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后会暴利,可现在的她得省吃俭用。 再说裴彻,她挨打后,他只象征性地问了几句,都不曾在她房中过夜,这叫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此刻感受着屁股上的疼痛,更是恨极了沈桑宁。 “二少夫人,您母亲来了。”下人领着柳氏进门。 柳氏看见女儿动弹不得的样子,心疼得要命—— “哎哟,妙妙,怎么伤成这样?这国公府要吃人不成?娘这就替你说理去!” 沈妙仪急忙拉住,“娘,你就别添乱了,这事儿都怪沈桑宁,若不是她在婆婆面前装好人,我哪里会受这么重的罚。” 柳氏恨道:“这个贱丫头,越发不把我们母女放在眼里。” 原本沈妙仪还想回伯府的,这下柳氏来了,她直接问道:“娘,我是不是我爹的亲生女儿?” 发现言语歧义,又补充道:“我说伯府这个爹。” 柳氏面色一白,“你哪儿听来的谣言?” “娘是心虚了?这么说,我的确是伯府的千金。”沈妙仪心头一喜。 总算有件好事了。 这么说来,她就是伯府嫡出的姑娘。 至少在身世上,不比沈桑宁差。 柳氏见瞒不住,焦虑道:“你可莫要宣扬,不光彩的,你如今是公府的夫人,不能有这个污点,你全当不知道。” 沈妙仪不满,“我是爹的亲生女儿,凭什么处处低沈桑宁一头,爹也该替我做主吧!” “那小贱蹄子有世子护着,你爹也治不了她,等将来她被世子厌弃,总有她哭的。”柳氏叹了叹,转而道,“还有你妹妹,她已经是二皇子侧妃,你爹正想着法子拉拢,将来二皇子都能做你后盾。” 沈妙仪不信,“妹妹这次可害惨我了!” 自打挨了顿打,她算是想明白了,那刺客说什么雨妃只针对沈桑宁,都是骗人的。 被抓后,人都没逼问,就主动出卖了她,多半是沈落雨故意的! 她哪里还敢期待沈落雨当后盾,未来别再害她就不错了。 “沈落雨和沈桑宁,根本是一丘之貉,若不是她们,我根本不会被打成这样!” 柳氏听闻,皱了眉,“如今你妹妹得势,我们伯府还指望你妹妹呢!你即便不喜欢她,也要学会隐忍。” “若实在忍不住,就别把心思放在她们身上,眼下,你早些为二公子诞下长子才是,公府没有孙辈,你若生了长孙,即便不是长房嫡脉,也能得公婆看重啊。” 沈妙仪只听了一耳朵,仍是沉浸在报仇想法里,还是气不过。 日落黄昏,柳氏离开的时候,素云面色紧张地归来。 进门就道:“主子,二公子喜欢上别人了。” “什么?”沈妙仪不顾形象起身。 难怪,难怪这些日子对她这般冷淡,原来是有了别的小贱骨头。 当素云将所有证实过的消息和盘托出,沈妙仪倒是冷静了。 “消息可准确?” 素云保证,“奴婢特意买通了一护卫,确认了,公子在寻找的那个女子,连他自己都不知样貌,就因为一个虚无的梦,现在满大街囫囵地找,估计也是找不着的。” 沈妙仪冷笑,耳垂有痣,又叫裴彻接连梦见……他对沈桑宁倒是真的用了心。 竟然转世都不曾忘却。 可现在,沈妙仪怎么能容忍他和沈桑宁旧情复燃。 思及此,让素云拿来石黛,点在耳垂上。 “像不像痣?”沈妙仪问。 素云一言难尽,“这个一擦就掉,您确定要这么骗二公子吗?” 沈妙仪又将“痣”修饰得更像些。 反正裴彻没有真正见过梦中人,只要让他相信,她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 他必然会更爱她。 * 夕阳如醉,皎月升起。 浴房内,带着淡淡药香。 裴如衍今天终于洗澡了。 伤口还不能碰水,因此浴池中的水只到他腰腹上,胸部下。 水波浮动,时不时露出他的腹肌。 沈桑宁提着一个篮子,问他,“你要哪种花?” 篮子里,有玫瑰花,栀子花,菊花。 裴如衍颇有深意地看她一眼,“栀子花。” 升腾起的热气,似挡住了他幽暗的眼神,当沈桑宁将栀子花洒下后,听他道—— “要不要一起?” 浴池很大。 沈桑宁毫不犹豫地拒绝,“裴如衍,你很不对劲。” 这些带暗示的邀请,以前从不会出自他口。 最近越来越……不体面了。 就和刚成婚时的她一样。 这浴房越来越热,沈桑宁都闷出了汗,她绕到裴如衍身后,站在浴池边缘,替他擦拭脊背,清洗散下的头发。 一边擦,一边缓缓道:“我有一事要和你说。” “沈妙仪的那家酒楼要倒闭了,她急着出手,我打算盘下来,做酒楼和洗浴一体。” 沈桑宁想过了,洗浴这行,生意不至于差,但也不会太好,故而这次想着结合酒楼,才能区别于其他酒楼,有自己的招牌。 “好。”裴如衍没想法。 “我未必会赚钱。”她道。 “好。”他语气仍是淡淡。 沈桑宁再说,“盘这家酒楼,并非是想气沈妙仪,而是那地段好,若是因此引起她不满,二弟恐怕会跟你闹。” 裴如衍:“他们没本事,怪不了别人” 沈桑宁也是这样想的。 她擦拭完,准备离去,却被裴如衍抓住臂腕—— “你去哪儿?” 他的声音终于有了情绪。 沈桑宁莫名道:“我走了呀。” 裴如衍看见她额角冒汗,也不松手,“你替我擦完,不应该我替你擦了吗?” …… 他怎么心里还在想一起洗澡的事儿? 正要拒绝,就被他用力一拽,她整个人跌入水中,掀起水花。 洒在药浴上的栀子花,干燥的表面也沾上水珠,被这么一扑腾,彻底沦陷。 于水面下,被裴如衍拾起一片,悄悄地夹在指腹间摩挲。 待沈桑宁站稳,她第一反应是去看裴如衍的伤口,怕水花溅到伤处。 伤处贴着几片纱布,有了水渍,倒还未湿透。 可她的全身都是湿透了。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上始作俑者的眼睛,“你干什么拉我?” 裴如衍绷着脸,“你没拒绝。” 还成她的不是了! 沈桑宁气得冷哼,这会儿站起来冷,索性泡在水里,却听他正经道: “湿都湿了,不如——” 她一瞪眼,裴如衍的后半句吞了回去。 第111章 妙妙点痣引怀疑 “我不脱。”沈桑宁态度坚决。 她要是脱了衣裳,他肯定控制不住。 “我是为了你好。” 她义正言辞地补充,却听眼前人发出一声轻笑。 裴如衍眸中无情欲,“我是想说,你头发湿了,我帮你擦一擦。” …… 真的没那意思? 沈桑宁一阵尴尬,倒是她自作多情了。 她退后一步,“不用擦了,我要用发膏洗的。” “我帮你洗,”裴如衍见她又要拒绝,继续道,“方才替我擦背,你应该手酸了。” 他一提醒,沈桑宁是真的觉得手酸。 替她洗头,应该是弄不到他伤口吧。 想着,她将浴池边上的栀香发膏取来,还有一套发油。 然后背对着裴如衍。 男人手掌抚上她的两鬓,将她钗环卸下,笨手笨脚地拆掉发髻。 及腰的青丝落在水面。 他正要上手,她便嘱咐,“你轻点,别扯掉我的头发。” 裴如衍将发膏涂在她的发梢,慢慢揉出泡泡,轻柔地揉捏着她的头皮。 别说,沈桑宁觉得还挺舒服。 唯一的不足,就是—— “我要是能躺下就好了。” 躺下是不可能,她总不能飘在水面上。 感受到后脑穴位舒服的按摩,她忽地灵光乍现,“我想到了!” “你说,如果我的洗浴中心,有专门洗头的服务,是不是很好?” “名媛贵妇有些抵触到外面洗澡,其一是觉得羞耻,其二就是觉得没必要,家中能洗,也有丫鬟服侍。” “但洗头不一样,正常人家,洗头和洗澡都是在木桶里,洗头就必须洗澡,倘若只洗头,没有单独洗头的用具,弯着腰很累,无法躺着。” “所以啊,我要让她们躺着洗头,让洗头变成享受,再招些洗头工,再让洗头工学些按摩手法。” 她喋喋不休地分享,“洗头工”裴如衍的手一滑。 他将手摊开,看见一缕秀发伴着泡沫在躺在手心。 沈桑宁感觉到头皮拉扯,“你是不是把我头发拽下来了?” 在她扭头查看之前,裴如衍将掉落的头发往后一丢。 他平静道:“没掉,放心。” “哦,”沈桑宁没当回事,“那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 裴如衍附和,“夫人甚是聪慧。” 嗯,她也觉得。 药香逐渐浓烈,直到洗完了头,沈桑宁身上都是栀子花的气味,她满意地溜了。 让裴如衍一个人泡着。 清净清净。 * 两日后,裴彻仍是没有找到耳垂有痣的女子。 究其原因,是暗地里找,根本接触不到几个人,范围太小。 他正烦躁,听下人来报,沈妙仪找他。 本不想去,可连着两日没去看她,思虑下还是去了福华园。 沈妙仪已经能起身了,“二郎,你这几日在做什么啊,怎么都不来看我?” 裴彻忍着不耐,“你找我有事?” 沈妙仪让人准备了一桌饭菜,“我只是想二郎了,二郎应该没用午膳吧,一起吃好吗?” 她如此,倒显得有点卑微了,裴彻自然不会拒绝,当即坐下。 而沈妙仪的椅子上放了软垫,她却还是坐不下去。 裴彻心生怜悯和愧意,收敛心中烦躁,起身扶她坐下。 凑近时,沈妙仪歪过头,裴彻正好瞧见她耳垂上的那点痣。 她今日没戴耳环,“痣”十分明显。 裴彻愣住,伸手就要摸,“你怎么长了个痣?” 沈妙仪哪能真让他碰,立马掩住,嗔怪道:“这痣一直都在,可见二郎从前都未仔细瞧过我。” “一直都在?”裴彻半信半疑,回忆不起。 毕竟之前也没盯着她耳朵看的习惯。 沈妙仪点头,“之前被耳环挡着,二郎瞧不仔细罢了。” 今天何止没戴耳环,她未施粉黛,素净憔悴,少了几分妩媚,却更惹人怜。 裴彻还是存疑,“你们家都有长痣的习惯?” 怎么外头找,一个女子都没,这对没有血缘的姐妹倒是长全了。 沈妙仪轻哼,“二郎这话说得怪,难不成还怀疑痣是假的?哪个女子会刻意弄一颗痣?难看死了。” 她放下掩着耳垂的手,离裴彻远些,佯装不悦。 裴彻语塞,迟疑良久。 难不成妙妙就是他命定的姻缘,不论前世还是现在,都注定嫁他为妻? 可是……他梦中的女子很能干啊,即便他出征在外,妻子也是可以顶起一片天的。 裴彻虽存疑,到底还是信了大半。 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他和妙妙是天定姻缘。 一边又在心里庆幸,还好不是那毒妇。 眼下看沈妙仪,哪哪都顺眼,“妙妙,这几日苦了你,待你养好伤,我带你去围猎。” 沈妙仪眉目一衰,哂笑道:“好啊。”她才不想去呢。 紧接着,裴彻又是一顿嘘寒问暖,夫妻两人间没了“梦中女子”这层隔阂,再次回到了刚成婚时的如胶似漆。 裴彻出了院子,吩咐护卫不必再在外搜寻。 按理说,裴彻找了梦中人,解决了一桩心事,该是欢喜的。 可他心中却没有想象中的快乐。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当初算命先生说的,只是有一颗痣吗? 第112章 养孩子产生分歧 沈妙仪那间酒楼原本是以三万两的租金盘下了三年,想退租是不可能的,只能转租,将转租的差事交给房东,再给房东一部分费用。 三万两本就是虚高的价,再加上租期不足三年,紫苏出面直接谈到了两万。 房东倒无所谓,反正亏的是沈妙仪。 沈妙仪手中没现钱,急着要挥霍,一时没有其他商户来租,便应下了两万两的价格。 她认为,亏的也不差这几千块一万两了,而且待几月后洪水一发,她的资金会八倍十倍地回来。 这时,她尚不知,从她手中租走酒楼的,是沈桑宁。 酒楼一入手,沈桑宁便差人动工,改了部分装潢。 沈桑宁带着紫苏巡视装修进程,并加以改进,刚巧被素云看见。 也不算巧,这两个月来,素云操持酒楼,已经有些感情了,故而闲暇时不小心转悠到了酒楼,她骇然地跑走了。 沈桑宁不想也知道,她是去给沈妙仪通风报信了。 到了午时,沈妙仪没来闹事,倒是裴如衍来了。 他这几日因伤休沐,空闲得很。 裴如衍身影修长,走在前头,愈发衬得身后小少年身量矮小,因为腿短,落后了一截。 前者如沐春风、清风霁月,后者还提着沉重的食盒。 裴如衍道:“夫人,用膳了。” 沈桑宁点点头,放下图纸。 府中下人也人手提着两份食盒,将膳食分发给装潢的工人。 沈桑宁找了间厢房,看着齐行舟咬紧腮帮,很是吃力。 怎么也是个七岁的小孩。 她不满,“裴如衍,怎么让小孩拿东西?” 裴如衍振振有词,“给他锻炼臂力。” 齐行舟板正道:“我可以。”然后将五层的食盒放在桌上。 他还想去把食盒打开,发现已经够不到顶层食盒了。 沈桑宁搭手,将食盒的菜取出。 六盘菜,能不重吗。 不是自己的孩子,真是不知道心疼。 她刚这么想,就见裴如衍给齐行舟夹了一筷子菜。 还怪贴心的。 裴如衍却道:“多吃点,待会儿留下来帮忙。” 沈桑宁惊住,“他才七岁,能帮什么忙?” 他听闻,有条不紊地给她夹菜,“做些力所能及的,七岁不小了。” 她皱眉,“孩子各科先生,你请了没有?他现在是读书的年纪。” 他继续给她夹菜,“我寻思着,还是将他放进学堂,与人相处也是一门学问。” “那也好,在学堂有先生教,回来你也能看着。” “嗯。” “何时能入学?” “最快也要三日后。” “你不要再给我夹菜了。”沈桑宁低头,发现小碗已经堆成了山。 他们谈话期间,齐行舟已经吃了一碗饭,见他们讨论完,才抬头—— “阿姐,我吃饱了。”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 等沈桑宁吃饱,走出厢房,发现他已经在搬桌子了。 人也没比桌子高多少。 她没好气地朝裴如衍望去,“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 裴如衍欣慰地看着,“我同他说,在国公府衣食无忧,但自己若有想要的,需要自己付出劳动。” “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忘记我外祖父给了钱的吗?世家养孩子会如此吗?”沈桑宁气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虐待表弟呢。 她当即要下楼阻止,却被裴如衍拉住手腕。 他语气认真,“世家教养的确不会如此,可行舟不是世族子弟,他住在国公府,若再以世族规矩教养,他容易将自己代入世家,而现实是,即便他进了最好的书院,同窗也不会用同等阶级的眼光看待,于他长期发展没有利处。” “我想因材施教,不如让他明白现实,他会自己找到与世家子弟们的相处之道,也会有自己的道路走。” 长篇大论说得很有理,沈桑宁无法反驳。 只是想到外祖父给的一万两,怪亏心的。 待回了府,她就和齐行舟去了青风苑,私下与他说,“阿舟,你今日搬桌子,你姐夫给你多少银子。” “二十文。” 沈桑宁更亏心了,思索道:“阿舟,外祖父其实给了我一万两,当做你学习的费用,但不论外祖父给不给这银子,我都养得起你。” 说着,她拿出五百两,“一万两不是小数目,你还小,以后每半年,我给你五百两当生活费,你可以自己支配,你觉得如何?” 裴如衍选的书院,必然是京城最好的,里头读书的都是世族子弟,她不想齐行舟在里头太自卑了。 齐行舟肃着小脸推拒,“穷人乍富,不是好事。” …… 微生家怎么也算不上穷人吧?舅母到底对他有多抠啊。 沈桑宁一言难尽,“那你若要用银子,跟我说,不要觉得难开口。” 齐行舟摇头,“阿姐不用心疼我,慈姐多败弟,其实姐夫说得有理,公府吃喝都有,笔墨纸砚都是最好的,书院也是最好的先生,我现在已经有了最好的环境,若再好,就不是我了。” 闻言,沈桑宁倒是也有些欣慰了,不自禁生出喜爱,摸了摸他的头。 不愧是将来的进士。 她本担心他心理健康,现在打消了顾虑,愉悦地离开。 但这好心情没有维持太久。 因为半道遇到了被素云扶着的沈妙仪。 看着这方向,应该是去青云院。 沈妙仪见到她,恨恨瞪着眼,“姐姐真厉害啊,偷摸着就盘走了我的酒楼,还打压了租金,让我白白亏损了一万两。” 沈桑宁冷嗤,“你伤未好全,不好好养伤,还特意来兴师问罪?” “你别假意关怀,你的这事儿,成心不给我留活路呢!”沈妙仪伸手指着她。 沈桑宁云淡风轻地走近,“你那三万两本就是高价,傻子都不会租,你愿意两万转租,不就是心里也清楚,短期内租不出更高的价格了吗?” 沈妙仪被怼得哑口无言,“你,谁说不能了?你骗了我的钱,也不嫌丢人!” 沈桑宁暗笑,这无理也要搅弄三分的样子,倒和段姨娘越发相像了。 忽地,在沈妙仪偏头时,看见其耳垂上的“痣”。 沈桑宁一怔,顷刻间就想明白了,笑意愈发加深,“妹妹这痣何时长的?” 沈妙仪一惊,心虚之色掩都掩不住,哪还顾得上说酒楼的事,“你胡说什么,早就长了。” 见沈桑宁还要问,她快声道:“算了,我不同你计较了!” 语罢,就拉着素云逃也似的离去。 因为屁股有伤,那姿势怎么看怎么怪异。 沈桑宁淡淡叹了声,也没真想同她深究那颗痣,反正,沈妙仪能稳住裴彻就行了。 那厢,走远的沈妙仪停下。 素云不解,“主子,您不是说要去算账的吗?” 现在也没算账啊,怎么跟落荒而逃似的。 “闭嘴!”沈妙仪幽怨道,“账当然要算,我做酒楼赔了那么多,若此时她开酒楼效益不错,那外人岂不是都会说我不如她?” 素云缄默着,因为的确如此。 沈妙仪冷笑,“她成心给我没脸,将矛头往我身上戳,既如此,我也不必给她留什么余地了!” 素云问,“您要做什么?” 沈妙仪想到昨日柳氏说的话,有了主意,带着素云悄悄从后门出府。 马车兜兜转转,到了二皇子的府邸,后门。 素云下车敲门。 门房开了条缝,“谁啊。” 素云笑眯眯,“我家夫人要见侧妃。” 第113章 世子疑遭嫌弃 金玉楼更名为意满楼。 装修上,有了前人的铺垫,并不需要大动干戈。 改装了几日,又请了大厨,沈桑宁取前世菜谱的精华部分,另做创新,与新菜谱融合,待酒楼验收完毕,只等待开业。 又差人给姜璃和朝雪郡主都发了请帖,邀请她们开业当日前来品尝。 准备就绪,她走出酒楼。 齐行舟已经去学堂上学了,一连几日裴如衍锲而不舍地亲自来接她,可见他最近是有多闲。 上车后,她忽然想起一事,“扬州被贪污的堤坝工程,后期会如何处理?” 裴如衍诧异地看她,“夫人忙碌至此,还不忘关心民生,但你是否忘了,我如今正休沐。” 休沐期间不参与朝堂政务。 沈桑宁追问,“那你何时结束休沐?何时上朝?” 裴如衍正在倒茶水的手一顿,“怎么,嫌我了?” “催我上朝时忘了我有伤,到了夜里就记得了。” 他语气颇有幽怨意味。 沈桑宁冤枉啊,“我只是想了解扬州的事,那堤坝一日未修,到底多了危害风险,可没有催你的意思,你有伤自然要多休息。” “那要违你所愿了,”裴如衍淡然地将茶水塞到她手里,“朝廷公事诸多,我一日不去,属于我的公务就多积压一日,加上陛下征召,我明天就要去早朝了。” 后又补充,“至于扬州河道,你不必担忧,陛下应该很快会派钦差去检查河道,加以修葺。” 沈桑宁想到明日酒楼开业,裴如衍必定要错过了,这倒不算什么事。 主要是现在他伤口若扯到,还是有裂开的风险。 沈桑宁忧心道:“这么快就上朝,你这伤……” “其实早点忙碌也好,”裴如衍垂眸注视她,“省的空在家,惹家人厌烦。” 这阴阳怪气的意味不要太明显了。 沈桑宁闻之,茶水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我哪有厌烦你?” 他幽幽道:“没有最好。” 他怎么好像很可怜的样子? 也许是突然被通知,以后要正常打卯上朝了,心里不舒服吧。 沈桑宁莫名笑了下,低头伸出小拇指,去勾他小指,“别难过,晚上让小厨房炖一只老母鸡,两只腿都给你。” …… 裴如衍欲言又止,小指蜷缩仍由她勾着。 马车蓦然停下。 车窗处传来裴彻的声音,“兄长,我能上车吗?” 裴如衍一听弟弟的声音,脸都黑了—— “不能。” “我的马被朋友骑走了。”外面又说。 “你走回去。”裴如衍半点不留情面。 外面,没了声。 裴彻还真走了回去。 他肚子里憋着点气,自打兄长娶了妻,就不像兄长了。 路上遇到卖花的小姑娘,裴彻顺手买了一篮花,打算带回去送给沈妙仪。 毕竟前几日对她多有冷待,他心有愧,只想弥补。 入了府,却找不到妻子的人。 都日落黄昏了,人去哪儿了?不会又跑娘家了吧? 不仅裴彻在找,连段姨娘都在找。 福华园内,段姨娘讥讽道:“还是打得轻了,一天到晚,人影也不见,净做亏本生意,瞎折腾什么。” 裴彻听不下去,“娘,别说太刻薄了。” 裴彻不知道的是,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更是加深婆媳矛盾。 “我刻薄?”段姨娘气笑了,“阿彻,你可注意些吧,别被女人骗了,反而跟世子生出隔阂。” 说着,段姨娘随意抓了个院里的丫鬟,询问沈妙仪去向。 这丫鬟刚好是冬儿。 因为“监视”沈桑宁得力,冬儿已经被沈妙仪破格提升为大丫鬟,她自然是知情的—— “二少夫人去见妹妹了,就是二皇子府的侧妃。” 段姨娘冷嗤,“平日里也没见她有什么交好的姐姐妹妹,人家当上侧妃了,她就往上赶,我们国公府是什么很低的门户吗?眼皮子浅的东西。” 段姨娘骂骂咧咧地走了,还顺走了篮子里一枝花,“老娘辛苦生你,也不见你送我一枝花。” 裴彻提着花篮,皱着眉在院中等沈妙仪回来。 直到对方归来,他忍着不悦问道:“你这几日都去二皇子府了?” 沈妙仪见无法隐瞒,老实交代,“是。” 裴彻眉头蹙得更紧,“你不知道国公府与二皇子对立吗?就算你不知,你作为伯府养出来的女儿,也该懂得谨慎,二皇子沾个皇字,就不能轻易交好交恶。” 沈妙仪这会儿,确定了裴彻没有梦到二皇子登基。 她弱弱道:“我只是去找三妹,同她说说话罢了,这也不行吗?” “你三妹也不是个好人,比你大姐还坏,”裴彻还记得绑架的事,“你同她有什么能交流的?” 沈妙仪被怼到无言,话锋一转,“二郎你别生气嘛,我只是想着,将来若二皇子得势,我与妹妹交好,不也是对公府有好处的吗?” 裴彻拧着眉,他不参与朝政,自然也拿不定主意。 “二郎,若你实在不想我和妹妹接触,我不再见她就是了。”沈妙仪再三保证,又朝裴彻撒娇,让他彻底打消顾虑。 见裴彻面色稍霁,她为难地开口,“我还听说了一件事,我的酒楼是被姐姐租去了,她这不是成心让我没脸吗!” 这件事,裴彻几日前就知道了。 毕竟酒楼改装了几日,兄长日日往那跑,夫妇俩根本没打算瞒着,府里都知道。 裴彻叹道:“的确过分。” 沈妙仪想起白日里和沈落雨商量的事,挑唆道:“她次次欺辱我,若不给她些教训,将来我真要被她践踏到泥里了。” 可裴彻不想再生事了,虽然不喜毒妇,可每次与她对上,都是他被打。 “妙妙,你乖些,就一间酒楼罢了,反正你也拿到租金了,别生事。” 沈妙仪眼中闪过狠意,表面娇气道:“我也不是想做什么过分的,只是做些无伤大雅的事而已,明日姐姐酒楼开业,我们给她的马下药,让她无法准时到达,这也妨碍不了什么。” 沈妙仪从兜里拿出药包。 裴彻惊讶,“你都准备好了?” 沈妙仪将药包塞到他手上,“二郎,你就帮我出口气吧~” 裴彻长叹一声,想着这的确是无伤大雅,最多不过是迟到或者缺席开业而已。 于是他接过药包,顺便将花篮递给沈妙仪,“路上买的。” “哇!”沈妙仪佯装惊喜,又说了不少好听话。 待裴彻拿着药包离开,沈妙仪当即变脸。 素云问道:“主子,侧妃娘娘不是让您动手吗?您何必求着二公子?” 沈妙仪冷哼,“沈落雨那小贱人,还想着害我呢,我才不傻,若我去给马下药,到时候细究起来,查到我身上,婆母肯定要逼着二郎休了我。” “二郎下药就不同了,他是条硬汉子,不会供出我的,公婆也不会真拿他怎么样。” 此时,冬儿借着上茶的功夫,进了屋里,听见素云又问—— “这药只是让马萎靡不振,又不是发狂的药,怎么也不至于让二公子休了您。” 沈妙仪幽幽道,“药不让马发狂,但明日……” 说到这,她意味深长地笑笑,不继续说了。 第114章 好戏登场 一更天时,青云院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是裴彻。 彼时,裴如衍正在和沈桑宁写字,闻之不耐,“他来干什么?” 沈桑宁放下笔,同裴如衍走了出去。 廊道下烛光微弱,裴彻面上一片阴影,看不清神态,“兄长,我有话想说。” 裴如衍对他早就失望至极,等待他的下文。 裴彻动之以理,“大嫂的酒楼,可否不开?如今这般,闹得家宅不宁,妙妙心里也膈应,何况我们公府本也不需要女子抛头露面。” 言语没有愤怒,他只想客观地与兄长沟通一回。 裴如衍神态平和,“能者居之,你我都无法左右别人,即便是妻子。” 沈桑宁附和,“二弟,我明日就开业了。” 裴彻听闻,也没有情绪波动,“好。” 仿佛只是要个答案,要到了就走了。 沈桑宁看着他融于黑夜的背影,觉得有些怪异。 那头,走出青云院的裴彻,迎面撞上了一个小丫头。 小丫头挡着脸,似心虚害怕,粗着声道:“二公子,奴婢没看见,对不起。” 也不等裴彻宽宥,唰地就跑进青云院,生怕被他看见脸似的。 当晚,沈桑宁收到了冬儿送来的消息,让紫苏不动声色地准备了另一辆马车。 沈妙仪和沈落雨图谋多日,不可能只是为了下个精神萎靡的药这么简单。 既然提早知道了,沈桑宁就能防备住。 故而,没有告诉裴如衍。 怕平白惹他担忧,他明日必须去上朝,那是陛下的意思。 * 次日辰时。 沈桑宁为了不打草惊蛇,出府时乘坐的是府中的马,她特意多看了马两眼,还真是看不出来下药痕迹。 刚出发,云昭便钻入马车,“二皇子携侧妃去了茗记茶楼。” 茗记茶楼,在她去意满楼的必经之地。 那有一处长桥,搭建在护城河之上,护城河绕东城一圈,水流湍急,直抵京郊。 但一般跳下去,是没有体力游到京郊的。 沈桑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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