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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心里激动。” “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别让岳父岳母看得伤心了。” 郑俊开口。 裴通与许氏都不理会郑俊,裴宝珠眼睛转着忽对裴通道: “爹,姐夫要给我介绍一门好亲事。” 第542章 难不成还想嫁天潢贵胄? 语气欢快,充满期待。 有人欢喜,亦有人愁。 许氏是真想捂住女儿口不择言的小嘴巴,真当那郑俊能介绍出什么好人物不成?只是有些话在心里想想,又不能当着郑俊的面说出来,遂又想以女儿还小做借口。 岂料裴宝珠与许氏母女连心,她察觉了母亲即将出口的托词,朝着裴通撒娇,“爹~我已经不小了,相看好人有什么不对?” 裴通的心思仍放在归家的大女儿身上,奈何小女儿非要谈及婚事,他向郑俊看去。 后者便又将表弟秦敛的信息说了一遍。 语罢后,却见裴通脸上并无多的情绪,似秦敛不感兴趣。 裴通摆着长辈的架子,非但不评价秦敛好与不好,对裴宝珠的婚事也是含糊其辞,不想再提,转而道:“宝莺,难得团圆,去拜访一下你的大伯父大伯母,嗯?” 裴宝莺点头,乖顺道:“我知道的,爹。” “也别等明日了,今日就去吧,咱们一家人一道过去。”裴通作为一家之主,直接做了决定,不曾过问郑俊意见。 他站起身,许氏及两个女儿便跟着站起身,准备出发。 郑俊憋着不满,只能跟着一道走,但他脚步慢了些,落在了最后,目光扫过这一家人的背影,眼神透着埋怨。 等与裴宝莺单独上了一架马车,他冷呵道:“不是,你爹什么意思?难道我表弟还配不上你妹妹?” “你这个妹妹,一看脑子就不好,能嫁给我表弟,都是你家祖坟烧高香了!竟还有嫌弃的!” 裴宝莺起先不语,直到听他说完,“宝珠虽不聪慧,但如今家中今非昔比,母亲自然舍不得她远嫁。” 郑俊想到刚才裴宝珠傻乎乎的样子,“难不成还要嫁天潢贵胄?诶,你爹如今连官身都没有啊!” 另一辆马车中。 许氏再三嘱咐裴宝珠,不许她再提起有关秦敛的事。 裴宝珠很不解,“为什么呀,姐夫要给我介绍不好吗?如果娘是怕我离家太远的话,姐夫也说了,秦公子以后绝非池中物,肯定会入京做官的,而且爹娘也不想我嫁入高门大户,秦家门第不是刚好吗?” “总之就是不许再提,待会儿也别在你大伯母面前说,”许氏双眉拧紧,想了想,还是给女儿透个底,“你姐夫就不像个好的,莫名其妙给你牵红线,指不定有什么图谋呢,听见没有?” 裴宝珠古怪地瞅着许氏,“姐夫哪里不好了,我看姐姐姐夫很幸福啊。” 许氏只觉得一口气胀在咽喉处,真是要被女儿气死了,“幸福?你以为戴些珠宝首饰就是幸福了?” 安静的裴通坐直身体,严肃地问,“夫人是发现什么了?” 许氏望向丈夫,神色无奈地叹了口气,放轻了声,“宝莺戴的首饰看着价值不菲,但实则,根本就不是郑家的物件,而是她出嫁时压箱底的嫁妆。” 声音虽放轻了,裴宝珠竖着耳朵还是听见了,好奇道:“嫁妆怎么了,首饰不就是让人戴的吗。” 与裴宝珠反应不同的,是裴通,他的眉宇间都多了几分慎重,“夫人确定?” 许氏点点头,口吻笃定,“宝莺的嫁妆是我置办的,大嫂又添了不少贵重物,每一样都是我经过手的,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纪,怎么会不确定?” 裴通得知女儿的首饰竟没有一件出自郑家,而是全部来源于嫁妆,严肃的表情上多了几分忧愁和焦虑。 小孩子家家,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可以不懂这件事的严重性,但他们做大人做父母的,哪里会不懂? 嫁妆首饰当然可以外出佩戴,可一个出嫁的女儿,回娘家的时候,为了彰显自己在夫家的地位、为了让家中双亲放心,向来是要穿戴体面华贵,一针一线最好都是夫家置办的,才得以彰显夫家对自己的上心。 即便嫁妆之物再好,也不至于浑身上下所有首饰,都是嫁妆吧?一件新的首饰都没有吗? 能让宝莺戴着旧首饰回京,唯一的理由,便是没有比旧首饰更体面的物件,她只能用嫁妆替自己撑着一份体面。 出嫁的四年以来,难道就没有添过一件像样的首饰? “他郑家真是欺人太甚!” 裴通越想越气,一拳头砸在车壁上,发出庞的一声。 吓得裴宝珠在一旁缩了缩肩膀,这下是真的不敢质疑父母讲话了。 许氏怕他待会儿忍不住脾气,抬手一边抚着裴通的肩背,一边劝慰道:“这也只是我们看见的表象,到底如何,宝莺也不曾说,我方才摸了她的手,至少她五指光滑,没有生出做活的茧子。” 听闻此言,裴通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怒,“这不是应该的吗?难道我的女儿还要去她郑家当下人?!” 每天在司药监做工,裴通都没有这么大怨气,唯独听到女儿受了委屈,是真的无法忍受。 许氏抚不平他的情绪,干脆不抚了,言语直白,“待会去了大哥大嫂那里,你多少还是要给郑俊一些面子,你现在发火归发火,冷静下来好好想想,等他带着宝莺回了康定,宝莺将来还是要在郑家过日子的。” 裴通:“那又怎么了,大不了让她和离回来,本来当初我就不喜郑俊,要不是他——” 话音戛然而止,裴通目光瞥见小女儿听得一脸认真,他被迫冷静了下来。 但不管裴通和许氏给不给郑俊面子,有一点毋庸置疑的,便是—— 既然二房能看出端倪,那么大房也必然不会看不出。 毕竟裴宝莺身上不少贵重首饰,都是大伯母虞氏添的妆。 两辆马车到了宁国公府,由长辈领着,郑俊与裴家姐妹走在后头,门房见二爷来了,便将人请了进去,再通报给国公爷和夫人。 郑俊是第一次进入国公府大宅,宅院比他想的还要气派几分。 倒不是他没见过世面,而是先前在颍川向裴家二房提亲的时候,裴家二房住的只是一座三进院子,生活也没有世家豪族的奢靡阔气,很容易让他小瞧了。 第543章 谢桑宁的主意 一行人被请进了待客的正厅。 宁国公和虞氏本来是在家中等着儿子儿媳回来的,早上公主府的丫鬟来报了口信,说是公主驸马去宫里请过安后再来国公府。 于是,虞氏清早就让邹嬷嬷准备了各种吃的玩的,吃的是给儿子儿媳,玩的当然是给孙子孙女了。 结果儿子儿媳没等来,先来的是二房家的。 虞氏端庄地坐在主位上,紫色的广绣对襟长衫将她当家主母的威严映衬到极致,她的视线掠过裴通身后那个“獐头鼠目”的年轻人,睫毛垂了垂,掩去了眼底的不悦。 郑俊自以为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殊不知小动作全都落入了宁国公夫妇的眼中。 “大哥,大嫂,”裴通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厅内的微妙氛围,他自然而然地将裴宝莺带到身边来,“宝莺回来了。” 裴宝莺看着几年没见的大伯父与大伯母,鼻子再次发酸,她唤道:“大伯父,大伯母。” 值得欣慰的,是大伯父与大伯母与几年前没有太大变化,没有明显老去。 虞氏目光立刻柔和了下来,她细细打量着裴宝莺,同时也站起了身,伸手拉住裴宝莺的手,很是热络,“宝莺,大伯母好久没见你了,很想念你。” 想当初,二房还没去颍川赴任的时候,大侄女经常跟在她身边。 因为想着宝莺丧母,她怕宝莺受了委屈,对宝莺的事总是会多上一份心,加上这孩子确实听话懂事。 虞氏到现在都记得,自己没保住女儿的那段时间经常流泪,四五岁的宝莺就那么点大,看见她哭,举着手帕垫着脚要给她擦泪。 “大伯娘哪里痛,我给大伯娘吹吹。” 一个稚童,说的都是真心话,那一刻,虞氏动容极了,人与人之间,你对她好,她便也对你好。 那之后,虞氏对这个侄女就更是上心了,开蒙老师是虞氏亲自聘请的,等到宝莺八岁的时候,也是虞氏请的礼仪、女红先生。 此时此刻,裴宝莺的手被虞氏握着,她也反握住虞氏,眼中闪过泪光,“我也很想念大伯母。” “来,快坐下,我看看你有没有瘦了,在康定过得怎么样?”虞氏边问,边拉着她坐下。 没被重视的郑俊心中鄙夷宁国公府的规矩,偌大的裴家,竟连第一次上门的姑爷都不额外照顾一二。 郑俊见岳父岳母都落了座,他便也寻了个位置坐下,看着妻子与国公夫人亲近的举动,心中不禁起疑—— 宝莺不是说,她与国公府关系不好吗? 怎么现在看来,不像她说的那么一回事呢? 正思考间,忽听宁国公问:“你就是郑家二郎?” 语气疏离又客气,既不亲近,也不过分冷漠,就像寻常的客套,但又透出几分娘家人的威严。 这样的态度,加上宁国公的身份,正好能拿捏住郑俊。 郑俊下意识地前倾着身做谦卑姿态,纠结要不要站起来回话,犹豫之时已然起了身,但人没有站直,“是,我在家中行二,长辈唤我二郎,此番上京见大伯与伯母,家中长辈特意嘱咐了,我与莺莺从家中带来薄礼孝敬伯父伯母,还望二老不要嫌弃,只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这态度,叫裴通和许氏看了,心里并不舒服,暗道这郑俊对待亲岳父岳母都没有现下这般会来事,反而对长房的伯父伯母却能放低姿态,很是尊敬。 果真是……活脱脱的一个势利眼。 宁国公温润一笑,仍保持着不算热络的态度,“有心了,替我多谢你的父母。” 郑俊点点头,慢慢坐了回去。 一家子的注意力都在裴宝莺身上,虞氏对她嘘寒问暖,询问着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实则过得如何,虞氏能看得出来,偏偏就是想听她自己说。 郑俊坐着听妻子诉说,言行没有不当之处,才算放心,又不免觉得无聊,故少不了东张西望,慢慢的注意力也不在妻子身上。 往外看去时,正巧见远处有丫鬟在动,只见那丫鬟步步走近,到了厅堂中禀报—— “国公爷,夫人,世子与公主回来了。” 毕竟是在国公府,下人们仍旧称呼裴如衍为世子,而非驸马。 闻言,厅堂中一片躁动。 具体是谁在躁动?不好说,或许都挺躁动的。 宁国公与虞氏终于等到了儿子儿媳回来,抬头期待地往外看,半晌没见着儿子儿媳的人影,都有些坐不住了,遂扭头吩咐邹嬷嬷: “你去瞧瞧。” 邹嬷嬷福了福身,快步朝外去了。 许氏调侃道:“大嫂还怕衍儿和公主迷路不成?” “迷路?”虞氏听了这两个字,发自肺腑地笑了一声,面上一片喜气,“我那孙儿还没到迷路的年纪。” 大概是有了孙子孙女,虞氏与人聊天时也少不了提起。 不是故意要提的,就是克制不住。 那厢。 裴如衍与谢桑宁进大门时看见了二房与郑家的马车,便知有客来,此时邹嬷嬷来接,邹嬷嬷主动说道: “世子与公主可算来了,夫人一直念着你们,早上还吩咐厨房做了许多公主爱吃的,刚才二老爷和二夫人带着三姑奶奶与姑爷来了,这会儿都在前厅呢。” 说话时,邹嬷嬷的视线还朝着谢桑宁的身后看去,见到乳娘和玉翡各自抱着一个襁褓,又放心地收回了视线。 谢桑宁伸手拉住裴如衍的手腕,挎住他的臂弯,“你可莫要挂脸。” 裴如衍:“区区一个郑俊,不值得为他挂脸。” 两人走向前厅,谢桑宁点点头,低声道:“若是可以,待会你将他引开一阵,好让三妹妹能与母亲、二婶单独说话。” 裴如衍先是沉默,后道:“夫人想做什么?” 谢桑宁停下步来,转身面向他,“先前,三妹妹一直不回来,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不孝,今日我见她面相,绝非无情无义之人,倒是郑俊,本事不多却气盛得很。” 裴如衍眼底似兜进春日的暖阳,食指在她臂腕的衣料上摩挲,“夫人还会看面相?” 第544章 人在屋檐下,去取女儿红 谢桑宁很认真,“我不会算命,可是相由心生,一个人坏不坏我或许不太确定,但一个人善不善,我还是能分辨的。” 她忽然降低声量,只让裴如衍能听见,“三妹妹不像个忘恩负义的,前世又怎会一直不归?可见她身在宅院中行动受限,你派陈武去调查她嫁入郑家的原因,但一时片刻陈武回不来,到时候她与郑俊先回了康定,下次再见面可就难了,不如趁现在机会问清她当下心意,不论先前为何定亲,只看她婚后如何,若她婚姻不顺畅,和离了又何妨?” 裴如衍看着她上心的样子,心中一动,“嗯,央央这样为三妹考虑,我都无以为报了。” “报什么报。”谢桑宁拉着他加快脚步。 邹嬷嬷让开了路,让他们先进正厅。 “父亲,母亲。”谢桑宁领先裴如衍喊道。 “哎!”虞氏与宁国公齐齐应声。 虞氏最终还是没坐住,起身走到她面前,语气按捺不住的急切与关怀,“这阵子住在皇宫可还适应?” 问完,又觉得这话不对,因为瞧着眼前的儿媳,明显比入宫前多长了几斤肉,如今这样是正正好,两颊也不会过于清瘦。 出门再也不用担心被妖风刮走了。 谢桑宁点点头,原本还怕与虞氏生了嫌隙,如今听到虞氏关切的口吻,她释然的同时也颇为动容,真挚地回应道:“让母亲挂念了,虽然我和阿衍居住公主府,但两家相近,我向母亲保证,会经常回府里探望,阿衍的父母亦是我的父母,不论我身在何位、身居何位,我都不会忘记父亲母亲对我的照拂,而且,年年和阿鱼未来的启蒙还要仰仗父亲呢,请父亲与母亲都要好好保重身体。” 一番话,早在进门时就打好了草稿,也是发自她内心的言语。 不管在场有几个人,她都是要说的。 虞氏面容上带着的笑略有收敛,活到这把年纪当然能分清真假,正因分得清,欣慰与感动便都装进了眼睛里,又怕笑容过甚会把眼里的感动给挤出来。 虞氏可不想哭给这么多人看。 往前几年,其实虞氏没想过自己能与未来儿媳处得有多好,只要不出错就行,也没别的指望。 在得知自家儿媳定了沈家女的时候,虞氏心里千百个不愿意,但拗不过公爹,只能如此。 虞氏承认,自己有很多成见,但这些成见在后来的相处中化为了泡影,慢慢发现儿媳的懂事能干,懂事能干在高门大户中算不上稀奇,让虞氏彻底改观的,是她的善良,和与衍儿携手共进退的勇气。 后来再想,只觉得这门亲事是万里挑一的好。 “好,好,我与你们父亲,身体好得很。”虞氏略带哽咽,见谢桑宁的肩上有小片落叶,于是动作自然地抬手,在她肩上拂去落叶。 宁国公打量着裴如衍,见他精气神都不错,显然是不会被外界一些不好的说辞所影响的,“你们照顾好自己就行了,我是不用你们照料的,真要是关心我,就把年年和阿鱼送来,让我照料照料。” 听闻此言,虞氏的泪花硬是憋了回去,抬手拍他一下,“送给你照料,谁能放心。” 说着,虞氏自己又忍不住,越过去从玉翡手里接过年年,眼看宁国公要去接阿鱼,虞氏谨慎道:“你会不会抱的?” “我会!”宁国公可冤枉了,为极力证明自己的能干,摆正了姿势。 见状,谢桑宁与裴如衍相视一笑。 真是应了那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现在家有四宝,四宝的行为举止,总让人哭笑不得。 连裴通也忍不住发出呵呵的笑,笑声中带着艳羡,看着长房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裴通心里更是笃定,决不能将小女儿远嫁出去。 裴如衍的目光看向正无聊着的郑俊。 这道视线不容忽视,百无聊赖的郑俊忽觉得发毛,扭头头来才发现裴如衍在看着自己,眼神……总归不是示好,郑俊心生疑窦,难道是大舅哥还因着方才公主府的事情不满? 可是他表示过歉意了,大舅哥这么记仇吗?而且,分明是大舅哥自己待客不周到,怎么能怪他呢! 哎! 郑俊在心里发出喟叹,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又想到兄长调任之事得求着对方,于是用殷勤的口气道:“大哥怎么了?” 最后的“了”,细听有些像“啦”。 裴如衍移开眼,望向裴通,“二叔,我记得祖父生前为三妹存了女儿红在后院树下,本意是等三妹婚宴上拿出来宴请宾客的。” 裴通想起来了,“哦,是啊,只是宝莺的婚宴没在京城办,倒是浪费了父亲的一片心意。” 裴如衍沉着道:“既然三妹回来了,不如就今日取出来喝。” 裴通点头,“好,那就让下人去取来。” “二叔,”裴如衍委婉道,“祖父是亲手埋下的,怎好叫下人去取?” 为表诚心,那当然得是亲自去了。 “我去。”裴宝莺站了起来,想到祖父对自己的心意,理应自己去最合适。 谢桑宁看了裴如衍一眼,温柔地开口,“若是三妹没有出嫁,当然是要三妹亲自去取的,三妹既已出嫁,这等累活当由妹婿代劳了,也好让祖父相一相孙女婿。” 郑俊被提到,茫然道:“我?” 谢桑宁理所当然地反问,“三妹婿不想去?若是不想,那——” “没!我没说不去,我去。”郑俊也没有别的选择,这毕竟是在宁国公府,哪怕是做戏也要做全套的。 不过……郑俊小声问,“多少坛啊?” 裴如衍想了想,“我也不记得了,二叔记得吗?” 裴通“嗯”了一声,“我记得,六十六坛。” 郑俊傻眼了,难道都要亲自搬上来?? 没人在乎他的想法,裴如衍又道:“既然二叔记得,不如二叔领着妹婿去?” 裴通没有多想,起了身,“好。” 第545章 怨怼与真情 随即便领着认命的郑俊出了门。 谢桑宁嘴角泛着浅浅的笑,再朝淡然的裴如衍望去一眼,他倒是省事了。 又见裴宝莺起身疑似想跟上,谢桑宁拉住了她的袖子,后者这才意识到什么,遂留了下来。 吃着糕点的裴宝珠看着外头,以为有热闹看,“我也去看看女儿红。” 说着,也不等许氏阻拦,奔着裴通就跑去了。 许氏瞧着裴宝珠越跑越远的身影,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看着郑俊离开,眼下在场的,除了年年和阿鱼不懂,谁还能不懂裴如衍是别有用心?不对,应该说是夫妇两人别有用意。 不然,用得着让郑俊去挖女儿红吗? 宁国公抱着孩子都不发出“喔喔”的哄声了,光用手颠一颠,和虞氏一起重新坐回位子上。 年年和阿鱼也配合得很,不哭不闹,在静谧的氛围中,抬起小手指塞进嘴里,虞氏将小手指拉出来,轻声道:“手手不能吃。” 而后,厅堂又陷入寂静中。 裴宝莺笔直地坐在椅子上,背部与椅背隔着好一段距离,双手交叠身前,她以为大哥要问自己什么,却见大哥大嫂已于对面落坐。 也不知郑俊什么时候会回来,裴宝莺干脆主动问道:“大哥,是有什么话要交代我吗?” 她抿了抿唇,旁人不难看出她的神色有些紧张,像是忌讳被问到什么。 裴如衍没有开口。 许氏满面愁容,上身不由自主地朝裴宝莺的方向微微前倾,率先道:“现在姓郑的不在,屋里都是自家人,你难得回来一趟,有什么话想说的就都说了,不必挑来拣去。” 许氏一语毕,厅堂中的几人,视线皆朝着裴宝莺望去。 裴宝莺顾自握紧交叠的手,半晌不言语,仿佛在做什么心里挣扎,最后如气馁般低语,“我过得很好,家中不必为我担忧。” 谢桑宁转头,正巧与站在门边的邹嬷嬷和玉翡对上眼神,她眸光向窗子瞧了眼,邹嬷嬷和玉翡心领神会,玉翡走到窗前去关窗,邹嬷嬷则将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虞氏,虞氏不露痕迹地轻点下巴后用将全部关注放在怀中襁褓里。 邹嬷嬷踩着轻巧的步子,右手抬起拂袖一挥,下一瞬,站在厅堂中的侍女排着队鱼贯而出,门窗紧闭。 “这儿是彻底没有外人了,”许氏再问,“你头上、脖子上戴的,哪一样不是你的陪嫁之物,你说自己过得好?家里人哪个是看不出的?” 裴宝莺将头低着,看着地面。 裴如衍在此时开口,“三妹无子,郑家过继了妾室子女到三妹名下,这事,二叔二婶可知道?” “什么!”许氏诧异,显然是不知情的。 不仅许氏,连虞氏也不知晓。 她们只知裴宝莺没有生育,却不知郑俊已有庶子,还过继到了宝莺的名下,不过细细想来,正妻无所出,让妾室繁衍后代也是无可厚非,只是郑家从头到尾没有知会裴家一声,将裴家置于何地? “当真?”虞氏看向裴宝莺。 后者知道这不是能瞒住的事,本也没打算瞒,遂点点头。 “欺人太甚!”虞氏冷声道,“以裴家门第,配他一个郑家绰绰有余,宝莺算是下嫁,他郑家岂敢这样对待宝莺?嫁过去四年,如今孩子都过继好了,莫不是早两年就纳好妾了?” 见裴宝莺不答,虞氏便知郑俊这人比表现出来的还要无耻,不可托付! 可婚已经成了,宝莺婚后过得不顺遂,怨谁?虞氏想到的自然是宝莺的爹娘,此时裴通不在,虞氏对许氏的态度难免带上不满,“若非你们当初识人不清,宝莺怎么会落得这步田地?好好的一个姑娘,低嫁就罢了,婚后才多久就要给丈夫纳妾,认妾室生的孩子当嫡子?过得这样艰辛……” 许氏偏开头,被虞氏这样指责,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但没有发泄,只是听着受着。 “大伯母,这件事不怨母亲,”裴宝莺忽然张口,眼中带着懊悔,“成婚前郑俊温柔绅士,是我识人不清,当初看上了他,便想嫁给他,央着父母成全了的。” 许氏听闻,眼中都是惊吓,多次想打断裴宝莺。 “我——”裴宝莺还想张嘴。 “好了!”许氏抢话,“先前谁也没看出来郑俊的为人,不是你的错,的确是我与你爹没有好好考察人品,你大伯母批评的对。” 裴宝莺望向许氏,眼底深处的懊悔之色更甚,还多添了几分别的更为复杂的情绪。 像是久未尝到蜜糖的人,经历了人间苦楚,最终回过头,发现蜜糖竟离自己这样接近。 谢桑宁很清楚这样的眼神,就像是自己刚知道自己有一个爹,一直在自己身边时,几近一致。 第546章 裴宝莺不和离 裴宝莺忽而垂下了头,一滴两滴晶莹的泪水从眼眶而出,从谢桑宁的视角,看不真切,只能看到她的脑袋瓜,依稀能猜到她是流泪了。 许氏见状伸手,想替她顺一顺背脊,扬起的手却在即将触碰到裴宝莺的背部时,停顿住。 摊开的手掌慢慢握紧,许氏纠结地又收了回去。 虞氏看着她们这样真情流露,也听明白当初宝莺的婚事,并非全是裴通和许氏的缘故,这桩婚事,是裴宝莺也满意的。 虽不确定具体的细节缘由,但从两人争着认错的态度来看,许氏与宝莺的关系还是不错的。 此时的虞氏终于明白,这些年是自己错怪了许氏。 虞氏想起身替宝莺擦一擦眼泪,只是在快要起身的一刻,虞氏想到了自己怀中还抱着孙儿。 她是无法替宝莺拭泪了。 想着,她叹息一声,“这几年,你受苦了,莺莺啊,识人不清不是错,但路已经走出去,想要掉头还是继续往前走,都是需要代价的,无论你选哪条路,国公府都是你的家,你若想和离,我们一定支持你。” 裴宝莺用手背擦掉眼泪,抬起头看向虞氏,“郑俊这人虽看着不老实了些,但也绝做不出宠妾灭妻的事,过继给我的孩子也还算乖,将来好好教养,就是我的孩子。” 一出声,就是带着哭腔的哽咽,裴宝莺很想让自己的声音变正常,于是用着尽量粗的声线。 她努力地想诉说自己过得还可以,一席话说完,自己也沉默半晌,再冷静地开口,“我知道大伯母和母亲一心为我考虑,只是我已经远嫁,没办法经常回来看望你们,我知道外人会说我不孝,来日若亲眷对我失望,姐妹因我蒙羞……” 好不容易平稳了的声线再度哽咽,提到最后一句话时,终还是忍不住崩溃—— “来日大伯父大伯母只当没我这个侄女了,父亲母亲也当做没养育过我吧!” 这话说得,何其严重。 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才能让裴宝莺说出这句伤人伤己的话? 谢桑宁默默听着,安静地坐得笔直,她不曾将视线投向裴如衍,对方看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两人保持着相同的坐姿,同样一本正经的表情,望向同一个人,思考着同一件事。 宁国公听不了这样严重的话,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道:“啊呀,不想和离就不和离,干嘛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难不成郑家犯了什么要诛九族的罪,你怕连累了我们急着撇清干系?” …… 别说,就冲着裴宝莺的这个态度,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只不过前世郑家也没有犯下诛九族的罪,往后也是高不成低不就,在诸多世族中不上不下地沉浮着。 在听完宁国公的话后,厅堂中陷入了压抑的死寂,显然,真有人听进去了。 谢桑宁打破安静,“即便真是诛九族的罪,以裴家的功勋与陛下的圣明,三妹也不必担心诛到裴家头上。” 沉稳的语调给人带去安全感,谢桑宁顿了顿,然后继续道:“三妹妹,亲眷是不怕被牵连的,何况郑家无力惹出诛九族的祸患,顶了天了也只能将他们自己作死,你可莫要因害怕牵连而委屈了自己。” 一番话,更是叫裴宝莺心中积蓄了暖意,眼神也充斥着感激,“大嫂……多谢大嫂,倘若有一日我真觉得无法在郑家过下去,一定会告诉家里的,大家不用为我担心。” 言尽于此,还是不改裴宝莺的想法,谢桑宁暂时闭上了嘴。 办法不止一种,总是有途径能知晓事实原委的。 “哎。”许氏和虞氏难得默契地同时叹一声。 许氏顾虑道:“你不和离,回了康定……那我们这几日还得对郑女婿好些。” 这句话,看似说给裴宝莺听的,不如说是给大家听的。 裴宝莺不和离,将来还是要在郑家度日,可不能叫郑俊在这里受了气去。 宁国公闻言,“呀”了一声,“来人,找些人去帮忙一起搬女儿红。” 虞氏摇着襁褓的同时,也摇了摇头。 此时又听许氏低声问道:“宝莺啊,你知不知道郑俊给你妹妹介绍的那门亲事……”声音越来越轻,都让人听不真切了。 “什么亲事?”宁国公皱眉,“他郑家还好意思上门求娶?” 许氏起初是不想在大房说的,奈何当下郑俊不在,是询问宝莺最合适的时机,于是不再隐瞒,将郑俊想将秦敛介绍给宝珠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说完后,裴宝莺看了眼门外,确认还没有郑俊回来的动静,谨慎道:“母亲,据我所知,秦家这位表弟品行样貌的确不错,郑俊描述秦敛之言,字字句句没有撒谎。” “品貌不错?”许氏反问一声后,就不说话了。 因为不信,哪怕裴宝莺说秦敛不错,但许氏照样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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