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明明早就死心了,但再一次确认自己已经被完全抛诸脑后的滋味也并不好受。晚风失魂落魄地被木淳拽出门,被甩在车座上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现任主人面前对着前任失了态。 犯了大忌讳。 他急惶惶地开口想要解释,却都被木淳暴躁地打断。 回家之后,木淳想着今天台上的那对缠绵悱恻、破镜重圆的主奴,阴恻恻开了口:“主人和奴隶之间的感情都是复杂的、是不是?” 晚风笨拙地辩白:“不、不是您想的那样,奴隶早就已经放弃他了。” 木淳听得心头火起:“早就放弃,今天还能露出那样的眼神,余情未了啊。心里在偷偷幻想自己也能被重新捡回去,是吗?!” 愤怒的一席话说罢,木淳满面愠色,独留有口难言的奴隶一人在屋子里,自己摔门拂袖而去。 晚风呆呆地跪在客厅的地板上,目光茫然又无措。 10 双向纠结(决不在一棵呆木头上吊死) 痛吗?晚风问自己。 自然是痛的。 明明前任主人苛刻又多情,跟在他身边的日子常常饥寒交迫,但年少无知的晚风还是一心一意地付出了自己的满腔热忱。 那人明明没有施虐癖,也没有什么身为主人的责任感和占有欲,只是图新鲜好玩把自己买回家,动手打人也不知轻重,还一心觉得晚风这样的奴隶就是喜欢被虐待,因此肆意地在他身上发泄自己所有的不满情绪。 那些日子的晚风身上总是新伤叠着旧伤,但他从小苦惯了,挨打早是家常便饭,因此没觉得主人有多过分,反而一点甜头就能让他心怀感激。 真的爱他吗?好像也不是的吧,只是身边再也没有旁人可以依赖了,将来的命运也没什么别的可能,于是满心满眼都搁在他身上。 后来被丢弃的时候,心那么痛,仿佛世界都要崩塌。 每个奴隶都是害怕被抛弃的,但所有苦都受过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呆在地下区域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里,他常常回想自己的这段“感情”,其实更多是在为自己年少时被肆意践踏的一片真心而感到悲哀。 那么今天呢?看到他怀里抱着别的人,回忆起自己也曾有过被抱在怀里疼的遥远时光。虽然后来被厌恶、被抛弃,但不到一个月,他就把自己完全忘记了。 怎么可能不痛?经历过短暂的宠爱,又跌落云端般被狠心抛弃,如今则被彻彻底底地遗忘了。 晚风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觉得自己的心也彻底冷却下来,从今往后,对他大概连一丁点的怀念都不再有,只痛惜自己真心实意的青春时光。 而如今最棘手的,是木淳的误会。 本来两个人就处在初建信任的特殊时期,如今被主人一心认为自己对旧主余情未了,该怎么办呢?还能辩解吗? 这可能就是命。晚风在一片黑暗里孤身跪着,自嘲地想。 这段日子以来,他先是在主人的冷落和厌弃中艰难度日,而后被旧主安上大逆不道的罪名丢回俱乐部,再被严厉惩罚过后拖去处决,结果当晚遇到了现在的主人,更被他开发了新的体位和用法。 虽然对新的生活有过一点点的不适应,却都被主人及时纠正了。就在今天早上出门时,他还满心以为今后会和主人更亲密、决定要更加信任主人一些,晚上却已经生分至此。 晚风头疼地闭上眼睛,对膝盖处传来的刺骨疼痛已经毫不在意。 木淳则躺在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脑子里回味着晚风今晚那“缠绵悱恻”、“痛彻心扉”的眼神,自己脑补出了一万出像今天展示台上那样的主奴情深。 比如晚风和他的旧主也只是因为误会而闹了矛盾,可是两个人都无法忘记彼此,最后解开心结重归于好缠缠绵绵到天涯…… 啊呸呸呸!就算这奴隶心里真的放不下,看他那旧主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万花丛中过的渣男,哪来什么悲情的纯爱文学,黄暴小说还差不多。 木淳暗搓搓地把“渣男”编排了不下十遍,心满意足地关上了自己的脑洞。 然后又开始发愁。 晚风啊晚风,我可拿你怎么办。 他把奴隶从要被处死的境地里救出来带回家,内心不可避免地觉得施恩的自己高高在上。奴隶就该知恩图报全心服侍,如果这奴隶识相懂事不烦人,那他也不排斥一直把人养在身边。 晚风符合他对奴隶的全部要求,主动干活、尽心尽力,衣食短缺了也从来不提,自己能忍则忍,从来没给他添过麻烦。何况晚风的默默关心他也看得出来,这奴隶其实是个十分单纯赤诚的好孩子。 但自己对这奴隶究竟是个什么感觉,以后该怎么和他相处,这些问题木淳从未仔细考虑过。 对于晚风的温顺,木淳很是满意了一阵子,但后来他慢慢发现,这奴隶平静得几乎没有情绪——平日里说话是淡淡的,犯了错道歉也是淡淡的,打得疼了不吭气,自己咬唇忍着,觉得爽了也很少高声呻吟,总是一副隐忍模样。 不喜不悲,不爱说话,活脱脱就是个没脾气的充气娃娃。 明明犯的是谋杀主人这样大逆的罪名,整个人却看上去沉静得不能再沉静。 说他温顺听话吧,木淳总能感觉到他心里放不开,虽然每个指令都服从,但就是有隔阂;但要说他不温顺听话呢,好像也不是,他的服从度让人无可挑剔,也确实是在真心实意地服侍主人。 木淳想起每天晚上自己回家之后的丰盛饭菜,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饱嗝。 所以这个傻子其实就是下意识地对自己的主人好吧?蠢兮兮的。 木淳在黑暗中挠了挠头,发现自己对奴隶生气的点早已偏移。 客厅里跪着的晚风也毫无困意,心里杂七杂八地想着,既然自己对旧主已经彻底死心,那对木淳呢? 晚风回忆第一次见到木淳的那个晚上,他虚弱又狼狈,被密不透风、隔绝感官的橡胶折磨得痛苦不堪,是木淳把他从那样绝望的境地里救了出来。 晚风想起木淳细心地挡在自己眼前的那只手,想起他那句模棱两可的“缺点晚风”。 他还说,“带你回家。” 不是不感动的,从小被家人遗弃,长大后又被旧主狠心抛下,心已经枯涸太久,一点温情都抵御不了的。 但是晚风不敢再动心了。 世间的感情都是靠不住的吧,晚风难过地想。 亲生父亲抛弃妻子另娶他人,害他母亲病郁而终、自己无依无靠被卖做奴隶毁掉一生;而自己凭借青春的肉体得到过主人的一时宠爱,最后还是败给了更懂得撒娇讨好的小男孩。 晚风苦笑着摇摇头,今后还能怎么办呢,身为奴隶,逆来顺受才是本分,想得再多也没用,等着主人的裁决就是了。 如果木淳愿意听他解释,还留他在身边,那他依旧尽心服侍;如果木淳气恨难消,把他丢开不要了,那他也认了。 情与爱,对奴隶而言是太过奢侈的东西。 房间里的木淳也在辗转反侧。 他承认自己对这个奴隶有好感,但也仅仅限于有好感。俊美的脸、性感的躯体、欢畅的情事,还有他隐忍坚强的性格。 刚在一起相处的时候,他觉得这奴隶能忍,耐用,但日子久了就觉得无聊。 他不会哄人、不会撒娇,何况今晚木淳觉得他心里还搁着从前的那个人。 花花世界这么大,我干嘛在一棵呆木头上吊死呢?木淳烦躁地想,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顶着两个黑眼圈睡眼惺忪的木淳在客厅里与同样顶着两个黑眼圈跪着的奴隶在客厅里相遇。 “……”,木淳一言不发,尤带愠怒。 晚风抬脸看他,神色疲惫至极,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木淳沉默半晌,扭头走掉出门去了。 周姨跑下楼一看,大惊失色,赶紧把跪了一晚上的晚风搀起来,一边心疼一边数落:“傻孩子,怎么就一直跪在这?你们俩闹矛盾了?” 晚风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11 艰难磨合(“奴隶的身心都是您的”) 清晨的不欢而散后,木淳一个星期都没再回家。 他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态,但又不得不承认,面对这个被自己买回家来的奴隶,竟然破天荒地生出一种逃避心态。 每天到公司去刷个脸,坐在办公室里浑浑噩噩混到下班,脑子里全是月光下初遇时奴隶的惨样,简直食不知味坐立难安。 家不想回,也不愿揣测奴隶会给自己一些什么样的“狡辩”,于是木淳选择赖在朋友家里蹭吃蹭喝,直到自己想通为止。 他的“狐朋狗友”付睿家底颇厚,父母却对他不太约束,长大后由着性子做了自由行业,一年里有整整一季闲在家里数星星玩,巴不得来个人陪他,便高高兴兴把木淳迎进了门。 谁知入住三天,他就后悔不迭,恨不能将人再原封不动地请回去,全因为木淳这小祖宗实在不好伺候。 穿衣吃饭,行立坐卧,无不挑剔得像个豌豆公主。 家里做饭的阿姨泪流满面,从菜刀上不小心沾来的一根胡萝卜丝都被挑拣出来嫌弃过后,她对主顾表示了抗议,直道这位爷我是伺候不来了,你自己做饭给他吃吧。 碗都不会洗的付睿只得苦哈哈地去求这位祖宗要不还是回家。 木淳霸占了他家的一间套式客房,文件夹与各式各样的资料被他杂乱地丢在桌上,换下来的衣服在地板上堆成一座小山状,根本懒得收拾。 付睿进门的时候他正盘腿坐在床上抱着笔记本打游戏,键盘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见他进来连个余光都没赏。 付姓男子扑过去抱着木淳的腿叫苦连天道:“祖宗,你老赖在我这儿也不是个办法啊。以前只觉得你刁钻,没发现你这么刁钻。吃穿用度就不提了,占我地盘也不跟你计较了,可你把我家做饭的阿姨都逼得快更年期了......” 木淳头也不抬地回答:“那是她自己做饭技术不行,我这人难道很不好伺候吗?我特别平易近人好不好?连晚风都......” 提起那个可恶的奴隶,他心头一紧,赶忙打住不再往下说,却还是被损友捉住了话柄。 付睿啧啧道:“晚风~嘁,家里养的狐狸精那么好你还不回家,他惹你了?” 木淳撇了撇嘴不说话,等于默认。 付睿后知后觉地猜测:“啊,那天出去玩,你俩是不是碰上了个什么人来着?” 木淳冷哼一声:“还能有谁,他心心念念的旧主人。” 付睿皱着眉头,总觉得事情不寻常:“不是说他伤了主人才给扔回来的吗?这还念个头啊?” “而且......”略一琢磨,又将视线转向木淳:“我觉得你也很不对劲。你看,奴隶又不金贵,他惹毛了你,鞭子蜡烛摆着也不是好看的,狠罚一顿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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