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从没想过要害你的命,但你的所作所为,是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第188章 世子不理夫人了 “名声?死路?”裴彻恶狠狠地俯视她,“你刚才的角度,看不到门外那个女人吧?” 他表情阴郁,“因为你在姨娘面前胡言乱语,现在姨娘坚信我有龙阳之癖,找媒人给我寻那些不男不女的女人,这事若传出去,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你害我至此,我可不得找你陪我一起。” 怎么就成她害的了? 要不是裴彻不断骚扰她,她会出此下策?他怎么不怪他自己? 沈桑宁心中吐槽,抬头嘴硬,“我可没有哪句话说你是断袖。” 裴彻嗤笑,“姨娘脑子简单,你引导两句,她就信以为真,哪有你聪明啊,聪明又绝情,需要时就利用,不需要随时可以舍弃。” 沈桑宁懒得听他阴阳怪气,“我们各自过各自的日子不好吗?我上次与你都说得很明白,你就非要来难为我。” “你是说明白了,可我不同意。” 裴彻的眸光黯淡,双手不自觉紧握,“沈桑宁,你若有一日醒来,发现兄长另娶她人,还与她如胶似漆,你会是什么感觉?” “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你让我放下,可你凭什么让我放下?” 他声嘶力竭,说到后面,情绪变得激动愤慨,“你是重生了没错,可我还是那个我,你却不是你了,你让我如何能接受?” 沈桑宁看着他,内心五味杂陈。 如他所言,好像她重生嫁给别人,就是不守妇道,就是薄情寡义。 可,是谁规定,她两辈子都必须为裴彻付出? 明明一直是她在任劳任怨啊,她没有占裴彻便宜,她原本该嫁的人,就是裴如衍啊。 “我嫁给你,本就是个错误。”她语气平静,透着说服不了裴彻的无奈。 裴彻固执己见,“我不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否则我给你传信三次,你心存害怕却只是躲在家中,尽管想诬陷我是断袖,也没想过下毒杀我。” “不杀你就是爱你?”沈桑宁气笑了。 诚然,前世与裴彻相处多年,就算没有情爱,也有同一屋檐下相处后产生的羁绊情感。 就因这羁绊,即便裴彻发疯,她也从没想过,要害他或让他去死,只是希望各自安好。 可他根本没有自觉。 他雷人的脑回路,令她语塞,沉默不出片刻,倏然惊愕,“你,你传信几次?” “三次啊,你不是都收到了吗,有什么好问的。”裴彻理直气壮。 “你什么时候放的第三张?” “今天早上。” 沈桑宁皱眉,她今日并未看见最后一张纸条啊,哪来的第三张? 早晨下雨刮风,难道被吹走了? 按照裴彻的性格,第一张纸条内容平平无奇,第二张纸条开始威胁,第三张恐怕更多恐吓。 “第三张,你写了什么?”她面色凝重。 裴彻挑眉,“你没看见?那你可小心,若被别人看见了,你真要去灭口了。” 言下之意,写的就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内容。 “你真是要害死我。” 沈桑宁咬着牙,唰地起身,趁他不备就要跑出去。 眼看已经跑到门边,裴彻大踏步追上,“话都没说清,你别走!” 她的左手被他拽住,低声碎他,“放手!” 她的右手极快地去开那门栓。 门栓被扔到一边的同时,门外响起沉闷的敲击声。 裴彻对外吼道:“我不相看女人,滚!” 话音刚下的那瞬间,虚掩着的门,因敲门的力度,自己缓缓地开了。 “吱嘎”一声。 沈桑宁抬眸,看见来人,连甩手的动作都顾不得了,僵在原地。 真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她目光所向,是男人墨黑的眸子,他眸中情绪翻滚,冷峻的面容像是被雪山覆盖。 视线下移,落到了她的手腕上。 “裴彻,放手。”裴如衍声音森冷。 沈桑宁反应过来,用力地甩了甩手表明立场,“放开!” 裴彻早在看见裴如衍时,就没了声,被她一甩,就松开了,“兄长,你怎么来了?” 裴如衍看也不看他一眼,目光又回到了沈桑宁的脸上,“给我一个解释。” 语气平静,可沈桑宁知道,他已经生气了。 眼睛如果能杀人,刚才开门那一刻,她就能死十次了。 她仰头看他,小心翼翼,“要不,我们回去说?” “回去骗我吗?”裴如衍幽幽道。 沈桑宁朝他走近一步,老实本分地低头,“听风茶馆出命案了,我怕你出事,就想赶去看看,结果因拥挤跟护卫走散,被二弟带来这里了。” 语罢,她抬眸,悄悄看他眼神。 他的神色冷得没有温度,他从未这样看过她。 大概是不信她。 她心里一急,“我说的都是真的!” 裴如衍不置可否,此时才将目光望向裴彻。 后者点了点头。 裴如衍冷笑一声,不再对两人说话,转身就走。 沈桑宁慌了神,扭头瞪裴彻,“你现在满意了?” 被裴如衍误会,她满腔愤怒只想朝裴彻撒。 始作俑者,这会儿倒是不说话了。 她一时没跟上裴如衍,裴如衍又往回走两步,“夫人还要在这里,叙旧?” 叙旧二字被咬得极重。 像是有什么深意。 沈桑宁赶忙跟上,不再看裴彻一眼,故而没看见后者眼中的惊骇。 裴如衍在前头大步走着,没带任何护卫。 她在后面小跑着追赶,与他解释,他也不理会。 “我真是被抓来的,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阿衍你不要生气。” “别不理我,你等等我,走慢些。” 一直小跑,才勉强跟在他身边。 沈桑宁一直打量着他的脸色,冷得像是刚从刑场上监斩回来。 一直不理她,她心里难受,试探性地去摸他袖子。 指腹刚触及,软乎的布料就从指尖滑走。 裴如衍抽出,清冷道:“别碰我。” 第189章 前世没嫁给你,嫁裴彻了(坦白局) 说话时,看也不看她一眼。 沈桑宁悻悻收回手,小心翼翼地跟着走了一段路,心里还在想要如何哄他才能好,如何解释,他才能信。 两人一路走出巷子。 路边,陈书等在马车上。 “上车。”裴如衍言简意赅,率先上车,入了车厢。 陈书将踏凳放好,沈桑宁一步一步跟了进去。 陈书察觉到不一般的气氛,闭紧了嘴,将车厢门关上,驾驶着马车朝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裴如衍端坐车内,即便沈桑宁在他身边坐下,他也目不斜视。 马车内太过安静,安静地,让她发慌。 她看着香炉边的茶壶,小声问,“你和杜公子喝完茶了?” 意料之中的,他还是不理她。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出声,“你和裴彻是什么关系。” 他终于说话了。 沈桑宁抬头,认真道:“弟弟和嫂嫂的关系。” 却听裴如衍低笑一声。 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他的眼底,是压抑的无奈。 这笑声听得沈桑宁心里发毛,“不想笑,你就别笑。” 裴如衍凝视着她,“真的吗?” 沈桑宁总觉得,他知道了什么,可又不确定他知道了什么。 如此,她该说什么? 可她刚才所言,的确是真的啊。 她点点头,只见裴如衍神色愈发冷冽。 “好,”他一动不动,“把衣裳脱了。” 沈桑宁大骇,“脱衣裳?干什么?” 马车还在行驶,何况裴如衍也不是那种人啊。 那让她脱衣裳是什么意思? 她心里震惊着,听他惜墨如金地道—— “我看一下。” 也没解释为何要看。 难不成,他是以为她和裴彻有染,所以要检查身体? 沈桑宁顿时觉得受到了侮辱,“你不信我就算了,可刚才,你分明看见,我们两人是在院子里,也没有过分的举动……是,他拽了我的手,但我从头到尾,在院子里都不到一刻钟,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大街上马车里,你要这么羞辱我?” 裴如衍眉头越皱越紧,泛白的手从袖中伸出,探向她的腰腹。 在她喋喋不休时,他捏住了腰间玉带,指腹两下一拨一抽,她的腰带当即散落在地。 沈桑宁感觉腰间一松,低头一看,失了话头,愤怒望去,“你——” 她的嘴被他大掌捂住。 裴如衍强硬地拨开她的衣襟,将衣衫脱落,他肃着脸,一点都不像在脱女人的衣裳。 反而更像在研究什么。 “唔。”她皱着眉,肩头已不着寸缕。 香肩上两根带子挂着,他没有去碰,右手带着目的性地将她肚兜的下角掀起,露出她的小肚子。 温热指腹摩挲着什么,这般暧昧的情景,沈桑宁没感觉到半分旖旎。 捂着嘴的手放开,她靠在车璧上,“你干什么?” 只见裴如衍低着头,言语捉摸不透,“我记得,你小腹上也有颗痣。” 他没记错。 是有的。 沈桑宁低头,看着他指腹摩挲之处,正好掩住了那小痣。 他方才的所作所为,似乎就是在确认那一颗痣。 是她误会了。 可裴如衍为什么突然要确认那颗痣,还是在这生气的关头? 她不得不深想。 没有人知道她今日被裴彻带走,裴如衍今日为何会前往裴彻小宅? 难道,他看见了裴彻给的第三张纸条? 而那纸条上,可能是写了她肚子上有痣,故而,他才会更加深信她与裴彻有染,迫不及待地要确认她肚子上的痣。 这么一想,就能解释通了。 裴彻竟然在纸条上写这个,难怪,难怪方才裴彻说,要是被人看见了,就该灭口了。 原来写的,是这种内容。 他真是该死啊! 此时,裴如衍收回手,沉声道:“这痣,还有别人看见过吗?” 沈桑宁摇摇头,忠贞真诚地保证,“自然只有你能看见,我不可能给别人看。” 她顿了顿,小声补充道:“万一有别人知道,那就是偷看我沐浴了。” 裴如衍听闻,面色并未好转,反而捏住她的下巴,“你猜到了?” 他眼中闪过复杂之色,随即更是失望,“你没有看见那纸条,却能猜到内容,你叫我怎么信你?” “央央,我脸上写着,很好骗吗?” 沈桑宁一怔。 就以他的逻辑来说,她怎么回答都是错的。 下巴被他攥紧,隐隐作痛。 “疼。”她表示。 然而这一次,他并未顾及她的感受,“上回,你们去永安楼,你就骗我,你以为我真的信吗?” 裴如衍嘴角划过一丝苦笑,却没有摒弃自己的骄傲,他微抬下巴,“我并不信你所言之事,我只是,想信你。” “但你不能一直这么骗我。” 沈桑宁被迫直视着他,想摇头,却动不了,“所以你也看见了前两天的纸条,是吗?” 裴如衍不置可否。 她又问,“你再怎么怀疑我,我还是那句话,我和裴彻没有什么。” 裴如衍蓦地松手,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扔给她。 沈桑宁快速接过,将纸条摊开。 上头的字迹已经完全晕开,根本看不清内容。 她道:“什么都没有。” 裴如衍扫了眼,视线不经意掠过她裸露的肌肤,眉头一蹙,“你先把衣裳穿上。” 搞得好像是她自己脱的一样。 沈桑宁听闻,也是没好气,但这个节骨眼上还真不敢跟他闹,声音如蚊子叫般轻哼一声,将衣裳穿好。 裴如衍沉声道:“他说,要与你叙旧,谈一谈你的……”他略过,嗓音更冷,“你们,究竟有什么秘密?” “还是,有什么曾经?” 他已经笃定,她和裴彻有什么。 她若不解释清楚,将来日子恐怕不好过。 可若解释前世今生,他会信吗?会不会觉得她是推脱之言? 若信了,会不会因为她和裴彻的过往,而厌恶她? 沈桑宁拿不定主意,心思百转千回。 可当窥见他眼中的压抑,似伴随着痛苦,被冷漠压在眼底,她便有了决定。 裴如衍绷直唇线,在此时说,“你若不想说,到了府中,也不必再说了。” “不是,我是在想如何跟你开口,我怕你不信。”沈桑宁惆怅。 “信不信,是我的事。”他皱眉。 沈桑宁点头,准备将秘密说出,于是鼓起勇气靠近他一些。 岂料,却被他躲开。 她压下委屈,低声道:“其实,我不是第一次活了,我第一次嫁的人,不是你。” 她每说一句,都在观察裴如衍的动作表情。 看着他暗流涌动的眸子,她分外小心地道—— “第一次嫁的,是裴彻。” 第190章 世子抛下夫人 她嗓音清脆,眸光认真。 却见裴如衍嘴角轻微抽搐。 她继而道:“所以,他才会知道,我有痣。” “但今生,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清清白白的。” 终于坦白了。 积压的心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紧张。 紧张他的态度,但也期待他的态度。 沈桑宁多了分希冀,看着他,等待他开口。 两人间气氛凝固。 静地,连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车轱辘压过路边的响动,都格外明显。 裴如衍抿着唇,但凡面上有细微的表情,都能让沈桑宁心里打鼓。 他一双眼仿佛是摸不清底的寒潭,望着她,要将她吸进去。 越是沉默,她越是忐忑不安,“你,为什么不说话?” “说什么?你想我说什么?”裴如衍反问,压抑着还没爆发的情绪,“你还不如一口咬死他偷看你沐浴了。” 他薄唇勾起嘲弄的弧度,在她失落不安的视线中,深吸一口气,发出短促的讽刺之笑—— “你怎么编的出这种话。” 质问中透着愤怒和无力。 愤怒是对她和裴彻,无力,却只是对她一人。 他果然还是不信,也对,正常人都很难相信。 沈桑宁内心酸涩,抬手拉住他的手腕,“我可以证明的。” 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了下来。 是国公府到了,但陈书并未发声。 裴如衍没有动,也不说话,态度难辨。 他是在等她下文,她心里生出希望,想着前世那些事,郑重道—— “前世,太子没有回来,陛下在两年后会死,二皇子会登基。” 话刚出口,沈桑宁就发觉,这些根本没法在短期内得到验证。 何况,即便不重生,正常人都觉得,二皇子会登基,于是她改口: “不出两个月,扬州会发生水灾。” 可今生有了变故,或许不会再有水灾…… 若没有水灾,那又无法证明她的话了。 思及此,沈桑宁唇瓣发白。 前世今生,太多轨迹,全部都变了,太多事,无法得到证明。 她突然又想到什么,“未来二十年的春闱考题,我都有些印象,我没有骗你,这个能证实。” 裴如衍看着她,被她的话带进思考。 但并未思忖多久,他平静地道:“下一次春闱,在三年后。” 他在怀疑她拖延时间! 沈桑宁真是说不清了,“你容我再想想三年内发生了什么,三年内……” 都改变了啊。 今生裴如衍因舞弊案,更受陛下器重了,之后恐怕升官的时间也要变。 还有最近的一件事,二房归京,后续会分家。 但这些,裴如衍本来就预料到了。 在宁国公府,未来两年内能发生的事,都是在他预见和掌控中的。 说两年后的事,他又觉得她拖延时间。 沈桑宁的脸皱成一团,正如她的心情。 瞥见他阴沉的眉眼,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你根本就不信我。” 裴如衍没否认,“你无法证实,要我如何相信你荒谬的言辞?” 他抬袖,想让她松手,奈何她紧紧抓着他的臂腕。 “松开。”他冷声道。 原本她只用了一只手,闻言,马上另一只手也攀上去。 说不通,就耍赖,“你不信我,我不松开。” “松开。” “不松开。” “……” 两人僵持着,裴如衍皱眉,平时温柔轻抚她的右手,现在轻而易举就将她掰开。 他猛地起身,下了马车。 只留沈桑宁一人,颓废地坐在里面,满腔委屈和伤心。 可她又无法去怪他。 但凡没有经历过的人,怎么会相信这么荒谬的事呢? 不会有人信的。 阳光照不进马车里。 即便主动敞开车厢的门,也无法照亮被四方遮蔽的角落。 沈桑宁低垂着眸,将脸埋进臂腕,许久都没下车。 但这一次,裴如衍不会走回来了。 他不会问她,你怎么还不进来。 他现在,根本不想搭理她。 裴如衍的确没有回来,但陈书却一直守在马车外,车里有人,他也不好走开。 陈书虽不知细节,但能察觉出他们吵架了,慎重小心地道:“少夫人,要不,您先进去?” 沈桑宁叹息,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起身,回到府中。 青云院内,下人们都在忙各自手头的事。 白日里和她走散的紫灵,还有护卫们,这会儿也回来了。 紫灵冲上前,后怕道:“少夫人,还好您没事,吓死奴婢了。” 沈桑宁情绪低落,十分后悔今日出了门,也后悔早晨疏漏了纸条。 如果没疏漏,裴如衍就看不到那纸条。 如果不出门,就碰不上裴彻。 碰不上裴彻,也不会让裴如衍误会至此。 可转念一想,即便都避免了,有些事迟早还是会发生。 躲是躲不掉的。 懊悔根本没用,因为她没有错。 青云院里里外外,没有裴如衍的身影,她一问,才知裴如衍根本没回青云院。 估摸着,是去了书房。 他这么生气,就怕他今晚都不会回来了。 沈桑宁让张妈妈杀了只老母鸡,晚膳的时候,便端着鸡汤去书房看他。 想借机再哄哄他。 即便他是很不好哄的人,她不想因误会,让他置气。 但是,到了书房,沈桑宁发现,连门都打不开。 里头锁着了。 又锁着了。 陈书尴尬地站在外头,“少夫人,世子说不让人打扰,要不您先回去?” 沈桑宁提着食盒的手紧了紧,面朝书房,高声道:“裴如衍,你这样,我们解决不了问题。” 语气尽量温柔,是怕激化矛盾。 “你让我静静。”书房内,传出他的声音。 沈桑宁问,“你要静多久?” 半晌,里面没再说话。 她皱着眉,将食盒放在地上,转身离去。 迟早有一天,她要把他书房的门拆了! 待她离开后,陈书看着地上的食盒犯了难。 隔着门,他小心翼翼地问,“世子,少夫人带来的吃食……”他打开,故作惊喜道,“是鸡汤、烧鹅和青菜,还有好几种点心。” 书房内未及犹豫,“不吃。” 陈书没料到,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啊,您真不吃?” “嗯。” 最后,食盒被原封不动地送了回去。 沈桑宁见状,自己都没胃口了,“他是不吃晚膳,还是不吃我送的晚膳?” 陈书有点尴尬,斟酌道:“世子说不饿,怕晚上积食,就不吃晚膳了。” 这话,一听就不是裴如衍能说出来的。 他生气的时候,说一句话都累,怎么会解释? 也就是陈书顾及她的心情,加以美化。 沈桑宁嗯了声,“他不饿就算了,那你吃吧,你拿回书房,你到他门口去吃。” “愣着干嘛,快去吧,别浪费了。” 陈书听得一愣一愣的,拿着食盒,又走了。 紫灵这时候才看出端倪,站在房中问,“少夫人,您和世子吵架了?” “谁和他吵架,”她又气又心酸,“分明是他单方面跟我置气。” “啊?”紫灵不解。 沈桑宁心里烦,晚膳只吃了一口,就吃不下了。 夜里躺到床榻上,也合不上眼。 误会解不开,裴如衍认定了她和裴彻“关系匪浅”。 想着他的态度,她就委屈。 夜半,房外传来脚步声。 她屏声静息,莫不是裴如衍回来了? 第191章 云叔发言,惊倒众人 而下一瞬,房外便传来犹豫的女声—— “少夫人,您睡了吗?” 是玉翡。 沈桑宁失落,也不忘回答,“没有,怎么了?” 玉翡为难道:“世子让奴婢来拿官服,奴婢可以进来吗?” 闻言,她心情更差,“嗯。” 随即,房门被轻轻推开。 玉翡走入房中,脚步轻盈地走到衣柜旁,期间,神情尴尬,将裴如衍的官服拿上,就规矩地走了出去。 门再次阖上。 沈桑宁闭着眼,黑夜里没人能看见她湿润的睫毛,直到后半夜才入睡。 次日清早,只听说他去上朝了。 她疲惫地起来,一夜不曾进食,饿得反胃,吐了好些酸水,赶紧用了早膳才有所好转。 而后,她又去了云家。 经过小宋神医的治疗,云叔的疯病已经治好。 现如今是个正常人了,只是还失忆。 不过失去的记忆也是许多年前的事,并不影响他记得近些年的事。 所以对云昭一家来说,失忆症无伤大雅。 沈桑宁到云家的时候,云叔正坐在庭院里,指导林裘的武功。 云叔背着手,高深地站在一旁,触及到她时,肃然的目光多了丝柔色,点了点头,算作招呼。 细看,感觉他还有些尴尬。 也许是他觉得痴傻的自己很丢人,而刚好,沈桑宁见过他发疯举桌子跑的样子。 沈桑宁让紫灵将补品放下,里间的小宋神医如同有所感应般,冲了出来—— “烧鹅来了吗,烧鹅,世子夫人,你该给我准备烧鹅的吧。” 的确是有烧鹅。 小宋神医自打在宁国公府吃了烧鹅后,就爱上了,一发不可收拾,每天都想吃。 沈桑宁犹疑,“你怎知……” 她不曾说过她是谁吧? 小宋神医提着烧鹅,露出睿智的笑,“你们当我傻呀,我早就猜出来了,你们做戏把我骗来给云伯父治病,我配合配合你们而已,原本裴世子也是想让我给云伯父治病吧?” 他刚说完,云昭就在一旁拆穿,“这些天我们说开了,这些都是我告诉他的。” 小宋神医捧着烧鹅,瞪一眼云昭,“哼。” 沈桑宁只是笑笑,此时又听小宋神医直截了当地问—— “世子夫人是跟裴世子吵架了吗?看着脸色,像是生活不和谐啊。” 云昭眼神凌厉,“你闭嘴。” “我现在可不怕你,”小宋一脸无所谓,“要我说,裴世子心思不正,做事不择手段,上次关着我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哪像你们,还知道做戏给我看,让我自愿给云伯父治病。” 他十分感慨,“裴世子啊,跟夫人你的气质也不太般配,掰了就掰了,夫人不用太耗费心神。” 十六岁的小宋仿佛看淡情爱。 曾几何时,沈桑宁也可以做到这般洒脱,只要不爱,就可以这样,也不用在乎裴如衍的感受。 如今,她心里晦涩难言。 此时,云叔突然走了过来,把小宋提了起来,“你这体格太差了,跟着我学一段时日,以后就不惧强权了。” “哎哎哎我不要,云伯父,我不是这块料——” 小宋惊恐地喊着,已经被云叔提到一边,又被林裘接手,强迫传授基本功。 肉眼可见的,面色灰败,再没了拥有烧鹅的欢愉。 院子里,还有几个林家小孩,是林裘的弟弟妹妹,环绕着林裘和小宋神医,欢笑溢满庭院。 这其乐融融的画面,尽收沈桑宁的眼底。 不同于周围的喧闹,她的心却安静了下来,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即便是罪臣之后,这些孩子此刻也是真心实意地欢喜吧。 至少身边的人,都是真心实意对他们好的。 有霸道护短的姐姐,有绝世武功的养父,还有亲生哥哥在身边。 忽的,感受到若有若无的视线。 沈桑宁转头,发现云叔在看她。 被抓包的云叔,立马移开了目光,仿佛是暗藏心事,没多久,又重新看向她—— “小姑娘,我总觉得,看你很眼熟。” 他那双眼睛不再被碎发遮住,亦没有岁月的沧桑,深邃且真诚。 棱角分明的下巴没有胡茬,打理得很干净。 话语间,没有跟小宋说话时的直白,也没有跟云昭说话时的自然,更没有和林裘说话时的严厉。 委婉,尴尬,他在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些。 沈桑宁倒很自然,“嗯,之前我们见过呀,郊外的村庄您救过我,还有……”围猎场她就不说了。 她话说一半,云叔当然听出来了。 他双颊因尴尬显出浅淡的红,莫名就不善言辞了,“咳咳,不是那种眼熟。” “就是觉得,二十年前也认识。” 这话听起来,就是怪怪的。 沈桑宁也愣住了,因为她现在只有十八岁。 不对,前阵子在金陵过了生辰,现在算是十九了。 云叔看着她,一旁,云昭已经没眼看了。 云昭将视线投向小宋神医,小宋神医心领神会,当即摆脱林裘,欢快地跑过来—— “伯父,来,我再给您看看脑子!” 第192章 云叔是母亲的心上人! 小宋神医跑到眼前,云叔脸色一黑,哪还有什么和蔼可亲,“回去!” “哎,好吧。”小宋瞥了眼云昭,心不甘情不愿地回到了林裘那。 “蹲下,扎稳了。”林裘指挥。 小宋哀叹,嘀咕着,“造了什么孽啊,我才十六岁。” 一边又听话地扎好马步。 云叔轻咳两声,“我只是觉得,冥冥之中,我们本就认识。” 沈桑宁面上浮现茫然,随即就见他目光落在她腰间玉坠上。 云叔指了指,“还有那个,我也觉得眼熟。” 他已经不止一次,提起她的玉坠。 先前几次,沈桑宁还不放心上,只觉得亡母遗物不能给他人。 而现在云叔郑重的神色,让她不禁陷入思考。 难不成这玉坠,和云叔真的有什么渊源? 只是她不知道? 上次去金陵,外祖母说过,这玉坠是母亲的心上人送的,所以玉坠原本是不属于母亲的。 玉坠在被赠予母亲之前,该在那人的手上。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云叔和那人认识,且曾与母亲见过,因此会觉得她眼熟,也觉得玉坠熟悉。 可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沈桑宁只觉得自己猜想过于大胆。 何况就算真如猜想这般,云叔失忆了,也什么都记不得。 “可以给我看看吗?”云叔再一次提出请求。 沈桑宁点头,这次没有推脱,将腰间的玉坠取下,递了过去。 云叔双手接过,端详许久,正正反反来回翻转,眉头越皱越紧,眼睛越眯越小。 那样子,就像是记起了什么。 “云叔认识?”她忍不住问道。 却见云叔摇摇头,干脆地将玉坠还给她,“不记得。” 她听闻,心中微叹。 云叔的失忆症,连小宋神医都无可奈何,又岂是一朝一夕能想起来的? 就以她那点没有由头的猜测,恐怕是无法得到证实了。 眼看云叔转身进了屋,沈桑宁脑海中的想法却挥之不去。 人心里一旦有了念头,就止不住怀疑。 于是她看向云昭,“当年云叔是怎么受伤失忆的?” 云昭也看着云叔身影的方向,“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有一日醒来,睡在荒郊野外,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后来又捡了我,还救了被流放的林氏孩子。” 没人知道云叔的过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别说他是否认识她母亲了,恐怕他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认识了。 “倘若云叔的父母尚在人间,也定为找寻他而着急吧。” 沈桑宁感慨命运弄人,因一些意外,就能让亲人分离,几十载都未曾见上一面。 “那云叔当初醒来,是在哪儿呢?” 说不定,那里就是云叔的出生地呢。 云昭默了默,声音因愤慨而冷了几分,“金陵,郊外的乱葬岗。” 乱葬岗? 人不可能是自己倒在乱葬岗的,只能是被欺负了,然后扔在乱葬岗的。 造成失忆的伤,也就是那波人干的。 云叔武艺高强,甚至在大晋都很难找出对手,对方能将他迫害至此,恐怕也是使了诡计。 难怪云昭愤慨。 沈桑宁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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