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时心虚要跑。 紫灵挡住了那孩子,一把将木剑夺回,扬起木剑作势要打他,“熊孩子!尊老懂不懂?” 也就只是作势要打,那孩子吓得边哭边跑。 云叔呆呆地抬头,看看紫灵,又看看沈桑宁,目光没有丝毫变化,他伸手,“我的剑。” 沈桑宁示意紫灵将木剑递给他,又见云叔拿到木剑后,如重获至宝般傻笑,她惆怅地叹了一声,问—— “云叔,你还记得我吗?” 云叔看着她,茫然地点头,“小姑娘。” 她问,“您今天是自己出来的?迷路了吗?” 云叔挠了挠下巴,“抓小偷,小偷找不到了。” “抓小偷?哪有小偷?”紫灵四处环顾。 沈桑宁解释,“他的意思,是家里进贼了,出来抓小偷,现在应该是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紫灵惊叹,“少夫人,您怎么这么聪明?” 沈桑宁一阵无言,拿出一锭银子给紫灵,“你找辆马车和车夫,亲自送他回家。” 那头。 车厢中,等候片刻的裴如衍心中起了个疑问。 为什么他要等在车里? 车窗开着,他看见妻子帮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驱赶小孩,然后他也下了车。 还未走近,又见男人还将手中物什递给了沈桑宁。 裴如衍走过去时,男人低头和紫灵离开了。 沈桑宁手里拿着把木剑,挥了一下,转身就看见裴如衍微愣,眼中闪过诧异。 她收起木剑,尴尬解释,“我没玩。” 裴如衍收敛眸色,走近,“你还是个十八岁的姑娘,有些玩心也正常,不用避讳我。” 沈桑宁解释不清了,干脆不解释,又听他问—— “不过,你喜欢帮乞丐,这点,倒从未变过。” 乞丐? 她正色道:“不是乞丐,那是云昭的爹,早年受了伤,时常陷入痴傻的状态,所以我让紫灵送他回去,这木剑,也是他送我的,长辈给的,我不好拒绝。” 裴如衍听闻,默了默,“找大夫看过了吗?” 沈桑宁边上车,边回答,“早些时候,云昭给找人看过,但大夫说耽误了治疗的好时候,现在很难治了。” 裴如衍话锋一转,“你好像很了解。” 沈桑宁一愣,“嗯,她的事,我比较关心。” 他不再说话,似陷入某种考量。 她将手中木剑在他眼前挥了挥,然后将木剑扔到他身上,“给你玩。” 抒发童心,也是一种别样的快乐,排解郁闷。 岂料,裴如衍不识好心,低笑道:“我七岁起,就不玩这些了。” 不知为何,让沈桑宁听出些淡淡嘲讽。 他刚才说:你还是个十八岁的姑娘,有些玩心也正常。 现在说:我七岁起,就不玩这些了。 他什么意思? 敢嘲笑她? 沈桑宁也不打算放过他了,“我送你了。” 然后弯弯唇角,挑衅道:“允许你拿回去,放进你的小柜柜里——收藏。” 裴如衍:…… 她赢了。 第128章 夫人,我会给你退路 半个时辰后。 裴如衍站在书房里,看着桌上做工精良的木剑,想到刚刚的对话,十分无奈。 随即唤来心腹陈武。 “我记得有一位声名远播的宋神医,专治脑疾,此人游历天下,踪迹难寻,你去查查,他在何处。” 陈武寡言,点头离去。 陈书却有些疑惑,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世子莫不是要为那位乞丐寻大夫?” 陈书天天跟着世子,刚才情形,他自然也看见了。 裴如衍纠正,“不是乞丐,是夫人在意的长者。” “……”陈书无言了,这是重点吗? 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平民,去找神医踪迹,从前的世子可做不出这种事。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陈书听闻,腹诽着离去。 待书房彻底安静下来,裴如衍才将柜子打开,犹豫半晌,将木剑放到了最底层。 把小木盒放在了最上层。 最后,给柜子扣上新制的锁。 * 日落西山。 裴彻从京机卫回来,面色凝重,直接走到青云院。 与从书房归来的裴如衍撞上。 裴如衍半弯的唇角放平,“你做什么?” 裴彻眉头紧锁,“兄长,我有事与你说。” “说。” “不能进去说吗?” 裴如衍听得他的诉求,不悦道:“就在这里说。” “好吧,我听说,兄长弹劾了二皇子?” 裴彻直视着他,见他没有反驳,心中一紧,接着道:“兄长,那二皇子是陛下如今唯一的子嗣,将来他——” 顿了顿,裴彻委婉了些,“将来,万一太子回不来,这位就要成为新君,那我们国公府得罪了他,岂不是……” 裴彻是真的焦心。 裴如衍看他不是来找茬的,脸色稍霁,“你不用操心,我自有打算。” “打算?”裴彻忍不住往最坏处想,“兄长真以为所有事都在掌控中吗?” 前世,国公府可是输的只剩个空壳了。 后来,是因为央央的财力,和他的军功,才重新振兴家族的。 此刻,不管裴如衍不耐的脸色,裴彻还是直言不讳—— “这世上的变,非人可以预料,兄长怎么确定,凡事能按照你所想的发展,哪能一点退路都不给自己留?” 沈桑宁走到庭院时,就听见了裴彻这番话。 心头拔凉。 从前裴彻哪会管公府站队的事? 裴如衍和二皇子作对也不是一日了,先前裴彻找耳垂有痣的女人时,还没现在这转变。 而现在突然劝裴如衍,必然是记起前世二皇子登基。 再加之最近裴彻给她送礼的举动…… 沈桑宁笃定,裴彻记起了全部。 她很快收拾好情绪。 因为她绝不可以在裴彻面前,露出重生的破绽,否则只怕被他纠缠得更厉害。 “二弟此言差矣,”沈桑宁施施然走过去,“你说的退路是指左右逢源?你可有想过,左右逢源更是得罪人。” 不管谁登基,左右逢源,才是真的失去从龙之功。 即便前世是二皇子登基,可今生就一定是吗? 变数那么多,沈桑宁选择相信裴如衍。 裴彻见两人站在一起,一条战线的模样,捏紧拳头,“你,你们真是……” 裴彻感觉靠一人之力,拉不回这头“牛”,气得离去。 裴如衍盯着那背影看了半晌,压低声,“他最近很奇怪。” “是吗?”沈桑宁不走心地问。 毕竟都是重生的,她不好评价。 她垂下眸,怕“聪明”的裴如衍看出自己转瞬即逝的情绪,转身走回去。 裴如衍跟在后头,认真道:“夫人,你真的信我吗?” 沈桑宁含糊地“嗯”了声,心里有些乱。 她当然是相信裴如衍的能力的,只是人生变数太多,未来如何,谁能说得准? 朝堂之事瞬息万变,就像谁又能笃定地说一句,这一世太子不会回来?或者,金陵王不能赢了二皇子? 退一万步说,即便裴如衍真的败给二皇子……国公府不管落入什么困境,想找条活路总还是可以的。 只要不死,新的路就会在脚下。 正理着思绪,裴如衍的低沉的嗓音再度从后方传来:“倘若如二弟所言,真有一日……” 他声音断了一瞬,斟酌着用词,凝重而认真—— “夫人,我会为你留好退路的。” 承诺的话语,似有千斤重,蓦然压在她心头。 刚理好的思绪,又乱了。 沈桑宁顿住脚步,身后的男人一时不察,撞了上来。 第129章 世子不吃甜的 她朝前一个踉跄。 裴如衍眼疾手快地一揽,扣住她的腰,防止她摔倒。 沈桑宁的后背贴在他怀中。 他声如玉磬,“夫人,我伤好了。” “好了?”她不太信,“我看看。” 哪有这么快。 两人走入房中,坐到床榻边,开始检查伤处。 微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那厢。 负气离去的裴彻并未放弃,转而去找宁国公说理。 哪知,宁国公在正事上根本不听他的。 裴彻愈发气结,想到将来二皇子会登基,国公府却还在和二皇子作对,忧愁得连饭都吃不下。 重生一世,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国公府自取灭亡? 正郁闷着,素云来了。 裴彻不待见沈妙仪,自然也不待见素云,“你来做什么?” 素云不敢直视,“二公子,您是不是掉了一把梳子?” 裴彻一听,脸色黑下,“你拿了?!” 素云委婉道:“少夫人请您过去,亲自将梳子还给您。” “呵。”裴彻冷嗤,心道这女人又在搞什么把戏。 但那把梳子,是他想要送给央央的,即便央央不要,他也要留着,才不能给别人染指。 裴彻推开素云,眼中溢出怒火,一副干仗的气势朝福华园而去。 房中,沈妙仪穿着轻薄纱裙,腰身纤细盈盈一握,她画着妩媚妆容,等待着裴彻来临。 若是从前,裴彻见到恐怕是被迷得不行。 可现在。 裴彻走进屋内,看到沈妙仪这明摆着勾引人的模样,不客气地讽刺道—— “要不是天还没黑透,我都以为我是进了什么秦楼楚馆呢。” 沈妙仪被羞辱得脸色一白,却还是忍辱负重地迎了上去,“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是夫妻,贬低我,对你有什么好处?二郎……” “闭嘴!”裴彻拧眉,“我们不是已经撕破脸了吗?你别这么喊我,恶心。” 沈妙仪嘴角抽动,强忍着,“好,那就喊你夫君。” 完蛋,更恶心了。 裴彻眉头皱得更紧,甚至不想和她共处一个屋檐下,开门见山地伸手,“东西,给我。” “什么东西?”她装傻。 “别装!”裴彻怒目而视。 沈妙仪施施然从身后拿出金色梳子,“是这个?” 裴彻见状就要伸手去拿。 她拿着梳子在他眼前晃了晃,还想躲,梳子就被他一把夺走。 裴彻握着梳子,左右看看没有异常,才收入怀中,但没留意到若有若无的香气随着梳子,进入到他周身空气里。 他转身就要走,却发现门窗从外头锁住了。 “沈妙仪!你这是做什么?!”裴彻脸色铁青,同时感觉身体燃起些不寻常的热感。 沈妙仪看着曾经与自己甜蜜恩爱的男人,如今对自己弃如敝履,忍不住悲凉一笑,看着他道—— “你我是夫妻,我想留你过一夜,也是情理之中吧。” 裴彻厌恶至极,“你以为,锁了门窗能留得住我?” 听闻,沈妙仪粲然一笑,“我自然是留了后手,你没觉得此刻身上燥热难耐,有些冲动吗?” 说着,她从一旁拿出小包药粉。 这玩意,在秦楼楚馆盛行,裴彻就算自己没用过,也见别人用过。 他瞳孔一震,“拂春粉?你疯了!” 这粉末药效很快,不过这么几句话功夫,他已经起了身汗。 沈妙仪扭着身子靠近,柔美的身段一览无余。 裴彻却抵触她,克制着自己,将她推开,“滚!” 她摔在地上,撕了假面,挑衅道:“裴彻,你不会还有为沈桑宁守身如玉的想法吧?” “与你何关!”裴彻猛地往喉咙里灌水,让自己冷静。 可眼下,却连站立都难受至极,浑身燥热不受控制。 沈妙仪悠哉笑道:“喝水有用的话,谁还用药啊。” 裴彻眸光一冷,手中一紧,将茶盏硬生生捏碎。 “啪”的一声,瓷器碎裂。 他捏着一片锋利瓷器,朝下刺去,快准狠地在腿侧划开一道口子。 血的颜色,在黑色裤摆晕染开,并不明显。 沈妙仪被他的举动惊住,失声道:“你以为,这样可以解药吗?你情愿刺伤自己,也不愿碰我?” 裴彻眉眼覆上戾色,同时清明不少,他扔掉瓷器,一脚猛力踹开房门,大步离去。 房中,沈妙仪怔怔地看着,不甘地落下屈辱的泪。 两世,两世啊! 她竟都是被丈夫厌恶的存在…… * 腿上的伤,只能暂时转移注意力,无法真正控制住欲望。 拂春粉这种东西,始于勾栏,没有解药。 因为用这东西的男人,都不需要解药。 他意识清醒,却又不受控地想要沉沦。 不知不觉地,朝着青云院靠近。 他想,想央央。 想看看她,只要看看她就好。 转眼间夜幕已经降临,他一身黑色融于黑暗,未多作思考,用轻功飞上了房梁。 他武艺出众,轻巧地落在青云院主屋上,很难被人发现。 * 主屋内。 沈桑宁已经帮裴如衍检查过伤口了。 她的评价是,还没好,不适合做那事。 又考虑到裴如衍年轻气盛,她干脆和衣而眠,穿得严严实实,生怕勾起他的欲念。 房中烛光微暗,裴如衍穿着白色亵衣,再看向来怕热的妻子,穿的就跟房里有采花贼似的,心里很不舒服。 他眸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失落,低头看看自己的伤处,郁闷地皱眉。 直到她浅睡时,他忍不住朝她靠近,再靠近些…… 沈桑宁皱着眉,梦里仿佛坐在小船上,随着海浪的波动,一会上,一会儿下,心情压抑又澎湃。 说不出来的难受。 直到醒来,才发现裴如衍贴在她身后,呼吸沉重。 “怎么醒了?”他第一时间发现。 沈桑宁幽怨地看他一眼,“不要贴我那么近。” 说了话,才发现自己嗓音沙哑。 都怪他。 裴如衍摸摸她热乎乎的脸颊,“要不——” “不行,你伤还没好。”她义正言辞拒绝。 他沉默半晌,思忖着小声试探道:“那我帮你。” 这火本就是裴如衍挑起来的,害得她难受。 沈桑宁犹豫着,没有拒绝。 只听他的声音逐渐遥远,变得沉闷,“稍微等等。”仿佛在做什么心理建设。 这个时间,青云院内,除了主屋燃着昏暗的光外,只剩下小厨房灯火通明。 今早采摘的蜂蜜要做花饼,紫灵陪着刘妈妈赶工呢,明天世子和少夫人都等着吃的。 篮子里放着各种花的花瓣,紫灵取出那朵洁白无瑕的栀子花,将蜂蜜浇在栀子花上,刘妈妈拿来肉料,搅拌进去,糊成馅料。 油面粉已经发酵好了,刘妈妈揉成团,再摊开,把刚才的馅料放了进去,再包成饼。 可是紫灵觉得不美观,重新取出一朵小花,贴在了花饼上,见贴不住,就拍了拍。 这一拍,馅料爆炸了一般,粘稠的蜂蜜溅出来了,打湿了花瓣不说,还糊了一手心。 紫灵有点尴尬,“刘妈妈……” 刘妈妈很忙,抬头看一眼,“你这个丫头,浪费食材可耻的。” 紫灵被骂了,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想要补救。 刘妈妈拧眉,“你不会放糖了吧?蜂蜜不要放那么多,你是不是第一次做饼啊!蜂蜜那么多,你还放糖,世子最讨厌吃甜了。” 紫灵更不敢说话了,伸出食指沾了些溢出的蜂蜜,尝了尝,“好像确实太甜了。” 刘妈妈皱眉,感觉紫灵是来帮倒忙的—— “哎呀,蜂蜜放太多了,你让世子怎么吃?世子吃不了这么甜的,要重做。” 第130章 世子气疯了! 紫灵默默吃了点蜂蜜,小声道:“刘妈妈,但少夫人喜欢吃甜的,我觉得世子应该能接受。” “这个肯定不行,”刘妈妈笃定,“我在府里这么久了,就没见世子吃过这么甜腻的。” 紫灵轻轻揉面团,胜负欲起来了,“刘妈妈,我们打赌,我赌世子能吃,你要是输了以后不许骂我。” 刘妈妈:“好啊。” 小厨房里,两人打着赌,就等明天看谁赢了。 偌大的青云院,就没人看见,主屋的上方有个人,藏匿在黑暗中。 瓦片被裴彻掀起一角,他唾弃自己,就像个贼一样。 可是,他真的想看看央央,看一眼就好。 远远的,他看见昏暗的房中,央央穿得厚实,身上还盖着被子。 这么大夏天的,不热? 等等,兄长怎么不在?难道他们分房睡了? 脑海中浮现出这个想法,裴彻一喜。 分房好。 但没欢喜多久,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为何被子这么鼓,难道央央睡觉还跷二郎腿吗? 央央的脸色好像有些奇怪,裴彻也不是愣头青,想通什么,心里一紧。 他忽视了身上燥热,紧接着,就看见被褥在动。 裴彻死死盯着,这会儿才发现床榻下是有两双鞋的,也就是说…… 兄长在。 他还想确认什么,正此时,油灯燃尽,房中陷入了漆黑。 什么都看不见了。 裴彻急的如同热锅蚂蚁,拳头握紧,他们……他们怎么可以?!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那拂春粉。 黑暗给人无限遐想。 比如少女引颈,满室春色。 房中隐隐约约响起的细细低吟,让裴彻彻底疯魔。 此时,沈桑宁的衣衫都被汗浸湿了,正喘着气儿,看不清裴如衍的神情。 事毕后,他坐在床尾,轻咳了一声,“夫人。” 似要问什么。 却听房梁上一阵清脆的响动,两人皆是一惊。 裴如衍在黑暗中迅速翻身下床,从床榻下的暗格中摸索出暗器,他抬头朝声源处看去,只见月光若隐若现。 他面色一沉,想到刚才之事许是被人偷窥了,当即打开暗匣,朝缺失的砖瓦处射去。 暗器闪着寒光,穿过房顶。 房梁上的某人一个闪躲,因为拂春粉的发作,腿一软,踩空了砖瓦,掉进了房中。 三人:…… 沈桑宁坐在床角,裴如衍将灯燃起,高声呵道:“来人!” 守在不远处的护卫小厮听见动静赶来。 这厢,房中恢复光明,裴如衍也看清了房中的第三人,面上不可置信的愤怒。 想到刚才……自己做的那事,竟被亲弟弟瞧见了! 裴如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一会儿都没平静下来,眼见着护卫们就要冲进来,他沉声怒喝—— “滚!” 外面的护卫犹疑,“世子,您是受歹人威胁了吗?” 裴如衍黑着脸,盯着正跪在眼前的裴彻,一字一句,“没有,退下。” “是。”那些护卫离开。 床榻上,沈桑宁的心情并不比裴如衍好多少,对于裴彻的出现,她实在不可思议。 裴彻是有病吗?怎么还偷窥! 还好,她一直是穿着衣服睡觉的。 她起身,走到裴如衍身后,感受到他身上不断有冷气在往外冒。 真是气狠了。 房中三人僵持好一会儿,都不知从何说起。 裴彻是还没想好借口。 裴如衍是尴尬又愤怒。 沈桑宁是恼怒且无语。 片刻后,裴如衍压抑着自己心头的慌乱,凉凉道:“裴彻,分家吧。” 实在忍不了。 不管裴彻是有什么毛病大晚上偷窥,裴如衍都无法接受,自己刚才所做的事,被弟弟看见。 他甚至一度,有了弄死弟弟的想法。 裴彻主动跪着,刚才掉下来的时候,裴彻已经想通了。 兄长和央央现在是夫妻,同房是避免不了的,央央不记得他,他不能怪央央。 而且,这件事只能说明,兄长是真的不行。 那么,裴彻是该感到庆幸的。 眼下,对央央要徐徐图之,万不能让兄长和央央觉得,他是个变态。 裴彻拳头垂在两侧,声音沙哑,想到了借口,“兄长,不是你想的这样,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裴如衍连冷笑都笑不出来,“找我?爬房梁上?” 裴彻诚挚道:“这是我不对,是我急着找兄长,走正门怕你不见我……但兄长放心,我才刚来,其实什么也没听见。” 不提还好,这一提…… 裴如衍沉着脸,人都气得发抖。 怎么办,真的很想杀掉弟弟。 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第131章 阿衍不脏 饶是前世裴彻做过大将军,此刻,还是习惯性地敬畏兄长,不免心虚。 裴彻再度解释:“兄长,我绝不会乱说的。” 裴如衍看他面色难耐,“你怎么回事?” “我,”裴彻犹豫,“沈妙仪对我使了些手段。” 都是男人,再加上裴彻克制躁动的状态,裴如衍哪还有什么不懂的。 可裴如衍神色晦暗,语气透着难以捉摸的冷,“你被下了药,你找我?” 事有轻重缓急,难道当务之急,不是先去找妻子或妾室吗? 裴彻一时无言以对,面色闪过丝紧张,“我只是,想让兄长为我做主,我必须休了那毒妇。” “毒妇”两字一出,沈桑宁下意识皱眉。 裴如衍不置可否,“你,不该先去解决你自己的问题吗?” 裴彻抬头,不自觉地朝沈桑宁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急切又嘶哑地道—— “兄长,我不愿意因为算计而做那种事。” 他的样子,就像急于自证清白立场。 可他为什么要自证?自证给谁听? 裴如衍扫了眼他的下身,毫无温度地开口,“阿彻。” “这真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 裴彻听闻,头皮一紧,越发心虚。 他慌张地咽了咽口水,“兄长,我有些难受,先走了。” 语毕,他试探地起身,见裴如衍没有阻拦,逃也似的要离开。 刚走到门边,就听身后传来幽冷的威胁—— “今夜之事,倘若你说出去半个字……” 裴彻甚至没往后听,直接保证,“兄长放心。” 裴彻走后,房中只剩下夫妻两人。 寂静得能听见庭院树叶摩挲声。 裴如衍定定地站着,神色不明地望了眼被打开的“天窗”。 他脑海中,似有什么挥之不去,闭了闭眼。 沈桑宁沉默着,顾自倒了杯水喝,压压惊。 抬头见裴如衍背对着她,一动不动,便问,“你喝不喝水?” 还是一片宁静,他不说话。 光是看着他的背影,沈桑宁都能想象到,他的脸色恐怕是沉得要滴出水来。 从小到大,裴如衍恐怕都没这么尴尬过吧。 沈桑宁想了想,其实也能理解,倘若她刚才没穿衣裳,或者说,如果是她给他……做那种事,被人看见,她都得羞愤欲死。 更何况是裴如衍,在外高高在上的世子爷。 或许在他心里,情愿偷窥的人是刺客。 这样,就能杀掉,永绝后患,再无人知道今夜之事。 可惜,是裴彻。 没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裴如衍不会因一己私欲,杀了同胞手足。 也正因如此,他更无法忘怀。 沈桑宁思忖明白,裴如衍还是保持原本的站立状态,动也不动。 也不知,他消化得如何。 她心里微叹,走上前,轻轻牵住他的手腕,“别担心。” 裴如衍缓缓回头,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嗯。” 垂下眸时,看见沈桑宁褶皱的裙摆,还有…… 他神色紧绷,从一旁拿出干净的帕子,俯身替她擦拭干净。 沈桑宁愣了愣,“我换一身衣裳就好了,不用擦。” 可裴如衍却恍若未闻,近乎执着地整理她的裙摆。 她抿抿唇,有些尴尬地问,“你是不是后悔了?那以后,就不这样了。” 裴如衍动作一顿,“不是。” 他直起身,似在斟酌用词,“我只是,不确定他看见了多少,听见了什么。” 沈桑宁执起他的手,“我们都盖着被子呢,过去了,别再想了。” 裴如衍神色紧绷。 虽然盖着被子,但是…… 他隐藏起万千思绪,夫妻俩重新躺到床榻上,相顾无言。 裴如衍一语不发地背过身,情绪低迷。 沈桑宁能感受到,他无法释怀,却又不想他闷在心里。 可是安慰的话,都说过了,他又听不进去。 想着,她坐起身,倾身伏在他身上,“方才你帮我,现在我帮你,好不好?” 活了两世,她还没有干过这事。 但裴如衍都能为她放下身段,她想她也可以。 正欲低头,裴如衍却如同被惊到,伸手将她下巴捏住,“别!” 沈桑宁不明所以,“你,不想吗?” 她的话音中没有嫌弃和抗拒,反而是裴如衍,呼吸都换上往日没有的沉重—— “央央,不用为我做这些。” 昏暗的光线中,沈桑宁看清他眼皮颤动,“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 “不一样,央央干净。”裴如衍手腕使力,将她拉到身侧,重新躺下。 转眼间,被子都盖在了沈桑宁的身上。 等会儿,他难道是在说他脏吗? 沈桑宁不解,他若是脏的话,这世上还有干净的男人吗? 裴如衍尚不知她的想法,偏开头,不经意间又瞧见了那“天窗”,脑海被挥之不去的记忆席卷,他心上就仿佛被压了石头。 明天,明天要让人将屋顶重盖。 要砸不烂、摔不坏,偷窥不得的那种屋顶! 裴如衍伸手,将被褥上移,盖在脸上,把自己闷在其中。 半晌后,被角微动。 沈桑宁尝试把他的被子掀掉,大热天的盖着脸,也不怕闷死。 可惜,抽不开。 某人攥住了被角。 沈桑宁心里微叹,第一次看见裴如衍这么幼稚的一面。 她靠近些,隔着被子,在他耳边说—— “阿衍。” “你也干净。” 语罢,就躺在了里侧,顾着自己睡着了。 * 至于中了拂春粉的裴彻,后来是怎么解药的,沈桑宁不知道,也不在乎。 第二天,醒来时,裴如衍已经下朝回来了。 她观察着他的脸色,看似没有异常。 只是话比往日里更少了一点。 一盘花饼被端到眼前,裴如衍看都没看,只喝着清淡的粥。 沈桑宁拿起花饼,尝了一口,觉得还行。 她有意想让裴如衍开朗些,主动将花饼喂到他嘴边,“别只喝粥嘛,吃吃看这个。” 裴如衍垂眸,顺从地咬了一口。 顷刻间,甜腻口感在他舌尖蔓延,他下意识地皱眉。 却见沈桑宁还举着饼,犹豫须臾,又咬了一口。 粘稠的蜂蜜没有咬断,拉出了丝,还黏在了他的唇上,混合着栀子花的香气。 裴如衍眸光一黯,不知想到什么,扭头过,轻咳一声。 沈桑宁看他呛到了,便放下了花饼,将干净的帕子递给他,他一手接过,擦了擦嘴。 他的脖颈都泛起粉红,看来真是呛狠了。 第132章 混乱场面 沈桑宁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我没事。”裴如衍生硬道。 就在这个时候,紫灵走进屋了,看见桌上被咬过的花饼,特意问道:“世子,您觉得可还合胃口?” 沈桑宁也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他有些不敢看她。 裴如衍大概是不爱吃这么甜的,她便对紫灵道:“下回让刘妈妈做些其他口味的吧。” 语毕,就听裴如衍故作平静道:“无妨,夫人喜欢就好。” 紫灵仿佛只听到后面这句,点点头就跑去了小厨房。 跟打了胜仗的小鸡似的。 两人用完早膳,就听院外起了动静。 玉翡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世子,少夫人,二公子正在前院闹着休妻呢,不止如此,还要一并遣散妾室。” 夫妻俩美好的晨间时光,戛然而止。 裴彻昨夜被沈妙仪害了,想休妻倒是能理解,可大户人家,休妻不是一个人的事。 大街小巷都流传着沈益病危的消息,何况沈益和柳氏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现在休妻实在容易遭人话柄。 玉翡又接着道:“今早,二公子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承安伯夫人,正在对峙呢。” 裴如衍一听到“二公子”三字,脸都沉下来了,起身就朝前院去。 沈桑宁跟了上去。 他却蓦然停步,朝玉翡吩咐道:“这屋顶着人重新修缮,全部用最好的材料。” “是。”玉翡应下。 前院。 柳氏不满地控诉,“二公子,即便你出身公府,也该尊老,我是你的岳母,你岂能对我无礼?” 语落,裴彻还没说话,段姨娘尖酸道—— “亲家母,你真好意思说,你们俩夫妻躲得真是时候啊,今天要不是阿彻在城内碰见你,硬将你请到府中来,你能自愿来?话说,承安伯人呢?还躲着?” “什么叫躲,我家老爷病重养病,你们休想打扰他!”柳氏反驳完,气愤道,“若让他知道,你们现在想休了妙妙,恐怕要直接给他气死过去!” 彼时,沈妙仪还不在。 裴彻阴着脸,再三让人去把沈妙仪
相关推荐:
帘幕无重数(骨科,禁爱姊妹中篇,1V1)
[哪吒同人]m成为哪吒的白月光
三金影后是伪娘[娱乐圈]
外婆的援交
花花游龙+番外
毒瘤
切切(百合)
小人物(胖受)
摄春封艳
浪剑集(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