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以闭灵锁妖阵封禁了此片海域,想那妖尊如今,就当是藏在了海水深处。只等一刻,在下便启动这方大阵,将那妖尊逼迫上来,届时东南方向会开启一道阵口,即是那三瞳妖尊为一的脱逃之路,到那时候,便要看几位道友的厉害了!” 薛休端站云头,眉宇间戾气暗藏,显然是从那妖尊身上吃了亏,是以在心头起了怨怼之情。 余下之人皆点了点头,随后便见葛淮莘、陶敬二人先行,同是往薛休口中的东南方向飞遁过去,赵莼目光一转,也是寻了方向站定,剩下薛休一人将场中情形观过,心头这才稍稍稳下,挥手往阵中打下几道法诀。 约莫有一刻钟过去,赵莼等人突感周围气机动荡,原本平静无波的海面上,忽然现出一个巨大涡旋,叫四面八方的海水皆向内迅速涌流过去,翻涌的浪潮泛起白花,四周灵气也变得分外湿润起来,一股沉闷的气氛,逐渐开始向四人笼罩而至…… 正是碧海深处,一道身影猛然颤抖起来,他身裹锦袍,生得高大健壮,只是面容奇丑无比,鼻宽唇厚,双眼若绿豆大小,眉心处又裂开一只大眼,当中不见瞳仁,只是一片暗沉的血肉之色,好似一颗肉瘤嵌在其中! 此妖,便是三瞳妖尊无疑! 他浑身一抖,见水中气机不断向上涌去,而下方白光烁动,便以些微法力触碰过去,都会被立时挡回,即可知薛休设下的大阵仍然存在,且还在向上步步抬升。三瞳妖尊眉头一皱,晓得对方这是决定要动手了,他眼神微闪,不觉哼笑一声,心头已有算计,登时便双臂一展,猛然向海面疾遁过去! 薛休感阵中变化,神情顿时凝重不少,他招起收来,忙按先是所言,在那东南方向破开一道阵口,同时运力高呼道:“葛道友、陶道友小心!” 几乎在一瞬间,一道黑影破出海面,薛休定睛一看,见正是三瞳妖尊不假,便立时心中一喜,转眼就要去看葛淮莘。 葛淮莘修为尚浅,此刻并无暇旁顾其它,便一心都在锁缚住面前妖尊之上。自古魂修少有,葛家亦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魂修世家,只是先祖外出游历之时,因缘际会之下才得了几部魂修法术,后来交予族中子弟修习,渐而有了今日的名声。 她自小受得族中看重,因晓得直系弟子修行有成后,都会被授以秘传法术,故从入道以来,便一直费心于磨砺神魂,于那魂修法术上的造诣,不说冠绝同辈,却至少也能跻身前三之列。 只是这三瞳妖尊,似乎并不像原先设想的那般容易对付。 葛淮莘双手掐诀,身边气机顿时一震,一股幽紫烟气便从她眉心处伸出,眨眼间化作一条巴掌大小的小蛇,倏地向那三瞳妖尊疾驰过去。 此术为葛家秘传,名为“缠环”,乃要从神魂之上撕下一缕,以之作攻杀利器来使,修到大成之后,借此法术破入对方法身,径直斩灭元神也是可能,只可惜葛淮莘道行尚浅,那三瞳妖尊的修为又在她之上,破入对方法身是不用想了,便只寄托于动摇那妖尊的神魂,让其出现纰漏也是好的。 葛淮莘眉心隐隐发痛,面色也是陡然苍白下来,待小蛇飞出,她便急急呼道:“陶道友,快!” 原那小蛇飞出后,不偏不倚就扎在了三瞳妖尊头颅之处,蛇口咬死在其眉心肉眼,身躯更趁机盘绕在妖尊颈部,登时是叫三瞳妖尊缓滞了一瞬! 陶敬见状,当即便低呼一声“好机会”,他手掌一拍,就见一柄清光灿灿的长尺落来,此物长有半丈,雕画得极是精巧,隐隐还有水波纹路荡漾其上,只一现身,便就与周围湿润的灵气相呼,一看即知品相不凡。 召了法尺在手后,陶敬亦不做犹豫,当即挥臂下落,便趁着三瞳妖尊身形一顿的功夫,要干净利落取了对方性命。法尺受命下斩,径直是往三瞳妖尊天灵劈落,眼见斩下之后并未受得任何阻碍,陶敬也是心中一喜,连忙就要凝神去看。 这时,那三瞳妖尊将身一扭,被陶敬法尺由上至下斩作两半的躯体,竟在裂口出涌出血虫一般的细线,两者迅速接合,连为一处! 赵莼见势不对,真元已然逼至指尖,正欲并指将妖尊头颅斩下时,陶敬却纵身飞来,有意无意挡在了她的身前,随后厉声一喝,便使法尺横去,挥砍向三瞳妖尊脖颈。 此般举止,自然是想独占斩杀之功,不叫赵莼抢了他的风头。 赵莼淡淡一笑,眸光顿时冷了下来,复又将微微抬起的右手放下,只漠然向陶敬看去。 这番动作后,薛休也已赶赴过来,见陶敬斩下妖尊头颅,又从袖中抖出一条绸带,将那头颅端口以绸带封起,便立时心神大定,笑道:“陶道友好手段!” 他可是瞧见了,葛淮莘的法术,终只是牵制了三瞳妖尊片刻,还得是陶敬出手,才彻底断绝了此妖弥合身躯的神通! 陶敬以手抓起妖尊乌发,将头颅悬吊在手中,正是志得意满之际,想与薛休假意自谦几句,却不料妖尊头颅向上一弹,眉心肉眼之中,顿时爆射出一道利光,其势锐不可当,竟是趁机向陶敬额头一撞! 霎时间,只听一声凄厉惨叫,陶敬的身躯便猛然向下栽倒下去! 章九 恩威并施 如此惊变,却是嚇得薛、葛二人面色唰白,只感觉浑身堕入冰窟之内,自脊后升起凉意一片! 他二人尚未来得及低头细看一眼陶敬,就见绑着绸带的妖尊头颅忽然冲天而起,竟是离了躯体也能行动自如,此刻才将陶敬撞落下去,那面上三只眼瞳瞪起,头颅一转便张开大口,从中吐出一口混浊气息。 这气息眨眼间便一分为二,瞧上去猩红如血雾,一经出口,就迅速往薛休、葛淮莘二人胸口撞去! 薛休面露惊容,连忙是祭了一张小盾在身前,虽勉强挡下了混浊气息,却也被这力道冲撞得气血泛沸,整张脸又红又紫,好生难看! 另一头的葛淮莘也是毫不犹豫地祭出法器,却是一枚润光滑腻的玉质符牌,此物巴掌大小,一现掌心便绽放出耀耀白光,顿把袭来的混浊气息吸入其中,霎时间,只见一声清脆声响,那符牌竟迅速裂开,须臾破碎成一手碎片了。 葛淮莘见状大惊,心头更知符牌破碎的缘由,实是为自己承受了致命一击! 三瞳妖尊的头颅在空中蹦跳转动,瞬时把两人景况瞧入眼底,见薛休与那女子都不曾受击而死,心下顿时大感可惜,好在如今薛休受伤,已然没有多少战力,而那女子也因为先前使出了神魂手段,脸容上现出了一片苍白疲乏之色,这两人原就敌不得他,如今一伤一疲,收拾起来自然容易许多。 他双眼一眯,心道薛休杀他儿女众多,又暗中窥伺他所得奇遇,今日无论如何,此人定然是非杀不可的。 至于其它…… 思绪回转不过一瞬之间,三瞳妖尊定睛看向赵莼,眼神之中已是杀机迸现,他丝毫不作迟疑,晃了晃脑袋就要故技重施。适才对付陶敬之时,薛休等人自是未曾看清,现下却是有心分辨,看见三瞳妖尊眉心的一颗肉眼上,竟然从正中处裂开一丝小缝,从中飞射而出一道诡异黑芒! 想那陶敬,只当就是栽在了此般手段之上! 这赵修士,恐怕要糟了! 三瞳妖尊颅中元神狠然一催,这才逼得一道黑芒出来,此招数对付那陶敬都不在话下,凭之对付眼前女修,自然也手到擒来。 那黑芒细如毫发,瞬发而出,叫人防不胜防,三瞳妖尊目含冷笑,便准备见面前女子神魂溃亡的景象,哪晓得黑芒往赵莼面门一撞,却是像触得大山一般,不仅是没有动摇对方半点,反还叫三瞳妖尊自己元神一颤,一股凉意就此翻涌上来。 须臾后,这道黑芒又好似落入瀚海之中,被什么深重之物全然笼罩起来,就此泥流入海,再不得半点音讯。 三瞳妖尊顿时惊惧交加,哪还不晓得这是碰上硬茬了,想这四人当中最厉害的,不是薛、葛二人,亦不是那骄矜自满的陶敬,而正是眼前气定神闲,好似只漫步海上的女子啊! 他元神颤动之际,赵莼一只真元法力所凝就而成的大手,已是径直向之抓取而来。三瞳妖尊眼瞳直晃,眉心肉眼更是左右突动不止,眼见面前之人如此厉害,若被其抓如手中,那才真是一点反抗余地也无了。 想罢,这妖颅便再度张开大口,一连吐出一片浊浊黄烟,并趁机往下方海面一落,竟是“扑通”一声就沉入海下去了! 因那海中有薛休设下的锁妖大阵,赵莼倒不曾想到三瞳妖尊会再度投入其中,待以真元大手将浊浊黄烟排散,她心头亦是明了了许多。 薛休没有诛灭三瞳妖尊的能耐,这锁妖大阵亦只能作困阻之用,比起留在海上与赵莼殊死一搏,倒不如干脆回了海里去,一是暂时避了赵莼锋芒,二也是因为他身为海族鱼妖,在海下又要比人族得力许多。 赵莼晓得了他心思,登时却冷哼一声,足下运力便起了遁光,瞬间跃入海中,寻那三瞳妖王去了。 剩下薛休、葛淮莘二人面面相觑,一个犹有后怕之色,神情凝重无比,一个却眼晃暗光,一语难发。 本以为这赵姓修士只是陆上来的云游道人,却不想还有这般厉害的本事,能叫三瞳妖尊都奈何不得,只如今那妖尊入了海去,若再将自己躯体寻回,便就更加难以对付了…… 薛休眼神一暗,不觉握紧双拳,想着海中法阵仍旧握在自己手中,眼下若封闭此阵,里头的人与妖就都不能出来,只能在里头分个生死了! 不知不觉间,毒计已是浮现于胸,一经有了这般念头,却就让薛休弃舍不得了。 海水漫漫,既深且重,赵莼现下方知,为何薛休那锁妖大阵,能够轻易困得三瞳妖尊在其中了。 东海气机狂躁,灵气浮乱,是以海雾浓重,雷暴不绝,自古以来少有修士进得其间,留驻于此的百姓、海族,亦大多都是从上古时期,就在此聚居下来,另又有其余妖族,乃是因太乙金仙挥剑东征,而不得不流徙于东海。 故多年以来,纵是东海诸国偏僻贫瘠至此,其间妖族也从未敢迁徙上岸,便哪怕过了十数万载岁月,他等对昭衍的畏惧,都始终如旧。 这份万族皆同的畏惧,也是昭衍坐稳十宗之首的根由,然岁月变迁至今朝,太元想要从中收并势力,却再不能大举兴起战事,多是施以怀柔手段拉拢,并行威慑警示之举。这埋入整片东海海域的大阵,亦当算为施恩与示威兼有的行径了。 而大阵将海上的乱流尽数压入海中,便导致了海下气机紊乱,短短数十载或许看不出个什么,若再过个三四百年,只怕真婴以下的妖修海族,就再不得在其中修行了,届时东海境内,自当是人修势力大过妖修,后者终究只有在太元手下苟延残喘的下场。 实在是钝刀割肉,逐步见骨啊。 薛休的锁妖大阵,又何尝不是借力而为,趁着这海中乱流,让三瞳妖尊辨不清阵眼,由此再不能破阵而出! 章十 大妖眼瞳 且说那三瞳妖尊入海之后,便是头也不回地向了深处去,他入海时已是寻到了己身躯体,待弥合一体后,再看那人族修士会否追击下来,届时对付此人也不晚。 只是未行多久,他就心觉有异,好似周遭的海水要比往常沉重许多,仿若那万钧之力不断向自己压制下来,叫人胸口沉闷,气机不畅。三瞳妖尊也非鲁莽之辈,便散了神识小心观察,这一回,却发现自己周围不见急流,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罩住了,外头的乱流进不来,而里头的人也出不去。 他连忙止住身躯,晓得薛休那锁妖大阵,必不能成眼下之景象,而方才与他交手的人族修士,此刻怕也已经追赶了下来! 三瞳妖尊抬首望去,一双豆大眼睛不住睁开,眉心肉眼更是裂出一道幽黑缝隙,在他上方,赵莼身影飘飘,衣摆在水中狂舞,其手中握持一把玄黑长剑,另手向前一展,五指登时舒张开来,浩大雄浑的法力比海水倾泻得更快,亦比海中乱流更加狂暴,只一瞬,便在这深海引出一道吸水龙卷,震爆出隆隆声响! 赵莼既入海中,便也再不遮掩自家手段,这海下气机涌动,却是施展剑阵的好地方,眼下困了三瞳妖尊入阵,自就不愁杀灭不了此妖! 她脚步轻移,忽而将身一压,便握着法剑向三瞳妖尊杀来,剑阵内俱是神杀剑意,纵是海水深深,却也阻不了此物半分,赵莼剑势一出,眨眼间就已逼至妖尊身前。 那妖尊翻身欲躲,立时从肉眼中逼出一道诡异黑芒,他诚知此术杀不得赵莼,便只想借此机会脱身而去。哪想赵莼眉心也是一闪,霎时就是一柄小剑飞遁出来,不过呼吸之间,诡异黑芒就被小剑绞得粉碎,而赵莼手中长剑也是猛然下落,正如先前陶敬那般,把三瞳妖尊的头颅稳稳当当给摘了下来! 他心中大怖,发觉脖颈断裂出,亦正在被对方凶悍的剑气不断侵蚀,想不过半刻钟后,那剑气就要缠咬到自己面门上来了。 赵莼犹觉不够,当即纵掌一拍,就把三瞳妖尊一颗巨大头颅震成一摊血肉,俄而那血肉之中,却是颤颤巍巍探出一只肉眼,三瞳妖尊的元神藏在其中,当是又惊又怕,不知薛休从哪里引来了这样一位凶人。 “你气血不丰,想也不是什么厉害血脉,今能将那陶敬的元神打散,亦不过是趁人之危,晓得对方不作防备,另外,便是因为你得来的这枚眼瞳了。”赵莼并指一挥,顿以真元将三瞳妖尊元神裹去,拿至面前。 妖尊肉身已去,藏在肉眼之中的元神却并不见孱弱之相,可见此物自有护持元神的能耐,这三瞳妖尊能够与薛休等人过招不败,凭得就是此物之功。 赵莼见他不答,也只一笑回之,从容道:“你大可藏在其中不出来,此物挡得了旁人,却未必挡得了我!” 说罢,便抬起一指向肉眼上划去,立时只闻惨叫一声,就见三瞳妖尊寄托元神的肉眼,竟然被赵莼以剑气硬生生削了一块下来! “道友饶命,道友饶命!”三瞳妖尊见势不对,亦不敢继续拿乔,只得连声急喊,惊惶失措道,“只若道友肯放小妖一命,小妖便将这些年来积攒的身家都拱手让于道友,必然不少于那薛休所赠啊! 此话倒是不假,三瞳妖尊在这海上经营多年,所累奇珍自也十分可观,比薛休拿出来募求修士那点,自当是只多不少的。 他怕赵莼不信,当即又连忙分说道:“小妖全副身家,有大半都置放在自家洞府之内,那地距离此处甚远,无有小妖代路,旁人是寻不见的。” 却不想赵莼抬眉一笑,开门见山道:“我对你那身家财物不敢兴趣,倒是瞧上了这一通元神法术,你可明白?” 三瞳妖尊气息一凝,道面前之人原也如薛休那般,想的是夺了他身上奇遇才肯罢休,不过眼下情形,乃是自身小命都握在了对方手中,但若他表露半分不肯,此人就要动手打灭元神了! 他纠结一番,忽而长叹一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道友如此神伟,却能被薛休这般小人招揽过来。 “反正小妖性命已是落在了道友手中,便将这元神之法说与道友知晓也无妨了……” 原是千多年前,尚得真婴修为的三瞳妖尊,意外在海下发现了一座大妖洞府,洞中妖修陨灭已久,算来应是太乙金仙东征的年代,被诛灭的众多大妖之一,三瞳妖尊顿觉大喜,连忙进入府中探秘,可惜洞府之内财物不存多少,倒是大妖残躯尚还保留了下来。 三瞳妖尊索性将之炼化,并借此奇遇破入外化期中,而大妖残躯被他炼化之后,多数血肉都已腐朽,唯剩两枚眼瞳留存下来,三瞳妖尊心生异怪,遂将之拿在手中以神识相探,这才发现大妖眼瞳神异无比,甚至能叫元神于其中出入自如! 而三瞳妖尊血脉平凡,眼下修为是有了,却还正缺一门厉害的神通手段,见大妖眼瞳有如此玄妙,竟当机立断将那大妖眼瞳炼化,好叫自身元神能够遁入其中。如此施为后,他的元神之力果真是比从前强过不少,甚至能与打通了灵关的同阶修士相比,今若不是遇上赵莼,只怕真能从薛休等人手中逃出。 “那两枚大妖眼瞳,小妖只炼化了其中之一,还剩一枚留存在洞府之中。”他语气中存了几分期冀,轻声道,“小妖别无所求,只盼留得这条性命在身,万望道友高抬贵手。” 赵莼正凝神端详着面前眼瞳,发现适才被自己以剑气削下的部分,竟开始缓缓有了生长之相,即可见此物的确十分神异,那三瞳妖尊所言,至少也有七八成是真的。 “妖修不比人修,肉身气血乃是修行根本,你如今肉身已毁,纵我放了你元神离去,你又当如何活命?” 不外乎夺舍这一条路走! 章十一 手下生路 赵莼目光微暗,心中已是把这三瞳妖尊的打算揣摩出了个七七八八。适才她入海之际便有意观察了一番,发现陶敬的尸身不见了去处,想来也并非沉入海下了这般简单,而看此妖舍弃血肉之躯的举动如此果断,却也不难知晓对方早已给自己寻了后路。 「你想金蝉脱壳,夺了陶敬这具身躯,好再求得道长生,可在我看来,这想法倒无异于自寻死路了。」赵莼洞悉三瞳妖尊想法,口中所言毫不客气,「那陶敬师门所处的幽郧国,我固是不大了解,但看他行事做派也能够晓得,此方势力在这东海诸国内,只怕也是中上之流了。 「似这等出身的弟子,一旦遭了生死之祸,其背后师门自是能察觉一二的,你若夺了他的身躯走,再待他师门之人寻到你身上,哼哼,焉能让你苟活于世?」 三瞳妖尊语气一缓,显然是把赵莼之言听进了心里去,他苦笑一声,心道不是紧要时刻,自己又怎会将错就错,偏要夺舍陶敬的肉身。毕竟对妖修而言,夺舍当要以同族同血脉者为上……可惜他那些儿女,都已被薛休所杀! 想他寿元将尽,纵是没有今日之祸,也必然要行夺舍之事才能继续修行,那些儿女得他血脉,又是同族,自当是上乘的夺舍之躯,薛休之举,如何不是断了他的修行路?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和薛休这一太元弟子,闹到如今这不死不休的地步。 哪想遇上了面前女子……真当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三瞳妖尊缩在眼瞳之内,倒是软了语气让步道:「道友此言也是有理,便不如这般,小妖为道友引路去水府,等道友得了其中奇遇,再放小妖另寻夺舍之躯不迟,道友放心,小妖为求道途,自不会夺舍人族修士之身。」 赵莼只看他一眼,胸中已有成算,遂点了点头道:「此事并无不可,我便答应了你。」 说罢,三瞳妖尊这才安下心来,顺势将元神缩在眼瞳之中,一并被赵莼收入袖内。 茫茫海域之上,自那一人一妖入了海去,才不过有个半时辰。 葛淮莘面色发白,自欲返转怀丰派中,坐定调息一番,只薛休偏偏不肯,嘴中言道:「若赵道友与妖尊出海相斗,我二人留于海上也可略作接应,不叫赵道友落于独木难支之境地。」 他心犹不死,却是暗中封了锁妖大阵,待有人靠近了海面,立时便能知晓阵中留有几人! 看那赵姓修士的实力似乎并不简单,与三瞳妖尊也能过下几招来,两者相斗必有死伤,他便好坐收渔翁之利。薛休已是想好了,若死的是那赵姓修士,他便干脆把这消息卖给门中师兄,叫对方前来除了海中妖尊,而若赵姓修士真将三瞳妖尊杀灭,他亦可威逼利诱一番,让她把那妖尊奇遇给让出来。 葛淮莘暗暗瞧他一眼,自晓得薛休心中另有打算,她背后无有太元支撑,今日面对三瞳妖尊,也是将保命手段用出,才免了一场死祸,若真等到妖尊出海,却不知还要落到什么险处去,毕竟连陶敬都已身死,倒不如就此离去,免再与那妖尊对上。 外化修士纵有身外化身,可一旦到了元神溃灭之时,照旧还是会死。 说此道修士保命手段厉害,实则是因为在面逢生死大难之际,外化修士能够将元神在真身与分身之中相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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