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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出去。 哪里想到,这还被抓包了。 晋元帝也不怪罪,注意力放在两个襁褓上,“是哪乖宝在哭啊?” “你听不出来吗,都在哭,”也只有谢欢敢这样说话,说话时,动作娴熟地抱起摇篮里的阿鱼,摇晃着哄着,“不哭不哭,祖父来了。” 晋元帝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没马上想出,是哪里不对。 走到玉翡面前要去接孩子,玉翡也不能不给。 沈桑宁怕他不会抱,担心地走过去,“祖父,抱孩子要这样。” “我知道,我知道,”晋元帝眼睛学会了,抱起孩子,听着孩子的哭声,倒是乐呵得很,“这个就是年年吧。” 年年睁着眼,在晋元帝低下脸的时候,小手啪的一下打在他下巴上,年年张嘴笑着,嘴里吐出泡泡。 沈桑宁一直在边上看着,怕晋元帝会不耐烦,随时准备接过,晋元帝却是没有松手,被打也乐在其中—— “啊呀,这力道,将来肯定是学武的好料啊!” 第496章 谢桑宁(我习惯写沈桑宁了,好难改...) 晋元帝虽年过花甲,但一双手臂还是有力得很,摇摆着怀中襁褓,忽而发出感叹,“这才是真的幼子啊,央央是有福气的,一儿一女都全了,真是便宜裴家小子了。” 谢欢抱着阿鱼靠近晋元帝,“喏,可爱吧。” “换个抱抱。”晋元帝的心都要软化了。 谢欢不换,“爹,你抱着小心点,手稳些。” 晋元帝瞥他一眼,“我的手能不稳?十几斤的刀都是单手提。” 话说完,下巴又被啪地打了一下。 晋元帝慈祥地低头,“这孩子真是亲近我。” 谢欢瞅了眼,直白道:“孩子可能是知道你给裴家的爵位贬了,打你呢。” 晋元帝:…… 哑口无言,复苏了一些记忆。 算了,不解释了,“裴如衍还是有才干的,靠他自己挣得国公爵位,也不是难事。” 这话也没避着沈桑宁,晋元帝一脸认真地对她道:“孩子啊,你可不要因为这事跟祖父生气啊,你终是要姓谢的,跟祖父才是一家人。” 谢欢在沈桑宁错愕的神色中,道:“央央,你想改名吗?” 话题就这样,从裴如衍的爵位转到了她的名字上。 谢欢看着她,“我原本想给你取名谢央央,而你现在这个名字已经伴随了你十九年,若你不想改,那就只改了姓,爹都听你的。” 沈桑宁犹豫片刻,“桑宁,也是娘亲唤了十年的名字,我不想改了,谢桑宁也好听。” 谢欢点头,“好,那就叫谢桑宁。” 小名央央。 谢桑宁忽然想起一事,“爹,阿舟想和我姓,所以我想——” 谢欢一本正经道:“他若愿意的话,我收他做儿子。” 此言一出,谢桑宁愣住了。 她本意不是这样啊。 晋元帝表情瞬间严肃,“欢儿,你不能随随便便地乱收儿子,你是太子。” 谢欢反驳,而后将“父皇”二字咬得极重,“这孩子很好,您若见过,也一定喜欢。” 晋元帝不语,又听谢欢补充道—— “父皇,我还有义女,我流落在外的十多年,与我相依为命,不论我是太子还是平民,她也还是我的女儿。” 这,晋元帝倒是没有意见,晋元帝只是对他随便收儿子有意见。 此时,房门被敲响,打破了屋内的僵持。 门外,响起裴如衍平静中透着谦卑的声音—— “陛下,太子,家中已备好午膳,可要移步膳厅先用膳?” 晋元帝正因儿子要收儿子而不满,气无处撒,“吃什么吃,这才什么时辰!” 语气恼火,屋外无声。 谢桑宁敛眸,心有不愉,若是爹这般朝阿衍撒脾气,她肯定是要说的,可问题就是,她与祖父还没那么熟,到底是要顾念天子颜面的。 嘴上不说,脸上的不满还是很直观可以看出来的。 谢欢见女儿心里憋屈,替她朝晋元帝道:“爹,你朝晚辈发什么脾气,怨不得年年要打你。” 称呼又从“父皇”改回“爹”了,晋元帝眉色舒缓些,望向门板,生硬道:“朕不饿,朕再抱抱孩子。” 屋外沉默半晌,随即在裴如衍的指使下,乳娘在外道:“陛下,孩子该饿了。” 晋元帝::::::: 低头看看笑呵呵的孩子,没了脾气。 “好吧,那就用膳去吧。” 谢桑宁去打开了门,两个孩子放回摇篮中,交给玉翡和乳娘看管。 她一步不带停地走到裴如衍身边,见他神情正常,主动牵起他的手,“父亲母亲都在前院吗?” 裴如衍点头,“嗯,客人们也都在。” 一个也没走。 晋元帝看着年轻的小夫妻牵着手,抑制不住的幸福模样,他脸上也泛起笑,恍惚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了,“看看,看来央央没嫁错人。” 先前还说裴家小子捡了便宜,这会儿又说没嫁错人。 谢欢眸光平淡,没有接话,但不得不承认,让央央嫁给裴如衍,的确是沈益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祖孙三代,四人陆续进入膳厅。 晋元帝到了,众人陆续从边上的茶厅走来入座,看得出来,主家都十分拘谨。 二房及段姨娘没有过来。 一张八仙桌,晋元帝坐在进门的对面,左手边是辅国公主,辅国公主的边上依次是宣王、李相、镇国公、平阳侯。 晋元帝的右手边,是谢欢,谢欢的边上,依次是谢桑宁、裴如衍、宁伯、虞氏。 形成一个圈,而虞氏与平阳侯的中间,还有三个空位。 是给齐行舟、云昭和虞绍留的。 齐行舟和云昭还什么都不知道,一个在书院,一个在后院,平阳侯得了谢欢的令,派虞绍去请人了。 之所以让虞绍去,是为了让他给那两位交代清楚。 晋元帝自然不可能等小辈,他举起筷子尝了第一口菜,众人才能动筷子。 “裴家的菜做的不错。”晋元帝评价道。 宁伯还处在紧张中,屁股下坐的仿佛不是凳子,而是云端,他刚要应晋元帝的夸奖,就听晋元帝话锋一转—— “菜不错,怎么把朕的孙女养得这么瘦。” 宁伯吞下嘴里食之无味的菜,谨慎作答,“是,还是有待精进,将来必不能让儿媳饿着。” 谢桑宁接话道:“从前也没有饿着呀,祖父,公婆都对我很好。” 闻言,比晋元帝先松口气的,是宁伯。 虞氏倒显得淡定多了,嘴上挂着笑,吩咐下人,“去将小公子和小小姐抱来,给陛下和太子瞧一瞧。” “不必了,”晋元帝抬手,“方才已经瞧过了,孩子很可爱,你们可有想过名字?” 裴如衍与谢桑宁相视一眼,他思忖着说出与妻子商量过的名讳,“嘉楠、嘉择,陛下和太子以为呢?” 谢欢呢喃两遍,没有什么意见。 晋元帝点点头,想到欢儿方才自称为孩子的祖父……欢儿这个简朴的愿望,做父亲的总要帮他实现,遂道:“谢嘉楠、谢嘉择……名字倒是好名字,平阳侯觉得呢?” 两个名字在晋元帝的口中被冠以谢姓后,晋元帝将问题抛给了平阳侯。 听出晋元帝的明示,宁伯与虞氏脸上都不好看,连带虞氏也食不下咽了。 虞氏就只有一个儿子,眼下好不容易得了一对孙儿,再喜欢儿媳,也不能轻易接受孙子孙女和儿媳姓。 孩子若姓了谢,裴家的香火怎么办? 谢桑宁则是觉得有些突然,毕竟有些事可以日后私下商量,不想伤了和气,于是眼神询问裴如衍,后者冲她轻轻摇头。 两人皆不出声,让长辈们去商量。 随即,她的小碗里被放了各式各样的肉。 众人都朝平阳侯望去,平阳侯左右为难,孩子姓什么,跟他有甚么关系呀! 面对晋元帝压迫的目光以及边上妹妹妹婿期盼的眼神,平阳侯装傻,“好听,一听就是长大后会有大作为的!” 晋元帝给了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乐道:“既如此,就这样定了。” 第497章 裴谢两家,商量婚事 定什么呀就定了? 宁伯看儿子毫无反应还在给儿媳夹菜,心里怒其不争,冒着惹晋元帝生气的危险也要道:“陛下,这两个孩子,都是臣的孙儿,理应姓裴,哪有姓谢的道理,即便是辅国公主的女儿,也是跟着萧尚书姓的啊。” 谢聃禾眉眼不抬,直到见父皇放下了筷子,她才抬头开口,“伯爷,这可不一样,其一,本宫并非父皇亲生,朝野皆知,这传承谢家香火的事到不了本宫的头上,其二,皇兄只有央央这一个独生女,膝下子嗣单薄,若这两个孩子算作皇兄的孙儿,皇兄也是后继有人。” 宁伯一脸憋屈,“那臣后继无人了。” “呵。”谢玄忽发出一声嗤笑。 桌上的人皆朝他看去,谢玄丝毫不在意地道:“一个伯爵有什么好继承的。” 宁伯心里苦,说不出来。 虞氏看向谢玄,“殿下,并不是爵位之事,而是家族香火需要传承,先祖要有人供奉。”宁伯在边上点头。 谢桑宁感受膳厅内古怪的氛围,菜也吃不下了,转头跟谢欢说,“爹,我还年轻,将来——” 裴如衍猜到她要说什么,抬手捂住她的右手,郑重道:“孩子可以姓谢。” 宁伯虞氏不可置信地望向儿子,觉得他疯了,又不是入赘的,哪有小孩和女方姓的道理,“你在说什么。” 裴如衍握紧谢桑宁的手,他知晓央央对谢欢的愧疚,谢欢流落在外多年,痛失所爱,吃尽苦头,若能让两个孩子成为谢欢的孙儿,或许能弥补央央心里对生父的纠结与愧疚。 思及此,裴如衍看向父母,客观道:“太子殿下只有央央一女,而父亲膝下还有二弟,将来二弟的孩子亦可以传承裴家香火。” 虞氏拧眉,“那怎么能一样。” 饶是虞氏平日里能将裴彻当亲儿子对待,可到了继承家业的时候,怎么可能一视同仁。 裴如衍坚定道:“若二弟愿意的话,我可以亲自教导他的孩子,或是过继到我的名下,我都没有意见。” 虞氏还要反驳,被宁伯拉住了。 裴如衍这几句,晋元帝听得还算顺耳,眼底藏着对孙女婿的满意快要兜不住了,但言语还是透着冷漠,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名字都是小事,裴卿与裴夫人可不要为此伤了和气。” 占了便宜的,现在说是小事。 宁伯心里叹息,脸上仍是憋屈,“陛下,这……哎。” 晋元帝瞅着他的脸,继续说:“你行了,搞得好像朕占了你的便宜,朕客观地说一句,朕这个孙女虽然没有在朕身边养过,但也是朕嫡嫡亲的孙女,朕已经决意,封央央为安阳公主,享食邑三千户,你听说过哪一朝的公主是嫁到别人家和公婆同住的?” 宁伯欲言又止,的确是说不出来。 谢玄在一旁瞪大眼睛,忍不住插话,“父皇,这……会不会太随便了些。” “你闭嘴,”晋元帝眼神都不给他,“说到底,沈益不是央央的父亲,央央与裴如衍的婚事,不是父母之命,而今央央是大晋的公主,这门婚事做不做数,还有待商榷,若裴卿与裴夫人因为两个孩子姓谢,就怠慢朕的孙女,那朕绝对是不答应的,天下好儿郎多的是,并非只有裴氏一家。” 宁伯和虞氏皱着眉头,不敢反驳。 谢桑宁低着头,听这祖父的言语,越来越离谱了,怎么好好的还要她和离啊,遂伸出左手小幅度推一推爹的手腕。 谢欢拍拍她左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可是这一家人,饭吃成这样,她怎么能安呢? 晋元帝注意到儿子和孙女的小动作,神色稍微柔和些,感慨道:“小孩子就是沉不住气,大人在商量你们的婚姻大事,发生些分歧很正常。” 谢桑宁轻声道:“可已经成了婚,现在商量这些……” “有何不可?”晋元帝将谢欢拂开些,目光直视孙女,温和道,“你还小,不懂这其中牵扯,既是东宫之女,婚事就由你父亲做主,你父亲点了头,这桩婚事才作数。” “即便你父亲亲自点了头,你作为公主也不能外嫁,祖父会为你建一座公主府,供你居住,待你与驸马办过婚仪之后,驸马才可以出入公主府。” 谢桑宁一双秀眉扭曲,“还要再成一次婚?” 不用晋元帝答,谢聃禾笑着对她道:“那是自然,先前你成婚,不是作为东宫之女,姑姑也没有为你添妆,还有你祖父和父亲,都没喝上你的喜酒,这怎么能行呢,哦,还有你小皇叔,他也该为你添嫁妆。” 父亲没有喝上喜酒……就这一句,便说服了谢桑宁。 只是这般,怕是要委屈了阿衍。 正想着,右手被裴如衍握得更紧了,他俯身靠近她些,在她耳边低声道—— “无妨。” “我喜欢当驸马。” …… 她耳朵痒痒的,心中动容,冲着裴如衍眨了眨眼。 在场只有谢欢听见裴如衍的话,其他人只当是小夫妻俩甜蜜互动的日常,辅国公主笑了笑,没说什么。 谢玄盯着他们的互动,默默翻白眼,平时想不到他,添妆的时候想到自己这个小皇叔了!皇姐自己要添妆就添妆,这个时候拉上他干嘛,当他的钱好赚是吧! 早知道不跟来了,烦。 第498章 谢玄最期待的环节来了 “央央。”晋元帝唤道。 谢桑宁唰地一下扭过头去,发髻上的珠钗差点撞着裴如衍的脸,“祖父。” 晋元帝“嗯”一声,目光从她脸上移到谢聃禾与谢玄身上,“今日一家团聚,这是你的姑母和叔父,该认一认了。” 谢桑宁低垂的眸光落在对面。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正欲起身举杯,左手被谢欢按了下去。 “坐着就可以,都是一家人。” 闻言,谢桑宁坐着,脸上是敬意,端起面前晶莹的小酒杯,在谢聃禾慈爱的凝视下,开口:“侄女敬姑姑,祝姑姑安康,一生喜乐。” 语罢,一杯温水下肚。 “你的满月宴、生辰宴、及笄礼,我都错过了,”谢聃禾端着盛满美酒的杯盏,宠溺的目光一直落在谢桑宁的脸上,“但礼不能不到,虽然我不清楚你喜欢什么,但我也算略有薄产,东街有间首饰铺下面人经营得不错,送与你做见面礼,里面的黄金翡翠也皆归你,喜欢什么自己挑。” 这太客气了! 首饰铺每月的营收以及铺中首饰,远比一间铺面要贵重得多。 谢桑宁心有波澜,惶恐不敢收,“姑姑,这礼太贵重……” “这是你姑姑的一片心意,收下就好。”谢欢低声朝她道。 于是,她再看向谢聃禾,紧绷的神色稍微缓解,“多谢姑姑,我再敬您一杯。”说着,爽快地又一杯温水下肚。 谢聃禾摆摆手笑了,“莫同我这样客气,同你小叔父的资产相比,我这也不算什么。” 谢玄早就不吃菜了,就等着被敬酒呢,听了这几近明示的话,脸上比宁伯还憋屈。 想想宁伯,其实也没什么好憋屈的,裴家简直是捡了个大便宜好吧!明明只有他是在出血! 腹诽之际,谢桑宁已经朝他举杯。 谢桑宁能喊谢聃禾姑母,却怎么也喊不了谢玄叔父,叔父叔父,到底沾个父字。 看着谢玄年轻的脸蛋,和他虎视眈眈的眼神,她的嗓音不由自主地降了调,“皇叔,侄女敬你。” 谢玄下巴微抬,“怎么到我这里,声音就轻了,连祝贺词都没有?” 话语一出,晋元帝与谢欢齐齐看过来,眼神都透露着“你不要没事找事”的威胁。 谢玄不看他们,只看着谢桑宁。 后者脸上笑容加深,越来越假,拔高音量,“侄女给小皇叔拜晚年,希望新的一年,小皇叔困难少、烦恼消、不变老、心情好。” “这可以,”谢玄轻微地点点头,又扬扬头,鼻孔对着裴如衍的方向,“你呢。” 今儿谢欢归来,谢玄心里一堆糟烂事。 也就只有一件还能让自己舒畅的事,便是自己的辈分比裴如衍大了,作为侄女的娘家人,可以摆谱拿乔了。 哎呀! 谢玄脸上满是兴味,裴如衍非但没有不愿意,嘴角还勾起笑来,仿佛立马就能改口。 谢玄心里都想好了刁难的办法,机会来之不易,得多让裴如衍喊几声叔父。 岂料在裴如衍开口前,晋元帝抬手拍了拍桌,做老子的哪能看不出小儿子的心思,表面不戳穿,但也不纵容。 “行了,婚仪未办,倒也不必这么早改口。” 晋元帝言出,谢玄的表情当即耷拉下来,失去了今日唯一的兴致。 裴如衍也没见有多开心,他不觉得叫一声皇叔与姑母是为难的事,反而不让叫,才失望,这代表晋元帝还没认可他这个孙女婿。 他只好放下酒盏,眼睁睁看着谢玄喝了一杯郁闷的酒。 谢聃禾轻咳一声,谢玄继而道—— “给侄女的见面礼,今天没方便带,改日让人送来。” “多谢小皇叔。”谢桑宁感谢道。 彼时,虞绍带着齐行舟和云昭来了。 半道上,云昭已知晓情况,往日清冷的面容多了几分拘谨,三人一前一后踏入膳厅,僵直地站着。 晋元帝的目光在云昭和齐行舟身上打量,一个是儿子的义女,另一个是儿子想认的义子,看着倒都是老实人。 谢欢见云昭拘束,亲自起身朝云昭走去,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空座的凳子上,“先吃饭,等吃好了,你和央央,都跟我走。” “走?”齐行舟茫然的小脸上,大大的疑惑。 顾不得拘束了,生怕自己要和阿姐走丢。 阿舟的恐慌,谢桑宁看在眼里,也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齐行舟身边,弯腰时摸摸他的脸颊,还凉乎着。 想必是从书院着急赶回,吹了风。 “阿姐。”他盯着她的眼睛,轻轻唤一声,仿佛只为了确认,阿姐还在身边。 “我在。”谢桑宁回以令人安心的笑。 正想将人牵到座位上,齐行舟两臂之下蓦然被谢欢伸手搂住,提起直接放在位子上。 “不要煽情了,又不是不带你。”谢欢直白说道。 哪怕齐行舟坐在位子上,听到这话,脑袋还是朝着谢欢和谢桑宁扭过来,不确定地问,“阿姐要去哪儿?” 谢桑宁也不清楚,方才也没说要立马动身啊,亦疑惑地朝谢欢看去。 “你自然要跟我一起去东宫,把身子养好,我与你祖父再为你筹备盛大的婚仪。”谢欢认真说着,又低头看向一脸愕然的齐行舟。 后者的眼睛里仿佛写着“阿姐要和谁成亲?”,但没问出声。 谢欢嘴角微扬,拍拍小孩的脑袋,“至于你,可愿意认我做父亲?随我们一起回东宫?” 谢欢收义子的念头,只有晋元帝和谢桑宁知道,眼下直接说出来,惊呆了一桌人。 太子收义子,也太随便了吧? 或者换一种说法,这小孩真是走运! 边上站着的虞绍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转头与平阳侯交换眼神,然后再朝齐行舟看去,心想这小孩未来前途可期! 不止平阳侯父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齐行舟身上,打量的、审视的、羡慕的……连晋元帝也不例外投以审视目光。 齐行舟在短暂的惊讶过后,恢复镇定,垂在袖子里的小手捏成拳,内心似挣扎在思索什么。 片刻后,挣扎的小猛兽被消灭,他从凳子上下来,重新站在谢欢面前,随即朝地面跪了下去。 这一举动,倒是超出众人的预料。 不出意外的话,这一跪,就是要喊爹了。 这个孩子也太现实了,认得这么快,思想都不带挣扎的? 不过……也是情理之中,毕竟能认太子做爹,这种好事可不多见,迟则生变,是人都会想着早点定下来。 李丞相与镇国公未出声,默默见证着,谢玄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又是一出好戏,勉强能看。 在一道道毫不掩饰的目光中,齐行舟仰起脑袋。 本来两人个子差距就大,这会儿跪下了,想直视谢欢,齐行舟的脖子都酸了。 第499章 太子殿下,我不愿意 但他一双眼眸中的光仍在,里面泛着坚定,一字字清晰有力地开口—— “太子殿下,我不愿意。” 八个字,再次让众人惊,简直比谢欢说要认义子,更让人吃惊。 天大的好事,还有人会拒绝? 看来这孩子还是不成熟啊!平阳侯好意提醒,“孩子,你不想跟你姐姐一起生活了吗?不想有个新爹爹吗?” 齐行舟认真地朝平阳侯望去,“虞伯伯,我想要和阿姐一起生活,但没想要有新爹爹。” 他只要有姐姐就够了。 他知道云伯伯……不,应该说太子殿下,他知道太子殿下是好人,知道皇帝是明君,可是姐姐和他们才刚相认,他不信他们之间会有很浓厚的情谊,不过是始于血缘与亏欠。 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会在一方的贪得无厌与自私自利中消磨,就像娘亲和外祖家,就像大姨母和外祖家,就像阿姐和外祖家。 阿姐好不容易找到了亲生父母,他不能成为阿姐的拖累,若当真认了太子为父,岂不让人觉得他贪图利益,趁机与太子攀亲戚?只怕会磨灭了皇帝的耐心,消耗了皇室对阿姐的喜爱。 所以他不能这么做。 只是,若不认太子为父,恐怕不能随阿姐进宫了。 方才他所思量纠结的,便是这个。 但心中的一杆秤,不用比较多久,立刻就会偏向阿姐。 他和阿姐,是这世上最亲近的姐弟,感情不是刚相认的父亲、祖父能比的,他自然要为阿姐多想想,反正他与阿姐的情感,也不会因为暂时的分离而削弱。 谢桑宁蹲下身,在齐行舟的身边,“阿舟,你不要心有负担,你真的不愿意吗?” 齐行舟朝她点头,“阿姐,倘若我认太子做义父,等你婚宴过后,我们是不是就要分开了?我宁愿不要,我只做阿姐的弟弟,以后就能和你一直一起生活了。” 他说了一席话,顿了顿,尤为郑重地补充一句—— “我只要有阿姐就够了。” 只这最后一句,就让谢桑宁鼻子酸涩,明明弟弟年幼,可却总是能一句话让她感动,她唇瓣弯起,柔声道:“嗯,姐姐知道,阿舟心赤诚,从不会被外界影响,但是姐姐舍不得你,不管姐姐在哪儿,都要带着你的。” 随即,她仰头看向谢欢,“爹,即便阿舟不认你做爹,你也是他的姨父,他还尚幼,离不开我们的。” 齐行舟脊背仍挺着,瞳孔的光逐渐被另一道光所替代,在眸中闪烁着。 “当然,”谢欢将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扶起,“好了,不要煽情了,再多吃些,央央,这一顿是你近期在裴家的最后一顿饭了。” 这话初听怪怪的,回味一遍也还是怪。 谢桑宁拍拍阿舟的裤腿,不脏,然后看着他上了凳子,自己才坐回裴如衍身边。 齐行舟正襟危坐,小脸严肃,仿佛眼前不是饭桌,而是考试。 晋元帝与辅国公主原本审视的目光,早就随着齐行舟的拒绝,以及小孩赤诚的情绪所改变。 都是人精,分辨得出好坏。 这孩子,同央央一样出淤泥而不染,不因皇权而改变本心,不盲目追名逐利、贪图虚荣,是个好孩子。 此刻的晋元帝,觉得有这样一个义孙也不错,奈何对方不愿意,也不好强求。 裴如衍伸手整理谢桑宁的衣摆,待她坐好了,他忽然朝晋元帝开口,“陛下有所不知,阿舟这孩子,已于去岁通过了童试。” “这孩子多大?”谢聃禾难掩诧异。 彼时,一语不发的齐行舟不自觉地挺挺背,明明坐得很直了,却还想坐得更直一些。 谢桑宁与有荣焉地接话,“过了年,现在八岁了。” “八岁?”要不是孩子的确长得稚嫩,谢聃禾都要怀疑自己听错了,别人家七岁的孩子还是启蒙的年纪,这孩子就已经考童生了!可是了不得! 晋元帝也问,“他父亲是何许人物?” “不是个人物。”谢欢给父亲传递一个眼神。 但凡是个人物,这孩子还能跟着表姐吗。 晋元帝住了嘴,眼中溢出欣慰与赞叹。 待一顿饭毕,晋元帝等人也不再久留,带着儿子、孙女、重孙子重孙女,就要回宫。 宁伯夫妇有意见也没法说,反正过阵子还是能见到的。 裴如衍没什么意见,收拾东西就跟着队伍进宫。 谢欢见状皱眉,“你跟来作甚?” 裴如衍拱拱手,坦然道:“回太子殿下,陛下命微臣去东宫画壁。” 嗯?差点忘了这回事。 晋元帝摸摸鼻子,这真是巧合了。 是以,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去,宁伯府里三层外三层的官兵也疏散离开。 这一走,带走了宁伯府所有的热闹。 宁伯和虞氏站在府邸外恭送,看着远去的车队,虞氏惆怅地叹息一声,“看着吧,衍儿这壁画,没个十天半月是画不成的了。” “呵,还十天半月呢!”宁伯一改憋屈的状态,冷哼道,“瞧他那样,和入赘东宫有什么差别。” 虞氏拍拍丈夫的手臂,安慰道:“其实回过头来想想,也不是坏事,不过就是分开住,将来两头顾嘛,衍儿还是裴家的继承人,岳丈是太子,能少了很多政敌攻讦,至于年年和阿鱼,将来肯定住的是公主府,咱们也能看见啊,外人羡慕都来不及呢。” 虞氏一下子想通了,觉得哪哪都好。 无非就是孩子姓谢嘛,裴家又不是只有一个孩子,其实宣王有句话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第500章 帝王之怒 宁伯摆摆手,转身踏入府邸,与虞氏方向不同。 “你做什么去?”虞氏问一嘴。 宁伯没扭头,越走越远,悠扬的嗓音带着无奈从廊道的另一头传来—— “看书,备课。” 虞氏微愣,忽然记起,先前陛下给他布置的任务。 陛下有意要在宫中开设学宫,将来孙子孙女必然是要在宫里学习的,这倒是便宜了他,以后拿着公家的俸禄去教孩子们,俸禄倒是次要的,传授功课的过程别提多开心了。 年年和阿鱼要随谢姓的事,还未传开,但府里头都是知道了。 段姨娘匆匆赶来,彼时虞氏已经心绪平静地在荣和堂理账了。 “夫人,您……没事吧?”段姨娘小心翼翼地站在旁边。 虞氏抬头,见到段姨娘,又想起裴彻流落在外的儿子,“先前你也给洛氏寄钱了吧?” 段姨娘听闻,双手绞着帕子,讪笑道:“他们孤儿寡母的,我……也是于心不忍,到底是彻儿的孩子嘛。” 虞氏皱眉,“你先前几年贴补你家里,早就所剩无几,哪来的银钱再去贴补洛氏?” “夫人,我寄的都是正经银子,你放心!”段姨娘急忙解释,生怕被误会了去,“我每月的月银,再加上一些首饰和补品,总能剩下一些的。” “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不行,”虞氏瞥她一眼,见她最常戴的钗子也不见了,心中暗叹,低头在账册上记下一笔,“老二就这一个孩子,即便没养在家里,也没让他饿死的道理,我与伯爷商量过,在彻儿归家前,会每月给洛氏母子寄生活费,你就不必再插手了,否则等老二回来,还以为亲娘受了虐待了。” 段姨娘几欲张口,直到听见最后一句,忙摆手,“夫人真是说笑了,彻儿将夫人一直当做亲娘孝敬的,可不敢生出别的想法。”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吗,你与老二有大半年没见了,”虞氏呼出一口气,望着门外的空气,温声道,“这家中越发冷清了,也不知衍儿这会到皇宫了没有。” 到了。 刚到。 除李相、虞绍、镇国公与辅国公主回了自家,其他人都跟着车马进了宫。 没错,平阳侯也跟着了。 一行车马于宫门处停下,按惯例,马车是不能驶入皇宫的。 但太子不一样。 有了陛下与太子的示意,红木马车一路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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