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触,半分不想沾惹。 只要不是它,旁的,又有何妨? “好。”他回答干脆。 冯蕴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慢悠悠一笑,从软垫下摸出一本小册子,将其中一页摆在他的面前。 “照这个写。”恈 裴獗定睛一看,胳膊微紧。 “蕴娘藏书丰富。” “谬赞。”冯蕴就像看不出他的表情似的,抬抬下巴,“写啊。” 那是一本不正经的小册子。 上面的杂诗,也不太正经。 裴獗的手,写不出那样露骨的句子。 冯蕴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才更是来趣。恈 “大王有何顾虑?” 明知故问! 裴獗沉吟一下,放下笔,俯身过去,双手撑在她两侧,一眨不眨地盯住她的眼睛。 “我写这些,岂不让人笑话?换一个。” “唔。堂堂雍怀王,写些艳诗浪调确实不合时宜……” 冯蕴淡淡浅浅地说罢,点点头,很是体贴地道: “不写也可,大王念给我听。”恈 “蕴娘……”裴獗头疼。 分明就是不想让他好过。 这种东西,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不肯吗?”冯蕴倾身过去,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呵气如兰,“我喜欢大王读给我听。” 裴獗低头看她。 发髻松散,玉颈修长。 这是要他的命。恈 “我写。” 他揉了揉眉心,无奈地一叹,挽袖蘸墨,当真提笔写了起来。 冯蕴伸头去看。 他停下。 冯蕴让开。 他再写。 冯蕴又一次伸头。恈 他蹙眉停笔,侧目盯住她。 冯蕴扬了扬眉梢,挽唇轻笑,拉过软枕垫在腰下,娇慵地躺下去,似是无趣,漫不经心地伸出脚尖,从他腰际滑落。 裴獗手一抖。 墨汁晕开。 “继续呀。”冯蕴温声带笑,小鹿般的眼睛盯着他,纯粹、无辜,好像浑然不知自己的恶劣。 裴獗没有出声。 夜灯勾勒出他俊朗的面容,严肃,板正。恈 笔下是: “细腰无力呀,唤郎轻尝……” 一个字一个字写着,缓慢,有力。 终是写得眼角赤红,脊背薄汗绵延…… 写不下去了。 那只小脚白皙清瘦,十分灵活,趾盖不涂丹蔻,却似粉蝶戏蕊,荡桨画舸,一点一拨,便掀起巨浪…… “蕴娘……”他侧目盯着冯蕴。喉结滚动,心窝里仿佛有一团燃烧的烈焰。恈 他将笔搁下,伸出胳膊要搂她,岂料手刚刚抬头,便被她笑盈盈按下。 “不急。” 小娘子心眼不好,挑了逗了不给尽性。一双略带薄醉的眼露骨地看着他,似笑非笑,慢慢褪开他一身宽衣,命令一般。 “躺下吧。” 第445章 一笔带过 暖阁。橐 灯火暧昧地跳跃,纱帐轻摆出缠绵的味道。 火舌舔舐光源,仿佛要将黑暗吞噬…… 冯蕴漫不经心地骑在裴獗的身上,影子随着身子的扭动而浅浅晃动。 她一只手撑着他的胳膊,一只手带动毛笔,如同大文豪在耐心地挥毫泼墨,风姿妖娆间,绵软的笔尖受她驾驭,划过一寸寸偾张的肌理,如恶魔在拉人下坠深渊…… “大王猜猜看,这是什么字?” “蕴娘……”裴獗的声音有点哑,堵在喉头的喘息,变成喑沉的欲色。 “猜不中是吗?猜不中,那我就要继续写了。”橐 裴獗:…… 猜没猜中,全由她说。 从他同意接受惩罚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不能求得公平。 他除了默默承受,由她处置,让她消气,似乎别无出路…… “再猜啊,夫郎……”冯蕴轻佻一笑,“猜不中,就要继续受罚哦。” 裴獗呼吸不稳,声沉若海,“恨?” “不对。”冯蕴道:“分明就是一个狠字。”橐 “……” “再猜。” “午。” “不对,牛。” “茶。” “不对,是荼字呀。大王你不行,怎么一个都猜不中?” 不用怀疑,她就是故意的。橐 全以形似字考问,对错全在她一念间,他猜一辈子也不可能猜中。 裴獗让她弄得血液逆窜,神经突突直跳,刚欲屈膝而起,又让她牢牢地压了下去。 “别动。大丈夫一言九鼎,大王可不能言而无信。”冯蕴低低笑着,带着三分醉态的脸颊满是笑容,双眼格外认真地盯着他,用毛笔从根部刷上去,再慢慢刷下来,来来回回让他猜字。 是个人都得疯。 裴獗隐忍着,有时难以忍受那股钻心的痒意,身子刚往上抬一点,便会让她牢牢把住,直到他劲腰僵硬,发出难以言喻的轻颤,这才放开…… 细密的汗从精壮的身子滑下,他双手紧紧握拳,已经有些支撑不住…… “蕴娘,不闹了……”橐 “不好玩吗?我看大王很喜欢呢。”冯蕴低下头盯住他,声音带着笑,眼睫扇子般眨动,显得双眼极是无辜。 空气里充斥着紧绷的低气压。 冯蕴不知写了多少字,终于善心发现,拿起毛笔看了看濡湿的笔尖,轻笑一声,又突地低头,问他。 “乐正子的笔,最是好用。那天夜里,大王是不是这么用的?” 裴獗身子一怔,仰起脖子。 “你……” 他好片刻没有动。橐 好个冯十二娘,果然什么都知道。 之前佯装不记事是在骗他? 裴獗喉头微微一哽。 “够了,蕴娘……” 这惩罚已经够了吧。 让她玩了这么久,纹丝不动不反抗。 他的自制力,早已处于崩溃边缘……橐 冯蕴却道:“不够。” 在他耳边亲吻一下,她声音痴缠,“这怎么能够呢?刚刚开始,还有这样……” 裴獗闷哼一声,额际细汗涔涔。 冯蕴:“这样呢?” 裴獗脊背绷紧,身上如同爬了十万只蚂蚁,看着可恶的毛笔在身上游走,汗水淌得更是厉害,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双眼幽暗深深。 “蕴娘,不要玩火自焚。” 冯蕴轻呀一声,“好害怕。”橐 又眯起眼,看着他莞尔。 “幸亏我有先见之明,把大王手脚捆起来。放心吧,我捆得可牢实了,今晚必会给大王一个难忘的……啊……” 冯蕴真的捆得很牢实。 她方才还用力拉了一下,是怎么都拉不开的。 她万万没有想到,裴獗居然可以挣脱出来,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在她以为他只能束手就擒的时候…… 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到他手上。 她整个人被掀翻,让男人狠狠钳制,一时有些恼羞成怒。橐 “裴狗,你耍赖!” 裴獗低哼,“我怎么耍赖了?” 冯蕴道:“说好的,是你错了,你要接受惩罚……任我为所欲为……” “还不够为所欲为吗?”裴獗擒住她的下巴,抬高视线,像是难以解恨似的,低头轻咬一下,哑声: “冯蕴,从没人敢这般对我,只有你……” 冯蕴双眼微眯:“大王玩不起。” “你玩我,我玩你,都一样。”橐 “……”冯蕴抬脚想踢他,被他按住,不由气喘,心虚地望一眼那毛笔,“你想做什么?” 裴獗沉声:“我决定给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恶妇,一点惩罚。” 谁恶妇? 冯蕴瞪大眼睛。 “你疯了?” “正好。”裴獗轻轻拭了拭她额际的浮汗,把她身子放平,又吻在她鬓发,说道:“你醉了,我疯了。” 作茧自缚,冯蕴第一次被裴獗的力量所震撼。橐 前世今生两辈子,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憋得这样狠过。 狠成这样,疯成这样…… 自她重生以来,裴獗冷是冷漠了一点,但在她面前素来规矩,恪守礼数,从吃饭睡觉这种日常,到言行举止的细节,可以说挑不出什么毛病。 要不是冯蕴知道他骨子里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要把他当成谦谦君子的…… 换言之,她没有看过裴獗大动肝火。 严格来说,现在动的也不是肝火,是邪火,还是她自己挑出来的。 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要死在他手上。橐 克制什么,不存在的。 怜香惜玉更是无稽之谈。 她就似他手上一个随意摆布的人偶,只能由着他搓圆捏扁…… “裴狗,装了这么久正人君子,不装了,是不是?” 裴獗不说话。 浑身的力量好似都用到了她的身上。 如万马奔腾。橐 冯蕴感觉自己真的要死在他手上了。 香汗淋漓,娇莺婉转。 门外突然传来环儿压低的声音。 “大郎君回来了,要不要禀报娘子知晓……” “娘子盼大郎君都盼好多天了……” 小满说了什么,冯蕴没有听清。 因为裴獗将她的耳朵蒙了起来,用被子连眼睛一起捂住。橐 “裴狗。”冯蕴咬牙,“我兄长回来了……” 裴獗盯住她,沉声对外面道:“温将军这时过来,定然没有用膳,别慢待了,好酒好菜招呼,就说娘子歇下了,明日一早再去拜见……” 他像个男主人,替冯蕴做了主。 小满竖着耳朵听半晌,没有听到冯蕴的声音,应声退下。 冯蕴身子一颤一颤的,整个人好像浸在温热的水里,良久才伸出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想去陪大兄用膳……缓和一下矛盾……” “你吃得很饱了,无须再用。”裴獗声音未落,掐着那一把细腰,骤然用力。橐 冯蕴呜地一声,指甲几乎掐到了他的肉里。 裴獗抽气,头皮发麻,稳了稳,轻抚她额上汗湿的头发,低头吻下。 深深的,更深的…… 屋子里靡靡声更甚。 这是冯蕴重生以后,遭受的最凶狠的一次掠夺,毫无保留地,供他入侵翻云覆雨,将一方小小的天地搅个彻底…… 两个人神奇的节奏合一。 好似所有不快,都烟消云散。橐 从来如此。 一直如此。 风雨歇尽已是凌晨。 将她洗净放入被窝里,裴獗躺在一侧,看着她。 灯火朦胧,他的眼深邃难明。 对视着,久久的,冯蕴才幽幽叹一口气。 “大兄会来花溪,是原谅我了吧?”橐 裴獗:“睡吧。” 他嗓音低哑,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冯蕴打了个哈欠,“我一直觉得自己没有做错,可想到要见大兄,竟是忐忑。” 裴獗沉默片刻,轻轻扳过她的脸。 “不想睡,是还可以来?” 冯蕴拉上被子,闭眼。 夜深了。橐 长门庄沉在浩瀚的星空下,寂静一片。 天亮了。 太阳从云层里露出来,羞红了脸。 又是一个大晴天。 冯蕴很不愿意睡懒觉,让温行溯久等,可昨夜被裴狗折腾得太疲惫,一觉睡过去,再睁眼已是日上三竿。 她慌不迭起来洗洗,换了一身清爽的衣裳走过去,发现温行溯正在花厅里,跟裴獗说话。 就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陈夫人的事情,两个人相谈甚欢。橐 温行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眉目亲和,看到冯蕴,几乎没有犹豫就给了她一个温暖的笑。 冯蕴突然有点愧疚。 打陈夫人的时候,她没有。 打完了,也不曾后悔。 毕竟那顿打,是她积累了两辈子的怨恨,堆垒而成的宣泄和爆发。 但温行溯不知道那些事。 他是无辜的……橐 没有那个孩子能眼睁睁看着亲娘被打,而无动于衷。 所以,此刻看到温行溯眉眼里流露的宽容,冯蕴更像心窝子让人用刀扎了似的。 “大兄,陈夫人的事……” “都过去了,不必再提。”温行溯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裴獗的脸,停顿一下,才道:“本就是我母亲有错在先……也怪不得你下手重。” 他说得云淡风轻。 好似就此一笔带过。 冯蕴心里不是那么好受。橐 但温行溯能这么说,她还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不见大兄过来,敖七大婚你也不出现,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了。” 温行溯笑道:“这不是来了吗?” 冯蕴嗔声,“我看你是来找大王的吧?” “确有公务在身。”温行溯温声一笑,又道:“但也是专程来看你。” 冯蕴看他全无芥蒂的样子,整个人松弛下来,就连昨夜被裴狗折腾出来的那些酸痛,都好似荡然无存。 “那你们小坐片刻,我去看看灶上有什么吃的。大兄今日一定要在家里用饭,我亲自下厨。”橐 温行溯眼里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好,那就叨扰了。” 裴獗抿着嘴,没有说话。 他看到冯蕴满是笑意的脸上,是在他的面前从来没有过的,由衷的开心,全无防备的信任。 第445章 难解姻缘 冯蕴亲自下厨的时间极少,且多半也是为了温行溯。徐 解去一个心结,她整个人都充盈着快活的笑容,便是灶房里那几个厨娘也看出来了,主子今日极是高兴。 还没到晌午,裴媛便带着敖七小两口来了。 冯蕴得到消息迎出去的时候,他们人已经到了中庭。 裴媛领着阿左和阿右,走在前面。小两只叽叽喳喳,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敖七小夫妇俩跟在后面,沉默无言。 新婚的敖将军没着甲胄,一身新做的宽衣常服,清俊高挺,脸上没有做新郎的喜悦,也看不出什么异样。 新娘子低垂着眸子。徐 昨日冯蕴没有把她瞧得太清楚,今日一看,眼前一亮。 不是那种格外美艳的清秀佳人,却是她喜欢的那种长相——浓眉大眼高鼻深目,走路衣带飒飒,干脆利落,掩不住的异域风情和一身野性。 阿左和阿右看到冯蕴便扑上来,小鸟投林似的,格外亲昵。 “舅母。”敖七也跟着行礼。 冯蕴笑着应下。 裴媛看新妇没有动静,轻咳一声。 新妇仍然没有反应过来。徐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冯蕴,着实吃了一惊。 她从没有见过如此美艳的女子。 肌肤竟然可以这样白嫩,这样细腻,腰身竟然可以那样窄瘦,那样柔软,胸前鼓鼓,腿长肩削,举止投足风姿款款…… 在黑背峡谷,在苍岩山,何时见过这等俏人? 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看呆了。 直到裴媛再一次不满地提醒,她才回过神来,眉梢不经意地挑了下,然后才垂下眼,朝冯蕴躬身行礼。徐 “见过舅母。” 她的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但声音很脆。 裴媛是极重规矩的人,大抵觉得新妇不知礼数,脸色不是很好。 冯蕴却很喜欢,微微笑着。 “无须客气,快请里面坐吧。” 新郎新娘都没什么表情。 气氛不对。徐 裴媛扫一眼他们,含笑问冯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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