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回味。 确实回到丽江了,是她熟悉的房子、台阶和门洞,但是在丽江,这样的房子太多了,散落在每一道曲曲弯弯的街巷。 还有什么不同吗?一下子能抓住人的眼睛的? 想起来了,墙头上逸出的,都是丛丛的竹梢,这院里,应该种了很多的竹子,这也是庭院的特色,很多有个性的房主人,会把庭院收拾的别有洞天。 丽江有很多有竹子的庭院吗?木代仔细回想,毫无印象,也许很少罢。 经过院子时,她闻到了清新的竹叶味道,甚至有片斜出的叶子,轻轻蹭过她的脸。 但是,光很快就不见了,扛着她的人走上了一条向下的楼梯,蹬蹬蹬的脚步声,越是往下越是明显。 吱呀的开门声,再然后,她被重重扔到地上,地面冰凉,她脸贴着地,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悠扬的钢琴声自上头、外间,悠悠传来。 还有软软糯糯的声音,和着钢琴的旋律,哼唱一样,念着:“heydiddle,diddle……” 药效过去了。 木代从地上爬起来,灯光亮的刺眼,直觉应该是深夜――她在当地生活很久,熟悉不同季节的气息,对夜与昼有着天生的敏感。 这里是地下室,没有气窗,屋子的一半用铁栅栏焊成了牢笼,她就被关在这一半里。 猎豹坐在另一半的空间,椅子里,还是那身装束,独眼的眼罩,指间夹着一根烟,很粗的手工裹制雪茄,连烟气都盛上很多。 都说倘若内心肮脏,面目也定然狰狞,但在猎豹身上,完全不是这样,即便瞎了一只眼,她还是很漂亮,世事有时候不公平,上帝对某些人慷慨的发指。 猎豹隔着这道栅栏,一动不动地看她,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木代盘腿坐起来,伸手理了一下头发,又整了整衣服。 梅花九娘说过:木代,衣冠是精神,你是衣冠,衣冠是你。 木代觉得想念师父,前所未有。 猎豹跟她说话:“你是罗的女朋友?” “我查过你,听说你有病,像个任性的小姑娘,不高兴的时候会流眼泪,要让你的红姨护着哄着。” 她身子微微趋前,问她:“现在怎么不哭了呢?” 木代看了她一眼,说:“我是梅花九娘的徒弟。” 师父教她,不依附任何人,先做木代,然后才是梅花九娘的徒弟和别人的爱人。 但不是的,因时而异,师父死了,在猎豹面前,她就要昂着头做好梅花九娘的徒弟,不会在她面前哭,也不会求饶,到死都不折不堕师父半点精神。 猎豹说:“哦,那个老太太啊。” 木代盯着她,问:“我师父怎么死的?” 猎豹嫣然一笑,雪茄在椅边轻轻磕下烟灰,说:“让我想一想,我捅了她……一,二,三……九刀。” 木代没说话,但是身子挺了一下,背更直了。 猎豹咯咯笑起来,目光在木代脸上逡巡,没有看到期待的那种神色,多少有些寡味,深吸一口烟,又说:“不过,我可以让你舒服点――你师父其实不是死在我手里的。她功夫很好,我这一生,没有遇到过功夫这么好的人,更何况,还是个残废。” “我没打过她,她出手很狠,她以为把我打死了――其实,她那些招式,如果是普通人,确实会死的。” 木代静静听着。 “当时,我有好一会儿爬不起来,听到她在笑,哈哈大笑,笑到一半时,声音忽然没了。” 当时,那笑声像是被掐断,戛然而止,猎豹抬头去看,夜色中,雾气里,看到梅花九娘的身体,直挺挺立了约莫一两秒,然后轰然坐倒。 木代唇角露出笑容来。 她也不看猎豹,像是说给自己听:“我师父很厉害,年轻的时候,纵横大江南北,手底下鲜遇敌手。” 是这样的,她心里以师父骄傲,师父坐在轮椅上,单凭腾挪 分卷阅读297 分卷阅读297 - 分卷阅读298 七根凶简 作者:尾鱼 分卷阅读298 七根凶简 作者:尾鱼 分卷阅读298 和手臂,放倒过大师兄郑明山,还调侃他:“这样的本事,还敢出去收徒弟,误人子弟。” 这几年,梅花九娘的身体渐渐不好,有几次折腾进医院,上过手术台,也不间断的喝药,自己叹气说,这一辈子,即便不算功勋卓著,至少也是恣意洒脱,一想到要苟延残喘在病榻之间,于床头无声无息咽下最后一口气,真是心有不甘。 不如大刀阔斧,淋漓尽致的打上最后一架,也不负早年总角时即入绿林道,这漂泊颠簸刀光剑影,遗憾而又知足的一生。 师父临死前大笑,想来心里也是畅快的。 木代跪起身子,两手合十,掌根抵住额头,扑地而拜,这是当年她拜师时行的大礼,犹记得,当时红姨站在边上,红纸包了一摞钞票,同时奉上,说:“谢谢梅老太太肯教导我们家木代,小丫头笨,老人家费心了。” 一滴灼热的泪,划过脸颊,滴在地上。 之前同罗韧说,师父病了那么久了,她有心理准备,现在才知道不是的。 她到底年轻,不如师父那样能看得透生死,师父从前说,生命像无际的汪洋,每个人都是汪洋里的孤岛,生命的流逝,就是孤岛不断被海浪吞噬的过程,最终,所有人都要长久安宁在波涛之下,师父只是比你先沉没罢了。 现在她有些懂了,她还是个孤岛,浮在水面,承受波涛,也接纳日光,但是一回头,那个一直伴着她的岛渐渐沉下去了,往冰冷而黑暗的海底。 即便知道,将来有一天,也许还会在沉没和沉默中相遇,她还是觉得不舍,觉得海面之上骤然凄清。 木代重新坐起来,看向猎豹。 问她:“你抓了我,是想对付罗韧吗?你想怎么样?杀了他吗?” 猎豹笑起来,重新自边上的烟盘里抽出一根雪茄,两根对点,烟气丝丝缕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点燃,看得人无端着急。 她说:“罗这个人,坏了我很多事,让我损失了很多钱。” “为什么不能合作呢,他做雇佣兵是挣钱,帮我做事,我同样可以给他钱,甚至更多。” “你懂的,当一个人遇到有能力的人,首先是欣赏,然后想收归己用,没人想去和他作对,和有本事的人作对,是一件痛苦而又愚蠢的事。” 她慢慢指向自己的独眼:“可是罗,他太让我失望了,硬生生的,就把我逼到这一步。” 木代冷冷看着她:“所以你要杀了他吗?” “杀了他?小美人儿,你想的太简单了。” “杀了他,只是一刀,或者一枪。我怎么办,我的独眼,要伴随我一生,未来我想发泄的时候,要找谁?地下的一?g灰吗?”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猎豹吗?” “为什么?” 她唇角泛起微笑,像是追忆。 “我喜欢豹子,长的华美,线条性感,周身的皮毛美到没有瑕疵,是敏捷的猎手,舌头上有倒刺,舔一口,会刮掉你一层皮,三十枚利齿,轻易的咀嚼皮肉和骨头,晚上的时候,眼睛里会有磷光。” “可以生活在热带,也可以在零下几十度的雪地里存活。养一头猎豹做宠物,是我的梦想。” “可是几乎所有的驯兽师都告诉我,猎豹难以驯化,我不相信,我尝试着去接近。” 她慢慢解开领口,如雪一样的肌肤上,靠下的位置,有几道狰狞的爪印,即便已经愈合,仍然凹下许多,当年这伤口,一定鲜血淋漓深可及骨。 “我非常不高兴,很不高兴。” “不过没关系,我有钱,有数不清的供我差遣的人。我让人麻醉了那头猎豹,拔了它的爪子、牙和有倒刺的舌头,也手术动了它咬合的骨头。” “从此之后,那只猎豹就像一只大猫,还是会发脾气,但是张开嘴咬过来,只会留下大滩的口水。偶尔用爪子挠你,酥酥软软,像是在给人挠痒。” “我开心的时候,会给它挂上项链,带上有花边的帽子;不开心的时候,会拿鞭子抽它,问它,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在我身上,抓过那么丑的疤痕?” “你问我想怎么对付罗,我不想杀他,我只想拔了他的爪牙,让他做我身边的一条狗。” 木代从齿缝里迸出几个字来:“罗韧不会的。” 猎豹莞尔:“是吗?” 她的声音低的像耳语:“那是因为你还不太了解他,罗现在还可以活着,是因为我让他活着,他不知道……我手里还有什么牌。” 第181章 郑明山是近傍晚的时候到的,没有去聚散随缘,也没有找罗韧,只是给他打了个电话。 第一句话说:“我确信没人盯梢我,即便有,也被我甩了。我想,我在暗处也许更好。” 这也是一种战术考虑,人最好藏有后招,不要明明白白把力量全放到台面上。 罗韧回答:“也好,我也确信我手机没有窃听,短时间内通话安全。” 对答过后,短暂的沉默,郑明山又问:“我小师妹这一两天不会有危险吧?” 谁敢打这样的包票?罗韧没说话。 郑明山等不到罗韧的回应,冷笑了两声,挂掉电话。 罗韧却僵了很久。 这个话题,他不敢深入去想,猎豹的残忍,从塔莎的事情上可见一斑,但换一个角度去看,猎豹这一趟来势汹汹,为了报仇,不敢说卧薪尝胆,也必然做了诸多设想――木代现在是她手里一张王牌,她应该不会太快去消耗木代。 晚上的时候,罗韧去找青木,两人拿了酒,在院子里坐着,罗韧刚提到这话头,青木马上截断,说:“罗,你现在根本不该去想你女朋友的处境,你什么都做不了,越想越乱,倒不如从这里跳出来,专心部署防备。” 罗韧勉强笑了一下,说:“怎么可能不想。” 猎豹在暗,他在明,如果猎豹不动,他就无法得到消息――这是最一筹莫展的状态,空有一身力气和想拼命的心,却只能等着。 青木看了他一会,忽然说了句:“罗,你该去看看聘婷。” 罗韧意外:“聘婷不好吗?” 聘婷和郑伯就住在他的宅子隔壁,大概是得了青木吩咐,不声不响,安静的像是不存在。 青木鼻子里嗤了一声:“不是不好,是很好。我听说,聘婷之前是出了事,精神失常,但我从何医生那里把她接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恢复的不错,和我可以正常沟通。” “罗,聘婷很想见你,但你没有去看过她。” 罗韧说:“她现在藏的很好,我去找她反而容易暴露,事情过去再说吧。” 青木两手抱在脑后,仰起了头看天,酒吧内外的灯光太盛,星星的光透不进来,怎么看天上都是黑?q?q的一 分卷阅读298 分卷阅读298 - 分卷阅读299 七根凶简 作者:尾鱼 分卷阅读299 七根凶简 作者:尾鱼 分卷阅读299 块。 他感慨:“在菲律宾的时候,你经常提起聘婷,那时候我还以为,你迟早会跟聘婷在一起。就像我以为……我会跟由纪子在一起一样。” 罗韧拍拍他的肩膀:“还不晚,回日本之后,再把由纪子追回来。” 说话间,曹解放悠闲地迈着步子,从两人身周绕了一圈,又慢吞吞地进了酒吧。 酒吧里比院子要热闹许多,仅仅一两天,曹解放和酒吧里的新老客人就彼此熟悉而和平共处了――它会气定神闲地挨个桌子转悠,像是领导巡查工作,而且山鸡俊朗的外形很是为它加分,甚至有些客人会拉着它一起自拍合影。 走到吧台对面的时候,曹解放停下了。 一万三正在调酒,调着调着觉得不对劲,一抬头,正对上曹解放两只滴溜溜的小眼睛。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万三不自在,皱着眉头招呼蔫蔫站在一边等点单的炎红砂:“二火,这两天曹解放不对劲啊,老盯着我干什么?” 这几天,炎红砂很担心木代,但迟迟又得不到新消息,整个人焦灼地像走不出圈子的蚂蚁,看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听一万三问她,没好气回一句:“爱上你了吧。” 边上的曹严华很嫉妒,自家的解放,不跟自己亲也就算了,有事没事还去看三三兄,有什么好看的,在鸡的眼里,人长的有分别吗? 他酸溜溜说了句:“想太多了,我们解放的眼神,怎么着也不像含情脉脉的。” 一万三居然很认同这话:“就是,你别当它不懂,它这眼神,就跟我做了对不起它的事似的。” 自己这两天吃鸡了?没有啊,就算吃,也没有当着曹解放的面吃吧。 炎红砂斜了他一眼:“是不是你答应人家解放什么事儿,后来又没做?” 有吗?一万三忽然想起来了。 那天,哄着曹解放进笼子的时候,他说过什么来着? ――解放,你老老实实进去,我明天去到街上,给你买块牌子,挂脖子上的那种,只有相当得宠的宠物才会有,你想想,这十里八村,你能找到一只挂着鸡牌的鸡吗?这种光宗耀祖的事,八辈子都修不来的。 一万三倒吸一口凉气,莫不是惦记上这事了?看不出来,曹解放还挺爱慕虚荣的。 周遭这种可以给小挂饰刻字的店挺多,一万三把手上的活暂时撂下:“这样,我去给解放买块牌子。” 曹解放登时就精神了,一溜小跑地跟着一万三往外走,曹严华不干了:我的鸡,凭什么你给买牌子,要买也是我买啊。 于是曹解放跟着一万三,曹严华跟着曹解放,两人一鸡,几乎是排成了队,从罗韧和青木面前过去了。 青木嗤笑似的哼了一声。 对罗韧的这群朋友,他素来是看不大入眼的。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一万三他们回来了,跑在最前头的是欢腾的曹解放,翅膀带风,小碎步都踏出了舞步的风采,罗韧觉得好笑,手一挡,把曹解放给拦住了:“我看看。” 看清楚了,曹解放脖子上挂着两块牌子。 罗韧失笑:“这首饰带的有点多啊。” 拈在手里,就着酒吧里透出的灯光去看,一块牌子上刻着四个字“一只好鸡”,底下一行小字“一万三赠”。 忍住笑,再看另一块,这一块刻的字倒是直白――曹严华的鸡。 罗韧挥挥手:“走吧。” 曹解放兴冲冲的,小翅膀一扇,大概是急于向炎红砂展示自己的礼物,两只小腿正飞蹬起,忽然一个趔趄――罗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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