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本来这件事我不想说的，何夕回家不仅偷走了书房的钱，还把这个东西扔在了地上。”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金手链，就是我手上消失不见的那条。 “她说要离家出走，还说再也不要回家了。” 妈妈拿起手链，气得发抖。 “看来她真是铁了心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当初我送给她这条手链时，她宝贝的不行，现在说扔就扔。” 爸爸脸色极其难看，抿着嘴没有说话。 李鸣在一旁急得百口莫辩。 “何医生，要是你真的不相信鉴定结果，就去停尸间看看何夕的尸体吧！” 5 他激动的抓着爸爸的手。 “何医生，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就去看一眼尸体吧！” 爸爸刚要松口答应，就见原本熟睡的何清瑶缓缓睁开了眼睛。 透过玻璃窗，她努力抬头看向爸爸妈妈。 见状，爸爸甩开李鸣的手，跨步冲进病房。 “瑶瑶，爸爸在。” 一旁的陈姨也想跟着一起进去，却被妈妈一把拦住。 “陈姨，重症监护室不能随便进人，你先回去吧，瑶瑶刚做完手术吃不了这些东西。” 陈姨一脸不情愿。 “我来都来了，就让我进去看一眼瑶瑶呗。” 闻言，妈妈冷下脸。 “陈姨，你只是我请来的保姆，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要不是当初瑶瑶闹着要你照顾，我根本不会请你。” “如果你以后还想在家里继续做下去，就别太把自己当主人。” 陈姨气得咬牙，但很快她又恢复一脸讨好的表情。 “是我刚刚太心急了，我这就回去，你和何医生辛苦了，想吃什么告诉我，我回家去准备。” 妈妈敷衍的点点头，转身走进病房。 没看到陈姨眼里的恶意。 病房里，何清瑶眼角滑落泪水，哽咽开口。 “爸爸妈妈，我还能再睁开眼看到你们真好，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姐姐把我从高楼推了下去。” “她说是我抢走了你们，要我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妈妈心疼的握着她的手安慰。 “瑶瑶，这只是一场梦，爸爸妈妈绝对不会让何夕伤害你，在我们眼里，你就是我们亲生女儿，早已胜过血缘关系。” 爸爸声音冰冷。 “我已经想清楚了，反正何夕也已经满十八岁了，她想断绝关系那就断吧，就算哪天她后悔想回家，我也不会原谅她。” “从今往后我就没有她这个女儿，就当这十年养了个白眼狼！” 听到这话，何清瑶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爸爸妈妈，瑶瑶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你们！” 看着面前幸福的一家三口，我麻木的心早已感受不到悲伤。 我开始隐隐期待，当他们知道给何清瑶移植的是我的心脏会是什么反应。 妈妈为了让何清瑶安心养身体。 特意答应了等她出院后一家三口去欧洲旅游，还拿出一本详细的计划书递给何清瑶看。 可这本计划书明明是我为妈妈准备的。 只因妈妈随口提了一句想去欧洲玩，我为此花费整整一个月时间做了一套详细的攻略。 没想到却成了给何清瑶的出院礼物。 何清瑶认出计划书上的字迹，开口问道。 “妈妈，这是姐姐准备的计划书，姐姐是不是也要去呀？” 妈妈脸上的笑容僵住。 “她都要和我们断绝关系了，还去什么去，以后别替她，想到她到我就心烦。” 何清瑶没再说话，点开购物软件开始购买旅游的衣服。 她整张脸都洋溢着兴奋。 爸爸在确认何清瑶身体没事后，急忙赶去停尸间。 他要去处理我的尸体。 我跟在他身后，等待他发现真相的那一刻。 “死者的尸体去哪了？” 6 拉开冷冻柜，我的尸体却不见踪影。 爸爸急的抓着值班护士质问。 他怕自己偷换死者心脏的事被发现，影响何清瑶的名誉。 护士被他吓一跳，连忙开口解释。 “刚刚李鸣助理把尸体带走了，就在十分钟之前。” 爸爸转身就去找李鸣。 他刚走出停尸间，就接到我同学的电话。 “叔叔，我是何夕的同学，从昨天晚上起我们就联系不上何夕，她的电话也打不通，她是不是出事了？” “昨天她被阿姨在校门口打了一顿就消失了，我们真的很担心她。” 爸爸眉头一皱，声音讽刺。 “是何夕让你打电话来试探我的吧？你告诉她，既然她先提出要和我们断绝关系，那就别后悔！”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声音急切。 “我们是真的担心何夕，她从来不会不回消息，她可能真的出事了……” “好了，我没空陪你们闹。” 爸爸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告诉何夕，要是她真心想认错，就来医院给瑶瑶下跪道歉！” 话落，他直接将电话挂断。 还没走两步，手机又响起铃声。 他烦躁的朝电话那头怒吼。 “你们有完没完？我都说了没空陪你们演戏，何夕爱死哪就死哪，她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手机却响起院长压抑着怒意的声音。 “何德林，来我办公室一趟。” 爸爸走进院长办公室，看在李鸣在场，他顿时心中了然。 “院长，这事是我做的没错，医院要怎么处置我，我都认了，可我只是想救活我的女儿而已。” “我会亲自向死者家属赔罪认错，不会牵连医院。” 院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何德林，你知不知道昨天你要是没离开手术室，她根本不会死，医学书誓言都被你抛之脑后了吗？” 爸爸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当时情况紧急，我要是不回去，我女儿可能就自杀了……” 院长见他还在嘴硬，气得一巴掌拍在桌上。 “好好好，所以你为了救你的养女，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见死不救，何德林，你是不是疯了？” “你知不知道死的人是你的女儿何夕，你害死了她不说，还私自移植她的的心脏，有你这样做父亲的吗？” 妈妈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好听到这句话。 她推开门冲进来，扯着嗓子尖叫。 “你们在说什么？何夕死了？我的女儿怎么可能死了？” 爸爸吓得额间爬满冷汗。 “不会的，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我的女儿，明明陈姨说何夕回家了……” 见他们还是不肯相信，院长示意李鸣把调查资料拿出来。 昨天车祸事故的认定书、尸体的DNA比对结果，以及我的死亡证明都摆在他们面前。 院长脸色难看。 “何德林，你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医院规章制度，医院决定开除你并且会将此上报给有关部门。” “何夕是你们的女儿，尸体你们自己带回去安葬吧。” 妈妈用力扯着爸爸的胳膊哭嚎。 “老公，这是真的吗？何夕真的死了吗？” 7 爸爸像是瞬间失去力气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那怎么可能是何夕？如果知道是她，我怎么会不救她？”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他连忙打电话给陈姨。 “我要问下陈姨，她口口声声说今早见到了何夕……” 可接连几通电话拨出去，都是忙音。 院长看不下去，将爸爸妈妈请了出了办公室。 迎面赶来的护士开口道。 “何医生，你们家保姆不顾劝阻非要进病房看何清瑶，你们快去看看吧。” 他们二人连忙朝病房的方向跑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何清瑶和陈姨的争吵声。 “瑶瑶，等你出院以后，我们找机会离开何家好不好？” 何清瑶面目狰狞。 “我才不要走，这两蠢货对我这么好。” “要走你自己走，反正当初是你把我送到何家，我才不要和你去过苦日子！” 陈姨急红了眼。 “你知不知道你身体里的心脏是哪来的？那是何夕的！” “昨天何夕出车祸死了，何德林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何夕的心脏移植给你了。” “等他们知道真相，你觉得他们还会爱你吗？” 何清瑶先是一愣，随后竟捂着嘴笑了起来。 “何夕死了，那我更不要走了，以后何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他们怎么可能不爱我？之前我撒谎诬陷何夕那么多次，他们不都站在我这边吗？” “现在何夕的心脏在我身体里，那我不就真正的成了他们的女儿吗？” 见何清瑶笑得扭曲，陈姨吓得后退一步。 “瑶瑶，你别吓妈妈啊。” “你住嘴！” 何清瑶忽然朝她大吼。 “你不是我妈妈，何德林和陈芸才是我的父母！” 困扰我多年的疑惑这一刻全部都解释的通了。 怪不得陈姨会一直帮何清瑶，怪不得她一直埋怨我被找回来。 原来，她竟是何清瑶的亲生母亲。 陈姨难以置信的看着何清瑶。 “瑶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何清瑶眼里满是怨恨。 “当初你就该打胎，而不是把我生下来受苦，让我受这心脏病的折磨这么多年。” “你千方百计把我送进何家，不惜和人贩子勾结拐卖何夕，不就是为了让我过上更好的生活吗？” “为什么在我最幸福的时候你又想毁了这一切？” 站在门外的爸妈实在听不下去，推开门冲了进来。 何清瑶和陈姨吓了一跳。 爸爸一巴掌打在陈姨的脸上，厉声质问。 “陈姨，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们？你为什么要撒谎说何夕回家偷钱，还有何夕的手链为什么在你这？”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何夕死了？” 陈姨捂着红肿的脸，讽刺一笑。 “何夕从小听话，根本不敢夜不归宿，用脑子想想都能猜到她出事了。” “我只不过是看到手机里车祸的新闻来医院看了下。” “她尸体上带着这么显眼的金手链，也就何大医生认不出来。” 爸爸张了张口，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何清瑶小心翼翼开口道。 “爸爸，妈妈，我……” 8 可妈妈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何清瑶，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的？” 何清瑶被妈妈语气里的冷淡吓到，无助的向爸爸投去乞求的眼神。 “爸爸，我心脏有些不舒服……” 爸爸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般，喃喃自语。 “都是我，是我害死了小夕，都是我的错……” 这时，那天的肇事司机被李鸣带了过来，他声音颤抖。 “对不起，当时我真的刹不住车，斑马线明明早就亮起红灯，可这孩子还是冲了出来，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说着他拿出当时的行车记录仪录像给爸妈看。 只见视频里的我浑身是血的走出来，在被撞飞的那一刻，我眼里却是解脱和绝望。 爸爸心疼的红了眼眶。 “陈芸，小夕身上的伤是你打的吗？” 面对爸爸的质问，妈妈浑身颤抖。 “我不知道我下手这么重，我当时气她毁了何清瑶的准考证，就踹了她几脚，我没想到她伤的这么重。” 我看着妈妈眼里的悔恨，心里没有一丝波动。 她明明就看到了那一地的鲜血。 只不过后来她接到何清瑶自杀的电话，就匆忙走了，没再管我。 爸爸气得咬牙切齿。 “小夕是你亲生女儿啊，你怎么下得去这个手？” 妈妈激动的指着爸爸。 “我是害她受伤，可我又没有害死她，是你把她抛弃在冷冰的手术台上，是你见死不救，害死了女儿！” 他们二人相互指责，把我的死怪罪在对方身上。 我只觉得讽刺。 我的死和他们两都脱不了关系。 直到有人来通知他们去处理我的尸体，才阻止了他们的争吵。 爸爸明明早就见过我的遗体。 这次却迟迟不敢掀开盖在我身上白布。 最后还是妈妈上前伸出了手。 在看到我空荡荡的胸口时，妈妈趴在我身前崩溃大哭。 “小夕，我的小夕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害了你。” 她抚摸着我的脸庞。 “你睁开眼看一眼妈妈好不好？妈妈真的知道错了，是妈妈对不起你。” 一直强忍泪水的爸爸此刻也绷不住了。 他跌坐在地上，爬着向我靠近，跪倒在我面前。 “小夕，爸爸真的不知道手术台上的人是你，我怎么可能不救自己的女儿呢？” “你肯定很恨我吧，我明明可以救活你，可我都做了什么啊……” 旁边的几位医生护士不忍的背过身抹眼泪。 当天爸妈报警把陈姨送进去了。 面对警察的询问，陈姨全部招了，自己将罪责全部拦下，把何清瑶从中摘得干干净净。 原来当初何清瑶确诊心脏病后，陈姨就打听到爸爸是心脏科的专家。 在她发现我和何清瑶不仅年龄差不多，长相也有五分相似，和人贩子勾结将我拐卖。 趁着爸妈悲伤时，设计让何清瑶被爸妈收养。 后来她再以保姆的身份住进我家，借机陪在何清瑶身边。 她原本打算等何清瑶长大治好病后找机会离开。 只是她没料到我会被找回，更没想到何清瑶会这么贪心。 9 三天后，是我下葬的日子。 或许是为了讨好爸妈，何清瑶坐着轮椅也要参加我的葬礼。 看着我的墓碑，她假意挤出几点眼泪。 “姐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要陷害你的。” “那都是因为我太害怕你把爸爸妈妈抢走，才会做出这些事。” 话落，她小心翼翼看向爸爸妈妈。 可爸爸妈妈根本没有理她，他们望着我的照片，悲痛欲绝。 何清瑶张口刚想要安慰他们。 突然就被人从背后用力推了一把，从轮椅上滚落，摔在地上。 来人是我的好朋友李雪。 也是之前给我爸爸打电话的人。 李雪满眼愤怒，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何清瑶，你在这里假惺惺的哭什么？你害何夕害的还不够惨吗？这些年你都做了多少对不起她的事？” “你害怕自己作弊三年的事被发现，不敢参加高考，就故意撕毁准备考赖在何夕的身上！” 听到李雪的话，妈妈一阵头晕目眩。 “这位同学，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雪讥讽道。 “阿姨，你到底是听不懂，还是不愿意相信？” “我说何清瑶的准考证是自己撕的，因为高考作不了弊，她根本考不上大学！” 爸爸愣住了。 “怎么可能，何清瑶之前的成绩都是假的吗？” 何清瑶从地上爬起身，眼神慌乱。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听她瞎说，我才没有作弊，我的成绩都是真的，准考证就是姐姐撕的……” 还不等她说话，李雪拿出手机点开视频。 视频里，李雪鬼鬼祟祟跑到校门口的小角落，将准考证撕得粉碎，再放进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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