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玉_第137章_咖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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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晚辈感激楚老夫人。” 楚老夫人脚步一顿，手握着拐杖，望向被人捆住双手的楚正德，道：“应该的。” 田水仙扶着她从萧容启身旁走过。来到楚正德面前时，楚老夫人又停下了脚步。她低头看着脚边的儿子，然后痛苦的别开脸道：“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可你要下手的人，也是你女儿的夫家，她没了丈夫，你叫她日后怎么活。” “娘……”楚正德咬牙唤了一声：“我也是你的儿子啊！” “但是你做错了。”楚老夫人声音哽咽的长叹：“我若知道你会走偏，宁可不曾生育过你，你院里的那些女人，我会替你安排好，你放心去吧。” 两名禁军把楚正德从地上拖拽而起，强押着他往殿外而去。楚正德一步三回头，眼眸盯着楚老夫人的方向：“阿甄就是这样被你的无知害死的，她九泉之下也会恨你这个母亲，等我断头日，你也别来收我的尸，你既不想要我这个儿子，我也当我的母亲死了，我宁愿做孤魂野鬼，也不要再葬入楚家。” 楚老夫人胸口一猝，一只手用力的压着自己的心房。田水仙发觉老夫人不对劲，伸手扶着她老人家，道：“老夫人，你怎么了？” 楚老夫人脸色苍白，但依然强撑着。她虚弱的回道：“我……没事，我们回家吧，妙妙她……她恐怕已经知道我将她父亲送入死牢的事情，她定会回府来看我，别让她等太久了。” “吃药，先吃药。”田水仙从自己的衣襟里拿出一瓶药，倒出里面的药丸给楚老夫人服下。楚老夫人很配合的吃下她递来的药丸，然后就坐上轿撵，抬到宫门再换马车。这一路上，楚老夫人的状态一直不好。虽说她亲手把儿子送入死牢，但田水仙看得出来，她恨自己的儿子也爱他。没有哪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只是在大义面前，她选择了大义灭亲。楚老夫人看向田水仙，道：“回去后别告诉妙妙我身体不适的事，她在王府也有好多事情要打理，再过几日她便要离开燕京了。” “她希望你跟她走，你为何不走，你可知你留在这里只会让她更加牵挂你，只要她还挂念你，就有人会抓住这个把柄去威胁她。”田水仙道。楚老夫人神情凝重：“我怎么会让妙妙为难呢，所有的退路我都替妙妙想好了，等她离开燕京，我也不会独留燕京城内，不过，你也不要留在燕京了，你看如今的形势，我感觉不对劲。” 田水仙没有回话。楚老夫人看她有自己的主意，便也没再多劝。回到楚家。楚老夫人刚迈入楚家大门，一道身影便从廊亭走来，跪在地上抱住了楚老夫人的腰身：“祖母。” 楚老夫人神情微怔，低头看楚妙：“妙妙，你快起来。” 楚妙紧紧的抱着她的身子，不愿起来…… 第500章楚老夫人被她抱的声音哽咽，难以言语。她手掌颤抖的轻放在楚妙的头上，任由着楚妙抱紧自己。过了好一会儿。楚老夫人才艰难的说出了一句话：“傻孩子，不全是因为你……” 楚妙仰头，一边抽泣一边说道：“祖母，你还有楚妙，你不是一个人，咱们离开燕京好不好，我带你一起离开这里，求你了，祖母……” 楚老夫人隐忍着哭声，唇齿止不住的抖动着：“你先起来。” “祖母若是不答应我，我不起来。”楚妙攥紧楚老夫人的衣物，一声声的求她：“祖母，你就答应我，答应我好不好。” 楚老夫人缓缓闭上双眼。两行泪水瞬间从脸庞划落。楚老夫人声音哽咽却也强硬：“楚妙，不要任性，我懂你是为了我好，可我……也有我想去的地方。” “我在燕京城长大，离开这里，到天涯海角都不是我的家，况且我这身子，顶不住长途跋涉，随你去岭南生活，祖母什么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一条不能。” 楚妙听完后，哭的更加伤心难过：“此一别，若再相见，待何时？” 他们是去岭南没错，但也是为了辟开另一条活。楚老夫人将她从地上扶起，随后把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挂在了楚妙的脖子上：“不管何时相见，又不管以何种方式相见，只要你心里有祖母，祖母就在你身边。” “还记得祖母跟你说过的话吧，等你离开燕京那日，祖母会送你离开，这个长命锁是祖母戴了一辈子的，也是祖母的娘在祖母小时候定制的，就当是祖母提前给孩子的礼物。” “萧家如今锁事繁多，光靠平南王妃一人怕是撑不住，祖母就不留你过夜了，你……回去吧。” 楚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替楚妙打理头上略显凌乱的发。楚妙低头看长命锁：“我留在燕京的时间不多了，祖母连坐都不让我坐会。” “不坐了不坐了，我也累了，想早些休息。”楚老夫人摆了摆手：“董嬷嬷，送世子妃离府。” 楚妙离开楚家后，楚老夫人关闭楚家大门，遣散府内下人和楚正德的妾室。楚妙回到萧家后，萧容启与安言清也回来了。而平南王妃也苏醒。他们将出殡日安排在许良翰与楚正德斩首之日。第三日，大街人山人海。萧家三副棺棂，以及萧家军家属，皆选择此日为亡者下葬。亡灵在前，囚车在后。楚正德一身狼狈的被押上刑台，他的嘴巴被人堵住了。萧家人站在棺棂左右。萧幼清大呼：“爹，二哥、三哥，你们看到了吧，这些害死你们的奸人，就要下黄泉了。” 萧幼清的话，激得百姓愤起。飞石、烂叶铺天盖地的砸向台上的几十口待斩之人。楚正德瞪大双眼，看向楚妙的方向。楚妙冷眼看着他，把手搭在了萧容瑾的那副棺木上。可楚正德不甘。他不甘心。只要楚妙从萧家拿出那封平南王的通敌信，也许他就有可能逆转。这时，春环拿着食笼走到楚妙的面前：“世子妃，你叫奴婢准备的酒菜，奴婢都准备好了。” “好，给我。”楚妙拿着食笼，朝刑台走去。萧容启已经问过看刑台的护卫，楚妙作为楚正德的女儿，准许她上刑台为楚正德送行。萧容启护她上刑台，楚妙走到楚正德面前，半蹲半跪下身子，将里面的糕点膳食拿出，道：“爹，吃点东西再上路吧。” 第501章她夹了一块糕点，递到他面前。然而楚妙并未将他嘴里咬着的那一团布团拿走。楚正德却干着急，他用力的甩头，想让楚妙拿开他的布团，想告诉楚妙拿着那封信去告发萧家人…… 可是…… “爹，都到这地步了，你当真以为你给我的那封信，我还留着？”楚妙低垂头，放下糕点后，又重新夹了别的膳食，同样递到他面前…… 旁人看到这一幕，只以为楚正德不愿意吃。而楚正德的挣扎，也在楚妙说出这番话后，怔住了。他瞪大双眼，盯着楚妙。楚妙又放下筷子，夹了别的东西，继续递到他面前：“在我回府后，便将信交到了萧家人手里，萧大公子让小六把信烧了，灰掩在泥中，早已不在了。” “你一直以为我是你和太子手中的棋子，其实，你和太子才是我手中的棋，不过很可惜，太子不会救你，他自私自利贪生怕死，你对他而言，现在不过是一条狗。” 你…… 楚正德眼眸渐渐阴冷。楚妙…… 他当真是看错眼了。 “你是不是很想告诉太子，我是萧家的人，以此来换你性命。”楚妙终于放下筷子，把放在地上的膳食排成一列，还拿出了两根白蜡烛。 “爹，有一个秘密，只有阿瑾一个人知道，你现在要死了，我也可以告诉你。” “从楚姚雪生辰那日，楚家的命运就改变了，因为我不再是你刚接回来的楚妙。” “我是前世轮回，今生向你讨债的厉鬼，我掌握着萧家未来的命运，及你与太子的计谋。” “让萧家避开你与太子的算计，我答应你们嫁给萧容瑾，是为了入萧家更好的护住这些人。” “而萧容瑾也的的确确没有受什么重伤，我嫁入萧家后，便帮着萧家人欺骗你们，躲避了皇宫的层层检验。” “现在在皇宫里的楚姚雪，也不是真正的楚姚雪，她叫林姝媚，是我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人，还有好多好多事情……” “在你临死之前，你好好回想一下楚家及皇宫宫宴发生的那些事，其实都是我一手促成。” “包括，我那亲生母亲找到宋凝婉的住处，至使宋凝婉流产，不过我听说，祖母已经帮你处理了宋凝婉。” “她跟在你身边，知道的太多，祖母已经先让她赴黄泉，你安心上路，九泉之下你不会孤独的。” 你，你，你…… 楚正德听到这些话，简直快要被气死了，她怎么能够害楚家，夺了楚家的气运助长萧家。楚妙这个孽障，这个蠢货。楚正德崩溃的挣扎。 “那下面几副棺材里的人，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什么…… 楚正德瞪看萧家人旁边的棺木。楚妙她想干什么？ “不过往后的事情也跟你无关了，爹爹，女儿就送你到这了，哦对了……”在楚妙准备起身时，手轻轻的放在腹部，然后又快速移开：“我有了萧容瑾的孩子，快六个月了。” 说完后，楚妙缓缓起身，走下了刑台。一直观察楚妙这边的墨鸿祯，从一开始就盯着她，直到她走下刑台，他依然没有收回自己的视线。楚妙跟楚正德说了什么？ “时辰已到，行刑！” 监斩官丢下行刑令。令牌落地，人头落。楚正德的头颅从刑台“咚咚”滚落。楚妙头也不回的走出刑场，未回头看他一眼。萧家亡灵下葬，萧家第二日便搬离燕京。平南王妃留在燕京的铺子、产业皆变卖为银票，走的时候也没带多少东西。楚妙掀开马车窗帘，往外看了看，城门旁边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楚妙看向她。楚老夫人对她挥了挥手，含笑送她离京。三月十八，夜晚。盘洲安家，楚妙临盆。但是生产不顺，血崩不止…… * 这一天也是我家小千金的生日，你们猜楚妙生什么性别？第502章孩子还未生下来，血已经流了不少，稳婆着急忙慌的从里面跑出来，道：“大出血了，大出血了，你们要保大还是保小，必须要快，否则一尸两条。” 安老夫人被吓坏了。平南王妃也紧张的不得了，听到稳婆说“大出血了”，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宋氏站出来，当机立断的说道：“保大，必须保大，你们去准备参片送进去。” 里面又走出一名婆子，说：“看到头了，可是少夫人晕过去了，没力气生啊。” “我进去。”平南王妃道。参片送来，平南王妃正要走入产房，却被安老夫人拦下了：“滢滢，你不要进去添乱。” 当年平南王妃也生产不顺，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后来听到有人生孩子，平南王妃就会想起自己的经历，留下了心理阴影。安老夫人怕她进去后，场面更加乱。 “那还是我进去。”宋氏拿着参片，不等平南王妃反应过来，就快步走入房内。她来到楚妙身边，将参片塞入她的嘴里，替楚妙擦拭脸庞的汗液，道：“楚妙，你一定要挺过去啊。” “阿瑾他在看着你呢，他会回来看你了。” 楚妙的脑海里回荡着宋氏所说的“阿瑾”两个字。她努力的睁开双眼，看向四周。可是头好晕，整个屋子都在旋，耳朵旁“嗡嗡嗡”的作响。好多人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晃的她更加难受。突然一道模糊的身影，从房门方向，缓缓而来。他戴着面具，穿着一袭深紫色的华袍，腰上摆晃着白玉佩饰。楚妙挺起上半身，用力的瞪大双眼。一股暖流猛然从身下泄下，婴孩的哭啼声瞬间在房间传开。楚妙再寻找那道身影时，又不见了…… 凝在眼眶里的泪水快速划过脸庞，她的身子重重躺回床榻，昏迷了过去。等她再次睁开双眼时，已是第三日。屋子里不再像之前那般吵闹喧哗，气氛凝重。它安静的让楚妙心底发寒，害怕难受。而窗外的风铃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声响，楚妙盯着那个风铃，凝神了许久。一阵风又吹过廊亭，半开的窗被一只手从里面推开。楚妙视线微微移动，望向那站在窗前的紫衣华袍少年。她在看他的时候，他也转过身，视线落在楚妙身上。光扫过他的脸庞，映出了熟悉轮廓。楚妙觉得光刺眼，人很熟悉。她不自觉的抬起手，遮了一下从窗外射进来的光，也遮住了那张熟悉的脸。过了好一会儿。她打开手指，透过指缝望向窗户。那个人……又不见了。她最近好像病情更严重了，竟然睁着眼睛都能梦见他。她失落的放下抬起来的手。然…… 在她放落那只手时，一只宽厚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腕。楚妙猛地又抬头，怔怔的瞪大双眼。低沉的嗓音蓦然响起：“看清楚了吗？” “我回来了——” 楚妙没有反应，瞳孔却无限的放大着他的身影。他扣紧她的手腕，将她抱入怀里。 * 楚妙：我这是不是又做白日梦了？第503章她推开他，想确认自己不是再做梦，她用力的掐自己的手背。萧容瑾看到这一幕，抓住了楚妙的手，阻止道：“夫人，不是在做梦，我回来了。” “回来了……”她伸手抚摸他消瘦的脸庞，手指细细描过他的剑眉，划过他的鼻梁骨，落在他的脸庞：“真的回来了，不是要做梦。” 楚妙张开双臂环抱住他的身子，哭成泪人：“萧容瑾，我一直在等你，我相信你会回来的，可是整整九个月，我没有你的音信……” 萧容瑾重新搂着她的身子，手掌在她背后温柔的安抚：“送我离去时，也没见你哭成这样，怎么我回来了，你反倒哭得像个孩子，你可是当娘的人。” 他说着，就抬起另一只手，大拇指腹擦去她脸庞的泪水。 “不能再哭了，娘说要等你出了月子才能见你，怕你见到我会哭的很难过，月子里不能哭，对眼睛不好，我看我不是时候回来。” “你都回来了你还敢躲着我，你试试看。”楚妙咬紧唇瓣，抬头瞪看他，小拳头抵在他胸口。而她的拳头落在他心口的时候，萧容瑾脸色微变，倒吸了一口凉气。楚妙敏感的缩回手，道：“你……怎么了？” 她从他怀里出来，盯着刚才她触碰的地方，开始伸手扒他的衣物：“让我看看。” 萧容瑾一边笑一边按着她的手说：“受了一点伤已经没事了，再过几日，我会带一个人来见你。” “再过几日，那也是几日后的事情，你把衣服脱了。” “不要吧，夫人，你还在做月子不能行房事……” “萧容瑾。”她没好气的怒视他：“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萧容瑾双手落在她肩膀：“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不管看到什么，不许嫌弃我，不许哭。” “好。”她拿出手帕，自己主动把脸庞的泪水擦去。萧容瑾解开腰带，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褪去，没一会儿就露出了上身。左半边身子，留下了被火烧过的疤痕，离心脏很近的位置，还有一个凹陷进去的疤洞。楚妙深吸了一口气，眼眶微红。然后伸手抚摸那些伤。 “战报说，辽军将两万萧家军困在峡谷内，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