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为外人道_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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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惊恐的逃窜起来，双手双脚仿佛被绑住了，嘴巴也被塞住了，无法发出一点声音。紧接着她开始剧烈颤抖，惊恐挣扎，三五分钟后就没了动静，昏死在地板上。周霁心疼的奔跑过去单手拥她入怀，还以为她死了，不停在探测她的脉搏。我叹了口气解释：“她没死，以后也不会死，你不用太担心！等你死了千百次，她都不见得会死。” “她刚刚只是在经历我第一次死亡的经历。” 我也不记得是多少年前死的了，死时我也就这么大，永生后就保持了第一次死亡的样貌，至今都没改变。那时候时局动荡，四处战争，民不聊生，我家族不肯违背初心与敌人同流合污，就选择了全族自毁保身。但敌人虐杀我们的办法有很多种，我们整个家族都受尽了常人所不能承受的苦楚。为了留下家族血脉继续传承，我族族长耗尽毕生心血，在自家族人身上下了永生诅咒延续至今，让我们成为人人眼中羡慕的永生者，也成了自己眼中不会死的怪物。永生虽然无敌，但没人知道其中痛苦。生生世世的无欲无求，不断死亡的痛苦，和夜里无尽的孤寂感无人可诉说，让我们备受煎熬。死过两次后，之后每一次的复活并不会让我们感到激动，反而变成了更加恐惧的绝望感。谁能想象死亡永远没有尽头的可怕？那是一种无比奢望。可周霁根本不明白我的绝望和孤寂，他还指着我的鼻子大骂，说我不知足，不明白生命有多可贵，愣是把我气笑了。我指着痛苦晕死过去的叶繁枝对他嘶吼。 “希望在叶繁枝清醒后，她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不然的话，她永生了，就会恨你一辈子！” “我第一次死的时候被捆住了双手双脚，在寒冬腊月投入冰河，无数次淹死又复活！那种冰冷彻骨的感觉，我永生都不会忘记！直到我在冰河漂流了三个月，冰河复苏融化后，我才终于爬上岸。” “这还只是我的第一次死亡，之后她还会经历我的第二次死亡，我被当做怪物活埋进泥土中，一次次闷死又复活，一年以后才从泥土中爬出来！然后还会有我的第三次、第四次……” 只要经历了两次，叶繁枝肯定就会对他恨之入骨！他们刚刚决定要结婚共度一生的想法，还未实现就要被扼杀在摇篮中。算来算去，周霁还是算错了，亲手把自己爱的人推进了深渊。他疯了一样大吼着，失态又失心的崩溃捶着自己脑袋。 “不要！不要这样子！我和繁枝好不容易才能够在一起，我们都已经决定要结婚了，我们以后还商量了要生两个小孩……” “为什么要对我们这样？我们就只是想在一起有错吗？我就是想保住她的命，和她平凡过一生有错吗？” “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要不然再来一次手术？我把繁枝体内属于你的器官都还给你好吗？求求你放过她，也放过我！” 看见周霁求我，我的复仇也没有了任何乐趣。到最后，每一个杀我的人都会反过头来求我放过他们，求我原谅他们，可我觉得好无趣！明明是他们贪心不足蛇吞象，是他们吵着嚷着要杀我，在我的提醒下还坚持要那么做，为什么现在又要后悔呢？ “晚了。” 我遗憾看向周霁，把他曾经送我的那些关于爱的小物件，全部都丢还给了他。 “你就算剖开叶繁枝的身体，把属于我的器官还给我，那你拿什么给她呢？她还不是死？” “你说你们两个都没错，可她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是你亲手抽出来的，难道这也算我的错吗？你现在又怎么能反悔呢？是你亲手把她铸成了第二个我。” 我的话句句扎心刺骨，崩溃的周霁冲过来掐住我的脖子，疯了一样摇晃我，说要掐死我。我不能永生了，也不能再复活了，但我也不怕。流淌着我血的叶繁枝也感受到了我濒临死亡的痛苦，她本能的被激发了护主反应，突然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拿着茶几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在周霁脑袋上！砰—— 一声闷响，周霁痛到蜷缩在地。 “繁枝……你在干什么？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周霁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你怎么可以对我下这样的狠手？” “你是不是疯了？繁枝，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繁枝你清醒一点，看看我是谁好吗？” 叶繁枝冷冷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脸上面无表情。 “我认识你，但不代表你可以伤害她，以后离她远一点，不要再靠近她，不然我饶不了你。” “繁枝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认识我还要这样对我？你忘记了我们共同走过的路吗？这一路我们是怎么走来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叶繁枝没说话，只乖乖站在我身后，脸颊上不受控制滑下两滴泪，无声诉说着他们曾经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