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碰到前,又停下。 裴如衍竟是闭上眼了。 沈桑宁憋着笑,她郑重地将他脸颊上的睫毛取下,然后远离了他。 “帮你捡睫毛,你闭眼做什么,我又没要亲你。” 调侃的言语,让裴如衍忍不住蹙了蹙眉,他睁开眼,眼中带着不愉。 沈桑宁假装看不见,“好了,正事做完了,睡觉吧。” 说着,就躺了下去。 徒留裴如衍坐在床榻上,静静凝视着她。 她闭着眼,唇角却压都压不住,半晌后听他沉声道—— “你戏弄我?” 沈桑宁假装是睡着了,别过脸去。 反正裴如衍不会拿她怎样的,他这么正经…… 腰间覆上的大手,叫她断了思绪。 他在干什么?! 女式亵衣的带子两下被他解开,沈桑宁不睁眼都不行,“我睡着了呀,你做什么?” 对上裴如衍漆黑的眸子,她后背陡然一凉。 他唇瓣带着凉凉的笑,“轮到我看夫人了。” 沈桑宁惊诧,“我刚才是给你看伤呢,我又没有伤。” 说话时,他三下五除二就把她剥了干净,哑着声回复,“等会儿就有了。” 闻言,沈桑宁只觉身上一疼,忍不住娇叫一声,“你怎么咬我!” “疼了?那轻些。”他嘴上这样说。 他游离着,带起颤栗,偏是不给她个痛快。 就仿佛,真的在描绘什么,他想看清。 那目光扫过,正经地就像是在欣赏什么诗词画作,潜藏在表相之下,还有几分掠夺性。 还不忘给这幅画作评价,“甚美。” 沈桑宁哪有被这样对待过呀,羞得老脸都想钻地。 她伸手去捞被子,却被他察觉,将她的手按住。 “夫人想要什么?”他克制着。 “被子……”她道。 却被裴如衍反驳,“不需要,你不冷。” 他认真地,就好像真是为她着想。 就在不久前,沈桑宁已经把被子的使用权给他了。 她这会儿要疯了,“冷的,我要。” “要什么?”他耐着性子问。 “要被子。” “你不要。” “我要。” “要什么?” 对话形成闭环,沈桑宁心累得不说话了。 她不要被子了。 裴如衍却没有罢休,“可以要点别的。” 他顿了顿,心里挣扎后,才伏在她耳边问—— “要我吗?” 沈桑宁看出来了,他就是在报复她刚才戏弄他了! 表面正人君子,其实就是睚眦必报!果然呢!难怪别人打他,他想的不是痛,而是要让别人更痛! 现在惨的是她了。 明明他在招惹她,却还要问她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沈桑宁没好气道:“不要。” 裴如衍顿住,还真的不动了。 他是如何忍住的,沈桑宁不知道,反正折磨得她够呛。 她只得道:“要吧。” 某人终于动了。 躲在草垛中的猛兽蓄势待发,自然是一击制胜。 不满一扫而空,他“嗯”了声,“夫人要我。” 他声音轻轻的,荡得沈桑宁一阵恍惚。 幽暗烛光将两人难舍难分的身影照映在墙面,光影高大暧昧。 不知过了多久,他意识朦胧地呢喃—— “央央。” 第90章 梦回新婚夜 疲倦的沈桑宁,就因这一声“央央”,困意全无。 此刻,裴如衍还趴在她身上。 她当即推开了,“你为什么要喊央央?” 裴如衍从极度愉悦中逐渐平复,“夫人的小字,我不能唤吗?” 沈桑宁越发清醒,“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字?” 她的小字,没和他说过呀! 两人坐起身,一时相顾无言。 裴如衍眼中闪过异色,透着几分怀疑,伸手去探她额头。 沈桑宁对他举动感到莫名,“你干嘛?” 她倒也没推开。 而后听他道:“是有点热。” ??? 闻言,沈桑宁心里一排问号,他什么意思。 “你病了。”他下结论。 她无语,“你才病了呢,我为什么热,你不清楚吗?难道你不热?” 真是好笑,刚干完那事,能凉快吗! 裴如衍默了默,语气很认真,“你的小字,是你在新婚夜亲口告诉我的。” 新婚夜?可她重生是在洞房后,洞房前的事,她的确不记得。 难不成,真是她自己说的? 所以没有重生记忆的她,也会听从母亲的决定,为自己取名央央? 沈桑宁糊涂了,对上他坚定的眼睛,她倒有些心虚了,“是吗?” 裴如衍目光存疑,“我先带你去洗一洗。” 说着,就将她抱起,去了浴房。 * 沈桑宁做了个沉沉的梦。 梦中。 她发现自己坐在大红色的婚房中,惊疑不已。 她不是跟裴如衍在洗澡吗?怎么回到了新婚夜?这是做梦吗? 下一瞬,被新郎挑开盖头。 她看见了一身喜服,满面红润的裴如衍,相处久了,沈桑宁都能看出来,他虽抿着唇,却压不住欢喜。 “你很开心?”她就这样问。 对方一愣,“夫人不开心吗?” 沈桑宁很迷茫,“我还好。” 竟然在梦里,又和他成婚了。 忽然,裴如衍动作迟缓地坐在了她的身侧,正襟危坐,“我与夫人只见过寥寥几面,夫人或许不太了解我,但今后我们可以慢慢了解。” 寥寥几面?他又在骗人了。 沈桑宁腹诽着,听他一本正经地说:“夫人嫁给我,不用顾虑太多,你想做什么,喜欢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拦,若遇阻碍困难只管交给我。” “按照祖制,新婚夜是要……但是你我还不相熟,夫人若不愿意,我绝不勉强。” 他好像有些紧张,沈桑宁看着这样的裴如衍,忍不住露出浅笑,“我没有不愿意啊。” 裴如衍抬头,隐藏在眼底的情绪差点压不住,“你愿意?” 这会儿,他还是个未经人事的男人。 看着又正经,又好欺负,还要装深沉。 沈桑宁笑道:“那你呢,你心悦我吗?” 他沉默一阵,似觉得难以启齿,又对上她期待的目光,这才“嗯”了声,“我心悦夫人,此生绝不纳二色。” 虽然是个梦,但沈桑宁想到刚才自己被压着欺负的样子,突然就想一雪前耻。 哪怕是在梦里。 她主动牵上他的手,“那我们,开始吧。” “等等,”他声音一僵,“听岳父说,夫人还没有取小字,我想了几个,夫人可以挑一挑。” 怎么又是小字。 在梦里都逃不开。 沈桑宁没好气道:“不用取了,我叫央央,我娘给我取过了。” 裴如衍点点头,也没不悦之色。 她催促道:“我们熄灯吧。” “等一下,”他起身,倒了两杯喜酒回来,言简意赅道,“交杯酒。” 沈桑宁没接,怀疑的目光看他,“你喝醉怎么办,用水吧。” 她主动起身去将酒换成水,裴如衍的眉头似乎皱了皱,还是接了交杯水。 这下总该可以洞房了。 沈桑宁卸下头饰,准备上床。 “等一下。”他又道。 她有点不耐烦了,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梦里比现实还纯情。 随后,就看见裴如衍弯腰,将她耳朵上忘记摘的耳环取下。 他指腹无意地擦过她的耳垂,“夫人的左耳上,有一颗痣。” 那痣长在耳洞处,平日里带着耳环,看不出来,他倒是瞧的仔细。 待他将耳环放好,又慢条斯理地将床榻上的红枣桂圆一粒粒捡走。 “好了。” 他生硬道。 熄了灯,沈桑宁躺在床榻上,听他在解衣带。 他一边问,“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 听得出来,真的是很生涩了。 这种问题,还需要问嘛?不都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 沈桑宁暗叹一声,爬起来,自己脱掉了衣服。 男人的阴影慢慢笼罩她,可身体却控制着没有压向她。 她主动勾手,“先亲脸。” 裴如衍倒是顺从,青涩的吻落在她脸上,即便如此,身体也没碰到她。 他的手规矩得很,也不乱摸。 沈桑宁在梦里,故意嘲笑他,“你是不是要我教你啊?” “教?”他语气变得古怪。 沈桑宁要一雪前耻,伸手把他反推倒,“你太慢了。” 这话,直接刺激了对方。 裴如衍一语不发,也不管自己现在被压着,直接坐起身,一把将嚣张的沈桑宁扑倒,一只手护着她后脑,一手禁锢她,让她动弹不得。 “啊。” 她一声惊呼,对方已经压了下来,动作生涩地摸索着。 待到食髓知味,他也难以抑制欲望,逐渐放肆起来。 沈桑宁承受着,头忽然很疼,有点发晕。 这一幕好像有些熟悉,就好像经历过一样。 紧接着,她失去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中。 直到疼痛传来,她猛地睁开眼,周身白茫茫地冒着热气,她整个人都沉浸在热水中。 “这样都能睡着?” 闻言,沈桑宁对上了裴如衍无奈的眼神。 刚才的梦,也很真实,她忍不住问道:“新婚夜,你说你心悦于我?” 裴如衍幽幽道:“你记起来了?” “但是,我还是想请个大夫,给你看看。” 第91章 互相担心有病的夫妻 “看什么?”她问。 他眼中患上忧色,“为何有些事,你说忘就忘了。” 简单点说,裴如衍怀疑她有病。 难怪要伸手探她额头呢! …… 两人在浴房许久,直到天快亮了,才回房。 丫鬟已经将床单被褥换了干净的,沈桑宁一觉睡到了午时。 那厢。 被安置在一处别院的裴彻,做了一个冗长的梦,这个梦已经困扰他许久了。 其实从前几日在扬州开始,他就断断续续地梦到些片段,但梦中很多事都是模糊不清的,也不真实。 梦里的他并没有娶沈妙仪,而是娶了另一个女人。 起初,他对她心生厌恶,屡屡刁难,后来却逐渐被她吸引,发现她很善良,对他也很温柔,他在外奔波征战,她一介女流也能撑起一个家,即便受了委屈,也告诉他没关系。 她伴他褪去莽撞、一步步成长,相互扶持,她很爱他,他能感觉到,他也很爱她。 那些妾室再也没了颜色,他的眼中容纳不进第二人,余生只要她一人……裴彻想试图看清她的脸,却总是看不见。 梦又中断了,他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脖颈处还有点疼。 他怎么在这儿? 发生了什么? 头疼到炸裂,才慢慢想起,昨天喝醉了酒,一时冲动闹到了兄长那里…… 想到兄长的表情,裴彻懊悔不已,尴尬地想撞墙。 纠结一番,还是想去给道个歉。 即便他不觉得自己有错,所有错都是那个毒妇的。 他唯一的错,就是醉酒冲动了,恐怕会让兄长没了面子,毕竟是家事,当着护卫小厮的面说出来,也太不体面了。 兄长那一闷棍,倒也没打错。 裴彻欲出门,却被两个护卫拦住,这才发现,门外还守着人。 * 金陵请不到御医,裴如衍担心沈桑宁的病,干脆请了三个大夫,希望能得到正确的治疗。 沈桑宁坚持自己没病,奈何三个大夫都已经到了家门口。 最终三个大夫得出一致的结论,“夫人很健康。” 裴如衍半信半疑,“那她为何健忘?” 大夫道:“许是记性不好,时间久了,忘点事实属正常,公子不用过于担心。” 沈桑宁看裴如衍的面色,就知道他还是不太信。 他就是觉得她有病。 巧了,她也怕他有病。 想到他两年后会猝死,她忽然道:“大夫,给他也诊诊脉吧,他睡眠少,还容易生气,给他调理调理。” 她这话,听起来像内涵什么,可她真是一片好心纯然肺腑啊。 裴如衍没有拒绝。 三个大夫把完脉,“公子身体健康,并无大碍。” 沈桑宁质疑,“健康?真的?” 语罢,就察觉到裴如衍幽幽目光,她稍稍委婉些,“要不再看看呢?” 大夫皱眉,“公子年轻力壮,身体没有问题,非要说,那就是睡眠少些,但体质本就是因人而异,夫人您自己睡四个时辰,不代表别人需要。” “既请了我们来,就应该相信我们的医术,若还不信,就另请高明吧!” 三位大夫各自生气,拎着药箱走了出去。 沈桑宁闭了嘴,视线与裴如衍相撞,大夫毫不掩饰地吐槽传进两人耳中—— “也是好笑,明明健康得很,却互相怀疑有病。” “有病。” …… 虽是有点尴尬,沈桑宁还是少不了担忧。 现在没病,不代表未来两年没病啊,是不是这个理儿? 却发现裴如衍深沉的目光,她解释道:“我也是为你好,你总是容易生气,睡眠又少……” 裴如衍想明白了,“这就是你让我喝药膳的理由?” 她轻咳一声,“以后,该喝还得喝,防患于未然嘛。” 他不置可否,忽有一护卫上前,“世子,二公子求见。” 裴彻。又来了。 沈桑宁下意识就皱眉,裴如衍态度难辨,“让他滚回去。” 护卫面色尴尬,“二公子说知道错了,来和您请罪,若您不见,他就在微生家门外等着。” 裴如衍哪里是能被威胁的人,“那就让他等。” “可是,”护卫瞅瞅世子脸色,“二公子被樊夫人请进门,正在前院好生招待着……” 也对,樊舅母哪会让裴彻这个大活人在门口等,毕竟是国公府公子,肯定是好吃好喝供起来。 沈桑宁低语道:“你去见他吧。” 早点送走,早清净。 裴如衍牵上她的手,“他若诚心致歉,理当给你道歉,走吧。” 夫妻俩相携去了前院。 看见裴彻正在厅堂内吃糕点,身后还有一丫鬟替其捶肩,一个捶腿,这哪里像是来赔罪的? 这是来享福的。 两人一来,裴彻当即放下糕点,“兄长。” 他起身,“我昨日喝醉了,行事冲动,冲撞了兄长,我保证没有下次,望兄长宽宥。” 裴如衍肃然道:“你不止冲撞了我。” 裴彻听闻,这才不情不愿地将目光放到沈桑宁身上,“嫂嫂,请海涵。” 沈桑宁看他明明不愿低头,却不得不低头的样子,心里冷哼。 话说,昨日若非裴彻这一通闹,她也无法知道裴如衍求娶的事。 裴彻或许不知道哑巴一事,却对裴如衍心悦于她一清二楚,前世非但没有向她透露分毫,还刻意在裴如衍面前与她亲近,怀的是什么心思? 宣示主权吗? 沈桑宁现在看他,哪哪都不顺眼,“我若不想海涵呢,昨日二弟可是一口一个毒妇地喊我,也不晓得二弟被谁灌了迷魂汤。” “你!”裴彻气急,“若不是看在兄长面子上,你以为我——” “二弟,”裴如衍语气加重,打断了裴彻的气话,“你若再不敬,我派人连夜送你去西北历练。” 此言一出,裴彻气焰立马弱了,“兄长,你也太偏心……我错了。” 裴如衍不置可否,“不要对我说。” 裴彻呼吸一窒,转向沈桑宁,唇角紧抿好一会儿,才开口,“嫂嫂,对不起。” 沈桑宁秉着“长嫂”的稳重,“嗯,下次切莫冲动,要懂事些。” 裴彻咬着腮帮子,脊背倔强地挺直,一副忍辱负重之态,“嫂嫂说的是。” 他忽地话锋一转,“那嫂嫂可否告知我,将那洛氏安置在了哪里?” 还是这个问题。 沈桑宁正要装傻,就听裴如衍主动解围—— “你自己的妾室,你嫂嫂怎么会知道。” 裴彻执着道:“可是我手下人查到洛氏上了来金陵的船。” 裴如衍面色如常,“金陵的船,又不是你嫂嫂的船,说话做事,要拿出证据来,毫无依据就将矛头指向自家人,父亲是这样教你的?” 不出意外,裴彻落于下风,他开始怀疑自己,“兄长说的是。” 裴彻并未久留,他来金陵的目的是找洛氏,既然从沈桑宁这里得不到答案,就离开了。 裴如衍却有些犹豫,“夫人,你铁了心要藏洛氏吗?” 毕竟洛氏肚子里,怀的是裴家的孩子。 沈桑宁摸不清他的意思,“洛氏也算是遇人不淑,她只想要留下那个孩子,从此与裴彻再无关系,不会再和国公府有牵扯。” 裴如衍看着她,“我只问你的意思。” 她点头,欲表态,紫灵忽然冲了进来—— “少夫人,不好了。” “洛氏出事了!” 原本沈桑宁交代了,让洛氏这几日不要出门,可闷在屋里容易想太多,再加上吃坏了东西,这会儿动了胎气。 沈桑宁带着大夫亲自赶了过去,大夫开了药,暂且无恙。 看着洛氏虚弱的样子,沈桑宁到底是有怀胎经验的,稍稍安慰了几句,见洛氏情绪好转,才准备离开。 她道:“我在金陵未必还能待多久,你既决定了要独自生活,就要坚强起来,我迟早是要离开的,帮不了你太久。” 洛氏点头,“我明白的。” 两人在屋内不久,小院的门突然被大力踹开,两人皆是一惊。 沈桑宁起身走到屋外,见黑着脸的裴彻大步流星走近—— “你可真是我的好嫂嫂啊!” 他推开门,看见了床榻上的洛氏,随即冷笑:“我差点就信了兄长的话,还好留了个心眼,跟着嫂嫂的马车,否则还被你们蒙在鼓里。” 说着,裴彻健步奔进屋里,毫不怜惜地就要去提洛氏。 洛氏还怀着孩子呢! 沈桑宁跑进屋内,“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裴彻一手攥着洛氏的臂腕,转过头,“一个逃妾,一个毒妇,我有什么好说的!” 毒妇沈桑宁上前阻止,“她怀的是你的孩子,你别——” 话没说完,就被裴彻反手推倒在地。 听他冷嗤,“你还知道是我的孩子?不知道的,以为洛氏怀的是嫂嫂的孩子呢!” 陪同前来的紫灵大喊,“二公子,这是什么昏话啊!”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沈桑宁的腰撞在衣柜上,有点疼,被紫灵扶起。 那头,洛氏挣扎着,还不忘护着肚子,“够了!” 许是洛氏从未大声喊过,裴彻也是一怔,“你同我喊?” “是!”洛氏眼泪流下,“大少夫人心善收留了我,若她是郎君口中的毒妇,那您算是什么呢?” “今后我不想再与郎君有牵扯,请你放过我吧!” 裴彻难以置信,“你确定?” 洛氏坚定道:“往日我的确爱慕郎君,即便在外人眼里郎君是纨绔,可郎君待我很好,我愿意做妾。” “可我当时却不懂,情爱易变,我不是郎君的妻子,只能看着郎君与正妻如胶似漆,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因为我不是郎君的妻子,就不配生下自己的骨肉吗?” 听着洛氏的质疑,裴彻沉默了许久,哑然道:“时机不对,等我有了嫡长子,你就能生。” 洛氏苦笑,“为什么要等?郎君只是我年少犯下的错,我现在想了结,我只想要这个孩子。” 裴彻嘲讽道:“你可知道,离了我,这个孩子什么也不是,而你如何带着孩子生存?” 洛氏直视着他,昔日柔美的眸光也硬气几分,“那是我的事。” “我可以给你放妾书,”裴彻神色渐冷,“但这个孩子,留不得。” 他说着,便将洛氏拖下床,在洛氏差点磕到床沿时,护了护,而后将她直接拽走。 “放开我,放开……”洛氏挣脱不开。 沈桑宁见裴彻油盐不进,目光落在一旁的木棍上,她双手握住棍子,想着昨日裴如衍说过的,打哪儿不会出事。 在裴彻将人拖到庭院时,她心一狠,一棒子就朝他脖颈打去。 岂料这人背后跟长了眼睛似的,他突然回头。 沈桑宁手中力道来不及收,一棒子朝他肩膀打去。 “唔……”裴彻吃痛,放了手中洛氏。 沈桑宁手中还举着木棍,可是裴彻不仅没晕,看她的目光也变得阴鸷可怕起来。 早知道出门时带几个护卫了。 她一阵懊悔,这会儿,怕是没人能制服裴彻。 下一瞬,手中棍子被他一把夺过,他高举着棍子,似要向她袭来。 沈桑宁下意识闭了眼,半晌后,棍子并没有挨在身上,只听他嗤笑一声。 她睁眼,他已经走至眼前,扔了棍子。 裴彻的眼中难掩厌恶,“你这毒妇,都将我兄长带坏了,如今还想害我?” “其心可诛!” 沈桑宁感觉得出来,他是真的怒了。 沈桑宁默默后退一步,却被大手蓦然扼住脖颈。 裴彻终究是掐了她。 如同前世的新婚夜,他掐着她的脖子,恨不得杀了她,可又不能杀妻,所以他也是这样厌恶地看着她,怪她占了妻子的位置。 紫灵大骇,上前扒拉裴彻,“二公子,你放开我家少夫人!你是要掐死长嫂吗!” 裴彻冷呵,“毒妇,我兄长都是受你蛊惑,家宅不宁,皆因你起!” 沈桑宁双手去扒脖颈上那双手。 他掐得愈发用力,沈桑宁呼吸不上来,眼眸泛红。 “混蛋……” 忽地,脖颈的手一松,她抬头,只见洛氏拿着那棍子打在裴彻头上。 裴彻闷哼一声,脑海中少女浅笑的模样一闪而过,他的视线落在沈桑宁的脸上,眼中阴霾消散,逐渐变得迷惘。 就仿佛,是透过她,看见了别的什么人。 沈桑宁重获生机,大口喘着气,她觉得今日的裴彻,有些疯过头了。 她对上裴彻迷茫的眼,那副要晕不晕的样子,毫无攻击力。 正松了口气,却见他忽地伸手。 大掌停在她面颊边,并未触碰到,他眷恋而温柔,唇瓣动了动。 随即倒在了地上。 唯有沈桑宁看清了他的唇语。 刹那间,一股寒意席卷全身,冷汗倒流。 他喊的,是央央。 第92章 裴彻发疯掐嫂嫂 洛氏也吓哭了,“这,这怎么办?” 掉了两滴眼泪,洛氏擦干眼泪,扔掉棍子,去探裴彻鼻息。 “没死,没死。” 沈桑宁僵硬在原地,一时没有动作,紫灵担忧地上前。 “少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被吓到了?” 说着,还不忘给她揉揉手肘,活动筋骨。 她脑海中,不停地反问自己,有没有看错。 可前世,她的小字,被裴彻不知唤过几百几千遍,她不会看错的。 思绪理不清,沈桑宁暂时不去想,无奈道:“把他带回去吧。” “踏踏踏。” 几道马蹄声此起彼伏。 赶来的护卫将小院团团围住。 为首的男人紧绷着脸,踏入院中看清情形,眼中闪过几分错愕,却在望向沈桑宁时,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沈桑宁诧异,“你怎么来了?” 裴如衍言简意赅,“见你午时未归,所以——” 他话音骤然中断,沈桑宁还不明所以,只见他的目光落在她脖颈处,泛起凉意。 她下意识地去摸了摸脖子。 方才被裴彻那样掐着,定是红了。 又听他带着薄怒地问:“谁弄的?” “裴彻?” 她还没答,紫灵就使劲点头,“世子可要为我们少夫人做主啊,二公子跟发疯了一样,差点把我们少夫人掐死了!” 裴如衍眉间拧起,低头扫了眼没有意识的弟弟,拳头都握紧了,“他这又是怎么了?” 这怪罪的语气,也不知是要怪罪打人的,还是被打的。 洛氏急着解释,“世子,二公子是被我打伤的,与少夫人无关。” 沈桑宁听闻,客观道:“我本来想按照你昨日的方法,把他先打晕的。” 语毕,见裴如衍微微颔首,他“嗯”了声,牵起她的手腕,“我知道,必是他动手在先。” “来人,”他沉声吩咐,“带下去医治,关几日让他冷静冷静。” 此时的裴彻就跟板上鱼肉一般,被人拖走。 临走前,裴如衍对洛氏道:“我会让人给你安排新的宅院,待裴彻醒了,我会让他给你放妾书。” 洛氏闻之大喜,正要道谢,却被裴如衍阻止—— “但,从此你肚子里的孩子,与裴家再无关系,即便来日你后悔,我裴家也不会认无名无分的孩子。” 洛氏愣了愣,重重地点了头。 此事于洛氏而言是福是祸,暂不得而知。 沈桑宁只知道,有了裴如衍的准话,到底是安心不少,这件事到这儿也算结束了。 “上马。” 裴如衍刚发话,不等她反应,就一把将她抱上马背,拥入怀里。 他又忍不住在她耳旁叮嘱,“下回出门必须带护卫。” 她点头,“嗯。” 后方不远不近地跟着一队护卫,两人驾着马入了街巷,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大庭广众之下,两人都没有特别亲昵的举动,同乘一骑已算是最大尺度。 下一刻,前方百姓突然退避两旁,疏散出了一条宽阔的路。 当然不可能是为了这对小夫妻让的路。 沈桑宁耸起肩,眺望远处,只见钦差的队伍正迎面而来,后头拉着囚车,和几车木箱。 百姓们拍手叫好,“这无恶不作的贪官,抓了正好!” “看见后面的几驾马车了吗,全是搜刮的民脂民膏啊。” “我大伯的小舅子的表弟在牢里做狱卒的,说这贪官还贪了修堤坝水路的银子呢!那扬州若遭遇水灾,全都得玩完!” “这话可不兴乱说,我看扬州挺好的,也没泛洪灾啊。” 百姓们的言语落入沈桑宁耳中,她赫然想起前世扬州的那场浩劫。 身下的马儿动了动,裴如衍主动调转避让。 待钦差回京的队伍离去,百姓们疏散开,沈桑宁才主动问道:“你当日参与抄家,是否知晓,这个狗官当真贪了扬州河道的公款?” 身后人挺直腰背,胸膛任由她脑袋靠着,声音在她后脑勺上方响起—— “你怎么感兴趣?” 他虽没有暧昧动作,可握着缰绳的手肘,每每都擦过她的腰际,又好似是无意之举。 “痒……”沈桑宁忍不住躲了躲,侧过头,仰视着男人的下巴。 而后缓缓道来,“扬州是长江尾闾,贪官贪了河道公款,倘若连绵雨季,只怕会给百姓带来灾祸。” 按照前世的时间,再有几个月,就会遭遇洪灾,全城半数的百姓因此流离失所,伤亡惨重,浮尸遍野。 这一世抓到了贪官,提早得知堤坝问题,应该就能救下几万百姓了吧? 她忧思地想着,裴如衍忽然低头,与她对视。 他唇角微扬,“扬州乃河务、盐务、漕运三政要地,陛下重视,会有妥善处理的。” 沈桑宁听闻,安下心。 * 别院。 裴彻不仅脖子疼,头也疼,回忆了会儿才想起经过。 在大夫看诊前,裴彻被迫签下放妾书,心里愈发讨厌面善心恶的嫂嫂。 不过,他现在有个更疑惑的事。 他还是没看清梦中女子具体模样,但这梦真实了几分,他听到梦中的自己喊她央央。 接连几天的梦,让裴彻没法将她只当成一个梦。 他问大夫,“我是什么病?” 大夫摇头,“公子受了点轻伤,这几日要静养,也不用太担心,没有大碍的。” 裴彻不信,“大夫,我总是梦见一个女人,在梦里和她相处多年,但我看不清她的脸,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摇头,“一个梦而已。” 裴彻追问,“不止一个,好多天了,她就好像真的存在一样。” 大夫伸手给他诊脉,“我给您开个安神药,睡前服下,可以少梦。” 裴彻抽回手,“可我想做这个梦,我想看清她的脸,有什么药可以让我看清?” 大夫无语。 裴彻又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梦是真实的?” 大夫皱眉,“绝不可能,公子并没有失忆的症状。” 裴彻还想说话,大夫留下药方,拒绝和他交流。 出门后,大夫低声吐槽—— “这一天两天,都是什么病患?富家子弟真喜欢无病呻吟啊!” …… 裴彻在床上坐着,发呆许久,直到护卫将煎好的药送来。 他吩咐道:“拿纸笔来。” 护卫拿来纸笔,裴彻闭着眼睛想象梦中的场景,然后凭感觉去描绘女人的一颦一笑。 最后的结果,不忍直视。 裴彻根本画不出她的神韵和模样,他郁闷地起身想出门,又被护卫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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