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这茶包再珍贵,夫君也不会用掉落在地的脏物,既是你捡到了,便赏给你吧。” 疾风恭敬道:“是,谢三姑奶奶赏赐。”谢完,便顺手将“茶包”揣入怀中。 一切是水到渠成,郑家仆人刚才的异常感,都因为这对话而消失了。 裴宝莺嘴上抿着笑,原本以为若寻不到大哥想要的东西,大哥也会让疾风主动栽赃。 哪里想得到,这简直就是瞌睡有人递枕头,连老天爷都想让她顺利和离,大哥要的东西竟然就明晃晃地出现在凳子底下……嘶,等等。 裴宝莺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洒扫过的厅堂怎么还能遗落东西,还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不怪她多想,她打心底里知道郑俊不是好人,很怕裴家被郑家设计陷害、倒打一耙。 于是深想一番,她恍然问道:“对了,方才你说来了一位贵客,姓甚名谁?回头也好让夫君亲自去拜访。” 郑家仆人挠挠头,“呀,小人该死,竟没有问。” 裴宝莺一阵无语,又问:“那你可记得长相?” 身为郑家的仆人,这人刚好是个没什么学问的,词汇量匮乏,半晌形容不出什么,只会道:“他穿着紫色的衣服,看着就很有钱,来时的马车比公子的马车还要高……高调,还拿了令牌的,模样也好看,很年轻。” 裴宝莺看仆人说不出更多,也不折腾了,对方连姓名都没留下,或许邀请郑俊过府拜访只是个幌子,难道这“茶包”是对方留下的? 不多时,护卫和丫鬟将该收集的都收集了,汇合到一起。 裴宝莺对郑家仆人道:“夫君还在国公府等着我,这几日,府里若再有贵客来拜访,你差人到国公府报一声,若无事就不用打扰了。” “是。”仆人应声。 裴宝莺带着一应物品,神色自然地踏出郑家大门,踏出后舒了口气,心中希望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踏足郑家。 第558章 请进宫选妃 裴家护卫跟着裴宝莺,满意离去。 另一头,谢玄身在宣王府还不知道郑家情况,也没太把一个小小郑俊放在眼里,等着越枭的回音时,宫中来了人。 是李皇后身边的季嬷嬷,亲自来请谢玄进宫。 “老奴奉娘娘之名,请殿下进宫一趟。” 谢玄脸上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身体却在靠椅上不自觉地坐正,“哦,母后这是想起我来了?” 生硬的话语中,浓浓的不满都快要溢出来了。 季嬷嬷秉着恭敬的态度,还透着和蔼,“殿下,皇后娘娘怎么会忘记您呢,只是……” 话至此,季嬷嬷看左右还有外人在,不好将话讲得太明白,“娘娘想等您冷静些,再与您沟通,亲母子间有什么话是说不开的,您也过了及冠之年,该是最能理解年轻时候的娘娘啊。” 关于母后喜欢谢欢这件事,谢玄是到现在也无法接受的,不仅仅是生气,他如今都有些不敢直视父皇了。 他既不理解母后,又因母后不曾为自己谋划而心生苦涩怨怼,加之这些日子,母后也没有想起他来。 舅父才刚死呀! 双重打击,让谢玄语气发冲,“到底是谁不冷静!” 谁不冷静?放着九五至尊的父皇不喜欢,去喜欢继子?谁不冷静? 发完冲,谢玄忽然安静了下来,的确是冷静了些,再抬眸挥退所有下人,然后才道:“莫说是及冠,就算到了花甲之年,本王也没法理解。” 季嬷嬷叹一声,她也不想皇后母子离心,遂苦口婆心地讲起往事,“殿下看了画卷,应是猜得到,娘娘年少时曾蒙太子与辅国公主搭救,未出阁的女子对救命恩人萌生倾慕是人之常情,难道殿下你就没有心仪的女子吗?暗生情愫不是错,娘娘也慢慢放下这才命老奴烧掉画卷,不料被殿下看见,旧事重提,加之国舅爷离世之事对娘娘打击很大,请殿下不要再冲动惹娘娘伤心了。” 谢玄听得沉默片刻,明明心里在慢慢接受,但嘴还是硬着,“哪里是放下了,若是放下,为何还总站在皇兄那头?” 季嬷嬷摇头,“对太子与辅国公主,娘娘抱以感恩之心,没有错啊,但在娘娘心中,您是最重要的。” 谢玄沉默着。 季嬷嬷又道:“虽然殿下与娘娘置气,但娘娘这些日子还在为您操心,想着殿下年岁不小,为您张罗了选妃。” “选妃?”谢玄眉头一皱,“不必了。” 季嬷嬷意味深长地弯起嘴角,“这次,娘娘还召了姜姑娘进宫,殿下确定不选?” 谢玄脸色一变,诧异地站起身,“什么?姜璃?母后她怎么……”难怪,难怪季嬷嬷刚才就暗指他有心仪之人,原来母后是知道了。 “进宫。” 他倒要去看看,母后张罗的选妃,是怎么回事。 这会儿,倒是全然忘记了郑家。 谢玄前脚踏出阁楼,头顶上空就飞过一只白鸽,他没看见,径直出了府邸。 与季嬷嬷各自上了一辆马车,车轱辘转动两圈,宣王府内管家火急火燎地赶出来—— “殿下!” 谢玄听管家的语气,像是出了大事。 当即出声让马夫停车,他推开车窗,见管家疾步跑近,他勾勾手。 管家垫脚,抬起右手掌挡着嘴,小声说密事,“殿下,据云靖关的探子来报,平阳公于多日前,过了云靖关,往茂云的方向去了。” 太子都找到了,平阳公还出京去做什么? 谢玄神色一凛,和茂云县联系在一起,他不难预测,平阳公去茂云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对付他。 平阳公的背后,无非就是自己那位皇兄、侄女、侄女婿。 显然是这三人怀疑了他,这才让平阳公前往茂云搜证。 谢玄当然不能让他们得逞,他捏紧拳头,厉声嘱咐,“不管郑家忠与不忠,都是惹人怀疑的重点。” 管家肃着脸点头,“老奴派人除掉郑家。” “不,”谢玄的手伸出窗外,拉住管家,压低声道,“越枭常往边境,与郑家联系较密切,此事让他去办,眼下在风头上,让他先停了那些生意。” 管家犹疑,“殿下如此信任于他?就算是忠诚的狗,也难保……” 此时,后面被迫停下的马车里,季嬷嬷派了丫鬟来问,“殿下,嬷嬷问您,何时出发?只怕娘娘要在宫里等急了。” “知道了别催。”谢玄不悦地回了句,丫鬟不敢多话,去了后面回话。 谢玄看向管家,眼中的信任渐渐被阴毒代替,“那些下流的生意,是他在打理,自然要他去解决。” “解决”二字,咬得极重。 不管是解决郑家还是解决平阳公,全看越枭的本事有多少了。 管家后知后觉地领会了谢玄之意,暗道殿下不愧是殿下。 若是越枭能顺利解决此次危机,那是最好不过,同时也能证明越枭是一条有本事的好“狗”。 若是解决不掉,只能说明没本事,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反正违背律法的生意是越枭在做,也是越枭出面和郑家联系的,越枭的手里还有代表郑家的令牌,但凡有什么走私贩药的证据被平阳公抓到,那就是越枭和郑家的过错,与宣王府何关? 越家能代替首富叶家,往后自然也有更忠诚的狗代替越枭。 谢玄不心疼,冷血道:“你先断了府中与越枭的一切关联,真若到了那一步,越枭敢攀咬,务必第一时间要了他的命。” 第559章 平阳侯再次立功 管家:“殿下说的是。” 待马车驶远,管家擦擦额头的汗。 等这些话传到越枭耳中,已是小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越枭面上没有波动,平静又礼貌地对宣王府管家道:“先生放心,我会解决好的。” 待管家离去,越枭暂时没采取任何行动。 半晌后,心腹回禀道:“家主,如您所料,您走后不久,郑家的二少夫人便领着裴家的护卫回了趟郑家,然后带着一些……‘锅碗瓢盆’走了。” “嗯。”越枭望着自己的小金树。 心腹不解,“只是属下不解,您是怎么料到裴家会有此行动的?” 越枭云淡风轻地笑了笑,郑俊待妻子如何,他出入郑家多次怎么会不知道? 而今裴家知晓裴氏女受欺凌,又怎么会坐视不理? 能料到裴家举动,无非是了解谢桑宁和裴如衍的人品罢了,他们必会追究到底。 “猜的。”越枭懒得解释。 心腹还真的相信了,“可是这样,对您有什么好处?” 心腹怎么想,都觉得家主搬倒郑家和宣王,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因为家主已经牵涉其中,摘不干净。 这次,越枭答了,他视线飘远,望着虚空,“没有连中三元的条件,就只能另辟蹊径……” 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而此时的茂云县,平阳公已经带了一队人马,拦截住经过茂云县盘查、入关的越家商队。 护送香粉和绫罗绸缎的商队出示了通关文书,商队的镖师护着马车,看着层层围过来的京机卫和为首的平阳公,镖师的语气温和带着讨好,但脚步没有往后退一步,“官爷,我们都是大晋人,既有通关文书,也经过了盘查的,不知官爷是有什么事?” 这场面,还不需平阳公开口应对,手下的周千户就指挥着京机卫,“卸下马车上的所有物件,细细盘查,一个也不能落下。” 指令一出,二十几名京机卫毫不留情地上前,行为举止没有礼貌可言,单手放在腰间佩刀上,一副威胁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镖师气得涨红脸,“我们都是经过盘查了的,是合法的生意,你们如此不但坏了规矩,也会损坏我们商队的财物货品,哪怕你们是官爷也要有相关的搜查令,才可以强行搜查。” “搜查令?”周绝期冷着面,表示没听说过这玩意,“京机卫,不需要搜查令,让开!” 商队的镖师们左顾右盼,最终畏惧强权还是让开了。 镖师们的脸上是敢怒不敢言,但没有心虚之色,见状,平阳公都觉得这商队是没有问题的了。 不过,搜查还是必要的。 镖师们怕京机卫弄坏一个个精细贵重的货品,遂主动进入马车帮忙搬运,将一件件物品搬下马车,轻拿轻放,在路边堆了一地。 周绝期指了指马车,“车上有无夹层,车底有无暗格,搜一搜。” 语毕,便有几名京机卫听命搜查马车。 镖师看得直摇头,实在不明白他们想搜出什么。 一行京机卫在货品边,逐一搜查,绫罗绸缎全部摊开,仔细检查有没有夹带私货。 检查完绫罗绸缎后,就是香粉香膏,一盒盒精致的香粉被京机卫拿起。 镖师眉头一蹙,“不能拆啊,这个拆啊不好卖啊!” 京机卫可不管能不能卖,一拧就开了盒,拧开后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 没什么问题。 但保险起见,还是将其他的也一并拆开,前几盒没有问题,但到了后面,味道就变了。 “这香粉的气味怎么不一样?”京机卫怀疑道。 镖师解释,“不同的款,香粉的气味不同,熏出来的味也不同,很正常。” 听闻,平阳公接过京机卫手中香粉,伸手捻了捻,嗅了嗅,随即神色一凝,肃声道:“就是此物!” 周绝期反应过来,朝着镖师斥道:“你们竟敢将违禁之物带进大晋!坑害百姓!” 镖师被这一吼,又听是违禁之物,吓得魂儿都飞了,“什么违禁物,怎么会是违禁物,这是香啊!” “香?骗骗别人就罢了,”平阳公冷笑一声,“说说吧,是怎么过的盘查,你们与郑家是有什么关系?” 镖师被押在地上,拼命摇头,“我们是奉家主之名,通关经商的,蓝色盒子的运往京城,粉色盒子的运往家主处,其他的则均分送往各地越家商铺,由当地商铺的掌柜们接手,其他的,我们真是不知道了啊!” 倒是很实诚的样子。 平阳公无情地大手一挥,“通通带走!” 第560章 上京遇刺 平阳公还没来得及请示上头,便直接将越家的商队带走,并给身在京城的谢欢和裴如衍传了信。 虽然此次出京,是因收到大外甥的请求,但是平阳公也是和太子商量过的。 所以信还没寄出,谢欢派来的人就已经到了茂云县外接应,以确保平阳公——不对,是确保赃物与商队的人顺利抵达京城。 平阳公将事情大致与谢欢的心腹说了说,两队人马又将郑家包抄,此时平阳公带着京机卫出现在郑府,京机卫是出了名的抄家大队,只听命于皇帝与太子。 能让京机卫出马,郑家家眷见状皆以为犯了什么大事,吓得聚在一起。 “郑县令何在?!”平阳公一声吼,像极了证据确凿后来拿人的。 一声吼完,京机卫已经将郑县令抓了出来。 平阳公取出一盒“香粉”,打开递到郑县令面前,以作试探,见他眸光微闪,平阳公心中有了计较,故作平静地开始诈他,“大胆郑值,你勾结外邦,用职位之便帮助越氏商队通关倒卖违禁之物,该当何罪!” 平阳公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县令郑值心里一个咯噔,强装镇定,“平阳公,即便你是京机卫的指挥使,也不能冤枉下官啊,下官在茂云四年,兢兢业业从未行差踏错一步,就算你搜出了违禁之物,也只能说明通关盘查不仔细,怎么能因此污蔑于我?更不该在没有陛下调派的情况下闯入下官的家!” “没有证据?”平阳公冷呵一声,抬手将香粉往郑值脸上一撒,白色的粉末挥洒飘荡在空中,郑值惊骇地捂住口鼻狂咳嗽。 一顿咳完,郑值捂着口鼻的手臂还没放下,警惕地抬眸看平阳公,却见后者丝毫不惧“香粉”,笔直地站在飞扬粉末中,郑值的心再度咯噔,才知道是被平阳公给诈了。 这香粉就是香粉,不是幻药! 郑值这个时候反应过来,有些来不及了,他放下手,轻咳两声,找补道:“我对粉状之物比较敏感,一碰着就容易发红疹。” 平阳公听他瞎编,偏偏头,“你睁大眼睛看看,本侯身后是何人,都是太子殿下的亲卫!本侯此番奉了殿下之命来茂云,就是掌握了你与越氏勾结的证据,你也不必装了,这香粉是何物,你是最清楚的。” 郑值一张脸白了又青,青了又黑,“平阳公,你!怎么能这么武断!” “你的弟弟郑俊已经去了京城,他也是常年吸食禁药的吧?”平阳公嘶一声,想不明白,“你家又没有爵位需要传承,何须这样迫害你亲弟弟?” “我没有!”郑值怒道。 平阳公挑眉,郑值的一切表现都说明了他与越家走私“香粉”脱不了关系,而不是关口盘查得不仔细,此时又听手下禀报—— “公爷,属下盘问了府中下人,得知越家家主每次来茂云,皆是郑家招待,两家交情匪浅。” 平阳公听闻,别有意味地发出一声“哈吼”,再看向失了神的郑值,后者仿佛在快速思考要怎么脱罪。 但是没用,平阳公大手一挥,只让京机卫将一干人等全部带走。 “我是县令,你没有证据,凭一张嘴就想定我的罪?天理何在!” 郑值被左右押着带走,还一边硬气呐喊,“我是此地父母官,我不能离开!” 最终不止郑值离开了,连他的家眷也被一并带走。 “平阳公!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陷害我,陷害我就罢了,此事与我的家人有什么关系,陛下没有下旨,你凭什么抓我全家?!” 还是嘴硬得很,平阳公骑在马上叹息一声,让马儿后退几步,与载着郑家人的马车齐平,“难道要将你的家人放在郑家任人宰割?我劝你该交代什么就交代了吧,否则……这一路人,可难保没有人想杀你灭口。” 郑值忽然安静了,头缩回了马车里,疑似被唬住开始思考。 出了茂云县不久,便有一批伪装过的杀手来袭,几度要取郑值之命,吓得郑家人在马车中瑟瑟发抖、惊慌大叫。 最终杀手败于京机卫手下,落荒而逃,逃的时候,还不忘不小心落下手牌。 京机卫将手牌捡起,惊讶道:“上面是越字!” 郑值一听,刚才的纠结与疑惑不复存在,他瞪大的眼睛里充斥着被背叛的愤怒,探头出车窗,“我说!” 只怕再不说都要没机会说了,“是越枭,但我并非听命于他!而是——” “夫君!”一直沉默的胡氏开了口,冲着郑值摇头,压低声道,“你若是供出……才是真的没了活路啊!” 郑值皱眉,反驳,“难道现在就有活路了吗,他会一直派人杀我们的,现在还没入京,等入了京,就更方便杀人了!” 胡氏哑口无言,几次欲再张口,却说不出别的话来,终是低下了头。 但胡氏之言,也让郑值多了些心眼,开始妄图与平阳公谈条件,“我知道我的口供也很重要,我愿意主动招,公爷可愿意尽力保住我全家性命?” 平阳公毫不犹豫地点头,没有一点可信的程度。 但郑值现在也没有多的筹码能讨价还价,他神色凝重地先给自己找补一番,“我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得中进士,好不容易才有了县令官位,我不在乎任职之地是繁华还是贫瘠,我只想一展宏图,为百姓谋福祉,我想再花十年时间,定能官升三品,二十年必要封爵拜相,光宗耀祖,让家族成为一等世族,然而现实并没有……” 平阳公的一点耐心,被他长篇大论消耗殆尽,谁有心思听他讲故事! 遂打断,“说重点!再不说,杀手又来了。” 郑值蹙了蹙眉,没敢表示不满,跳了一大段心历路程,“是李家,当初李家势大,以下官的未来前途作为威胁,让下官为他办事,下官也是迫于无奈啊!越枭实则只是李家走狗,若非是背后有李家,我们郑氏怎么会将一个乞丐商贾奉为座上宾! 第561章 相亲的贵女吵起来了 郑值继续道:“越枭不仅人穷,还心坏!他帮着李敬监视下官,逼迫下官帮助他们通关,否则,郑家永无宁日啊!” 郑值悲伤地阐述着,身侧妻子胡氏动容地抹着泪,帮腔道:“是啊,都是那该死的李敬,我夫君并非自愿,实属无奈,原以为等调任以后就可以与李家撇清干系,谁知李敬仗着丞相职位之便,将我夫君继续留在茂云任职,我夫君年轻有为,怎可在茂云这僻壤之地蹉跎一生啊!请侯爷明察,还我夫君公道!” 夫妻俩互相感动着,偏偏平阳公一点不为所动。 呵,这种话,平阳公最多信三分。 那些将自己摘得干净的鬼话,他一分都不信。 平阳公:“哦?依你所言,是受李家胁迫帮助越枭躲过盘查,可李家已倒,你为何还帮着越家?” “这……”问到郑值了,他愣住了。 平阳公带着答案再问,“这其中,应该也少不了胡大人的手笔吧。” 不等郑值开口,胡氏就忍不住了,“和我爹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不是你们说了算,你们一家被抓获,幕后之人能想到杀了你们,可见其心狠,斩草必除根,难道胡家还能安然无恙吗?” 胡氏嘴上假装镇定,实则面上与心里都慌了神,“我爹乃礼部侍郎,他没做错什么事,怎么不能安然无恙了。” 平阳公看着她自欺欺人的样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着看吧。” 平阳公拉着缰绳,不再与马车齐平,朝前冲去,胡氏见状心生悔意,“等等!”平阳公又停下马来,看向马车中的男女。 胡氏与郑值相视一眼,心想此番是没法善了了,沉思须臾后下了决定,“是宣王,我们这么做,都是为了给宣王提供钱财,此事与我爹真的没有关系。” 宣王。 意料中的答案。 不过后一句,平阳公还是不信,“与你爹没关系,你胡家之女能嫁到贫瘠之地做县令夫人?” 听这话,就好像在说郑值高攀了,他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但没反驳。 胡氏拧着一双哀愁的眉毛,“我爹真的不知情,我嫁给郑家,是宣王与李相——李敬做主,我爹一向捧着他们,加上夫君确实有才华,前途一片光明,这才将我嫁了来,只交代我监视郑家言行,对宣王是否忠心,再没有旁的了!我对天发誓!” 郑值点头,“往日与越家来往,丈人确实没有牵扯其中,都是越枭与我信件联络,有时是直接来府上,我阿弟染上禁物,也是意外,我怀疑就是越枭做的,一定是受了宣王指使,想以此为把柄更好拿捏我,可怜我阿弟还年轻,可我却无法质问宣王,甚至只能听命于宣王,这次让二弟和弟媳上京,就是为了弃暗投明啊!” “弃暗投明?”平阳公直接戳破,“你是发现宣王不提拔你,只将你视为最低级的一把刀,要将你困在这僻壤之地,所以你想利用裴氏为你调任,脱离宣王掌控,叫你讲的这般好听。” 郑值哑口无言,“我……”他没了言语。 平阳公:“既是受宣王指使,可有能指证他的证物?” 郑值张了张嘴,慌道:“我只是一个县令,哪能让宣王亲自与我联系,我只能和越枭联系,书信也都烧了。” 那就是没有证物,只有证词了。 平阳公烦躁地用剑鞘朝马车顶撞了一下,“蠢货,明知干的坏事,还不留证据,将来等着做替罪羊,将所有的罪责一力承担吗?” 郑值心虚地小声驳斥,“就因为坏事,才不能留下把柄啊……” 平阳公无语了。 胡氏见状赶忙道:“但是我们愿意指认宣王!还请您帮忙保我一家平安!” 平阳公目光移开,看着前方,“放心,你们会平安入京的。” 大晋皇宫里,几名经过挑选的闺秀个个打扮得体,气质不俗。 千金们坐在御花园的凉亭里,谈笑风生,姜璃穿着朝廷派发的小吏服,姜璃随意地坐在一旁,显得格格不入。 一年前,姜璃还是一个能融入京城闺秀圈的千金,一趟扬州城归来,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也没想着要回去,否则得知皇后召见,她也不会不换一身衣裳就来。 姜璃听着千金们提起皇后召见的意图,显然她们都知道,此番皇后召见是为的宣王,毕竟宣王的年纪不小了。 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打算只选正妃,还是要连同侧妃一起选了,她们面上聊得融洽,实则心思各异。 忽有一青衣千金将话题转到了姜璃身上,“不过,娘娘召姜小吏来,是为了什么?难道后宫有什么建筑要修吗?” 其他千金听闻,有的掩面轻笑,仿佛青衣千金这句话是羞辱一般,也有的将轻视目光落在姜璃的身上,等着她的回答,更有人神色担忧,看着她时透着似有似无的怜悯。 不过这些,姜璃不在乎,自然地眺望四周建筑,一本正经答道:“应该没有,而且……姐妹们,我是水部的,修不了这个。” 本意是羞辱,可对方就跟个没事人似的,好似一拳砸在棉花上,青衣千金觉得挫败,轻笑一声,“姐妹就免了吧,我的姐姐是侯爵夫人,在场的姐妹也都出身高贵,没有整日与小吏们混在一起,自甘堕落的姐妹。” 刚才是恶意的调侃,现在就是明晃晃的嫌弃羞辱了。 姜璃不想费口舌,转过头,想着皇后怎么还没来。 被无视的青衣千金还想说话,遭到身边的黄衣千金制止—— “姜璃也不容易,你不要落井下石了。” 第562章 替姜璃出头的谢玄 “我落井下石?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就是啊,干嘛为了姜璃说话,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 “你们都别说了,皇后娘娘应该快来了,姜璃,你坐远些吧,别跟她吵。” 明明姜璃一句话没说。 方才还谈笑风生的文雅千金,因有青衣的存在,聒噪了起来。 纷扰之际,谢玄到来,远远看见的就是正在争吵的千金们,看着这些所谓的千金贵女,谢玄心中厌恶,烦躁得郁气横生。 他目光一转,注意到另一抹人影。 唯有姜璃与其他人不同,她退远两步,独立于旁。 宛如空谷幽兰,不染尘埃,超然物外,悄悄润泽了谢玄烦躁的内心。 正因姜璃的不同,所以才显得珍贵,这世上如她一般的女子,应该也没有几人了,谢玄想着,停留原地,注视着凉亭内的姜璃,没有前进。 凉亭中的千金没有看见谢玄,但凉亭外的内侍眼尖看见了他,正欲阻止千金们不雅的言辞行为,却见谢玄招了招手。 内侍闭了嘴,迈着小步子往谢玄去了,“殿——” “嘘,”谢玄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内侍小声,他言简意赅地问,“发生了何事?” 说话时,视线一直落在远处的凉亭内。 内侍压低声道:“皇后娘娘还未到,几位小姐起初聊得不错,但赵小姐伙同另外几位小姐出言讽刺姜小姐,姜小姐不予理会惹怒了赵小姐,林小姐为姜小姐说话,几人忽然就起了口角,不过闹得并不凶,殿下不用担心。” 不担心?谢玄听到内侍的前半段话,脸色就黑了。 他自然是不担心旁人的,看姜璃好像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只是谢玄自己忍不下去,他不是受气的性子,想为谁出气,就为谁出气。 他眉头一拧,“赵,是哪个赵?” 内侍是皇后宫里的内侍,出现在这里本是受皇后娘娘之名,悄悄考察闺秀们的品行,经过这一闹,赵小姐是肯定无缘宣王妃的了,又见宣王脸黑,根据平日的经验所判断,赵小姐是没好果子吃了,遂,内侍很有眼力见地说了更多—— “是赵大学士的嫡女,赵小姐身边的是太仆寺卿的女儿严小姐,那位是兵部侍郎……” 还不等内侍的话说完,谢玄就等不及了。 反正不管是谁的闺女,在谢玄眼里,都没什么大不同。 谢玄沉着脸,气势汹汹地走向凉亭,身后内侍匆匆跟上还一边抬袖擦汗。 脚步声也没有刻意放轻,反而踩得偏重,几道脚步声重叠在一起,凉亭内的人很快察觉,严小姐转头就见宣王靠近,似来者不善,忙去拉扯赵小姐。 赵小姐刚瞪了姜璃一眼,要不是姜璃,她们姐妹也不会轻易发生口角,想着,便小声嘀咕一句,“晦气。” 严小姐生怕给谢玄留下不好的印象,朝谢玄的方向行礼,“臣女参见宣王殿下。” 听了此言,赵小姐才知宣王已至,心中一咯噔,难道刚才的场面都被宣王看见了吗? 赵小姐僵硬地扭过头。 谢玄径直掠过严小姐,走到赵小姐面前,身上散发着阴郁的戾气,眼皮不眨地盯着对方,“你方才说了些什么?” 阴鸷的双眸,让赵小姐汗毛竖起,下意识地想后退,却又还想争取宣王妃的位子,故鼓起勇气解释,以挽回形象: “臣,臣女失仪,还请殿下恕罪,臣女平常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因为……” “因为她,”赵小姐温柔地伸出手指,朝姜璃点了点,后看向谢玄,做出委屈之态,“臣女只是疑惑姜小吏为何在此,想必是姜小吏走错了路,这才将替她指明路离开,岂料……”话音断,只让听者自己猜测。 可惜,谢玄并不会按照她给的思路去想。 谢玄看着她伸出的手指很不顺眼,手臂抬起重重一拍,“没人告诉你,用手指人不礼貌吗?” “啊?”赵小姐被吓了一跳,双手再不敢伸出来,“臣女知错,可是殿下——” “姜姑娘是母后请来的人,岂轮得到你质疑?”谢玄斥责道。 另一个当事人姜璃,神色复杂地往宣王的后背望了眼,没有感动与感激,只是复杂。 赵小姐瞪大眼睛,显然是没有想到,她左右环顾,见众人都低着头不语,唯有自己承受宣王之怒。 同时也想不明白,宣王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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