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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你也讨不了好!” 这倒是实话。 这也是沈妙仪没有到外头散播裴彻秘密的原因,她恨裴彻,但不能真的做伤害他的事。 她想尽办法不被休弃,就是还想做将军夫人、未来的国公夫人。 裴彻警告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裴彻一走,素云就将汤药捧进屋里。 助孕的药,沈妙仪从婚后喝到现在,照理说,她的身体现在应该是极易受孕的。 苦涩的药入肚,她总觉得哪儿臭臭的。 伸手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或许旁人闻不到,但她自己却总能嗅到那股发霉的男人味。 起先,她也没想到周韬的家会那么小。 八品总旗,就算贪些银子,也不至于那般寒酸吧。 带着潮湿雨季后的霉味,还有……沈妙仪神色一黯,还有属于下等人的汗味。 她差点都想放弃周韬了。 可躲进柜子后,得知裴彻也在院子里时,内心报复的快感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男人嘛,肯定都会有汗味,等将来周韬升职,扩大家业,自然就香了。 沈妙仪愉悦地喝下药,只等裴彻去狩猎后,她出府能更方便。 第146章 世子没有安全感 裴彻离开福华园后,直奔自己的院子。 是前世记忆彻底觉醒后,他命人收拾出来的独立小院,就在青风苑的隔壁——长胜居。 每天晨起时在院里练剑,隔着院子还能听见齐行舟背课的声音。 直到出发狩猎的这天,没听见齐行舟的背课声,竟有些不习惯。 紧接着,心心念念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阿舟,往后几日我不在家,你若有事,可以去荣和堂找师公师婆。” 裴彻不自觉地靠近那堵墙,即便看不见,也能想到她认真叮嘱,故作刻板的神情。 他靠在墙上,难得放下了剑,闭着眼,聆听着她的声音,就仿佛,是前世的她,在对自己说着话。 可她,已经好久没有好言好语地对他说过话了。 想着,裴彻愈发坚定要找机会试探她的决心。 一墙之隔的另一头。 沈桑宁认真的神色中,透着温柔,“这些日子在学堂里,可有人欺负你?” 齐行舟眸子闪了闪,抬眼时眼中带着光亮,小嘴唇微抿,“没有。” 沈桑宁摸了摸他的头,将新的书箧递给他,“嗯,你在家乖乖的,若在外面交了好友,休沐的日子也可以出去玩。” 他故作古板沉稳,眉宇间又不自觉流露青涩,点点头,“阿姐,我等你回来。” 沈桑宁笑着牵着他,将他送上去学堂的马车。 随即笑容收敛,方才她并未错过齐行舟眼神的转变。 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再怎么掩藏,再怎么装老成,也无法面面俱到。 齐行舟在学堂,一定是有受委屈的。 倘若是小委屈,她相信他能自己解决,但若是大委屈……便不能容忍被人骑到脖子上,欺负她的弟弟。 裴如衍的马车已经在外候着,离府前,她交代紫苏留意照顾齐行舟,也让家中小厮都关注着。 裴如衍听闻,思忖道:“等回来,给他选个书童。” 沈桑宁点头。 下人将一应物品搬到马车上,两人正欲上车,裴彻匆匆赶来—— “兄长,嫂嫂,一起走吧。” 此言一出,沈桑宁就觉得自己的手,被裴如衍握得更紧了些。 裴如衍不悦道:“你该去与你的同僚汇合。” 此行,京机卫要负责皇帝的安全,因此,裴彻相当于还是在当值期间。 沈桑宁转身,见裴彻果然是穿着京机卫的飞鱼服。 裴彻轻松道:“兄长不必担心,我和同僚晚些汇合,我先同你们一道。” 裴如衍沉下脸,“挤不下。” 裴彻不放弃,“我骑马。” 说着,视线还从沈桑宁身上略过,惹得她直皱眉。 不知他要干什么,沈桑宁心里总是有些忧虑。 最近,裴彻行为越来越放肆。 重生一次,他不能过自己的日子吗! 而此时,她已经被裴如衍牵着,上了马车。 隔着车窗,看见一袭粉色衣衫的沈妙仪从府里走出来,声音娇柔地道:“二郎,一路顺风。” “呵。”裴彻嫌恶到不想理会,翻身上马。 沈桑宁没多看,收回了视线。 这几天,沈妙仪安生不少,好像越来越喜欢穿粉嫩的颜色。 她将其归咎为,母性的光辉。 反正偶尔遇见,沈妙仪都是摸着肚子低着头,像是期待孩子的降临。 下一瞬,车窗被裴如衍抬手关上。 沈桑宁扭头,见他冷着脸,应该是被裴彻的厚颜气得够呛。 明明都拒绝了,还要和他们一道。 即便关了车厢门、车窗,裴彻的声音还是能从外面传进来,“出发!” 下一瞬,裴如衍的头一歪,靠在了她的肩头。 马车行驶缓慢,出城前,并不颠簸。 不多时,她就感觉腰间多了双手,裴如衍闭着眼,搂住了她的腰。 沈桑宁看着靠在左肩上的男人,伸出右手摸摸他的额头,“昨晚没睡好吗?” 怎么怪怪的,一上马车就睡觉。 他眼眸未睁,声线极低,“不知为何,我总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别瞎想,”沈桑宁自然而然地以为他是为公务烦忧,“陛下一向信任你,连围猎都钦点了你,你不要太焦虑,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裴如衍睁开眼,在她肩头,从她眼中看出担忧之色。 他眸光愈发温柔—— “央央,我怕的,从来不是这个。” 沈桑宁下意识问,“那你怕什么。” 话音刚落,身侧的窗子就被外面敲了敲,裴彻的声音再次传入:“兄长,我们出城了,现在跟上了皇家车队,兄长和嫂嫂饿不饿,我带了吃的。” 车内无人回答。 正当裴彻想再次发问时,只听马车内传来暧昧的声音,若非他习武耳力好,只怕是听不见。 当即,脸色难看,拉着缰绳手极力隐忍着,手心都扯出了深深的印子。 车厢内。 沈桑宁突然就被吻住了。 裴如衍的吻绵长缱绻,内涵他无法诉说的心事,单一的爱,复杂的忧愁。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二。 待一吻结束,他轻抚她的后脑勺,“抱歉,我失态了。” 但他的眼中,没有半点后悔,只有强硬且从容的占有欲,“我总觉得,有些人在一夜间就变了性子。” “我害怕有一日,你也会如此。” 第147章 不要骗我 裴如衍向来不缺什么,因为缺失的部分,他能自己补足。 但唯独,在她这儿,少了的安全感,无法自给。 沈桑宁听到他的话,突然有些自责,“我不会。” 裴如衍轻轻“嗯”了声,抬手将车窗打开些。 她亦扭头,见窗外已经没了裴彻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的。 刚才裴彻说了什么来着,其实她没听清,就被裴如衍突如其来的吻给弄懵了。 沈桑宁探出头,前后看看车队,发现马车已经在皇家蜿蜒的队伍中了,前后人马无数,气派又威严。 就和出游玩耍似的,她期待地抿起唇,又坐回车里。 下一刻,车窗被他重新合上。 沈桑宁想到什么,从怀里拿出几包古铜色的小纸包,“这是特制的软筋散。” 裴如衍注视着,眉头不自觉拧了拧,“你要药谁?” “不是,不药谁,这个是以防万一的,”沈桑宁解释,“等围猎的时候,万一你碰到什么野兽,打不过跑不掉,就把这粉撒向它。” 裴如衍被记挂心上,眉眼都变得温和,但嘴上拒绝,“不用,不会有猛兽。” 皇家围猎,一般会提前清理排查,不会让凶险的事发生。 但沈桑宁格外坚持,因为她曾听闻,这场围猎,是疏漏了一只黑熊的,那黑熊体型巨大,差点伤了二皇子,后被多人围剿才死。 前世她没参加,没有亲眼看见,但听了不少传言。 围猎的武将居多,个个带着利器,一只黑熊惹不出什么风波。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她特意买了软筋散,给裴如衍护身。 想着,沈桑宁直接掀开他外衣襟,将软筋散塞进他里兜,还特意嘱咐—— “这个得顺风洒,切记切记。” 她凝重的嘱咐,让裴如衍笑了,“我不是白痴。”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白痴,我是怕你吃亏,万一要是遇到野兽,一定记得跑。”沈桑宁继续叮嘱。 裴如衍没把怀里的软筋散拿掉,好笑地摸摸她的脑袋,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城郊的路途颠簸,沈桑宁就算有心想睡,都睡不着。 裴如衍也不再靠她肩上,因为一颠簸,两颗头能撞到一起。 皇家的避暑山庄,在青山山顶。 长途跋涉,她又忍不住开窗,去看窗外景色。 不知何时,刚才离开的裴彻又回来了,与马车并行。 沈桑宁不想看他,不经意间,却瞥见了不远处那抹不拘小节、头发凌乱的背影。 云叔?! 她这才意识到,车队已经经过山脚,此地正是她原本给云昭家里安排的小宅。 可她前几日让云昭搬家了呀! 皇家队伍要上山,必然是会经过山脚,虽然隔得一段距离,但怕云昭家几个小孩儿被意外发现,因此让云昭搬了家。 眼下,那偏僻小宅外头空旷得很。 云叔怎么会还在这里? 难道说他又自己跑回来了? 云叔不是通缉犯,被人瞧见倒无所谓。 可他脑子不好啊,一个人走丢了咋办! 这两天沈桑宁给云昭放了假,没让她跟着来,这会儿也无法通知她来领云叔。 而且,现在云昭有了丰厚的月银,能自己租房过活,沈桑宁也不知道新家在何处。 这可怎么办? 眼看着云叔就要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她急的情绪波动。 裴如衍感受到,顺着视线望去,远远只看见模糊的背影,“是上次云家叔叔?” 沈桑宁点点头,“要不,让陈书去安顿他一下,否则,我总不放心。” “好。”裴如衍应下,正要向陈书简单交代。 奈何这话车外的裴彻听见了,主动请缨,“我去吧。” 说完,也不等拒绝,直接纵马离开车队。 沈桑宁呆呆地看着裴彻背影,很想阻止。 这人是疯了吧! 京机卫此行要保护圣驾安全的,即便京机卫人多,不差他一个,那也不能擅自离开啊。 真当现在还是前世当大将军的时候呢!底下人不敢说他闲话? 现在的京机卫里,就很多人说他仗着有背景后台,有恃无恐。 他却不知收敛,就知道给裴如衍惹后患。 沈桑宁皱眉,“他这么随意,会不会……”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裴如衍冷淡地收回视线,“让他去吧。” 她回望,又听裴如衍沉声道—— “总有一日,无人为他兜底,他才能成长。” 闻言,沈桑宁心中有些复杂,不免想起前世因为裴彻冲动,她事后亲自备礼,登门拜访,笼络女眷。 她知道,裴如衍说的话没错。 可,只要国公府在一日,只要裴彻是国公府的一份子,就不可能没人兜底。 沈桑宁心里暗叹,垂下头,错过了裴如衍眼中深意。 裴彻离了视线,车队也已经走远。 沈桑宁不知道裴彻能怎么安顿云叔,不过多久,车队抵达避暑山庄。 山庄很大,裴如衍和沈桑宁被分配在一个小院子里,两人占据主屋,左右两侧的小房正好分配给紫灵和陈书。 本来想着先休息一番,奈何裴如衍被皇帝喊走了。 他正得皇帝器重,平日皇帝想找人下棋,也会把他召去。 谁让二皇子棋艺不佳,又不会哄皇帝呢。 相比之下,裴如衍既会看眼色,也不会过分世故,就算让子,都不会让出痕迹来,更不会让自己输的难看,显得没价值。 这般聪颖,拿捏得恰到好处,想不讨皇帝欢心都难。 本来,裴如衍一心想做权臣,现在,莫名其妙变近臣了。 官还是四品官,但不是只能做四品,而是因为不能升太快了。 他被迫又去陪皇帝下棋了,沈桑宁只能一个人在房里收拾包袱。 将一应物品摆放好,屋里温馨了些。 她心里还有别的盘算,这几日,正是她受孕容易的阶段,如果可以的话…… 不要如果,她必须拿下。 他们两情相悦,不管出于哪方面考虑,都必须要个孩子了。 等有了孩子,说不定他一个开心,两年后就不会积劳和抑郁了,就能和她白头偕老,一起养育子嗣,美满幸福。 沈桑宁唇角弯弯,将被褥铺平,身后赫然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她自然以为是紫灵,头也没回,“午膳取回来了?那就放在桌上吧。” 身后一时无言,脚步声逐渐靠近。 她心里奇怪,正要转身,身后的人终于开了口—— “央央。” 裴彻声音沙哑,沈桑宁吓得手一抖,内心瞬间的慌乱闪过。 相比裴彻为什么会出现,更让她紧张的,是裴彻为什么要光明正大地喊她央央? 裴彻又不知道她重生,不知道她有记忆。 是在试探她吗? 沈桑宁心绪百转千回,控制着没有回头,压下所有情绪才转身,淡然的脸上眉头紧蹙—— “二弟,是谁告诉你,我的小字?你简直放肆!” 裴彻继续朝她走近一步,在半臂距离时停下,“是你吗?” “什么是你是我,你在说些什么,”沈桑宁死都不承认,转移话题,“你将云叔安置得如何了?” 裴彻见她不像装的,眼中浮上失落,“我追上去时,他已经跑远了,我在那附近寻了半个时辰,也没寻到,抱歉。” 没寻到? 那还得了!沈桑宁现在也不能离开山庄,这三日以后,还能找得到云叔吗? 急都没用了。 她看向裴彻的神色透着嫌弃,仿佛在说“连这点事都干不好”。 “出去,”她声音更冷,“下次不许随意进入我和你兄长的卧房。” 裴彻重生后总是做些无意义的纠缠,现在小院里没人,房中也只有她和裴彻两人,她是真怕生出些不必要的误会。 沈桑宁说完,见裴彻点头,没有再纠缠的意思,才稍松一口气。 可是他点了头,脚步却半点没动。 裴彻倏地抬头,近乎执着地直视着她,“你当真不记我了吗?” 沈桑宁尽量让自己不露出破绽,秀眉微凝,似不解。 听他隐忍而惦念地开口,“不要骗我,央央。” 裴彻又喊她小字了! 沈桑宁气恼得很,她早就不是他的妻子了!他也不知道她重生,他怎么敢就这么坦然地唤她的小字! 此时对着裴彻的脸,心里的不满还没宣泄,视线就被裴彻身后吸引。 她神色一僵。 完了。 第148章 世子撞破,兄弟阋墙(修罗场预警) 裴彻的注意力全放在沈桑宁身上,“怎么了?” 紧接着,就听裴如衍压抑怒气的声音,自屋外传进—— “二弟,为何知道吾妻的小字。” 伴随着脚步声渐近,屋内的空气都似凝滞,气氛诡异。 他冷着脸,独自站立门下,深邃眼眸中,复杂难辨,带着难以言喻的情绪。 沈桑宁没有犹豫地,几步小跑到他身边,裙摆轻旋,坚定地和他说,“我也不知道,二弟怎么知道的。” 先极力撇清自己。 裴如衍现在笑不出来,唯有眸色染上几分温度,“嗯,我是在问二弟。” 闻言,沈桑宁便站到他身后,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 裴彻看着两人,眉心微蹙,“兄长,你听错了,我没有。” “没有?”裴如衍嘴角勾起讽刺的笑,“裴彻,其实我早就想趁着这次围猎的机会,与你说个明白,你究竟,想做什么。” 站于身后的沈桑宁,也终于明白,裴如衍这些日子的心事,并非是因公务,也不是因为怀疑裴彻重生,而是—— 知道了裴彻对她的心思。 难怪,难怪要特意交代她,离裴彻远些,说裴彻古怪。 对面,裴彻忽笑道,“我怎么听不懂,兄长在说什么。” 裴如衍朝他走近一步,幽冷道:“你都挑衅到这个份上,再装,就不是男人了。” 裴彻沉默一阵,收起笑意,话说到这个份上,的确也没什么好装的了。 他手掌握紧成拳,骨节咔咔作响,“是,我是喜欢嫂嫂,那又怎样——” 话音落下,就被裴如衍一拳打在脸颊上。 裴彻浑然不觉,嘴角淤青带血,直起身子,“兄长,我说实话,你怎么还打人。” 他的目光朝沈桑宁看去,毫不掩饰道:“我就是喜欢央央,再怎么打我,我也喜欢。” 这次,裴如衍没再打第二拳。 沈桑宁紧抿着唇瓣,眉头皱得都能堆一座山了。 她抬头,面前是裴如衍宽大的背。 此刻,他全身都散发着森冷,即便不看他的脸,也知道他是有多愤怒。 突然,两人的视线都朝她望来。 她本就恼得慌,这下更不知所措了。 裴彻那透着深情的眼睛,还有裴如衍覆满阴霾的脸…… 这是干嘛,要她表态吗? 这个态,还需要表吗,她可是裴如衍的妻子啊。 “裴彻!你,你是疯了吗?”沈桑宁佯装震惊,“你竟然喜欢……我?你犯什么病,又是从哪里得知我的小字?” 她气得眉尾上翘,“难怪这些日子你这么异常!” 这毫不知情的样子,落在裴彻眼里,就是变相证明了她没有重生。 裴彻苦笑一声,“是,我偷听了你们的谈话,才知你的小字,我不会传出去的。” 沈桑宁心中稍霁,面上仍怒不可遏,转过头对上裴如衍压迫的凝视,突然有点不确定。 裴如衍应该看不出她表演的成分吧? 应该吧? 下一瞬,就被裴如衍摸了摸发梢,他郑重又无奈地开口,“我信你,你不用这么刻意。” …… 这一句话,充分说明他看出来了。 沈桑宁一下子就尴尬住了。 细细一想,大概明白了,她平日里就算遇上气恼的事,也很少这般刻意、装腔作势、极力撇清。 许是太害怕裴如衍误会了,事发突然,她没了冷静思考的头脑。 沈桑宁懊恼地垂着头。 裴如衍蓦地一声叹息,不容置疑道:“出去等我。” 她抬头,紧张道:“你要做什么?” 现在让这两兄弟独处一室,真的不会打起来吗? 裴如衍打不过怎么办? 很吃亏啊。 她眼底流露的担忧,让裴如衍脸上终于有了丝笑意。 他语气尽量温柔,仿佛在哄她—— “乖,你先出去。” 沈桑宁轻轻点头,的确要给裴如衍单独教导弟弟的空间。 可她还是害怕,毕竟现在的裴彻,已经不是那个服管教的弟弟了。 而裴如衍,却没有变。 第149章 她是我的妻!谁准你梦了! 想着,她两步走到茶案边,背对着他们,倒了两杯茶水。 动作灵活地从怀中掏出一包软筋散。 这和她给裴如衍的不一样,这是买一送一,送的口服款,效果也是差不多。 沈桑宁将软筋散倒入其中一杯茶盏中,这药无毒,只要裴彻喝下去,能保证一个时辰内,是没有力气打人的。 她转身,两人的目光都紧紧跟随着她。 沈桑宁举止从容地将两杯水递给兄弟二人,“先冷静冷静。” 裴如衍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直接接过,没让她一直端着。 但也没喝。 毫不迟疑地,往边上桌案一放。 反观裴彻,先是愣了一会儿,眼中犹豫,似乎是想不明白,她的态度转变之快。 可这是她第一次给他递水啊。 犹豫不过片刻,他单手端过茶盏,一饮而尽,还做了个滴水不漏的习惯性倒杯动作。 沈桑宁彻底放了心,这才转头走了出去,顺带将门带上。 她贴在门边,细细听着里头动静。 “兄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我改不了,就像兄长你一样,这么多年,也不曾改变过心意。”裴彻主动坦白。 裴如衍冷眼看他,“为何。” 为何?裴彻也细细思考起来,“她很善良,看见弱小会施以援手,很聪慧,能管家会经营,很坚韧,看着娇小的弱女子,却能在逆境依然不屈。” 还会说一堆大道理,他时而觉得聒噪,但后来,只觉得像是世间最美妙的音律。 “她美好得,根本不像沈家能养出来的,许是生来圣洁,才能在沈家那个大染缸里,保持无瑕纯粹。” 裴彻一顿夸,夸得外面的沈桑宁都咬紧腮帮了。 谁让他这么夸她了! 这辈子跟他又不熟,他搞得好像很了解一样,不得气死裴如衍啊! 她伸出手指,在窗户上挖了一个小洞,朝里望去,却也只能看见裴如衍的背影。 干着急。 无人看见的角度,裴如衍拢在袖中的拳头捏紧,忍着最后一丝理智,凉凉道:“裴彻,我夫人的美好品质,不需要你一个外人告诉我。” “我问的,是你喜欢她的契机。” 是什么,突然改变了裴彻的态度。 裴彻了然,默了许久,颇为认真地回答,“梦里。” 言简意赅,再多的,说了也无人信。 可就是回答太过简单,才给人无限遐想。 裴如衍眼底的怒气压制不住,额角青筋跳了跳,袖中的拳头藏不住,再次挥了过去。 这让还在半回忆状态的裴彻没反应过来,硬生生挨了一拳,“兄长,你——” 话没说完,同一个地方,一拳头又挥了下去。 腿一软,裴彻绊倒在地。 “谁准你梦她了!”裴如衍难得怒形于色,指节都满是淤青。 他从未对弟弟泄过私愤,今天是第一次。 男人的梦里会有什么,他能不清楚吗! 眼下就算一百个人围着他念道德经、清心咒,他都无法静下心来。 窗外,沈桑宁听得胆战心惊。 她徘徊不定,决定等裴如衍再打一会儿,再冲进去制止。 毕竟这可是在皇家山庄,真打狠了,裴彻肿成猪头,外人看见指不定怎么编排他们兄弟不和,裴如衍还得一并丢人。 不过显然沈桑宁多虑了,她能考虑到的,裴如衍自然也能。 此刻,拳头都落在了裴彻的身上。 裴彻只顾着躲,长年的敬畏导致他甚至没想到能还手。 还没多打几下,裴彻就红了眼,不可置信地吼——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从小到大,除了父亲,我最敬重的人就是你,但不代表你可以随意打我!就算我喜欢……我喜欢央央,可我也是敬重你的啊!” 本来裴如衍都停下来了,一听这话,连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裴彻眼看他一言不合又要揍人,当即就要反抗,谁还怕打架了! 于是伸手去挡,却发现根本挡不住。 他顿时惊愕万分,四肢无力,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 自然就想到了刚才那盏茶…… 霎时,胸腔升起悲凉,如压万斤巨石,喘不过气来。 裴彻突然就不想反抗了。 他直直地站着,闭上眼,也不躲闪。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再次传来,拳头也没有落下。 只听裴如衍难掩怒气地问:“为何不躲。” “哥,我输了。”裴彻苦笑一声,牵动着嘴角的伤。 听得裴如衍蹙起眉,想通了什么,将手放下,不再动手了,“知错了吗?” 裴彻摇头,“但我输了。” 须臾,裴如衍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冷冽道:“死不悔改。” “既然如此,围猎后,你就自行搬家吧。” 上位者的口吻,直接宣判了裴彻的结局。 裴彻瞪大眼,气愤道:“凭什么!” 裴如衍听闻,觉得好笑,直接抽出裴彻腰间令牌,冷斥道—— “裴彻,这个令牌,我若不想给你,你连百户都不是。” “你有什么能力,问我凭什么?” 裴彻气得发抖,自打当了大将军,还没被人这样羞辱过! 忍不住反问道:“那兄长你呢,难道不也是靠国公府?” 裴如衍摩挲着手上的淤青,“连中三元,我照样可以站在殿堂之上,而你,能端得住饭碗、防住暗箭,爬到人群之上吗?” “我可以!” “就凭你一根筋的脑子?” “你!”裴彻又被伤到了。 裴如衍忽视他的受伤,警告道:“裴彻,作为兄长,我也希望你有所作为,但你若死性不改,觊觎不该觊觎的人——” “我绝不会再顾念手足之情。” 裴彻沉默着,没有应,也没反驳。 裴如衍将令牌扔还给他,就像抛了个无关紧要的物件,“三日后,你自己主动请父亲分府,否则,我就扔你去西北军营。” 听到军营二字,裴彻垂着的眸亮了亮。 作为前世的大将军,他怎么可能还会像没重生时那样,害怕打仗? 他恨不得马上去建功立业,超越兄长!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一去军营,不知多少年。 不仅见不到央央不说,甚至,两年后物是人非,他只怕国公府会重蹈覆辙。 裴彻再怨兄长,也知道只是眼下一时气愤。 内心依然明白,站在兄长的立场上,是没错的,没有人能接受被弟弟觊觎妻子…… 这么多年的手足之情,并不是一顿打,就能割舍的。 即便重生以来,裴彻都想把央央抢回来,可心中仍不想兄长去死。 更不想国公府再次陷入困境。 “知道了。”裴彻闷闷应下。 门外。 沈桑宁看他们冷静下来,才松口气,身后突然传来紫灵的声音—— “少夫人,您没事贴着门干什么呀?” 她皱眉转身,见紫灵拎着午膳食盒回来了,伸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紫灵茫然地闭嘴。 这注意力一转移,屋里的情形就没关注到。 门板赫然被打开,贴着门的沈桑宁朝里侧一倾,耳朵直接贴在了厚实的胸膛上。 腰间倏然覆上臂腕,将她扶稳。 “站好。”裴如衍低沉的嗓音自她头顶传来。 细听,还有些嘶哑。 肯定是被裴彻气的,气得都上火了! 第150章 怕你生不出孩子 沈桑宁抬头对上他的脸,左看看右看看,见他脸上没有伤,没被打就好。 眼神漫不经心地对上房内裴彻幽怨的视线,她一愣,裴彻嘴角还留有瘀血的痕迹。 整个人好端端站着,她都能想象到那掩藏在衣裳下的伤。 突然,两鬓覆上温热的大掌,脑袋被某人强硬地摆正。 沈桑宁“被迫”对上裴如衍的不悦神情。 他幽幽地问,“你还挺关心别人。” “没有!”她脱口就是撇清,一边伸手握住他右手,将他的手握在手心。 此时,才发现他的右手,五个骨节淤青红肿得不像话。 还裂了几处小口,染上几道血痕。 “怎么破了?” 沈桑宁如西子捧心,将他受伤的手捧在怀里。 想也知道,一定是裴彻身上有什么金属物品! 拳头打下去,裴如衍肯定疼死了。 她低着头,轻轻吹了吹,“疼吗?你这手还要写字弹琴下棋呢,怎么不顾念些。” 裴如衍垂目,将她的忧心尽收眼底,“不疼,没事。” 说着,唇瓣还弯出笑来,显然没将她的话放心里。 沈桑宁没好气道:“还笑呢,明日围猎连弓箭都拿不稳了,可怎么好?” 忽地,房中响起一道悲怆的轻笑。 被彻底忽略的裴彻,眼见这恩爱的一幕,忽然开口—— “是你,给我下了药。” 他很笃定,却还想要一个答案。 沈桑宁再次朝他看去,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随后,就见裴彻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 他看着她失笑,却挺直背脊,身上的疼远比不上心里的。 明明只隔着几步之遥,可他与央央的距离,却仿佛冥冥之中,添了道跨不过的鸿沟。 而此时,裴如衍又挡在央央的身前。 裴彻悲凉的笑顷刻间变得洒脱,就如没事人一般,径直走出屋子。 经过沈桑宁时,目不斜视。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让裴彻清楚。 今生,与央央注定有缘无分了。 央央喜欢的是兄长。 央央给他下药,从未考虑过他会受伤。 不论处于何种境地,央央只会站在兄长那头,对他毫无关切。 他怪不了央央,因为她没有重生。 裴彻无法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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