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望一眼后,也上前见礼。 “恩人,此处尚在雾中, 不是说话的地处,正好我等将要向前借道于康家,不妨一并前去?”申屠昙眼神微动,知晓眼前人实力不凡,便忍不住出口相邀,话语间余光往深潭处打量,目中惧意未消。 赵莼便等着她开口,此刻将袍袖轻甩,默然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有此分玄坐镇,申屠家众人都不由松下口气, 一路上畅通无阻,终是到了康家路道, 亦是先前赵莼所见的那条小道上。 而见情形稳当, 申屠昙这才上前郑重言谢, 她对赵莼的突然现身, 自也有所顾忌,此刻暗中斟酌片刻, 才开口询问道:“禹山雾重,不知恩人来此可是有何要事,我申屠家虽不算什么根基雄厚之流,但在禹山三族内,也能将将拔个头筹,恩人若有难事,或可叫我等知悉一二。” 赵莼目光望她身上一扫,哪能不知晓对方戒心未除,好歹也是当家少家主,如此顾虑倒实属自然。 “昔年师门兄长途经此处,留有一物在禹山之内,如今师兄亡故,特来取其遗物罢了。”她神情如常,将来意道出。 申屠昙听罢,亦是疑窦满腹,暗道入得禹山之人,难有不被三族知晓者,此人师兄又如何留了东西在其内?俄而她心思一转,见赵莼都已是分玄境界, 其师兄只怕境界更为高深, 若是如此的的话,入得禹山不被旁人察觉,也是有理。 便敛了神色,若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笑道:“既是师门遗物,自是应当取回的。不过如今天色已晚,恩人对禹山恐是不大了解,不如随我等先入申屠家落脚,待在下将此事告知家父,再由族中子弟助您寻找也未尝不可,亦好叫在下尽力偿还这救命大恩了。” 赵莼详作思忖片刻之态,良久方开口应下,申屠昙向她略微颔首,这才唤起众人继续赶路。 而见她神情松缓,默然行于队伍后方,中年男子心头稍定,传音向申屠昙道:“昙儿,我看这人来得太过巧合,其中恐有异处,还是得小心戒备为上。” “黄伯不必担心,”申屠昙目光回转,倒是比先前更为灵动,此刻亦传音应答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何况今日确是有诸多巧合,难免令人心有顾忌,但此人搭救了我等是真,且若她心怀恶意,便无须多此一举,此行让她随我等一路回去,家中还有父亲与二叔坐镇,再如何,她也得忌惮几分。” 中年男子点头称是,面色方和缓些许。 行于小道上后,速度便肉眼可见的快了不少,待明月高悬上方时,浓雾才逐渐有淡化的迹象,前头忽开始有了些人声。 申屠昙驻足停下,向众人道:“我等今日借道康家,于情于理都应和康家说上一声,尔等便在此等候,待我回来再行启程。”说罢,她又朝着赵莼点头示意,末了才凌身而起,向前方重重府邸飞去。 赵莼这才知晓,前处不是申屠家所在,而是三族中康家的地界。 适才曾了解到,申屠家实力为三族之冠,康家惮其威势,自然也不敢阻拦于少家主申屠昙,是以未过多久,便见她折返回来,面上含着一抹轻松的笑意,说道:“事情已成,诸位,我等可以回家了!” 而听到这话,这一行担惊受怕的众人,终是完全松了口气,开始嬉笑打趣了起来。 康家与申屠家之间,虽是隔了不远的距离,但被三族所占据的地界中,早已布设阵法将雾气阻去,故而接下来的路途,可谓安稳无虞,一路上有说有笑,便逐渐看着申屠家所在的谷地出现在眼前。 待入了谷中,申屠昙遣散了众人,又移步向赵莼走来,颔首道:“恩人,在下家中甚少令外客进入,还得请您先去与家父见上一面,再作安置了。” 赵莼自是客随主便,无有不应之理。 遂由对方引路,到了一方颇为幽静,假山流水园林清雅的院落中。 进了房门后,又见屋内早有一人负手而立,其身形挺拔,颇为伟岸,面上浓眉大眼满俱威严之态,下颌蓄得青须两寸,着竹纹对襟长衫,脚下踏了双黑色布鞋。此刻见申屠昙进来,不由皱眉道:“怎的这次回来得这么晚。” 抬眼又觉察赵莼在后,当即神情一震,在发现其乃分玄大圆满境界,与自己修为仿佛时,更是眼神一凝。 未等他问出口,申屠昙便接了话道:“路上出了些事情,所以耽误了时辰……” 她简明扼要将路途情况尽数道出,连同赵莼搭救与其来意都毫无隐藏,说罢遂静立一旁,眉睫低垂,欲待其吩咐。 而赵莼略作端详,顿时知晓眼前这人就应当是申屠家当代家主,申屠隆是也。对方亦是分玄圆满境界,在如此偏僻的地界,确实当算少见了。 无声无息间,两人已然衡量过对方一二,申屠隆略微点头,神情还算客气,抿唇道:“道友既然救了小女性命,自当是我申屠家的恩人,不过寻物一事,恐近来几天禹山内不大太平,便需委屈道友先在我申屠家待上几日,等这段时日过了,贫道再领着道友进山。” 言语中吐露之意,三家所在的地界,竟还不算真正入山。 赵莼心头存疑,倒是点头应下此事,她初至此地对之知悉甚少,看申屠隆的神色,那禹山内许是有他都忌惮不已的东西,自己先行了解一番,再有人引路进入其中,自是要比鲁莽入内更好。:,,. 章六七 入禹山神明之闻 禹山,申屠家。 大小姐山路遇险,遭人搭救回府的消息,这两日已是在族中传遍,回府次日天明,申屠隆遂领人前去,将山道阵法重新修缮了一遭。不过剑气已然将阵法痕迹近乎湮灭, 修缮阵法之人见此,亦无从知晓是什么手段加以破坏的,而当前又另有要事,将申屠隆的精力引在旁处,是以这一桩事,便只得搁置下来。 上头的人忧心忡忡, 底下之人倒不见什么愁闷, 几个穿着秀丽的丫鬟叽叽喳喳, 步履轻快地在府内穿行,待跨过几道门槛后,又连忙压了声音,循着假山池水往里头看去。 只见院落中一人坐于石凳,正执茶慢饮,另一人则取剑在手,疾走间手中长剑凭风而舞,地上黄叶顿时腾起,随剑势飘浮翻飞。 丫鬟们不明就里,却觉得这一手剑术颇为厉害,便忍不住出声叫好。申屠昙闻声,赧然收剑入鞘,眼中带着几分期待,轻声问道:“恩人, 不知在下这剑术可还有什么不足之处?” 她不得师承,又不曾入什么剑宗剑派, 一身剑术俱是自己琢磨得来, 就连适才演示的那一部《凌风剑法》, 都是家中叔父从外界购来, 如此情形下,能在凝元时进入第二境剑芒,倒是十分不容易。 而若以宗门弟子的规格看待,申屠昙的资质,只能说是寻常之流,不过放到此些偏远地界的散修中来,却当得起一句不错了。 赵莼微微颔首,开门见山将几处不足讲了,心中暗忖道,申屠昙现前最大的阻碍,应当还是《凌风剑法》的等阶次了些,没有高深的剑法佐之,凭她的资质要想有所突破,并不简单。 这便是地处偏僻的利弊之分了。 禹山境内没有更为强大的修士,方才令申屠家得以占据彤云石精,靠灵矿立足,身家远比寻常分玄家族来得丰厚,但修士踪迹稀少, 亦代表着此处各类传承稀缺,丹药法器之类,想来被三大家族所把持,坊市中连等阶稍高一些的符箓都很难见得,遑论功法剑术一类的物什售卖了。 赵莼神情微敛,却道这是申屠家的家事,申屠昙若欲在剑道上有所成就,将来便得往北地去,见识各般剑道强者,取长补短增进自身,可眼下她身上又有着家族之任,处在禹山之中,两者几无可能兼得,全看她自身如何抉择了。 心头尚未考虑到这些的申屠昙,只觉听了赵莼一言后,往日诸多困扰竟迎刃而解,恍惚间有柳暗花明之感,如此,便更叫她认定,赵莼应是来自北地的剑修,只有那等仙道昌隆之地,其内修士才得有博闻强识。 她欣喜谢过,转身又向假山后的丫鬟们招了招手,点头道:“你们几个,又是因何事前来的?” 为首的丫鬟福身施礼,看自家小姐舞剑入了神,竟是险些将此行来意给忘了,如今被人一点,立马应声道:“小姐,是二老爷,二老爷回来了!” 还未等申屠昙绽开笑颜,假山后便窜出一道高大身影,快步向院落中走来,手中还握了个长长的木匣。 “昙儿,快来看二叔给你带了什么回来。” 这人身材比申屠隆还要高壮几分,几可说是虎背熊腰,而面貌倒是有几分秀气,和申屠隆眉眼间极为肖似,赵莼顿时浅浅颔首,晓得来者应当就是其弟申屠震了。 作为申屠家的第二位分玄修士,此人年岁比申屠隆更浅,但通身气息却并不比前者弱,双眼间目光炯炯,更带了几分凶悍。 他将木匣递出手,转眼向赵莼一扫,拱手道:“想必这位就是昙儿的救命恩人了,道友有礼!” 赵莼亦从座上站起身来,两人身形差距巨大,申屠震目光下落,几有俯视之态,然而对方却气势惊人,目视久了双眼便有刀剐一般的疼痛,使他不得不移开眼来。 那厢申屠昙亦揭开了木匣,只见匣内躺了一柄剑身蔚蓝,锋刃雪白的长剑,其上寒光烁然,不难知晓是一把好剑。 “二叔想着你突破凝元后,尚未有本命法剑在身,故而外出为你寻了此剑,来,试试顺不顺手!”申屠震目光一转,自赵莼身上感到一股不可窥探之意,便转身走到申屠昙身边,看她一脸喜色,忍不住伸手触摸那匣中长剑。 但她终究还是将心头念想忍住,向赵莼点头告辞后,才与申屠震一并离开院落,回屋试剑。 而赵莼神情微动,忽从风中嗅到些微血腥气,心头顿生出几分异样。 …… 申屠震的归来,为家中又添了些喜气。 由他留在此处坐镇,申屠隆也可领着赵莼按先前承诺那般,往禹山深处一行。 不过赵莼以为,后者为一家之主,再如何也应是由他留守为上,申屠震的实力又与之不相上下,缘何要令申屠隆亲自走着一遭? 她疑窦满腹,却仍是整备一番,待次日卯时起身,向禹山上走。 山中的怪异之处显然不止这一桩,进入申屠家前,路上曾有雾气浓浓,连神识都可掩盖,然而到了山林深处后,这般浓雾却是消却得一干二净,半分不存了。 赵莼与申屠隆御空行走,随着日头渐生,底下逐渐开始显露出许多人影来,他等押送着诸多灵矿,或是肩抗器具,手把矿凿,无须旁人言明,她也能知晓这就是来此谋生的镇上百姓,此时他们漠然往天上一望,见有人经行路过,又忍不住流露出羡慕神情来。 约莫过去个半时辰,申屠隆终是领她在山腰处落了脚,叮嘱言道:“贫道另有要事在身,便送道友到此处了,禹山范围远大,只不知道友那位师兄是将东西放在了何处,若知晓个具体方位,便能省些麻烦……” 他神情一凝,又蹙眉道:“山中自有山神在,我等有修为在身的修士入内,不可久留其中,不然便有触犯山神之危,贫道这一去应当要个两日,两日之后,无论道友是否寻得东西,都得随贫道离去了。”:,,. 章六八 探八方矿洞遭遇 说罢,向赵莼微作颔首,便拂袖腾身而去。 而赵莼目光一转,远望禹山层林苍翠,倒是对这山神之说十分好奇。 古有神道中人,受天地自然而生,食人间香火供奉, 虽听上去与今朝功德、香火道一类修士相似,但实际上却界限分明,不可混淆一处。而此道在昭衍博闻楼,以及天下四方传闻中流传甚少,赵莼亦是知悉不多。 只知晓神道受之于天,仙道却是逆天而为, 两者间似有诸多冲突存在,故而存仙之地不存神,像北地那等仙人行走的地界, 自然是神迹稀少,而凡俗王侯国家内,似乎还有些神明的踪迹。 禹山偏远又靠近凡俗地界,若此中有山神孕育,倒的确不算是异闻。 赵莼轻叹一声,却是将申屠隆的一番话牢记于心,不过禹山确是范围广大,要想一毫一厘俱都探过,谈何容易。 为今之计,唯有先以真元探之,看四处有无异象生出了。 …… 入夜,月下深潭随风动泛起浮波阵阵, 清辉洒落其间,如漫天星辰倒映水中,波光粼粼。 申屠震悄无身息来了此处, 族中并无一人知晓, 他面色不佳,目中隐隐含怒, 忽伸手向深潭一拍,顿时激起层层水浪,扰了此间清静。而始作俑者更毫无收敛之意,怒然重喝道:“你这孽畜,我助你这么多回,你不知感恩不说,竟还对我家中侄女下杀手,早知如此,就该与我大兄一起,将你早些除去了!” 潭中本无动静,可听完此言后,那人面蛇身的妖怪,却是缓缓从水中浮出,双眼转动。 “哼,神智未开的东西,与你再说上千百遍,你也照样听不明白。”申屠震龇牙咧嘴一番,复又重重哼出声来, 从储物法器中抛出诸多肉块, 叫那妖怪吞食下去, 边在一旁看它撕咬兽肉,边小声嗫嚅道,“按理说,你本也是从不伤人的,怎的突然对昙儿动手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思来想去也只能觉得其中异处出在那剑道女修身上,可是面前妖怪根本不通神智,自己喂养其多年,也不过能借它之力,换些生长在水下的灵物,而要想与之联手,几无可能。 那妖怪大口朵颐结束,便转身埋入水中,俄而身躯浮起,从水下抛了些东西到申屠震手里,才一脸餍足地将脑袋放在岸上,眼皮半垂。 申屠震看也未看便收了东西,上前蹲在妖怪头颅一旁,看它气息萎靡,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不由长长一叹,许久才道:“这些年我每月都斩了妖兽来喂你,按理说血肉之气,你是从不缺的,可如今看你样子,倒像是没多久可活了……” 他身子一歪,向后仰躺在泥草间,眉头难舒:“从未见到有妖物像你这般奇怪的,这周遭没有精怪不怕你,连分玄修士也动你不得,怎的说也是有头有脸的妖物,却像兽类一般受本能所驱……” “像上回那般的修士,你可莫要再去招惹了,”申屠震脑袋偏过,伸手往妖物头颅上一拍,立时惊起它一声怪叫,“那人可不好惹啊。” 又细细碎碎念叨了几句,申屠震忽然撑地起身,低声道:“不过那人应当意不在你,她执意要往禹山去,今早大兄已经带她入山了,只盼她早些找到东西离了此处吧。” 如此东一句西一句谈到深夜,申屠震方觉些许无趣,向那妖物摆了摆手,径直离开此处。 而那妖物忽地目光闪闪,肥硕身躯向下一沉,便又入到了潭水深处,消失不见了。 …… 赵莼在山中寻了几乎一天一夜,金行地脉之气却不见半点踪影。 她心头亦有所怀疑,许是已有旁人取走了此物,毕竟斩天尊者留下地脉之气在此,已是两千年前的事情。不过师尊亥清的指引必不会假,即便宝物在他人之手,那人也定然就在禹山境内。 思及与申屠隆所定之日仅剩数个时辰,赵莼复又御剑而起,催出真元向四方探寻。 只不知为何,身上时时有一股窥探之意压来,使人心觉异样。 这感觉昨天白日时分还不曾有过,似是在禹山中过了夜后,便一直不曾消解,如同附着在身上一般。 赵莼行了片刻,目光下落至一处山脚。思来想去,其余地界都找遍了,唯有此些矿道还不曾进去过,秉着不可错过一处的道理,她确是想借着这几个时辰,把矿洞中的情况看过。 不过灵矿乃三大家族私产,贸然入内自会引出许多惊动,她御剑在一处林间下落,掐诀作了一道拟形术,即化作一股清风,窜入了矿洞之中。此术虽拙劣,易被同阶修士察觉,但三家分玄俱不在此,洞中境界最高者莫不过凝元修为,假借如此术法进入,倒是能省去一番功夫。 而灵矿四周的人,只觉一阵清风拂面,却是不知眨眼间,就有外人进了洞中。 赵莼入内后,先是望见被凿得七零八落的石壁,后踏进深处,才零星见得些许灵矿嵌在其中,由此可见,三大家族在禹山内立足已久,山中矿脉恐也在逐渐进入枯竭之期。不过令她眉头一皱的,还是那股窥探之意越发浓重起来,便好似…… 有人站在自己身后一般! 她骤然回头望去,身后哪有什么人影,只有外边丁丁当当的凿石声音顺着石壁传了进来,矿洞内间杂有些滴水之音,除此以外,就只得四处浅滩积水中,有些蟾蜍鼓叫不停。 赵莼遂继续往里走,其间愈发窄小阴暗,等穿过两条窄道后,面前便现出一处四通八达的分叉路来。 她仔细打量一番,忽地神情端凝,伸手向其中一处探去,然而此回却受到一层阻碍,应当是禁制之类的东西。 “你过不去的。”识海猛然传来一道苍老声音,赵莼神识往周遭扫去,落脚之处,竟是一只拳头大小、通身灰褐的蟾蜍。 似是见赵莼发现了它身影,此妖鼓了鼓腹部,又说道:“你若强行破坏这禁制,就会被申屠隆发觉。 “这事,可就不像山道上的阵法那般好揭过了。”:,,. 章六九 问事蟾蜍初见神 赵莼骤闻此妖之言,不由面色一凝,冷然道:“看来阁下倒有几分见闻。” 她破坏阵法一事,并无第二人知晓,眼前蟾蜍却能一语点明,可见其本事不小,至少在这禹山中, 当是不逊色于申屠隆的。 而虽说是妖,亦不过是赵莼见多了山中精怪,因此先入为主,心觉此物乃是蟾妖一类,不过眼下看来,面前蟾蜍通身无甚妖气, 气息也甚是平和自然, 故才叫她不曾立时发觉,如此想来,怕是不可将之与妖物混作一谈了。 “见闻不敢说,但若姑娘你想要在禹山中觅物,老朽还是能帮上些忙的。”蟾蜍干笑一声,戳破赵莼心头所想,语气中带了些讨好出来。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晓得此等道理,两眼微眯往蟾蜍身上一落,忽而大手一张,五指展握,将其抓入手中,笑道:“便不知阁下要如何帮我了。” 那蟾蜍猛然被她抓起,先是鼓目圆睁, 好一番惊慌失措, 后觉察出赵莼并无杀意, 这才长舒了口气,直言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望姑娘先寻个僻静之地, 好让老朽与你言表一番。” 赵莼听罢,并未立刻起身离去,而是左右凝望,见这四通八达的矿道中,除却一处被禁制所拦的洞口,其余地方也不见什么异象,久留此处恐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当即决定信这蟾蜍一回,遂再起拟形之术,从来时入口穿行出去了。 携着蟾蜍几番周转,终是在昔时与申屠隆分别的山腰处落下,此处有间小小府邸,其内不可通行,但外头园林中却有一处凉亭,许是因为申屠隆喜静的缘故,连仆役都难以见得。赵莼便在此处将那蟾蜍放下,施法在周围起了屏障,又道:“阁下有如此手段, 何不化形相见?” 对方拳头大的身躯微微一抖,却只是抬了眼睛道:“不瞒姑娘你,老朽遇了些麻烦,当下恐是无力化形,不过以此残躯做法,也足够在这禹山中觅物了。” 它这般说道,赵莼便愈发好奇蟾蜍的身份来,好在并未由她开口,对方就继续自报家门,交代了自身底细来: “老朽无名,正乃这禹山的山神土地是也!” 既非妖族精怪,又不是仙家道人,却能知悉这禹山内外之事,蟾蜍自言其乃禹山土地公,赵莼虽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信了个七八分。 “阁下既是禹山的山神土地,缘何会沦落到今日这般景象?”她索性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地问道。 而那蟾蜍腹部鼓起,忆起从前旧事,感慨良多:“此事说来,还是老朽自身识妖不清……” 约莫四五百年前,有头吊睛白额虎妖入得山来,禹山土地本就青睐生灵,此番见他通身是伤,气息奄奄,便将之收留在山神庙中,待虎妖重伤痊愈,言说自身无处可归后,土地又令他留在山中过活。 甫时山中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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