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刻了。 连这张桌子都很少用。 更别说这种摆好两幅碗筷,菜肴和米饭还在灯光下冒着热气的时刻。 程嘉也把灶台上稍微收拾了一下,迈步过来坐下。 两个人相对而坐,气氛却格外安静。 程嘉也握着筷子,时不时抬睫看她一眼,然后目光又飞快地低下去,盯着桌上的饭菜,眼观鼻鼻观心似的。 陈绵绵倒没什么反应,握着筷子夹菜,小口小口地尝试,非常自如。 房间里十分安静,偶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直到陈绵绵被对面人循环往复注视着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耐,抬眼对上他的眼神。 “你想说什么?” 她语气算不上好,看着他,边问边用勺子舀了一口汤喝。 很小口,尝试似的,送到嘴边。 顿了几秒后,又伸手舀了一勺。 这回比较满。 程嘉也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稍微放下点心,看了她一眼,装作无事地开口,“你跟……” 他顿了顿,像是卡壳了似的,片刻后才接着道。 “你跟……你男朋友,通完电话了?” “……咳!”陈绵绵一口汤差点呛着。 她咳了两声,抽了张纸巾,缓了几秒后,才抬眼看他。 “……关你什么事?”她说。 这人怎么还偷听她讲话的。 程嘉也垂下头,“……哦。” 陈绵绵扫了他几眼,看见他垂下去的眼睫和发顶,没说话,又喝了口汤。 空气恢复寂静,两个人都安静吃饭,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在陈绵绵那碗饭见底,还在夹最后一块莲白的时候,程嘉也像是忍不住了一般,犹豫着,试探性地问。 “……好吃吗?” 陈绵绵动作一顿,筷子停在空中。 两秒后,她才不动声色地放下最后一块,收回筷子,放在碗上。 “一般。” “……” 程嘉也又哦了一声,有点闷,彻底不做声了。 陈绵绵垂眼,慢吞吞地把碗里的鱼汤喝完。 饭后,程嘉也起身收拾东西。 动作不算熟练,但井井有条,一点一点缓慢而细致地做。其实陈绵绵本来不太好意思让他洗碗,觉得毕竟她也吃了饭,但硬是没找到伸手的机会。 他一个人收拾好残局,打扫完桌面,将木桌收了,靠回原来的墙边,然后走到洗手池前,把她方才留下来的小锅和碗筷一起洗掉。 陈绵绵头一次在自己的房间里,感到有些无措。 顿了片刻后,她索性坐回书桌前,处理今天本来该完成的工作。 一埋首就没了时间概念。 改作业,写教案,核对文档,发到邮箱。期间一直伴随着窸窸窣窣的微小声响,既不影响人,也能让房间里有点别的鲜活气息,竟然意外合衬。 直到窗外灯光都陆陆续续熄灭,原野寂静,只剩一片漆黑,陈绵绵才从工作里抬头,扫了一眼时间。 十点多了。 距离吃完饭大概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而程嘉也竟然还在这里。 陈绵绵转头去看,这人拿着扫把在角落里扫地,站的很直,动作幅度却极小,大概一厘米一厘米地扫着她那本就不大的房间。 “……” 还挺能拖的哈。 “笃笃。”陈绵绵伸出指节,敲了两下桌面,发出声响。 那人立刻望过来,似乎早就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或者是方才就是因为欲盖弥彰才低下头去的,此刻一有动静,立马就抬头了。 “你还要待多久?”陈绵绵问。 她站起来,打开衣柜找衣服,没给他回答的时间,下逐客令。 “碗也洗了,地也扫了,垃圾也扔了,该回去了吧?” 程嘉也不回答,握着扫把,抿了抿唇,只是憋出一句,“……还没扫完。” 陈绵绵翻出睡衣,倚着衣柜门,偏着头看他,没说话。 她神情很淡,挑了挑眉,意思很明显。 懒得跟他掰扯那些蹩脚拙劣的借口,识时务一点。 程嘉也没辙,只能呼出一口气,直白地表达。 “……能不回去吗?” “为什么?” 陈绵绵看着他,扯了扯嘴角,问,“你床也塌啦?” 0125 125 关于她(二合一 125 她声音冷淡,没什么情绪,还带着点看他说胡话的嘲讽,实在算不上友善。 但程嘉也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嗯。” 神情之认真,声音之真挚,好像确有其事一般。 陈绵绵:“……” 她敢说,他还真就敢接。 房间里顿时一片沉默,两个人分别站在一端,对视着,各自无言。 陈绵绵倚着衣柜门,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他。 她看他站在那儿,笔直挺拔地站着,在昏暗的光线下,薄唇紧抿,连握着扫把的手都用力到浮出青筋,指节泛着白,手背筋骨分明。 ……好像很怕她给出否定的回答。 陈绵绵站在那儿,忽地从此时此刻的细枝末节里,窥见一点从前的底色。 从前也有这一幕的。 只是当时站在暗处,垂着眼轻声应答,然后攥紧衣摆,收拾好一切之后,推开房门离去的人,是她而已。 而今风水轮流转罢了。 好半晌过去,陈绵绵敛起神色,平静地发问。 “从前我们保持那种关系的时候,哪一次不是做完,还要我回另一个房间呢?” 她声音很轻,落下来却仿佛有千斤重。 一字一句落进耳道,仿佛沉甸甸地压着心脏,将人从忐忑和不安里拉出来,进入熟悉的、无限的、将要被背弃的心脏悬浮感中。 心脏仿佛被每个字压着,一寸寸地下沉。 连带着攥着扫把的手都更紧了,眼睫垂下,看着地面。 这种情绪的转变都尽数落入提问的人眼中,但陈绵绵没管。 她并不觉得过去的伤痕是什么不该提的事情,相反,伤痕就是要常剖。 像年少时总忍不住戳碰皮肤上明显的淤青,明知痛,还是会下手,一是为了自虐般再度感知那种痛觉,二是为了长记性。 如今也是。 “当时不是说,不太习惯跟别人一起睡吗?” 怕吵,怕光,怕亲密的间隔越过界限,横跨到安全线以内。 大概有无数种理由的。 陈绵绵偏了偏头,神色平静,像是从回忆里抽身,看着那人,问, “那现在呢?” 程嘉也沉默着,视线落在地面上。 房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仿佛方才吃饭时氤氲出的、灯下带着暖意的白烟,都在此刻散去了,露出了满目疮痍的底色。 有些东西横亘在两个人之间,哪怕偶尔会被恰当的时间、流动的音符、黄昏的暮色掩去,但它始终在那里。 痛永远比爱记得长久。 良久,程嘉也才闭了闭眼,道,“不是的。” 怕光和怕吵都是借口。 或许长久独居的人都会有这种毛病,对进入自己生活的另一方感到不适应,像某种固有的习惯被打破,领地的高墙坍塌一块,以此接纳另一个人的进入。 但这些东西都不是最主要的。 “如果你在我身边的话……” 程嘉也轻声道。 “我会想抱你。” 这个回答落进耳朵里的时候,陈绵绵顿了一秒。 攥住柔软布料的手指紧了紧,在面料上留下转瞬即逝的褶皱。 房间的另一头,程嘉也持续看着地面,没有再出声。 ……虽然彼时他也没有细想过,只是秉持着“约法三章”的关系,天然地以为关系结束就应该回归到自己的地盘里,觉得自己应该和她保持距离。 直到陈绵绵方才提出,他才开始回想当时的心境。 其实有很想她离开吗? 不是的。 陈绵绵总是温柔的,无声地包容着他。 体温熨贴,发间香气萦绕在鼻息间,整个人非常的清透和柔软,像一片暖流流经的海域,终年不冻,永远宜人,永远接纳。 永远让他想接近。 但那个误会就是深深扎根在他心里了。 觉得自己被戏弄的、可笑的自尊心像一把刀,反复折磨着自己。 脑海里有个小人在说:这个人戏弄了你,但你竟然还是离不开她。 多么可笑。 有很多次,他都是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将手从她腰上拿开,背过身去,轻飘飘地说,记得带上门。 那不只是对她说,也是在告诫他自己。 不要,不要贪恋那点温暖。 要忤逆自己拥抱的本能。 彻夜长谈,耳鬓厮磨,相拥而眠,从午夜到日出,那是恋人才该做的事情。 而他们显然不是。 现在看来,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他可笑的自尊心。 傲慢又自大,理所当然地将误会施加在别人身上,甚至没有问一句。 都是他罪有应得。 沉默良久之后,程嘉也放下手里的东西,呼出一口气,道,“……对不起。” 迟来的道歉是道歉吗? 他不知道。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确该将这句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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