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要是以后有异常数据,会收到通知。” 所以只要他不扫码就结束了。 凌田便也当没发生,转开话题说:“我能问个问题吗?” 辛勤点头,等着听。 凌田说:“血糖高会引起手抖吗?” “低血糖倒是会的。高血糖除非已经到了酮症酸中毒的阶段,发生脱水和电解质紊乱,或者长期高血糖造成神经系统病变,才会有运动障碍,”辛勤解释,而后看着她问,“你手抖?” 听起来好严重,凌田有点怕,说:“我当时测了不是低血糖,也没有之前酮症酸中毒那样的感觉,不会是神经系统病变吧?” 辛勤不做判断,只是对她说:“你闭上眼睛,双臂向前平举,然后用左右手食指交替触碰鼻尖。” 凌田不明就里,照着做了。 辛勤看了看她的手,说:“没事啊,不抖。” 凌田睁开眼,说:“平常做这些大动作都没事,就精细动作会抖。” 辛勤接着问:“比如画画的时候觉得控笔困难吗?” 凌田摇头,终于说出来:“就打针的时候抖……” 辛勤放心了,看着她,顿了顿才对她说:“那你应该只是恐针。” 凌田一瞬领会他那个停顿的意思,他可能又要跟她强调学会打针对一型来说有多重要了,立刻自我辩护:“可是我都给自己打针打一个月了,就是这几天才开始抖的……” 心里说你不会跟你导儿学,什么都是心理问题,让我去看 600 号吧。 辛勤笑了,说:“其实有挺多恐针的人跟你一样,刚开始还能自己打,打得多反而不敢了。” 凌田没说话,觉得这不科学。 辛勤却还是能找到合理的解释:“一次两次,或许都挺顺利的,没扎到肌肉,也没碰到毛细血管,不太疼,不出血。但对于一天四针打底的一型患者来说,不可能总是这么幸运,尝试的越多,遇到的意外情况越多,反而越来越害怕,确实是可能发生的。” 凌田这下点头了,这说的就是她啊! 因为每天至少四针,需要补剂量的时候还得再打第五针第六针,为了不造成皮下硬结,同时给皮肤一点恢复的时间,就得绕着肚脐周围一拳距离一直换地方。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人类看似平坦的腹部其实地形如此复杂,4mm 的细针扎下去,几乎每次的体验都不一样——有不怎么疼的,有疼的,有很疼的,还有很疼很疼的。 甚至就连疼的方式也各有不同——有的尖锐刺激,有的钝但长久,还有下针不疼,但推药的时候痛感如河流水系一般生长开来的。 另外就是出血的问题——有时候疼但是不出血,有时候虽然不疼,但针拔出来血也跟着涌出来,用酒精棉片按好久都止不住。 总之次次不同,十次里九次跟她的预期不符。结果就是她每次注射之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开始手抖,最严重的一次拔针的时候把肚子都划破了。 太好了,原因找到了,她没救了。 自觉凭借超人的意志力给自己打了一个月的针,以为会越来越顺手,却没想到还能往回抽抽。 本来还打算跟凌捷提出回教工新村单住,这下怎么办? “考虑下买个无针注射器吧,”辛勤直接给她建议,“好处就是没有针,但是操作比胰岛素笔复杂一点,固件和耗材都更贵,而且创口也比针头留下的大,相对不容易长好。” 凌田点头,她得去看看更贵是多贵。但也再次安下心来,他总是能给她想到办法,总是告诉她没关系的,好像只要是关于这个病的事,他就都知道。 却不料辛勤反过来问她:“你手抖的情况,刚才复诊的时候没跟单主任说吗?” 凌田一下尬住,不确定当讲不当讲,心里想,当面说人家导师的坏话是不是不太好? 她当然是没敢问,怕说错话又被抢白,叫她去看 600 号。而且单峰也没给她多少时间,随便扫了眼她自己做的血糖记录,然后照原样给她配了一个月的胰岛素和针头就打发她走了,还是跟初诊一样,全程不到三分钟。 辛勤没等到她的回答,见她这样也猜到个大概,看着她,似乎还有话要讲。 但诊室的门就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有患者探头进来,问是不是在这里戴动态。 凌田很自觉地站起来,交了单子,领了一大盒针头,然后说:“谢谢辛医生,那我走了。” 辛勤点点头,看着她走出去。 她这时候也戴着口罩,眼睛弯了弯,像是对他笑了。 两人话只说到一半,却也正因为如此,都有种莫名而来的愉快,似乎知道他们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到此为止。 离开内分泌科门诊区,凌田去药房排队领药,把一个月量的胰岛素装进保温包,而后出了门诊大楼,朝医院外面走。 半路再次经过那条四通八达的连廊,她一瞬想起一个多月之前,自己躺在推床上,被凌捷和护工从抢救室送去住院部大楼的情景。 眼睛望出去的所见还是相似的,A 医附仍旧人流如织,大得像个太空城。不同的是,她现在脚步轻捷地在这里走着,五月份明媚到稍有些燥意的阳光慷慨至极地照在她身上。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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