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校园1v1h）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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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做完这一切后，霍父霍母打来电话，说马上到医院了。护工扶着他坐上轮椅，推着他离开了病房。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霍聿年看到了祝沐雪的特助。特助打了个招呼致意，举起了手里的文件夹，语气疏离而客气。 “霍先生，上次您签完字后，我就临时出差了半个月，这份协议还没来得及提交，您放心，我现在就转交给祝总。” 霍聿年刚要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祝沐雪的声音。他闻声回头，就对上了她那道冰冷如雪的眼眸，“这是第几次了，他还不肯签字？” 特助愣了愣，刚要开口，就被霍聿年打断了。 “你自己看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走了特助手里的文件夹，亲自递到祝沐雪手里。看着霍聿年面无表情的样子，和特助欲言又止的神色，祝沐雪眼里闪过一丝怀疑。她刚要翻开这份契约，手机就响了。 “沐雪，你去哪儿了？护士说你该去检查了，快回来。” 翻到一半的扉页蓦然合上，祝沐雪把文件夹塞回特助手里。 “不必看了，我知道他肯定没签，下一次，重新拟定一份合同，把价码提到三十倍。” 吩咐完，她又把目光转移到了霍聿年身上，语气凝重而急促。 “这是我第四次加码，希望这一次，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她径直转过身，往vip病房而去。特助一脸茫然地看向霍聿年，“霍先生，这……” 霍聿年听见了江廷臣的声音，知道祝沐雪是忙着去陪心上人。他看着祝沐雪远去的背影，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 “除了江廷臣，这世界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无关紧要，我放她自由的事，下次她想听的时候，你再告诉他吧。”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霍父霍母笑着走到霍聿年身边，替他披上一件大衣，推着他离开了医院，前往机场。外面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霍聿年抬起手接住那温热的阳光，身上积蓄已久的寒意终于消散了。登机前，他拿出那三张飞机票，笑着看向霍父霍母。 “爸，妈，我们都忘掉过去，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吧，这一次，我不想再做配角了。我要做我人生中，唯一的、无可替代的那个主角！” 另一边。祝沐雪柔声哄着面前哭泣的江廷臣。 “乖，医生不是说了，慢慢调养的话，检查数据会恢复正常吗？” 江廷臣点了点头，抱住祝沐雪的。他眼眶湿润看向祝沐雪。 “嗯！沐雪，我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快点康复的！” 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仿佛世间一切都无法将他们分开。叩门声打断了二人甜蜜的相拥。 “祝总，这份契约合同还未转交给你。” 祝沐雪的目光转向站在门口的特助，她接过特助递来的文件夹，随意地翻开。 “他不是还没有签字吗，交给我干什么？” 祝沐雪翻到最后一页，看着末尾熟悉的字迹，怔在了原地。 “沐雪，怎么了？”一旁的江廷臣凑了过来，也同样看到了霍聿年的签名。祝沐雪看着签名末尾的日期，攥着文件夹边沿的手指骨节泛白。 “他……签了？”祝沐雪的手微微颤抖，她略微茫然地看特助。 “祝总，霍先生半个月前就已经签字，收下了银行卡。” 听到这话的江廷臣欣喜若狂地抱住了祝沐雪。 “太好了，沐雪！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祝沐雪却没有他意料中那般欣喜。祝沐雪微微颤抖，手中的文件夹“啪”地砸到了医院的地板上。 “你是说……他真的签字了？” 面前的特助面露惶然，“是的，祝总，半个月前霍先生在我面前亲自签下的。” “祝……祝总……”特助看着面前神情怔然的祝沐雪，惶恐地补充道。 “祝总请放心，签名已经经过法务部公证，已经具有法律效力。”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与他两清了。” 祝沐雪闻言，将文件夹狠狠甩到特助怀中。不知为何，她心中略微一空。 “沐雪……”江廷臣眼中含泪，泪珠挂在他扬起的笑靥旁。祝沐雪坐在他腿上，“廷臣……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炙热的吐息在二人之间流转，烫着了二人的脸庞。一旁的特助见状，连忙退去，并轻轻关上了vip私人病房的房门。祝沐雪抬起头吻去江廷臣眼角的泪水，在他的眼睫处轻轻啄吻。江廷臣俯下身子吻上祝沐雪的薄唇，温润的泪珠在他们的喘息中蒸腾而去，化为扑向二人脸上的蒸气。江廷臣的指尖擦过祝沐雪的软腰，激得她微微喘息。私人病房内，传来二人激荡暧昧的亲吻声与浪荡的水声。久久，才归于安静。祝沐雪牵着江廷臣回到别墅内，江廷臣面上不住地担忧。 “沐雪，霍先生会不会生气你将我带回来？” 祝沐雪在他的唇畔烙下一吻。 “他敢！你才是往后伴我余生的人，名正言顺的老公！他霍聿年算什么！不让他搬出去已经是我念在旧日情意上了！” 祝沐雪输入开锁密码，将别墅的门打开。她轻柔地牵过江廷臣的手，温柔地对他说：“廷臣，你搬入主卧，我会让霍聿年将他的东西搬入次卧。” 她捏了捏江廷臣的手心，安抚着他。祝沐雪推门而入，待她看清屋内的情景时，顿住了脚步。 “沐雪，你怎么了？”江廷臣望着身旁明显怔住的祝沐雪。祝沐雪缓神片刻，对江廷臣笑道：“没什么，廷臣快进来吧。” 祝沐雪向前走了几步，脚边没再传来毛绒绒的触感，那只名叫“绒绒”的金毛，再也不会摇着尾巴向她跑来，露出小狗那独特的笑颜。就连……祝沐雪向二楼望去，若是往常，霍聿年总是会站在二楼阶梯的栏杆旁，微笑着看着推门而入的她。祝沐雪摇了摇头，将这一切从脑海中晃去。 “廷臣，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 祝沐雪将江廷臣领上二楼，她正欲推开主卧的门叫霍聿年赶紧搬到次卧。却不料，待她推开门后，她彻底怔在了原地。曾经的主卧内，床上摆满了霍聿年的各色手办、床头摆着他偷拍的祝沐雪的相片；床头柜上，他也习惯布置上插满鲜花的花瓶。然而，祝沐雪面前的卧室内，空空荡荡。曾经霍聿年亲自布置的一切，都不翼而飞。祝沐雪猛地上前拉开空无一物的书桌的抽屉，原本放满情书的抽屉内，空无一物。她拉开衣柜，却发现原本属于霍聿年的衣服全部消失不见，连他为自己亲自设计的各色连衣裙也不留痕迹地消失了，只剩下零星几件祝沐雪自己的衣服。祝沐雪面露不愉，她喊来别墅内的女仆。 “霍先生的东西去哪里了？” 女仆面露诧异：“祝总，今早霍先生的父母就来取走了霍先生最后的行李，说是他们要搬去国外了，您不知道这件事吗？” 祝沐雪的双手勉力撑在书桌上，她的唇边扯出一抹笑。 “算他知趣，自己提前搬走了。” 江廷臣上前抱住书桌前的祝沐雪，语气中充满喜悦。 “沐雪，太好了，我们之间终于没有任何阻碍了！” 祝沐雪恍然惊醒，她转身抱住江廷臣。 “廷臣，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祝沐雪的头埋在江廷臣的颈间，“我真的……太开心了，这一切都太顺利了。” “廷臣，有你在我身边就好，其他一切我都不需要。” 祝沐雪对江廷臣温柔地讲道，随后自然地吻上江廷臣的眉心。霍聿年登上舷梯前，最后一眼回望这座城市。这里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也承载了太多关于祝沐雪的一切。他不再留恋地转头步入机舱。过去的一切，就留在原地吧。飞往欧洲的班机缓缓飞入云端，唯留一道淡白色的云痕，随后便消失不见。霍聿年在法国私人医院疗养半月，身体渐渐康复。他转头望向窗外盎然的异国景致——明媚的阳光、娇嫩的绿地、相伴野餐的情侣。远处的埃菲尔铁塔于碧蓝苍穹下静静矗立，勾住了他的心神。待他身体指标一切合格后，霍聿年办理了出院。沐浴在阳光中，霍聿年只觉身心畅快。原来，他也可以将一切抛掷脑后，不再为祝沐雪的冷漠伤心、也不再因江廷臣的出现而苦恼。此时此刻的霍聿年，是一个全新的人——一个主宰自己人生的人。回到霍家位于塞纳河畔的别墅，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制作欧洲旅行的攻略之中。几日后，霍聿年头戴牛仔帽，身着一袭蓝白卫衣，出现在了罗马的街头。他站在古罗马废墟遗址前，仰头望着维纳斯女神庙的废墟，不住地感叹。随后，他前往罗马中心的特莱威喷泉，坐在许愿池边缘，手中拿着在街边买的椰子甜筒。他望着街上来往的游客与行人，静静享受着独属于自己的罗马时光。一位身着白裙子的女子走向了霍聿年，在他面前摘下鼻梁下的太阳镜。霍聿年抬头望去，面前女子眉目深邃俊美，湛蓝色的眼中宛若流淌海水。他以为是自己挡住对方观赏的视线，正要起身，却被对方拉住了手腕。 “霍先生，你不认识我了吗？” 面前的女人笑得清爽，在罗马微燥的阳光下惹得他心跳加速。真是美色误人。霍聿年在心中唾弃自己见色起意。他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你是？” 女人耸耸肩，笑着回他：“霍先生，我是你在巴黎私人医院的主治医生。” 见霍聿年茫然地看着她，她抬手遮住了自己眼睛以下的五官。 “这样是不是就能认出我了？” 面前女人的模样与私人医院内带着宽大白色口罩的医生面容逐渐重合，他恍然大悟。 “真抱歉，叶医生，你没戴口罩，我都认不出来了。” 叶吟笑着回他，“霍先生真要表示抱歉的话，能不能拜托你与我同游罗马呢？” 是霍聿年失礼在先，他便点点头，与叶吟一同漫步在罗马街头。 “叶医生，你也来罗马旅游了吗？” 叶吟点点头，“霍先生出院后，医院为我办理了休假，我想着在欧洲四处转转，正巧遇上了你。” 叶吟明媚的笑容在罗马街头的阳光下格外眩目。霍聿年被叶吟的笑容搞得晕晕乎乎的，他连忙说道：“叶医生客气了，叫我聿年就好。” 叶吟也回道：“那聿年叫我叶吟就好。” 罗马的苍穹碧空如洗，二人漫步至三一教堂。并肩坐在石阶上，享受着微风，叶吟突然问道。 “聿年，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来到欧洲吗？” 见霍聿年沉默，叶吟连忙摆手：“抱歉，聿年，我本意不是要打探你的隐私，我只是想知道，为何你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依旧坚持从中国来到巴黎继续治疗。” 叶吟顿了顿，“我曾经被医院外派去中国参与学术研讨会，中国的医疗水平并不亚于法国，你的伤也不是无法救治……” 霍聿年出声打断叶吟：“因为我在国内经历了很糟糕的事，甚至在生死边缘徘徊，险些家破人亡。” 叶吟面带歉意：“抱歉，我不知道这些……” 霍聿年望向叶吟碧蓝如洗的双眸：“没关系的，叶吟，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只需要你将它放下，迎接新的生活。” 叶吟的双眸中映着霍聿年释然的轻笑，微风拂过他散落的发丝，温柔地蹭过叶吟的鼻尖。叶吟的心中泛起点点涟漪，她慌忙低下头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聿年，”叶吟朝他伸出手，“我想收回我先前的邀请，我不止想请你与我同游罗马，如果可以，能否邀请你，与我度过整个假期？” 霍聿年的心微微一动，他将手覆在叶吟的手上。 “收到叶小姐的邀请，我很荣幸。” 叶吟的脸上泛出笑意，“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很不错的咖啡馆。” 他们二人并肩走入一间咖啡馆，馆内响着悠悠钢琴声。霍聿年驻足欣赏馆内悬挂的各色画作，心中不住赞叹。叶吟在一旁贴心地讲解道：“这是罗马最古老的咖啡馆，意大利的著名雕刻家、作家，乃至音乐家，都是这里的常客。” 二人纷纷落座，身着燕尾服的侍者用英语为二人点单。霍聿年点了一杯红茶，叶吟点了一杯拿铁，又点了一只牛角包。霍聿年静静欣赏着馆内的装潢，叶吟将散发着麦香的牛角包推向他。 “尝尝。”叶吟对他温柔地笑着。霍聿年咬下酥脆松软的牛角包，浓厚的奶油香侵入他的味蕾，细细咀嚼，口齿间却又萦绕上柑橘的淡香。 “真好吃……”霍聿年放下手中的牛角包，垂着头，大颗大颗的泪珠却是不住地落在桌上。叶吟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只好起身走到霍聿年身边，将他轻轻地搂入怀中。 “聿年，怎么了？”叶吟轻轻地安慰着他，一边用手轻拍他的后背，安抚着他。 “我……我之前有一只叫绒绒的小狗……” 霍聿年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哭腔，眼泪却是依旧大颗大颗地落下。 “它被人打到重伤，为了保护我，不小心从二楼摔了下去……” 叶吟将霍聿年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任他的泪水沾湿布料。 “我在国内的时候，每次买牛角包回来，绒绒都会把头放在我的腿上，睁大眼睛看着我吃牛角包。” 霍聿年突然笑了出来，“你知道吗，它的口水有时候甚至把我的裤子打湿一大片……” 叶吟轻抚他的背，温柔地安慰他道：“我明白失去小狗的痛苦，我也没有任何理由让你忘掉这一切。” “但是，”叶吟温柔的语气仿佛蕴含着魔力，“如果你想它了，可以来我家，我也有一只小狗，也许它可以安慰到你。” 霍聿年慌忙地抹了一把眼泪：“真的吗……谢谢你，叶吟……” 叶吟在他面前轻轻蹲下，蔚蓝的双眼好像温柔的海洋。 “是真的，是一只伯恩山犬，叫嘟嘟。” 霍聿年听到“嘟嘟”两个字，忍不住笑了出来。谁能想到，看上去高不可攀，清冷女神的叶医生，每天在家喊着“嘟嘟”“嘟嘟”。叶吟的指尖拭去他眼角的泪水，眸中泛起粼粼波光。 “你知道，在许愿池，我为什么突然叫住你吗？” 霍聿年连连摇头，叶吟温柔地笑着看他。 “你穿着卫衣、软带凉鞋，你的目光丝毫没有停留在我这里，只是看着街上来往的人。” 叶吟的眼中笑意更甚，“我在想，这个人好像黑白影片中的明星，那么帅气、那么让人挪不开眼。” 霍聿年胸膛中的心乱蹦起来，心跳声大到淹没了周遭的一切，只余他，和眼前温柔的叶吟。 “所以，我走向了你，也认出了你，是我的私心想要邀请你陪我同游罗马。” “但是我后面更贪心了，我希望你能陪伴我在欧洲的整个假期。” 眼前叶吟精致的五官愈来愈近，霍聿年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颊上略感凉意，叶吟的唇瓣轻轻落在他的右侧脸颊上，一触即分。 “抱歉，”叶吟略带歉意地笑道，“不过幸好，你不会再流泪了。” G市最大的游乐园内，祝沐雪牵着江廷臣的手，无奈地看着他。 “沐雪，你看！” 江廷臣的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伸手指着前面与游客合影的粉色狐狸玩偶。祝沐雪宠溺地看着他笑，任他将自己拉去人偶前合影。 “沐雪，你快看！” 江廷臣将即拍即出的拍立得举在她面前，兴冲冲地给她展示着。祝沐雪一怔，脑海中另一人的形象与眼前的江廷臣渐渐重合。刚签下契约的祝沐雪，不得不陪霍聿年来游乐场约会。霍聿年兴致勃勃地拉着她与游乐园内的互动玩偶合照，他将满脸欣喜的拍立得展示给她，却被她生生地打落在地。 “霍聿年，我不知道你这么幼稚。” 那时的祝沐雪，只是落下这样冷漠的一句，便走向一旁。可后来，她还是在相框中看到了那张合照：霍聿年牵着她的手，笑得灿烂。她才知道，原来她走后，霍聿年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起沾上灰尘的拍立得，视若珍宝般一直珍藏着。祝沐雪心下一疼，一旁的江廷臣看出她面色不对，慌忙抱住她。 “沐雪，你怎么了！” 祝沐雪这才从回忆中惊醒，她连忙安抚起面前满脸忧色的人。 “廷臣，我没事，只是有些太热了。” 见祝沐雪并无大碍，江廷臣坏笑着指向远处的名为“幽灵公馆”的鬼屋。 “沐雪，要不要挑战一下！” 祝沐雪点点头撒娇道，“你呀，就知道做坏事。” 她与江廷臣走入“幽灵公馆”，二人没入黑暗之中。随着二人在其中前行，恐怖的人偶与机关蹦跳至二人眼前。祝沐雪尖叫着扑入江廷臣的怀中，整个人瑟瑟发抖着。 “沐雪……”江廷臣紧紧攥住祝沐雪的衣角，让她紧紧贴住自己前进。他却没有注意到，祝沐雪手指微蜷，手心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