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白玉(NPH)_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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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站在远处就看见陈磊在旗帜下的身影。他并不热烈的和周围的人寒暄着，好像真的没有什么问题。我跟着陈磊公司的队伍一起出发，走了三公里，我就渐渐跟不上了。而陈磊也没有任何异样，按部就班的和同事们一起往目的地前进。正当我累得要死，想要离开时，陈磊却在我面前消失了。 rn 我四下搜寻着陈磊的踪迹，终于在桥下大柱子旁看见他隐着的身影。当他公司的人都走远了，他和一个女人才从桥墩底下走出来上了辆出租车。看来健步行就是个幌子，真正是为了两人约会。我也叫了辆车，跟在他们后面。我看着陈磊搂着她的腰亲昵地走进一个公寓楼。此时我才发现我手心里都是血，一路上我竟然掐破了手心。跟上楼之后，我发现那竟然是个家庭式旅馆。我颤抖着从手机上扒拉出美团，联系旅馆老板，结果对方告诉我这间房被长租了三个月，要一个月以后到期。我踉跄地走进电梯，看着电梯墙上的影子才发现我脸上全是眼泪。我和陈磊从小认识，两家父母也是朋友，当时结婚，我爹还笑嘻嘻地拉着他的手：“咱们也是知根知底，你可得好好对静静。” 当时陈磊是怎么回答的？我已经忘了，只记得自己想他怎么可能对我不好，我可是他披荆斩棘追回家的。我似乎还能看见自己当时骄傲的样子，现在竟然被“啪啪”打脸。我怎么能想到，那时候说着白首不相离的人竟然会和一个长得不如我漂亮，个子不如我高，体态臃肿的女人抱着走进宾馆。而且他们最少已经来往了两个多月，要不是那包零食，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rn 我在街边坐了很久才回家。回家时陈磊。回家时，陈磊已经在家中坐着，桌上是他做好的晚饭，有翠绿的辣椒，红艳艳的西红柿，还有我最喜欢的菠萝咕老肉。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飞奔过去，搂着他脖子亲一口，可是今天我连做样子都做不下去。他看我瘫倒在沙发上，倒了一杯水递到我面前：“是不是上班太累了。” 我红着眼眶点了点头，他接着拍拍我：“要不你别干了，我养着你。” 看啊！哪怕他在外面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他依然能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也许他就是一时头脑发热呢。我脑子里不断翻腾出各种想法，一会儿想离婚，一会儿想原谅，一顿饭下来我根本没有吃下多少。陈磊看出我的状态：“你怎么啦？宝贝，什么都不想吃。” “我累了，去床上躺会儿。”我实在不想对着他的脸，只要看见我就忍不住胃恶心。整晚，我都没能平静下来，睡着的那两个小时，梦里都是他和那个女人的脸。几乎一夜无眠，我早早醒来出去跑了一圈。也许是我的反常引起了他的警觉：“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就是上班让人烦躁。最近审计来查，事情又多又杂。”我怕他看出破绽，只能强装着找理由骗他。 “还是那句话，不想上班就回家，我养着你。”陈磊这几年事业发展不错，提了个业务经理加上业务提成，养我是他常常挂在嘴上的话。 “嗯。”我冲他甜甜一笑，看着他也长吁一口气。日子过成这样，到底还有什么意思，我们互相防备，恨不得随时插进对方心里一把刀。 rn 不是我愿意忍着他，而是我不知道怎样接受自己看似完美幸福的生活竟然一地鸡毛。 “你怎么又回家住了？都结婚了，别有事没事就回家。”看着我提着大包小包回家，我妈第一反应就是替陈磊说话。这么多年陈磊一直对我爸妈很好，是他们眼中的好女婿，哪怕偶尔吵架，他们也不会向着我。我有心想说出陈磊那些恶心事，却又怕我爸妈接受不了。 “我就是回来吃顿饭。那些是我明天要出差的行李。”话在我嘴边翻来覆去很多遍，最后我也没能张开口。在爸妈家磨蹭到很晚，我才回家。为了散心，我爬楼梯上了十一楼，刚要打开防火门，我就听见婆婆的声音：“静静脾气急，你的那些事千万别让她知道了。要不她非得和你闹离婚不行。” “妈，我知道。”陈磊的语气透着不甘心，“其实她爸退了，知道了也无所谓啊！” “再怎么说，圈子里还是有很多她爸爸一手提拔起来的人，你还要靠着他们呢！”婆婆轻蔑地笑了一声，“你在外面怎么玩都行，还是避讳着点她吧！” 我像掉进了冰窟窿一样，浑身颤抖。他们一家人竟然早就计划好了要利用我爸。婆婆明明知道陈磊在外面养别的女人，不仅不阻止，甚至还支持他。我气得一把拉开防火门：“陈磊，你有什么事会让我和你闹离婚？” rn 婆婆震惊地看着我，张口就说：“你怎么不坐电梯啊？” “坐电梯不就听不见你们说的事了吗！”我气得浑身颤抖，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我一遍遍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在他们面前露怯，可眼泪就是止不住。陈磊拉着我：“哪有什么事，我不小心弄丢了结婚戒指，妈怕你生气。” “对对，我就说他不小心点，怎么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弄丢！”婆婆脸上本来还有些恐惧，但是听见陈磊这样说之后，立刻堆上了谄媚的笑，满脸褶子皱着一起，看着就让人恶心。我不想轻易翻篇，直接问他：“前两天我不是还看你带着吗？丢哪去了？”我们的结婚戒指其实不值钱，是我们两找了个手工店用银子自己做的，看上去不华丽，但是我喜欢那质朴的样子。我知道戒指一直躺在他枕头底下，只是偶尔带给我看看。 “是啊，就是昨天掉的，我想着说不定还能找到就没给你说。” “去卧室找找吧，说不定在床上呢！”我猜戒指还在枕头底下，推开他就进去翻枕头，果然，从枕套里面找到了戒指。我把戒指放在手上摊到他面前：“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你不愿意带就经常放这里吧！” 陈磊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倒是婆婆反应快，大力推了陈磊一把：“你看你多不小心，就掉到床上都不知道。” rn 我冷笑一下：“他不是不小心，是压根没有心。”我转过头看着他，“这枚戒指你不喜欢，常常藏在这里吧！怎么，我很让你丢脸吗？” 估计是没想到我会咄咄逼人，陈磊一时间竟只张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看着他的怂样，我忍不住继续怼：“陈磊，其实很多事都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和你夫妻一场，很多事你要明着和我说，我不一定会怎么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他们母子一唱一和，我突然就忍不下去了。我就想告诉他，我也有脾气，我也会难过，会生气。 “夫妻两之前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呢，陈磊，你好好和静静谈谈。”婆婆听出我语气中的怨怼，却还是想要息事宁人。每个人都在把我当傻子。 “谈什么呢？谈他和外面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在一起的，谈你明明知道还帮他瞒着我，甚至都没劝他分开？”我愤怒地瞪着婆婆，手心几乎掐出血来。 “你胡说什么呢！”陈磊气急败坏地冲我吼。我看着他猪肝色的脸，反而冷静了许多：“我看见你和她一起走进公寓，看着你们勾肩搭背，卿卿我我。多好，我从没想过，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要和你离婚，你等着净身出户吧！” 婆婆更是冷着：“磊子不可能的，静静，你怎么能轻易就说离婚呢！” “你不知道吗，你不知道会让他小心点别让我发现？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你们母子狼狈为奸......”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婆婆一巴掌打在脸上，“明明是你生不出孩子，还在这管东管西！” rn 一巴掌把我打懵了，也把陈磊打懵了。他本想着能哄我几句，也许我就不再追究了。可是这一把掌，把我和他们的所有感情都打散了。我没捂脸，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这一巴掌真是用劲了。我二话没说，上去给了她一脚。我力道收着，会让她疼，却不会让她摔倒。我却看着她晃了几下，一下坐在地上。她哭天抹泪起来：“静静啊，你竟然踢我，你是想要我命啊！” 我看她坐在地上，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者。陈磊是个拎得清的，急忙把她从地上拉起来：“妈，别闹了。静静，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拉起婆婆后，陈磊又开始指天发誓：“我们青梅竹马。我从小眼睛里只能看见你一个人！” “那景云公寓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呢？陈磊，你了解我，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不会和你闹的。健步行那天，我就跟在你们后面。我知道她是你们公司的行政。” 纵使再难过，这些日子我也没闲着，我查清楚了那个女人的身份。居然是他公司的同事，而且我还知道，他们刚刚买了一套房。陈磊的工资卡一直在家里放着，他竟然还有别的钱。 “我只是想要个孩子！”陈磊像看病毒一样看着我，眼神狠厉，恶毒。我咧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所以她怀孕了？” “她怀孕是早晚得是，毕竟她能生！”婆婆竟不忘来踩我一脚。真好，都是厉害的，一边要我家的身份和资源，一边让别人生孩子，如意算盘打得真好。 rn 我流着泪却倔强的看着陈磊：“陈磊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要不要和她分开。” “等她生下孩子我肯定和她分开。”陈磊走过来，想搂住我的腰，却被我闪开了。 “我只是想要个孩子，我有错吗？我今年都34了，看着人家儿女双全承欢膝下，难道我不难过吗？”眼见我不配合，陈磊歇斯底里的冲我大吼。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想起他当时求婚的样子。他和我一起坐在海边太阳跃出海平面的一瞬间。他像变魔法一样，将一枚戒指从手中垂到我眼前：“我那天陪大林去选戒指，突然觉得这名钻石戒指特别适合你。要不你就嫁给我吧。” 年轻时觉得他是用玩笑话掩盖自己的害羞。现在想来，也许他心里并不满意这门婚事。只是我背后的东西太多，让他舍弃不下。他不想结婚，却也不想放弃我身后的富贵。不过靠着一段婚姻，他就成功走上了人生巅峰。其实很多事情早就已经显现出来，只是我自己眼瞎，从来没有看进去。 “你以为你家有皇位继承，还非想要个孩子，那也得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命。”想清楚了，过往眼前这个男人也就不重要了。既然他那么想要个孩子，那就去生吧。 “静静，你不要无理取闹。因为没有孩子，天天有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我可是陈家的独苗啊！”哪怕到了现在，陈磊还在不断的给自己找理由。 rn “你出轨还要把脏水都泼到我身上，你真不是个男人，你是个人渣。”恨意从我的骨缝里露出来。 “古时候女人生不出孩子还要被休呢，现在不过是让你帮着养个孩子，有什么唧唧歪歪的。”看样我那一脚还是踢的太轻了，陈磊他妈现在居然还能说话。 “你也说那是古时候，大清朝都灭亡多少年了，你还在那儿说个没完！”我还想冲过去给她一巴掌，却被陈磊拦在外头。我实在没心情再和这俩母子周旋：“陈磊咱们离婚吧，好聚好散，既然你想和他在一起，又是婚内出轨，家里的房子你就别想要了，至于钱咱们一人一半。” 我眼里揉不进沙子，更不想在这样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外面山高水阔，怎么还不能活得更自在。 “咱们的钱大头都是我挣的，你赚的那点还不够你日常花开销。你要是想离婚，我会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更别提房子了！”陈磊露出凶狠的一面，全然不是平常大方爽快的样子。也对，他的深情都是伪装的，他所谓的大气和格局应该也是伪装的。为了得到爸爸的支持，他自然舍得在我和我爸身上花钱。现在我爸要退了，他又怎么舍得把拱手得来的利好全部送给我呢？可是他别忘了，兔子急了也是咬人的。哪怕我性格不爱争抢，也不是他能随意拿捏的。 rn “其实只要不离婚，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过日子。”陈磊得意洋洋的神情让我觉得恶心，“哪怕爸爸退了，我也能保证这个家衣食无忧。毕竟我现在也是公司的业务骨干。陈磊的公司销售电缆，靠着我爸以前的资源，他在业内有几个拿得出手的项目。也帮助他认识了许多合作伙伴。我必须承认，他是个工作上兢兢业业的人，有今天的成就和他自己的努力也分不开。 “你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呼风唤雨了？陈磊我们走着瞧。”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的走了。陈磊并没有示弱或挽留，他只是在我耳边轻声道：“这么多年你都是靠着我过来的，你要想清楚。” 婚后的几年，都是陈磊在赚钱养家。他之所以这么嚣张，是笃定我没有什么生存能力。离开他我势必要放弃眼前舒适安逸的生活。他总以为世上的人都和他一样，把钱和权放在第一位。我要和他离婚，而且我要拿到他手里的钱。眼前似乎有很多事要做，但是我最重要的是要确认那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孩子。接下来的几天，我也在景云公寓租了套房子，特意守在那里看陈磊和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出现。没过一个礼拜，我就看见了他们相拥而来的身影。看着监控传进来的画面，我仿佛吞了个屎苍蝇。在公寓门口陈磊就急不可耐地将手伸进了那女人的衣服下摆。要不是有监控，我真的会怀疑自己的眼睛。亏我还一直认为他是个君子。 rn 女人笑眯眯地推开他的手，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摄像头拍不清楚纸上有什么，但我却看见陈磊笑嘻嘻的把她举起来转了个圈。我猜想那也许就是孕检报告。陈磊还是等来了他心心念念的孩子。其实不管我面上装的多么不在意，心里依旧很难过。我和陈磊从小认识，初中时就常常一起结伴上学。大学毕业回来后，我们又联系起来，也许在那时他就已经想好要娶我，然后一步步的向上爬。纵使他娶我是心不甘情不愿，但那时我青春年少，总还是有让他喜欢的地方。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厌恶我的呢？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也许就是知道我生不出孩子时？或者是我渐渐人老珠黄，比不上外面的女孩子青春洋溢。我也为他付出了很多，只是他永远都看不见。随着我爸下来，他对我的恨意越来越浓。我听见隔壁传来关门声，女孩肆意笑着大声说：“我不管，你现在就带我去买黄金三件套。” 陈磊宠溺的声音进入我的耳朵：“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恨呀，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和我说过话了。在我们这个三线城市，买黄金三件套就等于是订婚。果然是母凭子贵，只是陈磊命里真的能有个孩子吗？我还真看不下去。 rn 我跟着他们来到商场，看着他们两个人欢天喜地的挑首饰。女孩拿起一个又一个手镯往自己胳膊上套。我悄悄拿出手机给一个电话号码发了条信息。当初他们要走，我急忙过去拦住：“陈磊，带着小三来买东西啊？”好戏还没开场呢，主角走了可不行。见是我，陈磊连话都没接，拉着小三的手就要走。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离开。我一把拉住陈磊：“怎么？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 那声音不小，瞬间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很多逛街的人纷纷涌过来，把我们围在中间看热闹。 “静静，别闹。”大庭广众之下，陈磊居然也要脸了，“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家说。” “回家说有什么意思，我就想让大家评评理。”我把检查报告扔在陈磊脸上，“你不能生孩子，居然还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想离婚可以直说，弄这么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想干什么。” 陈磊一听这话就怒了：“我们结婚整整八年，你全国各地医院的跑，却始终没能给老陈家留下一个种。现在她有孩子了，你又跑来闹，真是丢人现眼。你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怎么现在也兴泼妇骂街这一套。” “我们结婚第二年你就查出来无精症，只不过我怕你难过，一直让医院瞒着你，还说是我自己有问题才不能生孩子的。”我拿着检查报告单给他看，“你好好看看，再想想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此话一出，那女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整个人像筛糠一样：“陈磊，孩子就是你的。” 陈磊盯着她看了半天，又刺着眼看着我：“少拿这些东西来忽悠我。她肚子里就是我的种。” rn 此时我看见远处有几个人怒气冲冲的往这边跑，我急忙把柜台上的花瓶往外放了放。为首的男人冲进来后，被花瓶碰了一下，他接着举起花瓶，朝陈磊头上砸去。 “哐当”一下，玻璃碎片夹杂着血滴向四下开：“老子让你睡我老婆，我看你是活腻了！” 几个人扭打在一起，那女人更是大叫着：“别打了，别打了。”愤怒的人们哪能听得了劝，急促声中我听见女人摔倒在地的声音。现场一片混乱，有男人愤怒的咆哮，还有女人痛苦的嘶喊。我看着受伤的陈磊，衬衫扣子被撕去了两个，头发乱如鸡窝还带着血块粘在脸上。这里是陈磊公司的合作商家，不出一天，陈磊做的这些事就会被他的老板和客户知道，从此之后，他再也没可能成为销冠。他将成为业内的一个笑话，更是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三天前，我找到那个女人并把孕检报告递给她：“他只不过想借你要个孩子，他不爱我，但也不爱你。只要你和我合作，我给你十万块钱让你远走高飞。” 我知道她有丈夫，而且她的丈夫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喝醉了就会打她。她之所以跟着陈磊，无非也是想摆脱那个恶魔。 “而且他只要在现场打了人，陈磊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样你又可以离婚，又可以远走高飞。” 我知道我的条件，她不会拒绝，这才有了上面那一幕。 rn 我的离婚很顺利，金店和公寓的监控都能证明陈磊出轨，我顺理成章得到了大部分的资产。婆婆十分生气，带着一帮亲戚来我家里闹。而我一直以儒雅著称的父亲，竟然拿起了菜刀，一副要和婆婆拼命的样子，反倒将婆婆吓了出去。 “孩子，以后这种事情不要自己处理，有什么都应该告诉爸爸妈妈，如果我们知道，那就不是让他吐出些钱那么简单了。”我妈拉着我的手摩挲着，时不时抹去眼角的泪水。不久后我听说陈磊举家南迁的消息。朋友告诉我，他在这里已经没有立足的能力，只能跑到外地去试试机会。陈磊和我自幼认识，我本以为离开他我会很难过，没想到适应的却也很快。只有最初那几天我常常回忆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小时候他送我的棒棒糖，初中时我们一起看的电影，高中时参观的博物馆，还有大学毕业后，他骑着自行车带着我走遍了城市的角角落落。我和他拥有太多的回忆，想要一下子剥除很困难。但是无所谓，总有一天这些记忆都会随时间消散殆尽。透过漆黑的玻璃，我能看到对面阳台，有个健壮的男人正聚精会神盯着我看。他的目光，是我身体的钥匙。我叫姜怡，是一名舞蹈艺考生。在父母和老师面前，我是品学兼优的好女孩。在同学面前，我是拒绝过无数追求者的高冷女神。但所有人都没见过，藏在清纯面目后，那个离经叛道、心理阴暗、真实的我。我…曾不止一次幻想过完全被动的爱。而这一切，都源自那个暑假。那天，爸妈去临市办事，计划当晚就能到家，但我等到12点，却接到他们要滞留两天的消息。 “小怡，爸妈要后天才能回去，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啊！” “噢，好的。” 挂了电话后，我望着空荡荡的房子。难得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长期被学习压抑着的灵魂，让我有股强烈想要外出的冲动。我挑了件吊带齐臀短裙，重新洗了把脸，素面朝天下楼。夜色已深，街边除了烧烤摊，已经几乎看不到行人了。每次经过那些摊位，我都能感觉到，街边男人的火热视线，牢牢粘在我身上，甩也甩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