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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薄靳川淡淡看她片刻，垂下眸：“是吗？” “嗯。”季姚道，“我在贵公司只是负责跟进展览。” 薄靳川看着她：“等到展览结束，你就会离开？” 季姚握紧手指，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淡：“是。” “不会有任何留下来的可能。” 季姚依旧道：“是。”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只觉得仿佛在答完这句话后，薄靳川唇色苍白了下去。薄靳川低下头：“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季姚顿了顿，走了出去，关上门的一瞬间，她仿佛听见了薄靳川咳嗽的声音。她握着把手的手微顿，还是关上了门。季姚站在公司门口，深深叹了口气。她现在，真不想面对薄靳川。刚踏进公司，却见薄靳川没来公司，季姚刚暗暗松了口气，就见乔冉气势汹汹地走到她面前。开口一句就是：“你昨天对薄靳川说了什么？你能不能放过他？” 季姚愣住，她看着乔冉通红的眼睛，不明所以：“什么？” 乔冉哽咽着，大颗的眼泪一滴滴从眼眶涌出，落在桌面上。刚才的动静，引来一些同事的目光。乔冉抬手重重擦去眼泪，伸手将季姚带进办公室，克制着说道。 “昨天你对薄靳川说什么了？” 季姚看着她的神情，只觉事情仿佛很重，于是冷静地将一字一句将昨天的对话复刻。 “我只说了这些，没有别的。” 她抿紧唇：“薄靳……薄总，怎么了？为什么要我放过他？” 乔冉听完，沉默了片刻，偏过头道：“抱歉，只是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季姚一愣，她知道，乔羽的这张脸，和她并没有很像，只有眼睛，像极了她原来的脸。乔冉对此完全缄默，可看着季姚有些愣住的脸，想到上午胡乱发火的模样，还是有些歉疚地解释：“自从季……自从那个人死后，靳川的状态就很不好，应该是把你当作那个人了。” 所以，替身文学吗？季姚看着乔冉道：“你才是他的未婚妻。” 乔冉怔了怔，苦涩道：“如果真是，就好了。” 医院门口，薄靳川上了邱警官的车，车辆行驶在路间，邱警官余光看了眼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三年了，还是放不下？” 薄靳川看着窗外，没有说话。邱警官道：“偶尔也该看看身边人啊，三年前你那个状态，乔冉都陪你走过来了，你就没有一点动心吗？” 薄靳川依旧沉默。邱警官又是一声叹息：“好，我也不劝你，但你这一年不是好好的，怎么昨天又开始了？发生什么了？” 薄靳川眸光终于动了动：“我看见她了。” 邱警官皱了皱眉，刚想说又开始了，就见薄靳川转头看向他：“麻烦停下车。” 车停下，薄靳川打开车门下了车：“谢谢。” 邱警官皱了皱眉，往他走向的咖啡馆看过去，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坐着一男一女。咖啡馆。季姚搅动着咖啡：“我什么也没想起来。” “嗯。”黎睢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季姚道：“还有，喝杯咖啡。” 黎睢看她一眼，冷笑一声，起身就走。季姚拉住他的手腕：“这么不给面子？” 黎睢挣开她的手，用纸巾擦了擦手腕，语气淡漠：“你有面子吗？” 说话又难听又冷漠。 “我觉得我有。”季姚直视着他的眼睛，“昨天刚醒过来，没太清醒，我昨晚想了想，要研究我，那是你的事，其实我完全可以不配合，想要我配合，不该是我当你的下属，而是应该，你来求我。” 黎睢眯了眯眼睛：“我求你？” “既然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季姚勾唇道，“想要我配合，就告诉我，我身上的所有秘密。” 黎睢看了她片刻，忽然重新坐了下去：“等你想起一切后，你会知道你的秘密，某种程度上，我们追求的，是同一个东西。” 季姚道：“方式不同，我要你帮我回想，我不想留在薄靳川身边。” “哦？”黎睢看了前方，微微一笑，“你很讨厌薄靳川吗？” 季姚如实道：“不讨厌，但也不想见。” “以后都不想见？” “不想。” “死都不想见？” “不想。” 黎睢勾了勾唇，季姚看着他的笑皱起眉，还没弄清楚，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是吗？” 季姚一愣，转头，就看见薄靳川站在她身后，正冷冷看着她。咖啡馆门口的风铃，铃铃地响着。季姚看着薄靳川，喉中有些干涩：“薄总，有偷听别人话的习惯吗？” 薄靳川垂眸，静静凝着她：“乔特助，也有背后吐槽甲方的习惯，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想见到我？” 季姚沉默了片刻：“职场骚扰，算吗？” “骚然？”薄靳川低笑了一声，指骨抵住嘴唇，忽而重重咳嗽起来。季姚一愣，才发现他的脸色似乎比昨天苍白了些，她下意识想要关心，可又攥紧手忍了回来。既然已经决定放手，那么就不要再多余关心了。她淡淡道：“薄总不舒服，还是回去吧。” 薄靳川止住咳嗽，抬起眼皮看她：“现在是上班时间，我来抓擅离职守的员工。” 季姚皱眉道：“我是黎总的特助。” 不是你们公司的人。薄靳川点点头：“嗯，有泄露公司机密的风险，所以在展览之前，你不要和他见面了。” 这时候泄露机密了？昨天蓝宝石就不泄露了？季姚几乎被气笑了，刚想说话，看着他的眼睛，话又顿住了。反正是要回公司的，何必逞一时口舌之快？她起身要走，这时，黎睢却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季姚疑惑看向他，就见他唇角勾起一抹淡薄的弧度：“向上级汇报工作而已，她终究是我公司的人。” 薄靳川冷冷看向他：“但现在，她是我公司的人。” “是吗？”黎睢挑眉，“你对她了解多少？又怎么确定她会和你回去？” 薄靳川抿紧唇，目光落在季姚脸上。黎睢道：“你不是不想见他吗？可以，我换个人去跟他们公司对接。” 季姚一愣，她转头看着黎睢戏谑的眼神，低声道：“你发什么疯？” 黎睢不语，只是玩味般地看着她。季姚深吸一口气，知道黎睢这是在跟她赌，赌是她更在乎当初的愿望，自愿成为他的下级。她本身并不想让黎睢如愿，可是，可是她转头就看见薄靳川落寞不肯放手的眼神。和当初灵魂体时，让她不要离开时的眼神一模一样。她的心陡然塌陷了。这场博弈，她输了。替身……就替身吧，下属，就下属吧。她深吸一口气，挣开了黎睢的手：“我会好好工作的。” 直到想起一切的那一天，正式地，向薄靳川告别。从咖啡馆离开后，薄靳川和她一起回了公司。季姚本以为他还会有很多话说，可出乎意料的，他直接进了办公室，再也没出来。下班前，乔冉再次找到她。 “以后你就是靳川的贴身助理，负责他的衣食住行。” 季姚皱眉：“这不是我的职责，这个职位，我也不想做，毕竟薄总有未婚妻不是吗？” 乔冉又能同意吗？出乎意料的，乔冉淡淡道：“是我给他安排的。” 季姚一愣，不解地看向乔冉。乔冉将手中的文件放在桌上，示意她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