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已经在对着订单把大水桶往三轮电动车上搬,回头说:“那不行,老婆可以不讨,钱不能不赚。” 从下午到晚上,蒋赟骑着三轮电动车在附近的大街小巷穿梭,用稚嫩的肩膀把一桶桶水扛到客户家,直干得浑身骨头肌肉都不是自己的了才收工回家。 有凉风吹过袁家村的窄巷,蒋赟走在路上,看到路边蹲着一条野狗。 野狗冲他叫:“汪,汪汪!” 蒋赟也叫:“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野狗:“……” 蒋赟大笑起来,也不顾地上脏,身上酸,丢下书包直接来了个连续侧手翻,最后接一个空翻,动作干净利落。 这曾是他的拿手绝活,每次表演都能换来一大片掌声。 落地站稳,蒋赟呼出一口气,掸掉手上的灰,捡起书包往家走。直到此时,他才体会到胸腔里蓬勃滋生的那份喜悦。 长久以来暗藏心底的愿望猝然成真,令他感到分外不真实。 他和章翎同桌了。 哈哈哈哈哈! 他和章翎同桌了! 只是,她好像挺烦他的。 蒋赟想,大概是因为暑假里的那次冲突吧,那是个误会,他以后会找机会向她解释。 他不怕她讨厌,讨厌他的人那么多,他都习惯了。 能找到章翎,和她同桌上课,能每天看到她,听听她说话,蒋赟已经心满意足。 回到家,出租屋里依旧闷热,废品们散发着永不消失的酸臭味,李照香倚在下铺打电话,用的是社区送的老年手机。 蒋赟知道电话是姑姑打来的。 “是小崽刚回来……嗯,今天开学了,一整天的也不知跑哪儿去了,就知道瞎玩。” 李照香明明知道蒋赟在打工,但在电话里从不对女儿说,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 蒋赟无所谓,坐在桌子前整理新书,崭新的书本还透着纸墨香,他一本本看过,在扉页郑重写下自己的名字。 李照香还在聊电话: “费钱,当然费钱!吃饭,校服,砖头厚的书,什么都要交钱。” “小崽子还不听话,淘气呦,我也是命苦,没办法……怎么办?还能丢了他呀?” “书总是要读的,他要是不爱读我肯定不管他,他爱读,就得供他读下去。” “考大学?他要是有本事考上大学,我砸锅卖铁也要给他上啊。” “学费你甭操心,不会问你要,等把小崽的大学学费攒够了,我就去你那儿养老,再也不管他了。哎呦呦,这些年我就没享过福,一把屎一把尿,总算是把这讨债鬼给养大了。” …… 姑姑是亲姑姑,只是蒋赟和她算是陌生人。 他出生前姑姑就远嫁去了外省,婆家条件也不好。蒋赟小时候姑姑回来过,不过他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后来,李照香去过几次女儿家,都没带蒋赟,姑姑却一次都没回过钱塘,因为娘家早就不复存在。 蒋赟觉得,姑姑大概也是怕奶奶把自己托付给她,她穷怕了。 李照香的大嗓门被蒋赟当做背景音,少年翻出书包里的助学补贴申请表,借着台灯幽暗的光线一项项填写。 他和李照香组成了一个钱塘低保家庭。 李照香早年是农民,大字儿不识一个,没交过社保,所以没有退休金,看病都要自费。 蒋赟才十五岁半,一老一小理论上唯一的收入,应该是蒋赟亲生母亲每月给的“抚养费”五百块,但这笔钱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在十几年前就没再执行。 李照香和蒋赟领了十几年的低保补助,早年每月只有几百块,现在涨到一千多,交掉房租、水电费后,连吃饭都不够。李照香就靠着捡废品卖钱贴补家用,把蒋赟拉扯长大。 蒋赟从小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小时候跟着奶奶捡废品,直到中考结束才在水站打工赚点钱,收入的大头给了奶奶做家庭开销,自己留了些散钱买教辅书籍,人生中第一次有了“零花钱”这个概念。 他看着表格上“父/母”那一栏,捏着笔,不知道要怎么写。 从小到大,每次面对这样的表格,他都很麻木。 思忖半晌,他把那些空白格都划了道斜杠。 —— 周日早上,章知诚开车送章翎去上声乐课。 他和妻子问过女儿的意见,高中课业紧,声乐课是否要暂停,章翎说继续上吧,要是哪天觉得太吃力,再停下也不迟。 她最喜欢唱歌,没想过往专业路线发展,纯粹是兴趣爱好。高中里连音乐课都没了,要是连每周日去费老师家开开嗓的机会都失去,那生活就真的变成一潭死水。 半路上,章知诚问:“翎翎,你的新班级如何?昨天回家你都没怎么说,之前不是还很期待开学吗?” 说到开学,章翎原本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乔嘉桐,可现在,她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她的新同桌。 她懊丧地问:“爸爸,你还记得暑假里,我和你们说过的那个小卷毛吗?就是在天桥边抢橙子的那个。” “记得啊,怎么了?” 章翎瘪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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