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到离他们最近的一棵栗树下。 这场景似乎隔了很多年,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并不远,平芜从他手里拿了果树剪后跟他避开视线,只留下一道清浅的侧脸。 “山坡最下面那些种的很密的树要增大受光面,所以在修剪的时候要把枝条放开,也就是俗称的开心形。” 她的声音很平静,是在认真教授他知识,感觉到眼前的树不太典型,又迈开步子往前走了走,伸出手指向符合自己要求的树前,“但是像这种主枝比较细的,就不能用开心形了,那样会分去它根部的养分。” 平芜十分认真,比面对考试还要专注百倍,怕自己说的不清楚,直接举起高枝剪向他示范,“像这样,主枝留三到五个,呈 45%或 50%辐射状分布,主枝旁边再培养两三个侧枝就够了。” 完全是手把手的教学,最后她剪完后累的出了点汗,抬手擦脸时在阳光下清清楚楚看到袁景的脸。 其实他怎么没变,透过指缝时的一眼还像从前,只是青涩褪去,五官棱角分明,虽然还带着少年气,但终究不是少年了。 “懂了吗?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见他在一旁沉默,平芜又轻声问他。 袁景点点头,右手摸索着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小包湿巾,跟着顺势刮起的微风一起递到她面前。 “谢谢。” 平芜从他手上接过,胡乱擦了下后回到方才位置,王企德夸她教的不错,她谦虚着说是老师教的好。 时间接近中午,下乡的流程结束,一行人原路返回往山下走,平芜跟在队伍最后,没去注意,也不会回头。 直到回了大巴车上在座位上窗外看时,这才瞥见那道熟悉身影慢悠悠下了山。 或许是太阳直视有些刺眼,她竟觉得眼眶微微泛酸。 记忆里关于他的最后场景,是一个酷热夏天的夜晚,凌晨的街边烧烤摊烟熏火燎,他们两个并肩走在满是油污的路边,他突然停下脚步,眼里只有仅剩的决绝和不耐烦。 “平芜。” “你离我远点吧。” “我们不是一类人。” 这么多年过去,平芜始终记忆犹新,她嘴边漾起一丝没有弧度的轻笑来,何必执念呢,过去那么多年,再记仇也是没必要了。往事如烟散。- 袁景进门时,袁向富又一次把支在床角小桌上的饭菜摔到了地上。 面条粘成一团,腻腻地摊在石砖上,像是刚被人呕出的秽物。 这座老房子住了快三十年,最初建筑时的橙色的石砖经由岁月浸进深黑色的泥土,如今是怎么洗也洗不出来了。 有些泥垢是扎根的,表面清洗也无济于事。 “赶紧给我滚!” “煮这么烂,你是当在喂猪吗!” 木床上,盖了两层厚被子但下身依旧平平整整的床铺,袁向富半靠在床头,黝黑的脸上看不出因生气而变红的怒色。 隐在暗处,却也不掩饰满脸的沟壑纵横,这是一个折腾了大半辈子,却依旧两手空空,只余愤怒的中年男子。 人生失意,行动被困囿在尺寸之间,自然没有一丁点的好脾气。 “对,对不起袁哥,叔叔,叔叔他不让我……” 缩在墙边的小仁转头看向袁景,脸颊的肌肉都在耸动,不停闪烁的眼里露出几分恐惧,特别着急地开口。他只比袁景小两岁,从小被遗弃在村里,因为发烧导致智力低下,所以没办法像正常孩子那样入学,村里支撑着他上了几年特教学院,他自己受不住跑了回来,到这年纪了没有家人没有工作,只能在村周边找点体力活糊口。 但袁景怕他受欺负,所以一直让他住在他家。 “没事你别怕,我来就行。” 袁景看他发抖急忙上前,伸出手轻轻去摸他的头。 感觉到他没什么事了,他又转身迈出门槛,拿了屋外墙边放置的扫把,回到屋里把地上整理干净。 对袁景来说,父亲的行为他早就习以为常了,甚至是漠然,一切尖锐意外的,出言责骂的,他通通选择视而不见。 如果不是院子里还有刚才跟他一起下山的村主任,他可能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现在,袁景收拾好再次出门时,脸上却不那么平静自然了。 “张叔,您等我一会。” 说话间,他手脚麻利将簸箕里的东西倒入井边的深色泔水桶里,抬眼再看向眼前的人时,目光里闪过短暂的难堪。 “我给我爸做点饭。” 尾音掩在呼啸的风中,袁景转身走进院子西侧的厢房,那里是个小厨房,他放了煤气罐,省去直接生火的麻烦。屋内逼仄气味发潮,光线很暗,唯一仅存的明亮是窗下一角,窗下狭窄的油腻腻台面上摆放着各色调料,他拿了抹布逐一擦拭,开火煮粥。 围簇着漆黑锅底的蓝色火焰幽异照到眼前男人的脸,二十几岁,五官俊朗,眼里毫无光彩,仅仅剩下的是被生活打磨琐碎的颓然。 “人呢!” “袁景!给老子进屋!” “快点!” 三声粗重的叫唤让他手间一抖,青菜粥恐怕会咸了。 “知道了。” 袁景胡乱答应一声,眼皮轻抬,手上动作加快,关火盛粥,又端上一叠小菜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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