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百姓哀嚎遍野,死伤之众,难以计数。 时值七月,盛夏酷暑的天气,一些州郡烈日炎炎,天气干燥,一些州郡忽降暴雨,导致江河水位暴涨。 洪水肆虐,江河决堤,洪流如猛兽一般吞噬着沿岸的村镇城池,良田千顷化为乌有,百姓流离失所,生计无着。 裴獗急诏钦差前往灾区,广开仓廪,赈灾救难,疏导洪水,安定民心。涷 多事之秋。 大雍朝迎来了自立国以后,最乱的一年。 花溪背靠的长河,因近年修缮做了加固处理,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在灾情发生的第二天,冯蕴便让阿楼组织起了花溪和附近的村镇,捐钱捐粮,救治灾民。 然而,前来投奔的灾民,一波接一波。 没有受灾的花溪,终于还是闹得人心惶惶。 冯蕴没有想到,会再次见到孔云峨和金戈。涷 一家三口混在灾民里来到长门,孔云娥的儿子衡阳,已然长成少年模样。 看到冯蕴,他有些羞涩,唤了一声。 “冯姨。” 孔云娥也是眼眶发酸。 “蕴娘,我是带衡阳来投奔你的。” 冯蕴凝视着她,“你们不是去了云川吗?云川可没有受灾。” 孔云娥看了金戈一眼,垂眸道:“我们的确没有受灾,混到灾民里,只是找一个由头……”涷 冯蕴看着她,一言不发。 孔云娥有些受不住这样锐利的目光直视,双手来回交握,看向金戈。 “你来说。” 金戈比她镇定许多。 “云娘没有说清楚,娘娘,我们是来报信的。” 冯蕴心里一紧。 脸上却不动声色。涷 “实不相瞒,长门每天收到的情报,多不胜数,不知你们要说的是什么事?” 金戈道:“云川新王登基后,与南齐往来密切。” 冯蕴一笑,“这不是秘密。有新鲜的吗?” 金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一字字仿若从齿缝里迸出来的。 “齐军近日异动。凭我对齐帝的了解,只怕鸣泉那一纸盟约,已困不住他的野心。” 冯蕴抬了抬眼,“你们跟南齐仍有来往?” 金戈摇头,“只见过任先生。”涷 又停顿一下,似乎怕冯蕴不肯相信他的话,金戈只得老实交代。 “实不相瞒,这是任先生给的情报。” “哦?”冯蕴笑了起来,眉目安安静静的,“我与任先生那点交情,应当不足以让他冒着背主的骂名,捎信给我吧?” 金戈叹息一声。 “任先生是有学问的人,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当然,也不是为了娘娘,更不是报复齐帝……他说的那些,我们也不是很能懂得,总归是为了天下苍生,也是为大齐国祚,基业长青……” 任汝德那个人,冯蕴多少有些了解。 浊世清醒的一代鸿儒,满腹经纶,胸怀浩瀚,也有那么几分仁者之心……涷 乱世洪流下,他想拨云见日,挽回一片朗朗晴空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有一点—— 冯蕴这些年和大满一直有消息互通。 就在前天,她刚收到一封来自台城的信。 大满说,“皇帝所忧所愁,无非是万民福祉,苍生安乐。” 一片岁月静好,没有半点要撕毁盟约,与大雍开战的意思。 是大满骗了她?涷 还是萧三没有透出半点风给她? 冯蕴把孔云娥一家三口安排去了长门开在相州的一个成衣铺去。 一来孔云娥能料理这些事。 二来,相州离这边远,没有熟人,他们更安全。 第三嘛,当然也是防着他们。 多年不见,万一引狼入室呢? 她考虑得很周全,回到宫里,便去找裴獗。涷 裴獗下朝后,大多时候都待在御书房里,处理政务。 冯蕴在大门外,就被裴獗身边的内侍来福叫住了。 “娘娘。”来福笑盈盈地行礼,“还请配殿小坐,稍事等待。” “陛下呢?”冯蕴问。 来福看她脸色焦急,回头望一眼紧闭的御书房。 “都督来了。正在里面跟陛下议事。” 大兄来了?涷 冯蕴微微一笑,“那没什么紧要的,我自己过去。” 来福看她抬步就走,张了张嘴,想拦又咽回去,小心紧跟在后。 - 御书房外。 左右各立两名侍卫,披甲持锐,很是严肃。 冯蕴刚要出声让他们通传,就看到左仲急匆匆小跑过来。 左仲已不再是裴獗身边的侍卫长了。涷 当年的那一批人,该升的升,该走的走,左仲和纪佑也在璟宁三年离开侍卫营,分别担任北雍军中的卫将军,一左一右,荣耀加身。 尽管小满成日在身边,但冯蕴却是有些日子没有见到左仲了。 印象中,左仲不是轻浮的人,怎么会如此失态? 她心脏一沉,下意识狂跳起来。 “陛下,军情急报!” 左仲没有顾得上向冯蕴行礼,对着御书房便大声禀报。 门打开了。涷 冯蕴看到温行溯在里面,除了他,还有赫连骞和另外两个将领。 裴獗坐在案前,微微抬眼,“呈上来。” 左仲应声,大步入内。 冯蕴方才侧身让到了门槛的另一侧,裴獗并没有注意到她。 但她与左仲错身的刹那,却看到了他一脑门的冷汗。 可见,事态紧急。 左仲单膝跪地,双手将急报举过头顶。涷 “陛下,北戎联合十二部,率十万铁骑,已越过苍岩山,直奔允州而来。” 这些年,每到秋冬季节,北戎部落为储冬粮,就会趁机生事,在边地劫掠更是家常便饭,可由于他们居无定所,尽管大雍多次派兵追逐,始终无法斩草除根。 裴獗看着赫连骞,“赫连将军,此事交由你办。” 赫连骞拱手:“末将领命。” 他抬头看冯蕴一眼,行个礼,大步离去。 裴獗转头,问温行溯,“南边如何?” 温行溯一身戎装,肃然道:“恒曲关屯兵十万以上。淳宁、东泉、涪江等地,多年由州刺史和郡太守领兵,近日并无异动。”涷 裴獗点点头。 北戎部落虽然屡屡进犯,无非求一个温饱,抢到东西就走,而南齐不同,萧呈野心勃勃,多年的风平浪静下,早已是按捺不住的暗潮汹涌…… 裴獗慢慢起身,走到书案上的沙盘跟前。 “你若是萧呈,从何处进攻?” 温行溯眉头微拧,指向沙盘上的山势地貌,微微一顿。 “从淳宁出,偷袭丹郡,或是古邑。” 裴獗赞许地看着他,略一沉默。涷 “往丹郡、古邑两地,加派人手。” 温行溯行礼,“末将领命。” 他从书房告辞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候在外面的冯蕴,微微一笑。 “原想这两日和你嫂嫂一道来看看你和瑞宝。这不,又派了差事,急着要走。” 冯蕴笑道:“大事为重,我自会找嫂嫂说话,大兄不用挂心,保重身体。” 温行溯点点头,“我会的,你亦如此。” 这些年,他常在军中行走,每次回京也来去匆匆。涷 而大长公主在璟宁四年因为一场大病,这两年身子便不大好了,成日恹恹不安,濮阳漪只好留在京中尽孝。 二人聚少离多,濮阳漪想让温行溯检查身子的事情,也就一拖再拖。 再拖。就开不了口了。 无子之憾,每次见面,濮阳漪都会提及。 反而是温行溯,他忙于公务,并没有将事情放在心上,不仅没有埋怨责怪,反而断然拒绝了濮阳漪为她纳妾的建议。 渐渐地,濮阳漪也就不提了。 只是内疚藏在心里,难免郁郁。涷 “腰腰,我走后,多陪陪你嫂嫂。” 四目相对。 温行溯一脸怅然,好像有很多话,又不便多说。 “她就是心思太重,我说的话,她也听不进去,反而是你说的,能入耳几句。” 冯蕴轻轻嗯声,笑着对他道:“大兄放心,我会的。晚上便找嫂嫂来陪我用饭。你自去忙吧。” 温行溯抬手一揖,“保重。” 他走得很快,身影越去越远。涷 冯蕴就站在那里看他,直到看不见人了,这才转身入屋。 裴獗问她:“叹什么气?” 冯蕴懒洋洋坐下,神态有些落寞。 “你说,人是不是拥有得越多,越快活?” 裴獗眉头微微皱起,深深看她。 “皇后不快活?” 冯蕴抿一下嘴唇,纤纤玉指缓缓抚过膝上织锦裙摆。涷 “我也说不上……这些年,你跟我,还有大兄、平原,小七,还有很多很多人……我们看似得到了很多,可似乎什么都没有得到。一年四季奔波,背负各自的责任,见面的时间都变少了,更别提快活了……” 说罢抬眸,轻飘飘看他一眼。 “是我要得太多了吗?” 裴獗想想,嗯一声,“是。” 冯蕴嗔怪地瞪过去,随即又笑出声来。 “是我天真了。寻常人家的烟火,帝王家的福禄。鱼和熊掌,总要有所取舍……” 裴獗握住她的手。涷 “过两日,我陪你去花溪走走。” 冯蕴在花溪比在宫里快活,这是裴獗的认知。 在花溪,哪怕只是蹲在一垄菜地边是看菜苗生长,她也轻松惬意。 而在这座富贵迷人眼的皇城深宫里,她却宛如戴上了一道大雍朝最重的枷锁…… 二人相视一笑。 冯蕴心里的小九九,便散开了。 “走吧,看看瑞宝去。”涷 第582章 突发军情 地动、洪涝,灾情牵动人心,也让新京沉浸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蠰 冯蕴在乾元殿里陪瑞宝翻阅了许多灾情典籍,到黄昏,太阳收敛了刺目的霞光,这才腾出手来,让小满陪着她去找濮阳漪。 濮阳漪居住的太平园,她已经许久没来过了。 时光湮没了旧事,但旧人还是那些旧人。 长公主穿一身宽袖织锦深衣,跪坐案席,对冯蕴很是客气,与前晋时期在太平园召见冯蕴的姿态,天壤之别。 物是人非。 冯蕴微微揖礼。 “长公主殿下安好。”蠰 长公主起身还礼,“多谢娘娘挂念,老身还算康健。” 又抬袖招呼,“娘娘请上坐。” 冯蕴微微一笑,在客位跪坐下来。 长公主的模样看上去苍老了许多,明明养尊处优,两鬓却已生花发,可见这些年她过得并不舒心。 没有了绝对权势,纵使新朝给她一个尊位,也终归是不同了。 她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 而她的儿子濮阳纵,郡王封号一应被保留了下来,但新朝初立的时候,便被派到中京去顶了一个闲职。温饱不愁,升迁无望。蠰 有些话不必说,彼此都清楚。 裴獗对前朝宗室和王公,有忌惮的。 长公主以前大抵也没有想到,最有出息的,反而是她的女婿温行溯。只不过,隔了一层的权力,便不是自己的了。 两人坐下说了一会儿话。 冯蕴礼数周全。 长公主也是客套有礼。 “眼下这光景,宗亲们都淡了。若非逢年过节,平常也难得来往。倒是娘娘周到,还能有心过来走动走动……”蠰 冯蕴想到长公主得势时,门庭若市的那一番景象,心里微微一恻。 “殿下何须客气?我们两家本是极亲的。” 说罢,她又单刀直入,笑着说明来意。 “我是来找嫂嫂的。” “娘娘有心了。” 长公主一叹,眼圈便又红了。 “娘娘替我劝劝她吧,嫁了人,就应当守着自家夫婿去的,成日陪着我这个老太婆,有什么用?”蠰 长公主称自己老太婆,有点别扭,但也不违合。 冯蕴道:“嫂嫂也是想尽孝,殿下何必拂了她的意?” 长公主眼里满是疲惫,“她啊,早日替温家诞下子嗣,才是该干的正经事。” 冯蕴沉默。 当每个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濮阳漪的肚皮时,她心里的压力该有多大? 两个人正在里屋说话,濮阳漪便过来了。 她行礼,笑道:“娘娘怎么来了?”蠰 冯蕴实话实说,“大兄托我,多陪陪你。” 濮阳漪喉头一哽。 开不了口,眼眶便红了。 片刻,她才收拾情绪,笑着对她道: “你可吃过夜饭了?我吩咐灶上去做……” “嫂嫂不必劳烦,吃过了,吃过了。” 冯蕴拉着她,朝长公主看一眼。蠰 “殿下,那我同嫂嫂去说些体己话?” 长公主微微点头,朝她们摆摆手,“去吧去吧。” 濮阳漪看一眼自己的老娘,同冯蕴出来,便无奈地一叹,“我阿母是不是又让你来劝我了?” 冯蕴双边说和,也觉得有些无奈。 “殿下也是为嫂嫂着想。” “我知道。”濮阳漪迟疑一下,看着前方的路,“这次我准备听她的话。” 冯蕴一怔。蠰 就听她苦笑道: “方才我就在打点行装。夫君说丹郡艰苦……可我是他的妻子,他能吃得苦,我为什么不能呢?” 身体上的苦,又哪里有心里的苦让人遭罪? 冯蕴看着眼前的妇人。 从懵懵女子到如今的都督夫人,一品诰命…… 她变化是真的很大。 “去吧。”冯蕴鼓励道:“孩子的事,有时候就是一个缘分,我当初也是多年没有消息,那次追着陛下去西京,回来就怀上了……”蠰 濮阳漪眼泪在眼底打转,脸上仍是挂着一抹倔强的笑,双手紧紧握住冯蕴的手。 “我也会有的,是不是?” “会。”人生的变数,皆是无常。 但冯蕴面对这双灼热的眼睛,不愿意说出半个灰心的字眼。 为了追逐温行溯的脚步,濮阳漪甚至没有等到第二天,和冯蕴话别,便带着行李出发了。 冯蕴和小满将她送到府门口。 等她的马车远去,这才辞别长公主回到宫中。蠰 - 红日西沉,落在琉璃瓦上。 乾元殿沐浴在一片庄重的光晕之中。 一个月后,前往苍岩山的渝忠和石隐传来捷报,北戎兵马并非奏报所称的十万,也就三五万乌合之众,并不敢与大雍军正面交战,一如既往利用苍岩山地势,神出鬼没地打伏击、烧杀劫掠…… 渝忠和石隐在到达苍岩山的第三天,便在峡谷拦截住北戎的一支先锋马队,全歼之。 朝堂上欢欣鼓舞,为北雍军请功。 裴獗在御书房的案几边,负手而立,双眼看着桌案上的大雍舆图,神色肃冷,好像凝结着杀气的目光,就那么定格在大雍的万里疆哉上。蠰 “陛下看出什么来了?”冯蕴不知何时,走到他的身后,双手轻轻的,从他的后腰圈过去。 裴獗没有受到惊吓。 能在他的书房里来去
相关推荐:
沦陷的蓝调[SP 1V1]
小可怜在修罗场焦头烂额
我的师兄怎么可能是反派
御用兵王
穿成炮灰后和灰姑娘he了
老师,喘给我听
宣言(肉)
她太投入(骨科gl)
角色扮演家(高H)
祸国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