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自闭的小傻子（1v1）_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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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那道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出现的翩跹身影，如同鬼魅一般，清晰地跃然在脑海里。看着谢怀瑾的表情，萧璟珩的手指在桌下攥紧，手背青筋凸起，面上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袅袅白雾升起，萧璟珩循循善诱：“谢燕行要是活着回来，你觉得你和我，此生还有机会吗？” 他的眼神紧紧盯着谢怀瑾，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谢怀瑾和他相识这么多年，自然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 “你想利用我？” 谢燕行一身兵书战策烂熟于心，麾下铁骑曾一日奔袭八百里破敌道，此次出征若无内鬼作祟，踏平十个北疆亦不在话下。他太了萧璟珩了，也很清楚他对慕言欢的偏执的占有欲，若不是被逼到了绝境，绝对不会提出这么荒唐的提议。 “怎么是利用呢，若事成，我们都能得偿所愿，若败了……也有我担着。” 萧璟珩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眼底却冰冷一片。 “像慕言欢这种女人，只有碾碎她的傲骨，将她那些劣质的毛病彻底根除，打碎重塑，从思想到身体，全方位掌控她，一步步地驯服，她才会乖乖听话，你不觉得吗？” “她并不无辜，她把别人的感情当儿戏，随意践踏。现在遭这些，不过是她罪有应得，报应不爽罢了。” “她爱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 “爱这东西，是能引导、能塑造的，是一步步教出来的。” 谢怀瑾眼眸低垂，碎发遮挡了他眼底的情绪。萧璟珩也不着急，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哒哒哒”的声音在寂静空间里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像一记记重锤，敲在谢怀瑾的心坎上。 “你知道你输在哪儿吗？输在太过隐忍，在她我伤透心的时候，你要是敢不管不顾迈出那一步，也不至于连靠近她身边都做不到。” “我至少得到过，你呢？” 话音刚落，谢怀瑾猛地瞳孔紧缩，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起来。他伸手端起茶盏，声音暗哑：“合作愉快。” 萧璟珩薄唇微勾，也端起了茶杯。清脆的碰杯声在房间里回荡。 “合作愉快。” 两人聊了许久，谢怀瑾才离开。门关上，萧璟珩原本平静的面容上，瞬间被凌厉取代。 “砰”的一声，茶盏被他摔在了地上。 …… 金鳞卫铠甲映着朝阳，铁骑军已列待发。即使是冬天，满朝文武皆着朝服相送，百姓们捧来热酒与干粮，长队蜿蜒至城墙根。谢燕行身披战甲，整个人多了几分肃杀之意，但在望向慕言欢时，如春雪消霁，全都化成柔。慕言欢眼睛干涩，递给了他一个锦盒，是陆棠棠让她打造的火统：“这个是我朋友，差人打造的，或许会有用。” “我等你回来。” 慕言欢其实很不喜欢等，从前她等和父母的关系修复好，后面又在等萧璟珩的爱，她已经怕等了。 “好。” 谢燕行垂眸吻她额心，战场的事，谁也说不准，他不想让她失望。初雪恰在此时坠地，细雪纷纷扬扬地飘下来。落在两人头上，像白了头。号角声破空而来，他翻身上马，随大军出发，一步三回头的回头看。雪越下越深，转眼间便覆没了大军铁蹄碾过的痕迹。慕言欢望着漫天的雪白，一件大氅披她身上，紧接着一只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的脸颊，似在描摹。慕言欢脸色僵住，抬头，就看到了谢怀瑾朝她温柔一笑。 …… 慕言欢不知道这是被关的第几日。奢华的室内永远烛光明亮，伺候的的的丫鬟，除了来送食物和衣物来之外，不会跟她说一句话。她脚踝的金链子，从最开始的激烈作响，到现在死寂如水。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慕言欢连骂都懒得骂了。谢怀瑾端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粥，轻轻吹了吹，将勺子递到她嘴边：“你已经三天没吃饭了，多少吃点。” 慕言欢撇开了头，下一秒，被一股大力掰了回来。萧璟珩语气冰冷：“怎么，还想我嘴喂你？” 慕言欢眸子闪了闪，缓缓张开了嘴。她可以很确定，萧璟珩已经疯了，跟他说什么都没用，唯一的希望在谢怀瑾身上。前几日，她听见了他们的争吵声，好像是为了她。慕言欢开始没有明白，一向淡泊名利，不争不抢的谢怀瑾，竟然能和萧璟珩分庭抗礼，甚至筹码隐隐大于萧璟珩。后来她知道了，大雍一半精尖的兵器皆出自谢怀瑾的手里。他是不屑于争什么，但他所创造出来的东西，是大雍的命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谢怀瑾端着食盒走了进来。他和萧璟珩是轮流来看她的。慕言欢看着他，悠悠开口：“谢怀瑾，你喜欢我？” 谢怀瑾微微一怔，随后道：“看不出来吗？” 慕言欢忽然笑了，满脸讽刺。 “你笑什么？”谢怀瑾看着她，心弦绷紧。慕言欢杏眸淡淡，嗓音冰冷：“可是我不喜欢你呢。” “我爱了萧璟珩一辈子，又喜欢过谢燕行，就是没有喜欢过你。” “我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你。” “哐当”一声，食盒掉在地上，蜜渍樱桃滚了满地。他双眼瞬间布满红血丝，伸出手狠狠掐住慕言欢的脖子。慕言欢脸上因为呼吸而困难，可眼底却是挑衅的笑。 “你掐啊，最好现在就掐死我。” 谢怀瑾手一颤，缓缓松开她，胸口剧烈起伏：“你在激怒我，你想死？” 慕言欢揉着被掐得生疼的脖子，嗓音哽咽：“我不想死，我想活。” “萧璟珩已经毁了我一次，我不想再被他毁第二次。” 她抓着他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谢怀瑾，我想活。” 第二日，晚上。萧璟珩来看她的时候，她很听话，他说什么，她回什么。 “今日怎么这么乖？”萧璟珩微眯，手捏了捏她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是在憋什么坏点子？” 慕言欢忽然抬眼，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夫君。” “你叫我什么？”萧璟珩的手指瞬间发颤。 “夫君。” 慕言欢又甜甜地叫了一声，脸顺势轻轻蹭着他的手，像只温顺的小猫，轻声细语，每个字都带着讨好的意味。 “我想清楚了，总是要跟你在一起的，懒得折腾了，但是我不喜欢谢怀瑾，从前我就不喜欢他，你不要让他接近我好不好，我不想看到他。” 萧璟珩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乖。” 慕言欢嘴角微微上扬，她知道萧璟珩这是同意了。她伸手也回抱着他，目光越过他肩线，与立在门框阴影里的谢怀瑾四目相对。萧璟珩带她离开的那天晚上，也没有打算解开她脚上的链子。所有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萧璟珩身上没有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