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珩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家里有点事,不知道还来不来学校。” 闻言,江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可她还是笑了笑。 “哦,那祝你一切顺利。” 只是高考之后,各奔东西,想要再见,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陆韶珩听见这话,再度诧异打量了江粟一眼。 只是他很快就开始收拾东西,或许事情真的很急。 “我走了,同桌。” 陆韶珩走后,江粟埋头做题。 时间就在无止境的模拟卷中流逝,很快,晚自习的结束铃响起。 江粟无视其他人的目光,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如往常一样走出了教室。 回到家后,江粟闻着厨房飘出来的香气,面无表情的回到了阳台。 在这个家里,好像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是江夏的,从来不会轮到她。 很快,江夏也回来了,客厅里的欢声笑语,衬的阳台里的江粟越发孤零。 可没一会,一只手拉开了阳台的推拉门。 “江粟,你也要高考,别说爸妈厚此薄彼,把它喝了吧。” 江粟睁开眼,看着自己妈妈手中的牛奶,心下发冷。 她闭了闭眼,轻声道:“好的,妈。” 但等到江母走出去,江粟坐起身来,像昨天一样,将牛奶倒进洗手台。 重新躺下后,江粟戴上耳机,却发现耳机坏了。 她抿了抿唇,十块钱一副的耳机,使用周期真的不长。 她只能认命的起身,准备去不远的便利店再买一副。 星城夏季的夜并不冷清,可江粟没想到,会在街边遇到陆韶珩。 他跟发小赵钧谦走在一起,透着一股矜贵的散漫。 江粟正要躲开,却听见赵钧谦打趣陆韶珩。 “我听说,今天上午孙炎森当着你们全班人的面,戳破了江粟喜欢你的心思啊?” 江粟下意识停下脚步。 陆韶珩轻描淡写的话语随着夏夜的风缓缓飘进耳中。 “早就明了的事情,还需要他戳破吗?” 夜风燥热,人潮喧嚣。 可江粟的心头一瞬沉了下去。 她抬头看着陆韶珩。 陆韶珩话里轻描淡写的意味太浓,好像她的喜欢,根本不值一提。 等江粟回过神时,陆韶珩和赵钧谦正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江粟看着陆韶珩的背影,心头突然有些闷。 陆韶珩他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他? 直到陆韶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江粟才茫然转身。 她走在街上,虽然要高考了,可街上还是有三三两两的学生。 听着他们的欢声笑语,江粟心里有点空。 重生前,她只想脱离家庭,一心扑在学习上,一个朋友都没有。 这辈子……江粟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江粟,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外面干什么?” 江粟一惊,猛然转头,正对上谢芝瑶惊讶的神情。 她的前桌,也是上次她暗恋陆韶珩的事情被挑破时,第一个站出来为她出头的人。 谢芝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凑近了一点:“江粟,你不高兴?” 江粟双唇紧抿,转过头去:“你怎么在这里?” 谢芝瑶见她不想说,也顺势接了她的话。 “我妈妈明天生日,我出来给她买个礼物。” 江粟这才注意到,谢芝瑶手里拎着那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对了江粟。”谢芝瑶想了想,“我上次听江夏说她也要过生日了,怎么没听你说过?” 江粟心一颤。 生日…… 她从来就没有过过生日,因为那一天,所有人的目光都只会在江夏身上。 精致的蛋糕,精心准备的礼物,就连蛋糕上勾勒的名字,都是属于江夏的。 明明是同一天出生的人,她好像永远都是江夏的影子。 江夏生来就被宠爱,而她生来就被所有人不看好。 想到这,江粟的喉头不由干涩,半晌才压住自己的情绪。 “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谢芝瑶一愣,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她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接起:“喂,妈妈,我这就回来。” 挂了电话,谢芝瑶朝江粟笑笑:“我妈妈叫我啦,我先走了。” 看着她欢快离开的背影,江粟也没了买耳机的心,转身朝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一片寂静。 没人在意她去了哪里,又什么时候回来。 江粟轻手轻脚的回到阳台,将自己丢在床上。 刚翻了个身,却瞥见简陋的书桌上,那一抹亮眼的蓝。 是一个精致的笔记本,跟她各种用了又用的破烂格格不入。 而她一次也没有用过。 这本笔记本是陆韶珩送给她的。 高二那年,上完晚自习后,陆韶珩突然将她叫住,将这个笔记本递到她面前。 他说:“江粟,生日快乐。” 那是江粟第一次受到生日礼物,也是陆韶珩唯一一次送她东西。 但现在,那个笔记本被妥善放在那里,连包装都还没拆。 江粟很轻的勾了勾唇,心里缓缓浮出陆韶珩三个字。 可想到他今晚说的那句话,江粟又闭上眼,将在脑海沉浮的名字挥了出去。 江粟正要睡,却听见客厅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她爸江天明紧张的压低声音:“江粟应该睡了吧?” 她妈声音更低,但又渐渐近了。 “放心,牛奶里放了安眠药,保证她睡的死死的。” 江粟蓦的屏住呼吸。 下一刻,阳台上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随着脚步声靠近,江粟的心也渐渐提起。 她闭着眼,听见爸妈几乎是气音的交谈声。 “江粟,你别怪爸,江夏才是我的希望,你就算不上北大也没什么。” “你别念了,就她这个不亲人的性子,快点把东西放好了出去。” 江粟将眼睛微微睁开了一点点,看着她爸妈拿起了她的书包,却看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 只是,那一双身影在月光下,从骨子里透出的冷,让她视线骤然模糊。 江粟紧咬牙关,不敢让自己露出丝毫异样。 不过两分钟,江粟爸妈这才离开。 江粟这才敢张开嘴,像一条搁浅的鱼大口大口呼吸。 她站起身来,往书包里看去。 就像上辈子那样,一套极为不起眼的设备被他们放进了书包。 上辈子的她就是因为这套设备,被认定为高考作弊,从省状元沦为旁人口中的笑柄。 眼前这拉链大开的破旧书包里,包裹着的那套设备就像是黑夜里的怪兽,无声的嘲笑着她。 “看吧,你就是这样一个不讨喜的人,连你爸妈都要放弃你。” “江粟,你活着有什么意义?你爸妈恨不得只有江夏一个女儿!” 江粟指尖触碰上那套设备,悲凉与讽刺齐齐涌上。 她就这样看着这套设备,直到天明。 第二天,江粟顶着通红的眼睛走进客厅时,江母诧异看她一眼,随即有些心虚。 “江粟,你昨晚没睡好?” 江粟张了张嘴,哑声道:“没有。” 江母松了口气,下意识问道:“那北大志愿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江粟疲惫的闭了闭眼:“妈,江夏想上北大可以靠本事。” 江母脸色一变:“只要你不报,北大肯定会录取她的!” “你怎么一点都不为你妹妹考虑?” 江粟心底却只觉得可笑,尤其是看到自己亲生母亲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书包上时,这种可笑达到了顶峰。 她背着书包转身,声音淡淡:“江夏有你们为她考虑,我得为我自己考虑。” 说完,她直接推门而出。 可关上门,她却没有立即离开。 很快,房门内传来她爸的声音:“这算是我们给江粟的最后一次机会,她不答应,也不能怪我们心狠。” 江粟站在门口,心脏彻底凉透,许久,才抬起脚步离开。 走到学校时,太阳早已高高挂起。 江粟挂着一张被晒的通红的脸走到座位上,却看到陆韶珩坐在那里。 她一愣,却没有多问,只是翻开书坐了下来。 可一分钟后,陆韶珩伸手递过来一个小盒子,语气温和:“这个给你。” 江粟指尖轻颤,垂眸看去,是一支防晒霜,经常在广告里出现。 是她攒半年零花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江粟抿了抿唇,将东西推回去:“不用了,谢谢。” 陆韶珩眼眸沉了沉,直到早自习结束,两人再没说过话。 下了早自习,江粟去教室外面的走廊尽头打了水,回来时,就看见陆韶珩淡淡看着自己。 “江粟,我听江夏说,你的志愿是北大?” 江粟握着水杯的手一紧,她转头看着陆韶珩,声音里多了些一丝莫名。 “怎么,你也是来劝我报考其他学校,好让江夏上北大的吗?” 这话说的陆韶珩一怔,他看了江粟好几秒,才别开视线:“没有。” 就在江粟心松了松的时候,陆韶珩语气突然转冷。 “我只是希望你用正当手段考上心仪的大学,而不是用那些不该用的东西。” 江粟先是一怔,随即看着自己放在椅背上的书包,瞬间面色煞白。 她下意识看向陆韶珩,开口:“陆韶珩,我没有。” 陆韶珩眼神正要开口,却听见一声娇俏的呼喊。 “陆韶珩!” 江粟和陆韶珩同时看过去,只见江夏站在门口,如同初生朝阳般耀眼。 班里同学也抬起头,暧昧八卦的视线在陆韶珩和江夏之间来回。 陆韶珩皱了皱眉,随即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而江粟看着头发丝都披着阳光的江夏,漠然低下了头。 她和江夏虽然是双生姐妹,可外形却是天差地别。 江夏明媚开朗的如同高贵的天鹅,而自己,不过是两件灰扑扑校服来回换的丑小鸭。 白天鹅和丑小鸭,任谁都会喜欢前者。 江粟苦笑一声,将喉间的解释尽数咽下。 可这时,前桌的谢芝瑶转身趴在江粟桌上,嘟哝道:“江夏肯定又在邀请各大风云人物去她的生日宴了。” “江粟,你跟她不是同一天出生的么?怎么每次生日都不见你?” 江粟看着自己的错题本,有些木然的沉默。 谢芝瑶却更凑近了些:“我可不想去她的生日宴看她炫耀,江粟,我送你个生日礼物怎么样?” 江粟愣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生日礼物?” 谢芝瑶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我送你礼物不是很正常?难道你不把我当朋友?” 一股暖意重重撞向江粟心脏,带着让她无法拒绝的汹涌。 拒绝的话就在嘴边,可看着谢芝瑶亮晶晶的眼,她却说不出来。 许久,江粟缓缓开口:“我想要个新书包,跟我现在背的这个一模一样的,可以吗?” 她和江夏的零花钱绑定的是爸爸江天明的银行卡。 跟江夏不同的是,她买任何东西都需要报备。 如果想买一个新书包,是不可能瞒过爸妈的。 高考只有一次,机会也只有一次,她必须要万无一失。 谢芝瑶看着江粟的眼神变的有些怜惜,她重重点头:“当然可以!” 说着她探出身子,对着江粟的书包拍了好几张照片,嘴里还说:“你等着,我现在就下单,你就背着我送的书包去高考!” 看着她的动作,江粟眼眶发热,喃喃出声:“谢谢你,谢芝瑶。” 谢谢你让我两辈子,第一次有了朋友。 江粟想了想,认真开口:“你还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吗?我可以教你。” 谢芝瑶的动作僵住,她看向江粟,有些哀怨,又有些咬牙切齿。 “我真是不懂你们学霸的脑回路。” 江粟一怔,随即无声的笑了起来,唇边勾勒出一个深深的梨涡。 而走廊上,陆韶珩不经意的回眸,被那抹笑晃了晃眼。 他怔了下,江夏站在他对面,有些不满的开口:“陆韶珩,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陆韶珩突然问:“那江粟呢?她会不会去?” 江夏眼里闪过一丝阴沉:“我的生日,她去干什么。” 陆韶珩几不可查的皱了下眉,随口道:“再看吧,那天不知道有没有事。” 说完,不等江夏开口,他转身就回了教室。 江粟感受着身边的人坐下,笔尖顿了下,才继续动起来。 但很快,她就听见陆韶珩的声音。 “江夏的生日宴就在高考后的第二天,你……” 江粟突然攥紧了笔杆。 上辈子高考成绩出来之后,她爸妈在劝说她无果后,竟然将她反锁在卧室里,收走了一切电子设备,直到报志愿的时间结束。 而在她被放出卧室的第一天,高考督察组的人就上了门,指控她作弊…… 而现在,江粟看着错题本上的一道道题,心下莫名安定。 重来一次,她不要再被任何人掌控了。 想了想,江粟轻声开口:“那是她的生日,不是我的。” 陆韶珩突然哑了声。 高考前一天,学校宣布放假。 而谢芝瑶的生日礼物也准时送到。 江粟看着那个崭新的书包,将除开那套设备外的东西都装进了新书包,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她刚走出教学楼,就遇到迎面而来的班主任袁嘉宏。 袁嘉宏扶了扶厚重的镜片,疑惑道:“江粟,你真的想好了?志愿确定让我帮你报?” 江粟看着他,定定出声:“是的,袁老师,请您帮我。” 袁嘉宏想到自己听到的一些风言风语,心下也有些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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