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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顾娇娘一桌。燕帝与姜皇后到来，帝后携手走入九泉宫。众人纷纷起身向燕帝与姜皇后行礼。异口同声的行礼声响彻整个大殿。燕帝与姜皇后双双坐在了龙椅和凤椅上，燕帝对众人说道：“免礼。” “谢皇上。” “坐。”燕帝摆手示意众人坐下。众人纷纷坐在了席位上。没多久，刘太后来了。膳食一一被御膳房的人呈到桌上。最先被端进来的是一道大盆子盛载的菜肴，那盆子长长的椭圆形。御膳房小心翼翼将菜肴摆在了帝后的桌面。刘钰眯着双眼，红唇噙着笑意，满脸兴奋的盯着那一盘佳肴。第792章御膳房总管伸手提起了掩盖在菜肴上的盖子，龙飞凤舞的一盘雕花呈现在帝后的面前。刘钰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第一道菜肴是重头戏，也是刘钰给帝后准备的重头戏，现在是怎么回事？她猛然回头看向卫润。很显然，卫润的眼中也露出了惊愕之色，他也感到很意外。可这抹意外只持续了没多久，卫润眼中的惊愕便化为了自嘲，然后抬头看向坐在他正对面的顾娇娘。顾娇娘是懒得去看这一对表兄妹。每人的席位都呈上了与帝后同样的佳肴，顾娇娘忙投喂小团子，没功夫搭理那两个玩意儿。可刘钰却没有胃口了。接下来，御膳房呈上来的每一道菜，都很有独特，独独没有刘钰为帝后准备的那一道。众臣不时向帝后敬酒，但因为对方是皇上，也无人敢放肆灌酒。刘钰突然起身，走到了萧容安与顾珠面前。众人的目光皆被刘钰那异样的举动吸引，不知刘钰要做什么。燕帝半眯起双眼，眸光阴冷的盯着刘钰，当刘钰停在顾珠面前时，燕帝眼底的冷意汹涌翻滚。这时，就听刘钰对顾珠说：“顾大小姐，祝你和萧家二公子夫妻恩爱，早生贵子，哦，我现在应该唤你一声将军夫人吧。” 刘钰这还真是一语三关。一，当着燕帝的面祝贺顾珠与萧容安夫妻恩爱。众人皆知燕帝与顾大小姐的情分，她还当着帝后新婚这一日，去祝燕帝心上人夫妻恩爱。二，用什么祝词都行，她却偏偏祝顾珠早生贵子。这不是膈应她是什么。三，当着众人的面，刘钰可以唤她一句萧二夫人，却偏偏要叫她一句将军夫人。这不是在膈应皇帝是什么。燕帝握着酒樽的手微微掐紧，姜皇后的视线扫过燕帝的手，静观其变。这头，顾珠大抵也做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准备，面对刘钰的挑衅，她还真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前世她就不是一个安分的妃嫔。她没有皇上的宠爱，却能跋扈到像个宠妃，无非就是有太后在背后撑腰，再加上她还有一子磅身，她的嚣张日益渐涨。萧容安本想替她挡酒，顾珠伸手按住了萧容安的手。她可没打算吃刘钰这杯敬酒。顾珠微微抬头，脸上没多少笑容：“多谢刘姑娘祝福，昨日才是我与将军的大婚，我顾家有给刘姑娘发请帖，虽然不知刘姑娘为何没来参加我与将军的婚宴，但你看今日这样的场合，刘姑娘的话应景吗？” 刘钰看了看四周。众人皆看看着她。她没所谓，她反而觉得破坏了燕帝的大婚，膈应膈应帝后和萧容安甚至顾珠，她心里头舒坦。 “昨日我忙着在家中抄家训，出不得府，这不是趁着皇上与皇后娘娘大婚，将昨日没有送出去的祝福趁着今日大喜的日子，向萧二公子和萧二夫人道喜，怎么？萧二夫人看起来不太高兴，还是今日碰到了什么事或者令萧二夫人心情不好？” 刘钰这样一说，是想叫萧容安误会顾珠对燕帝还有旧情。今日燕帝大婚，所以顾珠也不高兴。可偏偏，萧容安的脑回路与旁人的不同。他低头，担心的问她：“身体不舒服？” 第793章顾珠回头对萧容安说：“夫君，我没有不舒服。” “那就好。”萧容安握紧了顾珠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随后抬眸，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声音也冷冰冰的，对刘钰说道：“这位刘姑娘，众所周知，今日是帝后大婚，有点眼力见的都不会跑到我和我夫人面前说奇奇怪怪的话。” “你若想挑起什么是非，那我萧家恕不奉陪，我和我夫人也不缺刘姑娘一句祝词，刘姑娘莫要继续挡在我和我夫人面前，自取其辱。” 萧容安把话说完后，刘钰眉头微皱。但很快，她就又露出了笑容，回道：“萧将军言重了，我就是来祝福二位新人的。” “啪啪啪！”平南王妃突然拍手叫“好”。众人不解的看向平南王妃。刘钰这是在膈应萧家和燕帝，怎么平南王妃还叫“好”？这时，平南王妃响亮的话音在九泉宫殿回荡开。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轻柔：“刘姑娘，你莫要生气，本王妃那二儿子长年在军中没个规矩，说话未免难听了一些。” “说起来，你们刘家的教养真好，本王妃就是没个女儿教养，要不然，还得向刘夫人讨教讨教是如何将刘姑娘教养成如此。” “不过，本王妃虽然没有女儿，却有儿媳妇了，等回头回了王府，本王妃定叫我家阿珠向着刘姑娘反方向学习，咱做一个有教养有涵养的好姑娘。” 顾珠听到这话，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萧容安看她笑了，也跟着笑，然后轻声说道：“我家阿珠被父母教养的很好，不需要向谁学习，她便是懂得矩的人。” 平南王妃与萧容安一番话说下来，刘钰的脸色渐渐不好看了。刘钰的母亲刘夫人沉着脸，训斥刘钰：“钰儿，快回来。” 刘钰心情不好，就想找点事儿闹一闹，现在碰上了萧家这根刺，她心情更加糟糕。但刘太后发话了：“刘钰，不得无礼。” “是，太后。”刘钰向太后福了一个身，便回到了自己的坐椅。平南王妃起身，向燕帝和姜皇后敬酒：“今日是帝后大婚，臣妇敬皇上与皇后娘娘千秋万代，百世流芳。” 不是什么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而这样的呈词，却叫帝后都心里舒坦。燕帝与姜皇后同时举杯。姜皇后回道：“借平南王妃美言。” 众人也纷纷举杯，向帝后敬词：“祝帝后千秋万代，百世流芳。” 一场闹剧，便在这场异口同声中过了。刘钰的出现，到底膈应了谁，大家心知肚明却不敢去捅这层窗纱。小德子替燕帝倒酒的时候，燕帝的视线从小德子耳边擦过，落在了萧容安身旁的女子身上。但是他很快，就将视线移开。接下来的宴席没有再出什么意外。萧容安看时间差不多，便拉着顾珠的手向燕帝告辞出宫。燕帝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口还是会撕心裂肺的疼，但是有些麻木。他看到跨过门槛的时候，萧容安把顾珠半搂在怀中。一旁的女子拿起酒壶，为燕帝倒酒。燕帝听到倒酒声，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便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姜皇后轻声提醒他：“皇上，今日本该尽兴，但也不宜过量。” 燕帝又看酒杯，然后放下酒杯，轻声的回道：“好，朕……有些醉意，摆驾回宫吧。” 第794章姜皇后陪燕帝回寝宫。燕帝神色清清冷冷的坐在床榻，双手摆在大腿上，一动不动。姜皇后命人送来醒酒汤，亲手端到燕帝面前，舀了一勺醒酒汤，道：“皇上，喝点吧，喝了就不难受了。” 燕帝抬眸看了她一眼，便低下头，喝了姜皇后喂到嘴边的醒酒汤。姜皇后又继续喂，燕帝倒是没有拒绝，一口一口的喝。那一碗醒酒汤都喂完了，姜皇后抽出帕子，温柔的擦拭燕帝的嘴角，道：“皇上可好受些。” “好受了。”他声音低沉，却有些麻木。哪里好受了。他不知道。他抬头扫过伺候的宫人们，小德子立刻让人退出寝宫。寝殿内，就只剩下了姜皇后和燕帝二人。姜皇后坐在燕帝身旁，他不动她也没敢乱动，她知道今日大婚谁都不好受，特别是皇上啊。刘钰那样祝福顾珠的时候，皇上虽然一眼都没看向那边，可姜皇后能感觉得到皇上心底的怒火。但他不能当众对刘钰做什么，否则便会让人以为皇上对顾珠还有什么…… 他最想护着的人，却什么都做不了。皇帝应该很爱很爱顾珠吧。姜皇后抬眸看了看眼前年轻的帝王，先开声道：“皇上。” “皇后。” 两人同时开声。姜皇后神色一愣。燕帝终于抬眸转过头看她一眼。这是他们行大婚之礼，他看她的第一眼。姜皇后道：“皇上先说。” “还是你先说吧。”燕帝道。姜皇后说：“臣妾可以配合皇上，皇上想让臣妾做什么都行，臣妾知道不能向皇上这求什么，但臣妾只求一样东西。” “你说。”燕帝道。姜皇后：“臣妾如今是皇上的妻，臣妾只希望皇上可以尊臣妾为妻。” “你放心。”燕帝抬起手，放落在姜皇后的手背，轻轻握住。那微凉的指腹扣着她的手指，感受不到一点温度。这样的触感深深刺着姜皇后的心。燕帝又道：“朕选了你，自然会给到你皇后的尊荣，正室的尊严，不会叫外人看轻了你与姜家，只要你恪守本分。” “一年内，为了早日诞下嫡出血脉，朕暂时不会去后宫，这一年朕会留在你身边。”燕帝还是把太后的话听进去了。不就是嫡子吗。只要皇后生下嫡子，他便可以废除选秀制。姜皇后显然没料到燕帝会同她说这样的话。有皇上给的尊荣，还有皇上给的独宠，虽说这个“宠”与爱无关，却是史无前例。如若一年内她成功生下嫡子，皇上定会很开心。 “多谢皇上为臣妾考虑众多，臣妾也定会替皇上管理好后宫，为皇上开枝散叶。”她轻轻的捏紧他的手指。燕帝垂眸看了一眼，便松开了她的手，然后搂过了姜皇后道：“这皇宫，怕是没有你所期待的那般尊荣，你可怨朕将你困在这牢笼里？” 姜皇后有些受宠若惊的靠在燕帝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一只手紧紧的攥着他衣物。 “不是怨。”姜皇后道：“接到皇上的圣旨时，臣妾心慌意乱怕当不好皇后，臣妾……很欢喜。” 燕帝酒醒了几分，可是看着姜皇后时，他又感觉像看到了顾珠。他跟顾珠长的一点都不像，可是她们的名字都有一个“珠”。他指尖轻落在她的脸庞，将她按在了床榻上…… 皇后头顶的珠钗稀稀落落的散开，燕帝按着她的双手，眼睛迷离的望着姜珠，轻轻的唤了一声：“阿珠……” 他扬手一挥，宫殿内灯火瞬间熄灭，两人的衣物散落一地…… 第795章刘太后时刻关注着帝后的动静，得知二人圆房后，刘太后情绪十分复杂。她问起了刘钰：“那刘钰现在如何，她可安分回刘家了？” 纪璞瑜说：“刘姑娘其实在宫宴上给帝后准备了一份大礼，但是被人中途拦截了，才没有造成慌乱。” “什么？”刘太后眉头一蹙。 “刘姑娘把平南王府的猫杀了剥皮，本来今日要上的第一道菜，便是那只死猫，后来被顾家的人弄走了。”纪璞瑜道。刘太后脸色一沉：“这刘钰越发放肆。” 刘太后嘴上这样说，却没有做出实质性的惩罚，后宫只有皇后一人，刘钰还是她硬着头皮让皇帝留下来。她知道，皇帝余生都不会再碰刘钰，可她就想留着刘钰。 “你先退下吧，明日亲自出宫接刘钰入宫，近日盯着她，别让她再胡来，皇帝对哀家越发不满，她若再闯出什么大祸，哀家也保不住她了。”刘太后揉了揉眉心，入寝殿就寝。而刘钰这边心情的确很差，上了马车后，她拿霜花出气：“要你有什么用，什么事都做不成，白白浪费了我精心计划的一切。” 她本来可以让顾珠今日出大糗，还可以膈应膈应皇上。让所有人都觉得，今日帝后大婚不祥，谁知道那只死猫失踪了。这时，外头传来了刘家管事的声音：“小姐，有人送礼给小姐。” 刘钰眉头一皱，掀开帘子问道：“谁送的礼？” “是一位妇人拿来的，说是表公子送的。” “卫润！”刘钰让霜花下去拿礼物。刘钰想都没多想，只当卫润为了讨她欢心，特意提前出宫为她买礼。霜花拆了礼盒带子，揭开盖子。盖子底下用一块大红色掩盖着礼物，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霜花将整个礼盒奉起，递到刘钰面前，让刘钰自己亲手掀开红布。刘钰瞥了一眼，伸手撩开红布。可当看到红布底下的东西时，刘钰猛地瞪大双眼，尖叫了一声：“啊……” “砰！”刘钰一脚就把那礼盒踢飞。盒子里的两只眼珠子顿时掉在地上。刘钰吓的魂快没了，两条腿站在了马车的软榻上，指着那两颗眼睛尖叫：“快把那东西扔了，扔了，扔了，扔了……” 霜花也快要被吓哭了，那显然是人眼睛。是谁的眼睛啊，谁这么缺德把人眼珠子抠下来送给她害小姐。 “快扔了，我让你快扔了。”刘钰一脚踢在了霜花的背上。霜花哭丧着一张脸，拿起红布，捏住了那两颗眼珠子，跳出马车就将那玩意扔到了湖里。可刘钰还是吓极了，整个人发抖：“卫润，卫润呢，卫润，回府找卫润。” 刘钰气势冲冲的跑回刘家，卫润身子不舒服，提前出宫。可却被刚回府的刘钰，结结实实的扇了两巴掌：“卫润，你是不是想死，你竟敢把乱七八糟的东西送给我。” 卫润被她打的两眼冒着青光，一脸不解：“钰儿，出了什么事，我……没有给你送东西。” “表公子，那东西不是你送的吗？”霜花也委屈的问道。她回来的路上被刘钰当出气筒，委屈的很。 “我没有送任何东西。”因寒意令卫润的声音都在颤抖，身子虚弱的不行。刘钰听到卫润的话后，咬了咬牙道：“贱人，定是那个贱人送的。” “霜花，出了何事？”卫润蹙眉问道。霜花一五一十的告诉卫润。卫润听完脸色更加苍白。他回府的时候，就听到府里的管事说，马厩里的马把顾环的眼珠子都吃掉了，人也凉透了，尸体丢在了乱葬岗。那眼珠子…… 第796章卫润没敢把此事告诉刘钰，生怕刘钰晚上做恶梦，只说那可能不是人的眼睛，或是其它动物的。可刘钰回房睡觉时，还是做恶梦了。那梦里的女子，身穿着顾珠死前的鹅黄色海棠花，两眼空洞洞，满身是血。她在刘钰的床榻前来回飘荡，呼唤着刘钰的名字：“刘钰，刘钰，还我眼睛来，刘钰，还我眼睛，刘钰刘钰，是你害死我的，你还我眼睛，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啊……”刘钰被一阵窒息感惊醒。她抱着被子坐起身，然后大口大口的呼吸。眼睛惊恐的看向四周。门房管事和霜花听到刘钰的大叫声，赶紧提着灯火走入。霜花跪在刘钰身旁问道：“姑娘，你做恶梦了。” “顾环，顾环人呢，她还在不在？”梦里的那个女子其实已经被毁的面目全非，可是她听得出那是顾环的声音。霜花慌乱的看了看身旁的嬷嬷。表公子吩咐过，不让姑娘知道顾环已经死掉的事情。 “还在马厩。”霜花说。 “那我去看看她。” 霜花被吓了一跳，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