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日,殷辛起床就知道素和昨夜并没有睡在这,另外一床被子跟昨夜一样摆得整整齐齐依旧放在床尾,连枕头都没有褶皱的痕迹。 素和似乎要躲殷辛一般,连续三日,殷辛都没有看到过素和一面。 赫英送茶水进去,看到素和依旧在画扇面,忍不住叹了口气,“少主,这几日雪小了许多,要不要出去走走?”他斟酌了下,才说后面的话,“就算不想见到皇上,少主可以出宫散散心。” 素和拧了眉,画坏了。他有些烦躁地把扇面放下,“你把这些好的扇面全部收起来放到箱子里。”他把笔放下,揉了下眉心。 赫英知道素和向来不喜欢人多嘴,只好作罢,把那些扇面小心放到木箱里,“这些全部放出去卖吗?” “先不卖吧,先放箱子里就可以了。” 素和从案前起身,走到推门外,池水上落了些枯黄的叶子,他心里的烦躁的心情并没有这景色得到半分平静,反而更加烦。他厉声说:“赫英,叫人把这些叶子全部捞出来。”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还伴随着一声吃疼的“哎哟”声。 殷辛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脸因为疼痛皱在了一团,他刚抬起眼,就对上素和吃惊的眼神。他立刻把臀部上的手收回来,站直了身体,眼神里闪烁着心虚,“太傅。” 素和看了下殷辛掉下来的地方,抿了下唇,眼里有着不悦,“皇上还学会了爬墙?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爬人墙门不齿也。” 素和话说得重,殷辛怔了下,眼睛就有些红了,“寡人只是想见到太傅。” “见微臣做什么?”素和语气依旧生硬,甚至还转开脸。 “太傅不想见到寡人吗?”殷辛问素和。 素和沉默半瞬,应了一声,又补充道:“若是皇上喜欢微臣这个宫殿,微臣可以出宫住太傅府。” 殷辛跑了素和的面前,一只手去拉对方的手臂,固执地问对方,“为什么?为什么突然不想见到寡人?” 素和突然被殷辛拉住,浓烈的厌恶感一下子冲上他的大脑,他甚至不知道这厌恶感是因为殷辛,还是因为自己,再或者两者都有。他狠狠地甩开了殷辛的手,却没想到殷辛没站稳,往后踉跄了几步,最后一屁股坐到了池水里。 殷辛的手还撑在水里,冰冷的水让他浑身一激灵。素和没想到殷辛会摔到水里,甩开对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殷辛默默从水里爬了起来,下半身的衣服几乎都湿了。他有些拘谨地把手往还干着的地方擦了擦,也不跟素和说话,绕过素和准备走。素和犹豫了下,还是抓住了殷辛的手臂,“先把衣服换了吧。” 赫英去找小夏子拿殷辛的衣服了,素和在隔间把殷辛的衣服脱下来,脱下来才发现对方身上之前的伤还没好全,很多地方还有些红痕。他抿了抿唇,只能让殷辛先躺被子里,从隔间的柜子里拿了件自己的衣服先给殷辛穿上。 殷辛自摔到水里,就安静了下来,素和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窝坐着榻上,露出少年稚嫩的脖颈,他身上的红痕就像一件瓷器上里面有了裂纹,看上去支离破碎却也有种奇异的美感。 素和把衣服递给殷辛,“先穿上微臣的衣服,待会皇上的衣服拿过来,再换了吧。” 殷辛默默地把衣服拿到手里,给自己穿上,系衣带的时候却怎么都系不好,手指尖都有些颤了。素和微拧了下眉心,弯下腰把衣带从殷辛的手里抽出来,碰到对方指尖,才发现对方的指尖冰冷的。 他反手握住,翻过来一看,发现指甲都有些泛着乌。 殷辛用了力气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就往身后一藏,脸埋得更低。 素和哑口无言,身体僵了许久,才低声说了声:“抱歉。” “刚刚不是故意想推的,大概,大概我也昏了头。”素和说这话,没意识到自己换了自称。 殷辛抬起头看他一眼,“那……就原谅你吧,以后不许再推了。” 素和张了张口,又闭上,最后吐出一个字,“好。” 殷辛身体太弱了,不过是摔到水里,夜里就发起了热,不过精神倒还可以,还招手想让素和给他讲故事。 “原来父皇也喜欢给寡人讲故事的。”他说。 素和坐在床边,过了好久,才问:“皇上想听什么故事?” 殷辛突然说:“算了,还是念诗吧,念着估计寡人就睡着了。” 素和看他一眼,起身走了出去,过了一会拿了本诗集回来,看诗集的页脚,大概是素和常翻吧。 素和念诗的声音很平缓,不会特意为诗中所描写的而增加情绪,他才念了三首,殷辛已经彻底安静了。他这才合上书,走了出去。小夏子在外面守着,看见素和就迎了上来,喊了声太傅就眼巴巴地望着。 素和想了一会,才说:“你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他走回去,当着小夏子的面重新合上了门。 ☆、第二十六章 “别动!” 素和立刻僵在了铜镜面前,忍住想要动的心。他此时背对着铜镜站着,殷辛的手在他头顶上动着。由于殷辛没有素和高,所以殷辛需要踮着脚尖,踮久了脚酸一直举着的手也酸。 “要不微臣还是坐着吧?”素和看着慢慢涨红脸的殷辛,好心地提建议,结果收到一记怨念的眼神。 不知道今晨起来,殷辛是怎么了,说要给素和梳头发,好不容易梳好头发,终于到了最后的戴羽冠的一步,可是怎么都戴不好。 殷辛总嘀嘀咕咕说戴歪了,所以一直在重新戴,然而殷辛哪里是什么伺候人的主,素和的头发都被扯下来好几根。素和被扯下头发,只是细微地拧了下眉,并没有说什么。 “真的太难戴了!”随着一声抱怨声,殷辛手放下来,身体往前一倒,素和连忙伸开手,殷辛就倒在了素和的怀里。他的额头抵着对方的胸口处,垂下的手还拿着素和的羽冠,小眼神十分哀怨。 素和看对方只是偷懒靠在自己怀里,并没有其他问题,便把对方扶了起来,伸手把羽冠拿了过来,“今天不戴这个了,反正不会出门,用发带绑着也是可以的。” 他转身把羽冠放在梳妆台上,从柜子里抽了根银灰色的发带出来,把一头长发一拢,再用发带松松一系。刚一系好,就有一缕不是很长的头发调皮地从发带里挣脱出来,垂落在素和的脸颊处。素和随意用手指把头发挽到耳后,像是并不在乎。他在自己的宫里从来都不戴面具,所以殷辛这段时间面对的都是对方的全貌。 上天似乎格外眷顾美人,即使不打扮,也能个天然去雕饰的美称。殷辛盯着素和的脸好一会,连素和都微微侧过脸时,他才说:“太傅,你们族里都是像你这样长得好看的人吗?” 素和一愣,才说:“也不是。” “幺羽多美人,连三岁稚子都知道。”殷辛扯了扯素和的袖子,眼里透着渴望,“太傅,你跳舞给寡人看,好不好?” * 幺羽族一百多年都生活在深山野林里,追求和平度世的他们,一直也有自己的生活习惯。当年素和在先帝面前跳的祭祀之舞便是他们在祈求来年风调雨顺时候跳的舞。那舞需要舞者脸上涂上白色颜料,唯在眉心点一记朱红,不着发饰,赤足羽衣,在一红鼓跳的。 素和从当上幺羽族的少主后,每年的祭祀之舞就是他完成的。当年素和进宫的时候,他在文武百官之前跳的那支舞蹈仿佛已成了传说。被勒令看他的舞蹈的群臣本是不满的,看素和的眼神是鄙夷的,但看完之后只能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少主,该出去了,外……外面皇上和文武百官已经到了。”赫英说这话,眼里已经含上了泪水。他们幺羽一族何尝受过这样的耻辱,他们尊贵的少主被要求像一个戏子一样在那些粗鲁的殷朝人面前跳祭祀之舞。 素和闻言,拿起案上的笔,沾了朱红,在自己的眉心轻轻一点,才站起来往外走。赫英跪伏在地上,用手贴着额头,却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身体轻微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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