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要他走上正途。 「何为正途?」 「不可滥杀无辜。」 「我从不滥杀无辜,我只杀挡我路的人,他们是不长眼睛听不懂话的人。」 「仁爱、忠诚才是做人的本分。」 「我忠于我自己,做到了忠诚,我从不滥杀无辜,做到了仁爱。」 「得饶人处且饶人,不造杀孽。」 「师父,你杀妖取丹是否是造了杀孽?修真界处处都是比武台,写着『死伤勿论』是否是造了杀孽?」 他不等九华子回答,又问: 「倘若师父的道是仁爱、不造杀孽,天道对于飞升渡劫之人的雷劫杀了无数修士,师父觉得自己的道和天道的道一致吗?如果不一致为何还想要飞升呢?」 九华子闭上眼,不说话。 他站起来:「师父,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的道教不了我什么。」 他看向跪坐在九华子身边听他传道的一众弟子,拿起蒲团走向大门。 「师父,你说的这些道都是修真界高层为了稳固自己地位的惺惺作态,他们靠杀人夺宝、杀妖取丹取得今日成就,又害怕别人同他一样,压他一头,才做出这副嘴脸,自我之上人人平等,自我之下三六九等。 「师父,我坚守我的道,我也尊重你的道,可若是拦着我,不让我走我的道,我便要杀了你。」 到现在为止,九华子传道授业几百年,从未有弟子踢了蒲团,还扬言要杀了他。 大弟子姜歌站起来呵斥他。 九华子却摇了摇头。 「我以为我有姜歌这一个弟子已然是师徒缘分极大了,姜歌天资比他高,可日后的成就未必比他好。」 「十六岁悟道,且对自己的道无比坚定,心志坚定,不受外物影响,此女前途无量。」 那是姜歌第一次听师父对一个人赞不绝口,还是一个冒犯了他的人,他作为天之骄子第一次产生了嫉妒。 可沈星珩从来没把他嫉妒的眼神放在眼里,他眼里就没有人,只有他自己和他的道。 不出五百年,沈星珩一个没有童子功的人竟然到了元婴期,而姜歌卡在元婴期瓶颈两百年。 明月宗热闹了起来,本来是九华子为传道方便的小宗门被世人恭贺。 甚至还来了不少大宗门的夫人要相看沈星珩,为自己儿子相看媳妇。 姜歌看着这些夫人打听沈星珩的体貌长相,心中害怕不已。 沈星珩要是被大宗门看上,成了宗门少奶奶,岂不是身份地位高他一头?难道要他一个大师姐日后对他行礼,当着他的面恭维他的妻子? 不可以,他不能,沈星珩若是凭着修为比他高一头他还高看他一眼,若是凭借嫁了个好夫家是万万不可能的,他看不起他。 沈星珩拒绝了那些夫人,用一句话: 「当年我以杀入道,杀的就是我的准妻子。」 姜歌松了一口气,沈星珩与他擦肩而过。 这次,他却停了下来。 「我要你看得起?你算什么东西。」 姜歌像是被扇了两耳光,沈星珩是天才,悟性那么高,一定很聪明,他早看出他心里那些龌龊心思。 对啊,他是凭借修为高他一头还是别的什么,都轮不到他来评价,他的评价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沈星珩又闭关修炼,这次要突破元婴期瓶颈。姜歌麻木地捂脸,他怎么了,为什么无法突破。 可没过几天,三位九华子的故交好友宴请九华子,杀了九华子,让姜歌去领尸体。 「你们明月宗太不安分了,竟然妄想跻身十大宗。你们想取代哪个宗门?把哪个宗门挤下去?」 「明月宗就一个九华子是化神期,其余都是些不入流的金丹、元婴,翻不了身的。」 「我们要是再不出手,明月宗得踩到我们脸上。」 姜歌咬着牙带回九华子的尸首,准备后事。 那些人都同九华子一样是化神期,他一个元婴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养精蓄锐,待日后再做打算。 沈星珩出关了,他听说九华子死了,他闭关不下去。 「师姐,你怎么想?」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仇我记下,待到日后必要他们千倍百倍偿还。」 「我不喜欢这句话,我不是君子,我是男子。」 沈星珩摸着九华子的棺木颤抖,姜歌以为冷心冷肺的他终于哭了。 可他却是笑得颤抖。 「师父,这就是你的仁爱之道,你可是为你的仁爱丧了命。 「我早说过了,修真界弱肉强食,强者杀人如同剁白菜一样,最强的人才能制定规则,你对旁人仁爱,旁人不会对你仁爱。所谓的仁爱和强势都是道的一种,都是为了修仙服务,可若是本末倒置,自然背离自己的道。」 沈星珩从棺木中拿出陪葬的法器法宝,拿走掌门传世之剑。 「你做什么!那些法器是师父的陪葬!那把剑是掌门之剑,下一代掌门才可以拿!」 「人都死了,一捧尘土罢了,要这些有什么用,倒不如给我用来为他报仇,物尽其用。剑是好剑,要杀人才好。」 「你要做什么,你我都只是元婴期大满,那三位是化神期,你现在去就是送死!」 「师姐,你可愿助我?」 「你是去送死,你能不能别这么狂妄!」 「师姐,可愿助我?」 姜歌看着他,他依旧是以往那副样子,或者是他一直都是这副样子。 「怎么做?」姜歌问他。他也想为师报仇。 「大办师父的葬礼,宴请宾客,待到宾客入座,关门上锁,控制整个明月宗,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姜歌着手操办葬礼,沈星珩拿走了明月宗所有的丹药。 那是唯一一段时间,姜歌和沈星珩和平相处,不带怨恨的,不带嫉妒的,像寻常师姐弟。 待宾客满席,沈星珩提着剑走进去,姜歌关上门,安排诸位弟子守好明月宗,不让任何人进出。 沈星珩服下三十二枚丹药,冒着经脉破碎、爆体而亡的风险强行进入化神期,与三个凶手厮杀四天四夜,最终险胜。 姜歌带人杀了三个凶手带来的八百弟子,回宗门时已经是废墟满地。 看见姜歌回来,剩下的宾客求他打开明月宗的禁制,让他们离开。 「我们与这件事无关,我们一直很仰慕九华子。」 「他是个疯子,他是个疯子!」 姜歌随众人的视线看过去,沈星珩已经不成人形,鲜血遮面看不清脸,右手软绵绵地垂下,显然是断了,衣袍被血浸湿,一步一个血脚印。 可他的声音还是没有一丝颤抖,全然如常:「众位,今天的戏好看吗?」 没人敢说话,修真界不要命的疯子常见,可被天道青睐的疯子不常见。 他身上萦绕着天道的宏光,显然是天道觉得此女前途无量,道心稳固,天道对于他勘破天机,窥见真相的褒奖。 姜歌放他们离开,沈星珩撑着剑不让自己倒下,等人全走完,才喷出一口血倒地。 「我还要把那三个老狗的首级拿长剑钉到他们宗门的匾额上,此战快哉!」 沈星珩边吐血边说,姜歌却站在原地。 他受天道青睐,经此一战又声名大噪,众人拜服,眼下明月宗没有掌门,师父突然去世,没有指认继承人。 若是趁他力竭杀了他,既可以得到他的仙骨,又可以得到掌门之位。 他若是死在自己手上,他的嫉妒和不甘心就会随风而去,他又是唯一的天之骄子。 嫉妒就是,他觉得不如他的人,居然有了他想要而没有的东西。 「师姐,你在想杀掉我吗?」 姜歌低头想得出神,竟连他什么时候坐起身来都没注意,大惊失色。 他被血污的脸上,一双眼明亮至极,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在天道宏光的缠绕衬托下,像一个没有达成心愿,贪心不足的女鬼。 可谁才是贪心不足的鬼呢? 他撑着站起来,拖着自己的身体去给师父敬香,双手颤抖得连香都握不住,磕了三个头。 「师父安息吧,仇人已死,您的道我不赞成,但我敬您。」 姜歌被他说得心慌,慌张地推脱:「我没想杀你,我只是觉得师父到死都没能领你入正途,让你学会仁爱,勿造杀孽,我替师父难过,替你惋惜。」 「好,看你这么喜欢听师父的教诲,我便送你下黄泉,日日听从师父的教诲。」 他明明手抖得连香都拿不住,可姜歌还是害怕,向后退一步,被残肢绊倒跌坐在地。 他拿着掌门传世之剑过来,刀尖向着他,她怕得站不起来。 「给你,掌门是你。」 他把掌门传世之剑递给她。 「我要闭关修炼,宗门对我来说是累赘。」 他看她不接,把剑扔到地上。 仰头眯眼看日光。 「其实修仙的道无数条,从来没有对错,看的就是你的道心稳不稳,够不够努力。你们所说的仁爱之道是修仙正道,我的道也是正道,如果真的要分个对错,天道宏光落在我身上,谁对谁错一目了然。」 他不再理会姜歌,拖着自己的身体走了。 「大道无情,视万事万物为蝼蚁,蝼蚁没有强弱男女之分,那些只是蝼蚁们自己分出的三六九等,因为想当最有权势的蝼蚁。 「我不想当蝼蚁,我要做天,我沈星珩要做天。」 姜歌被他的话惊到,从没有人说出来,从没有人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他是完全的野心家,是自己天地的帝王。 任何的苦难都无法打败他,苦难是花开的伏笔。 众人信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可他孑然一身,冷心冷肺: 「我走我的道,那些不过是些许风霜。 「有本事就杀我,否则就看着我登仙。」 4 深夜,凌霄阁来了位不速之客,是叶凌修。 「你来做什么?」我问他。 他在我面前扑通跪下来:「来向你请罪。」 「何罪之有啊,你可是掌门最喜欢的弟子,我罚不了你。」 「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害了你,我来认错,求你原谅。」 「怕了,你还会怕?」 「诬陷你、陷害你不是我本意,是一个自称系统的要我做的。」他伸手让我看他腕上的镯子,碧绿发光,好生漂亮,那是系统的实体。 「我只是想活,我只是想复仇,我对不住你。」 我来了兴趣:「继续说下去。」 「我早已死去,二十年前靠一口怨气灵魂不散,然后被系统选中,它给我找了一个身体,它给了我好处,任何人看到我都会对我心生好感,可我需要系统的能量来维护这副早该死去的身子,这也是你杀了我我还能复活的原因。」 我抽出剑放在他脖子上:「怪不得,我对你很感兴趣,要是以往,必定是你进来凌霄阁就被我杀了。」 他被我的剑冷得一抖,继续说: 「这个系统说它本是三千世界的一个世界的天道,因为神仙痛失爱妻发疯毁了整个世界,它被打败后无奈来到这个世界积攒力量,选中了我。」 他自嘲地一笑:「所谓的气运之子其实是它觉得被它选中的人就是好运的。 「系统要我不断打压你,陷害你,让你困于男子的战场,好让你身上属于天道的宏光一点点消失,然后它会用你这个天生剑骨、半步仙的身体取代我们世界的天道。」 我问他:「那你为何不继续按照原计划,怎么来找我了?」 他朝我跪拜:「若此时败露我活不了,你必定杀我,我直到今天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之前觉得你不可能比得过系统,现在觉得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过你?系统的事不急,我可以杀了你再说以后的事。」 他竟然徒手握上了我的剑锋。 「我觉得你不会,你会对我青眼有加。」 我难得挑眉:「你凭什么呢?」 「凭一句话,我知道你六百年前说过的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我不喜欢,我不是君子,我是男子。』」 他对上我的眼:「凭我是男子,凭你的态度,凭我的野心。」 「你有什么野心呢?」 「我会是世上第一个杀妻证道,一个飞升了但心机深厚、不良善、不温柔、不传统的女人。」 「这些是系统告诉你的,还是你自己悟出来的?」我难得高兴,第一次觉得这世上有人明白我在争什么我在斗什么。 「我自己想明白的,沈星珩,我是不是这千年来最懂你的人?」 我把剑收起来,他从跪着到站起来,坦坦荡荡地与我平视。 我问他:「我活着已经九百年了,马上就一千年了,可是在五万年里有几个人渡劫飞升的?叶凌修,我告诉你,只有十一位。 「又有几位男子呢?两位。 「一位是菩萨心肠,轮回八世,攒功德十万,点化成仙时他不愿意,拿自己成仙的血喂养百姓,最后血枯而死,天道感念其美德,舍己为人,奉献自身,再次点化成仙。 「第二位,」我笑了一声,「我没有不尊重他们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天道对男子太过苛刻,太过刻板。 「第二位是大家熟知的贤夫故事,他成亲后妻子不爱,家有小夫,家人不喜,仆人刁难,一朝妻家落败,他照顾所有人包括小夫和小夫的孩子,整整十二年,等他妻子东山再起,他没有享清福,你猜他说了什么?」 叶凌修摇头。 「他说『我不该这么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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