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府,只要安分守己,本王也不会刻意为难于你……”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荒谬之感。 这等样人,我当真要嫁与他为妻吗? 历常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可他说的话,我一句也没听清。 我转头问赶车的江爷爷:“我记得,这车辕是新换的,包了铁皮?” 江爷爷答道:“回小姐,是用精钢打造的,结实着呢!” “那还等什么?”我的声音里结了一层寒霜,“碾过去!” 江爷爷可不管前头站着的是郡王还是公主,得了我的令,当即便扬鞭催马。 马车骤然向前冲去,我安稳地靠在软垫上,口中轻轻哼起了祖母从前教我的歌谣。 “我们都在努力地活着——” 歌声未落,马车猛地一震,外头随即传来马匹的嘶鸣与女子的尖叫。 我再次掀开帘子,便见历常与那饶浅浅,正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满脸惊恐地望着我。 我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我都这般努力了,你怎么还活着?” 13 山寺自然是没去成。 平阳长公主府的人来得极快,几乎是将我一路押进了那座朱漆大门。 高位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穿绛紫色宫装的贵妇,眉目间满是凌厉之色。 她见到我,便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地搁在了案上,溅出几滴滚烫的茶水。 “霍思梦。” 她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你可知罪?” 我垂眸立着,语气不卑不亢: “请长公主明鉴,是郡王持剑挡在路中,民女的车夫避让不及。” “避让不及?好一个避让不及!” 她发出一声冷笑,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你当本宫是三岁的孩童,这般好糊弄么?” 我抬眼看向她,神色依旧平静: “若民女当真存了心,那郡王此刻,便不止是断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长公主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放肆!” 我看着她那副暴怒的模样,心中反倒觉得舒坦。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闹到御前去。 我嘴上却换了一副商量的语气,好声好气道: “长公主息怒。令郎既已心有所属,这桩婚事,不如就此作罢,于你我两家,都是便宜。您上回不是看中了我祖母那套永乐青花的茶盏么?我这便命人取来……” 长公主眯起了眼,语气森冷如刀:“退婚?你想得美!” 看来,这青花瓷是打动不了她了。 想让她主动退婚,此路不通。 14 我回府之后,被长公主急召入府问话的消息刚传出去,白嬷嬷便领着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我的院子。 “思梦小姐身子娇弱,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她一面说着,一面指挥着小丫鬟们将锦榻、熏笼等物抬了进来。 不过半个时辰,我的屋里便飘起了阵阵诱人的香气。 八珍鸡炖得骨酥肉烂,水晶肘子片得薄如蝉翼, 还有那道蟹酿橙,上面还凝着一层金黄的膏脂。 我咬着银匙,偷偷地笑——这般阵仗,怕是比祖父的寿宴还要讲究几分。 “嬷嬷,”我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在锦榻上打滚,“再这么吃下去,我怕是连院门都挤不出去了。” 白嬷嬷爱怜地摸了摸我的头,又亲手为我端来了几块牛乳酥酪。 “夜里还长着呢,可莫要饿坏了身子。” 夜半时分,我被人推醒时,唇边还沾着一点酥酪的碎屑。 前厅灯火通明,我刚一跨过门槛,便迎上了满堂或愤怒、或怨怼的目光。 祖父一言不发,只指着地,让我跪下。 “你可知罪!长公主入宫,状告老夫治家不严,老夫在御书房足足跪了一个时辰!” “圣上还免了你爹的差事,让他好生反省教女无方之过!” 祖父新纳的燕姨娘,正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抚着祖父的后背,柔声劝慰: “国公爷莫要气坏了身子。” 她又转头,冲我露出一抹娇笑,“夫人怎的还未过来?都这个时候了,夫人怎么还在置气。思梦闯下这滔天大祸,总不能让整个霍家都跟着你一道遭殃吧。” 其他人纷纷附和,我娘更是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丧门星”。 “你大哥的升迁文书才刚递到吏部,你二哥眼看就要入金吾卫当差……” “他们的前程若是因你而断送,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我原本是跪着的,毕竟霍国公府的这份荣华富贵,我自幼也跟着享了。 可如今,他们眼中所见的,只有自己的前程,再寻不到半分骨肉亲情。 我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目光扫过这满堂所谓的“亲人”。 “那你们,想要我如何?” 祖父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摔在我脚边,我身子微微一侧,便躲过了那些飞溅的碎瓷片。 他没料到我还敢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去找你祖母!让她将东市的那些铺子,全都送到长公主府上赔罪!然后,让她带着你,亲自去公主府门前,磕头认错!” 我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拒绝:“我不去!” 15 夜色如墨,祖父怒不可遏,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那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生生捏碎。 “走!现在就去找你祖母!今日这事,必须得有个交代!” 他一声令下,整座沉寂的国公府都骚动了起来。 大伯提着灯笼,在前头开路,我爹则面色阴沉地跟在后头。 我娘口中只絮絮叨叨地念着两位哥哥的前程,对旁的一概不问。 燕姨娘则领着几个心腹丫鬟,摆出一副要去看好戏的架势。 唯有大伯娘没有来,听闻两日前,她被大伯那个小妾气得病倒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穿过回廊,惊得夜栖的鸟雀都扑棱棱地飞散开去。 这一回,白嬷嬷没有阻拦。 她不知何时已悄然立在了我的身后,双手拢在袖中,眼中闪烁着一丝讥诮的光。 祖父一脚踹开了祖母的房门,那厚重的楠木门扇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温轻荷,你给我出来!” 回应他的,只有穿堂而过的夜风。 清冷的月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将满室的寂静照得愈发清冷。 下人们手忙脚乱地点亮了油灯,跳动的火光,渐渐照亮了内室的陈设。 紫檀木的妆台,青玉的香炉,绣着岁寒三友的屏风…… 一切,都与祖母在时别无二致。 就连那妆奁之中,都还静静地躺着一支她最爱的鎏金凤钗,仿佛它的主人,只是暂时离开了片刻。 祖父拿起那支金钗,翻来覆去地看着,眼中渐渐染上了一丝慌乱。 这支凤钗,是当年祖父特意请了江南的名匠,为祖母亲手打造的,祖母向来从不离身。 燕姨娘忽然挤到了最前头,捏着嗓子尖声喊道: “夫人,国公爷亲自来看您了。” 她故意将“亲自”二字咬得极重, “夫妻之间,哪有隔夜的仇啊,您就低个头,认个错,不就过去了嘛!”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若是夫人实在容不下妾身……国公爷,您就让妾身走吧!妾身这就去收拾包袱,绝不再碍夫人的眼!” 往日里,她这套把戏,可谓是屡试不爽。 只要她摆出这副姿态,祖父必定会勃然大怒,转而斥责祖母毫无容人之量。 可今夜,祖父却像是聋了一般,对她的哭诉置若罔闻,只是魔怔了似的,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呼喊着: “轻荷,轻荷……” 燕姨娘的脸色顿时一僵,涂着丹蔻的指甲,狠狠地掐进了掌心。 她不甘地向后退了两步,正撞上我与白嬷嬷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这才慌忙又挤出两滴眼泪来。 油灯的灯芯“噼啪”一声,爆开一朵灯花。 祖父忽然像疯了似的冲进了内室,他掀开锦被,推开箱笼,甚至连床榻底下,都要亲自弯腰查看。 大伯与我爹见状,也慌了神,开始在屋中四下呼唤:“母亲?” “母亲,您可在屋中?” 我冷眼看着他们像一群无头的苍蝇般在屋中乱转,甚至连佛龛后的暗格,都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祖父喘着粗气,颓然立在堂屋中央。他鬓发散乱,衣袍上沾满了灰尘,哪里还有半分国公爷的威仪? 祖父终于想起了我,他猛地转过头,朝我看来。 16 他踉踉跄跄地向我冲来,嗓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石磨砺过一般: “她呢?你祖母呢?她人究竟去了何处!” 我微笑着望向祖父,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刀。 “祖母不是早就说过了么?只要您纳妾,她便会离开。” “她走了,回到了那个属于她的地方去了。” 祖父的身子猛地摇晃了两下,脸色惨白如纸。 “走了?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抛下我走了呢?” 他松开我的衣袖,嘴唇抖得厉害。 “我们成婚四十载啊!她怎么舍得,她怎么能舍得?” 他忽然一把抓住自己的胸口,衣袍上的仙鹤祥云图样,被他揪得皱成一团。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 四十年的夫妻情分? 那当初是谁当着满堂宾客,执意要将燕姨娘抬进府中? 又是谁,将祖母禁足于后院,却纵容那个女人在府中身穿正红? 如今,他反倒来质问祖母,为何不顾这四十年的情分! 果然如祖母所言, 这世间的男子, 最擅长的便是翻脸无情,倒打一耙。 祖母留下的那封信,不知何时从桌上滑落,掉在了地上。 上面那力透纸背的字迹,清晰可见。 “再无牵挂,该回了” 祖父的脊背瞬间佝偻了下去,仿佛在这一刹那,苍老了十岁。 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只握着那封信,颓然地跌坐在地上。 众人都被祖母的离去惊得呆住了,竟没有一人上前去搀扶。 站在人群最后的大哥,忽然怒气冲冲地抱怨起来: “不就是纳个妾吗?祖母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受这点委屈又怎么了?” 祖父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大哥,“你也觉得,她该受这份委屈?” 我也将目光投向了大哥。 月光之下,这位霍国公府的嫡长孙,脸上竟写满了理所当然。 这,便是将来要继承爵位,霍家的“未来”…… 我忽然想起,去年除夕,祖母亲手为他熬的那碗醒酒汤。那时,他可是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双手接过来的。 牤琴鑒頖燣鸷噢珸珊娃忔齥烆霽澹睧 “女子罢了,她们生来便该依附我们男子而活。相夫教子,三从四德,才是她们的本分。这些委屈,本就是她们该受的……” 我垂下眼帘,只觉得满心讽刺。 在他们眼中,女子便不该有自己的喜怒,不该有自己的思想,只该默默地付出,无怨无悔。 只要稍有反抗,那便是大逆不道,是有悖纲常! 何其可笑! 幸好,幸好祖母教会了我,女子亦可如青松般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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