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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公主见薛靖霖掀开帘子坐了进来,她笑着道:“这回可如你的意了?” 薛靖霖感激道:“多亏了祖母相助才能顺利赐婚。” 昭阳大长公主摇了摇头,她喝了一口热茶,缓缓道:“不,不是我。而是苏乌那个小姑娘。” “我没想到那个小姑娘居然会有那么大的勇气,违抗太后的命令又用恩情求得陛下不得不赐婚。一开始我还担心这样娇养的小姑娘会不会在宴上被吓到退缩,她稳住了。嗯,担得上未来的世子夫人。” 薛靖霖难得见祖母这么夸一个姑娘,他道:“那祖母便早早的将婚期定下,把她迎进咱们公国府。” 昭阳大长公主道:“赐婚是圣上口谕,圣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婚期还得跟他父亲相商,这三书六礼流程也不能少,就算再快也得要小半年。” 薛靖霖皱了皱眉,“还要半年?这都有赐婚了,就不能再快些吗?” 昭阳大长公主打趣道:“就这么急?这都求着赐婚了,再加快缩短婚期的话,只怕招来一些闲言闲语以为你们两个早有首尾,她的肚子等不了了,才会这样急匆匆地进门。” 薛靖霖面上尴尬以手抵拳在唇边咳了几声,他道:“那按祖母的意思来吧。若是能快便快些。” 昭阳大长公主笑着道:“急什么,你的未来的媳妇又跑不掉。” 薛靖霖没有说话,只任大长公主取笑。 他心里头却有些不安。 …… 后半夜的雪,越下越大,李福焦急地看着陛下坐在锦绣宫的梅树下的石椅上许久了,他独饮手中的酒,任鹅毛大雪飘落在他的身上,还不许宫人上前伺候。 李福担忧不已,陛下这已经是喝了三壶酒了,他早先在交泰殿跟文武百官共饮时已喝了不少,再这么喝下去定要伤身了。 傅怀景摇了摇手里的酒壶,又没了。 他嗤笑一声,将那酒壶掷到地上,清脆的一声响,碎片落了一地。 “李福拿酒来。” 李福听到召唤才敢上前,他劝道:“陛下,您不要再喝了。您身上的雪都融化了,这雪水浸湿了衣裳寒气入体,那会伤了圣体的。陛下,您回乾清宫吧?” 傅怀景清凌凌地朝李福瞥了一眼,李福一个激灵,他只好让伺候的人将酒递上来,他拿了亲自送到陛下面前。 傅怀景抬手去拿酒,那片已被血渍染红的袖摆露了出来,李福大惊失色,“陛下,您的手怎么了?” 第六十二章 傅怀景把酒拿到手里,便让李福滚远点。 李福有心想劝,可陛下定是听不进去的,他亲自给苏姑娘赐了婚,这会心里肯定不痛快。 陛下对苏姑娘的心思,他们几个贴身伺候的最清楚了,只是没想到苏姑娘竟然胆子大到逼着陛下赐婚。 唉,陛下心里头的邪火不发出来,只怕是要成隐患…… 李福边走边摇头,他得去把顾院判过来。 也不知道陛下那伤到底是怎么来了,从那片血迹看起来伤的不浅啊。 夜色之中满天飞雪,寒风将梅花吹落,红艳如血的花瓣和纯白的雪交织。 温热的酒早已凉透,一口烈酒入喉,傅怀景的头疼得更厉害了,可这股痛意让他越发清醒。 他一闭上眼睛仿佛又听到了孔嬷嬷的又慌又急的声音。 “六皇子您不能哭,不能怨,更不能恨,您要笑。娘娘已经没了,圣眷也失去了,嬷嬷也不知道还能陪您多久,您不能让那些人看出您的恨,您要忍耐才能在这宫中活下去。我的小殿下,您要无害、温顺、宽容才能让敌人给你喘息的机会。” “您不能有喜欢的东西。便是有也要把您喜欢的东西藏起来,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否则就会如同那条小狗,不知不觉就被弄死了。还会有更多的人利用您的喜欢伤害于您,小殿下您记住了吗?” 孔嬷嬷跟他说完这些话, 母妃的锦绣宫从此封了起来,他被送去了贤妃宫中。 时隔这么多年,他回到了皇宫,成为了大魏的主人,锦绣宫也重新开启。 这一株梅花,还是如同母妃在世开的这么如火如荼,可惜早已物是人非了。 傅怀景低低的笑起来,俊美的脸上却横生着一股森冷的戾气。 他的纵容换来的是诓骗和愚弄。 傅怀景冷笑一声,摁住生疼的额头,耳边嗡嗡作响。 “陛下万福金安。” “谢陛下赏赐。” “陛下,您尝一尝好不好?” “陛下,您喜欢吗?” 娇娇软软的声音,如风一般吹过来,送入耳中。 那欣喜的声音渐渐地又变了。 “求陛下成全。” “不,不可以!你不能这种做!” “傅怀景,我根本不喜欢你,我从未想过入宫。” 哭泣哀求的声音如刺骨的寒风,刮的人生疼。 傅怀景手中的酒壶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响,驱散那声音。 他倏地睁开眼,从怀里拿出一根金簪,那金簪尾沾着血迹。 傅怀景握住这金簪站了起来,几瓣飘落的梅花都随之动作掉落地上。 不远处早就候着的李福等人,见陛下起身了,便赶紧让内侍们将御撵抬过去。 傅怀景一言不发的坐上御撵回到乾清宫,顾院判便上前为他包扎伤口。 无人敢多问一句。 李福看着伤口那么深看似利物所致,心里纳闷哪里来的刺客能够近身伤得了陛下? 本来龙体受伤这等大事要锦衣卫彻查,可陛下提也未提一句。 他的神情让他们也不敢多嘴。 李福端来祛寒汤,“陛下,您在风雪里待了那么久,喝点汤药祛祛寒吧?” 傅怀景淡淡地道:“搁着吧。” 李福只好将药放下,退了下去。 傅怀景睡下后不久,额头开始发烫,头疼欲裂,酒意亦上来了。 他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 恍惚之间又陷入了梦境之中。 浓雾散去,傅怀景此时站在布置雅静的院子里,瞧着应是后妃所住的殿宇,四周都没有宫人,他站在门外,听到了一道细细的抽泣声。 那哭声中带着一丝惶恐和委屈,“秋玉,我好像又惹怒了陛下。” “娘娘,您不是不久前刚给陛下绣了一个香囊吗?不若下回陛下过来,您将其送给陛下,再说几句软和的话,兴许陛下就不生气了?” 傅怀景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区区一个香囊便想来哄他? “娘娘,你别多想了,您还病着呢,仔细身子。太医说了,这药要趁热喝。” 傅怀景皱了皱眉,怎么又病了? 透过半掩的紫檀雕花门,他看到苏乌身穿一身天水碧色的宫装侧卧在软塌上,身上盖着薄毯,眉宇之间带着轻愁,面带病容。 她勉强地将药喝下去,拿着乌饯放入口中,缓过来后,难过地道:“秋玉,我好累啊。” 傅怀景盯着她那苍白的唇,见她又低语了一句,“或许不该听姑母的话去强求奢望有的东西。” 说完苏乌用帕子捂着唇又咳了起来,咳的很急促。 傅怀景想走进去,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推不开那扇门,他的腿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眼睁睁看着她松开帕子时上面有着一团血渍。 周围的雾气又开始变浓,傅怀景只看得到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 乾清宫里本该到了皇上要起的时辰,李福却没见到里头有动静。 他有些担心便掀开帷幔看了看,这一看不得了,陛下额头很烫,烧的厉害。 李福赶紧派人去请顾院判。 “陛下,陛下,您听得到吗?”李福试着在傅怀景耳边喊着。 陛下这模样不像是昏迷,倒像是陷入梦魇之中,将醒未醒。 忽然,傅怀景睁开了眼睛,李福有些吓一跳。 陛下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有些可怖。 傅怀景撑着额头,声音嘶哑的问道:“什么时辰了?” 李福道:“寅时末。” 傅怀景正要掀开被子起来,却被李福阻止,“陛下,您发烧了,还病着呢,顾太医马上就过来了。” 傅怀景不顾李福的阻止,唤内侍进来换朝服,“今日初一,不得耽了正事。” 李福没办法,陛下做了决定的时候,劝根本就没有用。 他担忧不已,初一祭祖,接受朝臣朝拜,会非常的累,不知道陛下能不能撑住。 …… 苏乌回到承恩侯后,父亲和大伯父之间发生了争吵,当时大伯父要罚她去跪祠堂,被父亲阻止了。 大伯母偷偷地给她使眼色,让她先回去。 苏乌知道她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只会让大伯父的怒火更盛。 苏乌从正厅里退了出来后,对于大伯态度让她悬心吊胆,苏家跟傅怀景生母一事只怕真的脱不了干系。 为何大伯父和姑母都会认为成了傅怀景的人,就能够阻止那场祸事吗? 永顺十六年先帝南巡大伯父是随行人员之一,姑母并没有去。 她还能心存侥幸吗? 苏乌离开后,苏青德满色铁青的指着苏青轩骂道:“你居然暗中让苏乌跟镇国公府结亲,你存心是是要毁了苏家啊!” 苏青轩语重心长地道:“大哥,苏家会不会被毁,不是棠棠一个小女子能够左右得了的。虽我不知道永顺十六年的事情苏家参与的有多深,你和长姐都闪烁其词,避而不谈。要毁苏家的不是棠棠。一开始我也同意了你们的决定,让棠棠入宫,可你看看,棠棠三翻四次的陷入险地,差点性命不保,若还是一意孤行,只怕等不到棠棠来保苏家她就先出事了。” 苏青德被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怒得将一花瓶砸在地上,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苏乌被皇上赐婚给了镇国公世子,已经朝野上下都传遍了。 苏青轩叹道:“大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唉……” 说完他便负手离开。 …… 苏乌回到沅芷院,到了屋里,她才将身上的披风脱下。 秋玉在帮苏乌换衣裳时,看到她衣襟上的血迹,大惊失色,“姑娘,你……” 苏乌示意她别出声。 “不要惊动任何人,这身衣裳,拿去烧了吧。”苏乌吩咐道。 秋玉点了点头,她在帮姑娘拆卸鬓发时,发现姑娘戴着的金簪少了一支。 秋玉没有多问,抱着那身血迹斑斑的衣裳出了屋子。 苏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 初一这日,正四品以上的诰命妇进宫朝拜太后娘娘。 承恩侯夫人一身疲惫的从宫中回来,便又很快要安排府里的事物。 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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