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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分去了地段好的那座,剩下的地段稍偏的那座将来八成是留给裴彻的。 没办法,裴彻辈分小,还没轮到他选的时候。 二房的家具由二房带走,库房里的字画古董珍藏则按照礼尚往来的单子分,比如是外人送给宁国公父子的礼,自然是留给大房,所以二房几乎没得分,只能带走二房夫妻成婚时收来的礼物。 段姨娘在房外听见这些分法,只有暗自叹息,五进的好宅子叫二房分了去,将来留给彻儿的选择就不多了,只是自己作为亲娘,无法像许氏和虞氏那样替子女争。 她叹的并非是裴彻,而是叹自己无能,不能为儿子做些什么、留下什么。 在裴叔公的拍板下,裴氏分家尘埃落定,许氏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因为当看见分家后核算完的账册,她才知道一共是多少资产。 二房单独拥有了这些财产,往后再不需看大房鼻息度日,吃穿用度都能凭着自己的心意来了。 反观虞氏,谈不上满意,也谈不上不满。 这边分家是分完了,但也不至于立马开始搬迁,总还要留下一起吃顿饭的,包括裴叔公等几个旁支,行至膳厅用餐。 “表哥。”虞绵绵见众人没注意自己,走到裴如衍身边扯扯衣角。 裴如衍朝表妹看去,“怎么?” 虞绵绵抬手半捂嘴,小声地问,“你和表嫂感情还好吧?” 闻言,裴如衍便知她从外头听了风言风语,语气无奈又平淡道:“很好。” 虞绵绵蹙紧的眉头舒缓,放心地点了点头。 她这副做贼似得跟裴如衍说小话的模样,落入了虞绍的眼中,蹙眉的成了虞绍。 虞绍不语,埋头吃着饭,心事刚平又起了新的心事。 宁国公与裴通热情招待着裴叔公等人,裴叔公忽想一人,“诶,吃饭怎么不将四丫头喊来?” 虞氏脸上还维持着笑,点头让人去喊,不一会儿裴宝珠就来了,小步子迈到许氏身边坐下,小嘴嘟着闷闷不乐,倒是没整什么幺蛾子。 席间长辈都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晚辈,先前二房一家子都随着裴通在颍川上任,鲜少回来,难得回来一次也未必见得到旁支亲戚,这次见着了自然是要好好看看。 毕竟是可以定亲的年纪了,长辈心里有个数,万一哪天碰到个品行端正的青年才俊,也能方便拉媒说亲不是? “宝珠,快见过长辈。”裴通和蔼道。 裴宝珠点点头,“叔公们好。” …… 四位旁支长辈皆一愣,甚至没反应过来是在唤自己,一时间面上少了慈祥之色,无语极了。 裴宝珠还不知自己是唤错了,她不尴尬,尴尬的是她爹娘。 裴通乐呵呵地笑得尴尬,找补道:“宝珠这丫头向来是记性不好,几年没见叔公、堂叔了,还望叔公勿怪,”然后转头瞪女儿一眼,介绍道,“这位是你亲叔公,这位是你堂伯公,还有两位是堂叔。” 裴宝珠大抿着嘴,上下两片唇瓣都不见了,连忙点头,后开口逐一重新唤一遍。 几个长辈随和地笑了笑,倒不生气,只是心里有了新的衡量,若是早些见这四丫头,只怕二房还得再少分些。 不认识长辈算不上错,常年在外地,眼生了是人之常情,有多种可化解的办法。 比如自己笑着调侃地说出这种“困境”,也比直接上来喊错要好,即便已经喊错,也有别的办法能找补,在笑谈几句说些热络讨喜的话,长辈自然也不能抓着你不放。 可惜裴宝珠都没有,只是中规中矩地跟着裴通喊了一遍,半点解决问题的智慧与手腕也无。 一看,就知道父母在待人接物上没有多加教导。 二房夫妇也有问题,既然平时教导的少,方才就该主动介绍,避免了女儿喊错人的尴尬。 长辈们心思各异,裴叔公蓦地想到另一人,“诶,宝莺自嫁去康定后有多久没回了?” 提及此,裴通的笑淡了些,“劳叔父记挂,宝莺那丫头自打出嫁就没有回来过。” “有多少年了?” “四年。” “四年竟一日不曾登门?” “是。” 对话后,膳厅内就是一片沉寂。 见裴叔公神色沉重,许氏打圆场道:“三丫头嫁的远,哪里这么容易就能回来呢,还不是要看婆家脸色,她定有她的原因。” 话是这样说,可在场的谁不明白,都是官宦人家,又不是穷苦到雇不起车马的地步,怎至于回不了娘家了? “这些年,可有寄信回来?”叔公又问。 裴通点点头,“偶有几封,倒是不常寄。” 另一堂伯公开口,“康定郑氏大小也是个世家,宝莺的公爹就在康定做官,隔几年就要回京述职的,也不带着儿子儿媳一道回来?总不至拘着宝莺不让回娘家探亲吧?我若是那郑氏,借着这姻亲之故,但凡有机会,我都要往这亲家跑,多多巩固关系,他们倒好,一步都不踏来啊。” 此时,宁国公纠正,“也并非一步不来,宝莺那个公爹回京述职时,倒来过一次。” 裴通纠结道:“我也时常记挂宝莺,不知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下次见到又会是什么时候了。” 此言,让低着头未语的裴如衍夹菜的动作微顿。 裴如衍记得夫人的手册里写过,三妹妹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 哦,他死的时候。 回来吊唁了。 不过这次他很不该死了,三妹妹应该是不会回来了。 如果非要他死的时候,二叔才能见着三妹妹的话,那他情愿二叔见不着三妹妹了。 他正这般想着,恰在此时听二叔裴通发出感慨,“我也想早日早点见她。” 裴如衍捏着筷子的手收了回来,朝着裴通的方向,正色道:“不如二叔得空时亲自去一趟郑家,探望三妹妹。” 裴通点点头,觉得可行,却听裴叔公反驳道—— “我裴家是何等显贵的人家,还要捧着一个区区郑氏不成?且不论这个,哪有岳父亲自去探望女婿的。” 裴通:“叔父,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显贵不显贵的。” 裴叔公也放下了筷子,蹙起眉来,“我看就是这丫头自己不愿回来,也是怪了,我记得宝莺年幼时还是很懂事的,怎么跟你去颍川几年就这么……” “不孝”二字到底还是不能轻易宣之于口。 哪怕心里这样想,也不能给裴氏女冠上这样的名声,还不如蠢笨呢。 裴叔公这话,简直就是往裴通心窝窝上戳,暗指他教女无方。 此时,虞氏在心中冷笑,心想着,若是当初老二待三丫头好些,给三丫头找个近的婆家,也不至于骨肉分离,现在又在这里想念了有何用? 对宝莺的婚事,虞氏有意见很久了,眼下忍不住道:“叔公有所不知,当初宝莺刚及笄不久,人虽然在颍川,但我也想着给她寻个京城门户相当的婆家,这边还与官媒问询着呢,岂料颍川那头说定下就定下了,到底是父母之命,我这个做伯母的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给她添些妆了,倒是二弟,将宝莺远嫁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 “我……”裴通被说得脸红,语塞地讲不出一二三来。 许氏却要替丈夫说句公道话,“大嫂,你根本不知情,宝莺的婚事,是宝莺自个儿非要嫁。” 虞氏难以相信,总觉得里头还有什么无法为外人道的,“宝莺那丫头又不像宝珠弄不清的,她嫁人那时候,公爹还在世,她的亲祖父乃朝中重臣又是宁国公,什么人家嫁不得,要远嫁到外头去?纵使郑家往前再有底蕴,如今也不过偏安一隅。” “嗯?”裴宝珠抬头看伯母,不明白伯母为什么要骂自己。 心虽有不满,却没有贸然开口,余嬷嬷叮嘱过,有长辈的场合不会讲话就少讲话。 虞氏的字里行间尽是指责与偏见,许氏心里清楚她一直对宝莺的婚事不满,觉得是自己从中作梗。 许氏听着,恼得一张脸红白交加,多次想开口辩解,却见这么多长辈在此,硬生生咽了下去,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最后只道一句,“嫂嫂对我心有成见,我不说也罢。” 虞氏:…… 好好一顿饭,就因为提起了裴宝莺,妯娌俩闹了不愉快。 宁国公诚心想结果这个话题,旁支的一位堂兄弟忽出主意道:“衍儿不是与公主成婚了吗,郑家作为姻亲,也该给他们下一份请柬,来与不来,就看他们的了。” 倒是个好主意。 宁国公点了头。 席间话题又转到了裴如衍的婚事上,虞绵绵听着又来了劲儿,直到一顿饭用完,被平阳公带出了府。 上了马车,虞绍就克制不住劝道:“姐,你可万不能对表哥再有心思了。” 虞绵绵茫然,“表哥?哪个表哥?” 虞绍终于开始怀疑是自己多疑了,悻悻地住了嘴。 平阳公喜滋滋地开口,“还好当初没给你和衍儿定亲,否则太子还未必找得回来呢。” 平阳公想过这个问题了,找回太子的关键,根本就在安阳公主的身上,所以他第一次见着太子,也是在微生家的屋顶上。 那时还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去给人当护卫,现在思路倒是清晰了。 他们离开后的不久,裴家将长辈送走,二房便开始正式搬迁,出了象征权贵的北街,搬去了东街的五进院,与其他官宦比邻而居。 另一边,姜御史穿着官袍进宫求见陛下,姜璃发觉父母眼神不同,于是悄悄跟着父亲。 到了宫门,她是进不去的,于是请求侍卫通报,想要求见公主。 守着宫门的侍卫哪能随她支配,住在宫中的皇后、公主也不是想求见就能求见的。 遂,侍卫板着脸回驳,“你递请示的小折子进宫,公主若要见你,自会有宫人去接你,哪是你临时想求见就求见的?” 姜璃着急,彼时恰好看见巡逻经过的谢昭,“郡主!” 谢昭转身,见是熟人,走了出来,“姜姑娘。” 侍卫见她们认识,就让开了道。 姜璃如见救命稻草,“公主可在宫中,我能不能见她一面?” 谢昭思索不过两瞬,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侍卫思索了三瞬,还是决定拦一拦,“校尉,这……不符合规矩……吧?” 谢昭一本正经道:“我妹妹说要见姜姑娘,如此就符合了。” 侍卫:…… 那就不拦了,反正本来就拦不住郡主,只是为了表示自己敬业爱岗、尽忠职守的精神,拦一拦罢了。 然,谢昭带人到了东宫,发现妹妹没在东宫。 一问才知,两位小皇重孙被带去了未央宫,今儿一早起来,谢桑宁发现孩子又被“偷”走了,所以便找去了,一直没回来。 未央宫,就是前廷距离金銮殿不足百丈的宫殿,重新修葺后被陛下取了新的名字,未央宫。 原本是晋元帝用来养孙女的,现在拿来养重孙也正好。 晋元帝下了朝就去未央宫带孩子,带了半日也不嫌累,直到被拉了一身,又听姜御史求见。 哪能叫政务扰了重孙的清净啊,放下孩子先去换一身衣裳,再去御书房见姜御史,还没坐上龙椅就急着问,“什么事,说。” 姜御史直接跪下,没有拖泥带水,沉重开嗓,“臣叩谢陛下保全姜氏,陛下隆恩,臣铭记于心。” 晋元帝刚坐下就被他行大礼,摆摆手,“起来吧,就这事?” 随即,就见姜御史抬手摘下官帽。 晋元帝随和的笑收敛,神情霎时变得严肃。 “臣已年迈,经历此事后只想与家人归乡,颐养天年,还请陛下允准臣告老还乡。” “……” 晋元帝惆怅地叹息一声,并非叹朝廷少一名刚直的御史,而是—— “你父亲一把年纪也仍为社稷献力,朕年过花甲还不曾道一句年迈,你正值青春年华,要告老还乡?” 正值“青春年华”的姜御史神情微怔,“陛下,臣……” “罢了罢了,”晋元帝懒得听他啰嗦,“留不住你的心,留住你的人也无用,走就是了。” 第528章 你生少了怪朕吗? 姜御史心中松懈一口气,忽听晋元帝话锋一转。 “不过,你还没到告老的年纪,养老的俸禄也要等你年满五十五岁才有,另外,按照入仕的年数与俸禄来算,养老钱还得减少三成。” 姜御史没想到陛下会亲自算钱,愣了下才叩谢,“臣明白,谢陛下成全,另外,臣还有一不情之请。” 另一边,姜璃被谢昭带到了未央宫外,谢昭自个儿继续巡逻去了,姜璃由宫人带进去。 甫一见着昔日的沈姐姐……如今是不能再喊沈姐姐了。 “臣女参见公主殿下。” “阿璃不用跟我见外,”谢桑宁上前扶着姜璃落座,“你着急见我,必是有急事了。” 姜璃眉宇间凝聚着难以掩饰的焦急,“宁姐姐,我爹想要辞官回乡,他同我娘商量了要将我带走,可我并不想一起去,我想求见陛下,你能不能……帮帮我?” 话音落下,她又赶紧补充,“若是不方便,我再想别的办法。” 谢桑宁知她心中志向,拉着她的手,语气平和地安慰,“阿璃,姜伯父与伯母这半年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我如今也是为人父母,能理解父为子计的苦心,你想走的道路注定艰辛,我到底是外人不能左右你的想法,只问你一句,你确定想要为大晋效力,即便要时常与父母分离,也决意如此吗?” 姜璃原本只是想求见陛下,此时听谢桑宁之言,又燃起了希望,“宁姐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家中没有迂腐不化的人,我姑姑也曾领兵打仗,而今阿昭也被授予虎贲校尉一职,”谢桑宁看着她,认真道,“用人最该看重的是能力,若说还有什么重要的,那该是发心,你发心正,不论是祖父还是我爹,都不会因你是女子便不愿意任用你。” 闻言,姜璃心中的石头落地一半。 御书房中,姜御史的确如姜璃预想的那样,恳请晋元帝不要任用姜璃。 “臣的女儿已经到了出嫁的年纪,臣只想给她寻一门好的亲事,往后安安生生地过日子,不再叫她抛头露面,望陛下成全。” 晋元帝从龙椅上起身,“你们的家事,朕无意掺和。” 没得到准话的姜御史没有从地上站起来,仰着头诚挚地望着晋元帝,“陛下,过去的半年里的风言风语都能将姜家淹死,臣不怕陛下觉得臣胆怯懦弱,臣确实就是懦弱,这孩子出去一趟,回来根本不听家中劝告,臣说服不了她,这才恳求陛下,万不可应允了她不切实际的想法,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家。” 说话之际,守在殿外的大太监步入御书房内禀报,“陛下,公主殿下求见,还带了姜大人的女儿姜璃。” 姜御史警醒地抬头,皱紧了眉头,一直知道女儿与公主交情匪浅,这本该是件好事,可是如今父女发生分歧,若是公主站在女儿那边,那陛下会不会也…… 他生怕晋元帝会倒戈,“陛下!就请您允准臣,让阿璃死了这条心吧!臣可以不要养老钱!” 这话说的。 晋元帝嫌弃又无语地看他一眼,扯养老钱作甚,说得好像自己图他那几两银子似的。 撇撇嘴当即道:“朕原本也没说要任用姜璃,但你非要朕答应你不任用,朕也没法答应,这下正好你闺女来了,事关她本人,就叫她一起听听吧。” 而后给大太监使了眼色。 大太监挂着笑退下,出了殿将求见之人领了进来。 谢桑宁抬步入殿内,“皇祖父,我给您带来一位能人。” 身后姜璃上前,目光扫过正跪在殿内的父亲,随即走到父亲身边一同跪下,大大方方地朝着晋元帝叩首,“臣女拜见陛下,臣女有一妄念,想永永远远地像祖父那样为大晋效力,然遭到父母阻止,臣女自知自己资历尚且不配为官,哪怕只是做一小小工匠,也心甘情愿,还望陛下成全。” 姜御史的官帽还在身前摆着呢,放在膝盖上等双手握成拳头,望着身侧的女儿深深看了眼。 到底是女儿大了管不住,如今都敢私自进宫来求见,一点都不畏惧天颜了! “璃儿,你还年轻,你不知你说的这些话意味着什么,爹娘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就别再闹了,跟爹回乡去吧!”姜御史语重心长地劝道。 姜璃欲反驳,被晋元帝打断。 “行了,朕放下了自己的重孙们,来听你们这些家务事,辞官都辞不利落,朕一把年纪怎的没人心疼朕呢。”晋元帝不想听这些,转头看向孙女,“央央,年年阿鱼睡下没有,离了我,他们可曾哭闹?” 谢桑宁点头,“哭了也闹了,还不曾睡下呢,年年和阿鱼心疼记挂着曾祖父,还等着您陪他们玩闹呢。” 虽然她不觉得哭闹是因为祖父,只是单纯拉完又饿了。 晋元帝心里也明白,但并不妨碍他的心情变得愉悦,抿着唇“嗯”了声,然后看向姜御史,“爱卿,这就叫做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看啊,朕往前二十年一日不少操心,儿孙流落在外也没带过,过的都是苦日子,也并不妨碍如今一家圆满,要我说啊,你就别管了,孩子没那么金贵,趁着年轻闯一闯怎么了?” 姜御史听着这番话,觉得味儿不对,不可置信地唤道:“陛下!臣就这一个女儿啊!” “什么意思,你生少了怪朕吗?”晋元帝刻意板起脸。 姜御史一噎,“不是,臣是想说,女儿家可不敢乱闯啊。” 晋元帝啧一声,“朕的另一个孙女也是女儿家呀,武功出神入化,原先没回宫的时候,在外面是……诶,干什么的来着?还蹲过大狱。”又看向孙女。 谢桑宁想到了阿昭的案底,淡定答道:“江湖义士,劫富济贫。” “啊?哦——”晋元帝绞尽脑汁地思索一番,爽朗一笑,“做运送的,与镖局差不多,只是方法欠缺妥当。” 姜御史怀疑两耳出现幻听。 第529章 公主出降 幻听还在持续中。 晋元帝很不在意虚名,此时化身为人生导师,“蹲过大狱又怎么了,哪有人说她什么,平时跟阵风似的一闪就过,再看她现在身边那个,活像个跟屁虫,哪里会因为她蹲过大狱就背弃了的?所以啊,换个角度看,在一人声名狼藉、风餐露宿,还愿意守护一生的人,那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的,姜卿实不该因此而忧恼,你的千金又不曾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做自己想做的,忠于良心即可,将来她会遇到值得相守之人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嘛!在别人的家事上,一般都能想得很开。 晋元帝劝导完,谢桑宁的眼神都变了,她虽知祖父不是迂腐之人,却也意外祖父的格局这么大。 大到,姜御史现在根本说不出反驳之言。 这一安静下来,晋元帝就下了结论,“你这闺女是个好姑娘,也有好志向,可不容易啊,朕今日就做了主,姜璃——” 被喊到名字的姜璃憧憬地抬头,“臣女在。” “今日起,你就去工部报道吧,倒也不是什么正职,你去给水部员外郎打下手,脏活累活干得了干不了就看你自己,可愿意?” 水部衙门是工部的内设机构,主事官员即为水部郎中,负责掌管天下川渎、陂池之政令,以导达沟洫,堰决河渠。 而水部员外郎则是负责协助水部郎中,也是五品的官员。 晋元帝给姜璃指派的差事,并没有正经的职级,只能算个小吏,相当于给员外郎找个无品级的助手。 姜璃眼中难掩激动,克制着如愿欢喜,叩拜道:“多谢陛下成全,陛下圣明!” 姜御史还没反应过来呢,晋元帝已经发了话,金口玉言哪能儿戏?话一出口,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姜御史备受打击地张着嘴,“……” 晋元帝丑话说在前头,“你心中应该知晓承担一个担子的责任,也该知道水部的责任,将来少不得要跟着天南地北地跑,届时若有后悔,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陛下放心,臣女绝不后悔。”姜璃目光灼灼许下诺言,偏头朝着谢桑宁的方向一笑,后又倔强地看向自家爹。 倔强中还透着些心虚,因为她知道,自己让父母操心且失望了。 反观姜御史,是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前后一炷香的功夫,仿佛经历了非人的待遇,颓废至极,呼出一口老气,无神地再次叩拜晋元帝,带着姜璃离开。 父女俩先前的约定,不管是谁先做了弊,最后,都以姜御史失败的结尾收场。 一路出宫的路人,姜璃走在后头,看着爹在前面摇啊晃啊,中年失意的状态,不像是主动辞官的,倒像是被陛下贬了的。 姜璃多次想上前劝慰他,姜御史却是一语不发,垂头丧气地走完长长的宫道。 以前,这条道上有父亲的陪伴,但父亲经常被外派,这条路便是他一人走了许多年。 只是他从未料到会有一日,会与女儿一起踏在这条道上。 他已辞官,注定无法为女儿遮风避雨。 所以他的女儿,会同以前的他一样,孤身走在这条冷清又笔直的宫道上,或许女儿会走得比他远。 第二日,姜璃顺利进入水部,起先确实遭到冷眼,但她能忍,毕竟有了扬州的经历,她根本不怕冷眼,已经能够做到视而不见假装痴傻的地步。 该钻研与干活的时候,就一个莽与一个猛字,慢慢的旁人也就会适应了她的存在。 辞官的姜家并未举家搬迁回乡,姜父姜母接受现实后,先是主动拜访了水部郎中及员外郎,后又去裴家再次表达了感谢,最后就安安静静地生活在京城,只待哪日姜璃要出差,夫妇俩就一起跟着去。 反正女儿往哪儿走,他们就往哪儿走。 日子过得很快,就到了礼部定下的吉日。 天未亮时,炮竹炸响了整条街,白茫茫的烟雾中,穿着明黄色五爪蟒袍的太子殿下,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登门宁国公府。 出早摊的行人见了不禁驻足,今儿是公主驸马的大喜之日,前两日就出了公示的,大家都有耳闻,可是……怎么迎亲的车队是往宁国公府去呢?看着也不像是迎亲的呀,为首的也没穿喜服,看穿着怎么像是太子殿下呢?难道是要接宁国公府的世子上花轿吗? 这也太离奇了些。 一个个的脚跟粘在地上走不动道似的,从没见过男人上花轿的,非要看个明白。 宁国公府的匾额上方挂着红绸,连门外的石狮子也拥有了漂亮的红色喜结,府门打开。 由宁国公夫妇亲自出门,手上捧着一块…… 嗯?! 竟然是牌位?! 众人下意识没怀疑牌位,而是怀疑自己眼花了,一定是炮竹炸得太猛烈!烟雾太大了!叫人花了眼睛! 谢欢双手珍重地接过牌位,抱在怀中,朝亲家笑了笑,然后转头又上了马。 烟雾散去,这下行人确定没有看错了,就是一块牌位。 长长的队伍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彼时露天的皇宫大殿上站着一排排朝臣、勋爵及皇室宗亲观礼。 谢欢站在红地毯上,端着牌位一步步迈着台阶,此时礼官高声道: “於戏!践素依仁,更缉柔闲之范;闻《诗》蹈《礼》,还表婉顺之容。毓悟发于天机,聪哲叶于神授。咨尔微生氏,才德兼备,温婉贤淑,堪为太子之良配,今特追封为皇太子妃,迎入太庙。” “众臣跪拜——” 诸臣转身面对叩拜,“臣等拜见太子,拜见太子妃。” 礼毕,又由谢欢亲自将牌位迎入太庙东配殿。 谢桑宁参加完母亲的追封礼,火速回了东宫换衣、做妆,两个时辰之后,到了吉时,她穿着大红喜服于转角与裴如衍相遇,两侧官员行注目礼,两人踏在红地毯上朝着相同的方向迈去,仰头见祖父与爹站于重重台阶之上。 乐声起,左侧礼官唱道:“红日初升照乾坤,皇家瑞气满宫廷,金册玉轴展宏图,安阳公主名永存。” 第530章 你回到我身边的日子 右侧礼官朗声道:“昔我皇考,龙脉绵延,今我圣上,恩泽四海,太子之女,秉承天家血脉,聪慧过人,端庄贤淑,今赐以金册、金宝,享公主之尊荣,特册封安阳公主,领公主之俸禄,以孝为先,以德为本,以才为辅,共筑家邦之和谐,共享天下之太平。” 左侧又唱—— 凤冠霞帔添华彩,安阳公主出深闺。 宫花簇拥映红颜,龙凤呈祥喜气融。 驸马英姿气轩昂,白马银鞍映日光。 今日共结秦晋好,两心相悦永不忘。 右边道:“于吉日良辰,天清气和,安阳公主已长成,宜当许配良缘,以继宗庙之嗣,绵延皇室之血脉,光耀门楣,永享福禄。此诏既出,万民咸知,天地共鉴,日月同辉。” 曲毕,礼成。 迎接公主的奢华车辇由一女官驶来,车的周身插满了大红色的鲜花,车外的边缘四角站着八名穿着吉利的侍女,其中四位左手挎着篮子撒着花瓣,还有四名负责撒喜糖与绑着红绳的铜钱。 待谢桑宁入车内,裴如衍上马,公主出降的车队从北正门出宫,沿着全城繁华的街道绕了一整圈,洒下一路的喜钱喜糖,最后至安阳公主府停下。 谢桑宁虽是坐在车上,却也是一路挺着腰端坐着,累极了。 此生也没穿过这般高的鞋底,光在皇宫里走的几步路,都令她脚疼。 待马车一停下,便有一只手探入车内,谢桑宁将手放上去,另一只手用团扇遮面,刚出马车单脚踏在阶梯上,便被人拦腰抱起。 听身后一阵欢呼,她用团扇挡住脸颊,只留一双眼睛望着裴如衍,她在扇下小声道:“你难道又是三日没吃好饭,怎的还瘦了?” 裴如衍差点以为她是在说他没劲儿,还将她往上颠了颠,稳稳地抱在怀中,往寝殿的方向去,低声与她道:“见不着夫人,自是吃不下的,哪像你……” 后头的话,不需他说,她也明白了。 谢桑宁的团扇不遮自个儿的脸了,直接遮住他的嘴,“你懂什么,酒足饭饱我才能思你呢。” 以防叫外人听了去,她声音很小。 裴如衍听清了,可算是知道团扇为何要用来遮脸了。 团扇之下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去。 这次婚礼几乎邀请了全京城的权贵与五品以上的官宦,包括刚才在宫中观礼的,也一路赶来吃席。 共八十八桌席面,皇家父子出了宫,与辅国公主、宣王、皇后、宁国公夫妇坐在主桌。 裴如衍抱着谢桑宁,一路进了公主府的寝殿,将她放在了床榻上。 床榻边站着四名宫女,以紫灵为首,她们穿着水绿色的长裙,扎着双环望仙髻,各自手中捧着托盘,异口同声地念着吉利话—— “愿公主与驸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随即,四人站成一排,齐齐挥手,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物洒满床榻。 “公主与驸马福寿安康,早生贵子!” 谢桑宁的团扇又遮挡住自己的脸,坐正了身体,“退下吧。” “是!”四个丫头喜气洋洋地福了福身,踩着轻快的步伐跟小喜雀似的出了房门,再将门带上。 偌大的房中只剩下两人独处,谢桑宁观这间房,比原先在青云院的卧房还大些,倘若是一个人住,晚上恐还要害怕呢,好在是两个人睡,也不会觉得冷清。 “公主在看什么?”裴如衍站在榻边,也不坐下。 谢桑宁闻声朝他看去,伸手小幅度地在他腰上推搡一下,“你怎也这样唤我了?” 裴如衍乐在其中,低着头弯着唇角,忽蹲下身来将她的嫁衣裙摆往上掀,待露出厚底的绣鞋,看那厚底足有食指那么长,他笑意收了收,亲自替她将鞋脱去。 她穿着白袜,脚被揣在他怀中,感受着脚底被轻轻按摩着,谢桑宁的腰背也挺不直了,只想往榻上躺下去。 她也的确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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