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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也硬气。 这么多年是第一次开口借钱,生产队队长二话没说。 给拿了五十。 钱还是不够啊! 姜父又跑了一家会计家,又借了三十,这算是将将凑够了两百四。 这算是彻底凑够了铁蛋儿一年的生活费,姜父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家。 让姜母把那只老山参找出来,他摸了摸品相极好的老山参,摸了好几遍,眼一闭,压低了嗓音。 “将这根老山参,装到舒兰吃食里面,用油纸包着,等她上路了就是发现也晚了。” 闺女的脾性他知道,直接给肯定是不要,装衣服里面又怕闺女多心找出来,就装食物里面刚刚好。 要明儿的早上才准备,她怎么着也想不到,父母会把这门贵重的老山参放在手边的食物里面。 姜母欲言又止,想到闺女,又想到小铁蛋儿,她咬咬牙,“嗳,我晓得,明儿的一早我装到那袋油炸撒子里面,油炸撒子占地多,又是和油纸包一个眼色,不容易分清。” 姜父嗯了一声,细细的一遍遍的盘算,“你看看,该装的东西都装了吗?” 姜母一点点数,她点头,“就差老山参了,明儿早我亲自来装。” 姜父想到堂屋摆着的三转一响,“你问舒兰要个地址,你就说想她去看她……” 顿了顿,他思忖,“他们前脚走,后脚咱们便把这东西,一起寄到岛上去。” 不说别的,有了这些备着,舒兰自己成家也方便不是? 姜母从一开始也没打算留,她当即就应了下来。 这一晚上就在老两口各种琢磨盘算中过去了,总觉得还差一点,差一点,总想给闺女多带一些,给小铁蛋儿多带一些。 这不,一宿没睡,早上四点的时候,天还没亮,鸡刚打了一遍鸣。 姜母便悄摸摸地从炕上披着大棉袄子,哈欠连天的去了厨房,她去的时候,蒋秀珍已经开始烧火了。 “老大媳妇,这么早啊?” 比她还早。 蒋秀珍刺啦一声,划开火柴将引火的麦秸点燃,塞到灶膛里面,吹了一口气把火柴吹灭了。 这才道,“睡不着,不如早点起来。” 舒兰也算是她一手带大的,这姑娘出远门了,哪里舍得呢? 姜母嗳了一声,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她麻利的将五斗柜里面昨儿的包好的饺子,从簸箕上捡了起来。 先是在锅里面倒上水,把陶瓮里面年前用草木灰腌的,没舍得吃完的咸鸡蛋,一口气掏出来将近二十个。 一下子全部放了进去,看着水没平后,又再次架上蒸壁。 把一百多个饺子也跟着摆在蒸壁上,盖上了竹锅盖。 姜母有些忧心,“也不知道,这够不够。” 说是路上要将近四十多个小时呢。 蒋秀珍架了一把硬柴,看着灶膛里面的火燃的噼里啪啦作响,这才抬头道,“够的,娘,您忘记了,还有七八个白面饼子,油炸撒子,沾豆包,炸鱼干,一瓶子大酱,更别说还有几个冻梨,就是个猪,也能喂饱的!” 这吃食实在是丰厚。 足足把家里的老底都掏出来了。 要她说,当父母的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担心孩子在外面吃不饱。 姜母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压低嗓音道,“我和你爹,打算将老山参给舒兰带上。” 这事,她也就只敢跟大儿媳妇说,大儿媳妇豁达。 蒋秀珍一愣,想到小铁蛋儿那时不时发病,她点头,“是给铁蛋儿带的吧?” 姜母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蒋秀珍叹了口气,“娘,死物在金贵,哪里比得上人呢?铁蛋儿才四岁以后还长,他又跟着舒兰,咱们宁愿多做点,也不能少做了,让妹夫觉得我们老姜家占他便宜。” 这话说的姜母心里暖和啊! “娘知道,你向来懂事。”姜母起锅,用筷子扎了一下蒸饺,继续又盖上锅盖,道,“秀珍,你放心,爹娘都看在眼里,以后不会薄待了你。” 蒋秀珍摆手,继续烧火。 周中锋多年的习惯,早起锻炼,他跑步回来,刚好听到这话,他从门外看向厨房内。 厨房不大,煤油灯被风吹的拉长了影子。 姜母头发工整的梳在脑后,背影有些佝偻,胖胖的身体围着锅台,时不时拿着勺子尝下咸淡。 明明是在平常不过的动作,在周中锋眼里却分外温馨。 这是,周中锋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东西。 他父母一心奔赴事业,在生下他后没多久,便离开了首都奔赴大西北。这一走就是多年。 他打小儿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早些年奶奶也是这样做饭的。 只是等他在大点,奶奶年岁已高,去了退休干所,他便习惯了一个人独立的生活。 周中等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说,平常不过的家事。 对他来说,却是遥不可及,弥足珍贵。 周中锋不知道在门槛处看了多久。 还是姜母转身的时候注意到了,她眯着眼睛,打量片刻,根据个子猜人,“是中锋啊,进来呀?” 周中锋神色稍缓,他满头大汗,越发显得英姿勃发,信步而入,一边用井水洗脸,一边说,“娘,不用这般忙活,火车上卖的也有吃食。” “那太贵啦,不如咱们自己带划算。”姜母顺手拿出腌大酱的陶瓮,“我就给你们装了一瓶豆大酱,你能吃辣吗?若是能吃辣,我在给你装一瓶腌的朝天椒。” 舒兰吃不辣,所以她一开始就没装。 也没机会问中锋,这不刚好机会来了。 周中锋用洗脸毛巾擦干净水,他点头,“我吃辣的。” 尤其是执行任务的时候,人没了精神,就来一颗红辣椒,立马就来了精神。 姜母喜笑颜开,“那这个我也给你装一瓶。” 丈母娘对女婿好,不为别的,就希望女婿能对她闺女好些。 姜母也不例外,她装辣椒酱的时候,又看着厨房窗户上挂的两串红彤彤的红辣椒。 “你能吃辣,干辣椒要不要?这种特别辣。” 周中锋摇头,因为拿的东西太多了。 就差把老姜家的房子给搬走了。 姜母多聪明的人啊! 立马把窗户上挂着的红辣椒一起取了一大串下来,从上往下捋,一口气全部包了起来,塞到周中锋背着的那个大袋子里面。 加上之前的两个蛇皮袋子,这是第三个了。 都快装不下了。 周中锋微微拧眉,“娘,可不能在装了,在装我和舒兰拿不下。” 本来,他和舒兰还在百货大楼买了一些日用品。 再加上姜家准备的,他怀疑三袋子都收不拢。 姜母嗳了一声,“那我不装了,你去堂屋坐着,把舒兰喊起来,我瞧着时间吃个早饭,你们就该出发了。” 周中锋点头。 等他一走,姜母就把立柜里面装的老山参给一起塞到包裹里面。 瞧着动作极为麻利。 等姜舒兰醒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她是全家最后一个! 家里人都起来了,连昨儿的发哮喘的小铁蛋儿都醒了,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盯着姜舒兰,“老姑!” 姜舒兰被撞了个倒仰。 恰好被周中锋扶着了腰,“怎么了这是?” 姜舒兰问。 小铁蛋儿声音洪亮,“老姑,他们说我要和你一去走?” 姜舒兰这才想起来,把所有人都通知了,就忘记通知小铁蛋儿了。 她不由得道,“是呀,老姑还忘记问了,你愿意不愿意跟老姑一起走?” 小铁蛋儿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愿意!” 姜舒兰摸了摸他头,“你就是不愿意,今儿的我也要把你打包走!” 话落,她就去了厨房。 小铁蛋儿一看她走了,蹬蹬蹬跑到周中锋面前,小手搅着衣角,低声喊道,“姑父,我很能干活的,我会洗碗,还会养鸡,还会抓虫子,我吃的也不多,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他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举手对天发誓,“要是、要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自己走,你不用赶我,我自己走!” 小铁蛋儿这话哪里是四岁孩子能说出来的啊! 就是十岁的孩子也说不出来。 这话,饶是心肠向来冷硬的周中锋都不由得心软了片刻。 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你个小孩子,天天想这么多做什么,就是你什么都不做,姑父也会养你的。” 他战友的孩子都养了,还养不起舒兰的亲侄儿子吗? 这话,让小铁蛋儿轻轻松了一口气,“姑父,你确定不会因为我,讨厌我老姑吗?” 谁说小孩子不懂事的? 他们心里什么都明白。 小铁蛋儿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拖油瓶,还是个生病的拖油瓶。 如果,如果姑父因为他不喜欢老姑了,那他就不去了,就待姜家好了。 “当然不会。” 周中锋低声道,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孩子十分没有安全感。 “来,我们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好!” 姜舒兰过来的时候,就敲着这一大一小在拉钩,她心里也跟着软和片刻,“周中锋,你别惯着他!” 她怎么觉得,周中锋比她还惯孩子,“你们在说什么秘密呢?” 不等周中锋回答,小铁蛋儿叉着腰,“男人的事,你别管!” 还男人! 小铁蛋儿毛都没长齐。 这话说的,姜舒兰差点没忍住拿鸡毛掸子抽他。 连姜家的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就连一直沉闷着的姜四哥也不得不承认。 只有和舒兰在一起的时候,小铁蛋儿才像是一个小孩子。 姜四哥瞧着,抱了抱小铁蛋儿,叮嘱他,“跟你老姑一起,记得听话,别闹腾,知道了吗?” 小铁蛋儿嗯了一声,也小大人一样嘱咐,“爹,我不在家,你不要天天窝炕上,让爷抱你出来晒太阳,也别觉得汤水麻烦,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一幕,看的姜家人心里发酸。 四岁的小铁蛋儿,早已经长成了一个小大人。 等小铁蛋儿和姜四哥告别后,姜家人齐齐地送着姜舒兰他们离开。 走的时候,姜母又哭又笑,对着他们招手。 姜舒兰有一肚子话,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她没敢回头看。 就那样牵着小铁蛋儿,提着一包小行李,和周中锋并排迎着初升的朝阳,义无反顾的朝前走。 平乡市火车站是三间大瓦房,人声鼎沸。 周中锋拿出提前买好的票交过去,姜舒兰牵着小铁蛋儿嘱咐他别乱走,在原地等待周中锋。 也算是幸运小铁蛋儿还小,家人抱着,不用买票。 好不容易过了检查,姜舒兰松了一口气。 刚踏上火车,在火车门彻底关上的那一刻。 外面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姜舒兰,我会当个好人,你别走!” 第23章 随着,这一声宛若炸雷一样的声音,刚坐上火车上的所有人都跟着探头出了窗户,看了过去。 除了姜舒兰。 姜舒兰对着这个声音,她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这声音她害怕了快三年。 姜舒兰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她紧紧抿着唇。 这是——郑向东的声音。 他、他怎么又追来了? 姜舒兰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不敢再动弹。 火车车厢就那么大,跟沙丁鱼罐头一样人挤人,她这一停下脚步,后面的人就动不了。 大冷的天气,后面的人满头大汗,大声嚷嚷,“前面的同志,喂,走快些啊,这都堵门口了,挤死个人了!” 火车门一关,就门口那四四方方巴掌大的地方,站了五六个人,就差胸贴胸,脸贴脸,在近点嘴儿都要被对在一起了。 这一声招呼,姜舒兰彻底清醒了。 她上了去海岛的火车,如不出意外的话,这辈子都不可能和郑向东再相见了。 周中锋肩膀上挎着三个行李包,在前面拥挤的过道间,硬生生地趟出一条路,还不忘腾手。 回头在人群中紧紧地牵着姜舒兰,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两人的手。 他神色不变,语气平静,“舒兰同志,再往前走两节车厢,就是卧铺车厢,没那么挤,人也能松口气。” “抓紧我,别跟丢了。” 这要是丢了,想找都找不到。 周中锋那平静的语气和淡然的态度。 让姜舒兰倏然冷静下来,是啊! 管他什么郑向东,她现在可是嫁人了,而且还是军嫂,车门一关,她和郑向东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她做什么要怕郑向东? 想到这里。 姜舒兰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她一手拽着周中锋,一手牵着小铁蛋儿。 还不忘在把鸡笼在胳膊上挂高一些,别撞到了人群。 她朝着周中锋道,“你只管往前走,在去卧铺车厢之前,我和小铁蛋儿是不会丢的。” 旁边的人听到他们说去卧铺车厢,顿时一阵羡慕。 卧铺可不好买,需要那种公职人员出差,单位给开介绍信,才能去售票处买到卧铺。 而且,还需要资金雄厚,才买得起。 毕竟一张卧铺票小三十块,相当于快一个月不吃不喝的工资了,谁舍得买? 舍不得买,没介绍信的人,就只能坐两三天的硬座干熬着。 只能眼睁睁地抱着艳羡的目光,看着姜舒兰他们一家三口,离开硬座车厢。 这么一挤,姜舒兰满头大汗,哪里还顾得上外面的郑向东? 好不容易一连着走了三节硬座车厢,终于到卧铺车厢了。 姜舒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牵着小铁蛋儿,跟着周中锋的脚步去找卧铺位置。 一边走,一边静静地打量着卧铺车厢。 这边比硬座车厢人少了很多,也安静许多,而且一节车厢只有六个铺位做一个隔断间。 每一个铺位上都是分上中下,三个窄窄的卧铺位置,而床的尾对着的是列车的窗户,窗户上挂着的蓝色窗帘被夹起来。 刚好能看见外面的站台。 想到,外面的站台,姜舒兰脸色顿时白了下,她低着头,牵着小铁蛋儿飞快地走。 到卧铺车厢的时候,周中锋早已经松开手,这种公开场合不适合握手。 “还有两个车厢就到了。”周中锋声音冷静,回头安慰她,“郑向东追不上来的,就算是追上来也不用怕。” 结婚那天,没让对方抢走姜舒兰,这会,就更不会了。 姜舒兰轻轻地嗯了一声,目视前方,她不能,也不敢去看窗外。 旁边小铁蛋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心翼翼地抿着唇,加快脚步跟上去,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火车站台外面。 随着郑向东他之前的那一嗓子吼过来,几乎是车厢内所有的人都探出头看他了,像是沙丁鱼罐头。 全部冒出个黑黑的人头去寻找先前的动静。 一下子几百上千双眼睛看着,郑向东没有丝毫惧怕。 他一路推开检票的人,跑着追到车厢面前,他仰着头垫着脚尖,一节一节车厢地去寻找,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去和火车上那探出头来的几百上千人,一一对视。 但是没有,一节两节三节,一直到底一共十二节车厢。 郑向东找完了所有车厢,都没有他的姜舒兰。 他喊那么大的声音,别人都听见了,就只有姜舒兰没有听见。 郑向东心里越发冷涩,姜舒兰听见了,但是他不愿意见她。 姜舒兰在躲他。 当意识到这个问题后,郑向东的浑身开始发抖起来,那种难以言说的恐惧,再次袭来。 郑向东这辈子不怕鬼,不怕神,就怕姜舒兰。 就怕姜舒兰不要他。 就怕姜舒兰永远从他的世界里面消失。 郑向东声音在发颤,他不顾自己的安全。 把窗户口的人都推开了去,把整个身子一半头探到车厢内,抻着脖子,用力地张望,扫过车厢内每一个人的脸,大声喊道,“姜舒兰,姜舒兰,你出来,我知道你在!” 没有! 他又换下一个,继续重复,“姜舒兰,你理理我,你不要不理我!” “姜舒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我会当一个好人的,你出来啊!” 从第一个车厢,找到了第九个车厢。 无人应答。 只剩下两个卧铺车位和一个车头,列车员休息室他没找了。 卧铺车厢的窗户,在紧紧地关着,拉上了窗帘,隔绝了外面所有人的视线。 郑向东看着那卧铺车厢,莫名的就笃定,姜舒兰肯定在这节车厢内。 他眼睛一亮,追上去,砰砰砰地拍打着车窗,“姜舒兰,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那里面,你出来啊!” 郑向东力气极大,那拍打窗户的劲儿,恨不得引得整个车厢都跟着震动起来。 车厢内,原本在收拾东西的人们,顿时交头接耳,“这人怎么了?是疯了吗?在敲打下去,车窗都要坏了。” “谁是姜舒兰啊?多少去见人家一面,对方也挺可怜的。” “都找到咱们车厢了,姜舒兰肯定在我们车厢吧!” 这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外面的人也听到,郑向东像是一下子来了动力,他拍打窗户的动作,越发激烈,“姜舒兰!” 一窗之隔的耳边,再次传来郑向东那疯狂的声音。 在听到这话后,站在卧铺车厢走廊道的姜舒兰,脸色瞬间苍白了下。 她没想到,她都到卧铺车厢了,郑向东竟然还能找到。 原先安慰自己的那些话,瞬间溃不成军。 姜舒兰避开车窗,站在车窗死角的位置,躲在周中锋的身后。 她一手紧紧地抓着周中锋的衣角,一手抓着小铁蛋儿,声音在发颤,“不要,不要让他找到我。” 声音低低的,带着几分彷徨和不安。 小铁蛋儿眼里带着愤怒,就是这个坏人,老姑在家的时候就逼老姑,老姑都离家出走了,他还追上来! 坏人! 周中锋情绪极为冷静,他拍了拍姜舒兰的肩膀,停下脚步,并没有穿过这个车厢。 因为他们继续走下去,一定会经过窗户的位置,对方接着窗帘的透光,能够分辨出来身影。 他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陪着姜舒兰,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姜舒兰大半的身体。 见姜舒兰情绪逐渐稳定。 周中锋才转头看向车窗,窗帘隔住了对方的面容,阳光在窗帘上映照出一个人影,那就是疯子郑向东。 周中锋目光逐渐发冷,是那种森冷。 郑向东这得把姜舒兰逼到什么份上。 才会让姜舒兰一听到他的声音,就条件反射整个人一颤,脸色也跟着瞬间苍白下去。 那种如蛆附骨的害怕,若不是害怕到极致,根本不会是这个反应。 郑向东已经给姜舒兰带来的极大的阴影。 而姜舒兰——是他周中锋的媳妇。 想到这里,周中锋招呼来了列车员,在对方耳边耳语了片刻,列车员皱眉看向窗户外,“同志,我马上会处理。” 周中锋嗯了一声,站在原地,宽阔的臂膀,一边护着的是姜舒兰,一边护着的是小铁蛋儿,安置好了两人。 一分钟后。 周中锋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卡着点,在火车发动的那一刻。 他撩起了车厢车窗上的窗帘,阳光顷刻间洒进来,郑向东那满头银发,俊美无涛的脸,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暴露了出来。 四目相对。 周中锋目光在触及郑向东,那突然长出的满头银发时,瞳孔缩了下,接着隔着车窗玻璃,两人对视片刻。 他敲了敲玻璃,轻轻地三下,郑向东安静下去了。 周中锋动了动薄唇,无声道,“不要在吓她了!” 话落,周中锋便转身离去。 郑向东一下子呆了片刻,在看到是周中锋时。 他顿时激动了片刻,接着是恨,他剧烈拍打车窗,“周中锋,你出来,有本事你出来!” “姜舒兰我的,你凭什么带她走?” 只是,郑向东的话,还没来得及传入车厢内部。 火车发出一阵尖锐的鸣笛,轰隆隆的轱辘碾压过铁轨,发出哐当哐当的刺耳声音。 将郑向东所有的话,全部都掩盖在那火车的鸣笛之下。 郑向东气急败坏地去追,俊美无涛的脸上多了几分狰狞,“周中锋,你把姜舒兰还给我!” 他刚一抬脚,就被身后的两个人给擒拿住了肩膀,对方厉喝一声,“同志,你出去,同志请你出去!” “你这是违规翻越车厢,我们有权将你抓起来!” “抓你妈!” 郑向东用力一挣,一脚踹开了两个干事。 不要命地追着上去就要扒火车,眼看着手都够着了火车那车厢把手。 他眼睛一亮,正要纵身一跃爬上去。 可惜,他再次被人拖住了脚步,对方声音极为严厉,“这位同志,你不止翻越车厢,还袭击我们列车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你在反抗,我们会把你移交公安部门。” 这一耽误,郑向东眼睁睁地看着。 最后一节车厢从他身边溜走,他扭头看着两位列车员干事,脸色狰狞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咆哮,“等我找到人了,你们随便抓,现在给我安静一些!” 他像是疯了一样,不管两位列车员干事是什么反应。 就直接奔跑起来,追赶着那越行越远的车厢,朝着车厢大喊。 “姜舒兰,你等等我,你别这样抛下我!” 声嘶力竭,但是几分绝望。 人在快,哪里赶得上火车呢。 眼看着火车越来越远,逐渐驶出火车站。 郑向东仍然不放弃,他一边奔跑,一边摆脱身后的人,直到力竭。 他望着那逐渐驶向前方的火车,眼神从充满希望到绝望,“姜舒兰!” 他无力地大喊,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嗓子,早已经被冷风吹到破音。 姜舒兰走了,彻底走了,去了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从今以后,他们可能再也不会相见。 他的身影越来越慢,双脚越来越无力。 直到—— 被身后的追过来的两个列车员给摁了下去。 郑向东整个人都跌倒在地上,脸朝地,擦出一片血丝。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反抗,只是静静地看着火车消失的影子。 旁边的列车员也来了脾气,“你倒是硬气,你跑啊,你在跑啊!” 郑向东没有任何回答。 列车员干事也觉得这人跟神经病一样。 他们躬身低头下去,就要去把倒在地上的郑向东给拉起来,却被郑向东给一把推开了。 他没力气,就这样往车轨上去爬。 他不想活了。 没了姜舒兰,他不想再活下去了。 这下,两个列车员干事也懵了片刻,上前去拉,“哎,就算是抓你去公安局,也不会判死刑,你这人怎么的?” 朝着火车轨去,这还是不要命啦! 郑向东跟没听见一样,只是用力地往火车轨上去爬。 一点点去爬,胳膊肘擦在地上拖曳,擦出一片红色的血丝,混合着站台下铺着的煤渣,染成了暗红色。 眼看着拉不住。 两个列车员干事,急得火星子乱冒,上面人让他们解决这个扒火车的同志,可是没说,让这同志去死啊! 关键时刻,还是姜家三哥从外面站台另外一头跑了过来。 在得知本该吃了安眠药在家昏迷的郑向东跑了以后,姜三哥就知道坏了,怕郑向东坏事,家里人立马让他跑一趟火车站。 把郑向东给拦下,哪里料到。 竟然见到这一幕。 郑向东在寻死! 郑向东是谁啊? 那可是他们公社十里八乡的牛皮哄哄的人物了,这么一个让外人惧怕到骨子里面的人,竟然会自己去寻死! 要不是姜三哥真的看到这一幕,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忙跑上去,拽着郑向东的胳膊,咆哮道,“郑向东,你不要命了!” 已经在铁轨边缘的郑向东,生生地被姜三哥他们几个合力给扯了回来。 郑向东双眼无神,在看到是姜三哥的时候,他眼神动了动,声音苦涩,“姜老三,姜舒兰不要我了。” 郑向东多嚣张的人啊! 这般无力的样子,是姜三哥没见过的样子。 他拽着郑向东的身体往后拖,“我妹妹结婚了,她肯定不能要你!” 拖的时候,他才注意到以前多健康的一个人啊! 就这三天,不止是瘦成了一把骨头,连带着头发也全部成了暮年的老人一样,头发花白。 这幅样子的郑向东,姜三哥也骂不出来,本该恨透的了一个人。 在这一刻,竟然会觉得他可怜。 真是见鬼了。 姜三哥朝着对旁边的列车员干事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暂时离开下。 不然他怕在这样刺激下去,郑向东别真去卧轨了,人要是没了。 这一条命还背在他妹妹身上,他小妹多冤啊! 等列车员干事离开后。 姜三哥自己跟着郑向东一起并排坐在站台的边沿处。 他想了想,记得郑向东是抽烟的,他从兜里面掏出烟,递给他,“抽吗?缓缓?” 烟是个好东西,能够缓解精神紧绷的状态。 郑向东看了一眼烟,向来烟瘾极大的他,竟然摇摇头,“姜舒兰不喜欢抽烟,她会不高兴的。” 所以,他就是烟瘾再大,也不会当着姜舒兰面抽烟。 这—— 姜三哥愣了下,把烟递过去,“我小妹不在。” “你是姜舒兰的三哥!” 郑向东说完这话,就沉默下去。 若不是他是姜舒兰三哥,他也不能拽起自己。 郑向东自有一套逻辑,但凡是和姜舒兰相关的,在他这里都值得特殊对待。 姜三哥自己也把烟给收了回去,看了跟没了半条命一样的郑向东,他说,“郑向东,我以前还觉得你挺不是个东西的,现在瞧着,你倒是挺可怜的。” 郑向东沉默下去。 姜三哥也没话说了,以前恨不得跟对方拼命的人,这会倒是能坐在一起谈心,也是奇怪。 “算了,我也不说别的了。”姜三哥语气淡淡,“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再这样下去,是不是想我小妹结婚了日子过得不好?” 一直沉默的郑向东,突然抬头,“他敢!” 声音带着几分狠厉。 周中锋敢对姜舒兰不好,他要了周中锋的命! “不是他敢不敢的问题,郑向东,你再这样下去,我小妹真的可能会被对方嫌弃。” 哪个男人受得住妻子被其他男同志几次三番纠缠? 这下,郑向东再次沉默下去了,他低垂着头,因为瘦得太多,只显得脑袋大大的,脖子上跟要挂不住了一样。 他只是喜欢姜舒兰,好喜欢姜舒兰。 眼看着郑向东还是听不进去,姜三哥不打算再和他谈心了,他让公安把他抓了算了! 一了百了。 就在姜三哥准备离开的时候,郑向东突然抬头问道,“姜舒兰希望我做个好人是吗?” 姜三哥脚步一顿,他点头。 郑向东站了起来,“那好,我当个好人!” 他郑向东当坏人的时候,姜舒兰怕他。 那他便当个好人,守着姜舒兰,只希望姜舒兰以后不要再怕他了。 车上。 在火车发动的那一刻,姜舒兰终于有了勇气,她走到窗户口,看向了窗外。 只能见到原先的郑向东慢慢变成一个黑影,然后黑影倒地。 砰的一声。 隔着老远,也能听到摔得极重。 姜舒兰下意识地捏紧了手,抿着唇,收回目光,眼里的波涛汹涌慢慢沉寂下去。 这样就很好。 她终于彻彻底底地摆脱了郑向东。 再也,再也不用见他,再也不用被噩梦惊醒。 可是,车厢内却不断传来讨论声。 “姜舒兰是谁啊?” “我怎么瞧着,那个男人像是在找她心上人!” “感觉是他心上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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