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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翎在平静祥和的海鳗星安插了大量间谍,这些间谍强迫当?地的无辜民众为?他们提供资源,并意图对抗当?地政府。” “星球总督海鳗公爵知晓此?*? 事后,立即采取行动,在民间大量抓捕那些来自野星的间谍,将他们绳之以法。” “正义终将属于我们!” 这事在星际新闻上炒得沸沸扬扬,一夜之间,帝国官方?的所有矛头都?指向了白翎,骂他是“战争狂人”,“故意把战争带到帝国来”,“如果?不是你,海鳗公爵怎么会轰炸?” 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几乎所有人都?劝白翎,明哲保身,赶紧澄清为?妙。 而可以用来自证清白的文件,白翎也?拿到了。 那位海鳗星的暴躁老兵,给他回了邮件:[这件事是我一时疏忽引起的,一群孩子捡到了那封信,拿着它招兵买马。我会阻止的。你别管,直接撇清,这不关你的事。] 还是一样的措辞不礼貌。 白翎看了看回信日期,三?天?前。正好?是轰炸开始的那天?。 在他身后,悬浮着数十张屏幕,每一张上面都?在以不同?的角度播放海鳗星的惨状。那里下起了大雪,冷得可怕,被炸死的人们,肚子上的伤口里却冒着肉眼可见的热气。 这些死亡,在逻辑上确实不关他的事。 如果?他心硬一点,完全可以抛出证据,独善其身。 “您怎么看?”白翎侧过?身,看向靠着办公桌的男人。 郁沉望过?去,和白翎对视。他们多熟悉彼此,60%的契合度不足以让一个alpha感知到omega的心绪,但一个理想主义的支持者却绝对能读出他伴侣的想法。 郁沉勾起唇,迎着白翎的目光说:“假军团,假番号,带来的是真压迫,真反抗——” 真假重要吗?在他俩这里,根本不重要。 “还缺一个。”白翎忽然说。 “什么?” “缺一个真的白司令。” 当?天?,军令已下,全军整装待发,奔赴前去支援。 郁沉在和老臣们开会,经验丰富见惯场面的老家伙们纷纷摇头,中肯地说,这次白司令太冒险了。 “您到底是怎么同?意的?” 老臣们忍不住问。 在虚拟影像里,君主的影子回想了一下,慢慢说:“当?时我也?和他陈述了利害关系,并告诉他,掺和这件事,有可能损失远大于收益。” “但他走过?来,握住我的手,盯着我的眼睛说,‘我们一起把假的变成真的’。” 老臣们轻轻吸气,代入了下。有那么多人会因为?白司令的名字奋起反抗,真的不奇怪。 知之不可为?而为?之,需要强大的信念感。 君主欣然笑道:“他连我都?能说服,还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第201章 他真是个战士 这是他今年听过最美好的…… 雀鲷和糠虾还活着?。 他们却?觉得还不如死了好。 这些天来, 他们一直在废墟里扒拉,到处是碎片,到处都?看不到完整的尸体。有时候脚下软绵绵的, 他们麻木地低头看,不知道是踩在了邻居的手掌,还是朋友的碎肉上。 海鳗公爵切断了通讯, 他们联系不到失散的家人, 只能徒劳地找着?。 外面下着?大雪, 他们身上腿上沾满墙灰, 变得又灰又白,像一群在雪地里行走的死人。 糠虾掏出终端,不死心地看一眼, 又死心地塞回去?:“没信号。” “我们也会死吗?”雀鲷嗓子?干哑地问, 他已经好长?时间没喝水了。 “不知道,”糠虾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雀鲷,说不定?明天——” “趴下!” 雀鲷大喊一声, 糠虾立即趴下。两个人躲在掩体后面, 看着?上空排成V字的机甲队列轰隆隆地飞过去?,朝对?面的医院投下一轮弹药。 医院顷刻间化为乌有。 雀鲷耳鸣片刻,他觉得自?己应该流泪的。但或许流太多?,泪腺罢工了, 剩余的肾上腺素仅能支持他在轰炸的余烬里爬起来, 往枪里猛塞子?弹。 “快走,那些机甲会下来的!” 雀鲷拽着?糠虾离开?,正在这时, 他们在远处倒塌的墙根下听到一声呻.吟。 他们连忙跑过去?,一个搬木头,一个撬墙块,最后拂开?旁边的脏雪,看到一个几乎不成人形的躯体。 浅麦色的头发,混杂一点白。 居然是酒囊。 “你还活着?!”好不容易见?到活人,雀鲷忍不住欣喜。 “他是什么时候被埋的?”糠虾问。 “不知道,应该是刚才那会。否则他冻一夜,肯定?活不到现在。” 两人边说,边把?酒囊抬到旁边。他运气不错,倒塌的墙皮是空心的,只是把?他砸晕了。 酒囊睁开?眼皮,往远处看一眼,又斜眸瞟他们,接着?把?眼睛闭上了。 一点求生欲都?没有。 雀鲷这次没来得及气愤,因为没过几秒,他就听到隔壁街传来的履带碾压声。“快跑!”他压着?嗓子?,拧起眉毛,和糠虾费劲地一前一后搬起酒囊要跑。 然而刚转过弯,就被前来探路的机械人堵住,红外瞄准器直指他俩心口。 “站住,举起手来!” 他们浑身紧绷,绝望地转过身,接着?把?酒囊放下,慢慢举起手。 你永远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哪一个先来。这次,显然是死神更胜一筹。 为首的敌军走出来,表情十分趣味。雀鲷认得他,这人有贵族爵位,和公爵关系很亲密,他们都?叫他善伯爵大人。 善伯爵是一条海鳝,比起善良友爱,他更倾向于穷凶极恶。他热爱打猎,撕咬,驯服一切不驯的东西,是一些著名秘密俱乐部的死忠会员。 这样一位爱折磨人的伯爵,当然要走下来,欣赏一下人间惨状。 善伯爵先是绕了个圈,端详了两个少年一会,像是在看两只惊慌失措的绵羊。之后,他不经意瞥了眼,将目光定?格在酒囊脸上。 善伯爵凑近,用漂亮的靴子?踢了踢酒囊肮脏的脸,“喂,你这张脸……” 酒囊掀开?眼皮,古井无波。 善伯爵兴趣非凡,揪起酒囊的头发,端详一会,忽然发出一阵愉快的笑声: “是你,我认得你。” 雀鲷和糠虾对?视一眼,互相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酒囊认识伯爵?为什么他们会认识,难道酒囊是贵族派来的奸细? 不会吧! 善伯爵像碰到熟人一样,调笑着?说:“我认得你,我操过你,你的肠子?被狮子?拽出来,他们还切了你一段小肠烤着?吃。小鸡肠子?,真?美?味。” 雀鲷呆住。 他忽然不敢看地上的酒囊。 这一刻,他回想起这只大个子?omega后颈的奴隶标志。 那是一段最为屈辱,折磨,缺乏人性的经历,如果放在常人身上,早已经痛苦自?裁,而酒囊只是放纵自?我地酗酒。他刻薄,尖锐,爱泼冷水,可仔细想想他从?没有因为自?己的痛苦而伤害他人。 但他们却?取笑他。 觉得他是个精神不正常,表演欲过剩的骗子?。 “不过你命真?硬,居然没死。” 善伯爵感叹着?,仿佛酒囊得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让我想想……我记得你挺凶的,看不惯你的贵族丈夫拿你的津贴出去?赌,就把?人杀了,主动自?首。可惜你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死刑,只会送到我们那里处决……性格太倔的omega,得抓几个典型出来治一治,你一个,那个婊子?白翎也是一个,迟早要把?他抓住,绑在架子?上剐一遍羽毛。” 酒囊行将就木的身体,震动一下。他单手撑在地上想要爬起,但使不上力?气。 善伯爵踢了他一脚,像踢路边的病狗,饱含恶意地取笑:“瞧你,当年的英雄劲去?哪了?你是哪个番号的来着,我忘了,是不是金——” 突然一道声音,横空啐道:“住嘴,你个垃圾!” 糠虾震惊地看过来,善伯爵也转过脸。 雀鲷愣了下,才意识到那句危险的话是从?自?己嘴里冒出来的。 善伯爵眯起眼睛,朝后做了个手势,准备射击。 但雀鲷深吸一口气,竟然没有退缩,反而恶声恶气地破口大骂: “你这个鳝鱼满嘴臭味把?我熏死了!你嘴里长?得是章鱼的交接腕吗,长?舌男,把?你的舌头切了喂鱼能拯救世界水生物灭绝!你不就是靠着?你老子?投了个好胎,你有什么资格议论那些对?社会有贡献的人?你狗仗人势,禽兽不如,恬不知耻,灭绝人性,我骂你都?怕把?你骂爽了!——有种你就开?枪把?我打死,等?我做了鬼,我就把?你们的鳞片一个一个剥下来,插.进你们的指甲缝里!” 善伯爵露出阴瘆瘆的笑,“挺牙尖嘴利的啊。” 他改了主意,转头命令:“把?这小子?的牙齿给我敲下来,要活的,一颗一颗敲,我要串成项链,回去?挂在机甲上。” “是,遵命!” 趁着?激怒伯爵的间隙,雀鲷反应迅速一下子?捡起枪,不要命似的朝前射击。他枪法不准,打空好几次,却?还在不停朝后大喊: “糠虾,快带酒囊走,我来负责挡住他们!” “那你呢?” “别管我!你们……你们要好好活下去?!” 回过头来,面对?步步紧逼且装备精良的敌人,雀鲷心里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害怕,反而冒出了许多?决绝。 年龄不会使人成长?,只有挫折和死亡才会。 对?不起大家,我们没有后援,野星的白司令也不会来。 但作为幽灵军团001号,我有责任保护后面的人……我发过誓,对?着?土豆和番茄的模型发誓,我不会逃! 他的耳鸣症状又加重了。人在听觉失灵时,感官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此时此刻,他眼底的一切都?如慢动作一般,一帧一帧卡着?往前放映。 他看到敌方?的粒子?枪里射出死亡射线,感觉到小腹一痛,那里似乎穿透一个洞。又感觉心底似乎有块铁在烧灼,每喘一口气,身体里灵魂就溜走一小片,直到它们在他头顶聚集,变成一大片漂浮的灵魂,低头望着?自?己的身体。 他快死了。 但他忽然发现,身后那个颓废的,烂泥一样的男人,突然起死回生般从?地上爬起来,“给我”。 酒囊一把?夺过他怀里的枪,像箭矢一样冲了出去?。 耳边轰隆轰隆地响着?交火声,糠虾惊慌失措地跑过来拖雀鲷的身体。他瞪着?眼珠子?望着?前方?的战况,结结巴巴地狂喊: “我草,我草,他真?的会啊……他真?是个战士!” 淡色系的鹰科,即便羽毛残破,给他一把?枪,他也能一个人守一个巷口,所向披靡。 雀鲷的眼睛渐渐肿起来,他感觉灵魂重新回到身体,掌控住喉咙,却?控制不住泪腺。他哭着?说:“对?不起,同志……我不该偷你的信……” · 雀鲷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 他睁开?眼睛,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和干净的帐子?,第一反应是自?己上天堂了。 可是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糠虾正冒头看他,身上穿着?一套绣有小旗帜的衣服,那纹样是他们伪造不出来的。 雀鲷一下子?坐起来,扒住糠虾的领口,“哪来的衣服!” 糠虾拽开?他,“什么啊,当然是发的。” “谁,谁发的?”雀鲷环顾四周,心中一个念想冒出来,被子?下的手指头情不自?禁发抖。 糠虾嘿嘿一笑,“你猜。” 雀鲷根本不需要猜。没过一会,护士走进来查房发现他醒了,便告诉他:“白司令命你过去?一趟。传令兵在外面等?着?,他可以推着?你去?。” 雀鲷差点没去?成。 他刚听到消息时,两眼一闭,差点再次昏死在床上——激动死的。 我一定?是在做梦!! 雀鲷坐在轮椅上被传令兵带出去?,他一路左顾右看,才发现这里是一处野战医院。 基地车改装的,能容纳超过一千个床位。 糠虾走在旁边,跟他说这两天发生的事。 原来在他昏迷后的一天,野星的增援就紧接着?跃迁过来。由于海鳗星离边境有一段距离,跃迁过程中很容易碰到帝国军队伏击,所以白司令这次是冒着?极大风险过来救援的。 在他们降落时,果然遭到了公爵舰船的攻击。 “可惜你昏迷了,没看到萨瓦将军开?着?重型舰和公爵在海上对?轰的画面,那一整夜,天空都?是橘黄色的。” 据说轰得太激烈,连近海的鱼都?熟了,变成香喷喷的鱼肉飘上来。 整个海岸边都?有一股鱼汤的香味。 “还有呢还有呢?”雀鲷听得急死了。 “还有,海鸥部队知道不,那群海盗不仅擅长?定?点抢东西,还擅长?低空投递。妈耶,当时铺天盖地的海鸥朝我飞过来,投下来无数包裹,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好多?人还以为是炸.弹,不敢去?拿,毕竟我们已经被轰炸得神经质了。” “可后来解开?油纸包一看,里面竟然是新鲜的面包!超好吃,就是有点硬。” 当他们捡起面包,慌忙胡乱塞进嘴里,口袋里一片死寂的终端却?响了。 拿起来看,最先跳进来的是一则无线信号通告:[人类第三实验国通讯部提醒您,信号已恢复,您正处于我军严密控制中] 接着?,便是如雪花般漫散的信息,来自?亲人,朋友,还有走失的孩子?们。 有人咬着?面包,看着?被填满的状态栏,忍不住失声痛哭。 他们很委屈。 曾经无比害怕伊苏帕莱索监视他们,但当它重新回来控制局势时,他们却?感觉到一股久违的酸涩的安心。 故国。 他们曾经那样厌弃它,可它仍然没有抛弃他们。 在失去?它多?年之后,他们才隐隐约约意识到,绝对?的自?由与相对?的安稳从?来就不能两全。因为一个松散的,缺乏控制力?的国家,是不可能拥有一个强大集中能保护人民的军队的。 他们抱着?面包,似乎和那个逝去?的国家,和解了。 “之后公爵大败,灰溜溜跑了,应该是缩回地下去?了。野星的军队开?过来,给我们发粮发水……” 听到这里,雀鲷想起来问:“那酒囊呢,他也在医院吗?” 糠虾摇头:“他不在。他好像自?己去?执行任务了,说要炸公爵府什么的。” 两人还没聊完,地点已经到了。 雀鲷被传令兵推进去?,紧张地差点打嗝。可等?他进去?虚着?眼一看,却?发现装饰简朴的总指挥官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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