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得良缘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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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最后，她站在长街的一座桥中央最高的地方，止步。安清漓眺望着灯火辉煌的古镇。有人大喊，“下雪啦，下雪啦。” 安清漓仰头看天，雪花纷纷扬扬。她回眸，看见站在桥下的刘宴泽，她朝他挥手，显得十分开心。她的眼眸里都是璀璨的笑意，如此灼灼生辉，让人移不开眼睛。这一刻，她仿佛回到了二十一岁那一年，她刚嫁给他的时候。除夕夜她等了他好久，终于看见他回来。她衣衫单薄的站在门口，露着天真无邪的笑容，朝她挥手。刘宴泽一身黑色的大衣，缓缓朝她走过来，顶着满身风雪。他抓住她伸出来的手，说了一句，“胡闹，这么冷的天也不多穿一点衣服。” 安清漓回神。她笑着看着此时的刘宴泽，同样的顶着满身风雪，他慢慢的朝她走过来，走上桥。安清漓朝他伸出手，刘宴泽噙着笑慢慢的走近，他朝她伸手，要去抓她的手。刘宴泽今天的心情是很好的，因为他跟在安清漓身后这么久，安清漓终于承认了他的存在，她邀请他一起。有一位摄影师将镜头对准了这边，他误会这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出门游玩。刘宴泽的手快要碰到安清漓的指尖时，安清漓突然朝后仰了过去。刘宴泽惊慌失措的冲过去，将安清漓紧紧抱在怀里。他喊她的名字，“清漓！” 安清漓觉得视线变得不清晰了，她甚至看不清刘宴泽的脸。她的手指颤颤巍巍的伸出来，“刘宴泽，你在哪？” “我在这。” “我好像看不见你了。” “我在这。” 他握着安清漓的手，放在脸上。安清漓摸到一片湿润，她开口，“马上就要过年啦，刘宴泽，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刘宴泽哑着嗓音，他将安清漓背在身上，在长街古镇上跑着，“清漓，坚持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安清漓趴在刘宴泽的背上，她软软的开口，“刘宴泽，你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话吗？” 刘宴泽跑的喘气，“什么。” “那个时候我们刚结婚，你问我蜜月想去哪。我为了跟你多呆一会，我说想去环游世界。你心不在焉的哄我，说以后有时间了陪我去。” “清漓，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觉得，我们可以一辈子的。阿泽，你说，要是人生可以重来一次该有多好，让二十一岁的我，遇见三十三岁的你，我们......就可以......一辈子了......” 但我还是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你了，我们各自安好…我只希望我平平安安、体面的过完一生就好… 安清漓一直放在刘宴泽脸颊上的那只手，骤然失力的垂了下去。刘宴泽停住脚步，人来人往的长街，他却好似迷失了方向。最终，刘宴泽缓缓跪在了地上。他将安清漓紧紧抱在怀里，哭的撕心裂肺。来往的路人驻足，因为觉得好奇，像是刘宴泽这样浑身透着高贵的男人，也会如此失态。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哭的像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子。刘宴泽抱着安清漓，不顾周围人的议论纷纷。许久之后，他像是哭的累了一样。他将安清漓背起来，嗓音宠溺。 “清漓，回家了。” “我们回家。” 他背着她，背影如此温馨，好似背着玩累了不想走所以赖在他身上的女人，满是宠溺。漫天的风雪落了他们一身，头上脸上都是。你看，我们一路走到了白头，也算是白头偕老。医院。刘宴泽躺在了手术台上，他看着那盏明亮的手术灯，眼中神色深沉。医生再次问他。 “这位先生，真的确定了，不打麻药吗？” “不打，谢谢。” “那会很痛的，把胸口的皮植到手臂烧伤的皮肤上，还是打一针麻醉吧。” “不用。” 医生见他一再坚持，最后叹了一口气，“其实你手臂上的烧伤并不是太严重，为了美观就这样植皮，像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刘宴泽躺在手术台上，他显得很安静，“开始吧。” “那你不要乱动。” “嗯。” 医生拿起手术工具，他想，这可真是一个沉默的男人。刘宴泽感觉到密密麻麻的疼痛，折磨着神经。他放在手术床上的手指收紧，骨节泛白，手臂的青筋暴起。他想，那个时候安清漓不打麻药植皮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很难过呢？刘宴泽缓缓闭上眼睛，眼角湿润。医生专注手术，“如果你痛的受不了，可以打麻药。” 没有人回应他。医生硬着头皮把这一场手术做完了。他夸了刘宴泽一句，“你是我见过很任性的病人。” 刘宴泽嗓音低淡，“曾经也有人这么任性过。” “是吗？” “是的，但她已经不在了。” 刘宴泽在医院躺了几天，助理过来，递了一份文件夹给他。 “刘总，你都想好了吗？” 助理面色担忧的问，“要不我还是为您预约一下心理医生。” 刘宴泽神色清冷的翻开文件夹，是一份活体器官捐献同意书。刘宴泽落笔签字，他开口，“我没病。” 助理看到刘宴泽最终落笔签字了，他的眸色一痛。助理结果刘宴泽递过来的文件，他想，心理没病的人怎么好端端要把一颗肾脏捐给陌生人呢？自从安清漓过世后，刘宴泽变得越发沉默了。他的沉默，透着浓郁的哀伤，就像是在一个人的身上，完全失去了生气。助理抱着文件开口，“手术定在后天早晨，公司的事情......” “交给副总。” “公司里的股东已经有意见了，您如果再不回公司的话......” 刘宴泽打断助理，“他们要闹就让他们闹吧，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