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泽妖异非常。 乐天:“这是什么东西?” 寒月微笑道:“镜子。” 乐天:“为何照不出人影?” 寒月道:“因它本就不是拿来照人的。” “难不成是拿来照鬼的?”乐天偏头疑惑道。 寒月嗤之以鼻,“这世上哪来的鬼。” 乐天:我劝你谨言慎行,你庄子里还躺着个活死人。 寒月道:“这古镜我起初以为不过百年,因这外头的壳子才让我走了眼,仔细研究之后才发觉它早已换过几个壳子,我推断它至少也有千年历史。” 乐天:“千年古镜难道就值得他们不顾一切地来追杀我?” 寒月白了他一眼,“这可不是一面普通的古镜,你瞧着。” 寒月袖中飞出一根丝线,轻轻转了转一旁挂着的一面镜子,古镜之中忽然又有了影像,却是起伏的山峦重叠。 乐天看呆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寒月瞟了他一眼,正要得意地继续说下去,便听外头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寒月脸色一变,以袖中丝线扯回古镜,对乐天道:“不好,有人闯庄。” 乐天脸色也不好了,风平浪静了这么久,骤热发难还是挑寒月的庄子,寒月先山庄机关重重,等闲人不会那么想不开来找死,这下是动真格的了。 乐天直接道:“古镜给我。” 寒月却是脸色阴沉,“你这小王八蛋有多少本事。” “他们敢闯庄,必定是作了万全准备,此事与你无关,给我。”乐天直接伸手,妙手空空将镜子顺到手,对寒月道:“你赶紧躲起来,庄子我赔你。”人已冲出了斗室。 寒月立在原地,小声骂道:“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我早剁了你这兔崽子。”甩袖也跟着冲了出去。 庄子外头烟尘滚滚,又是一声巨响,像是炸药炸开,乐天不可思议道:“咱们这是武侠世界吗?怎么还整上热兵器了。” 系统:“你土不土?炸药在古代算什么很新鲜的事吗?” 乐天:“……这威力也太大了。” 又是轰隆一声,乐天脚下的地面都在震动。 寒月恼羞成怒道:“是谁这么大胆,敢动老夫的庄子!” 铁月霜也扶着铁无疑出来了,她面色惊慌道:“孟郎,出什么事了?” 她唤那一声孟郎,乐天立即感受到铁无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无情扫射,瞥眼过去见两人相互搀着甚是亲密,心中也是欣慰,镇定道:“没事,尾巴跟来了罢了。” 铁无疑皱眉道:“霜丫头,你惹祸了?” 铁月霜未曾对铁无疑讲述诸葛青求亲之后发生的种种事件,只咬牙道:“师叔,你放心,我一定会护着你,不会让你死的。” “傻丫头,”铁无疑目光柔柔地望着铁月霜,“是我该护着你才是。” 寒月看不下去两人你侬我侬,外头的炸声一声接一声,飞扬的尘土乱洒,寒月立在围墙上的机关也摇摇欲坠,跳脚道:“雪无人呢!叫他出来!他娘的敢在无双剑客头上劈里啪啦地放炮,当他死了吗?!” 乐天:……你答对了。 乐天沉着脸道:“寒月,你这里有没有秘道。” 寒月道:“自然是有,可这四面全在炸,外头出口必定被炸塌了,别说废话,叫雪无我出来,这么大的声响他还睡得着?” 乐天:“别叫了,靠自己吧。” 寒月先是被噎住,随即想到他似乎几天没见过雪无我了,不禁心中也惊惶起来,雪无我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又是一声巨响,他们左侧的墙已倒了,上头的机关轰然坠落,铁月霜忙扶着铁无疑退到孟乐天身旁。 沙石乱飞之后,一双紫金银靴踏入,折扇展开来回扇了烟土,一个玉树临风的修长身影出现在几人面前,来人面容俊俏,面上笑嘻嘻的,“孟兄,好久不见,我找的你好苦。” 乐天:……完犊子了。 孟乐天在江湖上仇人并不算多,他虽喜欢偷东西,常叫人恨得牙痒痒,但不至于生死之仇,而面前这人恰是与他结了死仇,追杀了他一个多月的飘渺扇段少风。 段少风曾与孟乐天臭味相投地做过一段时日的朋友,两人常勾肩搭背地去逛妓院喝花酒,之后段少风与沈氏之女沈千雪订亲,孟乐天搅黄了两人的亲事,狠狠伤了段少风的面子,段少风乃是天之骄子,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足足追杀了孟乐天一个月。 “段兄,多日不见,风采依旧啊。”乐天淡然道。 段少风身后跟了许多人,有一些孟乐天熟悉,有一些孟乐天却不认识,作关外打扮。 段少风摇着折扇,望着那张他在梦里都恨不得撕碎的面孔,从唇间轻飘飘道:“孟兄你也是一样,许多日子不见你,依旧是一副……短命相。” 乐天轻笑了一下,“我不求长命百岁,但求比段兄你晚死一日,好为你收尸啊。” 段少风脸色微变,刚要发怒却是硬生生地将怒气压下,皮笑肉不笑道:“孟兄果然不愧是我的挚友,今日我若让你死得容易了,便是对不住咱们的情分。” 段少风挑眉抬眼道:“跟在你身边那个剑客呢,让他出来,我要让你死得心服口服。”说着,人却是后退了一步,他身后一高一矮两个作关外打扮的男子站了出来,两人站在段少风身后时并不起眼,走出来之后却是杀气四溢,双手背在身后,不知藏了什么兵器。 或许是与雪无我混久了,乐天也不觉得他们身上的杀气有多浓郁,倒是重伤的铁无疑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引得铁月霜担心不已。 段少风瞟了二人一眼,“铁姑娘,你与自己的师叔混在一起,当真不怕天下人耻笑了么?” 铁月霜抬首怒道:“要你这淫贼多事!” 段少风脸色更难看了,不怒反笑道:“好好,我今日全成全了你们,”又将眼神落到寒月身上,语气收敛了一些道:“寒月先生,此事与你无关,您还是出来吧。” 寒月冷笑了一声,“你毁了我的庄子,怎么叫与我无关,”语气骤然一冷,“天罗地网!杀了他们!” 他话音刚落,几个身影闪电一般地扑向了段少风,段少风长扇一挡忙往后躲去,一高一矮的两人提剑迎上,几人瞬间缠斗在一处。 乐天定睛一看,才发觉出手的竟是这几日一直走路都佝偻的几位老仆。 那几位老仆人个个弯腰驼背,四人为阵,手持如灵蛇一般的长链,与那一高一矮的两位剑客已在电光火石间过了数十招。 段少风也是很惊讶,忙对其余人道:“上!要活的!”众人顿时一拥而上。 铁月霜将铁无疑藏在身后,一双玉臂灌注内力,长恨三拳出手,以一敌三竟是不落下风,大约是她身后的铁无疑给了她无穷尽的勇气,她说了,她要保护师叔! “孟乐天,我总算找到你了。”段少风持扇攻击孟乐天,他的飘渺扇只是普通的纸扇,然扇风依旧锋利无比有摧枯拉朽般的威势。 乐天功夫稀疏,只能躲避,口中还不忘骂他,“段少风,我没想到你还有脸出现在江湖中,真是失敬。” 段少风一看到他的脸,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暴怒,当初孟乐天命人将他入画了春宫图册,令他在江湖简直无法抬头做人,他一个拜会入海,将乐天扇倒在地,一脚踩上他的胸口,阴恻恻道:“孟乐天,我今日就在你面上黥一个‘贱’字,以泻我心头之恨!” 一旁的铁月霜也已经支撑不住挨了一掌,重伤的铁无疑见状忙强提了口气上去抢回铁月霜,寒月倒是分神击出一道丝线刮向段少风的脸,背后却是露了破绽,被人一击击倒在地。 天罗地网四人也是不敌两位关外剑客,长链被剑光砍断,吐血倒地。 众人都已不敌,乐天却是笑了。 段少风狠狠踩了一下他的胸口,“你笑什么!” 乐天笑而不语,像他们这些炮灰都倒下的时候,通常主角就该出场了。 段少风见他面上一直挂着灿烂的笑容,心头愈发恼火,折扇收紧,以扇作剑,提手就要往孟乐天脸上刺。 正当这扇风要刮到孟乐天面上时,屋内一道势无可挡的剑光袭来,段少风几乎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人已飞了出去,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血雾瞬间浸湿了他的胸口。 铺天盖地的杀气如同大雨将至般似乎将天地都笼罩了,小屋的木门已化为齑粉,白衣剑客缓步从屋内走出,他的脚步很轻,然而每走一步,众人都仿佛被压低了一寸。 两个关外剑客大惊失色,“雪无我!” 雪无我抬眼,在他抬眼的一瞬,两位剑客手中的剑已落地,整个人已站不住了,跪倒在雪无我的杀气之下,浑身都在颤抖,没有剑客更能了解剑客,这个人早已成为了所有剑客的梦魇,光是看到他,刻在骨髓里的恐惧也会将他们击倒。 乐天仰头望着面无表情的雪无我慢慢走近,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眼神中如若无我,这才是真正的雪无我…… 长剑‘噌’地一声插入地面,地面为之一颤,高大的身影缓缓俯下,在孟乐天痴痴的眼神中抱起了他,雪无我低声道:“我来迟了。” 第266章 飞盗17 这三日,雪无我一直处在一个很玄妙的境地, 他仿佛做了一个自己回忆的旁观者, 看着小小的自己在冰天雪地中练剑,他的师父也是他的父亲一脚将他踹倒, 眼神比冰雪更冷漠。 ‘不能成为天下第一,就没有活着的必要。’ ‘无欲无情亦无我, 你的名字就改叫雪无我。’ ‘我会在地底下看着你’,他的师父临死前仍拽着他的衣袖, ‘若你不能成为天下第一的剑客, 我死也不会瞑目!’ 他是一柄没有自我的剑。 除了无穷无尽的挑战与杀戮,他什么都没有, 活着就一定要争天下第一。 他实在是很累了,却又不想死。 大约是不想在黄泉中遇见那个人。 “活死人秘法?”莫肖问目瞪口呆地望向找来的雪无我,手上翻着雪无我交给他的册子,面色逐渐变得凝重。 从门外走进来的林翩看到高大的剑客吓得手上的金针都掉了,被莫肖问大喝着赶了出去。 雪无我静静地看着莫肖问,“我可以出报酬。” 莫肖问合上册子,拧眉道:“这活死人秘法太过阴毒,恕难从命。” 活死人秘法能让人脉搏呼吸全停止, 如同生命停顿一般,但这秘法的可怕之处在于你虽看上去像个死人, 你的五感却还保留着,在无尽的寂寞中清醒地活着,这种活死人秘法到底是想出来折磨人的? 雪无我重复道:“我可以出报酬。” 莫肖问:“不成。” 雪无我从袖中掏出了画卷。 画卷展开, 赫然是莫肖问妻子孟蒲的画像,那般栩栩如生音容宛在,莫肖问登时就痴了。 活死人秘法实施复杂,莫肖问在准备时多次问雪无我,一定想当一个活死人吗?雪无我未有一次反悔。 那日,莫肖问终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雪无我抱着剑站在树下,忽然有什么从天而降,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落在他怀里,嘴里含着大拇指还在睡觉。 那个孩子就是孟乐天。 莫肖问走出竹屋,见雪无我抱着孟乐天,他吓了一跳,孟乐天正是顽皮的年纪,成日里飞檐走壁,最近父亲不让他白天靠近竹屋,他便躲在树上想偷偷瞧瞧父亲在做些什么,未曾想夏日浓荫日光熏人,他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接,便令莫肖问起了恻隐之心。 活死人秘法另有破绽,莫肖问加了自己的血作引子,令雪无我真正地成了一个无知无觉的‘活死人’,唯有缺陷是他的血引会唤醒自愿沉睡的雪无我。 所以莫肖问将活死人雪无我埋在了离钟鸣山极远的地方。 冥冥之中或有缘分,孟乐天的血阴差阳错地唤醒了雪无我,而改良的活死人秘法也令雪无我清醒后成了一张白纸。 他不再是一柄剑,在那段失去记忆的日子里短暂地成为了一个人,喜欢上了十五年前他曾接住的那个孩子。 雪无我低头看着孟乐天,多年前的回忆与他这段时间的所触所感猛烈地碰撞在一起,他的神情中有些许忧郁,乐天从来没见过雪无我这样的表情,比之先前他丢失过去的回忆时更怅惘,沧海桑田般的苍凉。 寒月手臂受了伤,正是气得发狂,“雪无我!别抱你的男人了!快杀了他们!” 雪无我抬首,眼神扫到他的身上,寒月上蹿下跳的身影立刻僵住了,原先的雪无我当真是可怕,被他看一眼,全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了,那无穷尽的杀气令人的心神都会为之动摇。 “别杀他,”乐天抓住雪无我的衣领,“留他活口审问。” 雪无我又将目光落在了孟乐天的脸孔上,面上露出一点柔意,微一抬手,插在地面的剑回到他的手中,他虽单手抱着孟乐天,那恐怖的充满压制力的剑气却没有因此减少一分,剑光一闪,方才耀武扬威的几人已全没了手掌,却没人敢呼一声痛。 “滚。” 众人立即忍着痛叫头也不回地跑了。 寒月开心了,小声骂骂咧咧道:“天罗地网,赶紧收拾,脏死了。” 铁月霜扶好了铁无疑,上去对着倒在墙上的段少风左右开弓地打了他十几个耳刮子,边打边骂道:“叫你害我师叔吐血!” 雪无我没理会,抱着孟乐天进了隔壁完好无损的一间屋子,径直将人放到软榻上替他把脉,见无内伤,又垂首扒开了他的外衫,雪白细腻的胸膛上微微泛着红,隐约瞧得见一个模模糊糊的脚印。 雪无我放下手,沉默地提着剑又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乐天听到外头传来一声段少风的惨叫以及铁月霜兴奋的叫好声。 乐天:……霜霜,别这样。 雪无我推门入内,轻轻关上门,依旧是白衣轻剑纤尘不染,大步流星地走到孟乐天榻前,低声道:“疼吗?” 乐天随意道:“这点小伤不足挂齿。” 雪无我垂着脸,眼神像浸透了水的云一般湿润而沉重,俯身亲了亲孟乐天的唇,他微微起身,鼻尖轻摩擦着孟乐天的鼻尖,在孟乐天迷蒙的眼神中笑了笑,神情却是忧郁,“你救了我。” “你是不是全想起来了?”乐天抬手轻捧住他的脸。 雪无我道:“嗯。” 乐天眨了眨眼,“过去的回忆好吗?” 雪无我道:“不太好。” 乐天道:“那便忘了吧。” 雪无我低声道:“这很难。” 乐天捧着他的脸,仰头亲了亲他的唇,轻声道:“我陪你。” 雪无我挪过眼,神情冷然,“你可怜我?” “怎么?不让我可怜?”乐天轻抚他英俊的脸,“你长得这么俊,功夫又好,本是十全十美的人物,原来还是会有些不快活的地方,我这样既不够俊,功夫也稀疏的人,自然要趁此机会可怜一下你。” 二十多年冷冰冰的杀戮回忆根本抵不过眼前这这个人的笑颜,雪无我不要也不想再做从前的自己,他低下头,额头抵住孟乐天的额头,低声道:“我杀过许多人。” 乐天唇角一弯,“哦,我偷过许多东西。” 雪无我道:“其中的有些人也并非恶人。” 乐天道:“人在江湖,生死无论,强者即是天意,他们技不如人,死在你手上也无可怨由,为何要因此自责?” 雪无我抬头,眼神中是化不开的郁色,“因我本也不喜杀人。” “那便不杀,”乐天的手指轻柔地抚摸着雪无我的脸,面上是一贯柔和得令雪无我心醉的神情,“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祖都这样说了,你为何不能从头来过?” 雪无我慢慢眨了眨眼,“你为何一直劝我?” 乐天先是一怔,随即唇角微勾,轻声道:“谁叫我是你的孟郎。” 雪无我已俯身吻了下来。 这个吻的味道在他三日神魂出窍时不断地在拉扯他,将他唤回这个人间,他曾以为黄泉人间全无归宿,哪知早在十五年前,那一个浓荫树下,已注定他魂有所依。 乐天心口受了伤,在纠缠中牵动了伤口,轻叫了一声,雪无我立即抬头,见他皱着眉捂向心口,雪无我冷道:“问完话就杀了。” “你方才不是说不喜杀人?”乐天将手放在他的耳际,眉眼弯弯道。 雪无我沉着脸,“伤了你,就该死。” 恢复记忆的雪无我还是有点不一样,乐天不管他怎么样都挺喜欢,凑上去在他眉峰轻了一下,“雪兄,来吗?”一手已悄悄摸向雪无我的腰带。 雪无我低声道:“你受了伤。” 乐天道:“无碍,只要不压着便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雪无我听到最后这八个字,想起了某些画面,脸上微微露出笑容,放任孟乐天的手滑入了他素白的长裤。 两人边亲着,身上的衣裳也渐渐落了,外头方经历过一场大战,此刻屋内却是旖旎。 正在外头收拾的‘天罗地网’四位老者赶紧摇头走开了,真是受不了,什么无双剑客,厮混起来没完没了的,成何体统。 因怕伤着孟乐天,雪无我一直坐着,孟乐天搂住他的肩膀慢慢晃动,间或仰起头,迷离的眼一扫,雪无我便垂首给他一个缠绵的深吻。 这是他们第二回 亲热,比起第一回的半推半就,经历雪无我‘再死一次’的孟乐天似乎放开了许多,全凭自己快活行事,浪得雪无我眼睛里都长出了钩子,一层一层地去剐孟乐天的皮肉,紧攥着孟乐天,让他不至于因为酥软而倒下去。 乐天实在没力气了,凭借自己那点力道又无法成事,搂着雪无我的脖子,轻声喘道:“雪哥,你来……” 雪无我头一回听到他叫‘雪哥’,只觉心头一麻,低头先是重重地吻了他一下,方才哑声道:“你趴下,我怕伤了你。” 乐天乖乖地缓缓起身,跪趴在软榻上,回首双眼含水地看了雪无我一眼,轻轻唤道:“雪哥……” 这一声,雪无我便什么都依他了。 两人直纠缠到了半夜,那点皮外伤乐天他根本不放在心上,直与雪无我尽了兴快活了个够,仍抱着雪无我精壮的手臂脸颊轻蹭,“雪哥,你会不会再死过去?” 雪无我搂着他,眼神专注地望着他,“不会了。” “你要吸一口吗?”乐天忽然想到,将自己已经被啃得红痕斑斑的脖子凑上去。 雪无我俯身轻轻亲了一下他的脖子,“亦不必了。” 他不知莫肖问动了什么手脚,总之他现在对孟乐天的血液并非那么渴望,他现在渴望的已换成了旁的。 雪无我侧过脸,将孟乐天微肿的唇轻含了一下,伸手与他的手指相扣,眼睛定定地望着孟乐天绯红的脸。 乐天低声道:“我是不是很俊?” 雪无我勾唇道:“是。” 其实世上所有人在他的心中面目都是模糊的,无所谓什么样貌,美与丑他根本无从分辨,只他很厌恶自己这张脸就是了。 雪无我脸上的笑意稍淡了一些。 乐天歪着脸打量他的眉眼,“雪哥,你知道你哪里生得最好看吗?” 雪无我道:“不知。” 乐天微笑道:“眼睛。” 雪无我只是静静地笑。 乐天继续道:“你眼睛生得好,所以一眼就相中我了。” 雪无我忽然又想起十五年前那个浓荫,当时的他大约怎么也不会想到落到他怀里的孩子如今会以这样的方式同样地落在他怀里,雪无我展臂将人虚虚地抱在怀里,“是。” 第267章 飞盗18 等第二天乐天想起审段少风时,段少风已经是脸肿得像猪头, 腿也被砍断了一条, 寒月庄子毁了大半,气没地方撒, 拿自己设计的刑具使劲往他身上招呼,已折磨得段少风进的气少, 出的气多了。 乐天隔着铁窗忘了一眼被吊住的段少风,不禁头疼道:“这还怎么审?” 寒月得意道:“放心, 该说的他早就吐干净了。” 乐天看了一眼容光焕发的寒月, 不禁心道得罪谁也别得罪技术宅。 雪无我冷道:“杀了吧。” 一旁的铁月霜冷笑道:“一剑杀了便宜他了,再折磨几日。” 乐天:……一个比一个狠, 我可爱的小雪雪应该…… 雪无我颔首淡淡道:“有道理。” 乐天:“系统,他们都好凶凶,我害怕,抱紧我。” 系统:“……滚。” 乐天:“嘤。” 古镜的秘密上回寒月只说了一半,这次寒月彻底摊开揉碎了说给孟乐天他们听,“这面镜子它根本就不是镜子,你们瞧,人影照的影影绰绰的, 镜子全然就是它的伪装,它其实是一幅山图, 以不同的光线去折射,它的镜面也会显现出一段一段的山图。” 如此精心设计藏在古镜中的山图若不是藏着稀世宝藏根本也说不过去。 乐天负手叹息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 皆为利往。” 寒月捋须道:“这古镜你不该留。” 乐天道:“你说的不错。” 铁月霜咬唇道:“那该怎么办?这古镜无论交给谁,背后之人定有法子将它抢走。” 乐天瞥了一眼沉默的雪无我,安静款的雪无我他还真有点不习惯,“雪哥,你说呢?” ‘雪哥’……铁月霜后背一麻,眼神落在雪无我身上又是害怕地缩了回去。 雪无我淡淡道:“毁了吧。” “正合我意。”乐天对他笑了一下,雪无我这才也勾唇笑了一下。 寒月也很认同,他铸造兵器的冶火台能销利器,古镜扔进火台一瞬便沉在鲜红滚烫的炎焰之中,几人安静地看着那面古镜消失。 待古镜完全融化之后,铁月霜松了口气,似是放下了个大包袱,对孟乐天道:“孟……孟公子,我回去照顾我师叔。” 乐天点头,“去吧。”铁无疑上回又牵动了伤势,吐了许多血。 待铁月霜离开之后,乐天才对寒月道:“寒月,你有没有本事再造一面一模一样的镜子来?” 寒月瞥了他一眼,捻着呼吸沉吟道:“以假乱真可,一模一样,”寒月摇了摇头,很不甘心道:“做不出。” “就要以假乱真,看着像就成。”乐天秀美的脸上滑过一丝狠意,“想整死我,我非先整死他不可。” 寒月心里也有气,好好的一个庄子毁了,恨不能也将幕后主使抓出来上个十七八套刑具,立即两眼放光道:“好!等着!我立即开模!” 乐天不打扰寒月铸镜,给了雪无我一个眼神,两人一起退了出去。 几位老仆还在收拾打扫庄子,舀起一桶水冲刷庄子上头的血迹,水流哗啦啦地滑过,乐天与雪无我慢慢走过,低声道:“雪哥,你会不会嫌烦?”雪无我的样子似乎已很厌烦杀人争斗。 雪无我负手道:“与你在一起,不会。” 乐天脸不禁又红了红,偏过脸轻咳了一声,“你怎么越来越喜欢说这些不着调的话。” 雪无我疑惑,“说什么?” 乐天支支吾吾道:“什么一起不一起的,江湖儿女,莫要这般婆婆妈妈。” 雪无我轻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乐天又道:“雪哥,你怎么不说话?” 雪无我停住脚步,侧过脸面上似笑非笑,略有些之前失去记忆时的影子。 乐天掩唇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伸手忽然拉住雪无我一直跑回了屋内,勾下雪无我的脖子猛亲了他两下,眼神黏黏乎乎的看着雪无我,面上带着笑,外头日光透进,隐隐绰绰地在两人之前照出一道光圈。 雪无我轻声道:“做什么?” 乐天脸慢慢红了,扭捏道:“你说做什么。” 雪无我道:“我不知。” 乐天飞了他一眼,似嗔似娇,雪无我心中一动,忽然低头道:“你遇上我……可还觉得欢喜?” “欢喜啊,”乐天毫不犹豫道,“若没遇上你,当初李克说不定会要了我半条命。” 雪无我面上神色渐渐柔和,“我亦很欢喜能遇上你。” 他从前除了死,什么也不怕,宁愿做个活死人一般地活着,活着对他来说真只是一个状态,就像一棵树,风吹雨打日月变迁,做一棵沉默的树,而这个人,忽然出现,他不再只想做一棵树了,过去与未来都在这个人出现的那一刻,才有了意义。 雪无我两手捧起他的脸慢慢低头,“我仿佛已等了你很久。” 乐天跟着仰起头,紧抓住雪无我的肩膀。 两人在朦胧日光中吻得难分难解,一时情动衣裳又是落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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