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天狠了狠心,抬起手直接给了刘琢一巴掌,“没用的东西。”倏然起身,对宫人道:“传御医。” “是。” 刘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浑身酸疼,尤其是肩膀和胸口,丝丝的钝痛缠绕,气也几乎喘不上来,他睁眼望见自己正躺在内殿的软榻上,忙跌跌撞撞地下了床,穿上鞋袜,一摇一晃地走到龙床前。 闻乐天正在熟睡,一向冰冷雪白的面容显出一点沉静,不似他清醒时那般阴沉,只有纯粹的美丽。 “陛下……”刘琢一张口,便是一股热气,他摸了一下自己滚烫的额头,缓缓躺到龙榻下那个他惯常躺的位置,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乐天迷迷糊糊地起夜时,一脚踢到软绵绵的刘琢吓了一跳,人瞬间就醒了,蜷缩在床下的刘琢面色依旧绯红,干裂的唇微微张开。 乐天直接给了他一脚,刘琢浑身一震,费力地睁开了眼,熟悉的玄色映入眼帘,他忙爬起身,“陛下,刘琢伺候你……”两手扶上闻乐天的手臂,乐天又震惊又生气,抬手又给了刘琢一巴掌,“混账东西!” 刘琢正烧得糊涂,往日不疼不痒的一巴掌直接将他扇倒了在地。 乐天立即又传了宫人和太医。 刘琢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宫殿,心中一阵恐慌,掀开被子下榻,端药进来的宫人忙道:“刘琢,莫要起身!” “陛下呢?”刘琢沙哑道。 宫人端上汤药,“陛下生气了,要你养好病再回去伺候,你病成那样,怎么还敢碰陛下?” 刘琢垂下脸,轻声道:“是我糊涂了。” 宫人道:“你也不必担心,陛下宠爱你,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先养好了身子,再回陛下身边。” 刘琢‘嗯’了一声,端起药对宫人道:“多谢。” 他太紧张了,他怕只要一离开闻乐天的视线,闻乐天就会随时忘了他,大约是高热时脑子也不清楚,只凭着本能躺到了那儿,幸好没有爬上龙床,刘琢暗自庆幸道。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过一场伤寒,刘琢养了七天才大好,他的心中已十分焦急,御医说没事了,立即就赶回了内殿。 “陛下,刘琢求见。” 听到宫人的通报声,刘琢一颗狂跳的心才稍稍安稳下来,站在殿门外竟生出了一丝丝思念。 正当他对自己的思念感到惊诧时,殿内传来了笑声,刘琢浑身一震,那声音与闻乐天好像。 “刘琢,陛下准你进殿了。”宫人推开殿门道。 闻着熟悉的浓烈熏香,刘琢淡笑道:“多谢。”脚步急促地进入殿内,闻乐天正站在御案后作画,他身边站了一个身量不高的男子,头戴莹白玛瑙冠,面带春风化雨般的笑容,一身的书卷气,“陛下,澜庭说的不对吗?” “岂止是不对,简直是胡言乱语。”闻乐天笑着抬起头,见到刘琢又冷了脸色,“好了?” 刘琢忙跪下行礼,“刘琢该死,请陛下恕罪。” “你确实该死,不过淋了一场雨就倒下了,如此的不中用,孤真是白花那么多心思培养你了,”闻乐天放了笔,身旁的男子递了帕子给他擦拭,“还不滚过来。” 刘琢起身,肃然道:“是。” 两人站在闻乐天身边一左一右,闻乐天却是一个都不要他们伺候了,他要沐浴了。 浴池外,刘琢与男子并肩站立,温和道:“刘琢病了多日,不知陛下身边新来了人,敢问高姓大名?” 那男子客气道:“鄙人孟澜庭,殿下不必客气。” 又一个称他为殿下的,刘琢轻声道:“我不是殿下,叫我刘琢便好。” 孟澜庭是乐天特意找来的,原本是宫内的一位乐师,在书画上造诣也不俗,乐天把他调过来,是为了让刘琢的奴性不要太深厚,他可不想真把刘琢养成个忠心耿耿的奴才。 刘琢没过几天就弄清楚了孟澜庭的身份,孟澜庭所取代他的地方也不多,闻乐天要作画写字的时候,伺候的就是孟澜庭,大部分时间陪着闻乐天的还是他,闻乐天要‘宠幸’谢盈时,他也依然有龙床的位置。 龙床上,刘琢半闭着眼睛靠在闻乐天脚边,神情是纯然的麻木,他病了一场,梦里梦见了他娘还活着的时候,也并不快乐,他和娘亲生活的那些岁月温情少的可怜,只有羞辱责骂以及躲避,他躲在母亲的身下,可以少挨些拳脚。 鼻尖全是闻乐天身上浓郁的香味,这个香味是闻乐天身上特有的,混合了殿内的香料,他衣物上的熏香,或许还有他自身的体香。 对于刘琢来说,这个香味便是死亡的味道,在闻乐天身边的每一天,对于死亡的恐惧就像一头野兽,无时无刻地不在追赶着他。 闻乐天翻了个身,薄被外掀,露出了一双雪白的脚。 刘琢怔怔地看着。 这双脚最常做的事就是狠狠地踹他一下,而他每日要为这双脚穿脱鞋袜,这双脚的模样几乎印在了他的心里。 刘琢凝望着它,心头鼓鼓囊囊,一下一下地蹦着,一种说不出的心慌飘上心头,朱红的帐幔中,漆黑中那一抹莹莹的白,飘渺的散发着淡淡香气,刘琢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在手指即将碰到脚背的那一刻又及时收住。 心口的狂跳不知不觉转到了身下。 刘琢深吸了一口气,按住自己狂跳的心,他长大了。 第310章 亡国君5 对于自己的反应,刘琢并不惊慌。 在宫里, 闻乐天代表了一切, 权势、地位、生死,他就是权利的象征, 有谁会不对权利动心?更何况,他又生得那样美, 权利与美色,人间最诱人的两样利器全融在闻乐天一人身上。 刘琢侧过脸, 凝望着那双玉莹莹的脚, 撑起身轻手轻脚地拉了薄被盖上,对上榻下谢盈闪烁的眼睛, 眼神一冷,谢盈立刻吓得闭上了眼睛,转过脸不敢再看。 真没用,刘琢心道,这种胆小如鼠的女人闻乐天别说宠幸,连看也不会多看一眼。 闻乐天会宠幸什么样的女人? 刘琢胡思乱想着,最终觉得闻乐天与任何女人在一起好像都不太适合,像他这样的人最适合的就是现在这般, 高高在上的将谁也不放在眼里,其余人都只能跪着仰望, 对他顶礼膜拜。 刘琢在自己的想象中越来越硬。 然后闻乐天动了了一下,长腿慢慢地屈起,刘琢立即爬起身去搀扶他, 闻乐天靠在他身上迷迷糊糊地下榻,刘琢扶着他往屏风后,随后自己退到了屏风外,他还硬着,只是不去管。 孩子长大了就会这样,这代表他成人了,只是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刘琢!” 屏风内传来闻乐天的一声暴喝,刘琢忙转入屏风内,“陛下?” 闻乐天的模样是难得的狼狈,正在脱自己的外裤,嫌恶地将外裤踢到一边,“把这拿去烧了,备水。” 刘琢忙捡起外裤,他一捡起来就闻到了浓烈香味中的一丝丝腥味,心里一下明白了,睡的糊里糊涂的闻乐天起夜弄脏了裤子,垂首道:“是。” 出去命宫人备了水,刘琢拿着外裤转去了偏殿,点了炭盆将外裤扔到火苗中,朱红的外裤立即被火焰吞噬,燃烧出更呛人的香味。 方才闻乐天踢外裤时,他下身因是光着的,外袍虽拢着,刘琢也在那一瞬间看到了闻乐天莹白的大腿,若隐若现仿若瓷釉。 火光猛烈地跳动着,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力量,鼻尖香味愈发浓烈,刘琢已经忍不了,将手缓缓伸入裤中。 刘琢回到龙床时,闻乐天已经又睡着了。 闻乐天一向很容易入睡,睡起来也很恬静,不像他,既睡不着,也睡不好。 刘琢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上回就是因为一夜没睡犯了错,才让孟澜庭有了可乘之机。 孟澜庭……刘琢心想,他今夜是注定睡不好了。 乐天对于尿歪了这件事醒了就忘,因为刘琢属于知情人,而刘琢也不知犯了什么病,失魂落魄的,闻乐天又冲着他发了几次火,踢了他几脚,又赏了他两巴掌,刘琢任打任骂,脸色丝毫不变。 孟澜庭在一旁看着却是暗暗心惊,他伺候闻乐天书画时,闻乐天一直对他言笑晏晏,他以为宫中对闻乐天性情暴虐的传言都是假的呢。 轮到孟澜庭伺候时,孟澜庭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出错,但越是小心就越是容易出错,他一不小心用力过猛将一滴墨甩在了闻乐天的手背上。 孟澜庭吓得魂不附体,忙下跪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闻乐天直接给了他一脚。 孟澜庭一没有刘琢那样挨踹的经验,二没有刘琢那样锻炼的好体格,被孟乐天一脚踹倒,额头磕在了一旁的木椅上,顿时血流如注。 乐天:……!!! 内心慌的一批的乐天,面上不耐道:“拖下去。” 宫人们默默上前拖人,乐天又补充了一句,“派人诊治,难得有个懂画的。”他怕不说,这些人直接把人拖去埋了。 “是。” 孟澜庭这一脚挨得清醒了,原先以为好接近的宇帝一下成了阎王,醒来之后吓得几乎要失心疯。 没过几天,竟将自己吊死在了屋里。 得到消息的闻乐天暴怒,又是把宫殿砸了一遍,这次他气得狠了,有点发疯的意思,刘琢见势不妙,直接抱住了闻乐天,“陛下莫气,一个奴才,死了就死了,我去学画,我学会了与陛下谈书品画。” “滚!”闻乐天挣开他的怀抱,转过身给了他一巴掌,气喘吁吁双眼赤红,显然是没疯够。 刘琢直接跪了下去,也不管地上满地的碎瓷片,紧抱住闻乐天的双腿,圆润的双眼流下泪珠,“陛下,不要为了一个奴才气坏了身子,他不配。” 闻乐天稍稍平复了一些,“好了,起来。” 刘琢抖着腿站起身,膝盖处已经渗出鲜红。 闻乐天皱眉冷道:“孤身边就你一个能听得懂人话的,你这是干什么?” 刘琢面不改色道:“一点小伤,不妨碍我伺候您。” “脏。”闻乐天薄唇中无情地吐出一个字,“滚去医治。” 刘琢走后,乐天瘫倒在椅上,“呜呜呜系统,咋办,我把人吓自鲨了。” 系统:…… 乐天当这个暴君当的战战兢兢的,在崩人设与当真正的暴君之间来回摇摆,每天日子过得可难了,只有看一下刘琢越来越标致的脸聊以欣慰,没想到这次翻了车,把一个无辜的孟澜庭竟然给活生生吓得上吊了。 系统受不了他呜呜呜地哭个不停,“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乐天委委屈屈道:“人家只想听好消息。” 系统:“……行吧,孟澜庭不是被你吓得上吊的。” 乐天:“!” 既然不是他吓死的,乐天的心理负担一下就减轻了许多,精神抖擞道:“谢谢系统,么么么!坏消息我不想听嘿嘿嘿,不用告诉我啦谢谢~” 系统:……随便。 太医署内,李太医正为刘琢包扎伤口,拧眉不停地摇头,“我昨夜替孟乐师换药时人还好好的,怎么早上就上了吊,真是……年纪轻轻的。” 刘琢垂下眼,“人世无常,一时想不开吧。” “伺候陛下是不容易……”李太医不知不觉说出了心里话,说完才想起面前的正是闻乐天面前的红人,惊慌道,“我并非有议上之意。” “无碍,”刘琢笑盈盈道,“我贴身伺候陛下,能明白李太医的意思。” 李太医松了口气,“你也要保重自己。” 刘琢温声道:“我会的。” 李太医望着刘琢一瘸一拐离开的身影,心想好好一个皇子流落至此,真是可惜。 刘琢回到大殿,宫人们正在打扫,他直接进到内殿,闻乐天半躺在软榻上正捧着一本书,面色已恢复如初。 “陛下,我回来了。”刘琢走到他身边,眼睛落在书页上,见是一本游记,轻声道,“陛下想出宫看看吗?” 闻乐天淡淡道:“别自作聪明。” 刘琢低声道:“是。” 闻乐天合上书,眼睛望向窗外,案几上的小香炉升腾出袅袅白烟,模糊了他的侧脸,刘琢用余光看着,闻乐天面上真是一丝伤心也无,心里放心了一点。 没过几日,前线传来战报,镇远侯带兵追击延国残部,失落了踪迹,军中暂由葛高主持,请闻乐天下决断。 闻乐天对于打仗一窍不通,只赶紧批了增兵去支援,点兵点将又是犯了难,他一年只上两次朝,官员的脸都认不清,更不提对他们才干的了解,这次要去营救他的亲外公镇远侯,却不是能糊弄的事。 为此,闻乐天将一众武将都召了个遍,闻乐天那样挑剔的人,自然是一个都入不了他的眼,看了半天,才忽然发觉除了镇远侯,他们雍国剩下的全是些歪瓜裂枣。 闻乐天又是暴怒,摔了许多折子,因为摔折子也不会摔出碎瓷片,伤不到他自个,所以刘琢站在他身边也并不阻止,等闻乐天摔够了倒在椅上大喘气,他才蹲下身将折子一一捡了,放回御案。 “陛下,”刘琢轻声道,“我有一个人选想向陛下推荐。” “你?”闻乐天垂下眼,一脚踩在刘琢的肩上,冷笑道,“你知道些什么?还是收了哪个将军的好处?刘琢,你就是孤的一个奴才,旁人给你脸面,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刘琢静静地待他说完,才郑重道:“不是旁人,是我,我愿为陛下出征,救回镇远侯。” 闻乐天怔了一瞬,随即放声大笑,在大笑中一脚踹翻了刘琢,踩在他的心口恶狠狠道:“刘琢,你该不会以为孤让你伺候,就真的宠爱你了?你是勉国人,想领我雍国的兵?笑话!痴心妄想!” 刘琢躺在地上,仿佛回到了七年前与闻乐天初见时,那时闻乐天也是这样踩着他的心口,他求着闻乐天,要给他当一条狗。 如今依然是他求着闻乐天,“陛下,无论我是哪国人,我都是属于陛下的狗,是陛下的奴才,陛下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陛下日夜为镇远侯担忧,我实在是不想让陛下这样难过,陛下如果不信我,您可以现在就杀了我。” 闻乐天面色冷然,依旧不为所动,“说,你想从孤这儿得到什么?” 刘琢伸出手,两手抓住闻乐天的脚踝,圆润的如同小鹿般的眼睛中闪出点点泪光,“陛下,若有朝一日您能踏平勉国,我愿当您的马前卒。” “你恨勉国?”闻乐天缓缓道。 刘琢咬牙道:“是。” 闻乐天收回脚,“起来。” 刘琢爬起身站好。 闻乐天凝望着他,十四岁的少年,不,马上应当要十五岁了,外表看上去除了略显稚嫩,完全就是个成年男子的模样了,“孤可以扶持你,让你回勉国当皇帝。” “我不愿,”刘琢与闻乐天平视,“我甘愿做陛下的奴才。” 闻乐天伸出手,拨了拨他颈间的金铃,漫不经心道:“为何?” 刘琢轻声道:“陛下救了我。” 闻乐天冷笑,“天真。” 刘琢又跪了下来,仰头道:“求陛下给我这个机会。” 一般皇帝绝不可能答应,不过闻乐天不是一般皇帝,思索几日后还真的同意了。 主要还是乐天觉得这是个让娃出去社会实践的好机会,反正也不崩人设,刘琢又是男主,还能打败仗还是咋滴? 出征的前一夜,闻乐天破例在未召幸谢盈时让刘琢上了龙床,刘琢躺在闻乐天脚边,听闻乐天缓缓道:“孤可以救你,也可以杀你。” “我明白,”刘琢大着胆子抱住了闻乐天的脚,闻乐天没踹他,他低声道,“我是陛下的奴才,我会永远记着。” 第311章 亡国君6 刘琢出征了,闻乐天任他为副将, 随便又扯了个人做主将, 刘琢有没有本事掌权全看他自己,反正乐天觉得刘琢一定没问题, 男主光环在手,天下他有。 百无聊赖的乐天在宫内开始了男科自救之旅。 御膳房里各种补肾佳品全部安排上, 乐天一天三顿补捏着鼻子喝了无数的十全大补汤,补得他天天半夜流鼻血, 终于在连续补了半月之后, 他鼓起勇气来了一次,发现果然有用——三秒变五秒。 乐天:…… 照这个进度下去, 再吃个十几年,他说不定能有救,但在他有救之前,也应该因为失血过多人已经没了。 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乐天还是想把那些东西给停了。 系统劝他:“说不定这个效果是递进的呢,这次续两秒,下次就续五秒了,量变引起质变。” 乐天:……他现在也觉得系统是被量变引起了质变, 越来越憋着劲使坏了。 乐天:“算了,就那样吧。”流鼻血还是太难受了。 系统:可惜。 刘琢不愧是男主, 抵挡战场不到半月,镇远侯就被他救回来了,乐天在后方美滋滋地当着他的任性皇帝, 半年后镇远侯班师回朝,乐天大喜过望,亲自去城楼相迎,主要还是想看看他的娃在外面混得怎么样了。 朱红大旗远远飘扬,乐天兴奋得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在发抖,面上仍旧是冷若冰霜地看着大军一点点接近城楼。 为首之人终于出现在了乐天的眼帘中,骑着通体乌黑的骏马的自然是镇远侯,他面容整肃精神尚且不错,他左侧的正是乐天朝思暮想的刘琢。 历经战场半年,刘琢的脸略微黑了一下,个子似乎也高了,笔直挺拔地坐在通体赤红的汗血马上,身穿赤金铠甲,稚嫩的少年面容隐隐显出锋利的轮廓,他仰起头,对上正俯首看人的闻乐天,小鹿一样圆润的眼睛闪过一丝惊喜,面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口中微动,似乎是在唤‘陛下’。 乐天:……妈耶,娃又帅啦! 乐天想笑,但还是很矜持地憋住了,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镇远侯卸甲下马跪迎闻乐天,二十万将士一齐下马,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传来——“吾皇万岁。” 乐天:我丢,这个闲散皇帝当得太有排面了,五秒就五秒了。 乐天只是露个脸,意思意思就要回去了,眼看玄色身影转身,刘琢忙对镇远侯道:“侯爷,我想回宫。” “去吧。”镇远侯温和道。 刘琢面露笑容,“多谢侯爷。”他立即翻身骑上汗血宝马,拍马顺着城门刚打开的缝隙冲了进去。 “陛下!” 乐天由人扶着上马车时听到一声沙哑的呼唤,站在车辕回头便见刘琢快马乘风而来,头顶红翎翻飞,金甲在日光中闪耀出刺眼光芒,鲜衣怒马少年将军。 “吁——”刘琢勒马于前,飞快地跳下马摘下金甲头盔,上前单膝跪地,仰起俊美的脸,目光闪动,“陛下,我回来了。” 乐天瞥眼看他,面上并无多少喜意,淡淡道:“哦。”顺着宫人撩起马车的帘子,又冷冷道:“还不快上来。” 刘琢大声道:“是!”三步并作两步地上了马车。 乐天面上嫌弃地看着盔甲乱响的刘琢,实则心里美得不行,贪婪地在刘琢俊毅的脸上扫了两遍,又将眼神落在他盔甲包裹的宽阔胸膛上,这孩子不知道怎么长的,去外面半年跟吃了激素一样,浑身的骨骼如同吹了气一般高大结实了起来。 闻乐天在看他,他也在看闻乐天,闻乐天自然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雪白的尊贵的瓷人模样,神情与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高傲,他站在城楼上,玄色衣袂翻飞,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刘琢在看到他第一眼时便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 在离开闻乐天的半年里,刘琢时常在梦里见到他,梦里的闻乐天正是这副模样,疏离又冷漠。 “把铠甲脱了。”乐天扶着脸懒懒道。 “是。”刘琢立即卸甲,动作非常利落,几乎是一句话的功夫,身上沉重的铠甲就落在了一旁,只剩朱红的里衣。 乐天勾了勾手,刘琢趴了过去,跪在闻乐天的脚边,乐天勾起他脖子上的金铃铛,“还戴着?” “陛下赏的,自然要戴着。”刘琢露齿一笑,面上全是依恋,抱住闻乐天的脚,一头靠在他的膝上,“陛下,我很思念你。” “打了胜仗,想讨什么赏?”闻乐天难得心情不错地轻揉着刘琢的发髻。 刘琢低声道:“我是陛下的奴才,为陛下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哪有资格向陛下讨赏。” 闻乐天的手往下一滑落在刘琢的下巴上,勾起他的脸,幽幽道:“你这半年,嘴上讨巧卖乖的本事渐长,跟谁学的?” 刘琢微微一笑,少年珠玉一般的眼珠里纯然得不掺杂质,“我对陛下说的俱是肺腑之言。” 乐天:……为啥都出去当将军打仗了,这孩子奴性还这么重? “狗奴才,”闻乐天放了手,懒懒地往后一靠,“上来给孤捏捏腿。” “是。”刘琢温声应道,少年的嗓音还在变化之中,沙哑粗噶,双手在外舞刀弄枪了半年也变得比从前粗糙,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生怕弄疼了闻乐天。 闻乐天侧身闭着眼道:“你晒黑了许多。” 刘琢轻声道:“战场上日晒雨淋的,是黑了不少,陛下不喜欢?” 闻乐天轻哼了一声,“你又不是女子,孤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刘琢听了这句,动作一顿,心中最烦忧之想又慢慢浮了出来,他在外打仗,旁的都不挂心,只忧心闻乐天在宫里会不会宠幸了什么女人,或是又寻了像孟澜庭一样的内侍取乐,男人或者女人,都随时可能代替他的位置。 而那些凡夫俗子又怎么配得上与闻乐天亲近? 刘琢垂下眼,双手轻轻捏着闻乐天精致圆润的小腿,小鹿一般的大眼略微幽深。 马车入了宫,刘琢先跳下了车,他只穿着朱红里衣,丝毫不介意外头天气寒冷,双手去扶闻乐天下马车,同时眼神不断地去留意四周的生面孔。 瞧着都平平无奇的模样,刘琢松了口气。 乐天在城门的冷风里吹了许久,有点头疼,回宫命人点炉熏香就要先睡一会儿,他躺在龙床上,闭上眼睛之前还不忘吩咐刘琢,“去洗洗风尘,脏死了。” “是。”刘琢柔声应道。 宫殿内新人来了许多,旧人也还是不少,刘琢仔细梳洗了一番,将自己的掌心涂满了玉肌膏,收拾妥当之后,唤了个宫人询问,“如今近身伺候陛下的是谁?” 宫人恭敬回道:“如青与羽檀。” 这两个是刘琢来之前的老人了,看来他走了之后,闻乐天没再找新人伺候。 刘琢再问道:“今日陛下可召幸了?” 宫人道:“陛下已经半年未曾召幸了。” 刘琢彻底放心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都入不了闻乐天的眼!闻乐天依旧是那个闻乐天,冰雕一般的洁净,美丽。 刘琢面上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屏退了宫人便自己入了内殿。 朱红帐幔低垂,映出龙床上的身影,闻乐天似乎累了,床头点的安神香白烟袅袅,衬得他仿若坠与仙境,刘琢单手侧靠着,慢慢看痴了。 对于闻乐天的痴迷并未因距离与时间而消散,反而越来越浓,几乎一有空闲时,刘琢都在想闻乐天,刘琢自己说不清道不明,对闻乐天的情愫是少年萌芽的欲望?是喜欢?还是旁的?掺杂了太多东西,如同闻乐天身上浓烈的香气一般,复杂又颓靡。 靠在龙床边,刘琢将脸轻轻贴在朱红的帐幔上凝望着闻乐天模模糊糊的侧脸,他可以掀开帐幔偷偷看闻乐天,闻乐天绝不会察觉,但他不愿这样做,只要这样浅尝辄止,雾里看花就够了。 乐天睡醒之后,一直守在龙床前的刘琢忙退后半步,待闻乐天掀开衾被伸出脚时,才上前去拿长袜。 闻乐天还在打着哈欠,似乎没睡醒的模样,刘琢颤抖着手扶起闻乐天的脚,他半年没有摸过这双脚,有些失态,“陛下还要睡吗?” “不了,”乐天懒懒道,“召镇远侯。” “是。”刘琢低声道,指尖毫无贪欲地抬起精致的脚踝,将白璧无瑕的脚放入袜中,“陛下的脚有些凉。” 乐天:……别提了,本来闻乐天除了三秒之外身体还行,硬是给他补出毛病了,鼻血流了一箩筐,原本就手凉脚凉的毛病更厉害,入冬冰得慌,闻乐天死要面子,也不能整个什么暖炉。 乐天淡淡道:“天气凉了,自然脚也就凉了。” 刘琢捧起另一只脚,对着闻乐天青白的脚背轻轻哈了口热气,抬首道:“陛下该保重身子。” 一口热气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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