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有亲情，好歹还能凑合着把日子过下去。 怕的就是爱人变仇人，就像杜政明对她，秦素对赵东晨这样。 江舟突然就想，她和楚城要是真合伙过日子，会不会有一天也闹得鸡飞狗跳不欢而散？ 这个想法像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把她这些天和楚城在一起枯木逢春般的喜悦和憧憬浇了个透心凉。 如果爱情注定敌不过人心善变和时间的冷却，那在它最甜蜜的时候一刀两断，留下最美好的回忆，倒不失为明智之举。 男人老得慢，女人过了四十五老的风快。 到时候楚城还风华正茂，她已经风烛残年，那不是祸害人家吗？ 这个事儿她之前没来得及想，现在腾出空儿了，又被秦素和赵东晨案件这么刺激了一下子，由不得她不胡思乱想。 江舟正想着自己老年痴呆，拄着拐棍颤颤巍巍，楚城在后面紧皱眉头瞅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凄惨晚景，蓦然发现梳妆镜前的秦素神色有异。 她已经化完了妆，坐在那里愣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地拉开抽屉把手慢腾腾伸了进去。 本来江舟没在意，可是秦素那张精致如画的脸上，一双眼睛直愣而空洞，透过镜子不时瞟她两眼。 然后秦素拉抽屉的时候生怕发出一点儿声音，动作慢得像慢镜头，闹得江舟的心都提起来了。 秦素那个样子像要掏枪。 江舟的手也不由自主揣进怀里，在怀兜里握住了枪柄。 可末了，秦素掏出的是一支包装精美的口红。 江舟把手从怀兜里抽出来，寻思这个女的真是莫名其妙。 明明嘴唇都涂了N遍了，红得像吃人了似的，她还要再涂一遍…… 突然间，江舟弹簧似的跳起来，冲到梳妆台前，猛地按住了秦素，把那支已经打开、只差一点儿就被她送进嘴里的口红给抢了下来。 “你还给我！你让我去死！你给我！” 秦素发疯地挣扎着，不顾一切抢那支口红。 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狂躁起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竟然直接把江舟掀翻在地上。 要不是这间卧室铺着绒布地毯，江舟这仰面一摔，后脑勺先着地，轻是脑震荡，重的话得回老家。 紧接着，秦素扑到江舟身上，单膝跪压着她的胸脯劈手去抢那只口红。 江舟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位了似的憋闷难受，还是极力忍着疼痛把手臂伸长，尽可能不让秦素抢走。 门外的周少杰听到动静风一样冲进来，见状揪着秦素的后衣领把她甩到一旁的地上，抢上一步压住她，将她双臂禁锢在头顶。 江舟从地上爬起来，喘着粗气盯着双眼通红的秦素，气不打一处来，“你发什么疯啊？” “给我，你还给我，让我去死，呜呜，我活够了……” 秦素哭嚎着奋力挣扎。 “你再敢乱动，我就把你铐起来，让你爸妈看看！” 周少杰虽然不明所以，但先进行警告是没错的。 秦素一听立刻像撒了气儿似的蔫了。 “怎么回事？” 周少杰没敢松手，转头问江舟。 “这只口红有问题，她想吃掉自杀。” 江舟看了一眼在争抢过程中已被挤扁的口红膏体，无色油脂状的。 她把它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膏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特殊味道，有点香，还有点儿呛。 “里面应该掺有氰化物，特制的剧毒口红，吃了会导致细胞窒息死亡，剂量够了会直接引发心跳骤停。” 江舟说完，只觉得秦素又可怜又可恨。 刚才不是说得好好的吗，干嘛搞这么一出？ “说了你不会被判死刑，你瞎胡闹什么？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难道你就不为你两个孩子、为你的父母想想吗？” 周少杰也很生气，吼完发现他压着秦素的姿势太他妈别扭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用强呢。 秦素只顾得哭，刚化好的妆又糊了一脸。 一来二去，江舟耐心耗尽，从工作服口袋里掏出一只透明塑料无菌密封袋，把那只口红放在里面揣进口袋，上前拉开周少杰，直接从周少杰腰间解下手铐给秦素铐上了。 “别，别这样，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们给我打开好不好？我不要戴，不要让我爸妈看见……” 秦素摇着头哭着乞求。 “我刚才要是不抢，你现在就倒在地上吐白沫了，那样你就不怕你爸妈看见？” 江舟没好气儿地说，“我们也懒得帮你遮掩了，你已经浪费了我们对你的信任。” “就是！岂有此理。要是你莫名其妙死了，我们俩都要受处分，你知不知道？” 周少杰气得一脚把化妆凳踹翻了。 “不，不要……快给我打开，我不要爸妈看见，呜呜……” 秦素还在求。 这时，客厅的防盗门响了一声。 江舟和周少杰对视了一眼。 到底于心不忍。 江舟转头看到墙上挂衣钩上有条丝巾，拿过来给秦素的手腕缠上了。 这样乍一看还挺漂亮，看不出戴着手铐。 很多时候，残酷的现实就像这花色绚丽的丝巾下的手铐。 当没亲眼看到它的时候，谁都会以为满天华彩岁月静好。 可是当它毫无遮掩地暴露在面前的时候，才知道痛苦悔恨都已无济于事。 在这世上，如果没有敬畏之心，很多时候，不是人定胜天，而是无力回天。 激动混乱的秦素总算安静了下来。 防盗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两位慈祥和善的老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第115章 金钱诱惑 看到沙发角里的乖外孙，他们笑得合不拢嘴，上前围着他逗乐。 也不用收拾什么了，秦素是去踩缝纫机，不是真出国深造。 在里面配套生活用品都会有，多余的东西也不让带进去。 江舟挽着秦素的胳膊走出卧室。 周少杰怕秦素再犯风，跟在后面全神戒备。 秦素的样子看着像双手捧着一条漂亮的丝巾。 只是她花了妆的脸，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可是她的父母正忙着逗小外孙，注意力没在这边。 “妈，爸，你们怎么磨蹭这么半天才来？我都等急了，你们帮我看着佳佳，我急着赶飞机，走了哈。” 秦素一直背对着她们走到门口换鞋，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的时候说。 “噢，好，路上有点儿堵车。哎呀，怎么老是出差，你好好照顾自己。” 秦素的妈妈转头看过来，但是只看到女儿的侧后身影，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但是她看向江舟和周少杰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噢，伯母好！我们是东晨的同事，他临时有事不能来接秦素送她去机场，拜托我们代劳。” 周少杰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冲秦素的妈妈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 “噢，谢谢你们了。” 秦素的妈妈这才笑起来。 “哎呀，外孙尿了，尿不湿都涨了，怎么也不知道给换换？” 这时秦素的爸爸说。 秦素的妈妈顾不得秦素了，赶紧帮着老伴给外孙换尿不湿。 江舟和周少杰松了口气，顺利地把秦素带出家门。 关门前，江舟回头看了一眼。 黄发垂髫，老幼相依。 他们还不知道现实给了他们怎样残酷的打击。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女婿赵东晨已死，女儿涉嫌投毒被捕。 他们还在享受着天伦之乐，不知道晴天霹雳会像噩梦一样把他们原本平静美满的晚年生活炸得粉碎…… * 下了楼，再看到外面秋高云淡的艳阳天，江舟都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这种感觉近期江舟时常有。 当楚城把她从那间以秒计时爆炸的地下室里抱出来的时候。 当她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楚城结实的臂弯里的时候。 当她放下手术刀，将赵东晨的尸体推回冷冻柜的时候。 一切都那样不真实，但又触手可及无比真实。 江舟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将脑海里翻涌的各种杂念清除掉，掏出手机打开共享地图软件看了一眼楚城所在的位置。 分局第一派出所距离市区需要两个小时车程。 楚城差六分钟就到达目的地了。 也不知道这近两个小时，楚城和贺筝单独在车里怎么熬。 但愿楚城顺利完成任务，等他回来的时候，她要给他做一桌子好吃的。 不管以后会怎样，是分是合，是疏离还是恩爱。 拥有的时候好好珍惜，将来即使劳燕分飞也没有遗憾。 江舟收起手机，和周少杰一起把秦素押去停车场。 打开车门，周少杰先让江舟坐到后座，随后让秦素坐到江舟身边。 然后，他把那条丝巾解下来，俯身把秦素的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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