬴子衿也不看惊慌失措的钟天云,淡淡,“带走。” “放开!放开!”被架着出了钟家老宅,钟天云还在怒吼,“你们是什么人?我要去告你们!放开我!” 钟天云被拖走之后,嬴子衿抬起腿,一脚一个,把那些保镖都踢出了门。 然后转头,看着跟着钟天云一起来的几个股东。 几个股东生怕自己也被踢出去,一个字都不敢说,匆匆离开了。 钟老爷子默默地拿起桌子上的老花镜,给自己带上。 心想着,他得去换一副镜片了,太没用了,老是错过他外孙女这漂亮的身手。 钟知晚还在怔愣之中,久久都没有回过神。 这边,摆脱了保镖控制的钟管家走了过来。 下一瞬,他竟是对着女孩直直地跪了下来,声音哽咽道:“表小姐,实在是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实在、实在是……” 要是钟老爷子真的被钟天云带走了,就算命还在,也要去掉半条。 这种事情在豪门争权之间,委实太过常见了。 钟管家是跟着钟老爷子一起长大的,曾经还被钟老爷子救过,不是兄弟,却亲如手足。 可在刚才那样的情形下,他什么都干不了,拿他自己换钟老爷子,钟天云也不干。 “管家爷爷,您起来。”嬴子衿弯下腰,扶着他,轻声说,“没事的,都过去了。” 她自然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在观测未来,但是有身边的人身上有重要的事情发生,她会有感应。 翡翠斋镇斋之宝十方界的丢失,是在十七天前,刚刚好超过了她能够看到过去的范围。 但是五天前,翡翠斋的经理才发现。 只因为十方界一直被在单独的一个密闭房间里,有几重防护,除非重大日子,都不会拿出来展出。 和那家跨国公司签完单子后,只查看了一次,就没再看了。 毕竟五十年了,十方界也都一直完好地保存着,防护系统又是当下最高级的。 谁会想到还能丢掉? 钟管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声音还哽着:“表小姐,以后你要是有什么吩咐,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绝对在所不辞!” 钟知晚听得心里一惊。 钟管家是负责管理钟家老宅不错,但实际上也只对钟老爷子一人忠心。 这种话,都没对她父亲都没有过。 “不会有这样的事。”嬴子衿微微摇头,“该是我保护你们。” 她顿了顿:“外公,我有事和您说。” 钟老爷子点头,淡淡地往钟知晚那边看了一眼。 什么情绪也没有。 但意思很明显。 钟夫人和钟知晚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这分明是开始离心了。 钟管家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尚且都上前拦了,而她们什么动作都没有。 钟知晚心里难受。 她也不想,可是她没有办法啊,她又打不过那些保镖。 钟夫人勉强笑了笑,也不敢再说什么,带着钟知晚离开了。 身影颇显狼狈。 钟管家摸了摸自己秃了的头:“老爷子,你和表小姐说话,我去厨房给你们准备点喝的。” 他走后,客厅内,只剩下了外祖孙二人。 钟老爷子也这才来得及试探地问:“子衿,你带来的那两个年轻人是?” 他瞧着俩小伙模样还挺俊,也精神。 说不定还能发展发展? 反正比傅家那个臭小子好,这脸长得太好了,是个祸水。 “壹字队的。”嬴子衿慢慢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愿赌服输,就借我用用了。” 钟老爷子一愣,突然想起来了,惊声:“帝都那个?” 嬴子衿嗯了一声,从桌子上的果盘里摘了颗葡萄。 这么肯定的回答,让钟老爷子直接就裂开了。 其实除了帝都的大小豪门,其他城市的豪门圈也在壹字队的管控下。 可壹字队委实太过神秘了,哪怕是豪门中的人,只要不是掌权者,听都没听过。 但凡是能进入壹字队的,那绝对都是帝都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并且,壹字队还和国际调查总局IBI有着很不一般的联系。 他外孙女,居然能把壹字队的人都借来用? 钟老爷子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自己龇牙咧嘴,然后确定他没在做梦。 但惊过之后,他神情严肃了起来,很认真:“子衿,这事不要告诉嬴家那边。” 嬴家是个什么样子,他这些天彻底看清了。 嬴老爷子去了之后,嬴家是彻底只认利益,不认人了。 血脉亲情在嬴家眼里,什么都不是。 “外公放心。”嬴子衿安抚他,“我有数。” “有数就好,就怕万一。”钟老爷子放心下来,他沉吟,皱了皱眉,“不过十方界丢失这事,确实难办了。” 如果没有签单子,还有退的余地。 要命的是,他们早已经和那家跨国公司签签单子了,明天就是交货的时候。 可到现在,十方界都没有找到。 “子衿,这件事情,你就别操心了。”钟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这事是钟氏集团的麻烦,也跟你没关系,你身体不好,理应多休息。” 嬴子衿若有所思:“外公,你是不是要召开股东大会?” “不错。”钟老爷子神情冷沉,“钟天云只是其中一个,他性子急,没按耐住,像他这样的,钟氏集团不在少数。” 定然还有不少人准备趁着这个机会,来夺权。 钟天云也委实过于愚蠢,以为把钟老爷子控制住了,就能够得到钟氏集团。 孰不知,反而会被其他争权的人利用。 “我今天没出去玩。”嬴子衿想了想,“外公介不介意带上个我?” ** 下午三点。 钟氏集团。 会议室里,股东已经全部落座了,包括先前跟着钟天云去钟家的那几个。 起先不知道十方界丢失的股东们,现在知道后,都变了脸色。 “十方界不是有最先进的防护系统保护着呢吗?为什么会丢失?”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们?” “这下好了,尤金先生明天就要来公司验货了,十方界丢了,拿什么给他验货?” 钟老爷子咳嗽了一声,不怒自威:“安静!” 声音都停了下来。 其中一位股东脸色难看:“钟董,请问有十方界的下落了吗?” “已经派人去找了。”钟老爷子淡淡道,“这个时候把你们叫来,是商量一下明天的事。” 短时间内,肯定找不到十方界,必须有一个拖延的办法,还得保证不动摇钟氏集团的根本。 听到这话,众股东面面相觑,都沉默了下来。 半晌,有股东说:“不如,向其他三家求助一下?” 当即有声音反驳:“笑话,他们不插一手就算好的了,怎么还会帮忙?” 四大豪门之间,竞争也很大。 所以才会用联姻来稳定住关系,但也只是暂时性的。 这时,一个中年股东皱着眉开口了:“钟叔,不是我说话直,这种级别的会议,怎么能让外人来听?” 他看向站在钟老爷子旁的女孩,很不悦:“她又听不懂,除了在这里添乱,还能干什么?” 是能找到十方界,还是会雕刻? 112 傅大佬嬴大佬联手了 都不行,来干什么? 中年股东眉皱得更深。 果然如一些人所说,钟老爷子这人老身体是好着,可脑子却糊涂了。 连钟知晚这钟家大小姐也没资格参加股东高层会议,怎么还能让一个外人来? 中年股东又开口:“钟叔,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十方界,或者再请一位雕刻大师来。” 不过后半句,他也就是随便说说。 五十年前那位雕刻大师是祖传技艺,才得以在半人高的翡翠原石上雕刻出八十八佛。 但现在这位雕刻大师已经不在了,如今在雕刻上登峰造极的也只剩下了老一辈的艺术家。 可是以他们的体力,也根本不可能再雕刻出一座十方界出来。 更不用说,那块原石也是顶级翡翠,想要找出相同的一块来,基本不可能。 比找回十方界,还要更难。 “那可真是巧了。”钟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没好气,“你钟叔我这个外孙女,你说的这两件事都能干。” 他外孙女最厉害,他不接受反驳。 嬴子衿看着一脸骄傲的钟老爷子,稍稍沉默了一瞬。 她,好像没给钟老爷子说她会雕刻这件事情。 都能干? 这话一出,股东们都面面相觑了。 他们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嬴子衿不过是个还没成年的高中生? 谁家高中生这么厉害,能干他们这么多人都束手无策的事情? 这不是说笑话呢么? 中年股东听此,却是沉吟了。 钟老爷子虽然有时候挺不着调,但绝对不会拿钟氏集团开玩笑。 难不成,这个嬴家收养回来的小姑娘有什么特别之处? 想到这里,中年股东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女孩。 嗯。 别说,这长得还真好看。 他没见过比她更好看的小姑娘了。 中年股东也顿时对嬴家心生出不满了。 傅家和江家也就罢了,他可是记得钟老爷子的女儿现在是嬴家当家主母。 钟家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没有人家小姑娘贴心。 “既然钟叔这么说了,那我也为我先前的话道个歉。”中年股东正了正色,“不知道钟叔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了?” 虽然有几个股东和钟家其他几房的人心怀不轨,但钟氏集团大部分人都还是一心向着钟老爷子的。 不外乎其他,只因为没有钟老爷子,就没有今天的钟氏集团。 “十方界丢失了那么久,管理翡翠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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