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小说

咖啡小说> 她不想死(np重口慎入) > 第109章

第109章

女不就是没了娘么。” “诶,这样一想,微生家两个女儿都短命。” 窦云蔚忘了自己跑出家门多远,宁国公府的车队已经见不着尾了。 看着周围投来的眼神,她蓦然停住脚步,大脑一片空白。 她为什么会在街上站着? 她不知道,但她想回家。 扭回头是一望无际的街道,她来回扭头,分不清哪边是来时的路,也找不到归途。 心中害怕极了,腿脚直哆嗦。 不知为何,周围人的目光从隐晦,到惊讶,直到鄙夷。 “我要回家。”窦云蔚念叨着,低着头朝着某个方向小步子行走。 可是很不舒服,明明没有下雨呀,为什么身上湿哒哒的,好冷。 慢慢地,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觉得丢脸,无法接受,步子迈得快了些,一心想逃离这里,远离周围人鄙夷的目光。 殊不知,越走,离家越远。 就在她战战兢兢,满心只往前走的时候,身后不知何处,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蔚姐?” 窦云蔚蓦然止步,却没有回头,她想不起是哪里熟悉,遂满脑子回想,努力地想要想起这个称呼。 她未动,来人走上了前,来人一身长衫在身显得儒雅非凡,至少比她家老头子要儒雅。 儒雅老头低头见她裙摆带着水渍,不动声响地脱下自己的披风,盖在她的肩头,语气并未有指责,只是询问,“怎么跑出来了?” 窦云蔚直直地看着他的面庞,一段几十年前的记忆苏醒,她好像出现了幻觉,也是在这条街道,眼前的老头忽然变得年轻,脱去老成之气,多了几分少年人的稚嫩。 而她自己,也穿着浅色的长裙,是一副未出阁少女的打扮。 少年扬着青涩的笑,将一个碧玉色的簪子递给她,“蔚姐姐,上次多亏了你替我遮掩,否则师父又要责骂我了,这个簪子送给你,很衬你。” 说着,将簪子塞在她手中,少年脸上笑得越发羞涩。 “蔚姐姐,我一定会成为最好的大夫,到时候师父就能看得上我了。” 窦云蔚被氛围所感,也跟着露出了笑意,随即,就见少年郎的脸在瞬间老去,成了儒雅老头的模样。 儒雅老头脸上的笑与少年时期一样真诚,只是少了羞涩,他伸手扶了她的胳膊,“走吧,我送你回去。” 窦云蔚点点头,缓步跟着他走,听着他念叨—— “没事少出门,你要是想晒太阳,就跟身边的下人说,”他轻叹一声,透着无奈,“往事不可更改,凡事看开些,顺其自然最好。” 两人走到微生家时,微生家正要派人出来找人。 微生澹见到母亲完好无损地回来,松了口气,看向她身边的人,致谢道:“罗大夫,多谢你送我母亲回来,进府里坐坐吧。” 罗天岚松开了手,在门外止步,“不了,我方才在街上碰见老夫人迷了路,所以送她回来,我还要去城东出诊,就不坐了。” 语罢,他转身离去。 窦云蔚进了府,微生家的府门重重阖上,远去的罗天岚闻声扭头,目光落在气派的大门上许久,才重新出发。 微生家内,并未因为窦云蔚短暂的失踪闹出风波,而是在担忧将来与沈桑宁的关系还有无可挽回的余地,宁国公府还能否成为他们的靠山。 明明为这个外孙女做了许多,到头来就因为一次“保小”,令关系僵持,叫人如何不悔? 厅堂里,大房二房都在出主意。 “不如再送些礼去国公府?世子与宁宁年岁小不懂事,国公爷与国公夫人该是懂的。”微生澹开口。 微生澎感慨,“大哥,国公府又不是承安伯府,哪里能被一点蝇头小利动摇?要我说,当初就不该因为宁宁的缘故,断了给伯府的供给,这样就算没了国公府为靠山,也还有伯府能说得上话。” 第459章 微生家馊主意频出 微生澹听到弟弟怪自己,眉头拧紧,“那换你,你该选哪边?” “行了!”微生槐制止,“你们两兄弟还吵起来了,你们说的都对,国公府未必看得上咱家送礼,这会儿宁宁又是气头上,她只是年纪还小气性大,只要等时间过去,她会心软的,会明白亲情是这世上最难以割舍的东西,将来必然会回心转意,在这个期间,我们还是继续给伯府送些钱吧,保持一下关系。” 微生澎:“父亲,宁宁住在咱家这半年来,我们都不曾和伯府联系,如今贸然送礼,会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微生澹听闻了然一笑,“二弟根本不了解,沈家缺了我们,就如鱼缺水,沈益这人向来重利,不可能拒绝金银,只是往年我们都不曾图谋到什么,而今明面上有了宁国公府为靠,在沈益面前的底气也足了,金银送去,总得谋求些什么。” 一旁樊氏眼睛一亮,“本来我还想求世子和宁宁,把咱络儿也送进竹阳书院,据传竹阳书院里的孩子,要么天资非凡,要么就是权贵子弟,络儿若进了竹阳书院,未来的人脉关系不可小觑,可惜闹成今日这样,我也不好向世子和宁宁开这个口,不如就劳烦沈伯爷走走关系?” 微生槐点点头,“如此甚好,就这么办,阿澹,你过几日就动身。” 微生澹应下,又想起什么,“父亲,今日宁宁离开时,我倒是没再看见晋欢。” 说起晋欢,樊氏也气得很,“是啊,难怪他一直戴着面具,原来是怕我们认出他,自从那日见到他,我这心里总不舒坦,他接近宁宁究竟有什么意图?” 微生澎古怪道:“若是怕我们认出他才戴的面具,那为何在那夜之后,他仍旧戴面具?” 微生澎觉得这行为很奇怪,值得深究,奈何他的疑问,无人在意。 没人在意晋欢为什么喜欢戴面具,相比之下,微生槐更担心此人会蛊惑沈桑宁远离微生家,随即果决开口—— “不行,他决不能留在宁宁身边。” “阿澹,等你去京城见到沈益,稍微透露些口风,当年颜颜与晋欢有旧,沈益早就恨极,苦于没有发泄口,如今告诉他,他也定容不下晋欢,就让他们狗咬狗。” “……”微生澹没有立马应,只觉得这做法很危险,“会不会害了宁宁?” 微生槐冷哼一声,“她如今是世子夫人,谁能害了她去。” 微生澹点头,又有些犹疑,“宁宁确实是沈益的孩子吧?” “自然,你怎么会问这蠢问题!”微生槐不满得敲敲拐杖,下了定论,头也不回地出了厅堂。 次日,天未亮时,谢霖与姜璃抵达京城,在上朝前被陛下宣召入宫。 而另一边,李丞相收到了消息。 上朝前,两位同党不约而同来了相府。 礼部右侍郎胡大人吃着李家的早茶,“相爷,裴大人没有归京,看来是抗了陛下的旨,再一再二再三,真是仗着陛下的宠信为所欲为。” 李丞相在热腾腾的早点热气中一语不发。 吏部尚书鞠大人打了个哈欠,“李相莫不是怕了?” 李丞相朝吏部尚书望去,眸光复杂,“鞠大人,此子在你部下,以前你对他还算赏识,怎么如今……” “哼,”吏部尚书垂眸盯着包子,一手抬起摸着胡子,“我还没退呢,我看他迟早要爬我头上去,孤傲的年轻人,是要好好教教才能学乖些,况且这次是他出错在先,也怪不得我。” 胡大人一听,乐了,觉得很合理,“也对,朝堂之争,向来如此,裴国公父子又是站辅国公主那头的,这太子殿下都回不来了,我每次瞧他们都觉得这帮家伙是傻缺。” 李丞相转头看向吏部尚书,揣测他的动机,“昨日午后,陛下召见鞠大人,难道就是因裴如衍的事?” 吏部尚书冷笑一声,愤慨地挥了挥袖子,“当然,他这次赈灾有功,在外半年,明眼人谁不知道,这是陛下给他立功的机会,我听陛下的意思,是要升官,若非他家爵位已是公爵,恐怕还得加爵呢!” 胡大人倒吸凉气,暗暗嫉妒,明明都是侍郎,怎么裴如衍升官这么容易? 见李丞相还是不语,胡大人忍不住劝道:“相爷,这次是送上门来的弹劾机会,我可听闻,宣王殿下一直视裴家为眼中钉,难道要就此放任不管吗?” 李丞相当然不想放过,他早就想反击裴家,只是当下觉得这把柄太过微薄。 而此时,吏部尚书蓦然一笑,从袖中抽出一折子,“说来也是好笑,前几日,宁国公府的二夫人给我夫人送了礼,意图让我帮着给裴家二爷换个好差事,我正准备上奏禀明此事,让陛下圣裁。” 说得委婉些是礼尚往来,但这要当事人觉得是礼尚往来才行,当事人若一口咬定是贿赂,那裴家就有口难辩了。 有了“贿赂”这桩罪名,李丞相一扫心中阴霾,“既如此,我便与鞠大人一同弹劾。” 吏部尚书见目的达成,笑意加深—— “好!这次裴家的的确确是犯了错,御史台那帮人也一定坐不住,陛下就算想包庇,也是不成了,我先在此祝丞相一雪前耻!” 三人聊着,一边吃着早点,后起身乘坐各自的马车或官轿,分道扬镳朝皇宫方向而去。 吏部尚书一进官轿,脸上的笑立即敛去。 那厢。 皇宫,御书房,谢霖与姜璃跪在地上,叩拜君主后并未立即起身,而是在晋元帝提及前,主动解释裴如衍未及时归京的原因。 晋元帝安安静静地坐在御案前写着字,面上淡漠,仿佛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直到谢霖讲完后,晋元帝都不曾理会,在书案上写了一个安字,一个阳字,而后才抬头问,“怎么还跪着,朕许久不曾见你,你父王近来身子可安好?” 谢霖缓缓起身,“劳皇伯公挂念,我父王身体康健。” 晋元帝点点头,“康健就好,回头你替朕带几句话给他,闲来无事多走动,少生些孩子吧,他又无皇位传承,皇家玉牒上都快记录不下了。” 第460章 群臣弹劾裴家,引帝怒·上(投票加更章) 谢霖闻言大惊,下摆一掀,又跪下,“皇伯公,我父王一片赤诚,他只是因为当年之事,执着于子嗣后代。” “好了,朕又没怪你,怎么又跪了,”晋元帝轻轻一叹,往后看了看,“裴卿呢,他是不打算回来了?” 谢霖心想刚才白解释了,原来陛下一个字没听,想想还是跪着吧,一站一跪怪累的,“表兄他——” “表兄?”晋元帝眉头蹙了蹙,思忖片刻恍然大悟,“你们是表兄弟,该是很亲近吧?” 这让谢霖也不晓得该怎么答,“我与表兄是君子之交。” “淡如水吗?朕看未必吧。”晋元帝随意一笑,见谢霖紧张地想解释什么,他挥手打断,看向一旁站得笔直的姜璃,“你就是姜明昌的孙女?” 姜璃颔首,“臣女姜璃。” 晋元帝点头,“你倒是与你祖父很像,待会出了宫,早些回去与你父母团聚吧。” “陛下,”姜璃蓦然跪下,恳求道,“臣女不敢说祖父无罪,可是祖父的罪并非贪污渎职,臣女想为祖父讨公道,臣女知道诸臣想治罪姜氏,是陛下保姜氏至今,臣女愿意替姜家抵挡风雨,不怕群臣攻讦,请陛下允许臣女于殿上为祖父说话。” 晋元帝越发觉得姜璃和她父亲、祖父相像了,京中闺秀能有此胆识的不多,遂生出三分欣赏。 没错,只有三分。 剩下的七分是头疼,晋元帝指腹揉揉太阳穴,“你若是男子,倒是能继承你父亲衣钵。” 姜璃直言,“臣女虽是女子,可依旧能代替祖父完成陛下的差事。” 晋元帝头更疼了,两句都与她说不得,“你说要替你祖父说话,那朕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姜明昌无罪?” 姜璃无言,咬破了嘴唇,待想开口之时,晋元帝摇了摇头,“你这半年来,一心完成你祖父遗愿,造桥修路受了不少伤,你以一己之力让别人对你刮目相看,但同时,你也没有时间去查石料根源。” 晋元帝见姜璃哑口无言,话语变得不再委婉,“或者朕再说直白些,即便你去查,以你之力也查不到。” “所以,朕说让你回家,是为你好,朕说你像你祖父,是真的像,但也并非全是褒义,人有的时候不该一味执着。” 姜璃低下头,捏紧了手,连日赶路本就憔悴的脸更显苍白。 谢霖见状,欲开口,被晋元帝一眼瞪了回去。 大太监适时进殿,“陛下,早朝时间到了,”然后在陛下的眼色下,命宫人带姜璃出宫。 姜璃双目无神,跟着宫人快走出殿内时,忽听晋元帝无奈地叹了句—— “朕保了你姜氏半年,你也该给朕一些时间。” 闻言,姜璃驻足,终于是明白过来,陛下并非放任不管,双眸重焕光彩。 谢霖还在殿内思考着淡如水的深意,又被晋元帝带去了早朝。 早朝之上,果真是群臣攻讦。 但攻讦的不是他,而是表兄。 首先,是御史台的御史站出来,提出裴侍郎在赈灾期间私自擅离,三至金陵,可谓罪一。 几个御史附和一番,斥责裴侍郎为所欲为。 宁国公不淡定了,站出来反击,“刘御史怎么不说裴侍郎因何去的金陵?” “因何都是不对啊,这简直是不顾规矩,仗着陛下宠信无所顾忌,陛下若放纵下去,今后他恐怕更视律法为无物。”刘御史道。 宁国公冷笑,“裴侍郎三去金陵,是为的筹灾银的妻子,不论功就罢了,竟还筹出罪来了,倘若是你的妻子身怀六甲,你能置若罔闻吗?” 刘御史就一句,“一码归一码。” 宁国公气得不行,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彼时李丞相又站出来提及裴如衍抗旨不归京的事。 谢霖都听不下去了,“表嫂要生了啊。” 李丞相问,“怀胎生子是妇人本分,裴侍郎去了有何用?裴侍郎就算爱妻,也该先回京复命后再赶往金陵探望妻子,陛下圣旨已下,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都必须以圣命为先,大殿之上诸臣工都做得到,裴侍郎抗旨就是无可辩解的事实。” 谢霖望向金銮殿龙椅之上的晋元帝,想看看晋元帝的反应,只见晋元帝面色漠然,“陛下——” “住嘴,”晋元帝皱眉,“朕让你上殿是论功行赏,你没有职位,不该开口。” 谢霖欲言又止,心里憋着气,听着御史与礼部及李丞相共同弹劾表兄。 宁国公一人不敌天天弹劾人的御史们,好在镇国公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奈何镇国公是武将,也不擅长辩论,跟御史们说不到一起。 因镇国公出来说了话,太子党的大臣们也逐渐有了行动,两边吵得不可开交,唯晋元帝作壁上观。 此时,吏部尚书再将奏疏呈上,“陛下,裴通裴县令,向臣行贿一千两银,外加首饰金器若干,证物皆保留于家中,并记录在奏折上,还请陛下过目。” 语毕,大殿陷入死寂,但众臣的心里就跟炸了锅似的。 于宣王一派来说,简直是瞌睡了递枕头。 于太子党来说,那是无语至极,要是吏部尚书早些说,他们就不帮裴家说话了。 裴通是谁?那是宁国公府的二爷! 两家关系大家有目共睹,并无亲戚关系,裴家怎么能像吏部尚书行贿呢?吏部尚书早前是保持中立的,近来隐隐向宣王党投靠。 所以姓裴的是什么意思? 宁国公府到底是什么政治立场啊?! 第461章 帝怒下·宁国公府的落败 太子党沉默,甚至有人冷笑了一声,感觉像是被狗舔了一嘴,恶心得很,还有人朝宁国公投去鄙夷目光。 风向一瞬间变了,这下连帮腔的都没有了。 宁国公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起初不信二弟会做这件事,但事实摆在眼前,也不得不信。 宁国公脸色刷白,“陛下,臣不知啊!” 李丞相冷嗤,“贿赂就是贿赂,宁国公,这裴县令可不是你裴家什么远房旁支,是你的亲弟弟,他行贿吏部尚书,你能不知?谁能相信!” 吏部尚书面无表情,倒像是局外人,自己检举完就不说话了。 御史台本来就在弹劾裴家,这下有多一桩罪名,更不可能放任不管,刘御史站出来就是一副拼死直言的模样,“陛下!裴侍郎任职吏部,想来是裴县令自认为与吏部尚书交好,故趁机行贿以谋公差,岂料尚书大人正直廉洁,竟在朝堂上当众揭发,还请陛下秉公处理,治罪裴县令与裴侍郎。” 吏部右侍郎附和,“是啊,裴侍郎与裴县令一个抗旨一个行贿,身为官员知法犯法,决不能姑息。” 这下,连替裴家说话的人也没有了,太子党全部退回去,不再理宁国公这个政治立场不明确的“叛徒”。 宁国公站在中间受着指责,微微抬眸见数丈之外上首的晋元帝脸色阴沉,疑似发怒的前兆。 弹劾的是他裴家,发怒也自当是对着他。 宁国公强装镇定,双手持起笏板,正想开口,忽被上首投来的奏折砸中,疼得很,“嘶。” 隔着数丈距离,晋元帝的臂力不减当年,瞄得也很准。 落在地上的奏折正是吏部尚书呈上去的。 “你自己看看!”晋元帝压抑着怒火。 宁国公弯腰去捡,粗略地浏览一遍,简直无地自容,无可辩驳。 此时刘御史以正义之名,高声道:“还请陛下严惩!” 颇有气势的话音一落,殿内十几道与李丞相同立场的大臣齐开口,“请陛下严惩!以儆效尤!” 周遭声音震耳欲聋,谢霖几度欲替兄开口,却都被晋元帝无视。 龙椅之上的晋元帝两根眉毛拧着,露出凶态,在众臣的附和声下,他冷声道:“奏疏所言,裴卿看来也是无异议,依诸卿之见,该如何处置?” 晋元帝语罢,礼部与刑部皆有官员要出列,晋元帝却将目光转向百官之首的丞相—— “李相,依你之见呢?” 李丞相听了,暗暗窃喜,心想裴李两家上次就结了仇,这次晋元帝要惩罚裴家还问他的意见,可见裴家是真的要失去帝心了。 心中虽喜,李丞相的面上却装出秉公直言的神态,“陛下,裴侍郎与裴县令抗旨不尊,贿赂官员,当削去官职,且,此二人能藐视皇权,更是仗着有裴氏为靠山,裴家根基深厚,乃我朝大族,然治家不严,影响甚广,辜负了陛下的信任,也当小惩大诫,依臣之见,应降爵去封,以示陛下公正严明。” 嚯。 众臣低头,没一个不在心里说句:李相狠人。 这裴侍郎与裴县令犯了错惩戒就罢了,怎么还连累整个家族积攒下的功绩爵位啊。 宁国公攥紧手中笏板,李丞相的这番话,令他想起去年往事,果真是让李丞相一直怀恨在心,连他当初说的话都记得。 “陛下——”殿外响起尖锐太监声,太监捧着一本折子在众人眼皮下入殿,“陛下,裴侍郎递入京的折子。” 大殿上一片静默。 也是巧了,折子就在这个时候来,李丞相生怕陛下又听信谗言饶了裴如衍。 折子里能写什么内容?无非就是解释,不用看,谁都能猜到。 晋元帝给身侧心腹大太监使了个眼神,大太监大声呵斥小太监,“裴侍郎抗旨不尊在先,有什么话就让他亲自入宫与陛下禀报,他有什么难处,还要陛下来体谅不成?” 被呵斥的小太监捧着奏折,胆寒地退出了大殿。 见陛下连裴如衍的折子都不看一眼,李丞相松了口气。 晋元帝冷哼一声,轻蔑且疏离,毫无温度地直视着下方,“丞相所言甚是,宁国公府恃宠而骄,竟忘了为臣之道,宁国公治家不严,即日起贬为伯爵。” 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在金銮殿回响不绝,宁国公的腿仿佛失去了控制,“唰”地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臣一家绝对忠诚于陛下,绝无任何不敬啊!” 晋元帝目光略过宁国公,不理宁国公的跪求,视线移到镇国公脸上,“老杜,朕听承州说过,裴通种的草药有奇效。” 镇国公颔首,“回陛下,是有说过,不过孩子说的话岂可当真。” 还孩子呢,都多大了。 晋元帝懒得点他,继续道:“既如此,革去裴通京县县令之职,朕念他尚有一技之长,免去他牢狱之灾,去司药监无偿劳作一年。” 县令变杂役,李丞相一党都觉得大快人心,等待着陛下对裴如衍的发落。 晋元帝看向面色隐晦的吏部尚书,“裴侍郎这次赈灾有功,朕本打算提拔他,昨日还与尚书商量职位空缺。” 吏部尚书点头,“陛下一片爱才之心,只可惜信错了人。” “到底是有赈灾之功,朕念其事出有因,功过相抵,但升职一事就此作罢,不升不降,”晋元帝平淡地下了结论,见李丞相皱了眉,遂问,“李相觉得不好?那李相觉得哪个位置合适裴侍郎?” 李丞相哪敢接话,“臣听陛下决断,陛下公正,臣无话可说。” 即便裴如衍不降职,但好好的公爵世子成了伯爵世子,够被人嘲笑好一阵了。 宁国公府沦为宁伯府,对裴家而言已经是极大的惩罚,李丞相觉得今日弹劾非常成功,结果甚至超出了预期。 晋元帝扯扯嘴角,想退朝了,忽而才想起还有一人,又将谢霖唤上前,赏赐了几件国库里存放的珍宝,又让谢霖顶替了原本裴通的职位——京县县令,以作历练。 “退朝——”太监一声喊,彼时宁国公还跪在朝中,满脸疲态,像是还没缓过神来。 众臣鱼贯而出,谢霖走到了宁国公身侧,将其扶起。 吏部尚书走至殿外时,忽然止步,扭头看了眼谢霖与宁国公,曾经风光的宁国公经过一次早朝,仿佛老了好几岁。 真是惨呐。 吏部尚书想到陛下私下的叮嘱交代,不由感慨伴君如伴虎,他轻叹一声,其实思忖了一夜,他一夜未睡也没想出关窍来,宁国公府为太子门下,陛下为何有意要打压呢? 对于宁国公府的遭遇,吏部尚书隐约觉得朝廷要发生一些大事,陛下像是在做一个局。 第462章 原来是陛下的局 身为局中人的自己还没揣摩出陛下的用意。 这些年太子党与宣王党的争锋,他一向是不参与的,左飘一下右飘一下,其实他站中立,是妥妥的保皇党,只拥护陛下的权力,做事只听陛下号令。 今儿又是陛下的一杆枪,自己这杆枪得罪透了裴氏,偏自己又是裴如衍的上峰,到时候要怎么相处呀? 真烦人。 吏部尚书腹诽着,脸上也是愁了起来,忽被李丞相拍了拍肩。 “鞠大人,可要一同来府上喝茶?” 李丞相抛出橄榄枝。 吏部尚书笑了笑,戏都演完了,才不去呢,“不了,家中有事,几位大人尽兴。” 语罢,顾自踏步离开。 另一边,晋元帝出了金銮殿,红衣影卫来报:“陛下,宣王殿下不仅派人去了金陵,还带回来一个女子,属下查了那女子的身份,名叫晴娘,是承安伯府原配夫人的陪嫁丫鬟。” 晋元帝听得皱眉,理不清头绪,难不成欢儿喜欢的是这个丫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究竟是巧合还是…… 晋元帝挠挠后脑勺,“承安伯的原配夫人,是来自金陵吗?” “是的,承安伯的原配夫人出自金陵富商微生家,也是裴侍郎夫人的外祖家。”红衣影卫道。 “等等,”晋元帝抬手,手心抓到了空气,“平阳侯在金陵的日子里,住在哪儿?” 红衣影卫:“正是微生家。” 嘶。 倒是巧了,微生家与裴家是亲戚,平阳侯与裴家也是亲戚,住在那儿倒也说不上错。 只是,会不会太巧了些,微生家的丫鬟又往欢儿曾经住过的地方住。 晋元帝紧皱着眉,思来想去,多问了一句,“微生家有几个姑娘,几个姑爷?” “微生家只有两位小姐,一个嫁给了承安伯,一个嫁给了当地秀才,不过这两位小姐都去世了,”影卫说完,发现晋元帝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欣赏,影卫低头,“属下奉陛下的命跟着宣王殿下的人去的金陵,暗中见她劫走了丫鬟晴娘,便自作主张查了查此人身份,以及微生家的简单关系。” 晋元帝点头,看来,欢儿与微生家的两位小姐是没什么关系,保险起见,又问,“微生家的后辈中,可有年幼的女孩?” 影卫摇头,心想裴少夫人生的总不能算吧,那是裴家的。 晋元帝见状,彻底将心中谢欢与微生家的线斩断。 他本也无意去查什么,反正欢儿回来以后肯定会和他交代清楚的,他只是单纯地想在欢儿回来之前,试探老二一番,他想欢儿不住在原本那个地方了,就算老二真的去,也是无功而返。 没想到老二果然包藏祸心,还牵连了一个姑娘。 但若这姑娘真与欢儿有什么关联,欢儿也不会坐视不管,到时候耽搁了欢儿自己的事,只怕又要怪罪自己这个做爹的了。 “来人,”晋元帝怨气很重,将心腹大太监招过来,“等老二将那姑娘抓进京以后,你亲自去一趟,将这姑娘带进宫——算了,也别带进宫了,给她找处地方住着吧,等五月以后再说。” “是,陛下。”大太监看陛下又要上火了,心里为宣王殿下短暂地祈祷。 入了夜。 押着晴娘的马车驶入京城,晴娘被蒙着眼睛装进麻袋,从后门进入宣王府。 几乎是人一进府,太监就到了正门外。 宣王府的地下室里,晴娘被扔在一间地牢里,谢玄快步赶来,看见晴娘的第一眼就皱了眉,再看向手下人—— “怎么就带回来这么一个人,她谁啊?” 刺青男子一五一十地禀告完,谢玄打量的目光又落到晴娘身上,“嘴很紧吗,进了这儿,你的嘴再紧,也得给我松口。” 刺青男子将晴娘的塞口布取出,晴娘憔悴地靠着墙,淡淡地扯了一抹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要杀要剐,随便。” “你!”谢玄拧眉,从墙上取出刑具,正要动手,忽听管家匆匆走来禀报道—— “殿下!宫里的公公来了。” 闻言,谢玄双眸一凝,扔了刑具,将拷打的任务交给刺青男子,而后朝外走去,亲自去迎接公公。 大太监奉了晋元帝的命令来的,就算谢玄不来迎接,也不会在正门外候着,领着人直接进了宣王府。 自然没人敢拦着皇帝身边的红人,大太监在外只需靠一张脸,相当于各个府邸的钥匙。 宣王府来了也不止一次了,大太监不走正路,进门右拐直接抄了近道,遂没与来迎接的谢玄碰上。 途经一偏僻小道,忽见一道人影自不远处闪过。 “谁?!”大太监顿时提起心。 人影落在了前方的阴影中,也不跑,就站着不动。 大太监眯眯眼睛,也只能瞧见一个黑漆漆的背影,轻蔑地嘀咕一句,“故弄玄虚。” “什么人,转过身来给咱家瞧瞧。” 前方静默不足三瞬,黑影沉声开口,语气却是熟稔,“大监。” 大太监听得熟悉的称谓与声音,眼中轻蔑瞬间消失,变得震惊无比。 因为听过了声音,这会儿再看背影,只觉得黑影高大伟岸,气概非凡,正是记忆中熟悉的样子! 再加上大太监对晋元帝近来操心的事有所了解,当下立刻猜出了黑影的身份,张嘴就要喊,却听前方又一声“大监”。 大太监立马意会,当下又难言内心激动,转身朝着后面迷茫的几个小徒弟,“退!退!” 第463章 太子:已入京,陛下:收到(投票加更章) 几个小徒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面面相觑,默默退后几步。 大太监皱起眉头,挥手道:“再退!拐角去守着!” 直到小徒弟们都离开,大太监才快步上前,走到太子身后,“殿下,您是要回宫了么

相关推荐: 帘幕无重数(骨科,禁爱姊妹中篇,1V1)   [哪吒同人]m成为哪吒的白月光   三金影后是伪娘[娱乐圈]   外婆的援交   花花游龙+番外   毒瘤   切切(百合)   小人物(胖受)   摄春封艳   浪剑集(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