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么冷峻的一个人,在她面前说话的时候,语气都恨不得降了八度。 姜舒兰在迟疑。 周中锋把碗收拾了起来,放在一旁,语气极为平和,“快睡吧,等十一点的时候,我会在喊你量温度。” “我在旁边守着你,哪里都不去。” 姜舒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病糊涂了。 她竟然忘记孩子们了。 她低声问了一句,“铁蛋儿和小宝儿呢?” “送去雷家了,你不用担心,快睡。” 这下,吃饱喝足,药效再次上来的姜舒兰,很快再次闭上眼睛。 只是这一次一闭上眼睛,就是野狼王长着血盆大口朝着她扑过来的场景。 她下意识地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睡梦中的恐惧,让她眉头也下意识地蹙起。 原本打算趁着姜舒兰睡着,去厨房收拾碗筷的周中锋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走到床边,轻轻地拍了拍她肩膀,“没事了,没事了,梦都是假的。” “而且,我没走呢,就在你旁边。” 不得不说,他的声音真的很有魔力。 也或许是,本来现实中就是周中锋在那千钧一发之刻,救了姜舒兰。 梦里梦外,他都给了姜舒兰十足的安全感。 这也让姜舒兰蹙起的眉头,渐渐舒缓下来。 呼吸也逐渐平稳。 周中锋轻轻地松了一口气,他就在床边,哪里都没去,一直等到姜舒兰彻底睡到安稳后,他这才去了厨房。 收拾结束。 看着那半瓶烧刀子。 周中锋陷入迟疑,如果用酒给她擦身子,势必会脱衣服。 他…… 周中锋思忖再三,擦四肢和腋窝应该也可以。 就这样。 周中锋一晚上给姜舒兰用烧刀子擦了三次,每一次都搓热到发红,这才停止下来,再重新测温度。 等早上六点多的时候。 姜舒兰高烧的温度,已经逐渐降下来了,从三十九度五降到了三十七度九。 看着下降的体温计,周中锋脸色稍缓,轻轻地收起了体温计。 不过,一般生病时,早上的体温是最低的,能不能降下去,还要看傍晚到晚上的时间段。 周中锋稍稍松了一口气,刚起身,才发现半躺着的胳膊和腿已经麻了。 “你没睡吗?” 姜舒兰睁开困乏的眼,还有些迷糊,就看到周中锋瘸着腿,在左右来回晃着胳膊,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周中锋脚步一顿,回头低声道,“睡了,你有想吃的吗?” 姜舒兰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别说,她还真有些饿。 她想了想说,“我想吃小河虾,要那种裹着鸡蛋和面粉,放在油锅里面轻炸一下,控干油,咬起来脆脆的香香的。”顿了顿,“在就着白面条,里面窝一个荷包蛋,洒上嫩绿的小葱花。” 这是她记忆中少有的美食。 每次,她生病到最后没有胃口的时候。 姜父便会亲自下厨,给姜舒兰做这道菜,一边做一边说,刚生病结束不适合吃大油大腻的东西。 但是看着姜舒兰巴巴的可怜样子。 姜父又会忍不住去下厨,姜家条件也没有多好,这种奢侈的吃食,做得也少。 每次这种也只是抓一两面粉,再打一个鸡蛋进去,搅开加水,然后炸个半碗小河虾。 那都是全生产队都没有的美食。 实在是,太浪费了。 不止是费细粮白面,还要鸡蛋,还要油,这三个加起来,哪家舍得吃哦。 也就姜家宠闺女,一年半载舍得做一次。 而且还是姜父亲自下厨做,全家也只有姜舒兰有这个待遇了。 姜舒兰说完,才反应过来,她不是在姜家了,她嫁人了。 除了她爹,没有人会这般疼她了。 她不由得有些忐忑和黯然。 周中锋将她的神情收在眼里,他同手同脚,“炸河虾和葱花鸡蛋面是吧?” “我去给你做,你等等。” 只是,出了门子,他眉头就皱起来了,这炸河虾,有些难度啊! 他不会。 不过,这个倒是可以学。 周中锋去厨房,先是打了热水,给姜舒兰洗了脸,又喂她喝了水,这才匆匆离开,“你等着,我做完给你端回来。” 姜舒兰小声道,“要是太麻烦就算了。” 其实话开口,她就后悔了。 也是病糊涂了,嫁人了,哪里能像以前当姑娘在家的时候,那般娇气,那般恣意妄为呢! “不麻烦。” 周中锋摇头,安置好了姜舒兰,便匆匆出了门。 只是,他没直接去炊事班食堂,而是一出了院子门,便左拐去了隔壁的那家。 那团长一家人都在吃早餐。 一看到周中锋这么早过来,顿时意外了,“周副团?怎么了这是?”是那团长在问。 周中锋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饭菜,特意记在心里,“我有个忙需要苗嫂子帮。” 苗红云也放下了碗,不再喝棒子面粥,好奇地问道,“周副团,什么忙?” 这可真是稀奇事,他们上岛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见周副团开口求人帮忙。 周中锋,“我们家舒兰同志生病了,我这会要去食堂一趟,家里没人,我想请苗嫂子过去帮我看一下,你放心,我会尽快回来的。” 他态度极为诚恳。 “生病?是怎么了?”苗红云这下惊讶了,“这个没问题,我马上就能过去。” 顿了顿,还不忘问一句,“小姜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们家煮的有棒子面粥,烙的有酸菜苞米饼。” “发烧。”周中锋摇头,“她没胃口。” 看着那黄澄澄的棒子面粥,改了主意,“麻烦苗嫂子你过去的时候,帮忙端一碗。若是舒兰想吃便吃,她不吃,你就告诉她,我很快就带她想吃的饭菜回来。” 在面对和姜舒兰的事情相关时。 他是极为妥帖也还是极为细心的,甚至连话都多了几分。 苗红云点头,等他走了,她忍不住朝着自家男人感慨,“真没想到,周副团还有这般样子。” 怎么说,就像是向来冷峻肃然的一个人,一下子沾了烟火气息,有了几分居家过日子的味道。 那团长端着粗瓷碗,呼噜喝了一口棒子面粥,笑呵呵,“这是啥?这是百炼钢成绕指柔。” 顿了顿,还不忘朝着那老太太道,“娘,我没说错吧。” 一大早,还咬文嚼字起来。 他只读了一个初中毕业,实在是读不下去。 为此,那奶老太太念叨了好多年。 那老太太忍不住笑,笑眯眯的,越发慈祥,“要我看,小姜的福气还在后面。” 瞧着小周眼底的青黑,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宿没睡。 就冲着小周这幅照顾人的体贴,全海岛都找不到比他做的更好的。 苗红云跟着点头,因为存着事情,她三下五除二很快吃完饭,便盛了一碗棒子面粥,去了隔壁。 好家伙,家里一股中药味,扑面而来。 那厨房的小灶膛上的陶罐里面还煮着药。 苗红云看了一眼,见药没烧干,就跟着收回目光,去了姜舒兰睡的卧室。 “小姜,好点了没?” 一进去,就看到姜舒兰躺在床上,因为发烧生病,脸色透着几分苍白,黛眉微蹙,乌发沾在脸颊上。 许是听到动静,便不由得抬头望了过来,这一抬头,便露出了一张雨打海棠般的脸蛋,清艳绝美。 好家伙,苗红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为什么古代的文人墨客,会用雨打海棠来形容女子了。 这就是活生生的啊! 或者说更直白点,就是活色生香。 连带着生病,都能这般漂亮。 在苗红云走神的功夫。 姜舒兰便疑惑,“苗嫂子,你怎么过来了?” 苗红云一直是个很有边界的人,一早一晚,她几乎从来不会来他们家的。 苗红云把粗瓷碗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就跟着坐下了,“你家那位要去炊事班,托我来照顾下你。” “怎么样,好点了吗?饿不饿?” 姜舒兰没想到,周中锋这般心细,她摇了摇头,“还不饿。” 哪里是不饿呢! 只是,心思都被那油炸小河虾和葱花鸡蛋面给吸引走了。 苗红云知道病人胃口不好,也就没勉强,她有些好奇,“这一大早,周副团去炊事班做什么?” 这…… 姜舒兰犹豫了下,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 苗红云不知道该如何感叹了,天底下还有如此好命的姑娘。 出嫁前有家里父母宠着,可不要小看了这一碟油炸小河虾和葱花鸡蛋面,在家家户户吃糠咽菜的情况下。 姜家父母舍得这样做给姜舒兰吃,第一是疼爱极了她,第二,侧面也能看出来,姜家人的条件不错。 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姜家要是穷,就算是在疼闺女,也拿不出来这种好东西。 至于,说姜舒兰命好,可不就是好吗? 出嫁前有爹娘疼着,出嫁后,又遇到了一个周中锋。 谁能想到呢。 那么冷峻肃然矜贵的一个人,还会和厨房沾边,不止和厨房沾边,还会主动去学做吃食。 “小姜,周副团对你是真体贴。” 若不是疼媳妇,哪个大男人会下厨? 海岛这边还是老思想居多,重男轻女极多。 尤其是在这种风气的影响下,男人回家就是大爷,女人在家里忙活,恨不得把饭菜都喂到男人嘴里。 至于,下厨?那是想也别想的事情。 在这种环境下,周副团可不就是一朵清奇的奇葩花? 这奇葩可不是贬义词,而是褒义词的。 姜舒兰忍不住红了脸,笑笑没说话。 周中锋出了那家,直奔码头,早上的码头是海岛最为热闹的时候,当红彤彤的太阳即将从海平面升起来的时候。 出海捕鱼先渔民也摇着小船,从海上驶回来。 一排排小船停在岸边,接着,就是一箩筐一箩筐的海鲜被摆放在码头上。 来往买菜的女同志熙熙攘攘。 周中锋的出现,竟然成为在场唯一的男同志来买海鲜。 他生的极俊,个子挺拔,一身军装,看起来英姿勃发,冒出的青胡茬反而多了几分魅力。 随着周中锋的出现,热闹的码头也有一瞬间的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他。 包括,挤在里面的肖爱敬和徐美娇,她们都是负责家里一日三餐的掌舵人。 每周周六的早上来码头,是能买到最新鲜的最便宜的海鲜的。 只是,她们做梦都没想到,在这种地方,会遇到周中锋。 他的一切,都和这里格格不入。 身为侦察兵的出生的周中锋,自然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他瞬间捕捉到了最为刺眼的两道目光。 是肖爱敬和徐美娇。 他微微皱眉,有些不喜。 可以说,姜舒兰之所以发烧,有一半是她们两人的功劳。 若不是她们把狼领过来,若不是姜舒兰被突然绊倒。 哪里会被惊吓过度,晚上到了发起高烧的地步。 只是? 她们怎么还在外面跑? 宋政委没有安排处罚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不行,他要回去问问,这次家属的案子,上面是个怎么处罚结果。 很快,周中锋便收回了目光,因为他找到了虾子。 只是,这虾子似乎有些大?一个虾子足足有他手掌长,这是海虾? 在他印象中的小河虾,都是那种很小的很小的。 周中锋扫视了一圈,挑着一个头上蒙着白布的老乡问道,“老乡,这里有小虾子吗?” 那老乡抄着一口地道的方言,“没呢解放军同志,小虾子不合格,我们是不会捕捞的。” 这让周中锋有些失望,“那就这个虾子吧,给我来两斤。” 对方麻利的给周中锋称了两斤竹节虾,虾子极为新鲜,活蹦乱跳,虾子身上像极了竹子,一节一节的,极为鲜美。 一斤六毛,还单独在给一张一斤粮票,并且在副食本上记上一笔。 这几乎是早上码头,默认的规矩了。 按理说,这些是不能交易的。 可是,部队也不能看着这些岛上的人饿死,便出了一个中间的法子。 这些码头上捕捞海鲜的老乡,都和岛上的供销社合作,统统纪录在副食本上,每家每户定量买。 价格是由供销社的干事统一订下来的。 于是,这码头便渐渐成了一个二级菜站。 周中锋结清账后,他想了想,“老乡,你若是以后有出海捕捞到小虾子,你给我留个两斤。” 顿了顿,他从胸前的口袋里面掏出纸笔,写上一个地址。 “到时候,你去这家招呼人,我们家自然有人要,还是按照副食本来。” 那老乡不识字,但是知道军人同志好,想也不想的答应了下来。 “成,到时候我捞到小虾子了,我给你留着。” 周中锋嗯了一声,想到姜舒兰生病时,那一副馋猫样,忍不住补充了一句,“我长期要。” 那老乡好奇,“给你家孩子补钙呢?” 岛上卫生室来的大夫是大学生毕业,说是这虾里面有钙,孩子可以长高。 周中锋想着姜舒兰,他摇摇头,“我媳妇爱吃。” 话落,便提着新鲜活蹦乱跳的虾子,就去了炊事班。 他一走。 现场瞬间交头接耳,“这军人同志,是个好得咧!” “专门来给媳妇买虾子吃。” 旁边的肖爱敬和徐美娇听到这话,对视了一眼。 肖爱敬越发懊悔,要是外甥女江敏云听话一些,这种打着灯笼找不到的好男人,就是她家敏云的了。 别管,外面怎么说,男人下厨房不好,但是事实是什么? 是嫁给这种男人当媳妇,才享福啊! 看看那姜舒兰以后享不尽的福气。 等周中锋去了食堂后厨后。 司务长一看到周中锋就头疼,顿时拦在门口,“祖宗喂,你怎么又来了?” 以前周中锋单身的时候,就喜欢到后厨来打牙祭。别人也不是没有,拿津贴来开小灶。 但是,整个部队能天天开小灶的,就只有周中锋了。 毕竟,哪个人拿了津贴,不要去养活家里一大家子,上有老下有小的。 原以为,这周中锋结婚了,可收敛了吧! 没想到,还变本加厉。 周中锋,“司务长,我来跟你学做菜。” 整个食堂,小刘是厨师,但是小刘是司务长带出来的。 司务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他看周中锋去学上阵杀人还差不多? 学什么做菜? 周中锋把竹节虾往桶里面一倒,“我要做一道面粉和鸡蛋液,然后裹在虾上,放在锅里面油炸一下,炸到——”他回忆了下,“炸到酥酥脆脆的,咬在嘴里香香的。” “还要做一道葱花鸡蛋面。” 司务长掏掏耳朵,瞪大眼睛,“你怎么不说,你做满汉全席呢?” 还面裹鸡蛋油炸虾。 这咋不上天呢? 这么好的吃食,他当司务长这么多年。 也就刚当厨子那两年才舍得,到了后面谁不是勒紧裤腰带。 周中锋,“你教我,我不白学,钱从我津贴里面扣。” 这是来真的了。 司务长不说话。 “还有首都烤鸭,我回家的时候,会给你带一只。” 那么多地方的烤鸭,也只有首都全聚德的最正宗。 司务长别的不说,就最好一口吃食。 这…… 不得不说,司务长心动了,“一只太少,我这技术不外传。” “两只,我只有这么多名额。” “成交。” 于是。 食堂后厨,出现了惊奇的一幕,司务长挑虾线。 周中锋有样学样,他虽然不会做饭,但是一手刀功却是极好的。 不过,那刀功却是自保杀人的。 只是,一通百通。 轮到,鸡蛋和富强粉的时候,司务长忙说,“从你津贴扣,两个鸡蛋,三两富强粉。” 周中锋点头。 等轮到起锅倒油的时候。 司务长是真心疼啊。 那半斤油啊,一下子全部倒进去了,“这油算三块,还要半斤油票。” 周中锋抬头,“你看我傻吗?”油什么时候,半斤三块? 不如说去抢好了。 司务长嘴角抽抽,“算了,给你算一块五,半斤邮票,不能在少了。” 周中锋这才没在说话,而是继续投入工作中,裹着面粉和鸡蛋的虾子放入锅中,刺啦一声,瞬间变的金黄,很快那一阵香味就跟着传了出来。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吸口气。 香! 实在是太香了。 周中锋看了一眼滋滋冒油的锅里,“四十秒到了,起锅吗?” 司务长咽口水,“起锅。” 周中锋用着漏勺一次全部捞了起来,放在搪瓷盆里面控油。 “我帮你尝尝看熟了没?” 司务长忍不住伸手,却被周中锋一巴掌打掉了,“一只五毛。” “你抢啊!” “五毛我还还不卖呢!” 除了司务长,周中锋给食堂的干事们,一人发了一只,尝尝鲜。 司务长叨叨了半天,还拿对方没法子,只能继续教他揉面,擀面,下面。 这个可比油炸虾子麻烦多了。 周中锋学的满头大汗,到第三遍,才算是成型,面条切成半厘米左右的宽度,他问,“这种可以了吗?” “可以。” “下锅。” “鸡蛋呢?我要葱花鸡蛋面。” 司务长骂骂咧咧从柜子里面掏出一个鸡蛋,周中锋眼疾手快的接过鸡蛋,“我自己做。” 舒兰喜欢吃溏心蛋。 司务长,“……” 等锅里面煮沸了以后,周中锋这才把鸡蛋磕进去,差不多数了十多秒,便直接让灶膛熄火。 把面条全部捞起来,倒在大搪瓷缸里面。 在上面洒上嫩绿的葱花和滴上两滴香油,金黄色的香油瞬间在白色的面汤里面晕开。 香气扑面。 只是,搪瓷缸的宝塔盖子一合上,隔绝了所有的香味和视线。 周中锋一手端着搪瓷缸,一手提着铝制饭盒,朝着司务长说了一句,“虾给你留在案板下面,我走了。” “谢了。” 司务长一听,案板接起来一看,果然有三只虾。 他忍不住拎着一个起来,尝了尝味道,果然,酥酥脆脆的,跟他之前油炸时候,想象的味道一模一样。 这吃! 还是周中锋会吃。 整个部队,他就没找出来比周中锋舌头给挑,更舍得吃的人了。 这一顿下去,五六块钱没了。 谁舍得啊! 周中锋一手端着搪瓷缸,一手提着尼龙网兜,里面装着的是铝制饭盒,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家。 却没想到。 宋政委和赵团长领着各自的媳妇,来到他们家给姜舒兰道歉。 “姜同志,我替我爱人为你说一声对不起。”是赵团长。 接着是宋政委,“还有我,我们家这位做的不地道,实在是抱歉。” 姜舒兰微微蹙眉,若是肖爱敬和徐美娇道歉就算了,赵团长和宋政委来道歉,这意义就不一样了。 正当姜舒兰为难的时候。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周中锋回来了。 姜舒兰眼睛一亮,“你们和我丈夫说吧!” 周中锋进屋后,他看着不大的卧室里面挤满了人。 周中锋瞬间皱眉,他扫了一眼众人,才不管他们是什么反应。 直接打开了搪瓷缸和铝制饭盒,递给姜舒兰。 这搪瓷缸一打开,就是香喷喷的葱花鸡蛋面,还有那铝制饭盒里面是金灿灿的油炸虾子。 那一瞬间,整个屋子都是香气扑鼻。 周中锋还往前推了推,“趁热吃。” 所有人咽口水。 周中锋像没注意到一样,他抬头看向赵团长和宋政委,“处罚结果出来了?” 第39章 这话一落,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周副团。” 开口的是赵团长,他脸上有些尴尬,怎么也没想到,周副团会这个时候回来。 明明他的职位比对方高一级,但是每次面对周中锋的时候,不得不平级相待。 因为,周中锋是整个部队最年轻的副团长,而他今年才二十四五,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嗯?赵团长你请说。” 周中锋动作慢条丝缕地给姜舒兰拿了一双筷子,又递过去一个勺子,示意让姜舒兰快吃。 这才抬头静静地看向赵团长,等待答案。 姜舒兰有些拘谨的接了过来,毕竟,家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周中锋怎么能如此自然。 这拿筷子递勺子的动作一气呵成,仿佛为她拿筷子递勺子,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姜舒兰惊讶,其他人何尝不是呢? 只是,屋内的其他人,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这周副团也太过妻管严了一些吧? 当然,这是男人的想法。 在女人眼里,尤其是在肖爱敬眼里,心里更是恨得滴血啊! 这么好丈夫人选,她外甥女是瞎吗? 白白的放跑了。 这又去菜站买菜,又去食堂学做饭,还回来端到床上,就差喂媳妇的男人,全海岛都是稀有的一朵奇葩花。 赵团长完全是傻眼了,原本组织好的话,到了嘴边,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这这……周副团怎么一点都不讲究。 这么多外人在呢,他就这般堂而皇之地去伺候他媳妇,这传出去了,名声还要不要? 还是宋政委反应得快,他上前一步,走到周中锋面前,手握拳,轻咳一声,“中锋,处罚结果是出来了,不然我们这也不会上门不是?” 周中锋挑眉,“处罚结果,该不会是让你们替自家媳妇上门道歉吧?” 他虽然和宋卫国有私交,但是私交归私交,欺负媳妇,那就不能简单了。 这…… “当然不是。” 宋卫国和赵团长对视了一眼,他清了清嗓子开口。 “关于这次肖爱敬同志,徐美娇同志以及丁玉凤同志,去了西边山上,把野狼引下山,并故意引到姜舒兰同志,苗红云同志,以及王水香同志三人面前,给三人带来极大的心理阴影。” 他加重了语气。 “并且给姜舒兰同志带来了实质伤害,造成如今这个局面。 对于此,组织决定对家属肖爱敬,徐美娇,以及丁玉凤三人进行批评教育。 同时,三人需要写一封检讨书,由广播站的播音员在周一早会上,通报批评。 至于对于给姜舒兰同志个人带来的伤害,则由她们个人私下协商道歉解决。” 这话一落。 姜舒兰停下喝汤的动作,葱花鸡蛋面的面汤是用手擀白面儿做出来的,用的是上好的富强粉不掺一点杂粮面儿。 所以煮出来的面汤也是乳白色的。 喝到嘴里,是一股淡淡的面甜味。 面揉得有劲道,煮软了以后,咬在嘴里有一种厚重踏实的感觉,是真的很好吃。 在听完这话后,姜舒兰下意识地停下动作,去看周中锋。 其实她对部队这些规章制度,以及人情往来还不是很熟悉。 “快吃,别停下,我来处理。” 周中锋揉了揉她发梢,语气温和道。 姜舒兰被他摁头,再次和大搪瓷缸来了个面贴面。 整个脸都快腌到里面,感觉像是葱花腌脸蛋儿,越腌越入味。 心里却腹诽,周中锋心怎么这么大呀。 这么大的事不说,人上门道歉还挤在屋内,她怎么吃得下去呀。 偏偏,周中锋见她吃得慢,还极为认真地问,“是汤咸了吗?” 汤咸的话,他下次就注意一些。 姜舒兰咬着筷子,下意识摇头。 “那快吃。” 周中锋起身,看向屋内宋卫国和赵团长他们,单刀直入,“也就是说,这次的事件除了组织给的处罚外,剩下的则是个人私下解决?” 一针见血。 “是。”宋卫国和赵团长交换了个眼神,沉声道。 “如果私下解决。”周中锋冷声道,“那么道歉,也该是肖爱敬同志,徐美娇同志以及丁玉凤同志。” 他话音刚落。 徐美娇和肖爱敬两人的脸色不好看,之所以拖着男人一起来,让男人们帮忙道歉,可不就是她们张不开那个口吗? 再说了,她们昨儿的也不是故意的。 只是,谁都没料到会是那么一个结果。 姜舒兰差点成了野狼王的盘中餐。不止如此,姜舒兰回来还生病了。 这闹得几家都知道了,不上门也不行。 偏偏,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对。 因为,自家男人是站在周中锋和姜舒兰这边的。 这不,宋卫国还跟着点头,“确实是,老肖,还不给姜舒兰同志道个歉?” 被特意点名肖爱敬,瞬间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她有些扭捏,“老宋都道歉了,我们夫妻一体,他道歉和我道歉是一样的。” 让她给姜舒兰道歉,她实在是张不开嘴啊! 不说,姜舒兰抢了她预备的外甥女婿周中锋,就冲着姜舒兰的脾气,也和她不合拍。 再说了,她还是老牌军嫂呢。 这…… 周中锋根本不接话,至于姜舒兰被他安排得明明白白,只管吃早饭就好了。 “宋政委,你也是这个想法吗?” “如果是这个想法,今儿的根本不必登门。” 他的话事人,根本不对肖爱敬,而是直接和宋卫国对话。 宋卫国哪里不知道周中锋的脾气呢。 老肖这是找事啊! 自己错了还死不悔改。 宋卫国也来了脾气,当即拽着肖爱敬的袖子,“你也是老同志了,错了就是错了,让你道歉,怎么就跟要你命一样了?” 这是发火了。 这下,肖爱敬也端不住态度了,顿时只能捏着鼻子,“姜舒兰同志,是对不起。” 这话说出来,在跟割她肉一样。 姜舒兰端着搪瓷缸,扭个头,换个地方吃饭。 也不说接受,更不说不接受。 场面一时之间,僵持住了。 原先是,肖爱敬不愿意道歉,现在成了肖爱敬道歉了,姜舒兰不愿意接受了。 这…… 肖爱敬脸色有些挂不住,下意识地去看周中锋,言下之意,我道歉了,你怎么不管管你媳妇? 但是,周中锋没说话。 肖爱敬实在是没法子了,她声音大了几分,“姜舒兰同志,实在是对不住了。” 姜舒兰慢吞吞地喝了一口面汤,抬头看她,“我听见了。”接着,她话锋一转,“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错,然后根本不用道歉。” 肖爱敬是挺委屈的,狼她能控制得住吗? 狼去扑姜舒兰,是她指使的吗? 都不是啊,可是,她这不是要道歉,还要写检讨,被广播站通报。 肖爱敬没说话,难道不是吗? 这是她想表达的意思。 姜舒兰放下筷子,静静地抬头看着她,“你们去的是西边山上,我们去的东边,我们当时和你们相遇的时候,还处于东边的地界,还不算下山的路,对吗?” 这话一落。 现场一片安静。 有反应快的人很快就明白姜舒兰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当即脸色极为难看。 尤其是肖爱敬,就好像是一直被藏着隐秘的心思被当众揭穿了一样。 “所以,你们谁能告诉我?就算是被狼追的情况下,你们不往山下跑,反而往我们东边跑,这是为什么?” 苗红云和后面进来的王水香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也不对了。 “我们确实是在东边遇到的狼。”苗红道。 王水香反应得更快,“东边离西边可是南辕北辙,狼根本不会过来找我们,除非——除非你们是故意的?” 昨天都没追究的事情,在今天,在此时此刻道歉的时候,被姜舒兰提出来了。 被苗红云印证,又被王水香反问。 这话一落,现场一片死寂。 肖爱敬和徐美娇对视了一眼,齐齐否认,“你们想多了,当时大家慌不择路地逃命,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但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那不尽然吧! 周中锋突然道,“再次查吧!” 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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