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共鸣。 他同意大家休息,完全是出于卫生健康考虑。 尤其是当轮休政策公布,新增伤寒病人直接减少到了个位数。 而且休息一天后,役夫的工作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这更是让他觉得陈景恪的理论是正确的。 基于此,他还专门写了一个条陈,将这个发现告诉了朱元璋。 并建议可以全国推广。 朱元璋看过奏疏之后,简直哭笑不得。 他是什么人?只看前因后果,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什么休息一天,让大家恢复体力增强免疫力,纯粹是役夫想办法偷懒。 “没想到,李祺还有如此单纯的一面。” 马皇后关注点和他不一样:“还是景恪更懂人心啊,才刚去就找到了症结所在,并想到了解决之法。” 朱元璋点点头,但随即又冷哼一声道: “景恪哪都好,就是有点心慈手软。” “对待这种偷奸耍滑之人,就应该狠狠的惩罚,看他们还敢不敢。” 马皇后实在有些无力吐槽,干脆直接问道: “想想你起兵造反时是怎么想的。” “陈景恪天天将不忘初心挂在嘴边,你也天天要求文武百官不忘初心。” “怎么轮到你自己,就完全变了个样子?” 别人这么说,朱元璋肯定勃然大怒,但马皇后当面怼,他却沉默了。 马皇后让人去将朱雄英喊了过来,将李祺的奏疏给他看了一下,问道: “你有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朱雄英嗤笑道:“这李都尉也太……单纯了吧,那些役夫明明是故意染病,他竟然没看出来。” 朱元璋很是欣慰,这孙子就是聪明啊,以后不用发愁被人骗了。 马皇后也赞许不已,继续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朱雄英说道:“这还不简单吗,就算景恪说的是对的,这见效的速度也太快了。” “您的身体都调理两年多了,还比正常人要虚弱一些。” “那些役夫怎么可能只是休息了一天,就恢复了。” “我还听说,役夫是不让休息的,从服役到结束要一直干活。” “人又不是牲畜……就算是牲畜,也是需要休息养膘的,更何况是人。” “而且人的心思更复杂更细腻,还要考虑心神疲劳的问题。” “黄河改道工程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五个多月了,一天都没休息过,役夫们的可以说是身心俱疲。” “这也就是黄河改道之后,他们自己能受益,还能勉强坚持。” “换成别的工程敢这么用人,嘿嘿……说不定就冒出个独眼石头人来了。” “噗哈哈……”马皇后一个没忍住,大笑起来。 朱元璋一张脸顿时就黑了下来: “你个小混蛋,敢胡说八道小心咱揍你。” 朱雄英一点都不怕,而是说道: “皇爷爷,我说真的,您有时候对人真的有点苛刻了。” 朱元璋气的直吹胡子瞪眼:“你给劳资好好说说,咱哪里苛刻了?” “俸禄也给涨上来了,政改和军改给他们的好处还不够吗?” 朱雄英认真的道:“那是应该给他们的……皇爷爷您别生气,驴也要吃饱养出膘才有劲儿拉磨呢。” “牲口干几天活儿,还要让它歇息一天缓一缓呢,人也是一样的。” “历朝历代官吏都有休沐制度,也是为此。” “既可以让他们得到歇息,也让他们有时间去做一些私事。” “您将休沐全取消了,就过年给大家放几天假……” “大家平时就没事情要做了吗?” “他们有私事,却抽不出时间,就只能在当值时间去做。” “天长日久大家都养成习惯了,不管当不当值,有事就走。” “所以啊,还不如让他们正常休沐……” 朱元璋气道:“百姓终年辛勤劳作,片刻不得歇息,尚且不能果腹。” “比起百姓,他们的日子已经好到天上去了。” 马皇后立即接话道:“方才你还说,修黄河的役夫都是偷奸耍滑之辈,要狠狠惩罚呢。” 朱元璋:“……” 第176章 福报?剥削! 朱元璋气道:“你们两个,都被陈景恪给教坏了。” “等他回来,看咱不打死他。” 朱雄英顿时就乐了:“您可一定要打的重一点,我早就觉得他欠揍了。” 然后他心里补了一句,出门竟然不带我,活该挨揍。 马皇后横了爷俩一眼,没好气的道:“瞅瞅你们俩,还有没有一点人君的样子。” “陈景恪的为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比你这个放牛娃,还懂得体谅人心,知道民间疾苦。” “你应该好好反思一下了,别什么事情都依着自己的性子来。” 朱雄英也正色道:“是啊皇爷爷,有时候治国真不能太依着自己的性子。” “更不能制定发泄情绪一般的政策,这虽然会让人获得心理上的满足。” “但并不一定就利于国家的长治久安。” “您经常教我,君主要学会克制自己的欲望。” “在这一点上,您做的就不够好啊。” 再没有比最重视的人的劝说,更能触动内心的了。 马皇后和朱雄英,无疑都是朱元璋最重视的人。 两人一起劝说,让他情不自禁的开始反思。 或许役夫真的不是想偷奸耍滑,而是被繁重的体力劳动,给压的喘不过气了。 只能通过染病,获得片刻喘息。 陈景恪的法子能生效,就是最好的证明。 那么是否应该同意李祺的建议,以后征用民夫,允许中途休息? 官吏也同样如此,不让驴吃饱长膘,怎么有力气拉磨? 提高俸禄不就是为了将他们喂饱吗?适当的休沐又算的了什么? 况且,百官对休沐之事早就怨声载道。 最近类似的声音少了许多,但也只是因为大家,正处在提高俸禄的喜悦之中。 等这股高兴劲儿过去,要求增加休沐时间的声音,肯定会增多。 与其被百官裹挟着增加休沐时间,还不如自己主动去改变。 这样还能落个好。 这并不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涨俸的事情都认了,增加休沐时间就更容易接受了。 “但干六天歇一天,休息的太频繁了,就照前朝吧,十天休沐一天。” “役夫那边也依照此例,每年一个月的徭役,中间正好歇息两天。” 马皇后很是欣慰,说道:“如此便好,天下人都会感念你的恩德的。” 朱雄英考虑的和他们不一样,问道:“这两天算在徭役期内,还是不计算在内?” 朱元璋摆摆手说道:“也不差这两天,算在徭役期内。” 此事就此定下。 这时马皇后说道:“先不要公布休沐之事,不是要建立司法体系吗,两件事情一起公布。” 朱元璋点点头,说道:“好办法,若他们反对司法独立,那咱就说他们还是空闲时间多。” “既如此休沐也就可有可无,干脆取消好了。” 这和上次军改和政改一个套路,要么就一起同意,要么就全都不同意。 别小看十天一次休沐,对常年无假的大名官吏来说,这是弥足珍贵的东西。 而且以朱元璋对国家的掌控能力,他真要司法独立,谁能反对的了? 还是老老实实,将这颗甜枣吃下去更实在。 不过朱元璋也没着急,在政改完成之前,不宜再大动干戈。 但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而是在隔天的早朝下令,将大理寺卿的级别提高到了正二品。 大理寺少卿提高到了从三品,大理寺丞提高到了从四品。 大明直到洪武十四年才重设大理寺,级别也比较低,大理寺卿才正五品。 这一次算是飞天式的提升了。 但群臣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盖因历朝历代大理寺的地位都比较高,隋唐时期就和六部平级。 明朝的六部也是正二品,将大理寺卿的级别提高到正二品,算是和六部平级了。 本来就是平级的,现在依然平级,自然没人说什么。 只有大理寺的官员,高兴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这很正常,换成谁平地直升好几级,都会高兴的。 但没人知道,皇帝在下一盘大棋。 ----------------- 另一边,因为轮休制度的施行,役夫们也不再故意染病。 毕竟生病还是很难受的,而且还有一定的风险。 能正常休息,谁也不想将自己搞成病秧子。 安置病人的村子,一天比一天空。 提出让大家轮休的陈景恪,自然成了所有人的大恩人。 再加上他神医的身份,更是天然受到好评。 而且他一来就将伤寒给控制住了……别管真实情况是什么样子的,大家心里都觉得,他这个神医名副其实。 所以,他才来几天时间,就获得了役夫们发自内心的尊敬。 李祺对陈景恪已经是心服口服。 之前李善长给他说过一些事情,他心中还是有些怀疑的。 但经此一事,他再无怀疑。 之后就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和陈景恪搞好关系。 陈景恪自然不会拒绝他的善意。 虽然老李肯定是要退的,但会有一个体面的退场。 而李祺作为驸马,上辈子都没受到牵连,这辈子被牵连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关键是,李祺这个人确实很务实。 作为黄河改道名义上的总负责人,他竟真的一点都没插手技术方面的事情。 全权交给了白英负责。 而他自己,将组织管理工作做的井井有条。 只看他头发上的那些虱卵就知道,定然是深入一线工作的。 这样的人,确实值得深交。 以后大明要进行的大工程会很多,也需要这样负责任的官吏。 所以两人的关系增进很快。 陈景恪也详细了解了黄河修筑情况。 总的来说分为两段,一段是河南境内,一段是山东境内。 山东那边属于下段,当地百姓自发去修河堤,进度非常快,已经临近完成。 河南境内属于上段,更加的重要,所以由白英亲自带队修筑。 相对来说,河南百姓对黄河改道就没有那么热衷了。 毕竟就算不改道,黄河也照样从河南境内过。 只是从原本的东西走向,变成了南北走向而已。 所以才会出现故意染病之事。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段也基本快要修成,眼看着就可以和下段合拢了。 值得一提的,还是前段时间黄河决堤发洪水,白英冒险提前开闸放水。 他可不是瞎放水,而是做好了详细计划。 因为要搞束水攻沙,新河堤每隔一段距离,就设置了一个泄沙口,修建的有水闸。 泄沙口周围的百姓,早就被迁走了,此时正好用泄沙口泄洪。 黄河水裹挟巨量泥沙,从一个个泄洪口排出,完美化解了洪水。 “泄沙口选择的都是地势低洼之处,黄河泥沙可以将这些地方淤平,稍加改造就是良田。” “河南境内有几处地方地势低洼盐碱重,有水也长不好庄稼。” “我特意在这些地方设置了泄沙口……既能抬高当地的地势,又可以靠着充沛的水量,将盐碱压下去。” “我粗略计算过,这次黄河改道,仅仅是泄沙排沙,就能改造出十几万亩良田。” “后续有了黄河水灌溉,会有更多下田变成良田。” 白英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画了一幅地图,将新河道沿岸的泄沙区都圈了出来。 陈景恪不禁点点头,其中有几个区域,在前世确实曾经饱受盐碱之苦。 有些地区,还诞生过好些模范人物。 希望白英这一次能成功帮这些地方,摆脱盐碱之害。 说起盐碱地,陈景恪也是头大,中国是世界上盐碱地最多的国家之一。 好像盐碱地的面积多达十五亿亩,排在世界前三的。 当然,这也和国土面积辽阔有关。 可中国的耕地面积也才十九亿亩。 按照比例来算,耕地和盐碱地的比例,达到了一点三比一。 属实是有点高。 这十五亿亩,要是有一半能改造成耕地,那将能养活多少人啊。 还好,前世我国的农业专家,在海水稻上取得了重大成就。 据说已经有上百万亩盐碱地,被改造成农田,耕种海水稻。 只可惜,他是魂穿,没能带点稻种过来。 要不然,光凭海水稻稻种,他都能混个神农的头衔。 接下来一段时间,走访了整个工地,亲眼目睹了这里的人是如何工作的。 没有什么得力的工具,一切全靠肩扛手挑。 几千个人一天的工作量,还不如一台挖机加一辆卡车。 所以,工业化才是人类的未来啊。 但现在谈这个词还太早。 算学是一切理科的基础,不将算学的基础打牢固,一切都是虚妄。 所以他才会组建算学班,并花费大量心思在上面。 壮大计官体系,只是顺带的目标。 真正的目的,是为理科打基础。 在工地呆了一段时间,陈景恪发现自己肉眼可见的邋遢了。 三五天也不洗一次澡,衣服脏的看不到原色,才会洗一下。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皮肤开始变黑,身上也多了很多小动物。 直到有一次,在头上盲抓下来一只吸饱血的虱子,他才反应过来。 找来镜子仔细照了一下,发根上多了许多白色虱卵。 这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更多的是无奈。 环境就是如此。 他平日里已经非常注意了,可还是不知不觉变成了这个样子。 更别提其他人了。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剃发。 能减少头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问题。 说的再夸张一点,仅仅是剃发一项,就能减少当前百姓九成的疾病。 可在这个年代搞剃发,太难了。 儒家又多了一项罪名。 就在陈景恪吐槽儒家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方孝孺。 陈景恪很是惊讶,道:“方兄,你怎么来了?” 方孝孺笑道:“景恪能来,我为何不能来。” 开了一句玩笑,他才说道:“百姓有千万种苦,徭役堪称是最苦之一,我岂能不来一观。” 陈景恪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问道: “可有所得?” 方孝孺说道:“确有所得,然并非我想要看到的。” 陈景恪疑惑的道:“你想要看到的是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方孝孺说道:“我想看到的是徭役真正的苦,但这次黄河改道惠及河南山东两地百姓。” “征用的役夫,也全都是两地的百姓,他们都是直接受益人。” “所以役夫们并不反感这次徭役,反而很高兴。” “我是从山东过来的,那里的役夫很多都是自发前来修河堤。” “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之事。” 陈景恪点点头,确实如此。 否则如此高强度的徭役,百姓们早就造反了。 正因为受惠的是自己,他们宁愿染病偷懒,也没有产生别的想法。 方孝孺继续说道:“我由此得出一个感悟,驭使百姓最好是以利诱之。” 陈景恪深以为然的道:“确实如此,百姓不怕苦不怕累,就怕辛苦付出无法获得任何回报。” “关键是某些人还认为这是百姓的福报……” 方孝孺接话道:“剥削,这就是你所言的剥削可对?” 陈景恪说道:“对,这就是赤裸裸的剥削。不光剥削百姓的劳动力,还试图在精神上奴役百姓。” 方孝孺点点头,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继续道: “本来我以为自己的感悟已经很深刻了,但了解了你在这里推行的轮休制度,又有了新的感悟。” 陈景恪饶有兴趣的道:“哦?什么感悟?” 方孝孺说道:“天之道,其犹张弓欤?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 “人就如那弓,不可长时间拉开,也不可拉的太过。” “否则精神和身体都会过度疲惫,非但容易生病,还会降低效率。” “正如这一次修河堤,即便黄河改道之后他们会获益。” “可长期的劳累,还是让他们临近崩溃。” “驭民亦是如此,役使民力要张弛有度。” “治国也同样如此,法不可太过,否则很容易演变成恶法……” 陈景恪是相当的佩服,这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竟然这么会联想。 “方兄果大才也,某佩服。” 方孝孺矜持一笑,转而问道:“方才见景恪眉头紧锁,似有难事,不知可方面告知与我?” 第177章 蓝玉竟成嘴替 陈景恪想了一下,发现这件事情,或许只有方孝孺才能理解。 别人就算不反驳,也大概率不会支持。 所以,和他说说也好,或许就有办法了呢。 想到这里,他就将自己的想法讲了一遍。 “剃发?”方孝孺笑了,说道: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是这件事情。” 陈景恪摇摇头,说道:“这是小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须发都直接关系孝道了,怎么可能会是小事。” “谁敢轻易把头发剃了,不怕被天下人戳脊梁骨吗?” 方孝孺反问道:“你怕被人戳脊梁骨吗?你的父母在意你剃发吗?” “你给我讲第欧根尼的故事,没想到自己却看不穿。” 陈景恪愣住了,第欧根尼? 是啊,他认为自己的道是对的,就去践行。 从不主动宣传,完全无视其他人的非议。 最终他成就了自己的道。 自己呢? 明知道在当前环境蓄长发,百害而无一利,却畏惧礼法不敢说出真相。 既然自己认为不应该蓄长发,那就应该身体力行的去做。 而不是试图要求别人去做。 如果自己都不敢去做,又如何去说服别人? 而且自己把头发剃短,真的会有什么严重影响吗? 没有。 朱元璋不会因为自己剃了短发,就认为自己不堪大用。 父母也不会因此就认为自己不孝。 儒家虽然处处拿礼法压人,但还不至于因为发型就要烧死一个人。 最多就是忍受一些流言蜚语。 可如果自己连这点非议都扛不住,又谈何改变世界? 既然早晚都要和礼法做对,那就从现在,从发型开始吧。 想到这里,他心中豁然开朗,一股名为勇气的东西生出: “方兄说的好,是我太瞻前顾后了,剃发当自我而始。” 方孝孺很是欣慰,大笑道:“我就知道景恪非怯懦之人。” 陈景恪也大笑道:“哈哈……就让我们这两个狂人,来一点点改变这个腐朽的世界吧。” 这一刻,两人首次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之后陈景恪就找来理发师,将自己的头发剃掉。 从西汉就有理发这个行业了,宋朝时期已经形成了完整的行业准则。 永乐大典里就有详细的记载。 他并没有给自己理成光头,而是剪成了前世较为常见的寸头。 本来他想弄毛寸的,但没有相应的工具,即便有他指点,理发师也弄不出来。 剪发的过程中,从头上抓到了七八只虱子。 剪好后,陈景恪顿觉头皮清爽了许多。 方孝孺左看看右看看,说道: “不错,看上去清爽多了,也更加的有精神……给我也来一个一模一样的。” 理发师也没说啥,一个是剪两个也是剪,只要你们付钱,让怎么剪都行。 很快方孝孺也变成了寸头。 然后两人就顶着寸头,在工地上到处参观起来。 他们怪异的模样,引起了很多人的围观。 当确定其中之一就是神医陈景恪的时候,都非常惊讶,纷纷询问头发哪去了? 莫非陈神医看破红尘,准备出家了? 陈景恪就很有耐心的,将缘由告诉他们。 但结果正如他所想,大家都有点无法接受。 此事很快就传开了,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讨论。 但基本都无法接受。 李祺第一个找过来的:“陈伴读,你……你……何需如此啊。” 陈景恪说道:“李都尉,事情的缘由你也知道,我就不多做解释了。” “作为病气论的提出者,若我都不敢去做,又如何要求别人去做。” 李祺说道:“那也没必要将头发剃掉了,勤洗头不也一样有效果吗。” 陈景恪指了指工地上工作的役夫: “他们能勤洗头吗?天下万民,又有几个有条件勤洗头的?” “夏天还好,冬日呢?” “李都尉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有些事情必须有人站出来才行。” 李祺终于不再劝说,但他依然无法认同陈景恪的决定。 百姓没那个条件洗头,这是他们的命。 你身为太孙伴读准驸马,又不是没那个条件。 何必为了一群贱民,就如此糟践自己呢。 方孝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不屑的道: “一个庸俗之人。” 陈景恪笑道:“方兄,清高是要不得的,我们要做的事情,也容不得清高。” “求同存异,方才是处世之道。” 然后他又将李祺忠心任事的经历讲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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