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君泽辰下朝回来后,满心欢喜,立刻去了毓德殿找君泽辰。 安顺见是她,微微躬身行礼,也并未阻止太子妃,毕竟殿下吩咐过太子妃可以随意出入毓德殿。 凌悦走了进去,只见君泽辰正神情专注地自己下棋。 这是君泽辰多年的爱好,年少时只有父皇曾打败过他,后来登基后与臣子也有过对弈,随着岁月的流逝,他棋艺愈发精湛,鲜少有对手。 便有了自己下棋的习惯,下棋的时候,他仿佛将自己分裂成两个人,执黑棋的时候,眼神凌厉,气势逼人,每一步都强势出击,攻击掠夺。 执白棋的时候,神色沉稳,目光深邃,每一步都深思熟虑,内敛沉稳,步步为营,好似掌控全局的军师。 “阿泽。” 这个时候的凌悦在私下面对君泽辰的时候,亲昵又毫无规矩,她直接坐到了君泽辰的对面。 叫出这声久违的“阿泽”,声音微微颤抖,心中都有些别扭,因为总是能回忆起上辈子君泽辰对她的冷漠残酷。 而这辈子凌悦也不会再对他投入丝毫感情,苏婧瑶做得最对的一件事,那就是她永远在清醒地算计君泽辰的感情,只为了想要的权势。 凌悦也终于明白了,男人的爱就是镜花水月,权势才是保护自己的唯一利器。 “怎么过来了?” 君泽辰眼皮都没抬一下,目光依然落在复杂交错的棋盘上,似在思索着下一步的走法。 凌悦根本不懂这些棋局的奥妙,但是她知道现在的君泽辰对她有求必应。 “阿泽,谢谢你,昨晚是我没有控制住自己对你的感情,才让你不要歇在夕颜殿中,是我不够懂事。” “今日侧妃来给我敬茶请安,她是一个很美好的女子,是我心胸狭隘了。” 凌悦微微低头,双手不安地绞着帕子,眼神中透着刻意装出的愧疚。 “而且侧妃嫁入东宫也是因为我不能生。” 她的声音愈发低落,肩膀也轻轻颤抖着,看着似乎非常愧疚难受。 君泽辰终于抬起头看她,目光中带着些些审视。 他知道凌悦善妒,否则上辈子他登基后宠幸后妃的时候也不会那般大吵大闹,毫无教养。 现在东宫时的凌悦还没坏到充满算计,也还没偏执到不可理喻。 可惜,终究会被后宫的尔虞我诈侵染,她的性子也十分不适合后宫。 也许,这辈子,在所有事情都未发生之前,他可以放她离开。 君泽辰眼底略带复杂。 不过她现在能有这样的变化更好,君泽辰自然不会反驳她。 作为太子妃甚至以后要做他的皇后,心胸狭隘就是她最大的毛病。 当初刚刚登基,朝政繁忙,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母后施压要他绵延皇嗣,凌悦却跑到乾清宫大吵大闹。 君泽辰想到这里,眼眸深处就不自觉地带着隐藏的厌恶。 作为皇帝,就应该让所有人畏惧,而不是一个女人都能仗着他的宠爱肆无忌惮。 凌悦见君泽辰没说话,微微咬了咬嘴唇,默默给自己打气,继续大度开口。 “阿泽,我知道侧妃是母后给你选来绵延皇嗣的,你的皇嗣是最重要的,我可以克制自己的感情,阿泽宠幸侧妃吧。” 她的眼神中努力装出坚定和宽容。 新婚第一夜给了苏婧瑶难堪就足够了,这辈子她必须缓和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只要皇后不让君泽辰废她,君泽辰不可能将她贬妻为妾。 更甚至只要苏婧瑶怀孕,生下来也要叫她嫡母,她这个太子妃也算大功一件,有何理由废她? 等她成为皇后后,再抱养一个低位妃嫔的孩子,那她的皇后之位将无法撼动。 现在的君泽辰不喜欢苏婧瑶,那苏婧瑶就是一个生子工具。 君泽辰微微挑眉,倒是没想到凌悦竟然真的变得如此大度了。 上辈子,她对侧妃好像不是这个态度?君泽辰有些忘了。 “你越来越懂事了。” 君泽辰语气平淡,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凌悦原本满心期待着自己能得到君泽辰一番温柔的安慰,却只听到这简单的一句夸赞。 笑容变得有些僵硬。 “既然做了阿泽的太子妃,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凌悦强装镇定,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笑容却显得有些牵强。 “嗯,孤今晚去夕颜殿。” 第215章 下棋 晚上,夜幕如厚重的黑色绸缎般笼罩着大地。 君泽辰应了凌悦的要求来了夕颜殿。 其实,即便凌悦不来请求他去宠幸苏婧瑶,这辈子的君泽辰也压根没打算冷落苏婧瑶。 上辈子,由于他的意气用事,苏婧瑶在东宫受尽苛待。 那时,苏婧瑶去世多日后他才得知此事,可天生薄凉的他,对于本就印象不佳的女人,自然不会投入过多的关心。 所以,他至今也并不清楚当初苏婧瑶的死是否与凌悦有关。 即便他日后要对付苏家,可苏婧瑶既然已嫁入东宫,便不应受到牵连。 况且,对于这辈子究竟该如何处置苏家,他还未曾思考明晰...... 苏家上辈子坚决站在保守派一方,成为了阻碍他一统天下的最大障碍。 这辈子,到底是提前将其解决,还是等登基之后再说呢? 君泽辰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扳指在夜色下闪烁着幽暗的光。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意味不明的情绪如汹涌暗潮,看着有些可怕。 君泽辰昨晚离开夕颜殿,也并非仅仅是因为凌悦的要求,还有君泽辰自己长久以来的习惯所致。 上辈子他就极其不喜欢留宿后妃的宫殿,也不喜后妃留在乾清宫。 这是他内心深处的原则和底线,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后宫的纷繁复杂隔离开来。 重生后,不论是凌悦还是苏婧瑶,君泽辰都有些难以改变这种习惯,不习惯与她们同睡一张床。 对于凌悦更是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在情感上始终保持着一种疏离。 所以君泽辰宁愿选择来夕颜殿,也不想去栖鸾殿。 凌悦亲昵的样子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让他仿佛回到了过去那些复杂而纠结的时光,他实在无法让自己的感情回到年少时那般纯粹。 进入寝殿,君泽辰并未发出声音。 他目光锐利,一眼就看见苏婧瑶正在全神贯注地下棋。 他悄无声息地从背后靠近,微微抬起一只手,示意身旁的宫人不要发出声音。 妙云看见太子殿下的瞬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地想要行礼,却被殿下凌厉的眼神阻止。 她顿时手足无措,站在主子旁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 苏婧瑶的心神完全沉浸在棋盘之上,思考着下一步的走法,根本没有察觉到周围的任何异样。 所以君泽辰就这样静静站在她身后,眼神专注地看着她下棋。 苏婧瑶并不知道今日君泽辰来不来,若是按照她进东宫之前根据书中内容的猜测,君泽辰多半不会过来。 可昨晚君泽辰的态度虽说对她不算喜欢,但是也并没有明确地拒绝她。 原本以为君泽辰是个“单纯大男孩”,却不曾想他如此老练,而且心志极为坚定,昨晚春宵一度,完全不会因为床榻之事而有丝毫的动摇。 既然如此,只能另辟蹊径,至少她和他的交流绝不能仅仅在床上。 棋艺是苏婧瑶在四书六艺中最为精通的,其他的才艺只能算都会,或者只是讨巧,并未深耕。 面对难以捉摸的君泽辰,也许只能靠才艺得到一些欣赏,再通过别的慢慢打动他...... 君泽辰看了好一会儿,心中不禁暗暗惊叹。 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竟然能有这般了得的棋艺,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棋艺不错。” 身后淡淡的声音突然响起,苏婧瑶娇躯微微一颤,立马起身向他行礼。 “妾参见殿下。” 她微微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君泽辰的目光。 “坐吧。” 君泽辰的声音波澜不惊,自顾自地坐到了对面,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下一盘?” 苏婧瑶重新坐下后,扬起笑容。 “既然殿下有兴致,妾自然愿意陪殿下下棋。” 苏婧瑶动作娴熟地重新将棋子分配装好,纤细的手指轻轻拿起一枚白棋,而君泽辰则果断地执起了黑棋。 两人开始你来我往地落子。 下棋的时候君泽辰深邃的眸子犹如深潭一般,始终盯着棋盘上的走势,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苏婧瑶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收起了所有的小心思,全神贯注下得格外认真。 可是原本对自己棋艺自信满满的苏婧瑶,随着棋盘棋子越来越多,小脸也紧紧绷着。 每下一步都显得心惊胆战。 她忍不住抬眸看向对面仿佛尽在掌握之中的君泽辰,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挫败感。 没想到他棋艺竟然这般老道,苏婧瑶在家可是能打败她爹的程度,她爹可是能和当今陛下下棋并且“输”得很好看的棋艺高手。 苏婧瑶觉得自己赢不了,心中莫名有些不爽。 “殿下棋艺精湛,妾已经要被殿下逼得节节败退了,殿下就不能让让妾吗?” 苏婧瑶软软的声音响起,声音中似乎带着抱怨,又似乎在撒娇,眼神期待地看着君泽辰。 君泽辰活了几十年,倒是没想到今日能和一个小姑娘棋逢对手。 能和他对弈半个时辰,臣子里都找不出几个。 “孤下棋从不让人。”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让他全神贯注下棋的人,心里很是舒坦,小姑娘也不会刻意让着他。 “殿下,您白日处理朝政忙碌,夜已深,妾伺候您更衣吧。” 不让人?那就别下了。 “孤不累,继续。” 苏婧瑶和他不容置疑的眼神对视,抿了抿娇艳的唇,鼓了下粉嫩的脸颊。 然后赌气般地落了一个白子,可这白子落的地方简直就是取死之道。 君泽辰微微抬了下眼皮,眼神中尽显其中凉薄。 “胆子够大。” 已经多少年没人敢忤逆他了。 苏婧瑶只是觉得这般顺着他下棋,君泽辰一直都是波澜不惊、毫无情绪的样子,实在无趣得紧。 一些小小的放肆总不至于让君泽辰大动肝火吧。 现在带着些不满的情绪反而能和他有更多的交流,说不定还能打破沉闷的局面。 苏婧瑶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故作无辜。 “是妾下错了,要不妾重新下?” 她的声音娇柔,脸上带着几分刻意的天真。 她故意这样说,心里清楚得很,君泽辰明显对下棋极其认真,是绝不会允许悔棋的。 可现在她这颗棋子落下,局面几乎已经是必输无疑了,君泽辰也着实没必要再下下去。 君泽辰盯着她无辜的眸子看了好一会儿,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让他吃亏。 转了下扳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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