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懂是为什么,却也明白,这一盘死局被皇帝给盘活了。 总体来说,百官也是乐于见成的。 宝钞价值稳定,他们也是受益者啊。 毕竟一半的俸禄都是宝钞,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新钞价值稳定。 因为宝钞新政过于顺利,百官对此的关注渐渐少了许多。 真正牵扯大家精力的,是黄河改道的事情。 毕竟这可是大事,而且是一等一的大事。 虽然改道派拿出了足够的证据。 虽然支持这一派的人很多。 虽然皇帝和太子貌似都倾向于改道…… 然而,那不是一条小溪小沟,而是黄河。 想让它改道,风险太大了。 大到没人能承担得了这个责任。 反对派的理由也就这一个,谁能对黄河故道两岸数百万生民负责? 其实有人能负责,那就是皇帝。 也能规避这些风险,将沿岸百姓迁走,等完成改道再回来。 但迁徙数百万百姓,也同样只有皇帝能开这个口。 可是谁敢要求皇帝站出来承担这个责任? 所以这件事情就此僵持了下来。 工部尚书王时,在听到黄河改道的风声之后,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受不了了。 为啥在我的任上,出现这种事儿啊? 不行,赶紧辞官吧。 于是他接连上了好几道奏疏,将自己贬的一无是处,就希望皇帝能另选贤能承担大任。 朱元璋其实早就想让他走了,但眼下真不是时候。 他想找一个真正有能力和胆量的人,来做工部尚书,然后主持黄河改道的大事。 在这个人没有选出来之前,还不能让王时走。 王时不知道这些啊,以为皇帝想弄他,结果真给吓出病来了。 陈景恪亲自去府上给他看的病,确实是急火攻心。 心中不禁对这个老头多了几分同情。 于是,就透漏了一些消息给王时。 皇帝不是要弄你,而是没有找好接替你的人。 你先占住这个坑就行了,别担心。 不是他嘴巴不严,而是朱元璋让他这么说的。 马皇后都亲自求情了,老朱也不想真让他死在这个位置上。 王时一听,病立马就好了。 然后该上班上班,该上朝上朝。 工部的一帮子河工,也在考虑改道的事情。 其实一开始他们对改道,是不屑一顾的。 没有人比他们更懂黄河的危险。 改道?闹呢。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被摆出来,他们的想法也动摇了。 是危险。 可一旦成功,那就是从根本上解决了,淮水和黄河两个大难题。 他们的工作难度和工作量,将减轻几十倍。 于是有人说悄悄的说了一句:“或许改道真的可行?” 虽然没有人回答他,但大家都很默契的拿出大明水系图。 开始在地图上规划如何改道。 黄河就算改道,也不可能走原来的旧路。 那条道高出地面十几米,用它就是找死。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它附近的平地上,重新规划一条线路。 虽然黄河没了,可河南和山东境内,还是拥有不少河道、沟渠的。 将这些河道、沟渠连通,再加高部分河堤,就是黄河现成的水道。 而且这么做还能大大的减轻难度。 经过十几天的研究,还真给他们规划出了一条较为可行的路线。 经过大家的评估,至少有五成把握能成功。 之所以如此保守,是以为这条路线是他们根据资料制定的。 还需要实地考察。 如果实地考察也没问题,能在增加两成把握。 七成,已经非常高了。 “如果放在五到七月份枯水期,成功的概率可以达到八成。” “枯水期黄河泥沙含量减少,水会变清许多。” “这样的黄河水,最适合用来冲刷拓宽河道。” “等到丰水期到来,新河道已经形成,也几乎不会有什么危险。” “就算是有地方决堤,因为是枯水期也不会造成多大的危害。”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拿出了一整套的实施方案。 成功率也提高到了八成多。 对于如此危险的工程,八成多的成功率,其实完全可以开工了。 但随即有人问出了核心问题:“谁出面上奏朝廷呢?” 众人都沉默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都不敢承担这个风险。 水部郎中连思善脸色变幻不停,旷世奇功就在眼前,不动心那是假的。 可万一出问题,那就是诛九族的大罪,还会遗臭万年。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八月初一。 这是很平常的一天,大家一如既往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朱雄英一大早就爬起来,还将陈景恪给拽了起来。 “别急别急,我知道今天是你学习骑射的日子,可也不急这一会儿吧。” 陈景恪连声道:“先吃饭,吃饱了才能好好练习是不。” 朱雄英催促道:“我知道,可一周才有这一次练习骑术的机会,我们要抓紧时间多练一会儿。” 陈景恪无奈:“好好好……” 俩人匆匆吃过早饭,就往宫外走,恰好碰到去上早朝的朱元璋。 老朱慈祥的道:“乖孙好好练,做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别和你爹一样,手无缚鸡之力。” 朱雄英匆匆行了一礼:“我知道了,皇爷爷您赶紧去上朝吧。”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看着如此活泼的孙子,朱元璋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等朱雄英的背影消失,他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又变成了杀伐果断的洪武大帝。 迈步向奉天殿而去。 大明在早朝制度上,也是继承了之前的朝代。 平日里是小朝会,在谨身殿举行,朝中重臣才能参与。 其实说是小朝会,就是重臣碰头,商量一下有什么大事要解决的。 真正意义上的朝会,是朔望日举行的朝会。 也就是初一十五这两天举行,在京五品以上官员都要参加。 五品以下如果有事,也可以参加。 因为参与的人多,举行地点也放在了奉天殿。 大年初一的是大朝会,所有在京官员不分职务,全都要参加。 不过大朝会基本都是礼仪性质的,一般不处理公务。 今天是八月初一,朝会地点就在奉天殿。 一路到达奉天殿,在百官跪迎下,早朝开始。 且说陈景恪和朱雄英,两人一路来到箭亭。 这是专门给皇子皇孙练习骑射的地方。 两人赶到的时候,发现朱椿、朱柏、朱济熺、朱高炽等人,早就已经等在这里了。 见过礼之后,也没有废话,开始挑选马匹准备锻炼。 陈景恪一把拉住朱雄英,指了指旁边的一堆护具: “穿上。” 朱雄英苦着脸道:“我已经会骑马了,能不能不穿啊?穿这个很难受的。” 陈景恪态度很坚决:“不要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出事儿了,我们都要受罚,箭亭的护卫全都要死。” 朱雄英无奈,只能怏怏不乐的道:“好吧,穿就穿。” 周围的护卫们,连忙上手将护具给他穿好。 心里则对陈景恪感激不已。 太孙要是不肯穿,他们是真没办法。 还好,陈伴读体谅大家,能劝得动太孙。 护具是用铁和藤条制作而成,护住了关键部位。 防护效果非常好,做过试验,马匹正面踏上去人都没事儿。 就是显得臃肿,穿上后行动不便。 这也是为何朱雄英不愿意穿。 不过还好,骑上马之后就不怎么受影响了。 其他人见朱雄英都穿了护具,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穿上。 朱雄英的骑术是非常好的,突出了一个稳。 快速奔跑都能做到正常开弓射箭。 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年龄太小力气不足,只能拉一拉比较轻的弓。 训练过程非常顺利,大家玩的都很开心。 朱雄英更是骑着马,在特殊人造的地形上跑来跑去,秀着马技。 陈景恪都看的来了兴趣,正想叫护卫牵一匹马过来,自己也上去玩一玩。 还没开口,忽然发现天色暗了下来。 速度很快,眨眼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由白昼变成黑夜,众人的眼睛一时间难以适应,和失明了一般。 陈景恪却是一惊,朱雄英还在马上呢。 然后就听到‘噗通’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战马悲鸣,其中还夹杂着朱雄英惊恐的求救声。 ----------------- 奉天殿,朱元璋照常处理着公务。 最近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宝钞新政推行顺利。 治黄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懂,但就是没人敢开口。 朱元璋也很失望,但也不着急。 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多考虑是应该的。 将政务处理完,他就准备宣布退朝。 乖孙正在联系骑射呢,咱要过去看看。 嗯,顺便再给乖孙露两手,让他见识见识咱的雄姿。 这样想着,突然发现天暗了下来。 他很好奇,难道要下雨了?可是着乌云来的也太快了吧。 群臣也都是差不多的想法。 但下一刻,就听到殿外传来撕心裂肺的呐喊: “日蚀,是日蚀。” 黄帝历4080年,洪武十六年,八月壬申朔,日有食之。 第132章 天命加身 日食是中国古代最受重视的天象,没有之一。 在寸纸寸金的史书里,它都能牢牢的占据一席之地。 某年某月某日,日有食之。 类似的记载,数不胜数。 古人认为,日食是上天对皇帝最直接的警告。 要么皇帝失德,要么朝中有奸臣误国,要么政策出现大的问题。 要么该帝王统治的合法性受到质疑。 总之就是出问题了才会有异象。 处理方法很简单,要么皇帝下罪己诏,要么更改某些政策,要么扫除奸恶。 即便从宋朝开始,人们已经可以预测部分天象,这种情况依然没有改变。 天象依然被视为,是苍天对帝王的示警。 每次遇到日食,都是一件需要慎重对待的大事。 所以在确定发生日食的情况下,奉天殿变得鸦雀无声。 朱元璋脸色铁青,天象来的太过突然,事先钦天监没有任何提醒。 这也不奇怪,观天并不是每次都准确。 可日食代表的意义实在太大了,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影响后续改革。 莫非要下罪己诏? 可咱什么都没做错啊。 群臣也纷纷开始思考,等会儿如何应对这个问题。 怀疑大明的合法性? 算了,族谱挺薄的,经不起折腾。 皇帝失德,下罪己诏? 这是标准处理方法。 但不能由臣子提,需要皇帝自己主动下罪己诏才行。 万一皇帝不愿意呢? 就需要备用方案。 政策有误倒是不错的借口。 当前能算得上新政的,就只有宝钞改革。 可就算是瞎子,也不敢昧着良心说新钞是弊政。 黄河改道? 民间传的倒是挺广的,但朝廷并没有做出决定啊,也不能用。 哎,要是丞相还有就好了。 除了皇帝下罪己诏,其实丞相也是个不错的背锅人选。 历史上因此下台的丞相不在少数。 不对,还有一个理由,朝中出了奸佞。 就你了,毛骧毛指挥使。 这一刻,群臣的脑电波似乎产生了连接,不约而同的将目标对准了毛骧。 这个祸害,终于有理由弄死你了。 在群臣看来,下罪己诏和处死一个奸臣,是一个根本就不需要考虑的选项。 毛骧,死定了。 大约过了半刻钟,天地重现光明。 朱元璋脸色凝重,目光如刀一般扫过众人。 群臣无不心惊胆颤,纷纷低下头。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人身上:“邬秉让。” 钦天监监正邬秉让立即出列:“陛下。” 朱元璋问道:“苍天何事示警?” 邬秉让早就得到其他人提醒,自然知道怎么回答: “此乃苍天示警,朝有奸佞。” 说完就低下头不再发一言,其实他很不想参与朝争。 但他更不想逼着皇帝下罪己诏,只能将锅丢给奸佞。 至于谁是奸佞,我不知道,陛下和群臣你们去找吧。 朱元璋很是意外,但心中也松了口气。 有奸佞好啊。 既不用下罪己诏,又能合理合法的杀人。 他的目光再次扫向群臣,让咱看看砍谁比较合适。 每一个被他目光注视的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 生怕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 当目光扫过毛骧的时候,朱元璋停顿了一下。 数来数去就他最合适啊。 这个念头一出,他似乎想到什么,目光狐疑的看向邬秉让。 此时他哪还不明白邬秉让的真正意图。 什么朝有奸佞,这就是冲着毛骧来的。 他很不喜欢臣下替他做决定,况且毛骧还关系着他的很多计划。 至少在金钞局稽查司,转变成税务稽查司之前,他不希望毛骧死。 可他转念一想,毛骧做的事情,很多人也能做。 他有的是刀可用。 而眼下能替自己背锅的,貌似也就只有这一个了。 早就磨刀霍霍的群臣,眼见时机成熟,纷纷站出来道: “陛下,臣检举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假借皇命打击异己……” “陛下……毛骧结党营私、草菅人命……” “陛下……毛骧……” “陛下,毛骧其罪可诛。” 正所谓千夫所指,无病而死。 毛骧知道群臣都恨自己,可还是第一次被人在朝堂群起攻击。 即便他再嚣张,面对这一幕也是吓的肝胆俱裂。 更让他恐惧的是,天象。 群臣能想到的道理,他又岂能想不到。 罪己诏,和找个替死鬼,这还用考虑吗? 是人都有求生欲,即便大难临头,他依然不肯就这样放弃。 ‘噗通’跪下,以头抢地,声泪俱下: “陛下,陛下,是他们污蔑臣啊……”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此心日月可鉴呐,陛下……” 朱元璋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但并没有直接宣布,而是装作惊疑不定的样子。 群臣知道皇帝想要什么。 “陛下,毛骧仗着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欺上罔下……” “利用陛下对他的信任,结党营私聚敛钱财……” 是的,皇帝是圣明的,只是被欺骗了而已。 这就是皇帝想要的。 而现在,我们就要提醒陛下,您被骗了。 果然,朱元璋脸上露出疑惑之意。 刚准备开口继续表演,却见一名禁卫,未经允许就跌跌撞撞的闯进来。 大声嘶喊:“陛下,太孙在箭亭坠马。” 刚才还和菜市场一样热闹的奉天殿。 霎时间,陷入了沉静。 朱元璋‘噌’的一下从龙椅上跳起来,顺着台阶冲到那禁卫面前: “说,太孙现在如何了?” 那禁卫战战兢兢的道: “太孙……太孙浑身是血,陈伴读正在抢救。” 朱元璋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幸好孙福及时扶住才没有倒下。 群臣也无不骇然,太孙重伤,麻烦了。 太子一系的大臣则陷入了恐慌,就连最混账的常茂,脸都白了。 太孙对他们的重要性,甚至还超过了太子。 毕竟太孙有常家的血脉,而太子只是常家的女婿。 亲疏远近一目了然。 朱元璋深吸口气,勉强稳住心神,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外面: “走……去箭亭……” 说完也没有理会群臣,就径直朝箭亭奔去。 常茂这会儿也不傻了,拔腿就跟了上去。 群臣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做。 最后还是李善长站出来:“诸位暂且回去等消息吧。” “曾尚书、任尚书、王尚书……” 他一连点了七八位重臣:“你们随我一起去箭亭看看。” 毕竟是开国功勋,江湖地位还在。 他一开口,群臣就犹如找到了主心骨,纷纷离去。 毛骧也趁机离开,脸色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心中已经有了自救的办法,马上回去四处宣扬。 太孙坠马,苍天示警。 这代表着啥? 代表太孙乃天命之主。 如此,既能反驳邬秉让的朝有奸佞之说,还能讨好朱元璋。 ----------------- 事情倒退回两刻钟前。 听到朱雄英的求救声,陈景恪只觉的手脚冰凉。 也不知道是哪里爆发出来的潜力,竟然在目不能视的情况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了十几米。 随着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再加上天空出现的微弱星光,他终于能看到一些东西了。 脚步又加快了几分,第一个冲到了朱雄英身边。 而此时,在场的大多数人,要么还震惊于日食,要么还在适应黑暗。 朱雄英骑的马不知道哪里受了伤,躺在地上挣扎,就是站不起来。 而朱雄英双脚困在马蹬里,一只腿被牢牢的压在下面。 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他非常的惊慌。 见到有人过来,虽然看不清脸,他却敢断定是陈景恪。 当即脸上露出喜色,道:“景恪,快来救我,我腿被压住了。” 陈景恪连忙上去用匕首挑断马蹬上的绳子。 “你有没有受伤?” 朱雄英一边将被压住的腿往外拔,一边说道: “没有,就是被压住的腿有点疼。” 陈景恪放下心来,有点疼是正常的。 肯定是没有断,否则朱雄英别说这样拔自己的腿了,动一下就能疼的晕过去。 真要感谢护具,否则今天大家都难逃惩罚。 见朱雄英无碍,他的心思也活泛了。 抬头看了看日食,心中不禁叹息,真是麻烦啊。 希望不要对新政造成影响。 但黄河改道的事情恐怕要放一放了。 朱元璋才是最头疼的吧,估计这会儿正发愁呢。 马的身躯很重,朱雄英又穿着护具活动不便,拔了几下都没出来。 看着还在挣扎的朱雄英,陈景恪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一个堪称疯狂的念头。 如果朱雄英身受重伤,会是什么局面? 天象的事情就有解释了,朱元璋不用再为此发愁。 朱雄英天命加身,太孙的地位将再无人能动摇。 而且有了天命在身,日后他不论做什么,来自群臣的阻力都会小很多。 而自己呢,也能获得好处。 太孙受重伤,谁来救? 那自然是当世医术第一人的自己。 自己将再次立下拯救太孙的功劳。 即便这次拯救是假的,可在外人看来,就是真的。 自己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伸手按住朱雄英,在他疑惑的目光下,压低声音说道: “听我说,现在你受伤了,腿断了……” “表演的真一点,别被人看出来了。” 朱雄英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但出于对陈景恪的信任,他还是立即抱住自己的腿,哀嚎: “啊,我的腿,我的腿,好疼。” 这时大家也已经从日食的震撼里反应过来。 见太孙那边出了事儿,纷纷靠了过来。 只是因为天比较暗,走的比较慢。 突然听到朱雄英喊自己的腿受伤,都心中一惊。 也顾不上那么多,加快脚步就跑过来。 路上还有几人摔倒。 陈景恪也眼疾手快的,在马的脊背上割了一刀。 鲜血流到了朱雄英的身上,尤其是被压住的腿上,几乎被染成了红色。 然后他也惊慌的道: “太孙……太孙……太孙受伤了,快来啊。” 一边喊还一边用匕首狠狠地刺马身。 那匹马被刺痛,拼命的挣扎,自己滚到了一边。 朱雄英被成功解救。 而此时众人也相继赶到。 虽然看不清东西,但这么大一片血迹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再加上痛呼的朱雄英,众人就更不会怀疑。 然后众人都慌了。 太孙受伤,都逃不了干系。 朱椿、朱柏当即就想上前来观察。 陈景恪拦住他们,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快找个东西将太孙抬到屋里去。” 众人这才慌忙去寻找木板。 箭亭的护卫很快拆了一块门板过来。 陈景恪以他们不懂医术会伤到太孙为由,阻止众人靠近,自己将朱雄英抱上门板。 然后才命人将门板抬起,去往旁边的房间。 他全程守在朱雄英身边,不让别人靠近。 还时不时的掐他一下,暗示喊的再惨一点。 到了房间,他又亲自将朱雄英的护具,和带血的外衣脱下。 期间依然禁止其他人靠近。 日食过去,天地恢复光明。 可朱柏等人,看着从里面丢出来的一件件血衣,心中的阴霾却越来越重。 年龄比较小的朱济熺和朱高炽,更是满脸惊恐。 很快,陈景恪一脸担忧的走出来。 众人连忙围上来:“陈伴读,太孙如何了?” 陈景恪面色凝重的摇摇头,虽然没有明说,但意思众人都懂。 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来。 这时,陈景恪问箭亭的管事:“向百户,去通知陛下了吗?” 向宝和点点头:“去了,陛下应该马上就到。” 陈景恪心下说了声对不起,脸上不动声色,安抚道: “情有可原,陛下应该不会处罚太重。” 向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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