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 莽莽林海,随风曳舞,正是天边悬了一轮皎月,在此投下一层霜雪般的月色。 两人凌空夜行,步履匆匆,身影在月色之下,尤显几分惊慌焦急,为首那人修为最高,已然是法身真婴境界,只是顾忌着身后之人,才未曾将速度完全催出。 “大兄,你先去吧,我如今负伤在身,却不好拖累了你。” 说话之人亦是一名真婴修士,只是面色更苍白过冷月,细细一看,竟是半身都浸在血中一般,半截身体残破不堪。她低头看了看臂膀,只见伤口之处已开始泛出紫黑脓水,可见是受了毒物所侵,等再过几个时辰,便当是回天乏术了。 “有非常之事,然后立非常之功” 出自为袁绍檄豫州,本意和文中用法有出入,这里取非常二字的表意,不必深究。 以及,二更在后 章两百四七 荣祸一体 话音才落,她便觉胸中一闷,身躯亦好似重石一般,骤然向下栽倒下去。 前头男子见状,立刻回身将她扶住,看少女已有些神志不清,便左右寻觅了一处荒废了的残破寺院,先将之安置其中。 “小妹,你先服了这清毒丹,现下只等阿父赶过来,便能为你逼出体内残毒了。” 这男子瞧上去也只二十出头的年纪,望见胞妹神情如此痛苦,自是心痛得无以复加,忙要把手中丹药喂向少女口中。 少女勉强睁开眼睛,此刻却伸手将兄长拦下,摇头道:“鹰山老道的毒非同一般,只以此寻常解毒丹药,却不过勉强消解几分痛楚罢了,他如今背叛了阿父,暗中将我等行踪告知宗门,便不可能让我活下命来。趁如今阿父将追赶之人拖在前面,兄长还是早些离去,莫要管我了。” 不提这事便罢,一提起鹰山老道这几字,那男子便勃然大怒道:“这老贼全靠阿父才有的今日,如今却以襄助之名,将我三人引至府上,把我等卖给宗门讨赏,当真可恨!” 七年前,嫦乌王氏通敌谋逆之事败露,时在山门内的弟子长老,尽在三日内被杀之殆尽,其中便有两人的母亲。 而事发之际,两人正跟随父亲在外游历,这才幸免于难,未在第一时间被执法弟子所诛。此后三人隐姓埋名,避人耳目,展转流离多处,时时若惊弓之鸟,草木皆兵,及至前日得了父亲旧友鹰山老道的书信,说是能让三人到他府上过活,因着两人交情深厚,二人之父又对此人有救命之情,这才得了信任,相约着投奔于他。 哪想鹰山老道心怀不轨,早将此事递了消息给附近的昭衍弟子,如非二人之父有所察觉,不然瓮中捉鳖局面一成,三人怕是都要陨落其中了。 “如今怪他也已无用,”少女瞪大双眼,目瞳中流露出无比绝望的神情来,“天底下,不贪昭衍之荣,不畏昭衍之势者,能有几何?” 将宗门作靠山时,只觉山岳巍然不可动摇,叫人安心不已,亦不由为此趾高气扬,觉得昭衍弟子高人一等。然至今日,宗族大势已去,昔日遮风避雨之巨树,摇身一变又成了洪水猛兽,论可怕可畏,甚至尤甚以往! 奇毒逐渐蔓延至少女心脉,叫她眼下浮出一层青黑,整个人瞬间萎靡下去,好似一根暮秋败落的枯草。 “可是!可是!”男子怀抱住她,面上不住淌下泪水,泣涕道,“我等又有什么罪过,我等又做了什么叛逆之事呢!” 少女眼中闪过一层决然的光亮,声音如回光返照般,霎时间高亢了几分:“不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世家若此,难道师徒便不如此!” 道完此句,她的身躯便向后一仰,彻底绝了声息。而循着她先时目光看去,却能见一人孤身立在院中,月色淌过漆黑如墨的剑身,仿佛为之裹上一层霜华。 男子脸上悚然一变,竟不知此人何时到了面前,叫他对此毫无察觉! 破败寺院之中,只能闻见男子愈发急重的呼吸之声,他将眼前女子上下打量一番,见对方身着玄黑衣衫,肩头胸腹均有绣纹,便知这是不非山的执法弟子到了。而每一名执法弟子都是宗门内的精锐,实力更远在寻常弟子之上,如今这人能够悄无声息出现在他面前,实力可见一斑! “我阿父——” 话音才起,便就在剑光之下消散于无形,赵莼干净利落了结了眼前男子,只是方才少女的话,似乎仍旧响彻在此方院落之内。 那话语不仅是在解答其兄长的质问,临死前的一问,或又包含着不小的怨怼之情。 她之所言不无道理,无论是世家门阀还是十八洞天,其内弟子实都是倚靠着长辈才能安稳成长,一如所有弟子都倚靠着宗门这个庞然巨物一般,如山岳倾倒,则万劫不复。不到仙人之列,便永无从棋子变成执棋之人的可能,永无可能掌握自己的性命。 赵莼将此兄妹二人的元神封入令牌,以作为二人身死的凭证,随后才调转剑锋,遁行回了鹰山老道的洞府。 委实说来,这兄妹二人的父母都还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其母曾在王逢烟手下做事,颇受对方倚重信任,故在事发之际便遭不非山缉拿审问,受得搜魂之法后不久,即元神崩毁而亡。其父又为昭衍三千真传之一,曾是嫦乌王氏引以为傲的天才弟子,宗门之所以要对他们赶尽杀绝,一是防微杜渐,免得祸患再起,二也是怕法术神通之流外传到了旁人手中。 能为一宗之真传,实力自是非同小可,等闲外化修士决不能与之相较,只可惜今日来要他性命的,偏是燕枭宁这一在三千真传中,都能位在前列的骁勇之人。故赵莼遁回洞府时,燕枭宁这处已是速战速决,只等着她回来汇合了。 “外化修士便是这里麻烦,分身虽灭,本体却还未亡,到底说不上诛除此人,且等回了宗门用那寻元法术,找到他本体才能彻底杀灭。”燕枭宁眉头一挑,口中话语却把旁边站着的鹰山老道吓得面色发白,她看过赵莼递来的令牌,确认兄妹二人已死,这才投以赞赏目光,道,“七年寻踪,王氏余孽大抵也诛灭得差不多了,剩下零星的,不紧要的人物,留成任务给新晋执法弟子就是,正好磨砺他们一番。” 赵莼微微点头,又见燕枭宁并指夹来一封飞书,笑道:“为贺新任鸿青殿殿主就任,我等也该回去瞧瞧了。” “新任?是谁?”她接过飞书,神识往上一掠,信中文字便与燕枭宁之言重合起来。 “陈家老祖,陈珺。” 从世家头上滚落的殿主之位,最终又回落到了世家头上,赵莼心觉有趣,陈少泓亦觉出乎意料。 “掌门予我这一虚名,却还是为了安抚世家之人,不然王氏之祸,到底引得人心惶惶。”陈家老祖坐于高位,心中却一阵发寒。看着眼前面带喜色的陈氏族人,她却没有胆量说出,掌门未将玄物交给她一事。(本章完) 章一 启程南下 陈家老祖继位鸿青殿殿主一事,委实出乎众人之预料,只这是掌门谕令,故也无人敢出言置喙。 赵莼与陈氏夙来交好,闻听此事后倒也前去拜贺了一番。然又因嫦乌王氏之变,致门中世家再未有从前之光景,即便得了鸿青殿殿主之位,裕康陈氏仍是慎之又慎,时时有如履薄冰之感。 此之后,亥清却将赵莼召入洞天,表明自己欲要寻觅道果,从而登临仙位,因得多年心魔在身,此事于她可谓艰险重重。而一旦踏上这一道路,往后便不能如从前一般对赵莼多有看顾,假若踏错一步,甚至还有身死道消的风险。故与赵莼交谈之际,实也有交代后事之意。 自打斩天陨落以来,亥清便一直无心于此事,至如今,方从两宗博弈中窥见洞虚之渺弱,继有了登临仙人之列的决心。只是大道果实不仅难以寻觅,且越为博大深奥的道果,摘取起来就越发艰难,如真阳一道的道果,古往今来成藉此成就仙人的,怕也不过一二人矣。 何况不同修士摘取道果的途径都不一样,故成仙之路又无法效仿前人。赵莼距离此境尚远,却也知能成仙者万中无一,而败者往往神形俱灭,一身道行皆化作于无。她感于亥清之决心,自不肯成为恩师路上的累赘,遂又在修行之上更为勉力,将那从淮樽洞府内得来的剑石取出观摩,欲将更进一步。 而留下此言后,亥清便就自去历练修行,时至今日,已是过了十年岁月。 问仙谷内仍旧熙熙攘攘,客商、修士、旅人自四面八方远道而来,只为到此一览仙门之繁盛,慕求财宝或是仙途,内门的风云迭起,嫦乌王氏的一朝覆灭,似乎都未对此造成什么影响,背靠着万宗之首的昭衍,这里和乐安宁如旧。 青鬃马打了一声响鼻,自商队里跃出两三个年纪不大的少年,长途跋涉的疲乏并未消减他们心中激动,抬头间,只见遁光如白日虹彩,在半空中穿行不休,正待感叹之余,又觉心头一动,见那天边遁光尽皆向两边回避,有一道可堪撕裂苍穹的剑光闪现而过,虽只一瞬,却也远胜那遁光万千的风采,叫人目眩神迷。 “那是……剑遁之法!” 传闻中只有凝聚了剑气的剑道修士,才可凭借此法日行千里,今日才到仙门,竟就叫他们目睹了如此景象! 赵莼疾行而去,一路所遇修士,却无一人敢挡在她路径之上,凡在近处者,也无不是急忙抽身回避,为她让出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来,只待靠近了天堑屏障,才见一道身影挡在眼前。 此人负手而立,见得有人遁来,竟还上前一步,毫无避让之意。 赵莼速度不减,挥手便将一道剑气向前打去,既又笑道:“燕长老今日怎有闲暇阻我道路。” 剑气无声无形,只在撕裂长风之际,才能闻见些微爆鸣。而潜修数年,光凭这一道剑气,纵是法身真婴也未必能接得下来,在清剿王氏余孽的任务中,却不晓得有多少真婴修士死在了赵莼剑下,可见她如今有多强悍! 然当剑气袭杀至面门时,竟是遭眼前之人只手握住,随后生生捏得粉碎。那人面色微有异样,目带惊奇道:“此剑气又有精进,你可是到了六窍剑心之境?” 赵莼至燕枭宁面前方止下步来,摇头道:“虽还未到,却也差得不远了。” “所以你才非往万剑盟去不可?”燕枭宁一面颔首,一面又把手中之物抛与赵莼,道,“王氏之事暂歇,宗门欲再启龙门大会,如今正缺少人手,你倒是好,正将此事给避去了。” 龙门大会素由不非山与鸿青、九渡二殿三方共举,而因嫦乌王氏之变,致使不非山分派大量人力搜罗清剿余孽,又叫鸿青殿更易执掌,一时间无有闲暇担举大事,这才使得龙门大会延后数年,至今年才开始着手准备。 三年前,燕枭宁突破通神,又凭借着诛灭嫦乌王氏的主功,顺理成章接任了不非山首座长老,算来这龙门大会,还是她上任以来担举的首件大事,故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此事出现任何差池。 莫看今日她对赵莼如此言说,实则赵莼出行一事,无有她的应允,还不能进行得这般顺利。 而赵莼欲往万剑盟修行,一是为了早日弥补完剑道之上的缺漏,成就一等法身,另也是因为直到今日,身在界南天海内的柳萱仍旧是音讯全无。万剑盟坐落于南地之中,素来有镇压天海之责,若是到了那处去修行,天海中有何变故,当能第一时间知晓。 “此是……”赵莼低头看向手中玉简,却见玉简之上封存着一层禁制,纵以神识触之,也不能动摇半点。 “陈家老祖得知你要往万剑盟去,便托我将此物送至你手上,让你好生用之。” 听得这话,再看手中之物时,赵莼心底便就明了了。裕康陈氏的先祖乃是太乙金仙座下道童,其曾为宗门后人留下一部剑道真经,只是经书玄奥,七窍剑心境下无可解读参悟,此为陈氏老祖原话,赵莼遂也有意等到七窍剑心之后,再行参悟此经。 如今陈氏老祖请托燕枭宁将此物交予她手,怕也是想着赵莼距离此境不远,当能在万剑盟的修行中有所成就,到那时手中留有此物,也好趁热打铁,不必为了剑经特地返回宗门。 得了陈氏先祖的剑道真经,赵莼便欲与燕枭宁就此别过,启程往万剑盟而去。不料后者却眉头一皱,语气低沉了几分,道:“你若去了万剑盟,到底也能知道这事,现下便不如先告知于你一二了。” 说罢,却凝眉左右顾望一眼,后示意于赵莼,将之一并携入上重天域内。 “正要告诉你,魔种一事的细切消息。” “经我派、太元与万剑盟协力调查,魔种当为一类寄生之物,其由来绝非我界,大有可能是寰垣从界外得来的东西。”(本章完) 章二 蛇沼之行 据燕枭宁所言,魔种寄生至修士体内后,将会历经数个阶段才能得以成熟,万剑盟将此分作幼生期、成长期与结种期,在此三个阶段内,魔种对修士七情六欲的影响也会愈加增长,幼生期时尚能自行抑制,到了飞速壮大的成长期,除非有特别手段,如剑心境剑修与神魂强大的魂修,寻常修士几乎不能抵御这种影响。 而到了寓意着魔种成熟的结种期,人的七情六欲便会被无限放大,使修士沦落为贪嗔痴欲的傀儡,身处顺境则不断贪求,处于逆境则产生怨恨,自此是非不明,善恶不分,一念而成魔。 现如今,对于幼生期、成长期这两个阶段的魔种,万剑盟中已是有了对付之法,只是那结种期实在难以逆转,修士若被魔种寄生至了这般地步,万剑盟的命令则是—— 见之即诛! 因着魔种之事牵联广远,现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修士遭到此物寄生,故万剑盟与正道十宗尚不欲大张旗鼓排查此事,目前也只在本宗之内核查弟子,等到内患已清,再协力除灭魔种之害。 也亏得有封时竟阻下寰垣掠走古榕,使之现在还未有什么动静,不然三千世界一面要对付寰垣,一面又要清除魔种,实可谓艰难无比! 而等到全面诛除魔种之时,说不得还要受些阻力,故需正道十宗联手为之,好叫此策顺利进行。 …… 南地宗门俱以云阙山为首,故此派占地也是最广,赵莼非是此宗弟子,自不好从人家山门上穿行而过,且那云阙山又如昭衍一般,于山门处设有天堑屏障,内得镇山大阵,非本宗之人不可随意进入。 这便使得赵莼不得不绕路而行了。 她从昭衍南下,一路上经过浑德阵派、蛟宫与蛇沼,前者与云阙山一般,须得绕路回避,蛟宫与昭衍交好,现出昭衍弟子命符即可顺利通行。至于那万蛇之沼,却就成了路上过得最为艰难的一处地界了。 既号称为万蛇之沼,便意味着其中蛇类精怪众多,光是不同种族之蛇妖,便可谓成千上万,而要论起总量,则就难以数尽了。蛇类精怪大多生而含有剧毒,与人斗法时常以毒致胜,若是无毒之蛇,则往往体型巨大,血气澎湃,世人谓之为蚺,同样不好对付。 兽类精怪道行低下时,常会因缺乏灵智而鲁莽伤人,等到道行精深成为大妖后,却又不喜抑制本性,哪怕在同类之间也会自相残杀,而多数妖类都有领地意识,一旦有生人进入其中,就必然会引来领地大妖的攻击。 若不想招惹这些蛇类精怪,赵莼也可继续绕行,只这样的话,本就十分遥远的路程,便又会耽误三、四月之多,此实非赵莼所愿。而在此之外,她才用了十年岁月,将那从淮樽洞府内得来的剑石与剑意参悟了一番,如今离六窍剑心境只差一个契机,这蛇沼地界妖蛇众多,正好让她用来磨砺剑法,以求早日突破。 故思忖一番后,赵莼便孤身直入蛇沼之中,四处觅寻真婴大妖,以历练自身。 她此行乃是前往万剑盟苦修,故身边并未带有第二人在,沈烈与严易燊均是被她留在了洞府之中,所以此番行事也得小心谨慎,不可为磨砺剑法一事罔顾自身性命。 好在当日杀死王方敬前,却从对方手中截下了一枚保命所用的符箓,如今细看方知,这竟是枚珍贵的移形匿气符,用时只消在其中注入进自身真元,便能够立时脱身至千里之外,随后隐匿声息三日,纵是通神修士来了,也无法察觉到她的行踪! 可惜此枚符箓只能使用三次,三次之后便将会自行破碎,而从前在王方敬手中时,就已被他用去了一次,故赵莼手中之符,也便只有两次可用。此等符箓中的挪移秘术倒不如何玄奥,只那藏踪匿气的手段才叫厉害,竟能让通神修士察觉不得。匿气三日,对赵莼来说逃出生天也是够了,可见此符在昭衍之内,定也不是随便可得的。 她却不晓得,此枚符箓乃是王氏族中赐予王方敬的珍贵之物,一直被他视作防身保命的底牌,这些年里若不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王方敬也不会舍得随意用掉此符。而那日面对赵莼,他心中对能否要用此符脱身也是有些许犹豫,这才叫赵莼抢占先机,从他手里抢过了移形匿气符来。 “倒不清楚那小白蛇来历不小,幸是有这移形匿气符在手,不然就要遭了那老蛇母的道了。” 一路乘风而行,终是在三日之后冲破了蛇沼上空瘴气,顺利离开了此方地界。赵莼回望一眼身后那黑云沉沉之相,也是不由松了口气。她这一路也称得上小心谨慎,只是妖族之间血缘混淆,便连大妖自己,多年以来也很难辨别得清自己的儿女子孙。 即便如此,赵莼也很少去招惹那些血脉强大、族名显赫的真婴蛇妖,以免被其身后大妖纠缠而上。 临近蛇沼边界,她遇得一只肚腹滚圆的草蚺,此妖血脉不强,道行却甚为高深,想来寻常法身真婴必是奈何不得他的,然而赵莼非同寻常,那草蚺几番敌她不得,当即便要遁入沼地中逃离,却不知赵莼已于数日前突破六窍剑心之境,是时以十方剑阵锁下眼前之地,就叫那草蚺脱身不得! 而草蚺死后,其肚腹却突然破裂开来,从中窜出一只通体雪白的小蛇,不分三七二十一就要向赵莼咬来! 赵莼哪能由她作难,反手一剑斩出,便就把那白蛇斩作两截。只这时,白蛇尚未身死,又在须臾之间就连接了身躯,将身一扭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待观过剑上蛇血,赵莼却发现其中生机之浓厚,绝非一般妖族精怪可比,想这草蚺吞下白蛇,也是想以之血脉壮大自身,弥补自己在血统之上的先天不足。(本章完) 章三 商旅万乘 杀死白蛇未果,赵莼便知此举或将为自己惹来一大麻烦。 她当即剑遁而走,一路疾行两日,却见身旁瘴气愈发浓厚起来,按理说她已到了蛇沼边界,瘴气当是会越来越淡,而事出反常必有妖,赵莼心觉不对之时,竟才发下自己已在不知不觉间深陷一片毒瘴之中! 原那小白蛇虽修为不济,非她一合之敌,但其身后蛇母却道行不浅,方从毒瘴中现出一道巨大虚影,就叫赵莼警铃大作,感受到了对方身上远甚过外化修士的威压。而在那蛇母言语之中,却是小白蛇倒打一耙,其自身伤人未成,反污蔑赵莼心怀歹念,先行对她下手。 蛇母多少知道这小白蛇禀性如何,只一见赵莼身上法力精纯若此,便就无心分辨后辈所言真假,而欲直接吞下赵莼,将之炼化为自身血气再说。赵莼见那蛇母双瞳泛起冷光,心下顿时暗道不好,千钧一发间,却是挥剑斩向那在旁暗自窃喜的小白蛇,以叫老蛇母不得不出手回护,让她得以凭借移形匿气符成功脱身。 而这,也是多亏了那老蛇母本就轻视于赵莼,因她只是个法身未成的真婴修士,以为面前之人早已是自己囊中之物,才对身边后辈疏于看顾,叫那小白蛇险些被赵莼斩于剑下。 另一缘由,却也是此妖并未以真身来此,赵莼所见虚影,亦不过为之一道神通所化,如此种种原因,方才叫她得以侥幸脱身,不然面对一尊通神境界的大妖,那移形匿气符能否使得出来尚还难说。 赵莼疾驰三日,终是破了瘴气遁出万蛇之沼。 因得瘴气重重,蛇沼内几乎不见天日,赵莼一路穿行,却也不得不几番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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