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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信的目光左右来回瞟,正欲开口质疑,忽见大堂兄扫过来的冷冽目光。 裴如衍只一个眼神,就让她生出惧意,止住了话题,静如鹌鹑地低下头。 算了,先不问了。 * 晚膳过后,齐行舟礼貌地同一个个长辈告别,然后和方端午走了。 笔直的小身影,迈得每一步都稳得没有差别,离去的路线都是一条直线。 宁国公和裴二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从膳厅转移到茶厅,虞氏和许氏这对妯娌也陪着。 沈桑宁起身离去时,裴如衍也跟着起身,却被宁国公喊住:“衍儿,你等等。” 裴如衍看着她离去,垂着目光无可奈何地坐了下来。 宁国公倒是没留裴彻,但裴彻也是有事做的,揪着裴宝珠回怡景轩,不让她偷听大人谈话。 可裴彻不可能一直看着她,一走开,就让裴宝珠溜出了院子。 那厢,沈桑宁还没走到青云院,就发觉后头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大晚上,怪吓人的。 连紫灵都觉得害怕,“少夫人,今夜的风也太大了。” 哪里是风啊,谁家的风只刮草丛,不刮到人身上的? 连衣袖都不曾摆动一下。 沈桑宁都不必转头看,佯装担忧道:“咱们快些走,前几日蛇贩子送蛇胆来的时候,遗落了几条蛇,我让人找都没找出来,只怕都藏在草地里。” “啊?”紫灵真信了,慌张了,“那府中岂不是很危险,奴婢今夜要洒些雄黄了。” 倒是一旁的玉翡,了然地夸张道:“听说那几条蛇比大腿还粗,夜里喜欢钻草地,嘶……少夫人,还是快回院子里吧!” 沈桑宁郑重其事地点头,朝青云院而去。 草丛中,突然“啊”的一声叫,又惊又惧,沈桑宁听见了也只当没听见。 裴宝珠这下也顾不上偷听什么,更不管远去的人,只剩下害怕。 一想到蛇,赶紧爬出草丛,咒骂道:“府中养了那些护卫干什么吃的,连蛇都抓不到,万一咬了我怎么办!” 此刻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浑身都痒痒的,裴宝珠仿佛听见草丛里有奇奇怪怪的声音,如惊弓之鸟,四处环顾。 夏香慢她一步出草丛,将手里灯笼点燃,照了照草丛,“没有蛇啊,奴婢也没听说近日有蛇贩子来……” 夏香挠挠头,也不太确定。 裴宝珠心还没彻底放下,但也知道自己被人耍了,“好啊,她肯定是知道我在草丛里,才故意这么吓我!难怪!护卫怎么可能抓不住蛇,府里怎么可能有蛇!她心机怎么这么深啊!” 夏香迟疑,“四小姐,你还要跟踪吗?” “跟什么跟,你没看见人都没影了吗!”裴宝珠无语,自己又不傻,跟踪怎么可能直接跟进青云院。 她望着沈桑宁离去的方向,“哼,我算是知道了,她心机深重,最能拉拢你们这些下人的心,对别人恶毒得很,说不准我那二嫂嫂不受人待见,就是她的手笔!” 夏香犹豫着,没发表意见。 裴宝珠狠狠跺脚,“她还把表弟也带来,这公府姓裴又不姓沈,我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您,您想怎么做?”夏香有点怕。 裴宝珠哼哼两声,随意道:“她这么喜欢蛇,我送她两条好了,走,我们先回去。” 语毕,原地一个转身。 却不知身后何时开始站着一个人。 小少年左手提着灯笼,灯笼的光照在脸上,左脸发光,右脸阴暗。 “啊!!!”裴宝珠被吓了一大跳,心脏砰砰加速。 待她看清对方,瞬间怒不可遏,“臭小孩!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虽怒,但底气并不足。 毕竟刚才那番话,要是叫人听到……她心里还是发虚。 再看对方,对方只是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被灯笼照亮的那只眼睛,迸发着透骨的寒意。 裴宝珠莫名发怵,这眼神,怎么这么像大堂兄?反应过来,她不由唾弃自己,竟对一个小孩产生惧意。 她挺直身子,走过去,恶狠狠道:“看什么看,这是我家!你再瞪我,我就把你赶出去!” 即便放出狠话,少年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盯了她一眼,抬步朝青风苑走去。 裴宝珠被忽视了个彻底,气道:“这姐弟俩,都一个德行!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坏主意呢!” 第220章 余嬷嬷初登场 她转身,脚步蹬得老响。 但不知为何,有种被恶鬼盯上的错觉,背后一阵恶寒,她最后跑回了怡景轩。 裴宝珠把夏香拉进房中,鬼鬼祟祟地将门窗关上,“你觉得,刚才那臭孩子听见我们说话没有?” 看着裴宝珠渴望的眼神,夏香自欺欺人道:“应该没有吧,四小姐,您别太担心,他就算知道了,也没证据。” 裴宝珠尴尬一瞬,摸摸鼻子否认,“我怕什么,我才不怕,他只是客居公府而已!” “我明天就让人去抓蛇回来,吓死那个沈氏!” “夏香,明天你去抓一条蛇,要比胳膊还粗的那种。” 她说得起劲,夏香惧怕地咽了口口水,半晌没有应话。 “你是不是怕了?”裴宝珠狐疑地皱起眉,“这个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信任你才让你做这件事的,明天我陪你去,你负责抓,我监督你。” 夏香犹豫好久,胆寒地点点头。 见状,裴宝珠好一顿夸奖。 两人讨论着明天买蛇的细节和防护,殊不知被房顶上的人听了个彻底。 一块瓦片轻轻盖上,身着灰衣的女子融于夜色,没有被任何护卫发现,飞檐走壁落入青云院的庭院中。 廊下点着廊灯,一阵风吹过,叮铃铃地晃动出声。 吓到了正趴着吃食的宁侯,沈桑宁蹲在廊下摸摸它的背以作安抚。 即便这样轻微的动作,它都下意识地要躲。 先前还不懂为什么宁侯突然排斥她,现在明白了,猫通灵性,感知到了她肚子里的小生命,恐怕误伤了她,这才主动远离。 沈桑宁心疼它,产后给它好一顿大补,这两天总算是调理回来,不再憔悴,恢复了原本的美貌。 “慢慢吃。”她道。 听得庭院中的轻微响动,她也未曾抬头,直到身侧传来云昭的一声轻唤—— “夫人。” 沈桑宁抬头,看见云昭,明明没过几日,可她的心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竟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她。 一看见云昭,就记起云叔是母亲的心上人。 还有微生家欠云叔的,恐怕一辈子也偿还不了。 思及此,她率先问起,“云叔近来如何?” 云昭只当是普通关怀,“挺好的,每日都有事做,教着孩子们和小宋神医练武,偶尔还会做些木雕,让小宋拿到集市上去卖。” 沈桑宁点点头,她是知道云叔的雕刻手艺不错的,上回赠予她的木剑,就是出自他自己的手。 如此说起来,云叔是多才多艺。 可他越优秀,她心中愧疚感便多些。 沈桑宁心知过去的十八载年华是无价的,亦无法偿还,如今只有尽力弥补。 她起身进屋拿出一张房契。 这两日没去云家,就是让紫灵去购置了一套新宅子,诚然她名下房契不少,但都是经过明路的,避免纠葛,她还是给云家买了一套新的。 “你家人多,这么多人怕是住不下,这房契你先收着,找个吉利的日子搬进去。” 沈桑宁将房契递过去。 云昭却没接,面色凝重,“夫人,我不能再收了,你已经帮了我太多,先前那三万两我都没有偿还。” 沈桑宁仿若未闻,霸道地将房契塞进她怀里,“买都买了。” 云昭紧抿着唇瓣,单手抱着没让房契掉落,但还是没用手捧,半是感动半是压力,“夫人如此待我,我恐怕一辈子都得为你卖命了。” “云昭。”沈桑宁郑重地喊她名字,伸出手去握云昭的手。 云昭低头,看见自己带着薄茧的手被牵住,被迫但顺从地握住了房契。 然后听她认真道—— “你从来是自由的。” 这是沈桑宁的心里话,“虽然你如今替我做事,但不需抵押任何物件,包括你的名字。” “不论是房契或是三万两,你不用将这些当成束缚,给你,是因为你值得,还有云叔,我也希望他有个好的居住环境,说不准对他记忆恢复还有益处。” 云昭听罢,低垂着眉目望着手中一纸契约,直到沈桑宁松了手,才道一声:“好。” 只一个字,透着坚定,暗藏了无限柔情。 沈桑宁无意煽情,忽而问道:“你同小宋神医如何?” 云昭被这一问,心底多余的情绪迅速散去,抬眸时有些许不自然,“没怎么样。” 不待沈桑宁多问,云昭立马转移话题,“裴四小姐想要害你,她准备去买蛇。” 看来,刚才故意吓唬人的话,反而给了裴宝珠启发。 不过,沈桑宁并不怕,“她还是太闲。” 很快,她就能有事干了。 次日一早。 余嬷嬷就被接进府中。 沈桑宁是在荣和堂看见她的,前世并没有请管教嬷嬷,初见余嬷嬷,就觉得此人比传说中更老练。 半头花发,年近五旬,身子骨还是硬朗,一脸严肃,即便面对虞氏扯出的笑,也没有殷勤讨好的感觉,而是严肃的笑。 她的严肃并非因年长,而是历经两朝,在宫中摸爬滚打大半生,养成的不苟言笑,严肃中透着两分诡谲。 “老奴见过大夫人、二夫人,世子夫人。” 余嬷嬷福了福身。 虞氏请她坐下,“余嬷嬷,今日起,你只管安心住在府中,宝珠今年十五岁,却还是孩子心性,我不盼她能多贤惠,但至少要懂些事。” 许氏在一旁听着,看着余嬷嬷的气势实在唬人,生怕自己女儿受到伤害,忍不住问,“您老在宫中教礼仪时,若遇到不听话的,是如何管教的?” 余嬷嬷并未左右打量,但只听这一句话,就对许氏心思心如明镜,直白道:“老奴在前朝时专教出身名门的秀女礼仪,她们既入了宫,很少会有不听话的,如有,那打得也骂得。” “本朝,陛下没有纳妃,后宫唯有皇后,老奴便教导新入宫的宫女礼仪,若有不懂事的,打个半死自然长了记性。” 许氏一听打个半死,唰地起身,“我家宝珠可不能挨打啊!” “弟妹,”虞氏皱眉,“余嬷嬷自有分寸,懂轻重,你要是盼着宝珠好,就该信任她。” 许氏惆怅犹豫地坐下,连连点头叹息,“好,我先去把宝珠叫起来。” 说着,许氏就忧心忡忡地走了出去。 虞氏再度看向余嬷嬷,“嬷嬷放心,只要教好四丫头,公府自不会亏待你。” 余嬷嬷了然,理解其意。 一切只管以教好四小姐为目的,不是不能打,只要下手懂轻重即可。 “是,大夫人放心。” 第221章 舟舟买蛇 虞氏笑了笑,“嗯,眼下是我儿媳在当家,往后你有任何需求,同她说也是一样。” 语罢,看向沈桑宁,“给余嬷嬷安排住处了吗?” 沈桑宁点头,“母亲,我给余嬷嬷安排了清净的厢房,不过今早突发奇想,既然嬷嬷要教导四妹妹,自当与四妹妹离得近些。” 虞氏、余嬷嬷的目光皆投在她身上,等待后文。 她顿了顿,神色认真得仿佛毫无私心,“也是巧了,四妹妹的怡景轩里,正好还有两间厢房空着,一应用具也都是新添置的,反正两处都可以住,不过是一时落脚之地,不代表日后的住所,全看嬷嬷想住哪儿。” 言下之意,更有深意。 余嬷嬷垂着眸,嘴角泛起一丝了然的笑,“少夫人说的是,这几个月,老奴理应与四小姐同院,才能时刻管教四小姐。” 虞氏听得分明,端起茶杯,淡定地喝了口茶,“如此也好。” 余嬷嬷起身,“还请少夫人再调派些人手,以供老奴差使。” 沈桑宁听闻,没有迟疑半刻就报出四个名字,让玉翡将人带来。 被报到的四个大力气的婆子,又恰巧在荣和堂附近闲转,一见玉翡出来,就马上排好队,规规矩矩地走进去。 都不需要玉翡吩咐什么,早就准备好了。 四个婆子走进来,虽没有余嬷嬷的威严,但胜在块头大,都是一顿吃两三碗的人。 沈桑宁特意看了虞氏一眼,见其并未有异议,就让余嬷嬷带着四个婆子去安顿了。 几人一走,厅堂中只剩下婆媳二人,虞氏不咸不淡地问,“怎么想的?” 沈桑宁分析道:“四妹妹那里有四个丫鬟四个婆子,若她任性指使着下人闹腾,余嬷嬷也得有能压制的能力才行,否则如何让四妹妹服管教。” 虞氏将茶放下,也是满意的,“你是有主意的,也是有轻重的,不过要谨记一点。” 虞氏话音落下,指了指头顶上方的牌匾。 沈桑宁仰头看去,只见牌匾上几个大字—— “家和万事兴”。 * “蛇,蛇,放……” 床榻上,裴宝珠久睡不醒,嘴里喃喃。 许氏坐在床榻边,怎么摇她喊她,都叫不醒,“怎么这么能睡,待会儿余嬷嬷要来了。” 裴宝珠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屋外,余嬷嬷已经进了院,让人将包袱先放到厢房里,独自走进主卧,站在门槛边,“二夫人,从今日起就交给老奴吧。” 许氏张嘴,“你是要我走?” 余嬷嬷直接道:“您是慈母,在这里只会让四小姐有恃无恐,您此刻只有狠狠心,才是真的对四小姐好。” 许氏逐渐被说服,最后看了眼女儿香甜的睡颜,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出门外,“嬷嬷,你——” “您放心,这段日子,还请您不要出入怡景轩。”余嬷嬷说完,礼貌笑了笑,将门关起。 许氏焦虑地站在门外,半晌没听得动静,咬咬牙,狠心离开。 只剩下夏香在门外来回踱步,最后被一个力气大的婆子“请”走。 房中。 余嬷嬷站在床榻边,面色严肃,扫了一眼横仰八叉的少女,“四小姐,该起了。” 不出意外的,榻上少女毫无动静。 “四小姐,时辰到了,该学规矩了。” 还是没用。 余嬷嬷淡定地从袖中抽出一把软尺。 国公府是个养老的好地方,裴氏乃簪缨世族,祖祖辈辈底蕴丰厚,不像其他普通官宦,一朝倾覆就什么都没了。 余嬷嬷大半生虽攒了不少钱,但她无子无女,没任何寄托,留在国公府保持荣耀也是不错的。 所以她必须教好这个四小姐,将来才能有机会留下,教导小小姐们。 她早就打听过,宁国公府现在还没有小公子和小小姐,目前只有二少夫人怀孕,生下来等到三五岁开始教导礼仪,在这中间,余嬷嬷也能吃好几年闲饭。 还受人尊敬。 多好。 余嬷嬷将软尺伸直,拍在裴宝珠的屁股上,根本没用力,只因裴宝珠皮肤娇嫩,自小被宠着连磕着碰着都难,当即嗷嗷叫起来。 “啊!” 刚才怎么都喊不醒的裴宝珠,睁开睡眼。 正巧余嬷嬷低头,肃穆到可怕的脸呈现在裴宝珠眼前,吓得她往床榻里缩,“你谁啊!来人啊!来人!” 外面毫无动静。 裴宝珠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此时听余嬷嬷冷漠道—— “四小姐,老奴姓余,往后你可称老奴为余嬷嬷,今日起,由老奴矫正你的礼仪形态。” 裴宝珠双眼狠狠瞪着,“哈,你还知道你自己是个奴啊?竟敢打我!我爹娘都没打过我,你竟敢打我!你这刁奴!” 余嬷嬷脸色未变,微微一笑,露出的褶子配合眼神,还真像个刁奴,“老奴奉夫人们的命令,管教你,并非是你的奴仆,而是教授你礼仪的嬷嬷。” “老奴”二字,每每提及,余嬷嬷都会微抬下巴,眼中毫无卑微,仿佛只是个普通的自称,称呼习惯了,与“我”并无区别,甚至,还因资历而自豪。 裴宝珠气得直喊刁奴,见那软尺又要扬起,她吓得满床乱爬,鞋也不穿,就跑出门去。 余嬷嬷并没追,因为裴宝珠根本跑不出去。 她一打开门,四个大块头的婆子排成一排堵在门外,四人齐齐发声,“嗯?!” 这阵仗,连苍蝇都休想飞出去一只。 “四小姐还想去哪儿?” 余嬷嬷冷着声靠近,此刻在裴宝珠眼里,如同恶煞。 从早晨到黄昏,一整日都没出怡景轩,买蛇的计划都泡汤了。 准确地说,是连屋子都没出。 光学端庄地穿衣,就穿了一天。 但裴宝珠没买蛇,不代表别人不买。 齐行舟在书院憋了一天,下学时没有及时回家,悄悄和方端午打听,哪里可以买蛇。 第222章 阿舟给姐姐报仇 “买蛇?蛇那么可怕,买它干嘛?” 端午摸不着头脑。 齐行舟小脸宛如寒玉,“送人。” 端午更懵了。 又听他说,“不知道就算了。” “我知道啊!”端午就在闹巷里生活的,连早市谁家的菜便宜都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哪里买蛇。 只是有点害怕而已。 “带我去。”齐行舟言简意赅。 眼下正是下学的时候,书院外都是接人的马车。 他左右瞧瞧,见宁国公府的马车一直等候在外面,扯住端午的袖子,沿着边缘走出去。 正当马夫要看过来时,齐行舟快速从书箧里取出一本书挡住头,扭过脸。 端午猫着腰,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稚嫩爽朗的声音。 “阿舟,端午,你们干啥呢,鬼鬼祟祟的。” 包赢吃着冰酥雪,哈哈一笑。 齐行舟心神一凛,没去看马夫,一个劲儿朝前奔跑,端午也跟上,给包赢看懵了。 包赢和甄斐相视一眼,皆为不解,但默契地跟着跑了上去。 公府的马夫当然看见了,驾着马车追了上去。 几个孩子跟着齐行舟绕进了小巷,慢慢地开始由端午领头,跑进闹市的深巷,一户卖蛇的人家,停了下来。 甄斐气喘吁吁,“跑什么啊?” 端午指了指一扇小门,“我家小公子要买蛇,这里可以买。” 甄斐不解,“买蛇干什么。” 齐行舟紧绷着脸,心里挣扎一番,还是决定要买,“有人想买蛇欺负我阿姐,我要以牙还牙。” 几人面面相觑。 个子一般高的当属包赢和端午,所以两人对上了眼。 甄斐问,“她得逞了吗?” 齐行舟严谨道,“还没有,但我气不过。” 甄斐皱眉,“确实气不过,你阿姐这么温柔,怎么可以放蛇咬她,等下就让端午帮你抓。” 听闻此言,端午后退,“我不敢。” 包赢义愤填膺,挺身而出,“我来。” 四个人轮流敲响木门,就算是都参与了。 等从门里出来,包赢的书箧鼓鼓囊囊,齐行舟站在他身侧,毫无惧意,倒是端午和甄斐站得远远的。 四个小孩从巷子一出来,就被公府的马夫看见了,“小公子,你们跑什么?” 齐行舟摇摇头,一本正经,“锻炼身体。” 然后包赢陪着齐行舟一同回公府,甄斐有家规不能晚归,于是分道扬镳。 * 裴宝珠练完穿衣,就已经精疲力尽。 待余嬷嬷带着几个婆子离开,她瘫倒着哭了一阵,红肿着眼跑出去找许氏哭诉。 怡景轩外防守不如书房,趁着夜,护卫小解的功夫,两个小不点一下子就溜进去了。 不久,又原路溜了出来。 两人本来就不及护卫的腰部,还猫着腰,穿梭在草丛里,护卫都看不清有人。 那厢,裴宝珠向许氏哭诉自己被打,结果掀开衣袖,就只是稍稍红了一点,根本没有她说的那般严重,许氏反而放心了,只是稍稍安慰几句。 裴宝珠发现一向无所不应的娘亲,根本不打算帮她,气愤委屈地跑回房间,扑到床榻上埋头痛哭。 她整个人压在被褥上,根本没有感觉到被褥下有什么,直到感觉被褥下有什么动了一下,才停下哭泣。 茫然地将被褥掀开,只见两条黑白相间的蛇蠕动着。 蛇在褥子里蒙了太久,一下子被放出来,唰地一下,半条身子如弹射般竖起,一左一右两只蛇头对准裴宝珠的脸。 她瞪大眼睛,满是惊愕,一双眼正好对准两条蛇,间隔两拳的距离,险些吓晕过去。 现在看清了,不是黑白相间的蛇,两条蛇分开,一黑一白,不约而同地盯着她,吐着信子,“嘶~” “啊!!!”房中一声惨叫。 夏香住在边上的耳房,第一个冲进屋,“四小姐,你怎么了!” 裴宝珠跌倒在床榻边,发抖指着,“蛇,有蛇……” 夏香朝所指方向望去,“哪有——” “大晚上的,又怎么了!”余嬷嬷披着外衣,冷面进屋。 年纪大本来就睡眠不好,被这一声惊叫,心差点没跳出来。 “蛇,蛇,呜呜呜。”裴宝珠哭着说。 余嬷嬷看她身上没有伤处,朝四周环顾一圈,“哪里有蛇!” “有,真的有,”裴宝珠疯狂指向床榻上,却什么也瞧不见,“去哪儿了,肯定是跑了,一定要找出来!” 余嬷嬷走近床榻,将被褥抖了抖,什么都没有,冷笑一声—— “四小姐,你以为矫情地装疯卖傻,就可以逃过明日的教学?世家贵女当端庄得体,即便面对危难,也不能丢掉体面,若你再乱喊叫,明日老奴就教教你,如何呼救喊叫,保准你脱胎换骨!” 语罢,一脸漠然地转身离去。 很快,外面响起余嬷嬷呵斥丫鬟们的声音,“看什么热闹!都去歇着!” 只一日功夫,余嬷嬷在怡景轩的威严已经立下,丫鬟婆子都听话地散开。 房内,裴宝珠委屈极了,轻声骂着刁奴,一边差使夏香找蛇,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她不信邪,哭着在房中找起蛇来。 她怕蛇,但更怕蛇还在房里。 今夜哪敢休息啊! 找了许久,黑色的蛇钻了出来,咻咻咻地再次跟裴宝珠对上眼。 “夏香!” 裴宝珠扭头就朝夏香奔过去。 夏香没想到真有蛇,眼看跟着裴宝珠的蛇爬到身边,两眼一黑,惊惧之下头脑一热,脱下外衫将蛇罩住,“抓住了!” 即便抓着害怕,夏香也不敢松手,松手更怕,“四小姐,拿,拿东西来兜住!” “不要!我害怕!”裴宝珠躲在角落里。 夏香两眼又一黑,“奴婢要晕了,抓不住了……” 裴宝珠一听,赶紧拿东西包裹住,想扔出去,但转念一想,留了下来,“还有一条,你再找找。” 这大概是夏香今晚第三次眼前一黑。 白蛇摆动着身体,穿梭过花圃,慢慢爬到院外,主动钻进筐篓里。 夜色渐深,包赢早就回家了。 躲在树后的齐行舟将熏香收起,盖上背篓。 考虑到不留后患的问题,他向养蛇人买了特殊的熏香,可以将蛇引回来。 第223章 世子先别死,夫人有喜了! 端午眯着眼眺望,“还有一条,怎么没回来?不会被抓到了吧?” 现在时间太晚了,包赢已经回家了。 齐行舟紧皱眉心,顾虑良多,在原地等了好久,仍是没有等到小黑。 夜深有护卫巡逻,他必须得回院里了。 只得放弃小黑,提着背篓回去,将背篓放在卧房中,明日再找机会去还蛇。 而那边没抓到白蛇的裴宝珠是真的睡不着了,将被褥都换上了干净的,人冷静下来,将院里所有人都怀疑了一遍。 “我知道了,肯定是沈氏,她那天用蛇吓唬我,只有她了!一定是她把蛇放进来的!”裴宝珠越想越确定,“夏香,你去,将蛇丢进沈氏房里。” “啊?”夏香不敢。 但最终在裴宝珠的威胁和诱导下,做出了让步。 夜里,青云院的防守仍旧很严,夏香不会飞檐走壁,即便躲过府中巡逻护卫,也逃不过青云院外值守的护卫,她根本进不去。 于是找了一堵没人蹲守的墙面,将装着蛇的盒子扔了进去。 盒子在半空中散开,夏香眼看着蛇飞出来了,差点就掉回来了。 只差一点。 顺着墙刚好掉在青云院的草坪里,夏香怕被人发现,赶紧跑。 小黑蛇顺草地爬,仿佛在寻找什么,朝着唯一的光源爬去。 点着灯的屋里,沈桑宁忽然打了个喷嚏。 门窗紧闭,怎么好像有点冷? 房外好像有些动静? 窸窸窣窣的,似树叶打颤,仿佛还有什么声音夹杂其中,缓缓靠近。 又好像只是错觉。 沈桑宁起身,朝门窗处走去,伸手放在窗沿边。 没有开窗。 透着窗户纸,她看见一抹亮光升起,愈来愈近,与她只隔着窗户纸。 她静静站着,嘴角划过笑意。 只听男人低沉的嗓音隔着窗户传进—— “今夜月色很好。” 裴如衍提着灯,看着投在窗户上的影子,“要不要出来赏月?” “你拿的什么灯?”她的声音如秋日晚风,吹不了树叶,光能拂动他心。 “你开窗。”他不曾碰窗户,温声道。 沈桑宁还是将窗打开了,看清了他手中提着的兔子灯。 他穿着一袭白衣,比那月色还要皎洁。 手上拿的兔子灯笼,像是从广寒宫跑下凡的,做工精细逼真。 裴如衍将手柄递向她,“要不要?” 沈桑宁想矜持一会儿,又听他问一遍,“要吗?” 她脑海里悄悄浮现起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轻咳一声将窗户关上,她背过身,摸了摸脸颊。 窗外,裴如衍落寞地问,“不要吗?” 沈桑宁深吸一口气,走出门,“拿来。” 兔子灯的光,比寻常的灯笼要亮许多,照亮了裴如衍的表情。 他唇瓣轻勾,朝她走近,将灯笼的手柄递到她手里,“夫人要,就好。” 沈桑宁捏紧手柄,撇开脸,走到庭院里,仰头望月亮,“月色哪里好了?” 云遮了一半。 他就是找个借口把她骗出来。 她看着月亮,裴如衍从她身后走到她身侧,低头看着她的侧颜,“我觉得很好。” “白云遮月,藏住的那部分,亦是美好。” 裴如衍却没有在看月亮。 沈桑宁听出点别的意思,再对上他的目光,哪里会不懂? 她义正言辞道:“休要撩拨我。” 还怀着孕呢。 至少还得再有九个月。 他笑笑,“我在夸月亮。” 沈桑宁将兔子灯高高提起,将他的面容照得锃亮,“哦,那我就当你在夸月亮,天色晚了,你早些回去休息。” 清晰可见的,裴如衍弯着的唇角抿直了,“回去?” 她点头,甚至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一条黑乎乎的蛇悄然无声地爬上了兔子灯。 沈桑宁关注着他,等他下文时,身侧隐约传来些动静,只听嘶嘶两声,眼见他面色一凝。 手中的灯笼被他一把拍掉。 沈桑宁反应过来,来不及害怕,只见那黑蛇动作极快,在灯笼被掀翻时,缠上了裴如衍的手臂,钻进他袖中。 “来人!”她大喊一声,要上前查看。 他却后退一步,沉声道:“离远些。” 随后闷哼一声,似被蛇咬,另一只手探入袖中,精准地捏住了蛇的七寸。 手中无剑,大力将蛇甩在地上。 蛇仿佛晕了一阵,半晌没爬起来。 缓过来后,被赶来的护卫一剑斩断,尾巴还在摆动。 沈桑宁跑到裴如衍身前,将他袖子掀开,焦急地问,“是不是被咬了,哪里被咬了?” 她一边摸着他的手臂,查找伤处,一边去看他脸色。 只听他“嗯”了一声。 的确是被咬了。 只是晚上视线不清晰,她还未曾找到伤处,他身子前倾,直接倒在了她身上,脑袋搁在她肩上。 他还没彻底昏过去,“好困。” 裴如衍并没完全压在她身上,故她不觉得重。 她揽住他的腰,更是着急,“快去,去找大夫来啊,把世子带进屋里去!” 几个护卫分头行动,将裴如衍抬进了屋内,放到了床榻上。 世子被蛇咬,这事藏也藏不住。 不出片刻,就惊动了各房。 被蛇咬与生病不同,必须紧急处理,能最快找到的大夫,只有护卫里的刘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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