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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弃将要拿到手里的机会,况赵莼在数十年前,才不过真婴修为罢了,如今越阶杀人,凭的乃是剑法高深,而非修为境界,萧遗等人胜不了她,却不代表自己也是那等废弱之辈! 好歹是锦南萧氏的直系弟子,要说萧衮心中没有几分属于天才的傲气,却也是不可能的。 太元六大族,哪一支不是族人众多,若放到外头去,只怕等闲宗门都不能与之相比,便抛开数不清的旁支末流,每一代的直系弟子,那也是一个天文数字,修士想要在此等环境下力争上流,除却一个好的出身,受父母恩荫,另也要看自身资质如何,是否得宗族看重,有无修行资源倾斜下来。 萧衮能有今时今日之地位,便不可能会是那畏首畏尾、胸无大志之人。他细细打量赵莼一眼,面上已成一片凝重神色,心道炼成法器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若生生错过了这次,只怕往后都将为此失悔不已,恐成一记心病也不为过,大道之行莫过于争,此回泄气不争,日后又如何能有斗志。 便要趁着今日,与那赵莼分个生死了! 大宗大族弟子,面对天才人物,胸中沸反而起的,亦多是争胜之念,不似萧遗、薛休等辈,见了厉害之人就不自觉生出畏怕来,如此这般,遇强则露怯,向下方见凌弱之心,便可谓大道难成,不足取也! 萧衮冷冷一望,瞥见萧遗、薛休二人满面苍白,大有落荒而逃之态,便知晓他等毫无助益,留在此处只得拖累了自己,而方才他不出手,也正是想看看,那斩杀三瞳妖尊的人,究竟有几分实力,至于这些弟子的性命,在他眼中却都是些无关紧要之物罢了。 故未等赵莼动手,萧衮便冷笑一声,道:“贪生怕死之辈,不配为我太元弟子!” 说罢竟凝起真元来,化两道锋锐利器,眨眼就斩下萧遗、薛休二人的头颅,可怜这两人提心吊胆,生怕死在赵莼剑下,却不料最后取了自己性命的,居然是同门弟子萧衮,便当真是造化弄人了。 赵莼目光一动,心下也是明了,萧衮此举大有示威之意,料想她赵莼能够轻而易举斩杀三名外化修士,萧衮修为更甚于他,杀死同阶之人便更是手到擒来,且其中萧遗一人,还是打通了两道灵关的后期修士,想要随手将之打杀,又哪是寻常之人能为之事! 她暗笑一声,抬眼看向萧衮,心知此人杀心已动,登时也便有了决断。 有萧遗这一外化后期修士投诚,想萧衮此人,恐怕也是三道灵关俱都打通之人,此亦是赵莼渡劫成尊后,第一次面对此等修士,倒也不能轻看了对方。 赵莼对萧衮知之甚少,反之,萧衮却早有听闻赵莼的手段,晓得她法力深厚,并非常人可比,此外又在剑道上独具资质,修成了十方剑阵在手,而此阵一出,旁人便难有从她手里脱身的可能,思及此处,萧衮亦打消了最后一点弃走之念。 他鼓起胸腹,真元沸腾而起,直从丹田游走浑身经络,挤压出雷声一般的轰鸣,又汇聚于两手掌心,交集一处,合为无形无相之物,却又席卷周遭气机,震出噼里啪啦接连作响的巨声。此法既成,亦不过用去须臾,待从手中打出,便见云天之内轰隆一声,仿若天雷降下,慑人魂魄! 章十九 见招拆招 锦南萧氏有秘传神通,非直系真传不得习之,萧衮此法名曰大镇风雷,正是秘传神通之一,威力不容小觑。 随那雷声掀起,云天之内莫不卷起狂风,四周景象亦迅速昏暗下来,如暮影沉沉,风雨欲来。赵莼凝神一探,发觉此中灵机皆在向上游走,欲在如意天顶部弥成一片昏沉不定的暗云。她自知晓萧衮聚气而起后,手段必将威力大增,既如此,自己又怎能叫他轻易得了手去? 赵莼压下丹田,于灵基之上催转涡旋,当机立断祭出那《太苍夺灵大法》来,此举除却增益自身法力,另也有截阻云天之内的灵机,不叫萧衮得用之意。便见秘法才起,向上浮走的灵机顿然一滞,待她丹田沉下,立时就有不少灵机开始滚涌而来,令得萧衮眉头一拧,翻手抛了枚紫玉灵符出来,挥手便往赵莼打去。 这之后,又见他胸腹一鼓,却是吐了口真元出来,把这周遭灵机搅成一片乱流,那紫玉灵符趁此机会,便在乱流中径自裹了向前,眨眼就到了赵莼身外,噼啪两声破碎开来,弥散出无形无影之气。 受萧衮施为,二人附近灵机已是有了混乱之相,他那大镇风雷卷了上层的灵机去,余下被打散了的乱流,趁势就遭《太苍夺灵大法》卷来,欲要入得赵莼丹田。 赵莼神识敏锐,一感身外灵机,便就察觉出其中异常,她大手一挥,先是起了护体剑罡,随后将丹田镇下,滚滚涌来的灵机究竟这般被生生阻断,霎时,却有一簇灼目烈焰一跃而出,须臾间荡尽周围,将大量灵机鲸吞入内,一时沸反如浪,叫人胆寒。 萧衮一击不成,倒也不曾失了斗志,反是看向那簇异火,心下啧啧称奇。赵莼声名在外,诸般独特手段,凡了解之人必然不会陌生,据言其手中异火威力不凡,大有吞噬灵物之能,在那风云斗台上,着实是闯出了一番名气,如今初见了,萧衮亦觉得此言非虚。 不过更叫他惊讶的,却还是赵莼封镇丹田的手段。 适才二人争夺灵机之时,萧衮心中便有趁机下手的打算,是以那紫玉灵符内,封存的乃是一股污浊之气,若以之混淆入灵机之间,则可趁赵莼吸纳灵机壮大自身之际,污浊了对方丹田灵基,使之实力大减,不敌自身。 纵那赵莼有护体剑罡在身,一时无法封镇丹田,多少也会被污浊之气入了体去。 那料赵莼动了太苍夺灵法,却可中道自阻,收放自如,不仅是未受污浊之气侵体,看模样怕连反噬也不曾有。 常理之中,越是威力强大的法门,便越要以放闸江水般一鼓作气施布而成,若中道崩殂,未得全尾,即好似纵力出拳却击于空处,如此真元回返,气机逆流,于修士自身而言,亦难以全身而退,不受任何损伤。 《太苍夺灵大法》乃聚灵神通,一时断阻起来更是艰难,按萧衮所料想,即便赵莼有法子躲了污浊之气,要中断此法的代价也是不小,届时由他出手,予对方一记重创,胜负便就明了了。 只这事,他如何都想不到,赵莼会有一具大日无极法身留于下丹田中,便断了太苍夺灵法,逆返而上的真元也是入了法身之内,自有强大神力镇平梳理,并无碍于斗法之身。 见此举不成,萧衮便歇了这一心思,于异火吞噬灵机之时,他手中的大镇风雷也已聚气而成,只被赵莼截阻了不少灵机,威力或许不如全盛之期,但要面对初入外化期不久的赵莼,亦足以得用了。 是时,萧衮周身已是裹入一片暗云之内,如意天中雷声阵阵,有如洪钟撞响,欲叫人耳孔发痛,神思恍惚,此时风雷未出,就已有了如此景象,赵莼凝下心神,便晓得这一法术中,连绵不断的雷音也是一大毁人之术! 好在她神魂强韧,紫府稳固,区区异声并不能将之动摇,只是看着如意天中逐渐黑沉的阴云,与闪动不止的雷光,赵莼却不能忽视了这门锦南萧氏独传的秘法。萧衮此人心有成算,既得阴私手段,又有正面对敌之力,此为赵莼第一回对上三道灵关俱通的外化修士,任实力而言,对方必然是不弱的。 至少法力之上,就是萧衮更甚一筹。 自然,这也是萧衮敢于动手的一大底气。 “若要以力破法,我须得再动太苍夺灵法壮大自身,然而此法一出,萧衮必来阻我。”赵莼目光一闪,却留了气力下来,挥身避去追逐而来的暗云,她心知自身最大倚仗,实则还在剑道之上,空以法力对敌,并非智举。 铮铮! 漫天雷声之中,剑鸣如惊闪,刹那间撕开暗幕,搅碎了赵莼周遭几片雷云,见她出了剑招,萧衮亦暗暗一喜,此番抖起袖袍,却是拿了一串相扣玉环,将之以雷云相裹,掷入空中,霎时间,能见清辉洒落,照于萧衮周身,些许剑意被后者引入玉环之内,立时便让赵莼手腕一沉,执剑之手仿若拿住万钧重物,一时为之讶异。 她纵不知那织罗同心玉为何物,但一瞧云中玉环,大抵也能晓得,这份古怪之意,必然是来自于此。 萧衮一见得手,胸中顿时抒怀,即便他道行更甚,法力浑厚,今日面对赵莼也未敢有多少轻看拿大之心,现下已借织罗同心玉纳了对方剑意入内,他方觉胜算大涨,心中虚浮起来的大石,已然落下一半。 想那剑意之内,自有赵莼神识、法力,以此为媒介,便可凭织罗同心玉锢锁对方,此器祭出愈久,赵莼便愈是疲弱,他自可坐等到那时,再取之性命不迟! 赵莼气息微变,觉自身法力好似引线一般,逐渐向外织罗而去,她欲挥手将之阻断,可惜线断重续,却好似附骨之疽,不得祓除。她目光清明,眼下也是有所明会,察觉出了那玉环的作用。 二更在后 章二十 不动如山 赵莼冷笑一声,却道此物要夺她的神识、法力,倒不晓得有无能耐承受了! 她纵身跃起,再不收敛法力,顿将大日真元放出,与周遭几片雷云撞去,火气浩烈,雷光凶悍,震得如意天内灵机滚荡,但若有人察觉到此处交战,怕是一见此状,就要就遁走避让的心思。 驱了身外雷云,赵莼颅中紫府一开,即见一柄小剑飞遁而出,随心念一转,登时就往空中玉环杀去! 为今之计,却不好与萧衮拖延,自是要尽快破了对方法器才为上策,她祭出识剑,正是为此而来。 萧衮目看小剑,登时也知此物底细,便看他双手一收,就把玉环裹在暗云之中,要再度拿回自家手里,然而识剑剑锋一转,疾驰而去间,已是断了暗云去路,再见剑光一晃,此不过巴掌大小的识剑,竟是以一往无前之势,斩入暗云之中,与玉环纠缠起来。 见势不妙,萧衮轻啧一声,御起法器就与识剑左右兜转,而不与之正面交锋,他一拍手,则又是一道符箓抛出,这回升入空中之后,便在须臾之间化作一面水幕,将那暗云连着其中两物一起封下,打得正是要识剑有去无回之意! 萧衮手段频出,心中底气亦是逐渐丰足,无有识剑相助,赵莼实力自将大打折扣,失了剑道手段,便有那异火在身,要想奈何自己,亦是难了。 赵莼心念微动,发现识剑虽还听得自身召令,但这通手段之后,即便能将识剑从暗云之中唤回,要想再度破入其中,击毁玉环却不比先前容易了,萧衮缜密,对她十分防备,此战一步退则步步退,倒不如由内击破,先除了玉环这一隐患。 而暗云之中,终究是萧衮布置更多,对方刻意与之兜转,正是有拖延时间之意,赵莼转念细想,心思回转到自己炼化大妖眼瞳之际,一个念想便就浮现出来。 盖因道行尚浅,她在法力之上的积蕴,到底不如萧衮深厚,然在元神一道之中,造诣能甚自己者,只怕数遍了同阶修士,也很难再见一人,赵莼神念催起,竟是放开紫府,任其如洪水一般泄出,借由识剑为介,于暗云之中将玉环吞下! 此物与萧衮心神相系,又得了他精血祭炼,多年养护,故一有异状,就叫其有所发觉,萧衮分神瞧去,待辨清赵莼所作所为,竟不由瞠目结舌,生了恼怒之心。 对方以神识吞了玉环,如今正试图直接炼化此物,将之抢夺而去! 此世中杀人夺宝并不鲜见,修士若身怀奇异法器,惹了旁人眼红,自然是有豪取抢夺之事生出。不过萧衮因而羞恼大怒,个中根由却不在夺宝之上。须知杀了人后,并无法直接催使他人之物,若想将对方法器据为己有,至关紧要的,实是磨去那人留在其中的神识印记,此之后,才能加以祭炼,化为自家宝物。 等闲之物还好,假若抢夺而来的法器,得过他人精心蕴养,精血祭炼,想要彻底磨灭他人留在其中的痕迹,便少不得要个三五十年,甚至更久。至于本命法器,这却不用想了,修士一旦身死,本命之物自然溃灭,并不会落入旁人之手。 这织罗同心玉的炼制法门,为锦南萧氏所珍藏,萧衮得赐此物之时,本命法器早已成就,是故此物于他虽然珍贵,可若他一朝身死,却仍有可能会落入他人之手,只好在锦南萧氏留了后手,为保此物不流入外界,一旦萧氏弟子留在其中的印记被人抹去,此物也会随之破损,再不得用。 此般做法在宗门世家之中不算少见,不然诸多珍贵之物,今已早早流传在外,再不为大宗独有,赵莼晓得这事更不奇怪,毕竟昭衍门中,部分珍贵的炼器法门,也伴随着相应的封锁手段。萧衮恼怒的,无非是赵莼这堪称目中无人的做法,他如今尚未身死,此人居然就敢光明正大磨灭他祭炼法器的印记,当他萧衮为一死人? 还是说,对方自信在元神一道的造诣,要远甚于他?! 萧衮胸中怒意沸反,脸色亦见涨红之相,他按平怒火,忙是催动神识,欲将玉环夺取过来,然那识剑却紧紧相随,不叫萧衮有半分松懈之机,他心思一转,便干脆祭了道台出来,动起神道灵关所成的玄黑丹玉,意欲直接冲破赵莼之手,先将玉环收归于己。 即见道台之上,三枚丹玉回环转动,却是其中的黑玉光华暗现,分出一道利光向着识剑撞去。 这一撞,萧衮脸色便由红转白了,他胸口一闷,只觉周身气机一顿,神识仿佛撞上了一座大山,对方巍然不动,自己却惶惶动摇起来! 虽道赵莼已入九窍剑心境,但萧衮自忖神道灵关通达,较力元神必不会逊色对方,哪想这一交手,竟是先让自己吃了亏,难不成这九窍剑心,就当如此强大,堪与打通了神道灵关的修士相比?! 赵莼从容自若,亦不因此变了神色,反是萧衮此番受创,全然在她预料之中。自己本就有一双元神在身,便是未曾打通神道灵关,此中功夫也不会弱于旁人,如今又已炼化大妖眼瞳中的神力,顺利晋入剑魂境中,要撼动同阶修士,于她而言已是算不得艰难。 萧衮不知此理,径直下手与她交锋,吃了闷亏也属寻常。 只是此番动摇之后,一时须得调息一二,却就让赵莼趁虚而入,将那织罗同心玉蚕食了部分! 她的元神之力何等浑厚强大,也是萧衮对那法器养护得十分精心,才能在赵莼面前强撑下去,如换了旁人来,又或是不曾拿自身精血加以祭炼过,今日恐怕支撑不过三刻! 刺啦—— 萧衮心中一紧,瞪眼瞧得玉环之上,一道细如毫发的裂缝延伸开来,虽还不足半指长短,却已然让他心神震动,肉痛不已。 赵莼此人道行不深,于元神一道的造诣竟如此厉害! 章二一 有召而来 他这织罗同心玉炼制不易,今又不幸受得损创,瞧上去虽只些许痕迹,可若想补全回先时状态,便怕是数十年功夫都不够,还得另寻些珍奇宝物加以蕴养。 萧衮今日所求,无非是想要三瞳妖尊身上奇遇,以全织罗同心玉的最后一道祭炼之法,哪想如今机缘不得,反倒还使法器受损,真当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叫他心中郁郁,脸色刹时就阴沉了下来。 得此结果,萧衮心头失悔不已,又见法器尚困赵莼手中,若再耽搁个片刻功夫,只怕伤损还将更甚,届时要想保下这一件织罗同心玉,恐就不是重新祭炼温养那般简单了。他憋气一口气,狠下心来往舌尖咬去,顿逼出一口后天精血,莹润若血色玉珠,气血澎湃。 末了,萧衮催起真元,化一道雷霆之气往精血上斩落,却不知成了什么手段,那暗云中的玉环猛然一颤,倏地向外一闪,如流星逐月,径自从层层困阻中破出,到底还是回到了萧衮手中去。 好歹是拿了织罗同心玉回来,萧衮神色大霁,另处的赵莼见状,倒也没有异怪之色。 此物既得萧衮万分看重,便决计不会是寻常法器,且看这一双玉环威能如此独特,甚至能逐渐弱化敌人实力,就晓得这等法器多半是与此人背后的锦南萧氏有关了。此等世家大族,对宗族秘传向来谨慎小心,赵莼这一外化修士,又哪能真将此物炼化了去,如今能把萧衮逼退,便已然能称得上得手了。 萧衮拿回玉环在手,神识往内一沉,发觉自己留在法器中的精血果然已经消散不见,便忍不住将唇一抿,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雨前夕。他适才能够取回法器,正是因祭炼织罗同心玉时,往里打入了一枚自身精血,如此不仅能驱使法器更加自如,在遇到危急情形之际,还能以精血作引,将此物急召回身。 只是如此施为之后,不仅是法器中原有的精血会消散,另还要多用去一枚额外的精血,便哪怕萧衮道法上乘,根基稳固,随手便损去两枚后天精血,心头也是难免有些肉痛的。 他一手抓起玉环,还未等感叹片刻,那厢赵莼就已起剑杀来,其剑势大开大合,凶悍无比,兼又迅捷灵妙,快若惊鸿,萧衮欲捉合雷云,前去一阻,然这些手段在剑气面前却浑不够看,二者一有相触,即见雷云于剑光之下四分五裂,一时竟分不清何处是剑光,何处是雷闪。 赵莼杀心早起,正是取了萧衮逼出精血,回召法器的时机,欲直指死穴,尽快斩了对方头颅。萧衮一见她剑势凶狠,大改先前试探之意,便也晓得赵莼心中何意。经得强夺法器一事,他自知元神一道上,对方有着难以逾越的优势,故今时今日,却只能另寻了法子,撞破一道生路来。 萧衮呼吸沉下,额上水珠点点,竟是在不知不觉间,已起了冷汗涔涔,尽在额顶。不过是思索了片刻,赵莼就已冲破雷云,要至他的身前,萧衮目珠急转,只见对方五指舒张,向前一落,便又是数十上百道剑气分出,须臾间凝作长剑,于如意天中搅动风云,他只仰头一望,就有剑光流虹,疾杀而至! 避无可避! 萧衮心中大骇,忙是捏碎一枚符牌,霎时化作一道烟气,窜走于旁处现了身形。他这烟云替命符箓乃保命之物,存留在手头的数目不多,如今用去一枚,便不过还剩两枚罢了。只是赵莼尚在,若于短时之内寻不到破局之法,久与对方纠缠下去,任他有几十枚、数百枚救命符箓,想也是无多用处的。 果不其然,赵莼一击不成,却是连眼睛都不曾眨动一下,便又抬起手来将剑气一转,再度向萧衮杀去。 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萧衮自忖实力不凡,于同阶修士中入得了中上之流,似如今这般大汗淋漓之态,已不知是多少年未曾展露过了! 他大喝一声,晓得不能再退,不然步步溃败,便再无转胜之机! 云天中,顿闻轰然一声雷动,萧衮头顶道台再度凝出,却比从前更加真实细致。赵莼抬起眼皮一看,能见萧衮道台仿若一座庙宇,与之形貌肖似的婴魂卧于庙中,两侧各得一尊三头六臂神像,手执青铜双叉,作怒目嗔态。 婴魂额顶处,飘然有三枚丹玉,自左往右分别为黄、白、玄三色,各有呼应。 此虽为赵莼首次面对灵关皆通之人,却不是她第一回得见道台与婴魂,适才与她交手的五名太元弟子中,亦有人祭出道台来施展手段,只与面前景象并不能比,萧衮道台一经祭出,甚至改变了云天之内的气象,即可见后者道行,绝非那五人能够相提比论。 道台与修士大道相关,锦南萧氏有大乘雷法,萧衮即是此道中人,他如今祭了道台婴魂,洞开三道灵关,于外化修士而言,却已是到了生死之争的时候,他欲以大法力碾向赵莼,后者婴魂尚未落下,丹玉更是未凝,萧衮几乎想不出,对方还能有什么神通,能够挡下此等手段! 赵莼默然站定,虽早有道台凝成,但婴魂不落,空祭出道台与萧衮相抗,溃亡的只能是自己,这是修为上的不如,短时内并无法弥补…… 不过,萧衮又怎能肯定,她没有对敌之法呢? 赵莼负手于身后,犹如山岳屹立,巍然不见动摇,恍惚间,一股恢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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